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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眷恋这世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喻言时
那晚在九重天的包厢里听到她的琴声,隔着一排屏风,后面的女人看不清容貌。可屏风上方却浮现出一抹朦胧的剪影,半明半昧,看得出屏风后面的女人身段纤细窈窕。
明明看不到脸,可他当时就隐隐觉得屏风后面的人是她,那种强烈的感觉发自心底,直冲脑门,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这种想法从何而来。
后面在电梯里看到她通红破皮的手指,这种想法便得到了印证。
那晚没看到屏风后面的她,自然也就没有看到她穿旗袍的样子。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穿旗袍,视觉冲击令人震撼。
盛延熙此刻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幅画面——
她穿着这身旗袍,坐在古筝前,眉眼温婉,手指如葱玉,行云流水一般弹那曲《平沙落雁》。
等回横桑他一定要让她亲自再弹一遍《平沙落雁》给他听。
周围的男性几乎同时看向她,眼神不尽相同,有的惊艳,有的欣赏,有的暧昧。盛延熙隐隐觉得不舒服。男人天生有很强的掌控力,归属感强烈,不喜欢别的男人觊觎自己的女人。
沈安素慢慢走到他身边,察觉到男人的脸有些冷,不明所以,“怎么了,不好看吗?”
“没有。”盛延熙音色清冷,转头对谢明溯夫妇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谢明溯了然于胸,旁若无人地说了句:“悠着点啊!”
盛延熙不语,赏了好友一记白眼。
余梦溪面露不解,“他们怎么就走了?”
谢明溯揽住妻子的肩膀,悠悠道:“以后出席宴会你千万不要穿旗袍,旗袍留着回家穿给我看。”
余梦溪:“……”
——
一直坐进车里沈安素都没明白盛延熙怎么就突然生气了。她以为他还在为了那侍者不小心将酒洒到她身上而生气。
“延熙,人家不是故意的。”女人的声音软软的,细细的,盛延熙听得心浮气躁。
“嗯。”他半晌才吱一声。
话题终结者,自然没法说下去了,一路沉默。
男人牵着她的那只手掌心炙热,烫得厉害,沈安素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滴……”一声脆响,房间的门被刷开。
盛延熙牵着她走进去,刚一迈进去,男人用力将门一踢,“砰……”剧烈的声响一晃而过,房门瞬间合上。
沈安素心尖一颤。
他转了个身,滚烫发热的胸膛贴过来,脑袋埋低,吻如雨下。
这么失控迫切的盛延熙还真是少见。
大夏天两人都穿得少,气氛火热,一触即燃。
“你怎么了……延熙?”唇齿撞击,她的话也被撞碎,勉强才拼凑出这么一句。
“素素……素素……”他热切地喊她名字,嗓音嘶哑,“我有点难受……可以吗?”
她穿着这件刺绣旗袍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娉婷窈窕的身影烙印在他心里,挥之不去。长久以来被他刻意压制的渴望终于冲破心理防线,纠缠腐蚀着他的四肢百骸。理智不再受控制,节节败退。
沈安素用余光瞥了一眼,心知肚明。
这一刻她是从容冷静的,并非架不住他的耳鬓厮磨而点头,也并非因为好奇心而想要一探究竟,仅仅只是因为她放心这个男人,他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他让她重塑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
明明在一起不久,她却渐渐发觉他在自己的生命里变得越来越重要,似乎整个重心都是他。如果他不在身边,她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好好去生活。他比她还要了解自己,最早的时候就说过她尘心未泯,不该是那种麻木不仁的生活状态。也一直在不遗余力地改变她。
