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尼卡
“义方,你不能这样。”石坪拉住巩义方的手臂。
巩义方说:“让开。这是我的私事,你插手不合适。”
石坪无奈松手,看着巩义方将索锁拉走。
巩义方拉着索锁的手,越握越紧。
索锁并没有反抗,由着巩义方拉着她走向了他的车。
站在车边,巩义方开了车门,说:“上车,我有话跟你说。”
索锁还没有动,巩义方一用力,就将她推进了车里。她跌坐在位子上,腿还没有收进去,巩义方弯下腰身,抬手挽了她的腿,向里一送,将车门关上。绕过去到驾驶座时,他转头看了眼仍然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石坪和保镖,挥手指着索锁的摩托车,说:“既然你们知道她住在哪里,把她的车子送回去。
不准惊动老太太,不然我也要你们后果自负。”
他上了车,启动车子向后退了退,果断转弯,很快开出了这一区。
事情转变的太快,索锁就是头脑转的再灵,也来不及反应太多。她索性老老实实坐在车里。她眼角的余光能打量到巩义方的穿着。套头衫加棉质长裤运动鞋,显然是匆忙赶来的……不然以他极修边幅的性子,是无论如何不会这副样子出现在人前尤其是下属面前失去权威感的。
“热吗?”巩义方问。
索锁摇摇头。
她这才意识到,车上的空调暖风没有开。但她并不觉得热。刚刚在丁蔷车上,车里那么热,她一点汗意都没有……她还带着羽绒手套,握成拳的手,臃肿的像个包子。
巩义方没有再说话,而是加快了车速。
索锁很快辨认出来,巩义方要带她去哪里——她来过这里。陈润涵祖父生日那天,陈家办寿宴的地方。
到了目的地,巩义方直接把车开进了地库。
停下车来,索锁一抬眼,就是一惊——地库尽头的巨大墙壁是透明的,海底的一切,尽收眼底——清澈的海水、深邃而又神秘,因为还在清早,太阳还没有力量照到更深的地方,海底的红褐色礁石、橄榄绿色的海藻、游动的鱼儿……像静止的画面,但令人震撼。
索锁闭了下眼睛,问:“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
“我们上去说。”巩义方说。
仿佛置身海底,四周围的水压会把人死死地摁在这里不动……索锁坐着不动。巩义方下车了……巩义方走过来给她开车门了……巩义方在等她下车。
他深邃的眼睛像面前这深邃的海,也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
索锁看了他一会儿,下了车。
地库阔大,一侧有电梯。巩义方走在前面,按了电梯门,等着索锁走过去。
索锁看着电梯的数字由b2变2,停在那里。等电梯开了门,巩义方让她先出来。她走出来,已经站在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环境里。四处是柔软而又舒适的摆设,灰色褐色和乳白色为主的色调,一点都不抢外头蓝天与大海的风头,而是与其和谐地统一起来,衬托出其无与伦比的美……她边走,边将羽绒服、围巾脱下来,抱在怀里,站到了玻璃墙前,望着外面静静的冬日海面……她站了好久,都没有动一下。仿佛是被面前的景色摄住了心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闻到咖啡香。这股香气让她回神,听到了嗡嗡的声响。是有人在煮咖啡……她手臂抬了抬,羽绒服贴在胸口处。
有人从背后拥抱了她。她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
“我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天,能让你身处你设想过的、而我亲手建造的房子里……能在我身边。”巩义方说。
索锁眼眶酸热胀痛,泪腺里明明已经蓄满了滚烫的泪,随时准备涌出来,但过去了好久,仍然没有一滴眼泪流出来……她紧紧抱着怀里的衣服,不让自己有任何软弱甚至是颤抖的可能性。但是她没有能够做到。她控制不了自己从内心深处流露出来的东西……她愤怒而且悲伤。
“难怪你母亲要亲自见我。”索锁拉开了巩义方的手臂。她抱着自己的衣服,沿着玻璃墙踱着步子——这是一条在她看来挺长的路线。观景长廊这么长,应该是别墅里最长的一条小路,能把这一层所有的房间都串起来,即便是在阴雨天,也能保证这里有最好的采光,和最佳的观景效果。而从这里出去,阔大的平台,则也有足够的视野,将前后的海景、山景容纳在内……索锁站下来。从这里往下看,大概就能看到一楼的平台……那么那天晚上,她的判断没有错误,巩义方的确是站在这里看着她的。
索锁转过身来,望向巩义方,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有什么想说的,非要带我来这里说。”
“我带你来这里,已经代表了我想说的,小锁。”巩义方望着索锁平静的脸。这张脸比他上一次见,又像是小了一圈儿……在渐渐亮起来的走廊里,她这张小脸儿像一盏灯,让他觉得外面所有的光线都集中起来,也不如她的脸明亮。
“你不放心我。”索锁转回身去,面朝大海。“你像你母亲一样,不放心我。对你们来说,如果我从这世上消失是最好的,如果没有,那么隐姓埋名是最好的。”
“我的确不放心你。”巩义方说,“但我跟我母亲不同。”
“没有什么不同。你们都不相信我,这一次出现在你们面前,并非我所愿。”索锁说。
“是吗?”巩义方问。
索锁轻声说:“不管你信不信,的确不是。你和你母亲即便有不同,也只是恨我的程度不同。”
巩义方问:“她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觉得我们没有不同?”
