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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尼卡
索锁站在老太太身边,听到欧阳勋问,转而微笑着望向姥姥。她跟姥姥提起过,手术后欧阳医生曾经问起过她的情况,但是姥姥确实记不得了……不过姥姥真不让人尴尬,她笑眯眯的,很慈爱地看着欧阳勋,没点头也没摇头,好像是在努力地回忆是不是见过这么样一个人摹。
欧阳勋哈哈一笑,道:“我想也是,姥姥是不记得我了。都多少年了,少说也得四十年了……姥姥,我小欧阳啊,能想起来吗?博雅那时候常带我们回家去,您给我们做点儿好吃的。有段时间,我父母给隔离审查呢,我没地儿吃饭,也没处去,博雅把我藏家里阁楼上,害您老觉得厨房里吃的是被偷了……想着这事儿嘛?”
姥姥很缓慢地点了点头,说:“我这眼神儿……你样子可大变了,倒是有一点点小时候的样子……有虎牙!你爱吃我做的糟肉,一次能吃一碟子,吃完了害渴,又喝很多水……是吧?”
欧阳勋哈哈笑着,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中学时代,他也不觉得当着好多后辈不好意思,说:“是的,没错儿,是有这么回事儿。好姥姥,您那糟肉的方子能给我透漏下嘛?我现在没事儿爱琢磨着做饭,这些年老想着那糟肉,从网上查了菜谱,死活做不出那个美味来……”
姥姥笑眯眯地指指身边的索锁,说:“我的手艺都传给小锁了。她做的糟肉就很好吃。比我做的强。等你要是还觉得不对味儿,就让她做给你吃。才”
欧阳勋笑着点头。他又跟姥姥说了一会儿话,说不耽误她休息,带着人就走。索锁送他们出去,欧阳勋示意她带上病房门,挥手让医生们先离开,跟索锁说:“让姥姥起码住满一个礼拜再出院,好好检查一下。我已经交代过了,老太太在医院的花费都免掉。已经交了的,我也交代人退回付款人那里了……啊,你不要客气。我跟博雅同学过几年。既然她不在了,老太太有事,我还是要管的。”
“谢谢您,欧阳院长。”索锁轻声说,“但是不交费的话不合适吧,姥姥在这里的花费不小的……那您给我们打个折就行。”
欧阳勋看着索锁微笑道:“打个折能省几个钱呢?我们医院我说了算的。不要跟我犟。以后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尽管来找我……你是老太太的什么人?”
他注视着索锁,不动声色间也是在观察她。
索锁说:“博雅是我义姐。她临终托付老太太给我照顾的。”
“原来如此。”欧阳勋点点头,“博雅人很好。一直很好……看你年纪和我女儿差不多。她可没你这么懂事儿……对了,糟肉的方子别忘了啊。”
索锁听了,忍不住想笑。这欧阳院长也是一把年纪了,惦记着吃的时候,也是可爱的很。
“您放心,我一定亲自把关,保准您学会。成吧?”索锁笑着说。
“那好。得了,进去吧,照顾好老太太。”欧阳勋说完,也就走了。
索锁看着他进了另一间病房,才回去。看着姥姥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她轻手轻脚地回去给她调低床头。
姥姥被惊动,睁开眼看,问:“医生跟你说什么悄悄话了?”
索锁扶着姥姥让她躺好,说:“告诉我,您这次的住院费用全免。而且以后有困难,就去找他……姥姥,您看呢?住院费用没有问题,我这钱够的。”
老太太看着索锁,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这可是老大老大的一个人情哦……怎么还呢?”
