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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倾城:冷宫弃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冷青衫
“……”
“快,快跟我回去啊!”
“……”
我有些木然的,被她抱着跌跌撞撞的往回走,刚刚走过那个木桩的地方,只觉得脚下一软,一下子跌坐了下去,水秀吓得急忙抱紧了我:“大人!大人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
我喃喃的说着,掌心划过地上的沙石,被磨得有些疼,正要擦掉手上沾着的沙土,可是一抬手,我顿时僵住了。
“……!”
水秀在旁边看着我突然愣住,有些奇怪:“大人。”
“……”
“大人?你怎么了?”
“……”
我没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掌心,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倒下了水秀一大跳,却见我急忙走进帐篷里点燃了烛台,对着烛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又举着烛台走了出来,站在帐篷的门口,整个人好像被抽去了灵魂一样,僵在了那里。
水秀越发的惊惶起来,看着我慢慢苍白起来的脸色,她吓坏了,忙牵着我的衣袖直叫:“大人,大人!你到底怎么了?”
“……”我只觉得牙齿都在打磕,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转过头去,突然一下子把手里的烛台塞给她,转身就往外走去,水秀急忙道:“大人,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甚至也来不及解释什么,只是草草的对着后面摆了一下手,水秀也知道我这么做必然有自己的原因,只能举着烛台站在那里,一脸忧虑的神情。

整个营地只有远远的一处篝火,几个小太监看着,其他的地方都十分的昏暗。
我没有拿着烛台,却还是健步如飞的走在营地里,因为那盏烛火燃烧在我的心底——焚烧着我的心一样。
我从来没有这样的焦虑和害怕,甚至比过去任何一次都害怕。
就在我刚刚走到营地边缘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前面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像是轻寒的背影,我刚一走进,似乎他就已经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回过头来,而在他的面前,一个人影闪了一下,立刻消失了。
他站在那里,脸上酒气尽褪,却带着一点意外的神情看着我,像是没有想到我居然还会追上来,微微蹙眉:“你来做什么?”
我走到他面前,往他前面看了一下,那一头已经没有帐篷,是营地的边缘。
过了围栏,就已经是通往山上的路了。
我咬了咬牙,回过头看着他:“你,又在做什么?”





一世倾城:冷宫弃妃 609.第609章 “你撒谎!”
他皱了一下眉头看着我,眉宇中隐隐的透出了一股仿佛戾气的东西,但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转身就要走开。
我急忙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他僵了一下,回过头来看着被我抓住的手腕,又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我:“你——什么意思?”
“你刚刚,在做什么?”
“做什么?”他笑了一下,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但那张隐匿在夜色中的黝黑脸庞上,却看不到丝毫笑意,冷冷道:“刚刚,我不是喝醉了,到你的门口去?”
“……”
“我不是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敢去找你?”
说完这句话,他就要用力的挣脱我的手,可我却捏得更紧了一些,他被我的手指抓得有点疼,蹙着眉头看着我,我只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腕,几乎要把指甲都掐进他的肌肤里,半晌,才说道:“我说的,是你来我门口之前!”
他的表情一闪,转过脸去,淡淡道:“我喝酒去了。”
“你撒谎!”
我说这三个字的时候,牙根咬得发疼,他听到这三个字,手腕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回过头来看着我。
“你撒谎!”
我一边说,一边放开了他的手,而他也并没有就这样走开,只是看着我慢慢的抬起手,掌心刚刚被粗糙的地面划破的伤口还在,而那些沙石也还残留在我的伤口上——
掌心上的伤痕格外的红,红得刺眼,但并不只是伤口里流出的鲜血,还有就是那些红得好像火焰一样的泥沙,深深的陷在皮肉里面。
他脸上的表情一颤,眼睛忽闪着,好像不敢再与我对视,下意识的偏过头去,我却有上前一步,咄咄逼人的追问着他:“为什么你的鞋底,有红色的泥土!”
