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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尼卡
“你能有什么错?”老太太说着,泄气似的坐在一边。“你这个孩子,有什么事也不会跟姥姥说。”
索锁歪着身子往她身边滑过来,说:“疼呀。”
疼是真的疼,处处都疼,疼的钻心。
姥姥摸摸她额头,一头一脸的汗,知道她是真疼。这下想说她也不忍心,又拿了毛巾给她擦了脸,照顾她上药。索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家里还有草药膏,看着姥姥把药膏缠在绷带上,给她把脚踝裹了个严严实实,又打了个漂亮的结,她都想笑了——“真好看。”她说。
她说着,打了个哈欠。回到家里终于能够完全放松下来了,她想睡了。
姥姥看了她的脸,说:“你坐这里别动。我去洗手——那里一锅花生猪蹄,你给我吃完了再去睡。”
“啊?”索锁吓一跳。
姥姥瞪了她一眼,说:“吃什么补什么不是?再说,留了那么多,就你一个回来,你不吃也得行。”
她把手边的东西一收拾,又颤巍巍地走开了。边走还边说:“以后休想我给做好吃的!”
“啊?”索锁听见。
“小彭!”姥姥说。“白疼他了……白疼了。”
索锁听明白了,想说以后真也不用做了……彭因坦大概是不会再出现了的。
但是她没说,姥姥的背影今晚看来比任何时候都要让她觉得珍贵。她竟然又笑了笑。
过了好一会儿,姥姥果然端了一大碗猪脚汤出来给索锁。
索锁窝在沙发里,盖着羊毛毯子,靠在姥姥身边,吃着猪脚汤,听姥姥跟她絮叨几样小事。她边吃边听,东西吃在口中并没有什么味道,姥姥跟她说的事儿也不过就是最小的事情,可就是真让人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再回到这样的时候,最好不过了。
她突然咬了下嘴唇,疼的她几乎要掉下泪来。她忙放下碗,抽了张纸按在唇边。
“要是想哭,就哭一会儿吧。”姥姥轻声说。
索锁摇摇头。
“你妈妈晚上来过电话。”姥姥继续说。她看着索锁的反应,“说这两天会来探望我们。问方不方便住在这里?我本来想等你回来问问你的意见。不过我又一想,家里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就住两天,凑合一下就行了嘛。就答应了。”
索锁看着姥姥,没吭声。
“不高兴了呀?”姥姥说着,拍拍她的脑袋,“不高兴也忍着。”
“……好。”索锁再不情愿,姥姥说了,她也得答应。
姥姥还是皱着眉,左右看看她,说:“也不知道这两三天能不能消肿化瘀……你记得吃药。”
索锁答应着,姥姥还在她身边说着什么,她只觉得头特别沉,姥姥的声音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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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锁 第十五章 爱你现在的时光(五)
她要抓着姥姥的手,就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姥姥见索锁就这样睡了过去,想叫醒她,但看她这样子,又不忍心。好在索锁不一会儿就自己寻了舒服的姿势,躺好,再过一会儿,呼吸沉下去了……姥姥摸摸索锁的额头,给她盖好毯子。
外头的风声有点大,一点不像之前下雪的时候,静的屋里屋外掉根针都能听见似的。
姥姥慢慢挪着步子,去吧窗帘拉上。
索锁回来之前,她几次走到窗边来往外看。今天晚上她是有点心神不宁。看到索锁手上回来,总算给自己心里的不安找到了根由。
她看看外头,大门口处停着的车子只露了一小截。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辆车。她如今眼睛真的不太好使了。虽然看不清楚,总也知道那不是彭因坦的车……姥姥探口气,把窗帘拉好,不再理会外面的事窠。
在她心里还是索锁最要紧。索锁平安在家里睡下了,其他的她一概不管心了……
巩义方已经在车上坐了好久,身体仿佛还是在刚刚几乎被冻僵的状态。
他要好一会儿才去理会自己那个不停闪动的手机。
这个电话是姑姑打来的,他还是接通了。姑姑在电话里着急地说方方你快点回来,你妈妈发脾气要砸了你的摩托车……他心一惊,随即想到车库的门是非常坚固的博物馆用级别的玻璃制成的,除非是炸药,普通的破坏力是无法达到破门而入的目的的,就安稳下来。
“你妈妈说她知道密码。你还是快点儿回来。不然砸了你的摩托车事还小点儿,我担心她发这么大的脾气,万一……”姑姑的话有点含糊其辞,巩义方立即意会。
他拿着手机,转脸看了看17号紧闭的大门,说:“好,姑姑,我马上回来。您拦着我妈点儿。”
他搓了下僵硬的手,开车急速返回玺园。
雪天路滑,他倒是完全没有顾忌,车子开的越来越快,可等他到了,发现车库门还是已经被打开了。见他脸色阴沉地看着敞开的库门,管家只好道歉说对不起巩先生,夫人有密码,而且我们也不好硬拦……巩义方点点头问:“还有谁在里面?”
