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强驸马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名府白衣
房遗爱坐在正厅,与杨波、马周、杜如晦三人闲谈,随着范进一声通秉,魏征也缓步走进了正厅之中。
“魏叔父。”房遗爱拱手施礼,苦笑道:“没想到也将叔父惊动了。”
“嗨!”魏征泄气的摆了摆手,喃喃道:“长孙无忌故意叫人将长孙冲的灵柩在长安城绕了一圈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儿子为国捐躯似得。”
等到魏征坐下,杨波捧盏饮茶,冷哼道:“哼!他不过是在借机大做文章罢了。”
“长孙冲死在五马道。”杜如晦捋着花白长髯,轻叹一声,“世人皆知是哈迷蚩设伏,而偏偏长孙冲又是遗爱举荐的。”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遗爱曾经在五马道打败过哈迷蚩。这位军师是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却没成想稀里糊涂杀错了人!”马周补充道。
杨波放下茶盏,伸出衣袖擦拭嘴角茶水,嘀咕道:“不过是撞上了长孙冲,若是遗爱用兵,哈迷蚩怕也无法得手。”
见杨波为自己说话,房遗爱向其投去了一个感谢的目光,接着拱手道:“杨叔父,不知五马道一战损伤多少?”
杨波白了房遗爱一眼,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说:“喏,不多不少正好一万!”
“一万劲卒?”
“一万军粮军士?”
“一万步兵?”
面对马周、魏征、杜如晦三人的猜测,杨波喟然一叹,肉疼的道:“一万精骑!”
“哈迷蚩效仿遗爱,等长孙冲率兵冲进五马道,便叫人堵住了两端的出口。”
“可惜,长孙冲不是哈迷蚩,面对飞蝗一般的箭矢,他苦战了两个时辰也没有突出重围。”
听杨波说出当日长孙冲在五马道的战况后,房遗爱剑眉攒簇,忧心忡忡的询问:“那程处弼、薛仁贵几人呢?”
“对啊,极为小将军没有前去接应?”马周深知房遗爱与程处弼四人的关系匪浅,此刻见小友面带忧愁,不禁开口帮腔道。
“哼!要不说长孙冲就是该死的鬼!”杨波负气怒拍桌案,板着脸道:“先前雁门关斥候发现哈迷蚩派出诱敌的骑兵,程处弼、薛仁贵、候霸林三人本想前去跟随叫啥,可是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杜如晦吃着荔枝,面带好奇的问道。
“长孙冲竟然害怕三人抢了功劳,执意自己带兵前去追赶!”
杨波此言一出,房遗爱暗暗咋舌,“这可真是该死的鬼!”
“这还不算绝的,更绝的还在后面呢!”杨波喝了一大口凉茶,继续道:“尉迟宝林前去中军押粮,返回途中路经三岔口,见长孙冲带队追击突厥精骑,本想前去助阵,可到了五马道却被呵斥了回来!”
魏征手拿柑橘,挑了挑眉毛,苦笑道:“年轻人啊,立功心切!”
“不错!”杜如晦吐出果核,摇头道:“自从长公主另配遗爱后,长孙冲就一直生活在遗爱的阴影之中。前番贪功冒进怕也是为了证明自己。”
“证明不证明倒也无关紧要,可现在不但折了一万精骑,自己个儿也惨遭横死!”杨波从衣袖中抽出折扇,猛地闪了两下,目光扫向房遗爱,哀声道:“还将遗爱推到了风口浪尖。”
“是啊。”房遗爱一拍手掌,颇为无奈的道:“眼下满朝文武,怕都以为长孙冲是我故意抛出去的替死鬼吧?”
几人交谈间,范进撩袍疾行到正厅之中,拱手道:“明公,酒席备好了。”
眼望门外月明星稀,房遗爱微微点头,“知道了,范师爷请去酒房搬一坛佳酿来。”
“嘿!我说房俊,你这个铁公鸡!”杨波站立起身,笑骂道:“我们老哥几个大晚上到你府上商议对策,就搬一坛酒啊?”
见杨波不明“蒸馏酒……”的厉害,房遗爱嘴角微微上扬,拱手道:“叔父想喝多少便有多少!”
“这还差不多!”
与杨波相视一笑,房遗爱对范进道:“叫小厮将酒宴摆在正厅吧。”
过了一会,正厅酒宴齐备,房遗爱五人刚刚落座,范进却又再次走了进来。
见范进手中空无一物,房遗爱微微皱眉,“范师爷这是?”
