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风月

“大刚，吃饭不是问题，关键的问题是我们如何逃出去。我们逃跑时太急，将小麻子落下了。哎，现在不知道小麻子是不是被抓起来了。”这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啊，我也替小麻子担心呢。我们兄弟一场，虽然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能够同年同月同日死。”
“不说这个了，大刚，总之一句话，我们决不能投降，我们手上有好几条人命，他们不会轻饶我们的。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得值得，大不了和他们拼了！杀死两个保本，杀死三个我们赚一个，杀死四个我们赚一双！”
“黄大头，我听你的！一旦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行踪，我们能逃则逃，不能逃就跟他们拼了！头掉下来不过就是碗口大的疤！二十年后我们又是一条好汉！”
“大刚，我们虽然抢了两支手枪，但子弹有限，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开枪，而且枪声一响，就暴露了我们的位置，会招来更多的警察，明白了吗？”
“明白了，黄大头。我们先歇会儿，吃根萝卜，补充体力，刚才跑得人差点虚脱了！”
钱三运和甘日新用眼神交流着。很显然，山坡上那两个男人就是误打误撞逃到杀人凹的在逃犯。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听出，三个逃犯在逃跑途中分散了，可以判定，山坡上只有两个人。如果他们赤手空拳，钱三运完全有信心以一己之力将他们擒获，何况身边还有甘日新这个帮手。然而，山坡上的两个逃犯每人手中都有一把从看守所抢来的手枪，虽然子弹不多，但只要有一颗射到要害部位，他就得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这两个逃犯都恶贯满盈，手上已经有好几条人命了，短兵相接后他们肯定会负隅顽抗，绝对不会轻易束手就擒的。
钱三运个子高，他悄悄地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向山坡上张望，顿觉豁然开朗，这是一块有足球场大小的平坦谷地，山坡北面背枕神山的主峰，主峰像刀凿斧削般的，光秃秃的没有一棵树，垂直高度接近九十度，想从这里爬上山难于上青天；西边就是现在他们藏身的山坡。山谷靠近西南侧有一棵两人合拢不过来的粗壮的大樟树，这樟树大约至少已有上百年的历史，高约五丈，浓密的树叶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绿色的伞。在樟树下，赫然看见一个木屋，木屋的四壁都是用木头连接在一起，屋顶落满了厚厚的一层树叶，木门依然完好。令钱三运无比欣慰的是，说话的声音是从木屋里面传来的，那两个逃犯并没有出来望风，也许他们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警察这么快就追踪到这深山老林里。





官路风月 第119章
忽然，几声清脆的噼里啪啦声传入钱三运的耳中，他心里一愣，上面的这两个逃犯在干什么呢？谜底很快就解开了。这谜底令他大感意外，原来上面不只有两个逃犯，还有第三个人，刚才那声音就是逃犯打第三个人的耳光声。
“大刚，将塞他口中的草叶拿掉，我要再一次审问他。”
“黄大头，我们也不用审问了，直接将他做掉算了，反正我们背负着几条人命，再多一条也无妨。前面就是悬崖，干脆就将他扔下去。”
“不行，他的命不值钱，可我们的命值钱。现在杀死他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但是我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杀掉他，留着他有用呢。”
“黄大头，留着他有什么用？他就是一个累赘！”
“不，大刚，话不能这么讲。他刚才说自己是小学校长，看他的模样，也不像是警察，我们现在不杀他，关键时刻可以将他作为人质。”
“黄大头，还是你考虑问题全面，没错，关键时刻我们就拉他作人质。”
钱三运听到此段对话后，更是惊诧不已，难不成被两个逃犯抓住的正是磬石山小学校长邢半山？仔细想想，完全有可能，邢半山知道这里有个人迹罕至的杀人凹，便仓皇逃到此地，却不料被先行一步的两个逃犯发现，两个逃犯以为邢半山是跟踪来此的警察，便将他抓了起来。