人的味蕾很怀旧,她最初或许依恋的是他的饭菜,可最后放不下却是他这个人。
母亲离世后,她一度以为这个世界不会再好了,也一度认为自己的生活也不会好了,每天都很麻木,像是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只知道用繁琐沉重的工作来压榨自己,以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存在的意义。没有心,对什么都不上心,想避世,却又不得不在这世上。
是他的出现让她真切地认识到,想避世,但更要在世上。
因为他,她开始眷恋这个世界。
“可以啊!”尾音愉悦,没有任何犹豫,果断而干脆。
“谢谢!”他傻气地笑起来,像个讨到糖吃的孩子。
他打横抱起她,步伐沉稳,却又十分轻快,像是踩在云端。
——
这个夜晚注定是混乱的,抽丝剥茧一般,放纵不羁。
汗水交织在一起,但爱却愈加深刻。
四周围黑暗,一点点微光飘荡。两人呼吸渐沉,焦灼缠绵,纠缠不休,分不清你我。
男人的一双眼睛在黑暗里亮如繁星,直直望进她心底。
从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她就觉得这人不仅皮囊生得好,骨相更是万里挑一,不可多得。好看的皮囊千千万,有趣的灵魂却少之又少。多么难能可贵,她遇见的这个男人两者兼有。
孤独、害怕、不确定,都是成长的必经之路。日子一天天过去,亲人相继离你而去。我们不管怎样都要长大,都要独自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不但要面对美好与希望,更要面对荒芜和平庸,甚至要和无数牛鬼蛇神争斗。
幸好,这一路,我们终究会遇见一个像彩虹般绚丽灿烂的男人,他不仅会对你嘘寒问暖,包容你的小脾气、小任性,陪你共度余生;他更能一眼看穿你的灵魂,看得到你荒芜贫瘠的内心世界,懂你的得与失,孤独和沉寂。为了你,他甚至愿意从这粗砺的人生中穷尽所有的温柔交付于你。
他来过,你的世界天翻地覆,而你也改头换面,成为了一个明媚灿烂的女子。
因为他,你终于开始眷恋这个世界。





我眷恋这世界 49.第49世界
第49世界
那么混乱不堪的一晚, 沈安素在盛延熙的怀里醒来。
窗帘被拉得严丝合缝,偶有一点点泽逛逛一闪而过, 房间里的大部分空间都陷在阴影里。
周围也寂静非常,只能听到身侧的人发出微微鼾声。他睡得那么沉, 沉浸在自己的梦乡里。
她枕着他的胳膊,他轻轻抱住她, 以一种母亲怀抱孩子的姿态, 她的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口。仿佛都能听得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
借助室内的一点光,她细细打量他好看的眉眼, 这个男人的皮囊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会让她觉得艳羡。而通过一场最原始的博弈, 最密切深入的交流, 她再看这个男人比之前更多了几分温柔和缱绻。
不仅男人, 女人的领属意识也极其强,此刻她俨然已经彻底将他划分到自己的阵营。这种直抵灵魂深处的交流最是能激起女人骨子里的占有欲。
意识清醒过后,昨晚发生的一切自然一点点爬上她脑海, 变得清晰可感。他的失控,她的热切,他的深情, 他的占有;她的纵容, 她的迎合,她的满足,一切的一切的, 都是生动传神的。甚至具象到他的一滴滴汗水, 他厚重的喘息, 她都能够真切地回想起来。
女人对于第一次总是有难以磨灭的记忆,疼痛带来的蜕变,这个男人给予她的爱抚,以及身心纠缠的满足,都足够让她刻骨铭心。
她伸出细长的手指在他胸口轻轻画了个心。画完又觉得自己幼稚,不禁失笑。
她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慢慢移开目光,小心翼翼离开他的怀抱,踩到地上。
全身疲软无力,双腿都有些发颤,昨晚太过放纵,这就是代价。
站在落地镜前,年轻的女人披头散发,精神憔悴,身上密密麻麻全是印记。盛延熙疯狂起来完全就是一匹饿狼,饕餮盛宴都不足以满足他。
她捞起睡裙穿上。
