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风月

日记本的主人叫张大强，有一篇日记记录了栖凤谷突围战的部分细节。
根据日记内容，可以得知：战斗发生时，战士们正在睡觉，负责站岗的战士被叛徒杀害，有的战士在睡梦中就被县保安团打死。由于寡不敌众，在突围中，又有不少战士牺牲。班长毕阿根为了掩护同志们撤退，与敌人顽强战斗，最后光荣牺牲。张大强也在这场战斗中腿部挨了一枪，他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爬到附近的草丛中，由于天黑，敌人并没有及时发现他。
战斗结束后，张大强被附近的村民救回家中。救他的村民名叫胡家龙。胡家龙是一名兽医，虽然不会给人看病，但也懂得一些医学知识。胡家龙拿出了张大强腿部的子弹，并为他清洗了伤口。
这场战斗，解放军伤亡四十多人，剩余人员安全转移。附近的老百姓将牺牲的解放军战士就地掩埋。
这本日记本显然是张大强伤好离开栖凤谷时遗留下来的。幸好有了这本日记本，才很好地还原了六十多年前发生的那场惨烈的突围战。
钱三运合上日记本，心中产生了一串疑问：张大强后来去了哪里？现在还在人世吗？还有，胡家龙居住在栖凤谷的哪个村庄？还活着吗？当地人是否知道牺牲解放军战士的遗体掩埋地点？
按照约定，钱三运与县党史办的老专家韦正道一同去了东河乡幸福村。
在乡、村干部的陪同下，钱三运和韦正道走访了不少村民。对于发生在六十多年前的那场战斗，有些年纪大的村民还有印象，有村民描述：我当时才十几岁，正在睡梦中，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枪声。枪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我们一家人吓得躲进床底下。天亮之后，发现门窗上、泥巴墙上有很多弹孔，我还捡到了很多弹壳。
经过一番走访和寻找，钱三运终于找到了当年救受伤战士的兽医胡家龙家。
遗憾的是，胡家龙在十多年前就因病去世。胡家龙救受伤战士，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自己的大儿子当年也是另一个部队的解放军战士。解放后，他的大儿子转业到地方工作，六七年前因为一场车祸不幸身亡。
胡家龙的小儿子长期在家务农，今年已经 六十多 岁了，栖凤谷突围战发生时，他才六岁，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小孩。对于当年的那场战斗，他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了。
通过走访，钱三运终于找到了几个参与掩埋牺牲战士遗体的村民，这几个村民年龄最小的都已经七十八岁了。
这几个村民虽然年事已高，但对当年的那场战斗还有一定的印象。对于当年的解放军战士遗体掩埋地点，他们都还记得。
有一位老者说：当年的战斗太惨烈了，有不少牺牲的战士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还没结婚就死了，我不忍心看见他们抛尸荒野，就和村民一起将他们掩埋在一处乱坟岗。当时又不知道他们的姓名，无法为他们立碑。不过，每年清明冬至，我都去他们的坟前烧几张纸钱。
在村民的指引下，钱三运来到了埋葬牺牲战士的乱坟岗。在一片荒丘前，有一个高高垒起的土丘。土丘上荒草丛生，树木遮天蔽日。村民说，这是一处合葬墓，当年好像掩埋了二十多具尸体。
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风华正茂的年轻人，由于一场突如其来的伏击战，长眠在这个曾经叫栖凤谷的地方，与青山为伴，绿水为邻，听虫鸟而眠。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没有后人，亲人不知道他们的下落，所以也无从祭拜他们。他们是一群为了人民的解放抛头颅洒热血的英勇青年。
钱三运按照当地的风俗，买了一些祭品祭拜这些长眠于此的烈士。
据村民回忆，栖凤谷突围战不久，大部队来到青山县，剿灭了县保安团，县保安团团长何继普在战斗中被打死，青山县得以解放。那个出卖战友的叛徒，后来加入了保安团，战斗中被活捉，随即被枪毙。地主何大壮则化妆潜逃，解放后被人举报，被新成立的人民政府枪决了。
至于那个叫张大强的受伤战士，有位老者回忆说，张大强在胡大龙家住了半个月左右，伤情稳定后，跟随大部队南下，后来就没有他的消息了。
