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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小媳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花开常在
张惜花找了钥匙开了房门,先是挂好蚊帐,床榻铺上一层竹席,找出两个装了稻草的枕头,点了熏蚊虫的草药。
没两刻钟,就整理妥当。
做完这些后,张惜花呼出一口气。她孕后依然时不时犯困,婆婆吩咐说杀的鸡,她打算等自己睡完午觉,醒来后再杀。





农家小媳妇 第228章

农家养的鸡都是放养,早起开了鸡笼后,三五成群的鸡在屋子周围闲蹿,鸡会自己刨地找虫子吃,除此之外,它们也啄菜叶吃,若是菜园子门没关严实,被鸡群蹿了进去,长得鲜嫩的青菜还有被啄完的可能。特别是开在院子里那小小一方的菜畦,为防止鸡啄,何生与何大栓特意砍了竹子圈起来,尽管如此,鸡群依然时不时钻进菜畦里。
张惜花睡到约莫申时初,起床后,刚走到院子里就发现又有几只鸡钻进了菜园,在种了韭菜的那片土里刨地。她立时拿了竹竿,把鸡群给赶了出去,前两天刚松完土的韭菜地,被鸡刨得坑坑洼洼,十分不成样子。
张惜花蹙眉瞧了一眼,只得拿了锄头,把土坑一个个填平,又铲了土给韭菜根累了堆。
放下锄头时,她已经热得出了一身的汗。
张惜花想着婆婆吩咐要杀一只鸡,走到鸡窝那儿一看,里面果然有几只赖孵母鸡窝在那儿。
刚一靠近,窝在最前面的那只麻花鸡‘咕咕’叫了两声,张惜花要捉的便是这只鸡,它今年刚成年生了半个月的蛋后,这只鸡就被发现有个坏习惯,它喜欢啄鸡蛋吃,每次刚产下蛋,若是来不及收走,可能就被它啄破。
其他的鸡倒是都老老实实,要杀鸡吃肉,这不宰了这只啄蛋的麻花鸡吃,还有哪只更合适呢?
张惜花靠近鸡笼手一伸,直接抓住麻花鸡的两只翅膀,母鸡挣扎了片刻,就老实不动弹了。
张惜花刚捉住鸡,扯了稻草绑住两只腿扔在院子里,何元元就推开房门,她脖子上还挂着榆哥那个小胖子,何元元揉着眼睛道:“嫂子,现在啥时辰了?”
“将将申时罢。”张惜花答道,她还得去烧沸水,等会儿杀鸡后烫鸡毛用。
何元元把榆哥放下地,便道:“那我下地了,要不我把小鱼儿也带了去罢?”
她考虑的是嫂子一个人在家,琐碎的家事那么多,榆哥又调皮捣蛋,就怕嫂子看不住他,那边的田野宽阔,家里人在旁边干活,就可以把榆哥放在田里随他玩耍,那块地上有不少蚂蚱,运气好捉住只大的,还可以烤了给榆哥吃。
“估计你们没空带他呢,还是我看着吧。”她一个人尚忙得过来,张惜花想想后,就拒绝了。
何元元道:“那行,我出门啦。”
张惜花见她穿得凉爽,两只袖子挽起来,露出白嫩的一截手臂,脚上也只草草着了一双草鞋,脚步匆匆连斗笠也忘记戴上,张惜花不由出声喊住她,道:“元元,把屋檐角的那顶斗笠戴上,还有,你裤角就别卷起来了,晒黑了不好。”
时下的女人不兴几百年前的那什么小脚美,便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也没有缠脚的,不论脚丫子是天生大亦或是小,只白白嫩嫩的就是美,故而,看着小姑子这样大大咧咧的全不在意,张惜花也忍不住似婆婆般唠叨了一句。
何元元转回身,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放下裤角,拿了斗笠戴上后就跑出门儿了。
榆哥指着何元元的背影,张嘴喊:“姑姑……玩……玩……”
张惜花顺手将儿子给抱起来,她知道儿子的意思是想跟小姑子一道去玩,忍不住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小鱼儿乖乖,今天就跟娘亲在家里好吗?”
