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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尼卡
“打人别打脸啊。我是不趁头牛,破车总趁一辆吧?”大禹哼了两声,声气到底是弱。
两人说着说着,又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
索锁等大禹的车开走,抱着手臂在路边跺跺脚。手臂紧紧贴着胸口,装着钱的信封就在里头的口袋里。她松松筋骨。
身上有点儿钱,到底是觉得踏实些啊。
她转身时看到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的车子。她本来并没特别在意,东邻西邻都是访客甚多的人家。但她这一眼看过去,那车门一开,下来一个穿着灰色大衣的高瘦中年男人,往这边走来……她就站下了。
索锁的姿势没有变,仍然是手臂紧贴着身体。但她脸上的表情尽量放松,在这个中年男人站在她面前之后,她的嘴角甚至挂上了一丝微笑。当然是带着讽刺意味的。
虽然多年不见了,这个人她不陌生。这是从前巩高仁身边的得力干将之一的石坪。不过现在应该是巩夫人丁蔷或者巩义方仰仗的高管了。他出现在这里,不可能是巧合。
“索小姐。”石坪站下,对索锁点点头。
索锁脸上笑意加深,“知道称呼我一声索小姐就好。石先生有何贵干?”
“索小姐,是巩太派我来,有话带给索小姐。”石坪并不介意索锁的态度。事实上他介意也没有用。今天他来,不过是要完成一项任务。“巩太要索小姐安分守己,远离义方,不要生事。”
索锁低了头,脚尖点点地面,慢条斯理地开口,说:“石先生,麻烦你回去,把我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达给丁蔷。”
石坪沉着脸听。
“让她有话当面来和我说。不然我就当她是放狗来乱吠的。”索锁说完,抬起头来,示意下石坪载他来的车子所在的方向,“现在,你马上给我滚。”
石坪说:“索小姐,巩太提醒是善意的。你要生事,她一生气,后果你自己想的到。索小姐,今非昔比,识时务为好。再见。”
索锁眼看着石坪扬长而去,像被冻结实了的冰柱,竟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久,才被几声犬吠惊醒。
她冷的浑身打颤,回到院中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大门锁好。等进了家门,被热乎乎的暖气一扑,她更是不住地哆嗦起来。
“索锁,你有电话。”姥姥听见响声,从客厅过来,把索锁的手机给她递过来。看索锁不住地哆嗦,说:“你在外面时候太长了……快点儿,过来暖气边上烤烤。”
索锁摇头,接过手机来。对方电话已经挂断了。姥姥扯着她进厅里坐下,给她把毛毯盖腿上,拉过她的手给她搓着,一边抱怨说:“多穿点衣服出去,外头这么冷……”
索锁单手拿手机,没想要看是谁打来的电话。
她的联系人并不多,在这个时间能打给她还要连续打大有打不通不罢休的,此时除了彭因坦,不作第二人想……所以当手机屏上闪出彭因坦的号码来,她一点都不意外。
姥姥摸摸索锁的脸,说了句什么就起身了。
索锁接通了电话。但她牙齿在轻轻磕碰。听到彭因坦那沉沉醉醉的一声“喂”,她喉咙哽了下,才说:“不是告诉你别找我了吗?”