管家说:“宗太太。”
巩义方点头,边走边示意他不用跟着了。他一迈进库门,果然先看到了姑姑。
巩家姑姑一见他,刚要说什么,他就摇头,说:“姑姑您先出去,我跟妈妈谈一谈。”
“能行吗?”巩家姑姑看着义方,还是很担心。“你别再刺激你妈妈。她今天情绪非常不好……”
“我知道。”巩义方说。
他等姑姑出去,到门边按了下键。库门徐徐降下。他看着一门之隔姑姑那满脸的担忧,反而笑了笑,对她摇摇头。
他还没有回身,已经从玻璃中看到了母亲的身影。
他深吸了口气才回过身来——他母亲还是晚上时候的装束,不同的是衣袖卷了起来,手中拿着一把很大的扳手。这扳手又大又沉,可她看起来拎着毫不费力……他没来由地就觉得头很沉,但他还是朝着母亲走过去。
“妈,您怎么能随便进我的私人空间?”巩义方很快走到了丁蔷面前。
丁蔷把扳手搭在手臂上,冷森森的眸子就只管看着巩义方,好一会儿才说:“这算是什么私人空间?你告诉我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包括这里的每一辆车,有哪一样真正是你自己的钱?你跟我讲私人空间?”
巩义方脸色很不好看。他受伤的鼻梁和下巴一片青紫。
丁蔷看着他,说:“还把密码设成了那么简单好猜的数字,生怕人不知道你心里还有陆家的那个丫头吗?”
巩义方说:“妈,您也适可而止。现在请您马上从这里出去。”
“我为什么要出去?”丁蔷说着,手一抡,扳手砸在离她最近的一辆摩托车上,车灯应声而碎。“我跟你说过,订婚宴务必万无一失。去爱值得你爱的晓芃,你当耳边风是不是?”
她说着话,又抡了一下扳手。
巩义方咬紧牙关,随着破碎声,他说:“我跟晓芃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们不可能走下去的。”
“那你也该知道,你达不到我的条件,就不会顺利拿到你想要的。”丁蔷说。
巩义方沉默片刻,两步走过来,挡住了丁蔷正要挥向那辆三轮摩托的扳手,说:“我本来也没有打算非要等到您主动让位。不顺利反而是我意料中的事。”
丁蔷脸上闪过一丝阴狠,说:“我看你是打错了算盘……哪有那么容易的?再说了,你以为你掌了大权,那个丫头就会回到你身边?做梦!你做梦!你别忘了,她是伤你爸爸的凶手……凶手……”
“到底谁才是让爸爸重伤几乎不治的凶手,妈?”巩义方突然低声在丁蔷耳边问道。
丁蔷愣了一下。
巩义方伸手将母亲手中的扳手给夺了下来,扔在了地上。他脸上原本就已经难看的颜色,此时简直惨不忍
睹。
他低声说:“不用您一再提醒,我也知道我这辈子追回小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我不能不弥补犯下的罪过。”
丁蔷看着巩义方,一言不发。
巩义方半转了身,对着面前这辆三轮摩托车,说:“现在请您出去。这儿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这是他真正的私人领地。门上的密码即便是有人知道了,也未必会清楚860927是索锁的生日……他就是想有这么一个地方,属于她也属于他。这样一来,哪怕他和她不能在一起,他也好像拥有了她的一部分……
“你这个混小子。跟你爸爸一样,鬼迷心窍……鬼迷心窍……那个丫头和她妈妈一样,都是狐狸精!”