地板上散落着两人的衣物,那件精致的旗袍也在其中。她俯身捡起来,领口处的两颗盘扣已经被盛延熙扯掉了。他心急起来哪里还有耐心一颗一颗解掉扣子。
难怪昨晚他们离开之前谢明溯会凭空冒出一句“悠着点”,这分明就是在劝诫盛延熙嘛。可惜男人一点都没悠着点,身体力行,放纵到底。
将散落在地的衣服收拾好,她去卫生间冲了个澡。
随后拿起ipad去了阳台的沙发上打游戏。
心里惦记着她那还差一点就能通关的小游戏。
清晨六点的古城显得格外宁静,古色古香的建筑群沐浴着金色的日光。沁凉的风拂过指尖,空气清新,隐约有草木香。
她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抬眼就能望见古城清明澄澈的天空,一望无际,万里无云。天蓝得格外纯净,仿佛水洗过一般。
在横桑住了这么多年,她已经很少能见到这么干净漂亮的天空了,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呼吸了会儿新鲜空气,身心舒畅,似乎满身的酸疼和绵软都顷刻间消失殆尽了。
难怪有这么多人要来童谣古城旅游,不说别的,单就这空气就不是大城市所能拥有的。呼吸多了混浊的空气,偶尔来古城住上两天,听听鸟语花香,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也是极好的。
点开游戏,却发现有人已经替她把记录破了。除了盛延熙不会有别人。
她从回到第一关开始打。
——
盛延熙醒后发现身侧并没有人。
他捞了件衣服套上就去找人。
已是上午十点,阳光渐渐往屋里移,宽敞的阳台被无数澄澈明亮的日光所包裹,与室内强大的冷流碰撞,使得阳光不复外头那般炙热,反而夹杂了些许清凉。隔着一层落地窗上的玻璃,光影被各种阻隔,照进室内的阳光乘差不齐,有明有暗,有清晰有朦胧。
沈安素背着阳光,身体微微蜷缩着,躬成虾状,软趴趴地躺在沙发上。睡裙本就短,她这样蜷曲的姿势让裙摆被抬高,微微露出一点里面黑色的内裤。
两条细长的腿完完整整地暴露在空气里,肤色白里透粉,泛着清浅温润的光泽。
她睡得酣熟,丝毫不曾察觉自己身后有双眼睛,更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么勾人。
盛延熙眸色渐深,心头一紧,呼吸当即厚重几分。
他悄不声息地走近她,最终站在了她的身后。
ipad掉在地上,屏幕黑着。
他弯腰捡起,随意扔在沙发的一角。
然后伸手去抱她。
许是他的动作放得不够轻,还未抱起她,她便已经醒了。
“延熙?”倦怠的女声,软绵绵的,懒散中又透着那么一股娇媚,划过耳旁。
盛延熙喉咙一动,觉得有些受不住。
“别在这里睡,我抱你去里面睡。”一只手扣住她腰,一只手扶住她双腿。
“不睡了。”沈安素坐直身体,打了个哈欠。
“不困了?”盛延熙直接坐在地上,脑袋靠过去,气息温热。
“刚睡了一觉不怎么困了。”
他轻轻嗯一声,捏住她手臂,往下用力一带,她坐进他怀里,“那我们做点别的。”
沈安素:“……”
比昨晚更加迫不及待,男人直切主题,不见一丝犹豫。
沈安素垂在一侧的手顿住,指尖有些许发麻,忍不住握成拳头。身体本能一僵,声线瑟瑟颤抖,“延熙……”
想挣扎,却让他抵得更深。
她这声称呼彻底激活男人骨子里的征服因子。
盛延熙垂眸看她一眼,眸光发亮,见她没反对,肆无忌惮起来。
她搂紧他,轻声细语地问:“你今天怎么没有问我同不同意?”
“你是我的。”他无比傲娇,反问:“难道我昨晚没有把你伺候舒服?”
沈安素:“……”
呵……这人分明是头大尾巴狼!
——
一天有半天都用来睡觉了。直到晚上两人才一起去去古城的夜市逛了逛。
和国内其他的夜市一样,童谣古城随着近几年的开发,它的夜市商业化气息也十分浓厚,各色小吃,琳琅满目的工艺品,吆喝声和叫卖声不绝如缕。
旅游旺季,人来人往不断,热闹欢腾。
到了晚间古城下起了小雨,斜雨潇潇,远处灯火缥缈,整个古城笼罩在大片朦胧雨雾里,好似披上了一层轻纱,越发平添几分美感。
沈安素在一家伞铺买了把油纸伞。
盛延熙自然地接过伞,撑开,沈安素躲在伞下,两人绕过一条条巷子,走马观花地到处看。
在一家纪念品店给大哥和温凉买了礼物。
挑礼物的时候,沈安素说:“等回横桑就安排你和我大哥见一面。”
“好啊!”盛延熙嗓音愉悦,没感到一点压力。
她睨他一眼,“要见我大哥你都不紧张的吗?”