“你声音怎么这样?”彭因坦反而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索锁张口,发觉自己就算在不说话的时候,牙齿仍然在磕磕碰碰。她还是没能缓过来。
“我下飞机就想过来的。不过跟朋友一起喝了酒,本来是不能来了。可是……”彭因坦停了会儿,“我还是过来了。”
“你现在……哪儿?”索锁吸着气,问。
“你开门就看见我了。”彭因坦说。





心锁 第十二章 如果没有遇见你 (四)
索锁愣了下。彭因坦的声气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她试图咬紧牙关,可怎么也不行,心跳骤然间加速,脸上像着了火……没有听到她的回应,彭因坦像是笑了笑。笑的很是无奈。
“不开门也没关系。我就是想碰碰运气。”他说。
索锁一只手藏在毛毯下,这时候狠掐了下大腿。手还是有点不灵活,这一下并没有掐的肉疼。可是心却像被戳了下掏。
她看到姥姥过来了,端了小方盘,里头有两只碗。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灶上原本还炖着东西,竟然完全不记得了……姥姥把小方盘放下,坐到索锁对面的沙发去了。
空气里飘着暖暖的诱人的香气。
“你喝酒了?”索锁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去,把窗帘推开点。视野中能看清的大门处并没有人。
彭因坦说话的声音像是喝过酒的。
“对。喝了一点。”彭因坦说。
索锁转回身,看姥姥端起小碗在喝汤,把手机一放,说:“姥姥我去院子里看看……我刚进来的太匆忙了,好像没锁好大门。臌”
老太太点了点头,说:“穿你的长羽绒服。”
“嗯。”索锁出来,拿了挂在衣架上的羽绒服和围巾,往身上一套,推开门就冲了出去。
和凌冽的寒气一起扑到怀里来的,还有彭因坦结实的胸膛。
借着屋内投射出来的这束光亮,彭因坦的脸清清楚楚地在她面前……索锁不是完全没想到彭因坦果然会站在门外。但是她真的被他抱在怀里,还是被吓住了似的。有那么一两秒钟,她呆若木鸡。彭因坦则趁着她发呆抱着她转了下身,后退两步,把门关上的同时,也靠在了门上。但手臂始终没有丝毫放松对索锁的拥抱。就好像刚刚找回心爱的布娃娃的小孩,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此时不肯有任何一点的放松。
他说:“你可算是出来了。”
索锁鼻子抽动了下。两人间冷冽的空气里充盈着酒气。不知道彭因坦今晚喝了多少酒,起码此时他身上有浓浓的酒意。她肩膀缩了下,伸手推彭因坦。
彭因坦低了低头,看着索锁的眼睛。
索锁忽然间发起火来。因怕姥姥在屋里被惊动,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保证彭因坦仍然听起来像是吼他:“你喝了这么多酒,还敢开车?开车还来我家?彭因坦,你是不是特地来给我找麻烦的?你要在我这里出点事……你要是因为来我这里出点事……你要是……”
索锁语速极快,与刚刚电话里两排牙齿打架的情已经全然不同。彭因坦静静听着她连骂带说,突然手松开,捧住了她的脸,稍稍一用力,索锁那喋喋不休的小嘴就被挤成了一颗小樱桃似的,发出的声音都含混不清了……他轻轻“嘘”了一声。
索锁的话戛然而止。
彭因坦手心极热,她的脸险些被他的手掌整个覆住,动也动不了。她眨着眼,也直直地瞅着他,看他的脸越来越近了……灯光突然熄灭,彭因坦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子似的笼罩在她身前。
她无数次恐惧的黑影子,梦魇一般追着她,这会儿却带着灼热的温度,并不让她害怕。
“索锁,”彭因坦声音低低的。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索锁的嘴唇。有点干裂了……“如果还是不能相信我并不在乎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至少给我时间,也给你自己机会。”
索锁盯着这个会说话的黑影子,一动不动。
彭因坦放开她,给她把围巾和羽绒服都裹的紧紧的,还把自己颈上的围巾解下来,也给她绕上去。他做这些的时候特别认真,好像生怕手上一使劲儿,会把她给碰碎了……他终于停下来,问:“我的话你听见没?”
索锁还是不出声。
彭因坦沉默片刻,刚要说话,忽然远处警笛声鸣了两下,在安静的区域里,引发了远近数只家养犬的吠叫……他抬头看看大门口处,果然来了辆警车。
索锁说:“要是你现在不自己走出去,就是警察带你出去——你要怎么选都行。还有,以后不要擅自闯入我家大门,不然我会报警抓你。”
彭因坦沉默着。
索锁能感受到这沉默中蕴含的张力。如果不是彭因坦够克制,恐怕他早就跟她发脾气了……彭因坦不是个好脾气的男人。她知道。以她对他的了解,这种程度的拒绝等同羞辱。可是他居然仍忍耐着……她听到脚步声,警用手电筒的光柱不住地扫来扫去,彭因坦的脸忽明忽暗。她看得到他紧盯着她的眼睛。
他是在忍耐,但也生气了。
“有人在吗?索锁?”来的人不止一个,其中一个人大声问道。光柱移动过来,在锁定两人之前,索锁迅速挪动了两步,跟彭因坦保持了一点距离。
彭因坦听到自己下颌骨都发出轻细的“咔吧”一声。他看了眼背对着他的索锁,目光转向来人——光柱定在他身上,光线刺目。他眯缝了眼,听到来人继续问道:“索锁,有事吗?刚才我们接警,说七号有可疑的人,我们就过
tang来看看。”
索锁看清问话的是张警官,就说:“这人喝多了,走错了门,我正要把他赶出去呢。”
“是吗?”张警官和同事走过来,几道光柱都打在彭因坦身上,“这个小哥,下来,身份证瞧瞧。”
索锁让了下空当,让彭因坦下去。
彭因坦看这情形,自己不配合是不行的,而且在警方情况不明的时候,自己也不能轻举妄动。他干脆乖乖把手抬起来,从台阶下去时,先经过索锁身边。他压低嗓音说:“真有你的……你给我记着今天。”
索锁往旁边又撤了撤,当做没有听见彭因坦说的什么。彭因坦语气态度都是清醒的,但看他下台阶时,脚步的确迟缓,甚至有些歪斜……她抿了唇。
张警官耐着性子等彭因坦走下来,手电往彭因坦脸上一照,尽管彭因坦躲避了下,他还是看清他的脸。
“身份证,或者驾驶证,任何能证明你身份的证件,拿出来。”张警官说着,似不经意地抬眼瞅了瞅索锁——索锁裹着羽绒服站在上面,冷眼瞧着他们——他看彭因坦把证件递过来,自己发开看看,回手交给同事验看。他自己拿着手电筒在彭因坦身边绕了两圈儿,“喝醉了,你不回家睡觉,跑人家里撒野来了?你懂不懂事?外头那车是你的?”
