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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强驸马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名府白衣
“好!”接过玉壶春瓶,房遗爱亲手为佳人斟上一杯,拱手道:“京娘昨晚杀敌十分辛苦,卑人敬你一杯。”
与秦京娘对饮过后,房遗爱深吸一口气,努力将驳杂的心绪收拢,接着开口道:“昨晚追击突厥骑兵时,曾遇到了突厥护国军师哈迷蚩。”
说着,房遗爱目光扫向对坐的襄城,见她自顾自吃的开心,心间的内疚这才稍稍缓和了几分。
“想哈迷蚩乃是护国军师,怎会亲自率领骑兵劫粮?再者古来劫粮向来兵贵神速,突厥精骑为何敢于鏖战不休?”
“听四弟讲,昨晚突厥精骑所乘战马,乃是大宛国的汗血良驹,这样的精骑前来劫粮,怕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吧?”
房遗爱的三个疑问说完,秦京娘颔首不语,谢瑶环托腮沉思,而高阳则全心安慰着襄城,只求为夫婿解烦,对于战事她原就不感兴趣。
过了片刻,谢瑶环率先开口,“昨晚突厥精骑劫粮,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嗯,不错。”秦京娘点头道:“昨夜交战之地,乃是三军后方、雁门关之前,若是我朝察觉出端倪,两下包抄突厥精骑绝对十死无生。不过哈迷蚩既然是护国军师,地理图形他怎会不知?如此冒险行事,对他来说怕是利大于弊。”
“利大于弊?他劫粮只不过是要扰乱我朝军心,但雁门关与长安不过百里,一遭粮车被劫再送一趟就是,难不成他要切断我军粮道?”
说完,房遗爱随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想,“雁门关以外一马平川,通往三军要路无险可守,哈迷蚩绝非想要断绝我朝粮道!”
“莫非……”
“莫非他要奇袭?!”
谢瑶环与秦京娘异口同声,震得房遗爱豁然开朗,“奇袭?!”
“突厥骑兵昨晚能够出现在雁门关外,自然证明哈迷蚩找到了绕过三军防线的路径。若是他引大军从后方偷袭,三军统帅怕是始料未及啊!”谢瑶环沉声道。
房遗爱点头表示赞同,喃喃道:“若是如此,哈迷蚩怕是要去而复返的!”
“若真是如此。”秦京娘为房遗爱斟上酒水,继续道:“此计虽然弄险,但却胜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好绝妙的险招啊!”
“哈迷蚩……这招为何有些熟稔?”房遗爱伸出二指轻敲额头,忽的想到,“这招与魏延的子午谷奇谋虽然线路不同,但意图、主旨却是极为相似!”
“此计不成便罢,若是一战成功,三军危矣!”说着,房遗爱连忙起身,拱手道:“我去上书,快马送交万岁定夺。”
“何郎与其星夜飞驰雁门,去到主军大营报信,倒不如向高士廉伯父请教一二,这样结果还快一些。”
秦京娘站立起身,正要向房遗爱说明利弊,忽然感觉脸颊一热,襄城竟没来由的将碗中热汤尽数泼在了她的脸上!
“玉儿!”
“姐姐!”
“京娘你没事吧?”
四人万没想到襄城会突然发难,房遗爱两步走到秦京娘身侧,朝着佳人的脸颊看去,只见原本宛若凝脂的玉颊,此刻竟被烫的出现了几个黄豆大小的水泡。





史上最强驸马爷 第630章 秦京娘的柔弱
第630章 秦京娘的柔弱
“呀!”见秦京娘玉颊上泛起水泡,房遗爱心疼不已,轻声道:“京娘,脸颊什么感觉?”
