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王富贵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史尽成灰
不就是钱吗!
这个我多的是啊!
“阳明公,张家的财产,在我的手上哩!”
我是王富贵 第45章 和汉武帝比肩的男人
王阳明并没有多少喜悦,而是无奈道:“纵然你有资助我练兵的心思,可如何用私人的家产练兵?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却不能害了自己!”
王岳笑着解释,“先生误会了,张鹤龄手上有许多的皇庄皇店,这可不属于我,说到底,我不过是替天子管理家产。这些皇庄皇店的收入是内帑的,拿来练兵,陛下会同意的,至于百官,也没什么说嘴的地方。其实先帝养兵数万,供养外四家的悍卒,就是用的这个办法!”
王阳明若有所思,“这样的话,的确能用来练兵……唉,先帝……也不容易啊!”叹了口气,抓起酒杯,狠狠灌了一口,王阳明脸色涨红,连忙用袖子遮挡,接下来就是一阵连绵不断的咳嗽。
咳得人抓心挠肝,王岳忍不住替王阳明担心。别看这位文武双全,但是他的身体绝对称不上好。
而且又是被贬贵州,又是领兵打仗,多年下来,积累了许多的疾病。加上这次急匆匆进京,又大战群臣。
王阳明已经超出了负荷。
“先生,你身体不舒服,还是请太医调理,保重身体啊!”
王阳明止住了咳嗽,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料定鞑子必定趁我大明新旧交替之际,入寇劫掠,京城周围,九边百姓,又要遭到涂炭。还是先保境安民……至于我的身体,几年之内,还能撑得住。”
王阳明思忖了片刻,道:“近日,我打算去喜峰口瞧瞧,你愿不愿意跟我同去?”
“自然愿意。”王岳毫不犹豫点头,“不过先生身系天下,可不能冒险,我要稍微准备一下才行。”
王阳明没有否定,只是嘱咐道:“多带护卫就行了,不要惊动下面。”
王岳点头,三天之后,他率领着一百名护卫,跟随王阳明一起出城,直奔喜峰口方向而去。
王岳是最近才学会骑马,他的骑术只能保证自己不从马背上掉下来。
反观王阳明,根本不用抓缰绳,两腿夹着马肚子,长身而起,极目远眺,胡须飘洒,真有种随风飞升的架势!
好一个潇洒的神仙人物!
跟在王岳身边的军汉都看直眼了。王岳的护卫队长冯悍可是经历过应州大捷的猛士,他的骑术了得。
他热血沸腾,一个文官,竟然骑术比他们还高明,实在是不能忍!他猛地向前用力,战马立刻冲了出去,四蹄溅起尘土,吹了王岳满脸都是。
冯悍只顾猛跑,终于从侧后方超过王阳明,这家伙还冲着阳明公呲牙,挑衅意味十足。
好啊!
敢跟老夫比骑术!
驾!
阳明公纵马疾驰,闪电一般追了上去。
冯悍见状,拼命催马,使出了浑身的劲儿,而王阳明就像是一道阴影,死死咬在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消失在视线里。
王岳看着人家赛马,也是心里痒痒,结果他稍微松了下缰绳,马儿奔跑,差点把王岳晃掉下去!
“奶奶的,早晚小爷要把骑术练好了,让你们在我屁股后面吃灰!”
王岳骂骂咧咧,暂时也无可奈何,只能忍着气,往前赶路。
大约一刻钟之后,王岳终于追上了王阳明,他站在路边,笑吟吟等着,至于冯悍,这货牵着两个人的马匹,垂头丧气,遛马呢!
谁胜谁负,不言自明。
见王岳敢来,王阳明还呵呵一笑,变戏法似的,从草丛里弄出两只大雁。这两只雁的脖子上,插着统一支弓箭。
“王参议,今天能加个菜了。”
王岳扫了眼大雁,又摸了摸脖子,夸张大叫,“我说阳明公,这重点不是一道菜吧?”
“那是什么?”
“自然是先生这出神入化的骑术和箭术了,不知道先生愿不愿意指点,晚生感激不尽!”王岳知道,阳明公的本事可不是花拳绣腿,更不是二十八秒被打倒三次的太极大师,这是正儿八经的杀人本事,王岳露出了极度的渴望,眼睛都冒光了。
王阳明呵呵轻笑,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喜欢弓马骑射,这个时候,好武的年轻人,实在是太少见了。
而且王阳明又想起了自己,大约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开始练习骑射的吧!