榆哥扭过身抱紧张惜花的脖子,脑袋往她怀里蹭了蹭,自己个突然咯咯咯地笑起来。
看着儿子无时无刻开心的模样,张惜花整颗心都要柔化了,禁不住对着他的小脸蛋亲了又亲。
榆哥以为又在玩亲亲游戏,他也对着张惜花的脸蛋啄了一口又啄一口,没一会就糊了自家娘亲一脸的口水。
自己的孩子真是怎么瞧、怎么看都十分可爱。张惜花感叹了一句后,把手脚都攀附在自己身上的榆哥放到地上。
榆哥走路走得很稳当,脚刚踏在地上,立时就让他瞥见扔在一旁的麻花鸡。
“鸡……鸡……”
张惜花道:“是啦,娘亲等会儿就炖了给你吃。”
榆哥摇摇头,嘟嘴道:“不吃!不吃……”他也知晓是要杀了鸡后,才能吃肉,便使着小性子不让杀鸡。
张惜花只得又哄了他走,带了他去看别的东西,将儿子的注意力转移过去。
下午只需做晚饭,熬煮猪食,就没别的事儿了,想着一整天都没带榆哥去外面走走了,张惜花干脆锁了院子门,打算去雁娘家里串串门。
江家房子在村子的最后边,靠着后面的大山。张惜花牵着榆哥的手,娘儿俩慢悠悠的从村子中央穿过。
沿途,遇见长辈,拉着榆哥开口喊人,榆哥嘴巴甜,只要不惹得他心情不好,基本上是逢人便喊。
村子中的长辈瞧见他像只小老虎似的憨得可爱,老人家们也很高兴,一个劲儿叫张惜花带着榆哥进门坐坐。
“哟,我当是谁呢,原是何生家那口子啊。今儿怎的有空带孩子出门呀?”一个尖锐的嗓子突然道。




农家小媳妇 第229章

张惜花蹙眉,这个尖细的声音算不得陌生,一抬头果然是罗二狗家那位婶子王氏。
与罗二狗家自从罗香琴前年回来,请了张惜花去瞧身子闹得有点儿不愉快后,何家已经与罗家没有交情了,便是在路上无意间撞见,两家都不上前搭话。
不止是何生家,便是何二叔一家也因此与罗家绝交了。这王氏平日里一见到何家人时便高傲的仰起头,嘴巴上翘,身体一扭,甩甩帕子闪人,生怕何家一干人上赶着巴结她似的。
王氏的闺女罗香园,与侄女罗香琴在县城里给官老爷做外室,还是两女共伺一夫,原先村子里不少人私底下笑话她家,但这一年来眼睁睁瞧着罗家闺女一件件给家里搬回好处,连罗二狗的大儿子也在县里谋了一份差事,听说每月的月钱能有半两银子呢。看到了好处,这说酸话的立时少了,村子里偷偷觍着脸巴结的人家慢慢增多,王氏也觉得自己腰杆子直了。
王氏向来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对待同村的村民,平日里轻易不主动与人搭讪。
这忽然之间,王氏竟然跟自己打招呼,尽管说的话不阴不阳,听着就让人不怎么得劲,张惜花还是惊诧极了,不由在心里猜测对方有什么企图。
王氏靠在自家门框上,双手抱在一起,神情十分得意道:“哎呀……我们家香园给县里的老爷生了个大胖儿子,过得几天可能在家里摆酒呢,我听说你烧菜的手艺还不错。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到我家来搭把手罢。”
张惜花皱眉,目光在王氏身上转了一圈,却并不急着答话。
王氏估计也知道自己说话的态度不讨喜,稍微咳嗽一下清完了嗓子后,才不甘不愿道:“我给你算工钱,只做一天的席面,给你一百文钱。”
说出一百文钱后,王氏顿觉割肉一般,早知道就说给八十文了。一百文这样多钱,就是来家里做个十天、八天也不划算。
榆哥本来与娘亲走得好好的,娘亲突然停下来,榆哥等了等还不见娘亲走,就拉拉张惜花的裤腿,张惜花安抚似的摸了摸儿子的小脑瓜,便对王氏道:“得您抬爱,可惜我现在做不得重活,就不去帮忙了。”
王氏原以为张惜花一定会答应,高昂着头颅,还准备跟她说再减点儿价钱呢。
“你说什么?”王氏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张惜花笑笑,直接道:“十分抱歉,我帮不到您的忙。”
王氏瞪大眼道:“这可是一百文钱!”
