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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尼卡
彭因坦则拉着索锁往外走。
他刚刚脑子一懵,直接从看台翻进了赛场,还跟一群人斗了半晌,这会儿其实也还是懵着的,出口在哪里他并不知道。走了没有几步,还是索锁忍不住提醒他说方向错了。她被彭因坦拉着手非常不得劲,直到走出赛场,她才说:“松手吧。”
彭因坦理都没理她,继续拖着她走。
走着走着,他忽然站下来,盯着她看。
索锁这时候已经累的没有力气跟他争论了。这一站下,她就知道自己的腿脚都是在抖着的。彭因坦低头看看索锁那怪异的站姿,一个公主抱将她抱了起来。





心锁 第六章 海边的华尔兹 (十)
“喂!”索锁叫道。彭因坦收了收手臂,她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你别乱动!”彭因坦比索锁更大声。
索锁耳边嗡的一下,果然就不动了。
“可不光是你受伤了,我胳膊也有伤。你老实点儿别让我费劲好嘛?”彭因坦寻找着他的车子。还好他很快就看到了他的车。他过去就把索锁放下来,让她上车,“你先上车。有话车上说。”
索锁不等说,就被他拉开车门摁着脑袋推进车里去。然后他关了车门,隔着车窗瞪了她一眼,指指安全带。等索锁把安全带系好,他才往驾驶位走去。
他的车子停的位置前后还算开阔。他看了看前后左右的车子,注意到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群人也往这个方向走来。他接着四处散乱的车灯看了看,发现其中就有和索锁提条件的那几个人。他加快脚步,前面一排车子突然同时亮了车灯,这一片亮如白昼。那群人从他的车边走过去,谁都没有转过脸来看他,不过他就觉得每个人的目光都暗中扫过他身上的……他看着他们分别上了车,接连驱车驶离恍。
这气势和做派……
彭因坦上了车,一抬头看到大禹他们也出来了。看样子他们也还是想找索锁的。尤其大禹,拿着他的强光手电、弯着腰仔细往这边瞅,那样子真是让人好气又好笑……索锁看到他们,降下车窗,摆了摆手。
他可没工夫让他们道别,马上按键关窗。幸亏索锁缩手快,要不然准给夹到手。
“你够可以的呀。”索锁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彭因坦爱干净,车里收拾的总是跟被清洗过的作案现场似的。
彭因坦当然看到随着她的拍打动作,有光线的地方都看得到些微灰尘。不过眼下车里被这泥猴子弄脏了倒是最微不足道的,要紧的是快点儿离开这鱼龙混杂之地。在混乱无序的都争着要离开这里的车流中,他还得寻找着足够的空间。车走走停停,尤其看着四周围的车都只顾往外走根本不讲秩序,彭因坦脸色越来越难看。
索锁看他这样,就偶尔提醒一句小心车子不要蹭到,反倒没有什么火气了。
彭因坦原来说是有话要讲,上了车就一言不发。
索锁也不主动问他。知道彭因坦想说的话是忍不住的。她没有力气主动和他吵嘴。这一晚上她经历的事情,消耗掉的体力倒头去睡个一周都补不回来呢,哪儿还架得住找事儿……
“真该报警把你们一锅端了。”彭因坦看索锁听到这句话都懒得跟他争,越想越生气。
“你现在报警还来得及。请你来的嘛?”索锁懒懒地问他一句,“要不是……”
她顿住。
“要不是怕我被那些人修理,你才不跟我走,是吧?”彭因坦问。
索锁不响。
“你倒是还知道关心我死活。”彭因坦讥刺地说。
“我不是关心你。我是怕你连累我。你是不是缺心眼儿?看到这些都不知道害怕。”索锁终于说。
不过说完了这句话,她好像有点儿泄气。
被撞的腿部外侧火辣辣的疼。前阵子练车摔到过,今天是旧伤之上又添新伤,真雪上加霜……明天还得上班呀,怎么站的下来那一下午加一晚上。
她现在迫切需要睡一觉。
“最近都不要上班了。”彭因坦说。
“彭因坦,刚才我就想问你一句,什么时候我的事儿轮到你做主了呀?”索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转了转脖子,目光所及之处,没有发现矿泉水……她有点儿失望。那水还是很好喝的……彭因坦伸手抽了瓶水给她,已经打开过了。她接了,没动。
“凑合一下好么。你看看你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彭因坦说。
索锁想想也是,自己现在这张脸恐怕是没法儿看。
她实在是口渴的很,嘴巴里也不舒服。好像在沙漠里跋涉了一天,简直要被渴死了……她仰了下脖子,水瓶拧开往嘴巴里倒水。
前面路堵上了,彭因坦停了车,转头看到她开了车窗,漱过口之后,把水吐在车外。他眉头皱了皱,忍着要抓她头发的冲动——她那湿漉漉的刘海黏在额头上,被汗水弄湿了的棉线帽子,沾了一条一条的灰……她吐了水,照样把水往嘴巴里倒。
她细细的脖子随着吞咽清水的动作显得不堪重负……有清水溅出来,她抬手腕子擦了擦下巴。还是没擦净,脸上的灰被她这么一抹,更五颜六色起来。转眼看到他在看着她,粗声粗气地问:“看什么呀?开车。”
彭因坦压着脾气,在导航仪中输入目的地。索锁看到他输入的是医院,马上就说不用去。
“我就摔了两下,没什么事儿。”
彭因坦冷冷地说:“你闭嘴好么?你要是出了毛病,我找谁给我做饭去?”