“……”
“你去了哪里?”
“……”
“在到我门口之前,你去了哪里?!”
“……”
虽然是在这样寂静的夜晚,我极力的压低着自己的声音,但在这一刻,还是有些控制不住一般,喉咙里挣得几乎泛起了血腥味的咸甜,他看着我,默默的低垂着一个眼睑,沉默不再开口。
我终于慢慢的说道:“这里附近,没有红色的泥土,如果你只是在这拒马河谷里面喝酒,不会沾上这些东西。”
“……”
“你去了哪里?”
“……”
“说!你去了哪里?!”
“……”
他低垂着眼睑,浓密如鸦翅的眼睫盖住了那双原本澄清的眼睛,我无法看到那双眼睛这个时候泛起了什么样的涟漪,只是在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我,嘴角勾起了一点淡淡的,几乎淡不可见的笑纹。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拒马河谷的附近,没有红色的泥土,这周围所有的地方,都没有这样如血一般的红色泥土。
只除了一个地方——
洗剑池!
兵部安排练兵习阵的地方。
也就是——如今,申啸昆带着兵马,所驻扎的地方!
难怪,这两天我都没有在春猎的队伍里看到他,即使我和裴元灏遭遇虎袭,我受了伤,他都没有出现,原来他一个人去了洗剑池!
虽然这一段路,圣驾慢慢悠悠走了好几天,但一个人如果快马疾驰,其实一天就足足有余了,况且算起来,他应该是离开了整整两天的时间,足够他去一趟洗剑池,还能喝得那样烂醉的倒在我的门口!这一路上他骑着马,鞋底沾上的红色泥土没有掉落太多,所以刚刚靠坐在我门口的时候,就全都蹭落在了地上。
他,为什么要去那里?他去那里要做什么?!
一个个的问题在我的脑海里疯狂的翻涌着,而每一个问题可能的答案也呼之欲出,几乎要将我的头都撑裂开一样,我只觉得全身都痛得厉害,哽咽着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甚至没有再开口说一个字,只是那双眼睛里的光慢慢的敛了进去,只剩下一片凝重的黑,我只觉得自己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越来越厉害,连声音也几乎支离破碎:“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听到这句话,他慢慢的抬起眼来,平静的看着我:“我知道。”
“……”
“我做每一件事,都很清醒,我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
“你呢?”
“我?”
“你现在,还是想要留在他的身边?”
我的心猛地一颤,睁大眼睛看着他,听见他平静而沉稳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如果我说,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让你离开他的身边,为了让我和你的将来有可能,你会怎么做?”
“……”
“你还是会阻止我?”
我瞠目结舌,一时间失去了反应,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说什么?
为了,我和他的将来……
他的眸子在夜色中闪烁着,慢慢的上前一步,走到了我的面前,近得几乎已经贴上了我的身体,而当他低下头的时候,带着体温和酒意的嘴唇若有若无的摩挲着我的额头,一字一字的道:“在你心里,我和他,到底谁更重要?”
“……”
“你会帮谁?”
他吐息间,那种熟悉的气息像是一双滚烫的手,立刻将我整个人都拥了过去,我只觉得自己颤抖得都不成样子,恍惚间有一种被侵略得完全无法抵抗的错觉。
用力的咬着下唇,直到牙齿咬进皮肉里,舌尖尝到了血的味道,那种咸腥才让我稍微的清新过来一点,我慢慢的抬起头对上他漆黑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道:“你更重要,也并不代表,你都对。”
“……!”