返回青山县城，钱三运将从县档案馆获得的材料复印后给了一份给韦正道。韦正道说，通过这些尘封多年的档案材料以及实地走访栖凤谷所获得的资料，基本上可以还原当年的那场战斗，他将写一篇文章，纪念在那场战斗中牺牲的二十多名战士，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官路风月 第653章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的确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胡若曦在《江中日报》的《理论与探索》专刊头条显著位置发表的署名文章《浅谈历史文化名城的保护、开发及发展》，虽然引起市委书记徐华为的极度不满，却受到了新来的代省长刘建成的高度关注，并作了重要批示。
在随后召开的全省新型城镇化建设经验交流暨工作推进会上，胡若曦被刘建成点名要求作交流发言。这次会议规格很高，参加这次会议的是省直有关部门负责同志及全省的市长、县长，代省长刘建成亲自出席。
刘建成说：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是一项庞大的系统工程，要立足县情和发展阶段，因地制宜做好城镇化建设。青山县保护与开发并重的思路为我们树立了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与开发的范本。
市委书记徐华为虽然没有参加会议，但在第一时间就知晓了胡若曦作交流发言以及刘建成表扬胡若曦的相关细节。他绝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反对的正是新省长所支持的。
在大致了解栖凤谷突围战的经过以及毕阿根已经牺牲的事实后，钱三运通过市委党史办联系到了江南省的离休干部刘冬卫。
刘冬卫得知毕阿根已经牺牲并被村民就地埋葬在栖凤谷后，不顾年老体弱，坚持要来青山县祭奠当年的战友。
此时此刻，钱三运绝没有想到，刘冬卫就是代省长刘建成的父亲。刘建成长期在江南省任职，前不久才由江南省委副书记升任为江中省委副书记、代省长。
刘冬卫离休后就在江南省生活，适应了那边的生活，小儿子调到江中省后，他不愿意跟着过来。再说了，小儿媳妇暂时还在江南省工作。
七月份的一天，刘冬卫在孙女刘雨菲的陪同下，乘坐小汽车来到青山县。刘冬卫八十多岁的高龄，江南省省会相距青山县有三百多公里，路途的艰辛可想而知。支撑他来青山的动力是他对战友，特别是救他性命的班长毕阿根的深深怀念。
在此之前，钱三运已经向胡若曦汇报了老战士刘冬卫前来祭拜战友的工作安排。胡若曦指示，钱三运要全程做好接待工作，既要让刘冬卫满意，又要确保他的人身安全。
全省新型城镇化建设经验交流暨工作推进会结束后，胡若曦的威望得到恢复和提升。从电视新闻上，人们都知道了胡若曦作了交流发言，电视台还给了她一个特写镜头，也许是摄影记者欣赏她的美貌吧。
官场上的人大都有非常高的政治敏锐性，徐华为不喜欢胡若曦，人们就猜测这位漂亮的女县委书记可能官位不保。代省长刘建成高度认同胡若曦的观点，人们又在猜测，这位漂亮的女县委书记仕途将迎来重大转机。
刘冬卫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在他的言传身教下，家人都品行端正，勤政为民。
刘冬卫这次来青山，是特意瞒着儿子刘建成的。他不想告诉刘建成，原因有三：第一，如果刘建成知道，是不太可能同意他来青山的，毕竟他年事已高，身体状况又不是太好。第二，怕对儿子带来负面影响，也担心那些溜须拍马者借机献媚。第三，也是怕地方政府知道他是刘建成的父亲后，擅自提高接待规格。
车到青山时，刘雨菲拨通了青山县接待联系人钱三运的电话。
钱三运在此之前就已经与刘雨菲有过一次电话联系。在电话中，他初次领略到了刘雨菲的霸气和蛮不讲理。
按照刘雨菲的说法，钱三运就不应该费尽心思弄到栖凤谷突围战的相关资料，不应该向她爷爷说出毕阿根当年就已经牺牲且被村民就地埋葬的事实。她的理由很简单：爷爷年龄大了，不想他这么远来青山，万一出了事，后果谁来承担？
钱三运哭笑不得，刘雨菲对他的辛勤付出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谢，反而百般责怪，真是好心成了驴肝肺。早知如此，他才不想趟这趟浑水。不过，好男不跟女斗，他懒得在电话中与刘雨菲一般见识。
