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衣冠嫡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筑梦者
“卫婶娘,这世上爱装模作样的人多了去,只是有人高明些,有人蠢笨些罢了。”
高明的一眼拆穿不了,蠢笨的就一目了然,显然这方健属于前者。
卫娘子这下不再为方健说话了,她愿意撮合方健与陶姚成一对,前提是方健是真的能托付终身的良人,不然的话就算陶姚要撞南墙,她也会阻止的,眼前的小姑娘值得更好的人来配。
“既然如此,那下回别再单独跟他相处,这样的人不择手段起来,那是平常人招架不住的。”最后,她忍不住叮嘱了一句,心里也开始反省自身,之前真不该让他们独处说话,好在是在自家,最终也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遗憾。
“那是自然。”陶姚笑眯眯地点头,她就知道卫娘子肯定是心向她的。
卫娘子伸手轻刮了一下她的俏鼻梁,伸手轻揽了一下她的肩膀,“女儿家的终身大事一定要谨慎,我们将来挑个好的。”
陶姚对这话题不太感兴趣,遂笑笑以对,感情之事她并不强求,毕竟在异时空那个男女平等的世界她都没能找到契合灵魂的另一半,在这个封建时代,只怕就更难了。
当然她也不排斥,也许这世上会有个真契合她的人也不一定,当然那人一定不会是傅邺。
想到傅邺那厮,她的好心情又没了。
远在京城的傅邺却是突然打了个喷嚏,一旁的友人看他鼻子痒痒的似乎又想再打喷嚏,遂担忧地道,“你怕不是得了风寒吧”
“没有的事。”傅邺不当一回事,直接抬眼看向首座之人。
宁王朱真章,当今天子的第五子,母族并不强大,不过他本人倒是挺积极进取的,为了那张皇位也是个狠辣的主。
上辈子,傅邺跟他可是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从年轻时的惺惺相惜引为知已,再到后来的君臣离心,最后更是到了互不相容的地步。
当然他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扶持了年幼的天子登基,做了十多年说一不二的权臣。
站得更高,似乎就可以看得更远,上辈子直到老死,他都没认为自己有错,皇权要集中,天然就要压制臣子,可又有哪个臣子甘心匍匐在皇权之下
他只是做了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可是现在看到年轻的宁王,他似乎又有了新的感悟,其实他们上辈子也不是非要走到互不相容的地步,只要各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
记得斗到最后,帝王退让了,可他没有退,他的人生没有信念,那个时候陶姚早就死了几十年,恨了一辈子的父亲也死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而活,至高无上的权利吸引了他。
可真正得到后,他也并没有觉得太心喜,仿佛这只是与吃了顿饭的感觉类似,渐渐的又无趣起来。
再活一世,他该试着走上另一条道路。
“解之,你在想什么”上头的宁王看到他略有些茫然的眼睛,皱了皱眉问了出来。
对于这出身勋贵家族的亲信,他其实是颇为信任的,这可是把能手,所以他该给的信任从来也不少,不然如何能将人笼络住
譬如这次太子亲信收受贿赂的私账,傅邺没第一时间拿出来给他,他也没有太当一回事,哪怕有人看不惯傅邺的举动而在他面前颇有微词,他也只是一笑置之,只简单回了句,“我信他。”
“只是在想如何用这本私账获得最大的利益。”傅邺轻笑着回答。
解之,他的字,这个字是朱真章给他起的,在他们认识那一年。