他的表情震了一下,凝重的看着我。
一阵风从背后吹了过来,带着凉意掠过两旁的山路,那些郁郁的青草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时,他挑了一下眉头,眼中立刻透出了一缕玩味:“哦——?”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表情,陌生得好像是另一个人,我不由的握紧了一下手,想要藉由掌心伤口的痛来给自己一点清醒,却蓦地感觉到,原来手中真的是空空。
什么,都已经不在了。
当初那个和我蜷缩在一张小床上,憋笑憋得满脸通红的男人,已经不在了;那个晚上去石屋里冲凉水的男人,也早就已经离我,离他,都太远,太远……
我咬着下唇看着他:“是非对错,和人的感情,本来就是两回事。”
“是吗?你心中的是非,跟你的感情,可以是两回事?”
他的眼神显得更加凝重,但脸上的表情却越发的玩味,低下头,贴着我滚烫的耳廓,慢慢道:“如果我做的,是错的事,你会如何对我?”

说完那句话之后,轻寒对着我淡淡的一笑,那笑容淡然得好像他离开时,呼的一声从脸庞掠过的风,只是那么倏地一下子,便消失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周围那漆黑的夜色,只觉得整个人都空了一样。
如果他做了,如果他做的都是错的,我会如何对他?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要和他对峙,我甚至觉得,即使全天下都和我敌对,他也一定会站在我的身边,甚至我的前面,帮我抵挡所有的攻击和毒箭,就如同当初我们成亲之时,他帮我站在所有的村民面前一样。
可是,如果我要面对的是他呢?
我会怎么样?他会怎么样?
我完全无法可想,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觉得心口空落落的,仿佛被人掏空了一样,不知所措的在晦暗的营地里漫步走着,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处,就听见前面的护卫大声道:“站住!”
“啊……”我茫然的抬起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王帐面前。
“太后有令,皇上正在静养,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岳大人请回!”
我站在那里,有些木然的看着里面,似乎厚重的帐篷里,也还有着淡淡的烛光,透过明黄色的帐子,给人一种温暖的错觉,我喃喃道:“我,我想见太后……”
“不行!”
就在他们要伸手将我拦住的时候,里面传来了太后苍老的声音:“是岳青婴吗?让她进来吧。”
那几名护卫一听,立刻退到两边,我定了定神,这才走了进去。
一进帐子,立刻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檀香的味道,夹杂着一点点的药的苦味,弥漫在整个帐子里,一盏微弱的烛火在案台上摇曳,将太后消瘦的身影映照在帐子上,投下了长长的,消瘦的影子。
她坐在床榻边,一见我进去,便朝我招了招手:“丫头,来。”
我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人。
倒是很少,看到他这样安静的躺着。
更多的时候,他都是意气风发的站着,好像恨不得所有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而他要居高临下的俯视所有人,绝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躺着,身上带着伤,脸上还有持续低烧留下的病态的红晕,在烛火的阴影下,那棱角分明的脸也透着一种憔悴。
和轻寒,完全不同的憔悴。
这样两个人男人,一个是至高无上的九五至尊,一个是打渔糊口的赤脚汉子,仿佛一天一地,完全不应该相交集的。
可现在,却好像在撕扯着我的身体和灵魂,要一直将我撕裂开一样。
看见我站在床边,微微的发愣,太后看了我一会儿,轻轻的道:“丫头,怎么了?”
“……”我转头看着她:“太后。”
她看着我,伸出手来,用拇指揉了揉我的眉心:“你,有什么心结?”
“……”
“是要哀家来帮你解开?”
我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着太后那双有些熟悉的眼睛,又看着床榻上的男人,突然走到她面前,轻轻的伏在她的膝盖上,道:“太后,您——爱您的孩子吗?”
“……”她一怔,微微愕然的看着我。
“您爱您的孩子吗?您的亲生骨肉,您爱他吗?”
这句话,明明就是一个笑话,但太后却像是笑不出来,苍老的脸在烛火的映照下,像是一下子又老了好几岁,沉默了许久,她终于点点头:“当然。”
“那,如果他的心性为人,并不坦荡正直呢?如果他是一个品行不端正的人,您还会爱他吗?如果他做了伤天害理的人,您还会不会一样的爱他?”
太后低头看着我,眼睛随着烛火闪烁了一下:“为何有此一问?”