索锁沉默片刻,说:“哦,这倒是个挺大的问题。”
彭因坦不说话。车子行进的慢,不久也上了国道。
“你甭拿这套来吓唬我。我胆儿不比别人大,但是至少不比你小。我没开玩笑,你要再敢参加这种比赛让我知道了,我准有办法把这些人一锅端了。不信你就试试。”彭因坦说完,踩油门加速。
索锁也不想说话了。她摔那一下摔的的确不轻。但是应该没有伤到骨头,不然早就动不了了。她是有点头晕,也许是轻微脑震荡,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过不久会好的。但看彭因坦的样子,她反抗其实也没有什么用。她索性在车里坐着,心想最近跟医院真有缘分……上次好像是她送彭因坦去医院拍片子,这回轮到他送她。
彭因坦被导航一路带到了q大医院。他已经来过两回了,熟门熟路。挂了急诊带索锁去检查,医生初步检查之后说没有什么大问题,拍个片子检查下……彭因坦没等医生说完,就问医生她这样要不做个脑部ct吧?
索锁在一旁立即说:“不要,太贵了。听医生的,你不要瞎出主意。”
彭因坦差点儿就爆粗了。但是他其实生气起来也不会爆粗口,只是瞪着她,跟医生说:“请您问问值班大夫现在可不可以做全身ct?好不容易来一次,给她做个全套的。”
医生看出这俩人在斗气,笑笑说不用做的这么全。要是不放心,这就给预约上,明天再做吧。
“好。”彭因坦说着跟医生讲这就开。
“彭因坦!”索锁站起来,“还全身ct,你干脆再给我加一个mri好不好?”
“行。再加个这个。”彭因坦说。
索锁瞪了会儿眼,转头对医生说:“对不起,大夫,他胡说的。彭因坦,这个贵死了!我才不做。”
“算我请你。”彭因坦一把将她摁在椅子上。
“你们俩也别吵。安全起见做个脑补ct是必要的。那我就先开一个这个好了。”医生说。
这回彭因坦和索锁都没说什么。
彭因坦谢了医生,拉索锁走出诊室。
走了没几步,彭因坦看到护士站那里有轮椅,问索锁:“坐吧?”
“神经。”索锁甩开他,走两步又回来从他手里抽了单子就准备先去付款。彭因坦追上她,把单子拿过来。“你干嘛?我嫌贵可是我又不是没钱看病。”
彭因坦挠挠眉心,说:“在这等着我。不准乱跑。”
夜间医院里本来人就少,他们两个斗嘴不知不觉声音就大了,有护士追过来提醒他们俩小声点儿。护士看彭因坦目光还算温和,看到索锁这样子,就微微皱了眉。彭因坦忙微笑跟她道歉,伸手拉了索锁在身边。护士看看他们,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
彭因坦看索锁被他拉在身边一脸不自在,松了手,问:“要不要去洗洗脸?”