“他是看在博雅姐的份儿上,还有您以前给做好吃的呢。”索锁轻声说。
“那点儿吃的算什么呀。”姥姥说。
“没饭吃的时候,一饭之恩,终生不忘的。”索锁说。
“还是博雅为人好,仗义……就这样吧,以后我们再慢慢还他。要是我不在了,你可得管他逢年过节有糟肉吃。”姥姥开玩笑。
索锁听了,沉默片刻,才说:“嗯。”
老太太闭上眼睛,说:“我睡一会儿吧。你也歪一会儿吧,一晚上也没睡好。”
“嗯,我歪一会儿,时间差不多,咱们做中午饭。”索锁点头,给姥姥盖好了被子。
索锁坐了一会儿,突然觉得累。她去旁边的长沙发上拉开毯子。要脱靴子的时候,好一会儿没能把靴子拔下来。她才意识到整晚衣不解带,腿脚是有点肿了。她躺下来伸伸腿脚,要闭上眼睛睡觉,听见姥姥咳嗽一声。
索锁忙坐起来,问姥姥要不要喝水。
“不要的。”姥姥说。她见索锁紧张
tang,轻声道:“你睡一会儿吧,我要喝水都能自己倒的。”
“哦。”索锁又坐了回去。
她想想自己要是一惊一乍的,姥姥倒是也真不能安心休息……可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睡意全消。
“怎么了?”姥姥也没睡不着,问索锁。
“没什么……不困了。”索锁卷起袖子来,“这房间也太热了,燥的慌。您睡吧,我发邮件确定下菜单好了。早上出门一趟,我脑子里都是这事儿。早点儿定下来,早点儿安心,也可以早点儿准备。”
“好。”姥姥轻声说,“忙不过来,就让小虎帮你。”
“知道。他一个人帮可能还不行,我再请一个人。”索锁说。
她低着头编辑短信,想跟中间人要对方的联系方式。
“小锁,不打算跟小彭和好了嘛?”姥姥忽然问。
索锁愣了下,仍然低着头,反问道:“您干嘛这么问?”
“我看小彭有点儿可怜巴巴的。”姥姥轻声说。
索锁抬起头来,见姥姥仍然是闭目养神呢,并没有看她,就问:“他跟您说什么了?”
彭因坦早起来这里,不知道总共停了多久的时间。起码她出现之后,他没什么机会跟姥姥说什么……其实以她对彭因坦的了解,他骨子里还是个很骄傲的人。她想象不出彭因坦会跟姥姥说他们俩之间的事……就像她,怎么也不会乐意让第三个人来帮忙解决两人之间的问题。要是存在两个人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那是神仙也难救了。
“没说什么。就是什么都没说,姥姥才觉得这孩子可怜巴巴的哩……判个刑还有刑满释放的那天呢。别老拖着不解决。时间长了,伤的深了,好了也留疤。”姥姥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做朋友也好……友情也禁不起折腾。”
“嗯。”索锁又低下头。
这封邮件就几句话,她编辑了几遍都没有能够编完。几句话好像会跳来跳去,总不肯乖乖就范……她把手机放下来。
她要定一会儿神,才能集中精神,把要做的事做完。在等待邮件回复的这段时间里,她分别给小虎和小葵发了信息。小虎是一定得去帮忙的,至于小葵么……前天晚上在家里的时候,小葵给她打下手时,她发现那姑娘用刀很利落。当然不需要她真的动刀,一样打打下手,她要是肯来帮忙,总比临时从外面找不熟悉的人好些……
姥姥的呼吸声匀净的很,索锁轻手轻脚地起身准备去包馄饨。起身时看到放在茶几上的牡丹花和水果篮还没有收拾,又忙去把病房里备着的花瓶拿了过来。花瓶不小,可还是不能把这束牡丹花全部放下。
索锁留了一半,本来想把另外一半拿出去送给护士站值班的护士装饰下工作环境。可是走到门边她还是站下了。她隐约听到外头有人经过时在说,呀,又下雪了……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下雪了。她真不喜欢这样的天气,融雪会显得湿冷。
小厨房里有一只用不着的红色水桶,她去接了半桶水,把牡丹花放进去,居然看上去也很舒服。于是她就在馥郁的牡丹花香里,开始给姥姥包馄饨……
包好馄饨离吃午饭时间还早,她想不出自己要趁着这段时间做什么。
姥姥睡的沉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不放心,跑过去看看姥姥。
手机屏幕闪了闪,她拿过来看,是小葵回的信息。说刚刚是在开会没有及时回复……如果用得着她,她很乐意效劳。紧接着就是小虎的回复。
索锁敲定了两个帮手,轻松好多。但是她也许没有睡好,总觉哪里不对……她回复小葵信息的工夫,忽然有个电话进来,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先接通了电话。但她没有立即出声,而是走到外面去接电话。就是这会儿工夫,听筒里传出很简洁的话语:“小锁,我是巩义方。”





心锁 第十一章 不一样的烟火 (三)
索锁好半晌都没有发出声音来,那端的巩义方也在沉默,似乎在等着她确认自己的身份。
有人经过,对索锁说了什么,索锁匆促一笑,但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那人似乎在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摇摇头,拿着手机往旁边走了两步。她转过身去,面对着米黄色的墙壁,忽然间眼前一阵发黑。
她呼吸有点儿困难……也许是她的气息重了,让巩义方听出来,他又沉默了一会儿,就说:“我想单独见见你。”
“我们没有单独见面的必要。”索锁终于说。她像是溺水的人,憋了很久的气终于挣扎着浮出水面,可以张开嘴巴大口呼吸了……“有什么必要单独见面?”