“她让我离你远些……而你让我离彭因坦远些。”索锁说。
说到彭因坦三个字的时候,她语气格外轻柔,但她觉察到,巩义方的气息却重了……她微微侧了下脸,
看着海浪拍在礁石上。
“你的要求我做不到,你母亲的要求我也不打算遵命。因为你们谁都没有这个资格命令我。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们不要再打扰到我的生活。不然,”索锁停顿下来,声音更轻柔些了,“我也不知道我能做出什么来。我上次已经说过了,巩先生,你的未婚妻……章晓芃小姐,或者知道你们巩家发生过什么,但并没有听说过另外一个版本——假如她知道了,结局会是怎样?你的婚结不成,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我也很想知道。”
“你打算这么做么?”巩义方沉着声音问。
“这要看你怎么做。”索锁回答。
她说着,低头看看腕表。然后她开始穿衣服。羽绒服套在身上,围巾也绕在颈上。穿戴整齐,她定定地望着巩义方。他的样子已经恢复正常,冷静自持地也望着她。
“别以为你带我来这里,我就会对你产生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我看到的,不过是你用我的创意,建造了房子,卖出大价钱,获得的是真金白银的利益……别说你这么做,是因为还惦记着我。”索锁脸上带着讥刺的微笑。
巩义方没有反驳她。相反的,他的目光更加的深邃,只是望着索锁。
索锁沉默下来,他才问:“咖啡好了。吃点东西,来一杯咖啡。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去。”
索锁走了过来,巩义方正站在一个小型吧台边。
这个位置设置的非常巧妙。坐在这里边喝点什么、边观景,简直是美妙至极……她看了一眼巩义方推过来的咖啡。
是拿铁。
拉花很精致……是一个蝴蝶形状的花纹。
索锁的目光从这枚蝴蝶上移到巩义方脸上,轻声说:“我已经不喝咖啡、尤其不喝拿铁很久了。我该走了,巩先生。”
心锁 第十二章 如果没有遇见你 (六)
巩义方再镇定,也很难不因为她的这几句话脸上浮起了复杂难言的神色。
“你的脸色很不好。吃点东西再走。这个时候还空着肚子,我怕你会晕倒。”巩义方说着,看着索锁,“咖啡这个温度刚刚好。我记得你喜欢烫一点的。”
索锁咬了下牙,本已经迈出的步子,又停了下来。
巩义方望着她,“没错,我记得。”
“你记得……记得这些有什么意义?”索锁的声线还是发了颤。
巩义方低声说:“不需要有什么意义。那些跟你有关的事,我记得就好。秉”
索锁脸色煞白。她突然间就觉得五脏六腑被绞痛了,简直看得见一片血肉模糊……她冲过来,戴着手套的手将吧台上连咖啡杯带点心一把推了出去。她的力气很大,台面上顿时杯碟狼藉。清脆的碰撞声划破凝固的空气,落在地上却因为厚厚的地毯,令声音很快消弭于无形……她因为剧烈的反应,必须深深吸气,才能勉强自持。
索锁盯着台面。这一大杯拿铁洒在台面上。银灰色的台面上,浇了淡褐色的咖啡,不断扩散开……巩义方的棉衫上也溅了些。星星点点的,看了让人心烦意乱。
她心慌、腿软,的确随时可能晕倒。
她突然间深恨自己身体这么不争气,如果她可以更强壮呢?她的手在台面上扣起来……巩义方平静的目光落在她手上,不用看她的眼睛,他甚至已经想到了索锁此刻在想些什么。他的身体像绷紧了的弦。
过了一会儿,他转身将放在机器上的另外一杯咖啡端过来,放在吧台干净的一侧,默然不语。
索锁煞白的脸上,则沁着汗珠。
“你愿意记得,那就别忘了你最该记得的,我tm恨你恨的都恨不得剥皮剔骨!”她咬牙切齿。
巩义方看着她。她嘴唇血色都弱了,洁白的贝齿在浅粉色的嘴唇间隐藏着,却像是真的随时都能将他的皮肉骨骼都咬个稀碎……他轻声说:“我都记得。”