“不用。”索锁低声说。
彭因坦拿了缴费的单据,说:“那等会儿被医生嫌弃埋汰别委屈。”
索锁不吭声,跟在他身后去拍片。拍片出来的时候彭因坦还在外头等她,把她送去ct室。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过程他就很严肃,脸上一点儿笑模样都没有。她又累又困,ct室里安静的只有机器那细微的轰鸣声,和医生低而温和的嗓音,这都让她像听着催眠曲。等到医生提醒她可以下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刚刚竟然是睡过去了。
出了门彭因坦竟然没有在等她。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彭因坦在走廊那边对她招手呢,她走过去。睡了这一觉,浑身更是疼的厉害,困的还有点儿神志不清了。
彭因坦也知道她这是累到极点了,干脆让她等着,自己过去跟医生问明白了,确定可以先回家了,出来带了她就走。
索锁像个仙灵似的在他身边飘着,得他引路。
从医院到家的十来分钟,索锁又睡了一觉。彭因坦看着她睡眼惺忪的,问:“还能爬墙进去吗?”




心锁 第六章 海边的华尔兹 (十一)
索锁刚想说可以,又觉得哪儿不对劲,盯了彭因坦一会儿,才皱着眉问:“你怎么知道我爬墙?”
今天真是见鬼了……她看彭因坦伸手过来,要躲开没来得及。彭因坦手指扣起来,在她脑门上一磕。
“你有正门不走,不是翻墙出来的还能是怎么着?我还怎么知道的,正常人都知道。”彭因坦说着,又敲了她脑门一下,“你还知道怕姥姥发现。”
“我哪有怕。”索锁嘴硬。这当然是不能承认的,虽然彭因坦说的是事实。“你少管闲事。管闲事落不是,你没听过是不是?刀”
彭因坦就不说话了。
索锁要解开安全带,偏偏手指头都没劲儿了,按了好几下没按开。她一着急,就想发脾气。彭因坦又忍不住想笑,伸手给她按开。
“谢谢你啊。”索锁明明不想说这句话,还是不得不说。
彭因坦哼了一声恍。
“你快回去吧,好晚了。”索锁下车,准备掏出钥匙来开大门。
彭因坦跟着下了车,索锁说:“回去啊。”
她看了他的左手。没听他抱怨说手臂疼。不过以她受过伤的经验,也知道今天晚上他这么多大动作,这会儿他不过是没吭声而已。
“小心点你的胳膊。弄不好会肿了。”索锁说。
彭因坦问:“你还可以吧?”
索锁嗯了一声,看彭因坦抱着手臂靠在车边,她说:“很晚了。”
“我知道。”彭因坦回答。
“知道你还不走?”索锁声音尖细变调。
“我送你进去。看你没事儿我就走。”彭因坦说。
索锁张了张嘴。
“你这副鬼样子,我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把心放肚子里吧。”彭因坦转身从车里拎出来一大一小两个袋子。索锁看出来是病历和药。她都不记得拿药这回事了……彭因坦看她呆了吧唧的样子,过来从索锁手里抽了钥匙就去开大门。他手不太得劲儿,不过门推的轻手轻脚的,没出什么动静。他见索锁像是被雷击了似的,说:“甭害怕,姥姥要是发现了,我也学你,翻墙出来。”
“彭因坦,这像话嘛……”索锁说着,扣住了大门。
“不像话也这么办。我现在也没心情跟你啰嗦。”彭因坦说着。
索锁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哦了一声,说:“你心情不好啊。”
彭因坦先进了大门转身等着她,“对,心情不好。所以我说什么你乖乖照办。要不然我在这儿嗷一嗓子,别说姥姥听见了出来,左右邻居家的监控镜头也都密集着呢,比公共监控镜头都多。你是想让哪家出来关心咱们一下?”
索锁被噎了下。
当然,是的,这一区大概除了她家,很少没有不安装自家的安保系统的……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她之前爬进爬出自家的院墙,也多亏了邻居们不吭声……还有那些被她喂熟了的狗给脸。
彭因坦趁她愣神,拉她进门,说:“再说了,我手机都交待在那儿了。我现在还饿的要命,家里又没有东西吃,我是不是得蹭点儿吃的回本儿吧?”
“你没拿回来手机?”她脑子有点儿转不过来了。
“嗯,我得多有力气,能抱着只白眼狼去拿回来手机。”彭因坦说。
他等索锁进来,把大门扣上锁,说:“等会儿我走的时候给你锁好了的。”
彭因坦要不提手机,索锁都忘记这茬儿了。这时候她往里走着就摸出手机来。一开机立即接到大禹电话。大禹正急的不行,问她什么情况。她说一切都好。
她说一切都好的时候,抬头看了眼彭因坦。
院子里也就只能借着外头路灯的光看清楚小路,彭因坦在前面走,她跟在后面。
索锁就问大禹,彭因坦的手机呢。
大禹说他等会儿会打电话过去问问看,要是有的话就拿回来。他问索锁是不是还跟彭因坦在一起呢?