“烫,痒。”秦京娘妙目噙着泪珠,看向襄城满是恐惧和不解。
听到秦京娘的诉说,房遗爱暗舒一口气,心想,“有知觉便好。”
“漱儿,她是坏人。”襄城手拿空碗,坐在原位,含笑对高阳道。
听闻此言,高阳秀眉微凝,正要开口制止,只听耳畔一声拍案,房遗爱转过身来,杏眸中满是怒意。
“胡闹!”房遗爱目光直指襄城,双手微微颤抖,过了许久,这才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
“若是再这般胡闹,以后就不要到府上来了!”房遗爱拂袖冷哼,言语间已现愠怒。
襄城紧紧拉住高阳的衣袖,小声道:“漱儿,这个大哥哥好可怕。”
“姐姐,俊儿哥生气了,快不要说了。”见房遗爱罕见的发火,高阳连胜低喝,唯恐房遗爱将襄城赶出去。
襄城充耳不闻,对着房遗爱做了个鬼脸,悄声道:“这是漱儿的家,你凭什么赶我?”
“凭什么?这里是状元府!”房遗爱冷峻的道。
说完,房遗爱双手扶着秦京娘,柔声带着怜惜的道:“京娘,我陪你去房中上药吧。”
“环儿,你也回房歇着吧。”房遗爱生怕襄城再次发疯,随即又叮嘱了谢瑶环几句。
回到东厢房,房遗爱插上门闩,又从杂物柜中找出了一小罐儿獾油,这才缓步走到了秦京娘身前。
秦京娘侧卧在榻上,面朝墙壁,早已轻声哭了出来。
“京娘,这獾油治疗烫伤最是灵验,我来为你敷上吧?”房遗爱坐在榻边,见佳人背影不时抽动,自然知道秦京娘已经哭了出来。
“何郎,能帮奴家取菱花来吗?”秦京娘拭去颊上泪痕,缓缓起身,样儿显得十分萧索。
“取铜镜做什么?”房遗爱猜到秦京娘要对镜查看面颊,唯恐佳人受到打击的他,轻声道:“娘子玉颊不过微微泛红,不碍的。”
“何郎!”秦京娘娇嗔一声,听得房遗爱心生怜爱,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只得起身将铜镜拿了过来。
“唔……”对着菱花镜仔细查看,秦京娘立时流下了两行清泪,“奴家……奴家的脸。”
见状,房遗爱连忙拿过铜镜,顺手丢在地上,轻声道:“这镜子凹了,照的不清晰了,不是……”
“何郎不要来诳我,这菱花镜原是不久前刚刚买的。”说完,秦京娘再次伏在榻上,掩面大哭了起来。
“玉……襄城!她到底是真的痴傻,还是假装的?”房遗爱暗啐一声,凑到秦京娘面前,道:“京娘,这獾油早涂早好,若是迟了,怕是要落疤的。”
此言一出,秦京娘果然止了哭声,缓缓起身,将受伤的脸颊面相房遗爱,小声道:“奴家是不是很丑?”
机不可失,见秦京娘将脸颊凑上来,房遗爱赶忙打开瓷瓶,从其中蘸了一些獾油,小心翼翼的抹在了秦京娘的香腮处。
獾油中放着冰片、薄荷,抹在红肿处,顿时散发出了阵阵冰凉,这才将秦京娘颊上的滚烫和酸痒压了下去。
“如何了?”房遗爱放下獾油,双手轻揽秦京娘双肩,小声道。
“不痛了……好凉爽。”秦京娘微微哽咽,依偎在房遗爱怀中,柔声道:“官人,奴家是不是破相了?”
“胡说!”房遗爱剑眉微皱,沉着嗓子道:“些许小伤不碍事的。”
秦京娘神色萧索,哽咽的颤声道:“何郎,奴家本就不比环儿和漱儿两位姐姐,若是……”
见佳人胡思乱想,房遗爱连忙插嘴道:“如何比不得?”