“明公,欧阳率更、虞世南、褚遂良、大爷、三爷来了。”
“啊?”见一股脑来了许多贵客,房遗爱连忙起身相迎,等到将贞观三楷和房遗直、房遗则请进正厅,房遗爱又命范进多备酒水、菜肴,在他看来今晚来的客人却是还没到齐。
“欧阳老倌儿,啥时候给咱写一副墨宝啊?”杨波含笑与欧阳询打趣。
“这几天手疼,写不了了。”欧阳询微微一笑,坐在杜如晦身侧,与杨波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等到范进搬出蒸馏酒,房遗爱亲自把盏,一一为几人斟上水酒,含笑道:“几位叔父尝上一尝。”
“呀,好香醇。”
“单闻酒香就知道是好酒。”
“此酒宛若清水,真真罕见呐。”
“嗯,老朽准备为此酒作诗一首。”
“得了得了,干什么啊?今晚是来商量对策的,喝酒还作诗?”说着,杨波举起酒盏,仰头便将一大盅酒如数喝了下去。
“啊!好辣!好呛!老夫的肚子好像被火烤一样!”杨波一口气喝了一盏凉茶,这才将将把酒味盖了过去。
史上最强驸马爷 第676章 搅弄风云
第676章 搅弄风云
“瞧瞧你,着什么急?”
“就是,堂堂一位兵部尚书,猴急什么?”
几人开怀大笑,那杨波打趣的同时,不由将长孙冲身死一事,抛在了脑后。
“何事如此欢乐?”人未到声先到,耳听房玄龄的声音,房遗直、房遗爱、房遗则哥仨迅速起身,来到厅门迎接父亲,却见河间郡王李孝恭正站在房玄龄身旁,二人含笑走来,却是当朝数一数二的文臣、亲王。
“爹爹,王爷。”
兄弟三人齐声施礼,将房玄龄和李孝恭迎进正厅,与众人开始了一番冗长的寒暄与商议。
这边,状元府内人声沸鼎,那边,长孙府上却是凄凉满目。
偌大的长孙府上,凡事屋檐、窗棂全都罩上了白绸,府门口吊着两盏白色灯笼,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府上有人去世的排场。
长孙府二堂之中,长孙津、长孙澹、长孙润兄弟几人跪在灵前,而在他们跟前则停放着一口偌大的阴沉木棺。
“兄长,兄长……是被房俊构陷致死的!”
“不错,大哥是被房遗爱害死的!”
“在五马道死的人本该是房俊!咱们大哥死的好冤!”
长孙津兄弟几人泣不成声,长孙冲身为长子平日对几位兄弟极为照拂,眼下他惨遭横死,在加上出任后军督府乃是房俊推举,一时间长孙府上下数百口,全都同仇敌忾的将房遗爱当做了害死长孙冲的罪魁祸首。
书房中,长孙无忌坐在书案前,噙泪眼望桌案上的宣纸,喃喃自语,十句话里面有九句是带着长孙冲的。
“冲儿,为父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说完,长孙无忌愤然起身,指着宣纸恨声道:“老夫定要尔等性命!”
沿着长孙无忌的目光看去,只见宣纸上赫然写着两个人的名字--“哈迷蚩……”、“房俊……”
在长孙无忌看来,哈迷蚩虽然是杀死长孙冲的罪魁,但房遗爱这位“居心叵测……”的举荐者,才是令长孙冲惨遭横死的祸首!
“房俊!小畜生!”长孙无忌脸颊憋得涨红,顿足恨声道:“若不是你存心保举,冲儿怎会身赴前线?!”
“后军督府!看似风光无限,怕是你早就料到哈迷蚩会故技重施了吧?”
正当长孙无忌恨声呢喃时,书房被人推开一条缝隙,接着身为察院监察御史的岑懋,撩袍恭敬的走了进来。
“恩师。”
岑懋官居监察御史,但同时也是长孙无忌的门生故旧,私下里为了和这位当朝重臣扯上关系,岑懋一直口称恩师,说起来长孙无忌倒也是个合格的老师,仅仅三年便将岑懋从外放知县调到了察院,充当自己的耳目与智囊。
相比起蔡少炳,岑懋倒多出了几分儒雅,伴随着儒雅同生的还有他那满腔诡谲与投机。
“贤契,今番过府作甚?”长孙无忌强忍着悲愤,努力做出寻常的样儿,颔首问道。
岑懋走到书案前,目光扫到书案宣纸上的两个人名,随即表现出了一副死了亲爹似得模样。
“恩师!冲兄长去的冤枉,难道恩师就罢了不成?”岑懋很可能是出身梨园世家,眼泪说下就下,不仅如此哭的也是哽咽悯人,声泪俱下的演技成功博得了长孙无忌的好感,所谓兔死狐悲,一位死了儿子,一位死了亲爹……兄长,这师生二人可谓是同病相怜了。
长孙无忌喟然叹道:“老夫何尝不想手刃仇人,哈迷蚩身在突厥只能盼望万岁早日德胜。”
“那朝中的仇人呢?”岑懋手指房俊姓名,喃喃道:“此人三番两次陷害冲兄长,若不是他半路杀出,长公主怕是早已怀了冲兄长的骨血了!”