他还记得当时朱真章知道他的名字后,就皱起了眉头,尽管他还没有到二十而冠起字的时候,朱真章还是道,“你这名字不好,我给你起个字吧,就叫解之,把一切的孽都解了,世事也就通顺了。”
是啊,邺与业读音相同,而业通孽,他的“好”父亲给他起这么个名字,明显就没有安过好心。
初初启蒙读书之时,他也曾因为父亲的不喜而伤心难过过,后来知道母亲一生的悲惨遭遇,他对这父亲除了恨意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情绪了。
现在他的心境更平和些,对那个负了母亲一生的男人,只怕连恨意都觉得是多余的,不过他还是乐得看他吃瘪倒霉。
“哦,我觉得还是交给天子是最好的。”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傅邺举起杯茗了口茶水,看向说话之人,永安侯府的嫡长子叶凛,与他年岁相当,两人的私交不错,毕竟家世相当,而且两人的母亲是手帕交。
所以,对于对方的反对意见,他并没有什么恼意,只是放下茶杯淡然地道,“可是你想过没有,一旦天子震怒,或许会废了太子,可天子毕竟春秋不在,疑心也会更重,只怕没有两年,太子起复当个挡箭牌,于我们又有何好处别忘了清王还虎视眈眈,对了,还有个天子最宠爱的安王。”说到最后,他笑眯眯地看着在座诸人。
太子朱由章行二,原本也不是嫡出,只是当今天子的原配周皇后被废,嫡长子被赐自尽,这排行第二的就成了长子,顺理成章的当了太子,毕竟其母族彭皇后势力最强。
清王朱容章行四,比宁王年长一些,自然很早就出来跟着天子做事,所以也积聚了不少力量,对皇位有觊觎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至于安王,母亲容贵妃最得天子宠爱,如今几乎独宠于后宫,年纪轻轻就封了王,自然是天子偏爱之人。
这样的势力分布,宁王要夺得皇位自然不是容易的,与这三人相比,他反而是落后的那一个,母族没有助益,在政务方面与清王勉强打了个平手,目前还要靠着太子为自己谋好处。
太子若垮台,受打击最大的就是宁王,毕竟他打着太子的旗号,若第一个跳起来反对太子,不但太子那一系的人,其他的人都会趁机落井下石。
上一辈子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这让宁王在夺嫡之路上走了不少弯路。
“解之此话有道理,”宁王一细思,也明白了其中的凶险,心里暗自惊心自己着了道,庆幸好在有傅邺这样的能人助他,很快,他又道,“不过得用这本秘账搅乱京城的一池水,我们才好从中摸鱼。”
“王爷精明。”傅邺向宁王挑了下眉,露出一个大家都会意的笑容。
宁王也举茶向傅邺,两人很多时候都能心有灵犀一点通,“若你是女子,本王一定娶你为正妃。”
傅邺嗤笑一声,“得了吧,别说你已经有正妃了,就算没有,我若是女子,也不考虑你。”
众人闻言,当即哄笑出声。
叶凛原本兴致不高,毕竟自己的提议被别人灭掉,好吧,与这些成了精的狐狸玩,他确实还差了点火候,不过现下听到傅邺的调侃,他好奇地问道,“为什么王爷可是有权有颜。”
“不是我的菜啊。”傅邺道,嘴角勾起一抹怀念的笑容,“从一而终,他就做不到啊。”
上一辈子,他曾问过喝醉酒的陶姚为什么不喜欢他,他有财有貌有地位,几乎是当下最炙热的夫婿人选,京城有多少女子仰幕他,可在她的眼里,他却没有看到这样的情绪。
陶姚那时候是怎么回答他的,哦,她是这么说的,“你是个混蛋啊,天底下哪个女子会喜欢个混蛋再说你不是我的菜啊,像你这样的人,是不懂得什么叫从一而终的,我傻了才会喜欢你来自讨苦吃。”
当时他黑着脸道,“从一而终指的是女子。”
“哼,一颗花心大萝卜,谁爱谁夹去,我才不稀罕。”陶姚不屑地挥袖,继续举杯而饮,最终醉卧栏杆。