“老头，你老实点，不许说半句谎话，否则，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谁？怎么会跟着我们来到这里？”那个叫黄大头的恶狠狠的说。
“两位大哥，我真的不是警察，我是附近村庄的小学校长，警察要抓我，我才逃到这里的。”
一点不错，这正是邢半山的声音。钱三运心中大喜，天下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他要抓捕的人和众多警察想要抓捕的逃犯竟然误打误撞碰到了一起。如果将他们全都拿下，自己的功劳可就大了。钱三运用眼神、手势和身边的甘日新交流，甘日新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甘日新示意钱三运暂不要轻举妄动，先观察形势后再择合适时机行动。钱三运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如何抓捕嫌犯，他经验欠缺，而甘日新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实战经验显然更胜他一筹。
“警察怎么会抓你呢？”那个叫大刚的咄咄逼人地问邢半山。
“我，我犯了死罪，被警察抓住我就得吃枪子了。”邢半山结结巴巴地说。
“你一小学校长，怎么会犯死罪？快说说看。”两个逃犯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就在眼前，心中还在暗笑围捕他们的警察还不知在哪里兜圈子呢，当身为小学校长的邢半山说自己犯了死罪后，他们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我掐死了我的一个女学生，她才十二岁。”
钱三运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邢半山果然是杀害徐婷婷的真正凶手，这样一来，就能彻底洗清哑巴的冤屈了。哑巴一释放，何香芹和徐芳菲就会更加感谢他了。她们会不会以身相许？想着想着，钱三运不禁有些飘飘然了。
“马勒戈壁，你他妈的为人师表，竟然比我们还歹毒！老子杀人只杀婊子，你竟然连小学生都敢杀！”那个叫黄大头的逃犯又赏了邢半山一个重重的耳光。
“死老头，你是不是将那小女生奸杀了？是不是很嫩很紧？妈的，老子玩过无数的女人，可从来没有玩过幼女！”
“大刚，不许说这种丧尽天良的话！哎，这几天我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我就止不住地流泪。我女儿今年也刚好十二岁，是小学六年级的学生，不但长得乖巧、漂亮，也非常懂事，现在寄居在亲戚家里。我也知道自己就是跑到天涯海角，警察也会将我捉拿在案，说真的，我不怕死，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好好陪陪女儿，哪怕只陪她一天两天。我这次如果能够逃脱出去，一定要抽空见见女儿，哪怕只是远远地看她一眼。”
黄大头的一番话让钱三运感慨万千。就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坏蛋也有他儿女情长的一面，比如黄大头，虽然穷凶极恶，但是他对女儿的感情是真真切切的。只是，他这次能否逃得出去、能否如愿以偿见女儿一面就不得而知了。
“黄大头，我也想我的儿子了，他才五岁。我儿子和我感情很好，每次我出远门时，他就抱着我的腿，也不说话，只是眼巴巴地望着我。现在想想，还真的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应该干杀人越货的事，不过，也不能怪我心狠手辣，那两个被我杀掉的家伙也不是好东西！”
“大刚，我杀了那个婊子也是她罪有应得！老子辛辛苦苦在外面赚钱养她和女儿，她却背着我和男人偷情，而且还不止和一两个男人相好，我在杀死她之前的那天晚上，我逼问她究竟和几个男人上了床，她说和六个男人上床了。六个男人啊，六顶沉甸甸的绿帽子压在我的头上，让我怎么喘得过气来？”
“黄大头，不是我说你，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找情人包二奶玩小姐，却让老婆守身如玉！老婆受不了寂寞和男人的勾引而出轨，你就要报复她！不公平，对女人一点不公平！我老婆也出轨了，被我发现后，我没有动她一根手指头！”
“大刚，你他妈的是忍者神龟啊？你这么豁达，难不成还找个男人和你老婆一起玩啊？”
“黄大头，不瞒你说，我在掌握老婆偷情的证据后，和她摊牌了，只要她找个女人陪我睡一觉，过去的丑事就一笔勾销。我老婆说，我哪能找到女人陪你睡觉？我说，就让你小姨子陪我睡一觉，反正她已经结婚了，又不是什么处女，而且老公在外地工作，自己也蛮饥渴的。”