张惜花摇摇头,抱起榆哥就打算走。话不投机,原本两家关系就尴尬,实在没必要应付她。
“一百文钱你还嫌少?”王氏双手叉起腰,立时夸张的尖叫一声,面上十分不满道:“喂!我说你也别太贪了啊!乡里乡亲的,要不是离得近方便,我还不乐意请你呢。”
张惜花脚步一顿,头也不回道:“那你还是另请高明罢。左右我也赚不来这个钱。”
王氏气得要破口大骂,不知顾虑什么,又忍住了,她用手捂着胸口,作出一副有事好商量的姿态,扯着嘴角笑道:“哎哟!婶子我嘴拙,一向不太会讲话。要有个不中听的,你也别放心上去。我可是诚心诚意请你帮忙做席面的。价钱要是觉得少,咱们还可以再来商量商量。”
说出这段违背本心的话,王氏可是憋了好大的一口气。要不是陈老爷不知怎的,突然变了主意说给孩子的满月酒就在下西村摆几桌便算了,闺女香园也只支了二十两银子给家里使,请厨子、买食材、置办物什等全交由她夫妻俩来办,可统共才二十两,能做个什么?丈夫罗二狗的意思是不可能把银子全花了,自家总要扣下几两使。
这个扣下几两嘛,没有十两银子,家里何必操这个心?
想要节省银子,必定不能去镇里请酒楼的大厨了。而请附近村庄人做的席面又比较粗糙,不够精致,罗二狗是个人精,他既想要把满月酒的场面做得好看,同时又想捞一笔大钱。这不,夫妻俩私底下掰着手指细细算了一番,觉得整个村子,做饭食最精细、味道样式都十分不错的人中,何生的媳妇张惜花是个拔尖的。
因此,王氏才拉下脸求到张惜花面前。
何家人都知道张惜花饭食做得好,下西村人为什么会知道?还因为去年何家族里一位八十高龄的老人祝寿,张惜花跟着何曾氏一起帮着整治席面,其中有两道菜是她主厨,另外寿席上的面点也由张惜花,她当时做的是个活灵活现的寿桃,当场征服了来祝寿的人。
尽管打响了名声,不过张惜花除了帮人看病抓药,整治席面的事儿,她很少掺和。村里人来请,张惜花实在推脱不过才会去帮忙,在这个小村子里,治病救命的大夫是很受人尊敬的,张惜花表示不愿意后,也不会有人强迫她。
此时,王氏态度不得不软和下来。
张惜花随即笑道:“我的手艺哪里拿得出手?多谢您抬举了。我真的实在帮不了忙。”
张惜花态度坚决,说过几句抱歉后,抱着儿子赶紧走了。




农家小媳妇 第230章

张惜花不肯答应提脚就走了,王氏一时间愣在原地,心里是又急又气,最后只能跺跺脚进了自家屋子找丈夫罗二狗商量对策。
王氏嗓门大,声音又十分尖锐,罗二狗早在家里已经听见了两人说了些什么话,他冲王氏吐了一口唾液,骂道:“没眼力见的娘们,连句话也不会说!看看你办的好事!”