虽然知道的很清楚,但她并没有亲口对他说过这些话。要不是被逼的太紧,她也绝不会当着面说出这些话……小锁脾气不好,但是不会说狠话的。她就是个单纯漂亮的小姑娘……可是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他抬了抬视线,看着索锁凌乱的短发,“我跟你保证,有我在,我母亲不会再找你麻烦。”
索锁没吭声。
巩义方明白索锁并不信任他。他补充道:“我尽力。”
“不必做这样的承诺。承诺若做不到,就是笑话一个。”索锁轻飘飘地望了巩义方一眼,转身走了。
她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已经站在了楼梯口。站在这里,她可以看到下面那一层厅堂。厅堂被设计的很美妙,左一个右一个的椭圆形空间交错起来,层层叠叠,增加了空间的层次感。她还记得这个设计最初的意思,灵感来自于鹅卵石……她甚至笑了笑。
她已经放弃了的梦想,竟然有人变成了现实。这个人,原先是爱人,而现在,则是彻头彻尾的仇人……彼此都是。
“小锁,这里是你的。你随时可以过来。”巩义方对着索锁的背影说。
索锁笑起来。
她的笑声回响在厅堂里,像空谷回音……她笑的难以遏制,有点断断续续的,她说:“这里是我……是我的?你要告诉我,这里我可以随时过来……那你呢?你要把我变成什么人?情·妇吗?”
“小锁。”巩义方低声。他的声音里也有一点波动,在索锁脱口而出“情·妇”两个字的时候。“我还不至于这么不堪。也不会把你放在这样的位置。”
“那我光明正大出入这里,你要怎么跟人解释我的身份?”索锁盯着巩义方,“你别自欺欺人了。这么大的事,别说你做不了主,就是做得了主,你以为我会接受吗?你用多少别墅可以弥补我失去的?”
“我没有想用这个来弥补你的意思。”巩义方说。索锁的眼眶发红,眼睛是湿漉漉的……他很想过去给她擦下眼泪。虽然她一滴眼泪都没流下来,可是在他眼里,她已经泪流满面——或许这正是多年来他心里面她的样子,每次从梦中惊醒,都是因为看到她泪流满面。“我只是想让你好过一点。如果有别的方式能让你好过一点,我也可以去做。只要你愿意。”
“你不是想让我好过一点,而是你想让自己好过一点。”索锁转了身,“真想让我好过些,就不该出现在我面前。我告诉过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索锁向前急行。
脚步呼呼带着风,满头满脸的汗,让她冷的发抖……
巩义方并没有送索锁出去。
他已经交代了司机送她。但相信以她的倔强,也许不会接受这个安排。只是他亲自送她,就更不会被接受了……“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这句话她是否真的对他说过,他倒是记不清了。也许是特地要记不清的……他站在这里,眼看着索锁的身影消失,再回到吧台边坐下来。静静
tang地开始将散落一地的东西收拾起来。浅灰色的地毯上落满了残屑,他也一点点地扫净。
然后,他在重新恢复落秩序的吧台边坐了下来,将那杯冷透落的拿铁拿起来,一口气喝掉。
他拿着手中的空杯,看了一会儿,对准了对面的玻璃墙掷过去。清脆的响声让刚刚上来的神色有些仓皇的雷马克停下了脚步。
“巩先生。”雷马克停了停才开口。
巩义方背对着雷马克,听到他说话,仍然看着外头。
刚刚,索锁就是这么站着的……她抱着羽绒服,几乎拖在了地上。她背影简直模糊,而人更是瘦弱的不行,可仍旧是有着巨大的冲击力,冲向他的心脏……
“巩先生,夫人来了。在楼下客厅等您。”雷马克说。
巩义方过了一会儿才转身看了眼雷马克,说:“知道了。”
雷马克往旁边一撤,让出了路径。
巩义方下楼时,他跟随在后。