岑懋此言一出,长孙无忌潸然泪下,想到长孙冲英年早逝,自己的嫡长子就这样绝了后,长孙无忌恨不能立刻拆了状元府,以消心头之恨。
“房俊身后有山东士族做靠山,杜如晦与他更是师生关系,况且魏征、马周为首的寒门布衣对他也是颇为倚重,如此一来,朝堂中已经有两股势力倒向他,再加上秦琼、尉迟恭等人……”
说着,长孙无忌老泪纵横,“只怕此生报仇无望了!”
“恩师!”岑懋忽的一声,吓得长孙无忌心间一凛,而吓人的对象,却在瞬间双膝跪在了地上。
“恩师!学生有一计可除房俊!”岑懋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坚定的语气由不得长孙无忌置疑,而长孙无忌确实也没有理由怀疑这位学生所言是真是假,对于眼下身处丧子之痛中的他来说,不管是好招还是昏招,只要能对付房俊便是够了。
“贤契快快请起,细细说来为师静听。”长孙无忌亲自搀起哭的声泪俱下的岑懋,言语安慰露出了罕见的和蔼。
见长孙无忌被自己游说成功,岑懋收起那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有条不紊的说道:“恩师,此番恩师为冲兄长报仇,有五胜,而房俊却有五败。”
岑懋舌绽莲花,前些日子刚刚通读过《三国志》的他,转眼便将郭嘉的“十胜十败……”重新包装,兜售给了长孙无忌。
“五胜五败?”长孙无忌坐在书案前,捧盏润喉,喃喃道:“贤契慢慢道来。”
“恩师请听。”
“第一,恩师乃是晋阳从龙元臣,两朝元老威望甚高。”
“第二,恩师官居当朝宰辅、太子太师,与东宫太子交情匪浅。”
“第三,恩师与万岁乃是郎舅之交,一衣带水深得宠信。”
“第四,当今国母与冲兄长乃是姑侄血亲,血浓于水,亲疏分明。”
“第五,恩师乃是关陇士族领袖,桃李满天下,一呼可得百应。”
有条不紊的说完早已思忖了上百遍的腹稿,岑懋作揖道:“此乃恩师五胜是也。”
“这五胜,贤契所言不差。”岑懋的马匹拍的长孙无忌十分受用,起身引他走到茶桌前,师生二人对坐品茶,气氛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改变。
岑懋口干舌燥,倒不是他说的废了口舌,而是长孙无忌的态度令他欣喜若狂,捧盏轻呷了一口凉茶后,这位投机的监察御史继续道:“学生斗胆再来说一说房俊的五败。”
史上最强驸马爷 第677章 倒房童谣
第677章 倒房童谣
“好,贤契先喝杯茶润润嗓子。”长孙无忌捧盏饮茶,努力化解着岑懋心中的不安,好使这位得意门生超常发挥。
有了长孙无忌的陪伴,岑懋悬着的心稍稍落地,一连喝了三大口凉茶后,这才放下茶盏,作势要发表自己的言论了。
“第一,房俊此人生来狷狂不避锋芒,在朝中得罪之人不在少数。譬如辩机法师,高士廉老先生,解元张文,国子监祭酒林修文等人。”
“第二,房俊先前冒名参加殿试,已经让万岁龙颜不悦,虽然眼下并无危险,但此事宛若利刃悬空,不知何时落下。”
“第三,房俊在曹州斩蔡少炳、罢曹州知府,已然引得关陇门阀同仇敌忾,恨不得人人食其肉、寝其皮。”
“第四,先前房俊私自出兵五马道、私自将秦、谢二女接到府上,已经引得太子殿下不悦,早晚会收拾他。”
“第五,之前萧锐暴毙刑部天牢,宋国公萧瑀被贬剑南,早已让萧氏一族举族愤恨,此一路可结为盟友。”
岑懋说完“五胜五败……”,脸不红气不喘,引得长孙无忌连连击节赞叹,不知郭奉孝泉下有知,会不会从灵柩中跳出来掐死这位后世的“文抄公……”
“贤契真知灼见,一语道破迷障,老夫深感欣慰。”
长孙无忌从果盘中挑了几枚上好的龙眼,亲手递给岑懋,以表心中赞赏之情。
“学生愧不敢当,恩师折煞学生了。”岑懋接过龙眼,继续道:“学生斗胆有一拙见在此,恩师请赏光听上一听。”
长孙无忌听得云遮雾绕,一时却也没反应过来岑懋的意图,“什么拙见?”