索锁说:“没有。他手机是个蓝色外壳的。深蓝色,挺漂亮的。”
然后她听到大禹说那么娘娘腔还给手机装外壳,她微笑下,见彭因坦听到她笑正上台阶呢都回头瞅了她一眼,她就跟大禹说让他务必找到拿手机,说:“我这都好着呢,你不用担心我。今天晚上辛苦了,早点儿休息……嗯,晚安。”
她见彭因坦在了家门口,就说:“他会帮你找的。要是找到,明天他给你送来。手机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
彭因坦想了想,说:“艳照是没有的。就是有几个重要的电话是昨天新加进去的,丢了要另外找,挺麻烦。”
索锁懒得跟他贫。钥匙在彭因坦手里,她干脆让他开门。彭因坦进门之后也不开灯,跟着索锁摸黑往里走。索锁是到了熟悉的环境,当然黑暗中都知道该怎么走,彭因坦就如履薄冰,还不时担心撞到哪儿。好在他这段时间来对这房子大体也有了解,等眼睛适应了黑暗,他反而走
tang到索锁前面。
索锁见状就有点吃惊,心咚咚跳着,忽然间觉得很不安。
彭因坦终于摸到楼梯,跟索锁说:“你上去洗澡吧。一会儿下来吃东西。”
索锁顿了顿,问:“吃什么?”
“方便面我还是会泡的。”彭因坦很认真地说。
他们俩声音都极轻,简直像是耳语呢喃。这浓浓的黑影里,如此低语难免有些暧昧。索锁却忍不住笑起来。
“喂。”彭因坦倒是不笑。索锁笑的止不住,他就问:“你要不吃,就洗了澡睡觉。我吃了面就走。”
索锁忍着笑,点头说:“好……吃,我吃。我也饿了。”
“那吃完了面再洗澡睡?”彭因坦问。
“嗯。”索锁回答。
因为要给彭因坦做晚饭,她早早跟姥姥吃了饭。到比赛前她水都没喝一口,也习惯了不进食,现在已经饥肠辘辘,有一碗热乎乎的方便面,听起来也是很有诱惑力的。而且,她住在楼上。彭因坦在这里,她就是上去了,仍会觉得不安和不便。
彭因坦早猜到她心思,就说:“我都说了你不用怕我。”
“羊会信狼的话?”索锁低低的声音里还有笑意。她沿着走廊往里走,摸着墙来到厨房门口,伸手推开门。
“咱俩谁像狼?”彭因坦跟着进了厨房。
索锁没开大灯,还是怕灯光太亮,惊动了姥姥。她在台子上摸到打火机,拉开抽屉找到了蜡烛,点起来,厨房里就亮了些。
“咱们至于这么艰苦么。”彭因坦无奈。
索锁顺手开了一盏壁灯,要吹灭蜡烛,彭因坦却拦着她,拿过蜡烛来放在台子上。
“方便面在哪儿?”他问。
索锁坐在高脚凳上,指了指左边的橱柜。
彭因坦过去打开柜门,果然里头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口味的方便面。他小声问索锁要什么口味的。然后不等索锁回答又说:“蘑菇鸡蛋?我想尝尝这个什么味道。”
索锁看他的表情像是真的很想试试,沉默片刻点点头。彭因坦试着从锅架上找了小锅子,添水放在灶上,说:“你先洗洗脸。洗好了也煮好面了。”
他说着,在一旁的洗手池里洗干净手。没听见索锁回应,回头看时她果然出去洗脸了。他擦干手,研究了下这煤气灶该怎么用,顺利开了火……
等他把面煮好,还不见索锁回来,本来他想等一等的,突然有点儿担心,赶紧拿了蜡烛出去。他刚想要去敲卫生间门,像是灵光一闪,他站下来往旁边一看,借着蜡烛微弱的光,果然看到客厅外墙的长凳上,索锁歪在那里。
他以为她晕过去了,走近了却听到轻细的鼾声。
他蹲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含混地说了声就来……
她身上有肥皂清新的味道和水汽。他伸手过去,蹭到她的额头,她这回却没反应了。显然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已经睡的沉了。