他听到这一声骂,心里顿时怒火中烧。他回过头来,大声说:“云晚阿姨从来不是您想的那个样子……”
他还没有把话说完,头上就中了狠狠的一记。
他顿时眼冒金星,捂着头顶低了低头,就见地上吧嗒吧嗒滴了好些鲜红色的东西,心里还是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但眼前一黑,人就软倒在地……昏过去之前,他就听到母亲尖声哭叫……她在喊什么,他听不清了……但这场景似曾相识。这些年总出现在他的梦境中,只是醒着的时候,并不敢细细回忆。
他从一片血红中看到那模糊的三轮车。
他还是很想哪怕能再有一次机会,让小锁坐在他驾的这架摩托车上的……
……
彭因坦刚按了门铃,司机小吴追上来给他送东西。是他落在车上的索锁的手拿包。
“谢谢。”他说。
小吴跟他说晚安。
他站在门前等着,一会儿门才开了。来开门的孙阿姨见他只穿了件衬衫,忙让他进来,小声说:“怎么穿这么少,感冒了怎么办?”
彭因坦果然打了个喷嚏。
孙阿姨又小声说:“快上去洗个热水澡。我给你烧姜汤。”
“不用了,阿姨。您怎么说话这么小声?”彭因坦问。门厅到客厅灯都开着,室内很明亮。
“哦,没有啊。”孙阿姨说着,看看他,才说:“姥姥和姥爷回来就休息了。你妈妈好像不太高兴……”
“她还没休息?”彭因坦问。
孙阿姨摇摇头。
她催着彭因坦上去,彭因坦却跟着她进了厨房。看到操作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材,他坐下来看着。
孙阿姨见他一身酒气,是有点心事的样子,也不打扰他,就悄悄地准备煮姜汤。看他坐着出神,过了一会儿问他:“坦坦,你要不要吃点儿什么?晚上吃好了吗?”
“吃好了。”彭因坦回答。
孙阿姨看了他一眼。
彭因坦说:“胃里有点儿不舒服,吃不下。”
“喝了不少酒吧,怎么能舒服呢。”孙阿姨小声说。
“嗯。”彭因坦答应。孙阿姨做事都轻手轻脚的。刀碰着砧板声音都极小……他听到孙阿姨问他要不要给他煮一碗面,就说:“不要了。真的吃不下。”
“有现成的面。给你做碗酸汤面,又解酒又开胃,吃一点再洗澡睡觉。”孙阿姨坚持。
彭因坦想一想,就没再反对。
“你的胃口给养刁了哦,坦坦。”孙阿姨很利落地把准备好的面拿出来备着,说。
“我胃口还不是给您养刁了的?”彭因坦说。
孙阿姨开了灶火,看着他笑笑,没言语。
彭因坦呆坐了一会儿,听到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果然是他母亲进来了。
“妈妈,还没休息?”彭因坦站了起来。
钟裕彤点点头,问:“回来找东西吃?”
她闻闻味道就知道孙阿姨准备的是什么,轻声说了句“你也太宠坦坦了,他少吃点儿又能怎么样啊”。她见孙阿姨笑而不语,继续忙着,就拍拍彭因坦让他坐下来。她看看彭因坦,给他倒了杯水放在手边,说:“好意思的么,喝了酒回来还不去睡觉,麻烦孙阿姨给你煮这个做那个的?”