王氏板着面孔,十分不服气。
“既然求人办事偏不舍得说句软乎话,谁耐烦理你啊?一句话不过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儿,又没有从身上掉块肉下来!娘们家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罗二狗瞧见婆娘不肯听教的模样,真的是气恼极了,嘴里噼里啪啦的就骂个不停。
他长得一脸精明相,做啥事儿都爱把得失算计个清清楚楚。本来如果请来了张惜花置办席面,那可就是省下多少银子的事儿,偏自家婆娘要在别人面前逞威风,斗能耐!
王氏听了十分不高兴,把眼睛一瞪,就恼道:“你会办事你去啊!做什么还让我去求别个。”
“反了你了!”罗二狗并不是个好脾气,当即扬起手来,作势要揍人。
“往这打!往这打!”王氏指着自己的脸颊,气呼呼道:“你多打几下,干脆打死我算了,索性给咱那金疙瘩外孙办酒席时我也别出场算了。”
王氏是个混不吝的,平日里两口子就时常闹口角,做了那样多年夫妻,她还不了解罗二狗?若是罗二狗敢往她脸上揍,她就把自己个脸皮弄得鼻青脸肿,过几日陈老爷儿子的酒席上看谁的脸面好看?因此王氏此时并不怕罗二狗的装腔作势。
罗二狗深呼一口气,重重的放下手后,骂道:“你他娘的!过了那日子,看我不揍死你!”
“你干脆现在揍死我算了!”王氏本来就心气不顺,为逞一时口舌之快,根本不想顺着丈夫。
罗二狗心里的火气跟着蹭蹭蹭地往上蹿,抬脚就往王氏的胸口踹去。”我看你还敢不敢再叨叨!”
王氏措手不及,站立不稳摔了个狗啃屎。
摔倒时发出‘噗通’一声巨响,可见摔得不轻,王氏原本就肥胖,这一摔可不得了,她当即就爬在地上撒起泼来。
“你他娘的罗二狗子!整天打老婆算什么能耐。有能耐你咋不出去能耐,就知道窝里横!”
“赶明儿一早,我就去镇上,我要告诉香园你做的好事!看你还敢不敢在我面前横。”
罗二狗不耐烦听她嚼这些舌头,左右王氏也不敢真惹事。便是闺女香园如今飞上枝头了,平日也还需要父亲和兄长的帮扶。他才不怕事儿,罗二狗想着何生的媳妇不肯来家帮忙,他临时得去哪儿找个既节省银子又靠谱的人,心里是烦闷得不得了。
罗二狗不耐烦瞧王氏撒泼打滚的丑样子,当即哐当一声摔了门,匆匆跑自己的相好陈寡妇那儿去了。
王氏见丈夫出了门,立时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裳上的灰尘,嘴里咒骂一句,这样一闹腾后,连肚子都饿了。想起灶上午饭时蒸着肉馅的大包子,她偷偷藏了两个,现在罗二狗不在家,王氏赶紧寻摸出来,一口一口的咀嚼。
罗二狗为人吝啬,便是自家婆娘也舍不得让她多吃。即使是这样艰难的情况下,王氏在罗二狗的管制下依然长了一身的肥膘。
所以呢,这夫妻俩在下西村中是少见的奇葩,也算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了。
不提罗二狗一家的事。
暖风徐徐,踏着青草,张惜花牵着儿子的手慢悠悠地来到雁娘家时,雁娘正在择菜,长豆角理成一小段小段的。
豆角是夏季盛产的蔬菜,结成一摞摞的,今天摘完明天又可以接着摘,吃不完的,就把它搓点盐巴晒干了放进坛子里,这样存储起来可以吃到来年开春。
雁娘抬头瞧见张惜花,马上露出笑容,道:“惜花姐,怎的这时间过来了?”