“漱儿乃是大唐公主,金枝玉叶。环儿姐姐更是才高八斗,一位公主、一位才女……”
说着,刚刚止住哭声的秦京娘,又再次抛洒起了鲛珠。
见佳人情绪受到影响,房遗爱心中宛若针扎,支吾了片刻后,索性轻轻将秦京娘的香腮扶起,朝两片绛唇凑了过去。
“唔……”
一吻过后,房遗爱深吸一口气,含笑道:“胡乱想些什么!”
见情郎对自己温柔有加,秦京娘破涕为笑,黛眉却不曾舒展,“奴家的脸儿。”
“如此粉嫩倾城的脸儿,看一辈子怕是都看不够呢。”房遗爱揽着秦京娘含笑私语,过了一会,扬手轻抚秦京娘脸颊上的泛红处,摩挲间早已暗自将真气输送到了佳人体内。
“若是留下疤痕,何郎还会不会喜欢奴家?”
“我娶京娘,原就不是为了你的小脸儿啊。”
“啊?那是为了什么?莫非是为了爹爹的权势?”
“诶!”见秦京娘胡思乱想,房遗爱眉头微皱,“我是为了京娘这一片芳心啊。”
“京娘雪夜去到太白山村寻我,一路上受了多少风霜之苦,旁人不知,房俊绝不会忘记!”
说着,房遗爱悄悄朝秦京娘脸颊看去,见红肿已经消退,豆大的水泡也渐渐回落,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娘子待我一片真情,房俊此生无以为报,只得厮守一生,相濡以沫。”
“相濡以沫?何郎要与奴家对着吐唾沫么?”
“这个……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原是比喻鱼儿的哈。”
被佳人嗤笑,房遗爱脸颊一红,手掌神不知鬼不晓的摆弄勾着青萝幔帐的玉钩儿,“小娘子,别哭了,卑人与你擦擦眼泪啊。”
揽着秦京娘双双伏在榻上,房遗爱喘着热气,小声道:“今夜晚我便陪着京娘了。”
“好……不过眼下才将将晌午呢。”
“晚上有晚上的事儿,现在就交给我吧。”
云收雨住,秦京娘甜甜睡去,房遗爱蹑手蹑脚的走出东厢房,带上房门后,轻叹一声,“哎,原来京娘也有如此柔弱的一面啊!”
“全都是我的错失,此事全都怪我!”身体力行哄好佳人后,房遗爱带着愠怒来到正厅,见襄城和高阳正在喝茶闲聊,心间的怒火陡然涌了上来,“襄城公主,你觉得你刚刚做错了吗?”




史上最强驸马爷 第631章 哈迷蚩
第631章 哈迷蚩
“本宫有什么错?”襄城漫不经心的摆弄着肩头青丝,喃喃道。
“女儿家的容貌便是她们的命,你如此居心到底想做什么?”房遗爱冷哼一声,接着对高阳说道:“漱儿,你去房中待会,我有话单独与大姐说。”
“俊儿哥,姐姐她……”
“我知道了!”房遗爱语调虽然不重,但眸中却闪过了一丝寒芒,见夫君动气,高阳不敢多说什么,只得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正厅。
高阳走后,房遗爱四下张望,确认周遭无人后,沉着嗓子道:“病是不是好了?”
“什么病?本宫不曾患病啊。”襄城懵然不知的道。
“本宫?”房遗爱冷笑一声,“先前你只认得萧锐,现在连漱儿都认得了,还一口一个本宫的叫着,你觉得这样有趣吗?”
“自小本宫就是这样的称呼,难道有什么不对吗?”襄城一脸稚嫩,看得房遗爱将信将疑,恨不能立时叫关木通前来切身诊断一番。
“我不管你好了没有。”房遗爱微微蹲身,一字一句的道:“漱儿、京娘、环儿,还有丽质,她们都是我房俊的妻子,你不要仗着我对你的愧疚,就如此任意妄为,别忘了萧锐是……”
“萧锐得了鼠疫死的。”
“既然知道萧锐怎么死的,你还在这假装未曾痊愈?”