铺垫已经铺垫了,这位监察御史恨不能将郭奉孝的“十胜十论……”完全搬出来,可碍于自身才情也只能折半说讲,眼下便到了真正的准备时刻。
“学生有一计,可将房俊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哦?贤契快快说来!”
“恩师听了。”岑懋微微拱手,身体向前倾斜,刻意压低嗓音道:“恩师可知道襄城公主现在何处?”
“襄城长公主?她不是身染奇病失忆了么?”自从萧锐死后,长安城渐渐忘记了那位曾经被房俊“轻薄……”过的长公主,而眼下岑懋突然提起,却让长孙无忌有些应接不暇,无法答话了。
见长孙无忌颔首不语,岑懋拱手道:“那长公主现在就住在状元府中!”
“啊!”长孙无忌身躯一凛,手扶颌下胡须喃喃道:“有这等事!”
“襄城公主在状元府住留已经十多天,状元府平日门禁甚严,谁知道他会对长公主做些什么?况且长公主已然失忆,就算房俊狼子野心再次显现,怕是也要称其心愿了!”
长孙无忌点头道:“不错!长安城曾经传言萧锐确系房俊毒杀,而房俊之所以甘于犯险,就是贪图长公主的美色!”
“恩师洞幽烛远,学生拜服。”
拍过马屁后,岑懋继续道:“其实大可以用流言蜚语多做文章,将这顶不忠不义的帽子扣在房俊头上。到时不但房俊无从辩解,而且还会引起萧氏一族的愤恨之心,到时趁机与萧氏结盟,勠力同心参奏弹劾房俊!”
“贤契这顶帽子好便好,但此事干系襄城公主的清誉,又有谁敢去触犯天颜呢?”
“御史台一百多位言官御史,个个都是道学先生的做派。这些人不怕死!万岁也不会背上杀戮诤臣的名头,由他们去做弹劾房俊的枪头,最为合适不过!”
“言官?”
长孙无忌轻抚长髯,双眸闪烁不定,目光时而对准岑懋,时而看向脚下,显然是在权衡着什么。
“这一步走出,怕是要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想起与房遗爱之间的恩恩怨怨,长孙无忌虽然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但在房俊身后的庞然大物,却是令他打从心眼里忌惮三分的。
“山东士族!”长孙无忌二指轻敲茶桌,喃喃道:“房乔这个老倌儿,未必会看着亲子涉险而坐视不管。”
岑懋微微一笑,眸藏诡谲的私语道:“若是言官们动起真格的,房乔又能奈之若何?他肯背上一个遗臭万年的骂名?”
“好!”岑懋这一番话,彻底使长孙无忌下定了决心,“此事一定要做的干净利落,切莫露出痕迹。”
“恩师放心,此事学生亲自去办,保证来一个草蛇灰线延绵千里!”
“好,贤契即刻着手去办吧!”长孙无忌起身拱手,郑重其事的道:“此事若能干办得力,老夫保你官升三级!”
“多谢恩师。”岑懋双膝跪地,叩头过后疾步走出长孙府,忙着回家捏造“房俊霸占襄城公主……”一事的详情去了。
岑懋走后,长孙无忌暂时从丧子之痛中走了出来,踱步走出书房,对着一直守在门外的管家道:“冲儿的丧事,皇后娘娘知道了?”
“启禀老爷,皇后娘娘已经差王有道下过口谕了。”
“怎么讲?”
“知道了。”
长孙无忌眉头攒簇,遥望天边皓月,沉吟半晌,却也没能猜透长孙皇后的心思。
知道了--这三个字说轻不轻,说重不重,长孙皇后并未发表意见,不禁让长孙无忌在对付房遗爱一事上有些心虚,旁人不知,但长孙无忌清楚的知道,房俊在某种程度上是长孙皇后一手栽培起来的,而栽培这位新秀的目的不必名言,自然是为了之后新皇登基有人能够掣肘这位关陇领袖、长孙丞相。
状元府中,众人委实被“蒸馏酒……”所征服,一个个推杯换盏,到最后喝的面红耳赤,别说商议对策,说话不打磕巴就算万幸了。
“遗爱,此事别急,老夫身为兵部尚书绝对会支持你!这琼浆玉液我带回去几坛?”
