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窃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灰熊猫
两个军官身前的火铳手们也在不停地射击着,一阵山风吹来,把浓密的硝烟倒卷了回来,呛得欧阳欣直流眼泪。他悠闲地退后几步用力地咳嗽了几声。然后又走上来问道:“对方为什么不拼死撞我们的长枪阵?就算换不到人命,起码可以换几杆枪走啊。”
“他们倒是想——”张承业又开了一枪。他吹了吹手铳枪口的白烟,跟着又用手背飞快地试了一下,觉得枪管有点过热了,就也退后了几步,让它先降降温。张承业把手铳举在山风里,大声对欧阳欣说道:“贼兵或者想以命换命,但他们的马不肯。”
张承业用手指了一下方阵边缘。那里密密麻麻向外伸着几排雪亮的白刃,就像是野兽满嘴锋利地獠牙一样:“只要我们给马留开能跑过去的通道,那些马就一定会绕着我们地阵走。”
欧阳欣打量了那些长枪一会儿,又跟张承业说道:“要是对方都拿着一丈的长枪怎么办?”
“那也没用!”
“为什么?我们的枪不是九尺么?”
“哈,我们就是拿着五尺的短矛,只要前面的刃够亮,那就足以了。”
张承业看着欧阳欣大惑不解的样子,得意地大笑道:“欧阳兄弟你想啊。敌兵知道他们的矛比我们地长,但是他们的马不知道啊,哈哈,所以只要我们拿一根棍子,前面有够尖、够亮的刃,那么马就会绕着我们的方阵走。哈哈。”
笑过后又试了一下枪管的温度,张承业就再次开始往里面倒火药:“好了,我们再上去打他们!”
……
明军的射击演练又持续了一段时间,在几个方阵之间奔跑的永宁骑兵越来越少,很快就有人开始掉头撤出战场。剩下的马也都慢了下来,这么半天在山地上地往复奔跑让这些马也都很疲劳了。第一个明军方阵内的鼓声突然响了几声,这鼓声响过后不久,后面的两个方阵也传来了几声鼓点。
鼓点响过以后,战场上的火铳声一下子停了下来,沉寂了片刻后明军这里就是一片鼓声大作。长枪兵闻声起立。他们在军官的指挥下渐渐向阵外走去,挺着枪逼向那些势单力孤的永宁军骑兵。
现在战场上剩下地永宁军骑兵不过数百人而已了。他们的马速也都慢了下来。明军的步兵排成紧密的横队如墙而进,很快就把残留在战场上的永宁军围在了一些圆圈子里。这些圈子或大或小,最大的一个里面还有几十个永宁军骑兵,有的则只有几个人罢了。
小圈子里的永宁军迅速被从四周围拢上来的明军杀死,而最大的那个圆圈里地永宁军还在抵抗,他们地坐骑被靠过来的白刃墙逼得不断小步后退,最后几十个骑兵被数百明军长枪兵赶成了一团,他们地马紧紧拥挤在一起,个个都在拼命向后撞,想躲开一直伸到它们眼前的枪尖。
一个外围的永宁军骑兵至少要面对八、九杆长枪,无论他们怎么奋力地挥舞着马刀和短矛,都会被三、四杆长枪轻松招架住,跟着就是四、五杆长枪捅进坐骑的马腹。被垂死的坐骑掀翻到地上后,这些永宁士兵大多连再次站起来抵抗的机会都不会有。
更致命的是,在这些明军长枪手的后面,还有不少火铳手进行着仰射,隔着人群把高高在上的骑士直接打成筛子。
于此同时,明军的战线缓缓向山下推去,等明军的长枪手推进到路口的时候,那些之前犹豫着不肯逃走的三心二意的永宁军士兵就发现自己落在陷阱里了。这些散兵游勇无法抵抗成队涌来的明军长枪兵,他们在被逼到树林边缘后终于彻底丧失了斗志,纷纷扔下马匹,徒步逃进了密林中去。
击退这次冲锋后,明军的工兵就开始进一步构建简易工事,他们砍伐了一些树木并把它们锯成了段,欧阳欣打算收集石头和木头,构筑一道低矮的胸墙,以便对抗随时可能出现的永宁军精锐。
在欧阳欣征求张承业对这道野战工事的意见时,明军已经完成了战后清理工作,伤员也都被送到后面营帐里去接受治疗。
一个士兵过来向张承业汇报道:“我军此战九人阵亡,二十一人负伤。”
听完报告后,张承业挥挥手让那个士兵退了下去,他对身旁的欧阳欣冷笑道:“两天来这三个队伤亡总计不到五十人,而我们出兵以来,这三个队因病减员的人数就有七十多个了。”
欧阳欣还没来得及搭话,他们就听见背后响起了一片喧哗,两人连忙跑上了山脊,只看见北面远方的山头上,一支军队正蜿蜒而来……
黄石在路两边官兵的欢呼声中策马来到南线明军阵前。在北坡上已经看见不少马匹和永宁军士兵的尸体了,等黄石走上山脊后,眼前更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景象,整个南坡都被鲜血染红了,而且从脚下直到下一座山头之间,道路上一片凄惨的景象,被人马的尸体所充满,道路入口处的树木也都被打得七零八落。
“张千总,你遭遇到敌军主力了么?”