黄大头插话道：“大刚，我猜你是不是一直想打小姨子的主意？刚好抓到了老婆的把柄，借此要挟她？”
“是啊，小姨子的半边屁股是姐夫的，这可是古训。我老婆还真的说服了小姨子，这两个女人各有特色，我老婆身材丰满，屁股也大；我那小姨子身材苗条，一胖一瘦，舒服。”




官路风月 第120章
“大刚，你呀三句话不离本行！对了，大刚，我看这死老头留作人质不适合，他是警察抓捕的对象，留着他不但起不到人质的作用，说不定还会将警察引来，干脆我们将他弄死算了！”
“求求你们，不要杀我！”只听见扑腾一声，邢半山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你这个畜生，我们杀的人都是坏人，而你连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留你何用？我一想到和我女儿一样大的花样少女被你害死了，我就更加觉得不能留你！”很显然，黄大头已经动了杀机。
“两位大哥，你们留下我还是有很大用处的。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这边地形熟悉，我可以带你们逃出去！”
“好吧，你可不许耍花样，如果敢耍我，我就立刻结果了你的性命！”黄大头想了想，同意了邢半山的要求。
“老头，你既然说你是本地人，对这里的路径熟悉，那你说，从这里逃出去有几条路可走，哪条路最安全？”大刚问道。
“有三条路可以逃出去。”邢半山立功心切，慌忙答道，“一条是通往邻县的，一条是通往我们村小学的，但这两条路都是死路；有一条路是穿过前面那片树林，就会来到一条大河的岸边，这条大河叫东河，是流经我县最长的河流，如果从这条河游过去，就到了河对岸，但是河对岸还是我们青山县地盘，这条路也不见得就是安全的。”
“这几条路都不安全，那有没有别的路可以逃出去？别磨磨蹭蹭的！”黄大头怒喝道。
“有是有，但那不算是路，准确地说，那是一个洞穴，那个洞穴很大，我们可以躲藏在这里，一般来说，洞穴都不止一个出入口的。至于能不能发现其他的出入口，那就看我们的造化了。”
“老头，别和我卖关子！你既然知道这个洞穴，肯定知道这个洞穴有其他的出口！是不是怕我们走出洞穴后将你杀死？你放心好了，我们现在可以给你打包票，只要你按照我们的要求做，我们绝不杀你！我们现在可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两位大哥，不是我故意隐瞒，而是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洞穴有没有别的出口。是这么回事，这座山叫神山，神山是有许多传说的，各种传说都说神山下面有洞穴。大概是在二十多年前，我由于好奇来到了这里，想探寻神山是不是真的有洞穴。就是在这个叫做杀人凹的地方，我不小心跌倒了，跌落在一个类似于陷阱的洞里，结果就意外发现了洞穴的入口。如果不是我运气好，还真的发现不了那个洞穴入口。由于害怕，我不敢进入洞穴，在洞穴入口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但我敢肯定的是，从洞穴入口进去，里面肯定别有天地的。关于发现洞穴入口的秘密，我除了告诉过老伴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的老伴几年前就死了，估计除了我，也没有其他人知道神山下面还有个洞穴入口。”
“老头，口风挺紧的嘛！”黄大头对大刚说，“警察肯定将我们团团包围了，我们现在贸然出去，估计也是死路一条，不如先在这个洞穴里躲藏几天，反正这山林里野果子多，洞穴里也应该有清泉，一时半会的应该饿不死。以后究竟能不能平安逃出去，只有天知道了。”
“黄大头，我听你的，眼下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在洞穴里躲躲了。说不定运气好，我们碰巧发现洞穴还有别的出口，而这个出口通向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邢半山说：“完全有可能的，很多洞穴都是有多个出口的。我们这里位于两省三县交界处，如果发现了其他的出口通往外省，那我们就安全多了，警察再聪明，也决不会想到我们已经通过神山下面的洞穴跑到外省了。”
这几个人像是在说故事，钱三运和甘日新两人听得入了迷。百密终有一疏，恰在此时，甘日新腰间的手机响了几声。山间并没有信号，这手机响声应该是闹铃声。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将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连一贯沉稳老成的甘日新也面色煞白，惊慌失措。