杨波开了先河,房遗爱只得一视同仁,每人送了两坛蒸馏酒,一转眼那上百坛御酒所制造出的精华,就这样被房都督送了个一干二净。
强做笑脸送走众人,房遗爱对身旁的范进呢喃道:“范师爷,封门吧。可还有蒸馏酒?”
史上最强驸马爷 第678章 群情激奋的言官们(1)
第678章 群情激奋的言官们(1)
“还有两坛。”范进一脸肉痛的道。
“两坛?”房遗爱苦笑一声,“将一坛分灌成四壶,送给几位夫人。另外一坛……范师爷带回去给伯母、嫂夫人尝上一尝吧。”
“学生遵命。”范进一路小跑着去到酒房,麻利的叫人将蒸馏酒送到各屋,自己则跑到厨房生拉硬泡的缠着厨师傅做了几个小菜,带着仅剩的一坛蒸馏酒回房偷着乐去了。
醉意阑珊的房遗爱,踱步朝东厢房走去,他心中清楚眼下状元府中因为长孙冲横死一事全都愁眉紧锁,也只有到秦京娘哪里才能偷得半晌清静。
第二天清晨,正当房遗爱蒙头大睡时,一首童谣已然从乞丐、地痞口中,散布在了长安城大大小小一百零八坊之中。
“能挥笔,会提枪。残害连襟在牢房。”
“五马道,智谋广。算就忠良难还乡。”
“状元府,添娇娘。一礼全收昧天良。”
“户下方,卧东床。贪心不足霸姨娘。”
这四句童谣一经传出,瞬间便在长安城取得了出人意料的成绩。在娱乐设施相对匮乏的古代,没有什么事要比皇亲贵胄的风流韵事更能下饭的了。
一时间,东市上、西市里,无论贩夫走卒、市井小民,全都在议论着四件事。
“萧锐怎么死的?”
“长孙冲被谁算计的?”
“秦京娘和谢瑶环为什么住进状元府。”
前三句童谣,对照人和事不难猜解,但恰恰是看似云遮雾绕的第四句,才是刺向房俊咽喉处的致命一剑。
这第四句的头一行“户下方……”,单从字面上理解,言简意赅指的便是一个房字。
第二句“卧东床……”,在古代驸马又称东床娇客,而总管满朝房姓驸马仅房遗爱一位再无分号。
最要命的还是最后一句,“贪心不足霸姨娘……”
对于这句话儿,始作俑者岑懋充分利用了众人的想象力,云遮雾绕之间,却又将矛头直对襄城,不得不说岑懋生错了年代,若是放在先秦时期,应当是一个不错的纵横家或是阴谋家。
坊间百姓虽然识字率不高,但想象力却是出类拔萃,一时间联想到萧锐暴毙、萧瑀被贬,襄城公主入住状元府等一连串事由,众人的思绪开始呈现出了一边倒的情景。
“襄城公主身患奇病,现在住在状元府怕是在治病吧?”
“啊?白天治病,晚上治什么?治疗寂寞?芳心孤独?”
“按说何榜首不该是这样的人呐。”
“嗨!长公主还记不记得?当初在国子监房俊与长公主也是兄弟相称,到最后呢?还不是兄弟到红罗帐里去了?”
长安百姓议论纷纷,加上几个有心的“百姓……”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说出同样合适的话儿,瞬间便将房遗爱从长安文坛的布衣榜首的宝座上,生拉硬拽扯了下来。
一时间,长安城流言四起,就连五凤楼、长安酒肆这样的文人雅士所聚集的高档场所,也开始了一场冗长的辩论比赛。
双方都是长安城本土的才子,其中不乏进士、举人等重量级的选手。
持为房俊辩白态度的一方,自然是国子监的一众生员。而不遗余力抹黑房俊的众人,则是肩披白布的长孙津、长孙澹、长孙润,以及两位得力干将萧敬明和解元张文。
五凤楼与长安酒肆两个主战场打得一片火热,最后在长孙三兄弟的示意下,一帮被鼓动的文人竟将房遗爱之前的粉壁题诗、布帛题词纷纷捣毁,引得两家掌柜简直要犯羊角风了。
长安城一片噪杂之余,童谣与流言也流入了状元府中。
“明公、夫人、明公!”范进手持一张毛边纸,连连拍打东厢房的房门,言语神色不可谓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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