“我想知道,请太后解开我的心结!”
“……”
她想了想,漫漫道:“天下父母,无不疼爱自己的子女的。如果,他品性不端,素行不良,做为母亲,哀家必然会失望,也一定会对他严加管教,让他走上正途。”她说着,目光又增添了几分严厉,道:“但如果,他冥顽不灵,恶性不改,那么,这个儿子对于哀家而言,也就不过是个亲生儿子罢了,哀家对他,亦不会有更多的期望,甚至,哀家也会放弃他。”
我一听,急忙道:“太后会放弃他?太后不会因为他是您的亲生儿子,所以就疼爱他,而不管他做什么事,都一直偏爱他吗?”
太后笑了一下,意味深长的道:“他若不是个好的人,哀家又爱他什么?”
“……!”
我的心被狠狠的震了一下——
他若不是个好的人,哀家又爱他什么?
我这才想起,太后第一次问我黄天霸的事,第一句,就是问他的品行如何,这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而是对一个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人,最基本的祈望和要求。
他若不是个好的人,我爱他什么?
是啊,他若不是一个好的人,有什么值得人去爱,值得人去留恋的?
我爱上他,就是因为他是一个好人,品行端正,勤奋上进,若他没有这样的优点,而是一个罔顾他人生死,只为自己一己私利,就陷千万生灵涂炭的人,那又哪里还值得人去偏爱?
没有人,会去爱一个****辱掠,杀人放火的恶徒,因为不值得!
他好,才值得这一切!
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我为什么会纠缠自己,还要太后来帮我解开这个心结?难道就因为是他,我就会舍不得,所以连我自己,都变得迷茫?!
太后看着我挣扎的眼神,轻轻的伸手抚上了我的脸颊,道:“丫头,该做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太后,我——”
太后看着我纠缠的目光,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道:“你还在犹豫什么?”
我咬着下唇,抬头迎视着她的目光:“如果,我不想就这样放弃他呢?”
“……”这一次,太后的目光变得深了一些,她想了想,道:“哀家刚刚已经说过了,若是哀家的亲生儿子品行不端,哀家自然会用母亲的身份,对他严加管教。”
“若你,若你爱的人品行不端,你当然应该用自己的力量去影响他,坚持你的立场,而不是因为爱他,就跟着他糊涂,按照他的目标行事;更不能因为爱他,就任由他怎么做,你都去爱。那他是他,而你又算什么?”
“丫头,你的这里受了伤,”太后看着我的手,然后又用指尖点了点我的额头:“这里,可没有!”
我的心狠狠的颤了一下。
太后继续看着我,道:“该做什么,你自己很明白。”
我震撼不已的看着眼前这位面容憔悴苍老的老人,她的身体并不好,似乎也从来没有这样说过这么长的话,微微有些喘息不匀,脸色都有些苍白了。可那张苍白而苍老的脸上,却有一种异样的光华,在这样晦暗的光线下,显得那么的耀人眼。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年来,太上皇对临水佛塔始终怀着敬意,对她也始终有着敬畏的心情,这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也许当初的一些事,让太上皇对她有愧疚,但愧疚的感情也不会让人对她产生敬意,只有她在心灵上的坚定和正直,才能让人真正的敬服!
我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发烫,有一种似乎已经很遥远,但其实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情愫,在不停的翻涌着,止不住的要溢出来一般,我伸出微微发烫的手,握着她的指尖,沉沉的一点头:“太后,青婴知道了。”

我慢慢的站了起来,不知从哪里来了一阵风,只觉得有一阵凉意倏地透过肌骨,一直浸到了心里,连帐内的烛火都摇曳了一下。
我低头,看着床榻上的裴元灏,眉头微微的蹙了一下,太后还看着我:“丫头。”
“太后,青婴先去做事了。”
说完,我朝着她轻轻的一福,便转身往外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一撩帘子,却看到外面几个身着软甲的兵士走了上来,围在王帐的门口,低头看着我:“岳大人。”
我的眉间一蹙,看了看周围——刚刚那些护卫呢?为什么没有拦下他们?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声,但还是定了定神:“你们是什么人?”