米黄色的墙面上映着她淡淡的影子,而她的身影在微微晃动……索锁转了下身,靠在墙上。墙竟然很温暖才。
巩义方说:“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我知道你要照顾病人。眼科医院有个休闲活动区,我在咖啡馆等你。”
索锁缓了口气,说:“有什么话,你能在电话里讲,就在电话里讲。如果不能,就不用说了。摹”
“我等到你来为止。”巩义方挂断了电话。
索锁站了一会儿,重新进病房去。姥姥还在睡着,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醒不了。她挺想摇醒姥姥的。也许姥姥的眼神能给她点启示……但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回避不能让任何问题凭空消失。
索锁拿了呼叫器出来,先到护士站去跟护士说她只离开一会儿,马上回来,拜托她们注意下老太太的情况。也许因为她们是欧阳院长特别关照的病人,护士长马上安排了护士过去。
索锁道过谢,下楼去。
那个休闲区在住院部大楼的底层。看起来像是个小型商场,饮食娱乐设施一应俱全,还有两家环境很好的咖啡馆。
巩义方没有告诉索锁他在哪一间咖啡馆等她,但是索锁下来一看,转身就进了那间风格极其简约的。果然她一进门,就看到了巩义方。
见到索锁走进来,巩义方并没有站起来。
他的眼神非常冷静,而面容也非常平静。就好像看到了一个陌生人,并不想让这陌生人影响自己的情绪一丝一毫。
但是索锁知道,巩义方即便此时心潮澎湃,也只会用这样一种表现来面对她。就像她,在面对他的时候,也就是眼下这种面无表情的样子。
“十分钟。”索锁说。
巩义方没说话。侍应生过来,索锁刚想说不需要什么,他就轻声说:“这位先生已经替您点好了。是热巧克力。”
索锁看着侍应生把一只14盎司容量的马克杯放在她面前,等他离开,她才转向巩义方,说:“说吧。”
巩义方说:“你脸色不好。先喝点热巧克力。”
索锁没动。
巩义方把自己面前放着的一个薄薄小小的皮夹子往索锁这边推了推。然后他手按在上面,片刻之后,才移开。
索锁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到那皮夹子上,然后再移回去——巩义方穿着银灰色的细细的千鸟格外套,围巾也整齐地搭在颈间。这里这么热,她只穿了衬衫和毛背心下来,都觉得要浑身冒汗了,但是巩义方,居然连外套都没有脱,就像此时他们坐在寒冷的户外……他还不说话,薄薄的嘴唇像是被什么黏住了。但他的手交握在一处——那是双骨节秀美的手。美好的像牙雕似的,每一处都精雕细琢一般……其实他从头到脚都是这样精致,至少看上去是的——像是在用手势说话。
他与她记忆中的样子,简直一点都没有变化。完全可以将现在的他推回去,推到七年之前……这两个影子是可以重合的。
他没有变。
可她已经千疮百孔。
“这是给你的。你的情况,我从因坦那里听说了一点。我希望这对你有所帮助。”巩义方说。
索锁伸手把皮夹子拿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张万事达卡。反过来看,密码写的很清楚。是一组她看不出来规律的数字,不过很规律,应该好记。
她的记性原先是不错的。他也说过,她就算是没有什么引以为傲的,绝佳的记忆力总是可以的。凭这记忆力让她在繁重的课业中左躲右闪毫发无伤……他说过这真是让他妒忌的天赋。
可是现在,她的记忆力也不再好了。比如此刻,她甚至都记不太清,他们为什么会坐在这里了……更何况其他的。