“你想学骑射,自然是可以。咱们边走边聊。”
接下来的旅途,王阳明毫无保留,讲述了自己的学武过程。
在余姚老家的时候,他只是一心读书,还没有想别的。一次偶然进京探望父亲的经历,让王阳明彻底痴迷上了兵法。
那一年,他独自游览了居庸关,回来的时候,就愤然写下一番话,“儒者患不知兵。仲尼有文事,必有武备。区区章句之儒,平时叨窃富贵,以词章粉饰太平,临事遇变,束手无策,此通儒之所羞也!”
只会文采斐然,遇事却束手无策的腐儒,是王阳明所鄙视的,他立志成为通儒,所谓通儒,首先就要精通文武!
这是王阳明给自己的要求。
“当年太宗皇帝迁都北京,虎视塞外,横扫草原,何等雄哉!以此为都,固然是上上之选,而自从土木堡之后,大明已经无力出塞,靠着九边自保,天子和群臣时时都在鞑子的威胁之下,连年入寇,连年心惊胆寒,真是让人汗颜。”
王阳明无奈道:“既然定都北京,就不能一味防守,即便是损兵折将,也要打下去,唯有不停发动攻击,才有安宁可言。不然就只会成为任人宰割的牛羊!”
王岳迟疑道:“先生的意思是不计代价,不断攻击吗?”
“对!”王阳明坚定道。
王岳不解,“先生,当年太宗皇帝五征大漠,很多人都说是劳民伤财,尤其是后几次出征,根本没有斩获,是太宗好大喜功啊!”
王阳明哈哈大笑,“你不是一向不信文官吗?他们这个论调,你怎么会相信?”
“哦?”王岳大惊,“难道太宗皇帝远征大漠是对的?”
“当然是对的!”王阳明道:“只要大军出动,横扫草原。蒙古部落为了躲避大军,就不得不迁徙,放弃水草丰茂的草场,前往贫瘠的大漠。牲畜吃不饱,母牛母马流产,牲畜数量锐减,反过来又会饿死无数人。而且越是往北,就越是苦寒,能养活的人就越少,久而久之,鞑子就无力维持,不免四分五裂……战场的胜负,其能看斩获多少!”
王阳明停顿了半晌,又道:“若是仁宗和宣宗,能延续太宗皇帝的做法,又怎么会给鞑子喘息之机,又怎么会有土木堡之变……”
王阳明痛心疾首,而王岳却目瞪口呆。
我的老天爷啊,阳明公的战略眼光竟然是如此之高,不计代价,不论胜败,一直打下去,这不就是汉武帝的做法吗!
貌似朱老四也是这么干的,只可惜他驾崩太早了,没能坚持下去。
而王阳明的高度,居然能和汉武帝比肩,真是够牛!
王岳低头思量,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整个三观都在重组之中。而这时候,突然,王阳明纵马而出,冯悍等人稍微迟疑,也跟着冲了过去。他们的目标,是远处的几个黑点。
王岳很傻眼,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啊?
王阳明纵马狂奔,已经越来越近了,他举起弓箭,凝神定气,连着三发,有三个人从马背上滚落,冯悍等人急忙冲上去,将三个受伤的人抓起来。
这一次冯悍是彻底服了,他神色慌张,跑到了王阳明的面前,“部堂大人,都是真鞑子,该怎么办啊?”
我是王富贵 第46章 文官的优良传统
王岳都没有料到,跑来喜峰口一趟,竟然就碰上了鞑子,而且还被稀里糊涂干掉了三个。
“貌似这鞑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啊!”王岳低声道。
旁边的冯悍白了这位大少爷一眼,没说别的,只是指了指被射中的三个人。王岳忍着血腥味,凑上去看了看,这才大惊失色。
三个人的被射中的位置居然都在同一位置,一箭从背后穿透,他们穿的皮甲就像纸片子一般,丝毫起不到保护作用。
冯悍冷冷道:“要不是部堂大人的神箭,靠着我们,想要拿下这三个人,至少要死五个弟兄!”
冯悍这家伙十分耿直,他保护王岳,是拿自己的功夫,拿自己的命赚银子,根本没必要撒谎。
“王部堂的箭术至少有十年二十年的功力,比我们这些武夫都强多了。”
王岳这下子总算知道了王阳明的厉害,眼神之中,都充满了敬畏。
王阳明淡淡道:“没有什么,若是你愿意花上三十五年,定然胜过我许多!”