“我是听一位叫萧瑀的老伯伯说的。”
“哼!若是如此,便好!”房遗爱还想说些什么狠话,但面对襄城一脸茫然的面容,话到嘴边却是送不出去了。
与襄城对视良久,房遗爱一时参详不透,拂袖转身离去,走到一半忽地回头道:“玉儿,你是不是想提醒我不要将哈迷蚩的疑点告诉高士廉?!”
“我说的对吗?”
想起秦京娘正要说起,向高士廉陈述“哈迷蚩的疑点……”时,突然被襄城泼去热汤的细节,房遗爱这才有了新话儿。
“高士廉是谁?”襄城一双杏眸看向房遗爱,懵然不觉间,带着些许困惑,一时倒叫人猜不透她是真是假。
四目相对,房遗爱尽力捕捉襄城眸中的细节,过了许久,方才长叹一声,“没事了。”
离开正厅,房遗爱一路走出府门,沿着闹市几经穿行,这才来到了高士廉府上。
“烦劳通秉,房俊求见。”因为高士廉两次三番帮助自己,房遗爱心中对他颇为敬重,报门自称也从“房都督……”改成了寻常子侄的谦称。
过了片刻,家院引着房遗爱来到正厅,只见厅中空无一人,高士廉显然还在别处。
“我家老爷正在书房读书,请驸马稍后片刻。”说着,家院亲自沏上一盏碧螺春茶,拱手道:“这是杭州新窨出的碧螺春,驸马赏光喝些。”
“好,你去忙吧。”房遗爱抵住杯盖,轻轻品了一小口碧螺春,只觉唇齿留香,远要比状元府中的茶叶顺口许多,“好茶,好茶。这些天只顾着疲于奔命,到没正经用心品过茶水……不如临走时向高伯父乞些来?”
房遗爱喝过茶水,又续了一杯,第二盏茶喝到杯底,高士廉这才悠悠走进了正厅。
“遗爱。”高士廉微微点头,坐在正座上,含笑道:“老夫看中庸看得入迷,让贤侄久候了。”
“打搅了伯父的雅兴,是房俊不周。”房遗爱拱手相迎,站起身来道:“伯父,昨天夜里霸林和处弼在粮道被劫,伯父可曾听说?”
“听监军报过了,这次死伤了八百名劲卒,叔宝回来怕是要找你这位东床快婿算账呢。”高士廉接过家院送上的茶水,含笑道。
房遗爱苦笑一声,喃喃道:“劲卒乃是岳父亲手操练,又由李靖将军排演战阵,死伤之多确实有些痛惜呢。”
“老朽与你开个玩笑,做不得真。”高士廉微微摆手,含笑道:“贤侄向来深居简出,今日怎么有雅兴看望我这老头儿来了?”
“不瞒伯父,昨晚小侄引兵前去东路粮道救援,追击敌军时遇到了突厥国军师哈迷蚩。”
“什么?”悠悠品茶的高士廉放下茶盏,眉头微皱道:“哈迷蚩?颉利可汗的护国军师。”
房遗爱点头道:“不错,正是此人。”
话语出唇,房遗爱一直将“哈迷蚩的可疑之处……”一一诉说,说完拱手道:“小侄觉得哈迷蚩行踪诡异、意图诡谲,怕是另有玄机,所以特来伯父台前请教。”
“哈迷蚩……”高士廉喃喃一语,接着看向房遗爱道:“贤侄可知哈迷蚩的身世?”
“也曾听京娘说过,哈迷蚩原是西凉国贵族,其余却是不曾知晓了。”
“尊夫人见多识广,何榜首真真有福气啊。”因为高阳的缘故,高士廉称秦京娘为“尊夫人……”时,也一同改变了对房遗爱的称呼。
寒暄过后,高士廉抚髯道:“哈迷蚩出身西凉不假,而且他还是西凉皇孙之子!”