现在回忆起来,如果他早知道陶姚是他一辈子逃不去的冤家,他肯定不会在一开始就展示恶劣的一面,让她从此将他拒于心门之外。
“不是吧,你傅解之还信这个”叶凛捶桌而笑。
上座的宁王也啼笑皆非,他从来没想过会从傅邺的嘴里听到这么不可思议的词来。
当即有人哄笑出声,“那将来嫁给你的女子肯定是家里祖坟冒青烟了。”
“……”
叶凛听到后面人开的玩笑,反而自己先笑不去了,他斜睨一眼傅邺不变的眉眼,突然想到他与自家的缘源,遂低声道,“我娘前些时日还念着你,你哪天得空了去看看她呗。”
傅邺听到叶凛提到亲娘鲍氏,神情突然一顿,袖下的手握紧成拳,先是轻“嗯”一声算是答应,然后又似随意道:“鲍姨好些了吗”
“还不是老样子,她啊,那是心病,一辈子都好不了。”叶凛对于母亲的执着,有时候是真的相当无奈,可那又能怎么办母亲一辈子活在自责当中,谁也劝不了她。
傅邺安慰了一句,“人生之事未能如意者十有**,也许将来有转机也未定。”
“也许吧。”傅凛不抱什么希望,事情都过了十几年,还能有什么转机,也就他娘太执着,家里上上下下都劝过,她却是死活都不肯放下。
傅邺没有再做声,只是低头茗茶的一个动作掩去了他眼里的所有心思。
京城的硝烟吹不到荷花村这样的乡下地方,过了两日,陶姚听到陶小翠带来的流言,眉间紧蹙。
而一旁的卫娇杏却是跳了起来,“那个什么方健怎么在村里胡说八道”
陶小翠斜眼看向长相姣好的陶姚,有些兴灾乐祸又有些嫉妒地道,“陶姚,你真的跟他没关系他却是在村里说要娶你,对了,还拜访了陶卫两家的族长,我看这不像是做假的,你莫不是怕我们嫉妒,所以才不肯承认吧”
“没有的事。”陶姚的怒气在一瞬间就蒸发了,方健是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对方可不是个遇到挫折就会放弃的人,她现在是他的目标,为了达成目的,他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的。
“对,那天方健登门,陶姚姐还用扫帚赶他出门。”卫娇杏气呼呼地道,“小翠姐,你到底站哪边的”
&nbs
第五十五章 被截了胡(一更)
陶家族长与卫家族长听见这话,初时愣了愣,随后两人都齐齐黑了脸。
“简直有伤风化。”陶家族长直接骂出口,这次牵扯出来的是他陶家人,所以他第一个背着手就往被烧的草垛方向走去。
卫家族长摇了下头,虽然这事与他卫家人无关,但他好歹是这村的里正,哪能真的置身事外遂,也跟在陶家族长的身后赶去事发地点。
“这……”
剩下的卫老娘一家都面面相觑,不过有陶有财家的丑闻可看,他们也乐得跟上去瞧热闹,私下里免不了还要热议几句。
卫娘子不让小女儿卫娇杏过去看热闹,叮嘱她在家看屋子,本来也不想让陶姚过去的,毕竟这些事未出阁的闺女就不适合参与,不过陶姚坚持,她也只得做罢。
陶姚与卫娘子走在一块儿,只听到前方的卫家俩儿媳妇江氏与乐氏不停在猜测这有伤风化的是陶有财的哪个闺女不过陶春草的存在感很低,两人都一致认为是陶春花。
卫娘子看到陶姚沉默不语,轻声道,“别想那么多,现在这方家子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看卫家族长不会再将你与他配成一对,还是你看得清楚明白,可惜陶有财的闺女喽。”
陶姚觉得卫娘子这人还是挺厚道的,在所有人都耻笑这事件中的年轻女孩子不要脸面,惟有她没有去踩一脚,“方健就是一个火坑,谁跳进去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第一世的时候她没有好果子吃,其实就连后来嫁给方健的傅兰心也没有好果子吃。