听到这里,王岳悚然一惊。
王阳明说过,他从十五岁游居庸关开始,就关心武事,屈指算起来,可不正是三十多年吗!世人皆看到了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王阳明,却没有注意到,他为此付出的心血,又是何等惊人!
有天赋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能把天赋发挥到极致,那才是人中之龙!
王岳似乎有所领悟,他也不费话了,赶快搜查三个鞑子的战马。他发现这三人配了六匹马。在马背上还有好几个硕大的包裹。
莫非是抢掠的金银细软?
难道还要发一笔财?
王岳喜气洋洋,招呼着冯悍,“快点打开瞧瞧。”
冯悍打开了最大的一个包裹,王岳闪目看去,只见一个黑乎乎,圆滚滚的东西,好大的样子,这是什么宝贝啊?
正在王岳迟疑的时候,冯悍翻了过来,露出了真面目。
“大人,就是一口铁锅,不值钱的!”
王岳气得吐血,哪有抢劫铁锅的。
“其他的包袱呢?不会都是这些玩意吧?”
冯悍打开之后,的确没有铁锅,但却是一大堆铜盆、碗、坛子、菜刀、勺子一类的厨房用品。
王岳气得笑了,“这是抢劫,还是搬家啊?鞑子在想什么?”
王阳明皱着眉头,走了过来,缓缓道:“自从太祖开始,就下令禁止同草原贸易。虽然还有不肖之徒,向草原输送物资,换取暴利。但是总体而言,鞑子已经困顿不堪。他们需要的不是金银细软,而是锅碗瓢盆这些基本日常用品。”
王岳终于想通了,的确,金银不是在什么时候都管用的,即将饿死的时候,馒头比金元宝有用多了。
发财的希望是破灭了,王岳低垂着脑袋,很失落。
“没想到鞑子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我更没有想到,我大明竟然会被一群要饭的叫花子欺负!脸面何在?尊严何存?”
王岳愤然质问,气得脸色铁青,指着那几个包裹,“都收拾好了,我要带给陛下,让陛下瞧瞧,咱们大明的边防,究竟是什么样子!”
真是不见不知道,这现实永远能超出人们的想象!
王阳明的目光一直盯着王岳,少年的愤怒让他不由得有些恍惚,真像啊!当年的自己,不就是如此愤怒吗!
“王岳,这三个应该是劫掠的时候,迷失方向,深入大明腹地。赶快问清楚,我们要回京示警!”
王岳点头,那边冯悍已经安排人在做了,三个鞑子只剩下半条命,此刻更是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连剩下的半条也要没了。
王岳和王阳明在忙活着,京城那边,此刻也乱套了。
事情的起因也是边患。
根据三边总督急报,小王子犯边,杀指挥使刘爵,边地烽火狼烟,请求朝廷调兵派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朱厚熜捏着这份急报,很傻眼。
“黄锦,你说这个三边总督是怎么回事?那个小王子不是都死在应州大捷吗?怎么又冒出来了?”
黄锦苦兮兮的,胖胖的小脸缩成了一团,像个饱满的包子。
“皇爷,这事奴婢怎么说得清啊!要是富贵哥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
朱厚熜恶狠狠白了他一眼,“什么都找王岳!你能替朕干什么?”
黄锦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儿。我能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就是挨骂呗!
“行了,别委屈了!回头朕把东厂交给你,往后你也学着点,要耳聪目明,替朕分忧。”
挨了句骂,竟然换来了东厂。
这买卖太划算了人,要不干脆再骂一顿,把司礼监也给我算了!
很显然,朱厚熜不会让黄锦如愿。
“笨奴婢,快去告诉内阁,让六部九卿,通通过来,朕要好好问问他们!”
黄锦赶忙答应,跑着送信去了。
朱厚熜背着手,咬牙切齿,安陆的土骂,不断从他的嘴里冒出来。
这算什么事?
朕刚派人去请母妃进京享福,结果母妃没来,鞑子倒是先来了。
还杀了个指挥使!
万一鞑子围攻京城,吓坏了老娘,岂不是让自己成了不孝子?
这帮废物,就不能争气一点?
朱厚熜越想越气,气得抓狂。
这时候以杨廷和为首的朝臣终于来了,见礼之后,朱厚熜就直接问道:“阁老,怎么又冒出一个小王子?难道这蒙古鞑子还能复活不成?”