张惜花指指榆哥,笑道:“我两个兄弟来了,原是想杀只鸡的,可这个讨债的小冤家闹着不让杀鸡,只能带他出来走走。”
雁娘冲榆哥招招手,道:“榆哥,到伯娘这儿来。”按着辈分,张惜花该喊雁娘一声‘嫂子’,所以雁娘便让榆哥喊她‘伯娘’。
榆哥放开娘亲的手,迈着小胖腿向雁娘处走去,人一靠近,雁娘就抱了他入怀。
雁娘开心的笑道:“你的小冤家性情真真好。谁都可以带得了他。咱们榆哥可真是个会疼人的小家伙呢。”
雁娘一向就喜欢孩子,榆哥这般模样长得好,人又乖巧嘴甜的孩童最是招人喜爱。榆哥也是雁娘看着长大的。从还在肚子里时,到呱呱落地,只会张嘴吃奶,一直到现在口齿清晰的会喊人了。陪伴这孩子的种种历程,想想便让人生出一丝感动。
雁娘不由自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皮,也不知道肚里这小家伙生的怎么样,会不会如惜花姐家的小鱼儿般可爱。
雁娘的眼里闪耀着一种叫‘母爱’的光,白净又漂亮的脸庞让人不由自主产生温暖的感觉。
张惜花莞尔一笑,道:“你肚里这个小冤家,将来性情肯定更好呢。我家这小泼猴,你是没瞧见他闹腾的时候,那可真的磨人呀。”
张惜花说话轻声细语,令人听着十分舒坦。特别是当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儿弯弯,很是亲切又迷人,雁娘抬头望了一眼张惜花,她的脸蛋并不十分美丽动人,可就是觉得惜花姐真的非常好看,越看越觉得她漂亮。
“看什么呢?我头上又没有戴了花。”见雁娘突然盯着自己怔住了,张惜花忍不住打趣道。
雁娘窘迫极了,她不可能直接说自己一时被迷了眼,于是红着脸转移话题,道:“惜花姐,你家晚饭的食物够了吗?我这里新摘下两个嫩南瓜,要不你带了家去炖着吃?”




农家小媳妇 第231章

这个时节,南瓜大多已经老了,直接摘下来就得放到地窖中储存,雁娘昨日摘南瓜时,在藤蔓里找到两颗海碗大的嫩南瓜,藤蔓差不多干枯了,南瓜估计也长不大,索性就摘下了。
张惜花摆手道:“别给我了,我家里今年收了不少,你留着自家吃罢。”
雁娘道:“老的跟鲜嫩的比较,味道差很多,哪里能一样呢?待会就带家去罢。”
她弯低腰,笑着对榆哥说道:“伯娘给你拿南瓜,榆哥想不想要啊?”
榆哥立时点头,高声道:“要!”
雁娘略微得意抬头,冲张惜花笑道:“你看,榆哥说要吃呢。”
“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张惜花耸耸肩,颇有点无奈。
两个人就搬了竹椅,在江家的院子里坐着闲聊,雁娘突然压低嗓音,对张惜花道:“惜花姐,我听说那一家,生了个儿子呢,满月要在咱们村子里摆宴席呢。”
她拿手指着罗家的方向。这事儿已经传开了,镇上官老爷家的儿子竟然在咱们这个小村庄里办满月酒,让人感觉既激动,又十分奇怪、实在摸不着头脑。
张惜花立刻明白雁娘说的是罗香琴的叔叔罗二狗那家人。再想到刚才路上王氏唱的那一出,心情微微有些复杂。
雁娘叹一口气,说道:“这个世间,真的是越不要脸皮就活得越好,你看看她们,穿金戴银、吃穿不愁,现如今又那么好命的给官老爷生了个儿子,以后再没啥可愁的罢?”
张惜花道:“你羡慕她们呀?”
雁娘赶紧道:“没有!没有的事儿,我就是听隔壁江婶子说了几句,有些感慨罢了。”
张惜花道:“每个人有选择自己人生的道儿,过好过歹就是她自己的事儿。设想一下,如果让你过她们那种生活,你愿意不?”
