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淡漠皇子是总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凤炎懿
这么想着,盈紫对于舞岳阳不由得客套而生分了些许。心想着他既然是父皇的宠臣,甚至可能是父皇的男宠,那么自己与他太过走得近,就算不是怕闲言闲语弄得麻烦,也不该与敬爱的父皇好似夺爱似的。
也不知道舞岳阳是不是由于机敏灵巧而看出了五皇子的些许冷淡,与他喝茶对饮的时候,就不再多谈天说地讲其他的事儿了,就直切正题将自己完善了的曲谱拿出来,请五殿下过目。
申盈紫知道这位乐师是有相当才华的,双手接过捧起了这个曲谱,一看之下不由得更为刮目相看,只见舞岳阳在这两天不仅对于盈紫前日谱写的曲子更为完善、完整整合了,还另外做成了变体的乐章,而标注这些新加的段落可以插入了一只进贡来的男舞者们的舞蹈。
“舞老师真是才华横溢,在此处加入了变体乐章,宛如将另一世界之门开启,浑然天成,还令人更为耳目一新!只是不知道,舞老师标注的这些——进贡来昊天王朝京城的男舞者们献舞,是指哪些男舞者,可有编排好了的舞步?”
听闻他的问话,舞岳阳指了指适才服侍申盈紫倒茶送水上座的几名仆从,说道:“这几位,便是前日里进贡来我国京城的邻国男奴了!”
“啊?”就连素来心性平静很少吃惊的盈紫也不由得感到惊讶了,不禁呵呵笑了出来:“他们便为即将献舞之人?盈紫还以为他们只是普通仆役,真是失敬失敬!”
说着,盈紫还真的向那几个仆人拱手作了个揖,几个男子们连忙“刷”的一下子跪了下来。
“快快免礼!”盈紫又有点意外了,没想到他们做出这么重的叩头礼数。舞岳阳赶紧解释道:“这些,是昊天古国周边附属的几个小国,必须每三年一次向我国进贡的男奴,他们原本应为壮丁劳动力,可是这些年来周围国度多遭遇天灾,国势不佳而百姓贫穷,因而此次进贡者,多为穷苦人家养不活的孩子甚至病号,皇上与重臣们皆不甚满意,甚至有主战派的臣子,建议借此机会向这些附属小国开战!我舞某是个喜爱音乐之人,就喜欢歌舞升平的盛世,倘若开战了,百年盛世或许会毁于一旦,对于邻里小国的苍生亦是多有危害。因此,我就请皇上赏赐给了这些个病弱的男奴们,训练他们听音乐跳舞,准备也是借助这次新年晚宴,向皇上皇后太后娘娘和一些老臣子们,展现一番美好气象,顺便让这些可怜的男奴们也有一口饭吃。”
盈紫听闻,不由得大为感动,适才还以为这么多仆人是舞岳阳生活奢靡的征兆,没想到竟是他的爱心之举,甚至由他的如此想法而停止了数场战役!当下,他对舞岳阳的才华和善良都是十分敬佩,向着舞岳阳就是一举杯致敬:“舞老师,原来盈紫是对你失敬了!请受盈紫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说着,他将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自己跟玫默堂兄以及叔容一起喝茶聊天的回忆。
想起曾经的叔容,与舞岳阳有些许共同之处,皆是当朝晋升极快的美男新臣,也都具备相当的才华,然而他们俩却有一点截然相反的有意思之处:叔容追求的是爱情,为了良王爷可以抛开京城的高职离去,而舞岳阳纵然传闻获得圣宠,甚至是真的如此,却志不在此,只想真正让自己的才华被认可。
果然如盈紫所理解的这样,舞岳阳与盈紫客套了一番回礼之后,就似乎被触碰了些许心事,一挥手叫那些仆从斟来了热酒,与盈紫享用美酒,一边更为打开了话匣子,叹了口气,露出了悲伤的神情,道:“多少人传言我靠着皮囊上位,纵然有些许造诣却也只是凭借姿色,却不知我舞岳阳真的只想令众人信服我的才学!没错,皇上是很宠爱我,愿意赐予我这些男奴,只是我时时刻刻感念圣上的恩惠,亦是惧怕众人的口舌,不敢乱用这些男奴,将他们之中的可造之材训练成为舞者,还上一曲喜庆谢恩之舞!然而,剩余几位实在没有音乐舞蹈慧根,不能编排进入舞蹈队的男奴……”
说到此处,舞岳阳忽而话锋一转,一拍手,就忽而有三位少年男奴来到了他们的桌椅旁边,向着两位恭恭敬敬拜了一拜。舞岳阳又接着说:“这三位男奴,一来原本是皇上所赐,属于皇室所用,二来岳阳平素也并非奢侈之人,确实无法负担如此多的男奴开销了,三来,岳阳也需要答谢五皇子协助在下谱曲之恩,就恳请五皇子能够将他们收下,请五皇子就此带着他们吧!”