“什么!”房遗爱颇感惊讶,不解的道:“既是皇孙之子,哈迷蚩也可算的天潢贵胄了,为何会投效突厥?”
高士廉捧盏润喉,接着道:“哈迷蚩的父亲原是西凉宰相,后因党政被陷害腰斩,哈迷蚩逃出西凉,转投……”
“转投突厥?”房遗爱说完,高士廉微微摇头,见状,房遗爱继续猜到:“高句丽?吐蕃?莫非是我大唐?”
“是渤海国。”高士廉轻叹一声,面色阴晴不定,仿佛遇到了棘手的难题一般。
“渤海国?渤海国乃是周边藩国中实力最弱的一国,哈迷蚩为何会挑选这冷灶去烧火?”
“哈迷蚩的心思,老夫也不得而知。不过他在渤海却险些身死,因为渤海丞相的嫉妒,他被人丢在深山烟瘴之处,拼死才逃出山林,这才流落到了突厥颉利帐下。”
得知哈迷蚩的遭遇,房遗爱暗暗咋舌,“没想到这位护国军师,遭遇倒与秦相范睢极为相似。”
“贤侄在想些什么?”
面对高士廉的询问,房遗爱开口道:“小侄在想,这位护国军师倒与先秦时的秦相范睢颇为相似。”




史上最强驸马爷 第632章 花解语
第632章 花解语
“是啊。”高士廉微微一笑,“不单遭遇相似,就连脾气秉性都一般无二呢。”
“哦?愿闻其详。”一番交谈,房遗爱生出了对哈迷蚩的好奇之心,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日后要与这位哈军师打交道,多了解一些倒也没什么坏处。
厅外微风拂过,高士廉的胡须被吹散了几分,伸手理正花白的银须后,继续道:“哈迷蚩在突厥不到三年,便成功升到了护国军师,说是护国军师其实也是我朝宰相之类的官职。”
说着,高士廉轻咳一声,散淡的神色也随之肃正了几分,“升任护国军师后,哈迷蚩先后统兵侵犯西凉、渤海。将一干仇人诛灭九族后,方才罢休。”
“啊!”房遗爱咋舌一声,低头呢喃道:“罪不及父母、祸不波妻儿,哈迷蚩单杀却仇人罢了,为何要斩草除根、寸草不留?想那秦相范睢得势之后,也不过单单要了那魏齐的人头罢了。”
高士廉面无表情的点头道:“话虽如此,但此人的心肠可见一斑。”
“哈迷蚩不单只像范睢,还酷似先秦时另外一位先贤。”
“谁?”
“苏秦。”
“苏季子?”
“不错,哈迷蚩征服渤海、西凉后,先后向两国讨要要职,以此遥领二国军事。”
“啊?此人好深的心机,但这胃口却也是太大了吧?”房遗爱没想到哈迷蚩竟然向渤海、西凉“索要……”官职,“与其说是讨要,倒不如说是勒逼吧?”
“讨要也好,勒逼也罢。哈迷蚩身兼渤海国上金大夫、西凉国宰相,又是突厥国护国军师,三位加于一身,怕是与苏秦先生相差不远呢。”
“此举初次听来颇为震撼,但细细思忖,怕是邯郸学步吧?”
“贤侄所言不差,但这番举动足以证明哈迷蚩此人的才能、城府。”
聊过哈迷蚩的身世背景,房遗爱拱手道:“既然哈迷蚩如此老辣,伯父以为侄儿该如何应对?”
高士廉轻抚浩然长须,似笑非笑的道:“贤侄信得过我?”
“如何信不过?”房遗爱摊手、耸肩,不解的道:“伯父数次相帮,房俊亦是真心坦诚相待。”
“驸马不在乎老夫的身份?我可是无忌的舅父啊。”
“如此说来,伯父还是房俊的外舅公呢。”房遗爱打趣一声,脸上笑容灿烂,心中却忖想:“此时朝中将领大多随军出征,父亲、杜叔父却是不同兵法,我不找你商量,难不成要去找国子监那些个穷酸老倌儿商议么?”