雁娘苦笑道:“惜花姐,你真误会我了。我从未想到要去过那种生活。大山哥、铁山哥他们对我这样好,我已经很满足了,再没别的可求呢。”
说着说着,雁娘感觉略微羞涩,慢慢垂低了头。
张惜花噗嗤笑了,没再打趣她,接着两个人再随口聊了几句后,张惜花就打算家去。
她出去前锁了门,刚一到家就见屋角摆了几箩筐谷子,稻谷金灿灿、颗粒饱满。
水井那儿传来哗哗的水声,一眼就可以见到何生颀长的身影站立在旁边。
榆哥甩开娘亲的手,二话不说,蹬蹬蹬的跑过去,边跑边开心地喊道:“我爹爹!”
何生正在洗脸,额前的发丝上淌着水珠,他浑身都是草屑渣子,还有一些谷粒的针尖儿,因为不想让儿子沾上伤了皮肤,所以在榆哥一靠近时,就一只手马上抓着儿子的胳膊。
“别去闹你爹爹,来娘这儿。”张惜花即时把儿子拉了过来,榆哥被娘亲强行拉住,还有点不满,噘着小嘴直喊“娘亲是坏蛋。娘亲是坏蛋!”
何生轻声哄了红儿子后,便问道:“刚去了哪儿呢?”回来没见着她娘俩,何生难免好奇。
张惜花眯起眼睛,笑道:“就在村子里走走呢,去雁娘家串了串门,还顺手带了两颗嫩南瓜。”
她指指放在一旁竹篮的瓜。
“怎么拿她家的南瓜呢,咱们家的瓜藤上也有呢。你想吃,我去玉米地旁边摘。”何生笑了笑,想了想,他随即又说道:“你出去走走也好,别整天闷在药房里。只是,要出去也得等到太阳落山后再去逛逛。”
自从当了爹后,何生也有点唠叨的潜质了。
“嗯。”张惜花笑问:“还有多少稻谷没脱完呢?我现在就开始做饭可以吗?”
何生看看天色,说道:“可以呢,饭凉了吃正好。我们再过一个时辰就可以完工了。”
夏日昼长夜短,天黑得慢,一个时辰后稻粒全脱完,便不用再摸黑脱粒,一家人可以早点上床休息。
每日的太阳很晒,何生整个人已经黑了一圈,幸而精神状态还不错,张惜花给丈夫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轻声叮嘱道:“灶上我煲了绿豆汤,等会儿你顺道带了去吧。”
她本来是想煲酸梅汤,只是家里没有山楂了,再说光是喝酸梅汤只是止渴解暑气,并不饱肚子。就改为煲绿豆汤,熬得浓稠,喝完肚子亦饱了。
何生点头应了。
他赶着出发,挑了箩筐又要出门。




农家小媳妇 第232章

张惜花突然想到王氏说的那事,便及时对何生道:“才刚罗二狗家那位婶子说请我过两天去她家做席面,是给她闺女香园生的儿子做酒席,说给一百文钱。”
何生脚步顿住,他立时转回身道:“不去。咱别去。”
张惜花勾起嘴角,道:“我已经拒绝了。就是不知道他家还会不会再来问,到时候要如何拒绝呢?”毕竟罗家跟县官老爷有关系,这样拒绝会不会被说不识抬举?罗家人的心眼向来很小,张惜花虽然直接拒绝了,心底到底有点忧心。
何生微微皱眉,又道:“便是给一两银子,咱也不去。你身子本来就不适,若果真还来,再直接拒绝便是。咱家不怕他什么。”这两年来很多村里晓得罗家傍上了官老爷,平日与罗家闹了矛盾,有了什么争议,大多忍气吞声了事,这一切还不是生怕罗家对自家不利。
何生是不怕这些个的,他与安守在村里的村民不一样,何生平日很注重关注时事,如今大良镇已经新换了一任县令,之前那位因为送粮食有功劳,被提拔上去了。而新任的县令,办公清廉、手段雷厉风行,又恰与罗香琴他们服侍的那位陈老爷有些龌龊,陈老爷未来的官路如何还难说呢。这些个缘由,何生一时半刻也没法与张惜花解释清楚,就只是用很肯定的语气告诉她别怕,凡事有他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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