“今天早上的事,谢谢你。”巩义方说着,看了眼雷马克,“你不用下来了,我跟夫人单独谈。”
“是。”雷马克果然站下了。
巩义方慢慢地下着楼梯,仿佛每走一步都要踩对了节奏。他母亲是站在客厅里、背对这边的。她站的那个位置,不久前索锁也曾经站过……
巩义方在楼梯转角处站了片刻,才向母亲挺直的背影走去。
丁蔷听到脚步声,转回身来,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她扬起手来左右开弓打了巩义方两个耳光。
“混蛋!”她骂道。盯着义方白净的面皮上骤然间出现的红痕,她本该心疼却怒气更甚。她当然忘不了究竟是为什么,义方对她如此忤逆、又如此执着……她强压着心头的怒火,问道:“你已经单独见她两次了。软硬兼施的手段轮流用过了,也该知道她现在今非昔比。”
“虽然今非昔比,她还是她,并没有真的变。”巩义方说着,听到一阵鸟儿的鸣叫声。他转脸去看时,近在咫尺的海面上,一群海鸥飞翔着……“不足为惧。”
丁蔷的脸上的表情略松弛了些,说:“你别忘了你父亲是怎么落到今天的地步的。”
“那么小锁又是怎么落到今天的地步的?”巩义方问。
丁蔷闻言抬手便又是一个耳光,骂道:“放肆!竟然要为差点把你父亲害死的人说话!”
巩义方脸上火辣辣。
“要是你想把她给控制在手心里,我就原谅你今天的言行。否则,我让她从这世上消失。”丁蔷有些歇斯底里,巩义方则不动声色。
“妈,您是来主持我跟晓芃订婚仪式的。那就专心筹备这事。小锁对我们的生活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她要怎样,都让她去。”巩义方说。
丁蔷冷冷地望着义方。她多年来当面从未受到儿子这般对待。虽然她已经越来越感受到自己对儿子的控制力不从心,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明显。
“如果您想订婚的事不成,那就尽管去为难小锁。”巩义方说,“我不会坐视不管,即使这样我得违背您的意愿。但是请您不要忘记,如果爸爸知道,他也不会同意您对小锁这样。”
“她只会毁了你。”丁蔷说。义方什么都没有承认,但这是她的儿子。多年来严防死守,防的是死灰复燃,却仍然是在那个女孩子出现的一刻,所有的防线土崩瓦解……她一时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儿子,除了他自己本身固有的理性和责任感之外。
“我也一样会毁了她。”巩义方说。他声音很沉,像是在念一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台词,已经毫无感情了。
“义方,我是为了你好。”丁蔷说。
“妈,为我好,就让我来处理。”巩义方说。
“你记着晓芃是你的未婚妻。她才是值得你去爱的女孩子。不要辜负了晓芃。”丁蔷说。
巩义方望着外面。
海鸥已经消失不见,海面平静的吓人。
……
索锁回到家门口,看到三轮摩托车果然已经安置在院子里。
她进了院子,发现摩托车上的东西都已经不见了。
“索锁,你去哪儿了?回来的这么晚。”姥姥推开窗子,喊着索锁。
索锁精神一振,答应一声,把手里拎着的一提莱阳梨给姥姥看,“我去拿梨子了。还帮忙干了会儿活儿。”
幸好想起来水果店的老板娘又给她预备了梨子,她提前下车去取了回来。姥姥看着,只说了句为什么不进门收拾好了再去。她看看,时间比平时确实晚了好些,难怪姥姥担心。她进了门,发现姥姥已经把她买回来的东西都放在厨房里了。她进去看看,姥姥连早饭都准备好了在等她。桌上摆着包子和小米粥,还有酱菜。
“姥姥,对不起啊。我该早点回来做早饭的。”索锁坐下来,喉咙沙哑地跟姥姥说。
姥姥正要说什么,忽然看到索锁的脸,就伸手过来
摸摸她的额头,顿时皱眉道:“怎么回事,又发烧了?”