“之前见过面的。”言下之意是根本犯不着紧张。
沈安素却不以为然,大哥那么不看好盛延熙,到时候指不定百般刁难他。希望他到时候还能这么轻松自在。
她和盛延熙在一起没打算一直瞒着家里人,先告诉大哥,再告诉父亲,早晚都是要面对的。在某些事情上沈安素往往有超越常人的果敢,不会退缩,直面困难。
犹记得小时候父母离婚,她那个时候只有七岁,却不争不吵,平静接受。反倒是大哥哭哭啼啼,被父亲训斥。
她给温凉挑了条蚕丝丝巾,给大哥选了块手工怀表。
选好礼物后,她问盛延熙:“要不要给你大哥大嫂也买一件礼物呀?”
盛延熙觑她一眼,挑眉一笑,揶揄:“怎么,还没过门就想着讨好我大哥大嫂了?”
沈安素:“……”
她顺手抄起摆放在右手边的木鱼,毫不犹豫地狠狠赏了他一记,“敲你,让你胡说!”
“哈哈……”盛延熙朗声大笑,身形一闪,顺利避开,说:“给大嫂挑一件礼物吧,我大哥就不必了。等回横桑带你去见见他们。”
“会不会太快了啊?”沈安素敲了敲手里的木鱼,木鱼传来沉闷的声响,笼罩在耳畔,“我们刚在一起没多久就要见家长了。”
“快吗?”只见男人耸耸肩,不以为然,“我一点没觉得快,我恨不得现在就跟你去领证结婚。毛爷爷说一切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我可不想耍流氓!”
沈安素:“……”
“又说胡话了!”沈安素又拿木鱼敲他,“你大嫂喜欢什么,咱们给她买什么礼物啊?”
“你手里这个就挺好。”盛延熙瞥了眼沈安素手里那只做工精致的小型木鱼,悠悠道。
“啥?”
“我大嫂信佛,买只木鱼送她正好投其所好,再合适不过了。”
沈安素:“……”
亲,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沈安素给男朋友投过去一记白眼,继续在店里细细走了一圈,看了又看,挑了又挑,也没挑到合适的。
“怎么办啊?真不知道该送你大嫂什么好,头好疼!”她瘪瘪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感觉头发都秃了大把。
“不管你送什么大嫂她都是高兴的,她很喜欢你。”
“哄我开心呢?”
“我说的都是实话,第一次在医院见到你她就直夸你漂亮,觉得合眼缘,一直跟我说让我加把劲,等下次你俩见面的时候你也能喊她一声‘大嫂’。”
沈安素:“……”
盛延熙的话她只当是在哄自己。
随后两人又逛了几家纪念品店,沈安素也没挑出合适的礼物送给何书瑶。她最终听盛延熙的,买了只木鱼。




我眷恋这世界 50.第50世界
第50世界
三天后谢明溯个人画展在童谣古城盛大开幕, 场面无比壮观,被无数粉丝围堵地水泄不通。
盛延熙带着沈安素去凑了个热闹。
晚上两人和谢明溯夫妇一起吃了个饭。
饭局没别人, 两对人,都是朋友, 席间的氛围愉悦舒服。
酒过三巡,谢大师无比慷慨, 送给沈安素一幅画, “我和延熙认识七.八年了,没啥好送你的, 索性画了幅画。”
这是一幅丹青, 都说谢明溯擅长油画, 其实他在国画上的天赋也是非常人所能及的。
这幅丹青尤其突显作画者水平。远处青山巍峨, 连绵不绝,一轮新月破山而出,月半影斜, 在漆黑夜幕下更显寂寥。近处梧桐摇曳,疏叶婆娑起舞,宛如美姬跃然纸上, 身姿卓约, 空灵跳跃。有人手捧酒壶,踏月而来,迎风伫立, 衣袂飘飞, 身影凄清孤寂, 醉了一地的白月光。
沈安素惶恐不已,余梦溪的那条旗袍已经够让她不好意思了,更何况谢明溯的画价值不菲,这么大的情她委实不敢接。下意识地去看盛延熙,他冲她点点头,示意她收下。
“谢谢。”
谢明溯哈哈大笑,打趣:“一幅画而已,看把沈小姐为难的,延熙当年对我们夫妇的恩情我就算送你十幅画都不为过。”
归根结底这还是盛延熙的情。
和谢明溯夫妇吃完饭,两人沿着清幽的小路慢慢走回酒店。
为了保护古城的人文环境,古城夜晚有宵禁,一到十一点所有的店铺都会统一关门。夜间有值班警察来回巡逻。
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很多店铺已经打烊,原本热闹喧腾的古城已经逐渐冷清下来。
穿梭在清幽寂静的小巷子里,偶有三三两两几个游客从旁经过,带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盛延熙席间喝了点酒,这会子酒气冲脑,脑袋有些晕。
沈安素一手拿画,一手半扶住他,两人走得拖拖沓沓,很慢。
沈安素:“你之前帮了谢氏夫妇什么大忙呀,人家那样惦记着你的恩情?”