傅兰心喜欢在她面前炫耀与方健的幸福婚姻生活,并且奚落她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她大哥永远也不会带她回侯府,还有她祖母与母亲又在为她大哥相看适合结婚的公侯千金,而她永远只是块任人踩的地底泥,那会儿她刚住到傅邺为她置办的精致牢笼里。
每每傅兰心说这些话的时候,她都沉默不语,那会儿她已经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爱过方健这个人,她只是将他当成一个依靠,谁知却是个靠不住的。
所以傅兰心说什么,她都是左耳过右耳出,哪会放在心上,方健如何,傅邺如何,她不想管,也管不着。
后来傅兰心估计也是觉得唱独角戏没有意思,渐渐少出现在她面前,最后干脆再也不来,她也不在意,依旧过着自己醉生梦死的生活。
直到有一回她醉倒在院子里的花丛中时,听到院子里的嬷嬷在说闲话,刚好说到傅兰心,说她与方健大吵了一架,还疑似被方健打了,哭着回侯府找救兵,最后却不了了之,在方健没有出面接她回去的情形下,她也自己灰溜溜地回去了。
这些闲话她听听也就算了,从来没拿去找傅邺证实过。
不过此时她倒是想起了第一世时她生命里最后一次见傅兰心的情形,那时候她坐在马车里面,冬天的风很冷,她捂紧了手中的暖手炉,而傅邺将她包在厚重的大氅里面抱在怀里,她却是茫然地看着马车窗外行走的匆匆路人。
突然她看到了披着厚重斗蓬的女人带着身边的侍女鬼鬼祟祟地走进一间铺子,因为这俩人行为看起来十分的可疑,她才会多看了几眼。
那女子头上的兜帽不小心滑落了,而她忙侧身将兜帽戴回去,就这一个侧脸,她就认出了对方,居然是傅兰心,然后她又好奇地抬眼看了下那间铺子,京城赫赫有名的当铺。
这下子精彩了,傅兰心到当铺干嘛结合她之前的鬼祟动作,那就只能是当东西换银子。
她吃惊,却不奇怪,方健这人别的大本事没有,靠女人吃饭的本事却是一流,也不知道傅家出了什么事,居然让自家出嫁的嫡女沦落到当东西过日子,她当下就啧啧出奇。
“怎么了很冷吗”傅邺轻声问她,还给她拢了拢鬓边的兜帽,“我们就快回去了,忍下就好,早知道今儿个这么冷就不带你出门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什么,歪着头看他,“就快过年了,你们侯府是不是经济特别紧张其实我这儿用不着这么多人侍候,节流一下还是可以的……”
“怎么担心我了”傅邺的嘴角笑得咧得很开,显然他心情很好,“再怎么节流也不缺你那点银子,再说你的花销走的是我的私账,跟侯府没有关系,他们要缩衣节食过日子,也轮不到你。”
“呸!谁会担心你,不节流更好,我可再也过不惯穷酸日子。”她故意轻哼出声,实在看不惯他脸上的笑容,她直接伸手去揉他的脸。
后来她就丢开这事不理了,她又不是傅邺的什么人,他家会如何也牵扯不到她身上。
现在再回想这一段,她渐渐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傅兰心沦落到要靠当东西来维持开支,可见她父母是没办法再接济她了,而她自己那庞大的嫁妆也肯定被方健挥霍一空。
这么多的钱能花到哪里肯定是花在方健的仕途上,而且另一个信息就是常平侯府后来没有再扶持这女婿。
当中发生了什么,其实她至今都仍处于懵懂中,毕竟傅兰心可以去求傅邺的,两人是亲兄妹,傅邺为了她都可以将她囚禁在后院,帮一帮这个妹妹也在情理当中。
傅邺从来都是不缺钱的主,就她在那个精致的牢笼里面每天的花销都够普通人家用上四五年也不止,要帮一把傅兰心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就在她沉思这段陈年往事之时,听到身旁的卫娘子说道,“你在话在理,女人择婿,还是不能只看脸面,人品才是最重要的。”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