杨廷和虽然对边事不感兴趣,但在朝中多年,不至于连这点事都回答不上来。
“启奏陛下,土木堡之后,草原多幼主在位,所以边报多写小王子。这并非指达延汗一人。”
朱厚熜点了点头,可又生出了疑问。
“既然小王子不是一个人?那这一次的小王子是谁?”
杨廷和顿了一下,朱厚熜捕捉到了他的迟疑,立刻道:“阁老,难道你竟不知道?”
杨廷和急忙道:“启奏陛下,达延汗死后,他的第三子阿著时常入寇,只是在去年的时候,传来了他的死讯,如今是谁犯边,尚且需要核实。”
朱厚熜可不傻,更不好糊弄。
去年就传来了死讯,也就是说,一年多了,朝廷竟然弄不清楚,自己的对手是谁!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们做不到,就笼统写个“小王子”糊弄事!
这可是军国大事啊!
竟然也敢儿戏?
朱厚熜是彻底暴怒了,“三边总督,我看他是当到头了!”朱厚熜狠狠一拍桌子,“你们说吧,这次鞑子入寇,朝廷该怎么应付?”
他连着问了三遍,无一人回答。
“怎么?让鞑子吓破胆了吗?”
朱厚熜再三质问,吏部尚书乔宇曾经当过总督,经验丰富。他沉吟道:“启奏陛下,鞑子连年入寇,应对也不是难事。只要晓谕各地,严防死守,待鞑子疲惫不堪,自然退去。”
“好办法!真是好办法!”
朱厚熜冷哼道:“乔尚书的意思,是不是让鞑子饱掠而去啊?”
乔宇骤然变色,老头子很尴尬
这时候左都御史金献民立刻挺身而出。
“启奏陛下,此事应当归兵部管,臣以为兵部应该要拿出应对之策。”
朱厚熜瞧了他一样,“兵部尚书王守仁不在京城。”
金献民立刻道:“陛下,如此紧要关头,身为兵部尚书,王守仁擅离职守,疏忽怠慢,臣要弹劾他渎职之罪!”
工部尚书林俊也立刻道:“启奏陛下,兵部责任至重,王守仁却如此疏忽,实在是有负陛下之托,应该治罪!”
问对付鞑子,没人出声,可是谈到了问罪王阳明,这些大臣都来了精神,个个义愤填膺,慷慨激昂,发扬了他们一贯的优良传统。
仿佛只要处置了王阳明,就天下太平似的。
正在他们纷纷谏言的时候,突然黄锦急匆匆跑到了朱厚熜的耳边,“皇爷,富贵哥回来了,还有王部堂,他们抓了三个鞑子哩!”
小黄锦也够坏的,明明是耳语,却说得格外大声,一瞬间,朝臣们仿佛被掐住了脖子……
我是王富贵 第47章 祖传一百万
朱厚熜是知道王岳和王阳明去探查喜峰口防务的,却没有料到,两个人竟然抓了几个鞑子回来!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简直就是及时雨,朝堂这帮废物,连小王子是谁都弄不清楚,鞑子打来了,只能下令各地卫所,严防死守。
说白了,不就是靠着皮糙肉厚硬抗吗?
反正鞑子攻城拔寨的能力不强,损失的也就是老百姓而已,他们又不会少块肉。
问题是朱厚熜很不想这样。
是真的不想。
他虽然当皇帝不久,但也知道自己是天下之主,人家骑着脸,狂抽他的嘴巴子,把一张小白脸,都给抽成了猪头。
谁能忍得了?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隐藏的心结,朱厚照风评很差,可他依旧跟领兵巡边,并且在应州之战,取得了大捷。
朱厚熜觉得自己不能输给堂兄,他也要争口气。
有了这些心思,朱厚熜自然是大喜过望,他立刻让黄锦把王阳明和王岳请了上来,这俩人一身风尘,袍子还有泥土血迹,也顾不得更换。
行了面君之礼后,朱厚熜就迫不及待问道:“王尚书,敌情如何?鞑子是不是打算攻击京城?”
王阳明略有些疲惫,从离京道返回,尤其是遇到鞑子之后,他根本没有休息,脑筋一刻不停地转动。
“启奏陛下,根据臣的拷问,这一次率领人马,进犯大明的正是卜赤,他是达延汗的长子长孙!”