索锁喉咙疼的厉害,身上也难受。刚刚回来的车上,她冷的浑身发抖。
“好容易好点儿了,是累的吧?”姥姥心疼。
索锁摇头,说:“感冒了是不能进厨房了的。我等下给八代木先生打电话请假……那我就在家里好好睡一觉的,姥姥。这您总该放心了吧?”
姥姥这才不说话了。
索锁喝了口小米粥,说:“咦,这是什么?”
粥盆边放着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片。她拿了起来。
“电话号码。早点是唐司令亲自送来的。”姥姥说。
索锁喝口粥,看姥姥。
“唐司令说让你们年轻人自己约时间见见面。”姥姥说。
索锁听了,把手机放在纸片上,搁在一边,吃起早饭来。
彭因坦的车仍然在门外,静止不动都耀武扬威地宣誓存在。姥姥晨起锻炼,不可能看不到那辆车,但是姥姥什么都不说……她低头吃粥,过一会儿,说:“姥姥,要是我睡一觉起来好多了,我就给人家打电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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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耐滴们:
通知大家明天不更新。大家周末愉快。
心锁 第十二章 如果没有遇见你 (七)
“乖。”姥姥微笑。
吃完饭索锁又把海货收拾了一番。出了一身汗,虚脱的厉害,坚持着给八代木先生打了电话请假。她其实知道自己或者并不是因为感冒才发烧。不知为何她有点怕去上班。八代木先生的声音在听筒里忽近忽远的,许是因为这样的心虚,她的声音弱弱的,听起来像是病的不轻吧,八代木先生倒安慰她一番,说他另外找助手好了,让她好好休息几天……写着电话号码的那张纸上,还有一个陌生的名字。
郭康。就是唐恩窈提起来叫作“小郭”的那个人吧……索锁写了短信发过去。不一会儿就收到回信了。
信息写的很客气,谢谢她这么快跟他联系。还把他常在的一间咖啡馆名字写上去,说最近下午都会在那里。只要她方便,随时欢迎她过去喝杯咖啡。
索锁想了想,问:“那我今天下午过来行吗?秉”
既然要见,那就早点见吧。
这些她全都弄好才安心,爬上?床去睡了长长的一觉綦。
近午她才起床,跟姥姥吃了饭就上楼去,把自己从头到脚收拾妥帖,拿着彭因坦的车匙出门了。出门前特地让姥姥看看,姥姥满意地笑了,说锁锁这样很好。
索锁出来之后还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晒晒太阳让她觉得暖洋洋的。彭因坦的车子里也暖烘烘的,她开车走在路上,降下窗子来换了换气……
……
彭因坦从办公室出来,把图纸放在小葵桌上,说:“把这个交给康先生……小葵?”
他说完话才发现小葵没在她位子上,喊了一声,倒是别间办公室里有人出来应声,说:“小葵好像去大厦接待处拿快递了。刚刚接待员给她打电话了……彭先生您有什么事,我来做?”
彭因坦摆摆手表示不用。略站一会儿,果然看到小葵的身影。看到他,她加快脚步。
“彭先生,这是给您的。”小葵过来,把一个小袋子交给彭因坦。
彭因坦扫一眼就猜到是什么了。
车钥匙。
外头的小袋子是布袋,抽绳、绣花,很好看。这样子大概是姥姥的手笔。
小葵看他接了东西脸色不太好,就不敢问刚刚想好的要跟他讨这个好看的小布袋的事了……她把另外一样东西也拿给彭因坦看——透明的盒子里装着新烤出来的曲奇饼。
“什么时候送来的?”彭因坦要回办公室,进去之前像顺口问的。
“大概刚送来不久。接待中心的姑娘说是个挺好看的女孩子送来的。我看了看登记,是索锁姐姐。我给她打电话,但是没通。”小葵说。
彭因坦没出声,推开办公室门,还没进去,就听见康一山那沉重的脚步声,还没说正事,就问:“哟,这谁做的饼干?正好饿了,来给我点儿……图纸呢,我刚要的图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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