巩义方望着索锁。
索锁一身静气,甚至眼神在她看到他送过去的那张卡的时候,都没有什么波动……小锁是个暴脾气的女孩子。
但是她现在一身静气,而他也摸不准她会怎么反应。
索锁把卡放回去,说:“说说你的条件。”
她端起了这杯巧克力。一口气喝了三分之一,她放下杯子才看巩义方。
见巩义方还是没有出声,她又开了口:“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时间宝贵,我也不是闲人。我们免得
tang客套,说吧。我现在讲话习惯直来直去。我也知道你来见我,还给我钱,不会没有条件。”
“我找了你很久。”巩义方说。他语气沉沉的,语速也有些缓慢。
索锁并不耐烦,他知道。
“你找我干什么?”索锁问,“报仇?我做的,已经付出代价。我不欠你和你们家任何东西。要欠,是你们欠我。”
“我知道你有一个节节高的玉坠,那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别卖。如果要卖……”
“好啊,十倍价格给你。对过去的东西,我没什么可留恋的。”索锁说着,抬腕子看看表。“但是你想好了,这些钱,也是我应得的。我不会谢你。别说十倍,百倍千倍万倍……巩义方,你这也是慷他人之慨。”
巩义方没有出声。
“时间到了,我该走了。卡我拿着了。以后别有事没事打电话给我。你有未婚妻,我也有男友,避避嫌是应该的。”索锁站了起来。
巩义方看着她细瘦的身形,从大团的沙发上脱离开来,细的像是一转身力道大了都会被折断……她也毫不在乎自己样子粗鲁且无礼,把剩下的巧克力都喝光才抬袖子擦擦嘴角,把皮夹子抽过来,在牛仔裤上抹了抹,装到口袋里。
“跟彭因坦的关系,你应该再考虑下。不然你将来会受伤害。这会让你境况更糟糕。”巩义方说。
索锁回了下身,盯着巩义方的眼睛,说:“如果你以为我拿了这张卡,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告诉你,这辈子你都不再有这种资格。我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人,我很清楚。你也很清楚,巩义方。”
“我是很清楚。不然今天我不会来找你。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也不希望因坦受到伤害。注定没有好结果的事,不要浪费时间去做。”巩义方冷静地说。
索锁往回走了两步,重回桌边。
她眸子冷森森的,盯着巩义方是一瞬不瞬。
然后,她出其不意地俯身双手撑在桌案中间,与巩义方的视线持平。
“所以你牺牲我。”索锁能看到巩义方镜片中自己的影子,但她因此也就看不到巩义方眸子里的神情。她也根本不想看。“当然,两害相权取其轻……即便是在最不利的境地,你仍然会做出最有利于你的选择。”
“你说的没错。”巩义方说。
索锁嘴角一牵。
“你不怕我把你做的事都告诉你未婚妻?”索锁问。
巩义方轻声答道:“不怕。”
索锁仍然盯着他,说:“你仗着她爱你……像你这么自私冷血的怪物,我怎么会爱了你那么多年呢?”
“我刚才说的,你考虑考虑。”巩义方说。
他仿佛对索锁说的话无动于衷,隔着镜片看着索锁近在咫尺的脸——因为睡眠不足而苍白的脸,窗外的阳光投射在她脸上,她眉黑发乌……整齐的密密匝匝的眉,让她的倔强展·露无·遗。
索锁忽然笑了笑。
她一言不发地直起身来,走了。
巩义方好一会儿动都不动。
索锁像一个幻影,飘忽而来,又飘忽而去。
她离去前那一笑,明亮的让人眼前只剩下了一团光……但那笑是什么意思?