“回大帅,卑职基本没有遇到永宁贼的主力,杂鱼倒是遇到了一、两万。不过刚才遇到永宁贼用一批骑兵冲阵,他们大多都强悍不畏死,看起来似乎是主力。”
“骑兵冲阵?这种地形?”黄石面呈讶然之色,于是就把战争过程仔细问了一遍。听完后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怎么听起来就像是垂死一搏了呢?你前面遇到的,确信不会是永宁贼的主力么?”
“肯定只是杂鱼,他们一点战斗力都没有。卑职是想,永宁贼的主力一定多在赤水卫,来不及调回来了。”
“嗯,有可能,看来我们网住的贼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黄石看到天色已经不早了,就下令明军就地休息,准备明日继续向南进攻,以求尽快和贺定远会师。这条道路的运输能力实在有限,黄石一次大约也只能派出千人规模的挺进战斗群,后面就得跟随辎重部队,不然一线的部队补给就得不到保证了。
黄石在普世所抓到了不少俘虏,奢崇明在那里留下了不少民夫,黄石把这些人统统编制成自己的运粮队,还派马队对他们加以监视。除了马队以外,黄石还在普世所留下了两个步队,他们既肩负着向北防御的重担,同时也有打通从普世所到蔺州交通线的任务,当然,他们也不会是唯一执行这个任务的明军部队。
……
天启七年九月十二日,蔺州
收到黄石的命令后,驻守蔺州的两营川军开始沿道路向普世所前进,他们的任务是扫荡这条路上的散兵游勇,把这些缺衣短粮的家伙们统统赶到深山老林里去。同时他们也会把这个捷报送向永镇明军大营,而永镇大营则会在收到这个消息后,再把它发向贵阳。





窃明 第五十三节 赤水(中)
天启七年九月十四日,赤水卫南方。
水西军的大批辅兵正沿着从阿落密所到赤水卫一线的道路忙碌着,这条路上的运粮队或用独轮车、或用人力抗运,辎重兵来回川流不息。一些水西军军官模样的人还手持皮鞭,不时抽向那些他们认为偷奸耍滑的人,而被打中的人也一声不吭地咬咬牙,闷头把脚步再加快一点,道路上一片紧张的繁忙气象。
在道路东方的密林中,几个头戴黄色盔甲的明军站在一个山头上向西方望来。从他们所在的位置看去,西方的道路不过是一条在山林中若隐若现的细线罢了,至于细线上是不是有斑点,那就完全不是人的肉眼能及的了。
只是这几个明军当中的那人也装备了一个望远镜,这个人小心地拉伸着金属筒的长短以调解好焦距,嘴里同时不停的小声报出一系列数字:“……三辆粮车、又是两辆粮车,四个背口袋的人……”
这个明军身边的人蹲在地上,把同伴读出来的数字不断纪录到一张纸条上,他们就这样在这山头上一站就是一天,直到日头偏西后才收拾好东西,掉头向东方走去。他们的影子一闪,就消失在绿色的森林中了。
这几个明军官兵在林间晃动着,绕过一个又一个的沼泽和峭壁,看得出来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在这林子里走了几里地后,为首的明军军官收住脚步。从怀里掏出一个黑铁盒子,其他几个人看着他把盒子小心地平放在了手里,然后轻轻地打开了它地盖子。
“没事,我没有迷路,只是确认一下我们一直在朝东北走。”那个明军军官一边让周围的人安心,一边把指南针小心地收了起来,然后再次大步向前走去。其他的明军也都一句话不说地紧紧跟在为首的军官身后。
他们就这样在人迹罕至的森林里穿梭。偶尔会带起一两只鸟儿的惊叫声。他们从刚才的山头向东北方向走了不到十里地,面前突然豁然开朗。一个巨大地营盘猛地出现在这几个明军面前,它隐藏在这片密林的深处,顶上还飘舞着一张张火红地军旗。
这个营地周围有不少新鲜的木桩,一看就是刚被砍伐倒的树木,营盘周围还围绕着几百名明军士兵,他们正在整理着成捆的木板,还有堆积如山的木桶和箱子。他们各司其职。除了哨兵以外,几乎没有人注意到那几个刚回到营地的那几个明军。
那侦查小队的军官也不和旁人多话,而是拿着一卷纸直奔中央地大营,他跑到门口和哨兵说了一声:“工兵队把总张岑求见将军。”