高士廉被房遗爱捧得很是受用,抚髯含笑道:“老夫却还是涨了一辈儿呢。”
打趣过后,高士廉收起笑容,冷面正色道:“哈迷蚩此人用兵向来不喜弄险,此番劫粮……怕是要学曹孟德。”
“哦?曹孟德?火烧乌巢?我朝的粮仓在雁门关内,他……”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后,房遗爱思绪飞速运转,过了许久再次道:“莫非是要奇袭?!”
房遗爱思忖猜想间,高士廉一直默默注视着他,见其说出“奇袭……”二字后,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微笑。
“不错,哈迷蚩此来八成是想要奇袭我军三营其中之一。”
“右卫军中的副帅,柴绍柴驸马向来以坚守壁垒著称,哈迷蚩绝不可能去碰钉子。”
“主军乃是万岁亲自坐镇,又有秦、程、尉迟三位国公护驾,此一路哈迷蚩短无冒险的可能。”
说着,高士廉微微顿了一顿,捧起茶盏轻饮茶水,看向房遗爱,眸中目光不言而喻。
见高士廉示意自己猜测,房遗爱匆匆稳正心神,略显含糊的道:“高伯父的意思是,哈迷蚩最有可能去奇袭左卫大营?李绩和薛万彻的军队?”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围魏救赵,声东击西!”
“围魏救赵?”房遗爱剑眉颦蹙,喃喃道:“何为声东击西?”
高士廉轻捋颌下长髯,喟然一叹道:“贤侄莫非忘了侯君集、薛万均二人?”
此言一出,房遗爱倒吸一口凉气,瞬间便明白了“围魏救赵、声东击西……”的深意。
“伯父的意思是,哈迷蚩先前劫粮是为了引人耳目?叫我军将防守调在后方,而他则领人去袭击侯君集?”
高士廉点头应声,“不排除这个可能,若是奇袭的话,哈迷蚩也没道理光明正大的劫粮。”
“这个……”房遗爱手敲花梨木扶手,讪讪道:“小侄不通战事,还请伯父指点迷津。”
见房遗爱虚心求教,高士廉朗笑一声,精神矍铄的道:“遗爱客气了,你这样说倒叫老朽有些无地自容呢。”
“若是眼下前去侯君集、薛万均二人营中报信,怕是会扰乱军心。”说着,高士廉清了清嗓子,“老夫明日便上书递交圣上营中,贤侄么……”
“贤侄若是放心不下,可亲领一哨骑兵,埋伏在通往左卫营中的五马道上,若是哈迷蚩果真奇袭劫营,贤侄也可力挫、阻挡于他。”
“这个……”房遗爱眼珠转了几转,起身拱手道:“伯父,此计可行么?”
高士廉捧盏抿了一口碧螺春,含笑道:“哈迷蚩如果真的想要奇袭的话,八成是要挑在左卫大营动手。左卫营地势除去五马道外,余下之处皆有茂林、荒野覆盖,行军不易被人察觉。再者李绩、薛万彻善奔袭,防守么……”
“不是老夫背地鼓舌。”高士廉起身道:“此二人却是有些逊色呢。”
说完,高士廉看向房遗爱,继续道:“贤侄不是有几个结义兄弟么?可叫他们在夜晚待命行事,哈迷蚩奇袭必定是趁着乌云高挂,贤侄辛苦几日如何?”
“好,如此房俊明日便领兵去往五马道把守,只是这押粮……”
见房遗爱欲言又止,高士廉颔首轻笑,“无妨,有程处弼几人足矣,哈迷蚩先前吃了败仗,怕是不肯再惊动于人了。”
房遗爱低头沉思少许,确认此计万无一失后,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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