一世倾城:冷宫弃妃 610.第610章 暗夜异变 申恭矣夺权
“他们,是老夫的人。”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见申恭矣森冷的声音响起,我一抬头,就看见他背着双手,从旁边慢慢的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算起来也快要天亮了,却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候,天边没有一丝光亮,连漫天的星斗都被隐匿进了厚厚的云层里,整个拒马河谷像是被一只巨大的黑手覆盖着,不留一丝让人喘息的空隙。
而申恭矣那张过分消瘦精明的脸,在旁边火把的映照下,愈发给人一种尖刻的感觉。
我皱了一下眉头,只怕会影响到王帐里面,急忙放下帘子走了出去,才发现王帐前的格局像是全都变了。我走到围栏的门口,还是勉强朝他俯首行礼:“下官拜见太傅大人。不知太傅大人派他们来,是要做什么?”
申恭矣冷笑道:“他们是老夫派来保护皇上和太后周全的,这个,也要向你岳大人交代?”
虽然之前,他对我的态度就已经很明朗,但那种明朗是阵营上的明朗,还始终有着三分官场中人的克制,可刚刚的这句话,却好像已经完全没有了克制,他那张老狐狸一般的脸上透出的隐隐的戾气和微笑,让我的心头一沉。
“下官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
“保护皇上和太后,自有禁卫军的人,似乎也不劳太傅大人操心。”
“哼,禁卫军?”申恭矣冷笑了一声,说道:“那天皇上和丽妃娘娘在林中遇到饿虎袭击,老夫就一直担心皇上的安危。若不是禁卫军保护不力,皇上又怎么会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我皱了一下眉头:“那——”
话还没出口,就听见那一边也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在这样寂静的夜幕中给人一种震人心扉的感觉,一抬头,就看到前面一片火把闪亮,我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只见孙靖飞已经带着人走了过来,他的脸上也是沉沉的表情,一直走到申恭矣面前,拱手道:“太傅大人。”
申恭矣头也不回,只倨傲的站在那里。
孙靖飞还是很冷静的说道:“刚刚听他们说,申大人将禁卫军的人全都撵了回去,不知大人何以为此?”
申恭矣冷笑道:“哼,禁卫军护卫不力,老夫将你们撤了,还有脸来问?”
孙靖飞的脸色也沉了一下,但还是毕恭毕敬的说道:“护卫不力一事,等将来皇上发落,下官必定领罪,就算皇上判下官斩立决,下官也会引颈待戮。但是,这一次春猎的护卫是皇上交给下官和禁卫军的,申太傅这样撤掉禁卫军,只怕皇上的安危——”
“放肆!”申恭矣一下子打断他的话:“你早已是代罪之身,还敢跟本官多言!这一次春猎所有安排,皇上都是交给本官来处理,要撤你们禁卫军,正是本官以皇上的安危为念!”
“太傅大人何意?”
“前日袭击皇上的饿虎虽已毙命,只怕还有危机,本官正是让御营亲兵前来护卫,才能放心!”
这话一出口,我和孙靖飞都对视了一眼。
谁都知道,老虎向来是独来独往的猛兽,哪里会成群结对的出现?况且——就算草原上出现了一群老虎,这里毕竟是皇家扎营的地方,禁卫军再是不济,也不可能让老虎闯入营地里来威胁到皇帝的安危!
这,根本就是他的借口!
我借着火光看了看周围,果然,几个关口要害处都已经见不到禁卫军的人,而全都被申恭矣带过来的御营亲兵把持住!
这样一来,整个拒马河谷的营地,就要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申恭矣又看了我们一眼,立刻道:“来人,把他们给我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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