根据事先拟订的接待方案，下午安排刘冬卫入住青山宾馆。青山宾馆地处环碧公园，环境优雅，碧水环绕，鸟语花香。晚上青山县政府安排一顿晚宴，副县长胡业山作陪。第二天早上，启程前往东河乡幸福村，并邀请县委党史办老专家韦正道陪同。韦正道亲自执笔的《六十年前的栖凤谷突围战》一文刚刚发表在《光明日报》上。下午返程，并送刘冬卫一行离开青山。
钱三运终于见到了那个蛮不讲理的刘雨菲。
当刘冬卫乘坐的小汽车驶入县政府大院后，钱三运迎上前去，正准备搀扶刘冬卫下车时，一个美丽的女孩将他推开了。这个女孩就是刘冬卫的孙女、刘建成的女儿刘雨菲。
出乎钱三运意料的是，刘雨菲是一个清纯美丽的女孩，与当红影视明星刘亦菲有几分相像，名字也是一字之差。不过，在钱三运看来，她的长相似乎与她的性格极不匹配。
“你就是钱三运吧？”刘雨菲一脸的不悦，用盛气凌人的语气说道。
钱三运淡淡一笑道：“是的，我就是。”
刘冬卫八十多岁，身体状况不是太好，佝偻着腰身，与刘雨菲不同的是，他面容慈祥，心情激动，相隔六十多年又来到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小声斥责道：“雨菲，要懂礼貌，不要直呼姓名，得叫他钱主任。”
刘雨菲撅着嘴，低哼了一声道：“哼，要不是看爷爷您在场，我真想打他几耳光！”
钱三运看着面前这个刁钻霸气的小美女，不由得苦笑道：“当今社会，好人做不得啊。”
刘雨菲生气地说：“就算你是好意，但好心干坏事这句话你总该听说过吧？我爷爷八十多岁了，身体又不太好，大老远的来到这个穷山沟，如果出现什么三长两短，责任你能承担得起吗？”
刘冬卫批评道：“雨菲，不得无礼！钱主任工作责任心很强，做了大量工作，才得以查找出你爷爷救命恩人的下落，你怎么不但不感谢他，反而斥责他？”
刘雨菲不服气地说：“爷爷，万一你有什么磕磕碰碰的，我反正饶不了他。”




官路风月 第654章
刘冬卫满脸堆着笑，对钱三运说：“钱主任，你不要和我孙女一般见识，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刘雨菲故意挺了挺高耸的胸部，说：“我下半年都大四了，怎么还是个孩子？”
刘冬卫说：“你再大，在我眼里也只是个孩子，况且你还没有走出大学校门。雨菲，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打听老班长毕阿根的下落，眼看就能如愿了，我的心情真的很激动。你心疼我，不让我出来，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不出来，我的心愿就不能得到满足，我就是死也难以瞑目啊。我现在还能走得动，退一步说，我如果走不动，你就是抬也要将我抬到毕阿根的坟前啊。”
刘雨菲搀扶着刘冬卫，柔声说：“爷爷，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您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太好，一定要调整好心态，不能过分激动，不然对身体不好啊。”
刘冬卫说：“雨菲，一甲子过去了，我终于能见到老战友了，你说我怎么能不激动？”
刘雨菲的敌意渐渐减轻了，从聊天中，钱三运了解到，刘雨菲是北京大学法律系的一名大四学生，最近放暑假在家。小时候由于父母亲工作繁忙，大多数时间都是和爷爷在一起，所以爷孙俩感情很好。
刘雨菲身材曼妙，脸型完美，在学校算是校花级的美女。她虽然是省长的千金大小姐，但是衣着打扮也很朴素。短袖花格衬衫，牛仔短裤和运动鞋搭配。她个子较高，估计有一米七，腿很长，也很匀称，结实有力，一看就是热爱运动的女生。
在县政府大院短暂停留后，钱三运将刘冬卫一行安排进了青山宾馆。
根据刘雨菲的要求，刘老住进了双人间，她好方便照顾爷爷。
为了以防万一，钱三运打电话给了县卫生局副局长陈向阳，请他安排一位水平高的医生，全程陪护刘老。
陈向阳是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夏巧云的老公。前段时间，正是在钱三运的帮助下，陈向阳的女儿陈小千得以去省电视台实习。且不说钱三运的请求事项是公事，就是私事，他也会尽心尽力地完成的。
晚餐安排在青山宾馆的一个包厢。参加人员并不是太多，除了刘冬卫一行三人外，就是副县长胡业山、钱三运、韦正道以及县医院的医生。
刘冬卫虽然是刘建成省长的父亲，离休前曾官至正厅级，但是，为人低调，不仅只字不提与刘建成的特殊关系，而且，非常平易近人。
对于晚餐，钱三运充分征求了刘雨菲的意见，饮食以清淡为主，不饮酒。考虑到刘雨菲是从大城市来的，钱三运还特意安排宾馆上了几道当地特色菜。