彭因坦叹了口气,看看自己受伤的胳膊。要是不让她歪在这里睡的委委屈屈,就得委屈委屈他的胳膊了。
这倒也并不是很难为的事。
彭因坦这回学乖了点儿,拉起索锁的胳膊,背起她放到客厅那宽大的沙发上。他拉开落地灯,看着索锁一沾到沙发,自动自觉地抓了个靠垫揽到颈下,半抱半枕的,好像这样就让她觉得舒服……他看了她一会儿,可能因为洗脸,她脱了外衣。现在她就只穿了见深色的鸡心领羊绒衫,看上去人就更加瘦小。她细细的手臂抱着靠垫,手腕子上有一块阴影。他仔细看看,发现是块淤青……脸倒是洗干净了,不像之前一张花猫脸。
他转身看看,从旁边拿了平常姥姥盖腿的毛线毯给她盖上……
……
索锁听见一阵狗叫,睁开眼时发现天蒙蒙亮了。她睡的身上暖融融的,一翻身压到腿上的淤青,疼的差点儿叫出声。
她正吸溜吸溜地吸着凉气,就听人慢悠悠地说:“早啊。”




心锁 第六章 海边的华尔兹 (十二)
索锁也顾不得身上疼,马上就坐直了。她就看彭因坦从沙发旁边坐起来。他身上也盖着毛线毯子,这一坐起来,线毯落下去堆成一堆,彭因坦身上衬衫长裤都穿着,只是皱皱巴巴的了。他晃了晃脖子,停下来,看索锁安静的一动不动,说:“甭这么害怕,哪儿有我这么规矩的人。”
他说着又抻胳膊和腿。
索锁看看地上,他就拿了个靠垫当枕头。
不知道怎么的,她看了就觉得头皮发麻…宫…
“我用下卫生间就走。”彭因坦看了下表。
索锁缩在沙发角落里,看着彭因坦从地上爬起来,巨人似的站在沙发旁边,还说不出话来。彭因坦伸手揉揉索锁睡的毛毛躁躁的头发,光脚踩在地上,就进卫生间去了。
时间还很早,他干什么都轻手轻脚的。仔细看看架子上的东西,常用的洗漱用品都备着全新的,不过也只好先凑合用一下。他洗脸的工夫,索锁敲门。
他开了门之后继续擦着脸上的水,看她裹着毛线毯子站在门口,问:“嗯?朗”
“你昨晚就在地板上睡的?”索锁问。
“要是沙发够长我就睡沙发了。”彭因坦说。
索锁沉默着看他。
彭因坦擦干了脸,看表,说:“我得赶紧走了。你的药和单子都在茶几上……已经交过费用了,全身ct和mri记得去做。你要不去做也就浪费了。我今天给小葵放假,让她陪你去……你是什么女人啊,身边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他走出来,找了自己的外衣穿上,指了指茶几上放着的袋子,“药记得按时吃。”
“彭因坦。”索锁脸色很白。
彭因坦看了看楼梯间。他们俩没开灯,屋子里都只借着晨曦一切依稀可辨。姥姥房门紧闭,不过也可能随时出来。
索锁也回头看了一眼,这会儿她倒是不觉得怕,就说:“我说了不做那个。你又自作主张。”
彭因坦抿了抿唇。
他昨晚上在地板上凑合睡了几小时,根本就没睡好。他一睡不好脾气就会很暴躁,索锁这么说,他就有点儿生气,说:“你不跟我对着干不舒服是么?就这么定了。你好好养几天伤。”
他边说边往外走,穿鞋的工夫,看到索锁飘着来到他面前。
毛线毯子拖在地上,她的脚在毯子下若隐若现。
他还坐在那里,回头看了她,温和地说:“还有,以后不要再去比赛。又危险,又违法。”
“你别管我闲事行吗?”索锁说。
彭因坦站起来,看都没看她就说:“我要不是喜欢你,管你死活呢?”
他说完了,开门就走。
门在他身后合上,索锁站在原地半晌没动。门一开一合进来的冷风吹的她被彭因坦那句话搅的混乱的头脑瞬间清醒……她哆嗦了一下,走下去就要开门追出去,手就在握住门柄的时候,听到了外头车响。
她就站住了没动。
好一会儿她才转身,捡起落在地上的毛线毯子。抓了好几下竟然都没能抓住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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