突然间一声脆响,巩义方回神。




心锁 第十一章 不一样的烟火(四)
在低回悠扬的音乐声中,这一声脆响非常刺耳,但他也没有动。这跟他不产生半点关系。即便随之而来的细细碎碎如滚珠落盘之声让四周的声音混杂起来。
他低了低头,浅浅的灰色外套上,细细的深灰色花纹整整齐齐地交错着,像是谁用笔打的工笔画稿上,那极细密的发丝……他伸手掸了掸衣袖。
侍应生过来解释道:“对不起,先生。我们同事刚刚不小心打碎了咖啡罐。打扰您了。”
巩义方点了点头。
“您需要续杯吗?您的咖啡已经冷了。”侍应生细心,轻声问道才。
“谢谢。不必了。”巩义方觉得自己该走了。今天他有挺重要的几个日程,但是他还是坐在这里。
面前的两只一模一样的杯子,那只空的,内沿有一圈儿浅浅的巧克力色……小锁还是不喜欢用任何的化妆品,基本的润唇膏都不用。所以一点点痕迹都不会留下来摹。
但是她身上有淡淡的烟气。
在咖啡馆浓郁的咖啡香里,他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一点。他遇到过她几次,这一次终于可以确定自己不是产生了错觉。
巩义方从钱夹子里抽出两张钞票放在桌上,快步离开咖啡馆。
这家眼科医院规模不大但是声誉极佳,环境也好,开放式的庭院像是公园。他穿过毛茸茸的草坪时,甚至像是走在深冬校园里……他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走到草坪中央,他站下来,回头望了望——被上百年的法国梧桐遮蔽了大半边的小白楼,红色的窗框十分漂亮。
但是他没有看到什么人……
索锁站在窗角,透过大树枝叶望着并不完整的那个身影。颀长,挺拔。在大片的浅黄绿色的背景下,他浅灰色的身影显得单薄许多。并不像刚刚坐在她面前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既冷,且重,在沉重中……他只站了一会儿,就快步穿过了草坪。
他上了车,很快就离开了。
索锁手抄在口袋里,这时候才觉得手心火辣辣的疼。
“索小姐,有电话找您。”护士站里有位护士看到她,忙招呼一声。
“哎,来了。”索锁小跑着过去,道了谢,接电话过来,是欧阳院长的秘书,告诉她已经安排好了给老太太做全身检查的时间,到时候会有专人负责的。索锁除了感谢的话,也不知该说什么。放下电话,她对护士们笑笑。
“你脸色太差了,索小姐。有人值班,你还是休息一下吧。”护士长从里屋出来,看到索锁的脸,惊讶地说。
“哦,没关系的。我下午睡一会儿就好。”索锁摸摸脸。脸是凉的。也许脸色是真差了。也是,见巩义方,脸色怎么会好……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那么冷静地面对他。但并不意外无论她说什么,巩义方都能冷静地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
其实他也该对她恨之入骨……她听得到自己心底这一声,不禁打了个冷战。
她像跟木棍一样僵直着走回病房去。病房里,护士正在陪姥姥说话。姥姥看上去精神好极了,见索锁回来,对她笑笑。索锁也对姥姥笑笑,跟护士说,请她陪姥姥一会儿,她马上煮馄饨,请她一起吃。
护士还在推辞,索锁就已经进厨房了。
小锅子里煮上她从家里带来的高汤,等着锅开的工夫,她从裤袋里摸出那个小皮夹来,抽出了卡。
她随身带着军刀,掰开来有锋利的小剪子。剪刀刃粘在卡片上,只消稍一用力,锋利的刀刃就会把卡片剪坏……她抬起头来,看到亮如镜面的金属挡板上映着的自己的脸。嘴角是挂着一丝冷笑的。
这冷笑让她自己都不寒而栗。
但她终没有剪下去。剪刀在手中一折,她将军刀仍旧收好,而卡片则再次装回皮夹中,藏进了她贴身的口袋里。然后她把手机拿出来,将巩义方的电话号码储存好。
虽然她从很久以前就知道巩义方和跟他有关的一切,除了忘记别无他法,但她更知道他一旦重新出现,就不可能会轻易消失。
锅子里的高汤终于沸了,小厨房里水汽渺渺,她眼看着最近来电里那个陌生号码变成了yfg,就把手机放在一边,专心给姥姥煮起小馄饨来。
手机屏幕亮了下,屏幕被锁住了。
她搅动馄饨的汤勺停了在那里……就是突然而至的,那张只有她手心和零碎侧影的照片出现在眼前。
彭因坦是个很爱留下影像的人,而她恰恰相反。尤其不想在他那里留下任何影像。所以她很警觉地挡住了摄像头。
水汽洇湿了她的睫毛,索锁往后稍稍仰了仰身,躲开热乎乎的水汽。她把火关掉,盖好锅盖,让馄饨稍稍闷一小会儿。
随着水分的蒸发,她脸上一片沁凉。
彭因坦也挺爱吃这口鸡汤馄饨的。但是以后不能再做给他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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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游艇晚宴虽然是小型自助餐会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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