“大刚，不好，这附近有人！”这是黄大头的声音。
钱三运本来还在想着趁着黄大头等人麻痹大意时，展开突然袭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几个人拿下，现在，所有的设想破灭了。几声闹铃声立刻让他和甘日新由主动陷入了被动。逃犯在上面，他们在下面；逃犯有两支手枪，而他们只有一支。形势对他们非常不利。
“快躲到大树后面去！”钱三运一把拽过不知所措的甘日新，将他拉到一棵大树后面。他所在的位置树木很多，但大树并不多。
这时候，黄大头和大刚手中各握一把手枪已经冲出了小木屋。他们本能地朝发出声响的部位张望，一下子就看到了躲在树后面的甘日新。
“下面有人！”黄大头和大刚几乎异口同声地叫道。
“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穿过大刚的手指，飞了过去，但是并没有打中。这一枪是甘日新打过来的，不知是想击伤大刚还是想打落大刚手中的枪，但不管怎样，这一枪打偏了。甘日新自诩为神枪手，相距如此之近竟然没有打中目标，要么就是他这个神枪手的称号徒有虚名，要么就是他太慌乱了。
大刚也吓得半死，手中的枪摇晃了几下，差点就跌落在地。又是“砰”的一声巨响，这一枪是黄大头发出的，他的目标正是躲藏在树后的甘日新。由于有大树的庇护，甘日新并没有受伤。与此同时，黄大头拉着大刚又飞快地闪进了小木屋，想以此为屏障，与甘日新展开殊死较量。
钱三运躲在另一棵大树的后面，看着刚才的一幕，心怦怦直跳。他从来没有经历过手枪互相对射的场面，在此生死攸关时刻能保持处变不惊那是不可能的。
甘日新和钱三运以树干为掩护，而黄大头和大刚以小木屋做屏障，两方形成僵持状态，但都没有再贸然出击。从双方实力对比看，黄大头和大刚更具有优势，因为他们不仅占据高地，且有小木屋做掩护，更重要的是，他们手中有两支枪，而对手只有一支枪。钱三运空有一身功夫，却派不上用场。




官路风月 第121章
“甘队长，现在形成僵持之势，对我们有利，我们要将他们困在小木屋里，不能让他们逃出去。我们的人估计就在附近，他们听到枪声后，就会向这边赶来，我们要为他们的到来赢得时间，到时候大队人马对他们形成合围之势，再来个瓮中捉鳖。不过，我猜测他们不会坐以待毙的，因为他们躲在小木屋里，只能是死路一条。”
“钱书记，将他们困在小木屋没有问题，他们胆敢出来，我就要让他们脑袋开花，对于这些穷凶极恶的逃犯，完全不用留他们活口的。刚才我那一枪没有击伤他们，并不是因为我枪法不准，而是我压根儿就没有想要击毙他们。不过，现在看来，我不会那么仁慈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是的，甘队长，我们都要注意安全。当然啦，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我们能不击毙他们就不击毙他们。”钱三运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刚才黄大头和大刚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黄大头想回去看看宝贝女儿，大刚想念年幼的儿子，作为父亲，他们的爱是发自真心的。钱三运知道，黄大头和大刚一旦被俘，肯定会被判处极刑的。但是，在死刑判决执行之前，他们完全有机会再见儿女一眼的。然而，如果他们现在就被击毙，那只能带着深深的遗憾上西天了。
“钱书记，我们应该尽量抢在大部队来临之前结束战斗。你想想看，我们很幸运地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并将他们困在小木屋里，总不能将到手的头功拱手送人吧？”
“甘队长，立功很重要，但前提是必须保证自身安全。现在形势明显对我们不利，这几个逃犯要是知道我们手中只有一支枪，会不会狗急跳墙，钻出来和我们拼命？我觉得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将他们困在小木屋里，待援军到了，再合力拿下他们。”
“那功劳还不是给他们抢了？你没有看到电视上抓捕嫌犯的画面，七八个人摁住一个手无寸铁的嫌犯，为的就是想出镜，争头功！”
“那我们再观察观察形势，如果有合适战机，再行动也不迟。”
小木屋里，黄大头等人也在小声商量着。
“大刚，山坡下面也就一两个警察，估计是先头部队，怎么办？”黄大头猫着腰透过小木屋的窗户警惕地看着窗外，握着手枪的手微微发抖，他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来。
邢半山插话道：“他们不是抓捕你们的先头部队，而是一路过来追踪我的，人也不多，就那么几个人，估计也就一两支手枪。我们最好能冲出去，附近的警察听到枪声后肯定会向这边靠拢，到时候，我们想逃出去也很难了。”