“是。”彭因坦闷声答道。这张警官显然是认出他来了的,但是人家当做不认识,他也没辙。谁让这是索锁的地盘……他这会儿也不知道是酒劲儿上来了,还是给气的,真头晕起来。
“来,跟我来,车上坐会儿醒醒酒去。索锁?”张警官等同事过来跟他说证件查验完毕,没有异常,叫了索锁一声。
索锁已经走下来了,答应着过来,说:“麻烦您跑这一趟,真不好意思。不是您来,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张警官笑笑,看看在一旁沉默的彭因坦。如果这会儿光线好,一定不难看到这小子脸色是一派铁青的,“应该的。刚一过来看你这大门开着,就觉得不对。一般你家大门都锁的好好的呢。”
索锁点头。
也是她刚才心慌,进门竟然没顾上锁妥当。
“麻烦您把他安全送回家吧。”索锁说。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一定把他照顾的好好儿的。”张警官说着,跟彭因坦指指外头。同行的警官带着彭因坦往外走,他慢一些,看看索锁,“到底怎么回事?”
索锁说:“您别问了。他喝了酒再开车,等于是移动的危险品。”
“那我喊交警哥们儿来……”张警官说着就要掏手机。
索锁抿了唇,张警官收起手机来。
“你自己多注意安全。”张警官走出大门时候,低声说。他不让索锁出来,回手把大门带上,帮忙把门锁好后,搓搓手,“进去吧。我把这醉猫送回家。”
索锁看着彭因坦上了警车——他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真的,你注意安全。”张警官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回说的很严肃了。
“好。”索锁点头,“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赶早市,我得早点儿睡觉。再见。”
她没等张警官上车,就决然转身往回走了。她攥紧揣在口袋里的手——手里握着彭因坦的车匙,握的紧紧的,像是把彭因坦的手指握住了……
彭因坦在车上闭目养神,张警官上车时,车门一带,整个车好像都晃了晃。
“送他回去。”张警官回头看看彭因坦,“住哪儿?”