刘冬卫对栖凤谷突围战兴趣浓厚，在席间，他回忆当年那场战斗的前前后后，说得有板有眼。他虽然年事已高，但是口齿清晰，条理清楚，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韦正道将《光明日报》上发表的那篇文章递给了刘冬卫，说道：“刘老，这篇文章要是能迟些天发表，内容就会更翔实、更精彩。”
刘冬卫戴着老花眼镜将这篇千余字的文章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停地点头，说：“总体上看，这篇文章写得不错，也很真实，就是太短了点，看了不过瘾，建议你再完善完善，即使不能再次发表，也可以充实进地方志里。”
韦正道说：“是的，刘老不说，我也有这个想法。”
钱三运将从县档案馆找到的资料复印件给了刘冬卫，恭恭敬敬地说：“刘老，这是复印件，您留着做纪念吧。”
刘冬卫将档案复印件转交给了孙女刘雨菲，嘱咐道：“雨菲，替我保管好资料，等下我去房间再慢慢看。”
刘雨菲郑重地将档案复印件放在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
钱三运发现，胡业山这个老色鬼不时地扫视青春靓丽的刘雨菲。
晚餐结束，刘冬卫和刘雨菲在钱三运的陪同下，在宾馆附近的环碧公园散步。通过进一步的交流发现，刘雨菲的性格古灵精怪，又有几分刁蛮，有点像《还珠格格》里的小燕子。说实话，钱三运并不是很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
刘老回宾馆房间休息后，钱三运正准备与胡若曦联系，胡业山打电话让他过去聊天。
胡业山晚上并没有回家，而是让钱三运在青山宾馆开了一间房，按他的意思，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碰女人了，今晚让老情人周琼陪他快活快活。
钱三运进房间后，县医院城东分院的副院长周琼还没有过来。胡业山升任副县长不久，周琼就从护士长提拔为副院长。
胡业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坏笑道：“三运老弟，终于明白你为什么那么上心找档案资料，还亲赴东河乡幸福村了，原来刘老的孙女是个美女啊。”
钱三运解释道：“胡县长，我今天才知道刘老有个漂亮孙女，以前并不知情啊。我之所以帮助刘老，一方面是市委党史办的协查便函，另一方面，我也是被刘老的故事所感动。”
胡业山笑道：“三运老弟，你就不要口是心非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刘老的孙女长得美，你爱屋及乌，成全刘老的心愿，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钱三运哭笑不得，说道：“胡县长，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之前的确不知道刘老有个漂亮孙女儿。再说了，并不是漂亮的女孩我都喜欢，这个刘雨菲的确漂亮，但是，我不太喜欢她刁蛮的性格。相比之下，我更喜欢温柔型的女人。”
胡业山哈哈大笑道：“这你就不懂了，要多换换口味嘛，就像吃菜，一个人总不能一直吃清淡饮食吧，偶尔吃点麻辣烫，也是别有一番韵味的。”
钱三运笑道：“胡县长，你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不要总是谈女人嘛，也要花点心思到工作上。”
胡业山说：“我一直都是女人工作两不误啊。我最近正在尝试搞点工作创新，在我分管的卫生工作这一块，我就有一个设想，组建医共体，推进分级诊疗。”




官路风月 第655章
“组建医共体，推进分级诊疗？说说看。”钱三运饶有兴趣地问。
“是这么回事。在大医院的虹吸效应下，患者舍小求大、舍近求远，纷纷前往大医院就医，这不仅加重了患者的经济负担，也直接影响我县医院的医疗收入。我在担任县卫生局局长时，曾做过测算，同病种、病情轻重差不多的患者，在江州的就诊费用大概是在青山的3-4倍。如阑尾炎手术，青山县医院的费用是2000元左右，江州却需要七八千元，而阑尾炎手术并不是什么复杂手术。我的设想是，将原有县级公立医院改革升级为县域内医疗改革。以县人民医院和中医院为牵头单位，组成一个医疗服务共同体，串联起全县所有的乡镇卫生院、村卫生室以及社区服务中心。完善政策配套，县级医院作为医共体龙头单位，通过下派骨干医生、建立师徒关系等办法加强对基层卫生院和村医业务的指导帮扶，乡镇卫生院也尽力收治小病患者，而村医负责健康管理和导诊，指导群众养成健康生活习惯。这样一来，就避免了乡镇医院与县医院抢患者，大家齐心协力把患者留在县域内。患者多了，医院收入上来了，医疗设备改善了，医护人员的待遇也跟着上来了，就能留住人才，留住患者，这是一个循环。”