贾明河很快把张岑招了进去,张岑仔细地向选锋营的营官汇报了今天的见闻,然后毕恭毕敬地把他们队观察到的敌情报告呈递了上去。又随便问了张岑几句后,贾明河就让他退了下去,他的大营里有不少福宁镇参谋司的军官。这些参谋军官马上拿起数据开始进行计算。
“大人,敌军今天的粮食运输量有所提高,但是基本已经稳定了。赤水河对岸的贼兵大概有四万到五万。”
“唔。”贾明河不置可否地低声应了一声。这两天来都没有观察到敌军有新地战斗部队渡过赤水河的行为,看来安邦彦主力已经都抵达了,现在看起来是收网的时候了。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选锋营的主力沿着赤水河走到赤水卫东面二十五里后就停止前进了。目前选锋营的主力也还集中在赤水河旁的营寨里。他们吸引住了安邦彦地主要注意力。为了阻止明军沿河东向突击,水西军还在赤水河上拦上了几道绳索。
趁着和水西军对峙的功夫,选锋营也从森林里开出了一条小路来。从来没有人认为大军可以通过森林来完成足够的补给,贾明河也同样不指望如此,他只要求选锋营的先头部队能携带足够几天所需的粮草就可以了,真正的充足补给还是要通过赤水河来运输。
一个参谋军官指着地图说道:“大人,经过我军反复侦查,水西贼在赤水河上的阻击部队并不多,他们沿河拉绳主要是防备我们趁夜偷渡,只是起一个警戒作用罢了。”
“嗯。这个我很清楚。”这几天来。选锋营同样也观察着水西贼向赤水河南的调动和补给情况。参谋司的军官估计水西的阻击在一千人左右,安邦彦认为他们只要能拖住明军地进攻就可以了。反正官道在他手中,安邦彦自认为有绝对地兵力调动优势。
为了确保这个营地的隐秘,这里是不许生火地,所有的食物都由赤水河畔的营地做好,然后再运到这里来。为了减轻运输负担,这个营地的总人数也不过千人,除了工兵队和辎重队外,这个营地的战斗部队很少,战斗部队只会在最后时刻才进入这个营地。
贾明河在丛林中设立的这个行营足以容纳四个步队的兵力,除此以外炮队已经把四门六磅炮拖了过来。这些日子以来辎重队一直忙着把物资偷运到这个秘密基地来,现在通过的道路也已经设计得差不多了,辎重队有信心在两天内把这个营地里的物资搬过这十几里的树林,以保证对突击部队的补给。
“立刻传令给后队,今夜让甲、乙、丙、丁四个步队进入这个营地,休息一夜后明天一早去偷袭赤水河渡口,然后两面夹击,打通赤水河航线。”贾明河最后仔细地看了一遍资料,终于觉得万事俱备了,就下达了通盘计划。
“遵命,大人。”
……
九月十五日拂晓。摩尼所
救火营的先头部队昨日就已经抵达到了摩尼所城下,但炮兵一时还没有跟上,所以明军没有立刻对城市发动进攻。
等黄石带着翻译赶上来以后,军情司立即审问了张承业抓住地为数不多的十几个俘虏。张承业此外还接受了上百永宁军的投降,出乎张承业意料的是,这些俘虏供称被张承业击溃的就已经是永宁军的主力了。永宁军本来就只有三万左右的战斗部队,他们在攻击赤水卫地时候已经受到了严重杀伤。可能损失要超过一千人。
而在明军切断了普世所到摩尼所之间的道路后,连同被切断地辎重兵在内。永宁的总兵力也不到四万人。在得知明军出现在背后时,永宁军后卫部队认为这必然是一支轻装部队,所以他们立刻向后派出一支两千人的军队试图歼灭这支明军,起码也要牵制明军以保证普氏所的安全。
在得到警报后,永宁的辎重部队同时都向前线靠拢,所以张承业根本没有遇到过任何鱼腩部队。据那些垂头丧气的俘虏说,后卫向北方派出的第一支部队本身就是一支永宁精锐地步兵部队。在成都等地作战时,也曾有死战不退的勇敢行为。
所以在十日得到这支军队迅速溃败的消息后,永宁军的后卫指挥非常震惊,逃回来的人说部队在转眼间就损失超过两成,而且所有带头冲锋的头人、军官和勇士都在瞬间被打死,这支军队遭到的重创,已经让它彻底丧失了战斗能力和战斗意志。