王阳明一开口,就解开了朱厚熜的困惑,也结结实实扇了群臣一个嘴巴子。
“这个卜赤按理说应该继承汗位,奈何他年幼,汗位被他的叔叔抢走。前年的时候,他的叔叔死了,他才夺回汗位。”
朱厚熜频频点头,“这么说,这个卜赤年纪不大了?”
“的确如此。”王阳明沉吟道:“卜赤抢夺了他叔父的汗位,根基不稳,因此急于求战,想要通过胜利,巩固汗位。而且去年冬天,暴雪成灾,草原牲畜损失惨重,差不多有一半都被冻死了,如果不抢掠大明,就没法活下去了。”
王阳明介绍了情况,朱厚熜渐渐放松了不少,总算不用两眼一抹黑了。
“诸位爱卿,你们商议一下,该怎么应付吧!”
刚刚丢了面子的乔宇立刻站出来,这位觉得自己是老行伍,不能被一个后辈抢了风头。
“陛下,王尚书之言,已经很明白了。卜赤不过是个小贼,困窘疲惫,兵力不多,战力平平。如果朝廷调动大军,反而会逼着他鱼死网破,做困兽之斗。因此老臣以为,还是要坚守要塞,静观其变。等待他们粮草不济,退兵之时,朝廷在发兵攻击,定能大获全胜。”
乔宇说完,不无得意之色,这么稳妥可靠的办法,谁又会反对呢?
没有,绝对没有!
果然,他说完之后,户部尚书杨潭就站出来,“陛下,乔大人所言极是,如今国库空虚,粮草不济,只宜防守,不宜动兵。”
他说完之后,大学士毛纪也站出来,“陛下,如今朝中纷乱,好些事情还没有头绪,实在是不宜大动干戈。不如作壁上观,以鞑子秉性,早晚会内斗残杀。朝廷大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三位重臣,都是这个说法。
朱厚熜又看了看杨廷和,“阁老呢?”
杨廷和躬身道:“陛下,小王子趁乱入寇,有轻视我大明之心。而朝廷也确实艰难,纵然想出兵对战,也没有粮草军饷,更没有精兵强将,万一战败,后果不堪设想。事到如今,该如何应对,还请陛下定夺。”
这就是首辅大人太极功力的高明了,听起来他像是支持那几个人,但却有提到大明被鄙视,至于怎么办,请皇帝决定。
完美的话术,无懈可击。
可问题是到底要怎么办,还是没有答案。
已经沉默了许久的王岳,听不下去了。自从王阳明入朝,他就隐藏起来,不愿意冲锋陷阵。可这一次看到鞑子抢掠,彻彻底底激怒了王岳。
离着京城才多远,鞑子就敢来抢掠,而且只有区区三个人,要不是王阳明,竟然都留不住他们!
奇耻大辱!
王岳虽然追求的目标不高,但却不想当个冷血的混蛋。
“诸位大人,你们都说大明的艰难,怎么就忘了,鞑子也很难!甚至他们比大明难得多!”王岳道:“应州大捷,鞑子受了重创,还没有恢复过来。卜赤叔侄争权,互相杀戮,削弱了他们的兵力。如今草原上,左翼三万户和右翼三万户,彼此离心离德,远不是当初达延汗时代,彼此一心的状态。”
“只要朝廷能勇敢出击,即便小胜,也能搓动鞑子士气,进而引发他们的内乱。可若是放弃九边军民,任由鞑子涂炭。等抢掠之后,卜赤地位必定大大提升,到了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后患无穷!”
王岳针锋相对,让几位大臣格外愤怒。
乔宇怒视着王岳,“此乃是军国大事,你又懂得什么?竟敢胡言乱语,万一出了差错,你负担得起吗?”
王岳昂首道:“天官大人,我去了喜峰口,我又亲自审讯三个俘虏,从他们嘴里问出口供。我是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但总好过大言不惭,闭门造车之辈!”
“你!”
乔宇气得脸都白了,他是四朝老臣,资历比起杨廷和,丝毫不差。如今又执掌吏部,权倾天下,这个王岳竟然敢跟他犟嘴,简直该死!
“陛下,军国大事,理应以稳妥为先。未料胜先料败。又岂能如破落户一般,跟鞑子好勇斗狠?若是京城有闪失,惊了圣驾,王岳不过是一小吏,纵然杀了他,也难以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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