胡业山虽然好色成性，但是，还是有能力的。只不过，他将主要精力放在玩女人上面，如果颠倒过来，将主要精力放在干工作上，一定会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政绩来。
钱三运很赞同胡业山的这个设想，说：“胡县长，既然有好的设想，为什么不去大胆尝试呢？改革不要怕失败，上级文件也说了，允许改革犯错误。”
胡业山笑道：“这只是个初步设想，还要融入进一步的思考。如果要改革，首先得经县委县政府批准。三运老弟，你说我的改革如果能够成功，政绩是算在县政府这边还是县委这边？”
钱三运道：“胡县长，我知道你话中有话。如果改革成功，不管政绩归县政府，还是县委，都将是青山县老百姓的福音。再说了，县政府在县委的领导下，其实是一家。我相信胡书记不会那么小肚鸡肠，反对这项改革的。”
胡业山说：“我当然知道胡书记会支持改革方案的，但是，我怕到时候周海洋会将功劳揽到他身上。”
钱三运说：“胡县长，你要相信群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胡业山点头道：“也是。对了，三运老弟，我那位朋友，就是那个马小乐，说过几天安排一个二线演员给我玩玩，你有兴趣吗？”
“马小乐又要找你承包工程？”
“是的，县中医院要建新的门诊大楼，是我分管的，马小乐嗅觉灵敏，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想承包这个工程。”
“你有几成的把握让马小乐中标？”
“不敢说十成，九成还是没问题的。虽然形式上有一套招投标流程，其实，明眼人都知道那是糊弄人的。”
“胡县长，我得提醒你一句，权钱交易、权色交易这种事可要少做，别看马小乐现在将你当做活祖宗，可一旦翻脸，那是比翻书还快。商人重利息，轻感情，最好还是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最好不要做违法违纪的事。”
“三运老弟，谢谢你的提醒。马小乐这个人还是很讲义气的，与别的商人不太一样。你上次也见过他，相信你也会同意我的判断。”
“其实，胡县长，所谓的二线演员充其量就是出演过几部并不火的影视剧的配角罢了。说不好听点，有的二线演员就是兼职女郎。娱乐圈太烂，别说是二线演员，就是有些一线影星，也只是高级小姐而已。”
“这道理我当然懂。很多影视明星，如果卸妆，还不如大街上的普通女人。比影视明星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为什么人们还高价玩影视明星，不就是图刺激吗？”
这时候，房门响了几下，胡业山起身开门。钱三运不用想也知道，是周琼来了。
房门打开，周琼人还没进屋，香水味就飘了进来。看见钱三运在房间，周琼有些惊讶，说：“钱主任也在？”
胡业山笑呵呵地说：“刚刚和三运老弟聊天呢。”
钱三运微笑不语。今晚的周琼，打扮得很得体。一套碎花连衣裙将她丰腴的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这是一个成熟风韵的女人。
钱三运起身站了起来，说：“我走了。”
周琼笑着说：“钱主任，我来得不是时候啊，打扰你们聊天了。”
钱三运笑道：“我和胡县长都在县政府大院上班，低头不见抬头见，聊天机会多的是呢。”
周琼忽然说：“钱主任，你谈对象没有？”
胡业山插话道：“周琼，上次不就和你说了吗？钱主任谈对象了，是不是想将女儿推销给钱主任？”
周琼笑道：“怎么说是推销呢？我女儿长得很漂亮，也很优秀，追求者很多呢。不过，我就喜欢钱主任这样事业心强的优秀青年，只可惜，钱主任已经名花有主了。”
钱三运已经就听胡业山说过，周琼的女儿长得漂亮，但性格开放，中学时代就谈恋爱，这样的女孩显然不是他理想中的妻子形象。相比之下，叶倾城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但是，骨子里其实很传统。只不过，她为了讨钱三运欢心，经常做出一些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