彭因坦睁开眼,好一会儿才报了个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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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才蒙蒙亮,索锁就起床下楼,把那辆已经很久没有派上用场的小绵羊推了出来,骑车出门。




心锁 第十二章 如果没有遇见你 (五)
清晨,天才蒙蒙亮,索锁就起床下楼,把那辆已经很久没有派上用场的三轮摩托车(此处改动,上章节“小绵羊”有误)推了出来,骑车出门。
她特地穿了厚厚的羽绒服,还加了羽绒裤。把自己穿戴的像个球一样,在姥姥的房间里转了两圈让她放心,她才出来……出来大门口看到彭因坦的那辆车静静地趴在那里。看上去有点儿无精打采的磐。
摩托车跑起来,风从头盔的缝隙钻进来,她的脸还是被冻的疼了。
路过伯恩山犬的家门口,她忽然发现那大狗蹲在大门口呢。看到她经过,大狗摇了摇尾巴。
她最近并不常在这个时间出门,也没有拿食物给它,没想到这大家伙也培养出了感情……她有点想笑。
昨晚睡的不好,早起头疼有点厉害。心情稍稍一好,觉得头疼都没有那么难忍了。开着这辆摩托车跑在街上,还是得避开无处不在的监控镜头。与往常不同,在转弯时她格外小心,速度也并不快,所以到达海鲜市场就花了更多的时间,但天还没有亮透。
索锁把摩托车照旧仍在市场外头,和相熟的商贩打打招呼,就晃进热闹中去。但走了没有几步,她回头看了看——身后是些忙碌的闪着亮晶晶的汗水和兴奋表情的脸,认得的或者不认得的,一张张脸迅速闪过,高高低低的吆喝声,混杂着新鲜的海味……她觉得自己有点疑神疑鬼,正好有人喊着“闪开闪开”,她就往旁边一避。人躲了过去,水没躲过去。污水溅在裤腿和羽绒服下摆上一片,连句对不起都没有。
索锁也不甚介意。
忙于生计而无暇顾及这些细微之处的讲究,也是习以为常的事了。
老吴的铺子现在不对外营业,但灯仍然亮着,看样子是去码头进货了。索锁经过他的铺子,继续往前走,去了两家相熟的铺子,拿了前一晚订好的鲍鱼海参和鱼,回来时,老吴的铺子门已经敞开了啮。
索锁往门口一站,喊了老吴一声。
老吴从里头出来,笑嘻嘻地看着她,说:“我就说这个点儿你准过来——我挑了点儿鳗鱼给你。自己留着吃啊。特别新鲜——对了,孙经理说今天餐厅不对外营业,你还要上班吗?”
索锁点点头,说:“上班的。”孙经理是提前通知了,今天不对外营业的原因,是日本领事馆有个交流会借用餐厅的场地。这大概也是有八代木先生的厨艺让领事馆上下非常认可的因素在内。八代木先生还特地叮嘱她,如果可以的话请今天务必到场。
“哦,我还以为这样的话你就可以休息一天了呢。鱼新鲜,你快拿回去做了吃。”老吴笑着说。
索锁点头。
今天的东西不多,她抱着箱子就走。老吴给她的袋子,她就挂在手腕上。走出市场,她找到自己的摩托车,把箱子放在摩托车上,她把鳗鱼系在车把上,盒子放进车斗里。在戴手套的工夫,还听见有人问“小嫚儿,今天又抢到好货了吧”,她挥挥手表示没错儿,骑上摩托车,很快转出了市场前面这快拥挤的地带,上了宽阔的马路。
并没有跑出多远,她就发现后面有辆车在跟着她。不远不近的。
她从后视镜里仔细看看,这车不过是辆很普通的audi?a8。这种车很常见,但是这么早在这里出现,又跟着她,当然不寻常。她没有加速,也没有故意绕路,而是照着她来时的路线,一路匀速往回走。这辆车也始终是很有耐心地保持着车距,随着她走街串巷……索锁抬眼看看,前面已经是舰队司令部大门。她应该从那里的丁字路口右转,再一会儿就可以到家了。她又看了眼跟随着她的这辆车。就在她刚刚经过那丁字路口时,那辆车迅速超过了她,在前头不远处停下来。
索锁刹住车,看着车上下来的人,她藏在头盔里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石坪朝她走了过来。她在车上没有动,连火都没有熄。早上清冷的光线让石坪整个人看上去比昨晚更加的冷峻,走向她的脚步也仍然沉稳。索锁看着他,一念即起,发动摩托车冲着石坪加速撞去。摩托车的发动机发出清透的声响,轮胎摩擦路面的声音却惊心动魄,石坪大惊,愣了一下,急忙往旁边躲闪,摩托车几乎是贴着他的身体飞了过去,连他的大衣下摆都像是被扯了一下……他惊魂未定,迅速回身看去——保镖显然是看到索锁的举动,迅速下了车,然而索锁开着她的摩托车,以惊人的速度绕a8转起了圈子。保镖紧紧地贴着车门,看样子对付这个场面,他镇定有余、然方法不足……“嘎”的一声刺耳声响过去,索锁的摩托车停在了车边。
石坪跑过来,恰好听见索锁摘下头盔来,在说:“怎么,昨晚上放了一条狗来吠还不算,今儿预备放一群狗来咬人么?”
“索小姐,你冷静点。”石坪气喘吁吁地说。
索锁头盔磕在车把上,冷笑道:“呵,我已经够冷静的了,由着你们又吠又咬。还想怎么着?”