彭因坦一口气喝了半杯水。
“送索锁回去了?”钟裕彤问。她看到了桌上的手拿包,但没问为什么这东西会在这儿。
彭因坦也注意到母亲留意了这个,只是母亲没问,他也不说什么。孙阿姨给他盛了碗面,还有一碗热乎乎的姜汤,看着他吃下去,她才满意地先离开了。
彭因坦出了好多汗,酒意消散了好多,头脑愈见清楚。他见母亲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说:“妈妈,那我先上去了。”
“你等等。”钟裕彤说。
彭因坦皱了下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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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锁 第十五章 爱你现在的时光(六)
他脸上的不情愿一览无遗。但他看看母亲的神色,还是没有立即站起来就走。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跟人谈心。不过要是你想说呢,就跟妈妈说一下。”钟裕彤说。
“不想说。”彭因坦说。
钟裕彤耐着性子沉默片刻,才说:“好吧,那你听我说。晚上你爸爸给我来过电话。他大体上说了下情形。我还不是很了解整个状况,不过我想他提醒你的用意是好的。”
她说着话,给彭因坦另倒了一杯清水放在手边。
彭因坦拿起来喝了,对母亲笑笑,说:“我猜他也会跟您说。窠”
钟裕彤秀眉微微一蹙,轻声说:“爸爸也是关心你。如果不是看在他关心你,我也不会来问你。”
“妈妈,”彭因坦忽然看了母亲。钟裕彤点点头,示意他有话直说。“您绝不觉得,我爸有时候是利用您对我的影响力,达到他的目的?”
钟裕彤认真想了想,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哦。”
“他知道您跟我开口,多半我是不会违逆的。”彭因坦说。
“哪有。你跟我意见不一致的时候,还不是我让步的多。”钟裕彤微笑。
彭因坦看着母亲,说:“对不起,妈妈。”
“嗯?”钟裕彤问。
“确实有很多事,我没能照着您的意思来。”彭因坦说。
“你也知道嘛。”钟裕彤微笑。
“知道。”彭因坦盯着面前的空杯子,“我能上去休息了吗?有些事我也要考虑下才行。”
“坦坦,”钟裕彤有点担心儿子,“妈妈跟你谈,并不是想改变你的想法。而是提醒你要慎重些。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的感情,伤害其他人。尤其是你爱的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彭因坦站起来。
他站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出声。
“坦坦?”钟裕彤又叫他,“你上去好好睡一觉。酒醒了再说。”
“妈妈,我想问您。”彭因坦有点儿犹豫,想了想,还是问出来:“您觉得我爸爸,会不会为了达到他的什么目的,牺牲别人?”
钟裕彤愣了一下,摇摇头说:“不会。”
“您是希望他不会,还是人认为他不会?”彭因坦问。
“都不会。”钟裕彤温和地说。她看着儿子,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他看上去既犹豫又痛苦。“坦坦,可能我跟你爸爸很早分开,让你少有机会去了解他。这一点我承认这是我们失败的地方。但是了解自己的父亲,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晚,不过我希望你不至于太晚。你父亲这个人,我只能这么告诉你,他在我的认知里,是少有的正直、有担当的人。但我不勉强你认可我对他的判断。如果对他有任何质疑,你该当面跟他沟通。”
“您是宁可我们当面掐一架,不要隔阂着。”彭因坦说。
钟裕彤走过来,轻轻抚抚彭因坦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说:“是的。你们两人的关系一直不融洽,这是我很大的心病。我希望你们能互相了解、互相谅解。”
彭因坦沉默了。
“好了。上去休息吧。”钟裕彤轻声说。
“爸爸跟您说的事,您有没有跟别人讲?”彭因坦问。
钟裕彤笑笑,说:“这么不放心妈妈啊?当然没有。你和索锁将来怎么发展,还是要看你们两个人的。在没有结果之前,把事情复杂化,不好,对不对?”
彭因坦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钟裕彤等儿子的脚步声消失,才轻轻舒了口气。
……
一夜辗转难眠,到凌晨才在朦胧间睡了一阵子,但很快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彭因坦摸索到手机,电话接通后才睁开眼睛。
童碧娅在电话里问他,晓芃在不在你们这边?
彭因坦头疼的厉害,问:“晓芃没在家?”
“章叔叔他们回去了,昨晚她在我这里的。我们俩后来喝了挺多酒的。我醒过来,她就不见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我也顾不上你起床没起床了……对了,我刚刚打电话,巩伯母说,义方住院了。”碧娅说。
彭因坦这下清醒了好多,问:“怎么回事?”
“好像是受伤了。具体的巩伯母没说,我也没有详细问。这会儿找不到晓芃就急死我了,先找到她再说。你还能不能想起来,有什么地方她会去?”碧娅问道。
彭因坦闭上眼睛。
巩义方受伤了……难道是他昨天打的?还是后来又发生什么意外了?