到十日下午时,张承业对面的永宁军地总指挥就是奢崇明的一个儿子了。由于道路和通迅的难度,永宁军无法一次展开上万人发动进攻。所以他们就只能让几千人沿路集结,然后进入战场发起反击。此外永宁军认为明军没有多少人,几次消耗后就能使明军彻底崩溃,所以他们迫于形势也只好和张承业打一场消耗战。
可是形势的发展完全出乎永宁军的预料,战斗部队从南方一波*的赶回来助战。为了给后续部队和辎重部队腾出道路他们也就被一拨拨地派了上去,然后被明军一次次地击溃。每次冲锋一般都是头人和勇士带头,结果每次失败军队都会受到重挫,两军激战了一天后,永宁军震惊地发现他们手中大半地部队都被打散了建制。
这次永宁军为了形成内线作战,也是急行军攻击赤水卫,仓促间他们的前线储备粮食也没有多少,到十日结束的时候,部分永宁军就已经开始挨饿了。到了十一日中午前,奢崇明亲自赶来指挥反攻。但他的运气也不必他儿子强多少。明军的防御坚强得犹如铁石一般,偶尔有头人逃回来。他们都说部队几乎没有能给明军造成伤亡,这不是消耗战而是送死。
到了下午,急急忙忙往回赶的永宁军彻底断粮了,而奢崇明似乎判断这支明军就是明军的核心精锐了,所以奢崇明决定用他珍藏已久的骑兵出去火拼。除此以外奢崇明还刮地三尺,把他能搜罗的每一匹马都找了出来,连拉粮食的挽马都不放过,同时为了进一步加强攻击效果,奢崇明还把剩余部队中地头人和勇士也都拉了出来。
张承业遇到地最后一次骑兵冲阵,实际是整个永宁宣抚司的核心成员,大部分头人和他们地子侄都在其中,那些在先前攻击中大难不死逃回本阵的头人也都再次披挂上阵,为了给全军杀出一条生路而垂死一搏。
经过对几个被俘的骑兵的审问,奢崇明本人虽然不在这队骑兵中,但他的三个儿子都参加了这次冲阵。黄石立刻派人前去辨认,最后从尸体中找到了其中的两个,其他战死的骑兵似乎也都很有名,大批的头人和他们的近支都被辨认了出来。
听完俘虏的口供后,黄石就觉得这仗的北翼差不多已经打完了,永宁宣抚司的政治模式基本还属于奴隶制范畴,各个头人和他们的子侄就是永宁宣抚司的中坚力量。这些人现在就算还没有被一网打尽,那也是十者去其七、八了。没有了这些人的协助,黄石估计奢崇明已经基本丧失了对军队地控制能力。
从十二日开始,战争的发展就不断的在证实那些俘虏的供词,永宁军在明军的攻击下溃不成军。往往明军刚开始开炮,就能看到大批的永宁军士兵脱离军官的控制,四散逃入山地和森林,前两天还能发起顽强攻击地永宁军。在一夜之后甚至连防御的能力都没有了。
从十三日开始,制约明军推进速度地不是永宁军的抵抗。而是明军自己的后勤,从普世所到前线的漫长补给线让明军不得不屡次停下来等待军粮。黄石下令对永宁军俘虏进行简单鉴别,把其中的底层士兵编组成明军的辎重队,但这样明军也就不得不留下警戒部队,以对他们加以监视。
根据黄石的命令,明军禁止任何形式地屠俘行为,而且黄石不惜加重后勤负担。也要让俘虏们都吃饱饭,这道命令当然进一步拖慢了明军的前进步伐。为了向前方运输足够的粮食,就连明军的炮队也常常要给运粮队让路。
从十四日开始,大量的永宁军走出山林向明军投降,他们已经在山野里饿了几天了,而这几十里的道路都为明军所占领,他们已是无路可去。黄石这三天来一直对俘虏们宣传明军的俘虏政策,还让积极分子进山去找他们族人进行宣传。躲起来的大批永宁军士兵肚子饿。也没有了头人统领,再加上明军地宣传,不少人觉得饿死也是死,还不如出来投降碰碰运气。
等明军给他们吃饱饭以后,这些永宁军士兵就自愿地帮助明军搬运粮草了。他们以往总是受到头人的压迫,从出生后就一直过着奴隶的生活。所以他们在失去了和土司、还有头人的联系后,就都变得不知所措起来。不少人隐隐觉得帮明军干活,就算最后难逃一死,至少现在先吃顿饱饭,落个饱死鬼也比饿死在山林里或是被野兽吃掉强一些。
这些人虽然加强了明军的后勤运输能力,但是整顿他们又让救火营颇费了一番功夫,所以一直拖到十四日傍晚,明军先头部队才算是进抵摩尼所城下。
到了十五日中午时分,黄石期待已久的大炮终于运到了。在大炮地轰击下,明军很快就把一段城墙上的永宁军消灭了。明军搭起梯子爬上城墙。然后支起火铳开始向城**击。在火铳的掩护下,明军很快就肃清了城门附近的永宁军。