盛延熙抬手捏捏太阳穴,酒气四溢,“余梦溪最早是我发掘的,她是中峻一手捧出来的设计师。我于她有知遇之恩。早两年她遭人陷害,我帮了她一点小忙,仅此而已。”
男人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可沈安素却知道他口中的“小忙”一定不小,势必是能扭转乾坤的那种,不然谢氏夫妇也不会如此感恩他。
路灯的光束打在他脸上,照亮他的表情,他眉目平和,嘴角微微咧开,笑得有几分傻气,明显心情很好。
他的目光一路都尾随着她,丝毫没有移开。
沈安素在跟他说自己的母亲。一听到母亲,她的表情总是那么温柔缱绻,眼角眉梢都流露出幸福。
“很小的时候我妈妈就开始教我弹琴了,不过我小时候很皮,不听话,又懒,没有耐心跟着她好好学……”
“你一直看我干嘛呀?”沈安素的话戛然而止,撅了撅嘴,“别这么对我笑,怪瘆人的啊!”
盛延熙停下脚步,双手捧住她脸,吧唧吧唧亲了两口,悠悠道:“素素,你怪好看的呀!”
沈安素:“……”
她抬手揉揉男人细密的发顶,笑着说:“盛先生,你怪可爱的呀!”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像两个傻子。
***
谢明溯的画展结束后,两人又在童谣古城玩了四.五天,然后回到横桑。
她没留在宛丘,父亲很不高兴,可最终也没阻止她。说到底父亲还是心疼她的,不忍一味束缚她。
回横桑后过了几天,盛延熙带沈安素去拜访盛延安夫妇。
盛延安和何书瑶住在盛家老宅,他们自然难以避免地要去见盛均和乔如烟。
盛家老宅隐在静谧悠长的紫薇巷里,时值盛夏,巷子两旁的紫薇花早已盛开,无数小花,缀在枝头,美不胜收。
巷子狭窄,车子开不进去,司机把车子停在巷子口,两人下车步行。
路灯昏黄古旧的光不断筛在紫薇树上,地上落英缤纷,一阵风吹来,树影婆娑,沙沙作响。
盛家老宅照旧气派恢宏,可无不显现着落寞。檐角处两盏红灯笼,火光细碎缥缈,摇曳摆动。
盛延熙牵着沈安素穿过花园,来到正厅。主座上盛均端坐着,一身红色唐装,眉目威严。
乔如烟坐在盛均身侧,宽大的孕妇装盖住她浑圆凸显的肚子,懒洋洋地摇着蒲扇。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走到盛延熙面前,笑着说:“延熙你难得回来,我去让张嫂加菜。”
“不用麻烦了。”盛延熙没看她,目光直接越过她,和主座上的盛均打招呼:“爸,我带素素回来见您。”
沈安素俯身问好:“伯父好,盛夫人好。”
盛均呷一口茶,没吱声。
乔如烟远远瞥了盛均一眼,压低嗓音告诉沈安素:“老爷下午和人下棋输了,这会子都还闹脾气呢。”
沈安素依旧笑着,丝毫没在意盛均的怠慢。
两人一到,一个圆滚滚的小胖墩就一阵风似的跑过来,抱住盛延熙,“小叔您回来啦!”
盛延熙轻柔一笑,俯身将孩子抱起来,“小叔回来看看祺祺。”
盛宇祺小朋友咧嘴笑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好奇的目光围着沈安素打转,“妈妈说你带漂亮小婶婶回来了,是她吗?”
“是啊!”盛延熙眉眼温柔,“祺祺跟你小婶婶问好。”
“小婶婶你好,我是盛宇祺,很高兴认识你哦!”小家伙伸出小手,奶声奶气的,一本正经的和沈安素打招呼。
沈安素忍俊不禁,轻柔一笑,握住小朋友肉嘟嘟的小胖手,说:“盛宇祺小朋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盛宇祺小朋友窝在盛延熙怀里,扭头和他咬耳朵,“小婶婶好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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