“因坦?你睡着了?”碧娅有一会儿没听到他说话,问道。
“没有。”彭因坦坐起来,“定位呢?”
“没办法定位。”碧娅有点儿无奈,像是他多次一问。“也是我大意了。我在想要不要让人去调一下监控看。总不至于这么个大活人,出了酒店就丢了吧?”
“不会丢的。这你放心。”彭因坦
说。
他倒是想到一个地方,可章晓芃总不至于真的去吧……
“想不到。我等下先下楼看看她是不是过来了。有消息马上告诉你的。”彭因坦挂电话起床。他匆匆洗了把脸出来,先去晓芃那个房间敲敲门。没人应门,开门进去根本没有昨晚上住过人的迹象。他就知道八成晓芃根本没有来过。果然他楼上楼下四处查看,也没有见晓芃身影。他下来先悄悄问过孙阿姨,证实了他的判断,才出来。餐厅里外祖父他们正在用早点,看到他就让他坐下一起吃早饭。
彭因坦惦记着晓芃,进去打个招呼,借口早餐有约,拿了东西就出门。
他一走,餐厅里的各位照旧安静地用餐,就只有细心的钟裕杉说了句“坦坦和晓芃怎么都有点儿奇怪呢”,其他人才几乎同时“哦”了一声,表示赞同。
“小孩子,猫一阵狗一阵的,有什么奇怪。”钟裕彤说。
钟裕杉看看她,笑道:“坦坦奇怪点儿没什么,晓芃和义方应该很稳定了,这个时候还要闹不愉快么?”
“那有什么,结婚前新娘落跑的也不在少数。”钟老太太忽然说。
餐桌上霎时静了静,钟山笑呵呵地说:“当心好的不灵坏的灵。老太婆仙气飘飘的,说话好灵验的。”
钟裕彤笑着给父亲倒咖啡,看了看时间,还很早。
因坦这么早匆匆出门,不知道到底是去哪儿……
……
索锁醒过来时四周还是暗暗的,不过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光,也知道天已经大亮了。
沙发柔软舒服,她全身暖和。但是一动碰到身上的伤处,还是疼。她翘起脚来按一按脚踝,肿还是肿的挺粗,但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她抽抽鼻子,立即闻到香气,看来是姥姥准备了早点。
她拉开灯绳,就看到沙发边放着一对拐杖。
这是对很旧的木头拐杖,与身体接触处都用皮子包着。不过这几年她受伤时,可没少依赖这对拐杖……她摸摸拐杖。好像它们是两个老朋友。她起身单脚跳着往前挪动几步,拿起拐杖来行动自如地去拉开了窗帘。
刺目的阳光倾泻而入,她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会儿。看了窗外的院子里,积雪仍然覆盖着松树和草地,但是到大门口的路,已经扫出来了……她心里一阵歉疚。她回过身来,刚想大声叫姥姥,忽然觉得不对劲儿,转身往壁炉边走了走,看到壁炉边躺了一个人——她弯身仔细一看这个大半张脸都藏在毛毯下蜷缩成一团的女人,顿时直起腰来。
章晓芃怎么会在这里?
她只觉得头脑简直要嗡的一声响,耳鸣脸热。
“吓着了?”姥姥在身后轻声问。
“哎呦姥姥,您可吓死我了。”索锁被突然出现的姥姥吓了一跳,拍着胸口说。
“这就吓死你了?这姑娘半夜按门铃,非要进来掐死你,才吓死我了。”老太太撇了下嘴,轻声说。那样子,像是真怕这就吵醒了章晓芃,再闹出个好歹的来。
“那您还让她进来?”索锁问。
“我不让她进来也得行。这么冷的天儿,醉三麻四的,一个女孩子家的,回头再出点儿事,那还得了?还不如让她进来,我还能看着点儿。不至于真把你怎么样。”姥姥说。
索锁挠挠头。她乱糟糟的短发都堆在头上,鸡窝似的。姥姥就催她去洗脸梳头。看到索锁脸上比昨天还严重的淤青,姥姥直皱眉头。
章晓芃在壁炉边的毯子里呼呼大睡,酒气冲天。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酒才会这样。
“酒品还不错。”索锁说。
看到姥姥瞪眼,她赶紧拄着拐杖去洗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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