其间还有一小队永宁军勇敢地出城进攻明军的炮兵阵地。但在大炮、火铳和长枪面前,这些勇敢的军队就像遇到太阳的露珠那样迅速地蒸发殆尽了。等城墙上的明军把城门孤立出来以后,黄石就命令把火炮转移到城门的正面。
没有两翼的配合,孤独地城门楼自己是没有多大防御能力地,现在摩尼所的城楼连纵深地反击也都没有了,所以黄石估计城门很快就可以一鼓作气地攻破。不过在救火营把大炮搬运到摩尼所城门前时,驻守的永宁军就开门投降了。
据这些降兵说,奢崇明昨夜已经逃走了,摩尼所仅存的一点粮食也早就吃完了。今天守城的本是奢崇明的一个亲信头人,不过头人和他的亲随都在出城反击时被明军打死了,所以城内的永宁军也就失去了所有的抵抗意志。
这些俘虏也进一步证实那天张承业的战果,永宁宣抚司的统治基础已经被明军打光了,奢崇明已经无法有效指挥残存的永宁军了,所以他带着最后的一批亲信逃去赤水卫。据说安邦彦的部队也已经到达了,而且完成了赤水卫这座城堡的包围,叛军试图通过严密的包围来战胜守城的明军。奢崇明则希望能从水西军获得补给,并借他们的力量恢复对永宁军的控制。
“永宁军已经不是问题了,他们现在或许还能守一守城市,但无疑已经彻底丧失了野战的能力。听这些降兵的说法,奢崇明的残余军队既无粮草、也无士气、连军官都严重缺乏,他们能保持行军不崩溃就不容易了,更不要说打仗了。”
黄石又写了一封信,送回贵阳报捷。到目前为止。明军的进展比预计地还要顺利得多,根据永宁军的战斗力来看,叛军要能打下有五千明军驻守的赤水卫那才真是天方夜谭呢。当初贺定远就已经做好了长期坚守的计划,给他运进去的粮食很多,如果贺定远再稍微省着点吃,磐石营坚持到十月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贺定远的弹药也很充足,当时因为担心不给磐石营运足了会让他们遇险。为了给他们补给都严重影响了对选锋营地供应。
……
九月十七日,京师
最近天启几次遇到了危险。尽管皇后都哭成了一个泪人,但太医们都对此束手无策,京师的臣子们也在背后小声议论起来。信王也仅此被招进宫问安,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天启本人很清楚自己可能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这几天来,除了信王以外,天启又把他地养母李选侍也找来说了些话。看着天启和信王这对由她抚养长大的兄弟。李选侍也难过得直流泪,结果反倒是天启安慰了他养母几句,还和他的皇八妹(李选侍之女)开了几句玩笑。但这个还是小姑娘的妹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已是危在旦夕。
昨天收到了来自云南的奏疏,黄石以惊人的速度对叛军展开了进攻,听说了此事后,天启地病情似乎又有了些起色。自从进了七月,天启就常常整夜无法入眠。即使睡着了也常常自己惊醒,结果昨天晚上天启睡得很沉,一觉睡到今天天大亮才醒。
昨夜睡得香,今天早上食欲就好了起来,天启在皇后的服侍下吃了几块点心。看着满脸喜色的皇后,年轻的皇帝温柔地笑了一下。伸出骨瘦如柴的手轻轻为妻子拢了一下头发:“等吾大好了,就再为汝做个簪子吧,不,做两个。”
皇后把天启已经枯萎了的手按在自己脸上,这对年轻的夫妻就这样静静地呆着,直到太监报告说信王又入宫来问候兄长了。
信王来了以后,天启就让他把西南的地图挂起来,然后信王就对照着张鹤鸣地奏章,在地图上把黄石军队的驻扎地点一个个圈了出来,跟着又在上面描出了各路明军的行军路线。看到天启今天的神采这么好。信王也来了精神。这个十几岁的男孩站在地图前手舞足蹈,当着哥哥嫂子大谈了一通自己对战局的见解。
1...146147148149150...17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