大刚一把揪住邢半山的衣领，两只瞪大的眼睛就像牛卵蛋，恶狠狠地说：“马勒戈壁，警察要不是追捕你，怎么会发现我们？老子要不是看在你熟悉地形的面子上，现在就掐死你！”
“大刚，现在说这些没用了！他说得没错，我们守在小木屋里只能是死路一条！必须冲出小木屋，然后进入那个神秘的洞穴。”
邢半山不愧是老奸巨猾，说：“我们如果从门外冲出去，他们肯定会向我们开枪。一旦我们中枪，即使击中的是非要害部位，也与死人无异。对于我们来说，受伤就意味着死亡。当年的事情我记得还是很清楚的，那个神秘的洞穴就在这小木屋不远处。”
邢半山使劲扳动小木屋后面的一个小窟窿，随着“吱呀”的一声响声，经历过近一个世纪风吹雨淋的小木屋被卸下了一个小洞，邢半山继续扩大战果，小木屋掏出了一个能容一个人爬出的大洞。
“两位大哥，我们现在从这木屋的洞里钻出去，他们在山坡下，不容易看到我们。然后，我们绕过他们的视线，再找到洞穴的出口，那样就安全了。”
邢半山第一个钻出了小木屋，大刚和黄大头也相继钻出了小木屋，绕到了屋后的空地上，在这里由于高度和距离的原因，处在山坡下的甘日新很难看到他们。黄大头和大刚握紧手枪，警惕地盯着西边的山坡，防止警察追过来。邢半山则猫腰在附近寻找洞穴入口，然而，毕竟相距年代久远，他一时半会并不能找到那片山崖，找不到山崖就找不到洞穴入口，找不到洞穴入口他们就只能束手待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邢半山冷汗直冒，身上的衣服都能拧出水来。黄大头和大刚也焦急万分，不停地小声催促。
“再仔细想想，洞穴入口在哪里？”
“就在这小木屋附近，有一片山崖，我当年就是不慎坠入山崖，意外发现了洞穴入口。对了，可能是在那边。”邢半山忽然用手指了指西北边，“很可能就在那边，但是，警察就在西边的山坡下，他们很容易看到我们。”
“你来寻找洞穴入口，我们掩护你！”
钱三运是最先感觉到情况发生的微妙变化的。小木屋里迟迟没有动静，而且说话声也似乎一下子消失了，这本身就很反常。
“甘队长，他们会不会逃走了呢？”
“逃走？我一直盯着小木屋，他们并没有出来啊，难不成小木屋有后门？”
“有可能！即使小木屋没有后门，但由于小木屋年代久远，有些木块可能会腐烂，他们完全有可能从屋后溜走的。”
钱三运踮起脚，小心翼翼地向山坡上观望。果然，看到三个人紧贴着山坡北面的山峰向西北方向潜行。
“甘队长，不好了，他们想要逃跑，没准就是寻找那个神秘的洞穴入口。”钱三运一把拉住正在观察小木屋动静的甘日新的手，“快，我们冲到山坡上！他们如果侥幸能够找到山洞入口，我们想要抓捕他就难了！”
从钱三运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小木屋并不远，而小木屋距离北边的山峰则有百米左右的距离。钱三运和甘日新快速地上了山坡，甘日新在小木屋旁大樟树的掩护下，瞄准其中的一个逃犯就是一枪。“哎哟”一声，那个逃犯大腿中了枪，栽倒在地，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打中了！”甘日新欢欣鼓舞，一发命中，虽然没有击中要害部位，但总算为刚才的失误挽回了一点面子，可他嘴上却说，“钱书记，按照你的要求，我没有将他一枪毙命，否则，他已经死翘翘了。”




官路风月 第122章
“啪，啪。”逃犯扣动扳机向这边打来，毕竟没有受过专业射击训练，又有大樟树和小木屋的掩护，钱三运毫发未伤，但他的心提到嗓子眼上，子弹无情，万一中枪，就光荣了。
然而，就在这节骨眼上，甘日新再度扣动扳机时，手枪却没有子弹了。甘日新从县局动身来磬石山村时，尚不知道还要协助抓捕逃犯，因此手枪里并没有装足够的子弹。
“钱书记，不好，枪里没有子弹了，怎么办？”甘日新大惊失色。
“关键时刻掉链子，我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盼着援兵赶快来吧。”钱三运也一时不知所措。眼下这种短兵相接的情形，如果没有枪支，追踪他们无疑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像战争年代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闹革命，钱三运还做不到。
“那不行，到手的功劳怎么能让他们抢了？我今天就是宁愿受伤也要将他们拿下！”
战场上的形势千变万化。这时候，匍匐在地的邢半山见大刚受伤，对面警察没有再射击的间隙，猛然站了起来，发了疯地往西北边跑去。黄大头还算仗义，一边搀扶着受伤的大刚，一边大嚷：“老头，走慢点，等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