那保镖看看石坪,石坪摆手示意他,对索锁说:“请上车。巩太在车上。”
索锁看了一
tang眼a8那贴了膜的后窗,嘴角一翘,把头盔也往车把上一挂,还小心整理了下那只黑色塑胶袋子。鳗鱼还是活的,黑色的塑胶袋子在轻轻蠕动。石坪和保镖都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看起来奇怪的不能在奇怪了的女孩子。索锁就站在门边,保镖给她开了车门,她上了车。
索锁坐的位置已经有人给她让了出来。让出位子的人,就是巩义方的母亲丁蔷。
索锁坐下来,打量了下车内,才转脸看向丁蔷——丁蔷一身运动装,像是刚刚跑完步……她看起来和她们上一次相见并无太大的变化。而且看样子,每天晨跑的习惯她也照旧保持。这一习惯,她已经保持了很多年,无论她身处何地,如果不是天大的事,是不会让她取消跑步的时间安排的。长期健身的结果,就是让她除了精力充沛,也易于用充沛的精力维持她强悍的作风。
丁蔷也转过脸来看着索锁。
车里很热,索锁从市场带出来的复杂气味,在车厢内开始发酵,丁蔷却眉头都没皱一下,而是盯着索锁,一分一寸地打量着她。在她威严的目光中所蕴含的压力下,很少有人能够从容不迫。可是索锁却满不在乎……两人的目光,在言语的交锋开始前,已经兵戎相见。
丁蔷说:“好久不见了,小锁。”
索锁沉默着看她。
“既然你说,有话要讲最好亲自来见你,我就亲自来一趟也无妨。”丁蔷转了下脸,直视着前方,“小陈。”
“是,夫人。”司机会意,开车门下了车。
车厢内就只剩下她们两人了。
索锁淡声道:“怎么,有什么让人听不得的话,还得背着人跟我说?”
丁蔷冷笑了下,说:“这么久不见,你果然是变的跟下九流同流合污了。原来就教养不好,现在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了。监狱那个地方真是不能待,一待就染成了垃圾。”
“可是怎么办呢,你还不是的亲自来跟垃圾见面?”索锁像是完全不在乎她说的什么。丁蔷不愿多看她,是因为厌恨;她也不愿意看丁蔷,同样是因为厌恨,但她在厌恨之外,并不恐惧……“我从前还愿意维持些礼貌,那是因为,我还做着嫁给义方的梦。”
“你住口!”丁蔷喝止索锁。
索锁一笑,说:“怎么了,巩伯母,你怕什么?怕你儿子还爱我?难道这是事实吗?”
丁蔷脸色一变。如果不是她向来情绪控制能力极佳,这时候早就勃然大怒了。饶是如此,她的眼睛里的怒火也根本掩藏不住了。反而索锁冷静的出奇,这让她更加怒火中烧。面前这个女孩子已经不是当年了,看她这身打扮,与混迹底层的地痞无异、言语也形同无赖……她一时竟拿不准该怎么令她就范。
丁蔷的沉默,索锁心知肚明。如果换了是别人,丁蔷就算是有再大的怒火,也会掩饰住的,但是她现在并不在乎在自己面前失态与否……本来,她从来也没有怎么喜欢过自己。
“好了,我既然上了车,你有什么话,说吧。”索锁整理了下羽绒服。
丁蔷看着索锁。一瞬间,两人都像是完全冷静了下来。
但丁蔷还没有出声,就听见外面有刹车声。索锁动都没有动,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来。丁蔷怔了怔,车门已经被拉开了。
突然出现的巩义方,一把拉住索锁的手臂,说:“出来。”
“义方,不要这样……”石坪过来阻止,巩义方松开索锁的手臂,回手就推了他一把,“义方!你冷静点儿!”
保镖也想过来拦住巩义方,巩义方回手就是一拳,正打在保镖的下巴上。
他站下,说:“别逼我再动手。小锁,下车。”
索锁看了看他,冷漠地扫了一眼丁蔷,说:“再见,巩伯母。”
“义方!”丁蔷脸色铁青,盯着儿子,“你敢!”
巩义方把索锁拉在身侧,并不看母亲,而是看着保镖和石坪,说:“我警告你们,以后,不管是谁的意思,谁敢再来***扰她,别怪我不客气……妈,今天的事,我晚点儿跟您交待。现在,我拜托您顾着点身份。”
他说着话,也不管母亲作何反应,顺手把车门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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