什么?舞岳阳要将这三位男奴送给盈紫带回去,盈紫这一下又是始料未及了,没想到素来淡定自若的五皇子来了一趟舞岳阳这儿,就接连遇到有趣的意料之外的事儿!只见盈紫当即仍旧淡然一笑,且看五皇子将如何处理。
绝色淡漠皇子是总攻 第33章 男奴
第三十三章男奴
这时候在舞岳阳的府邸之中,忽闻他要将三位异邦男奴送给自己,五皇子申盈紫虽是大感意外,但也一如既往波澜不惊,只是微微一笑,说得绵里藏针、半真半假:“舞老师怎的如此客气,这些男奴乃是父皇赏赐与你,即便不能作为舞者编排入队献舞,亦是可以由舞老师留作己用;毕竟,这偌大的乐师府邸,再多几个家丁也无妨。”
盈紫的这番话暗中含有些许讽刺,原来适才舞岳阳讲了一番话语慷慨激昂还感人至深,善良的盈紫当即便相信他所说的是真,姑且认为这些个男奴真是差点被父皇和臣子们当成向邻国宣战的借口了,就由他舞岳阳给说情留了下来,然而这里边到底几分真假、多少猫腻,盈紫如此冰雪聪明却对政事一向缺少关注之人,如何不知自己最好不应涉足?
聪敏如他,已然感到对方暗暗有所盘算,好似要拖自己牵扯进某些事情之中。纵然并非全套,盈紫也不喜欢如此暗中强迫或者利诱的感觉。
因而,先前盈紫还为舞岳阳所讲述的善举顿然感动,这会儿忽然之间就发现了这人另有打算,虽然不知他为何要将这几个男奴塞给自己,却敏感地察觉了舞岳阳似乎别有用心,因此,盈紫殿下对他的态度便生分和戒备了起来。
五皇子素来与人保持距离、表现冷淡,藏着一颗热血善心,却更想维护自己与心爱之人的世界不被侵犯,此时既然感觉到舞岳阳另有图谋甚至有强人所难之意味,俊脸上便显露出了一股不怒而威的冷然,话语中亦是暗讽点出了舞岳阳身为一个乐师便有如此多的家丁已然有些突兀的事实。
这一番微微的态度转变,带给旁人的压力却是巨大的,甚至犹若泰山压顶,舞岳阳这才更加感到了五皇子虽看似淡漠却实则非凡的气势。
当即,舞岳阳感觉到五殿下的态度转变,心知再瞒不过七窍玲珑心的这位俊美皇子,稍一犹豫之后,便豁了出去,忽然“扑通”一声跪下了!就这么直直地跪在了五皇子的面前,露出悲悲惨惨期期艾艾的表情:“殿下,殿下……请恕微臣先前有所隐瞒,然而微臣所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这些男奴,确实是微臣求情而得到皇上许可才带过来本应当舞者的,而这三位确实是学不会舞蹈礼乐,因而……微臣本不该将他们留在府上。可是,皇上却不肯收回他们,执意要让微臣留着他们作为奴仆家丁使用啊。微臣不敢拂了皇上的好意,却也知道,宫内盯着微臣说闲话的人们众多,也正因如此,微臣早前已主动向皇上请命削减了微臣的部分俸禄。如此一来,微臣实在是已无多余的花销,来供养这几位男奴了!他们倘若继续留在微臣府上,恐怕……恐怕微臣养不活了……”
盈紫看着舞岳阳的眼睛,从他的眼里看见了真诚恳切甚至是泪水,盈紫几乎可以看透人心地感觉到,这次舞岳阳说的是实话,而且没有隐瞒自己了。
纵然舞岳阳的表现有几分夸张,所表露的一种情况,盈紫早前便已有所感觉,那就是如今这个王朝,虽是盛世当前,却已然隐隐显现出了颓败之态。“倘若父皇和他重用的美男臣子再如此浪费挥霍,恐怕我们昊天王朝的盛世江山便会就此不复。”盈紫在心里思忖着,对于舞岳阳能主动交出手中的富贵享受便感到有所欣慰。
确实,宫中口舌闲杂的人们太多了,那些个女人妃子们见到舞岳阳在皇上面前得宠,一个个都十分嫉妒和排挤他,看来这几个男奴对他来说,是好比烫手的山芋了。盈紫顿时理解了,更是不再责怪。
“起来吧。”他轻轻地说了一句,却将周边的气息顿然间就转变了,从适才的紧张一下子轻松起来,舞岳阳如获大赦一般。“多谢五殿下!”
“其实,你先前就该跟我说实话。”盈紫也不管他忽然下跪又突然立起来的自说自话的样子,已经发现这位音乐艺术爱好者的行为颇有些夸张的舞台效果似的,跟自己的平静淡然形成了有趣的反差。
“唉!”舞岳阳听闻五皇子这么说,又戏剧化地仰头再低头大叹一声,“微臣也是想表达对五殿下的一番崇敬和感谢之意啊!倘若说是我自己养不过他们了,说得跟微臣要把垃圾塞给殿下似的……呵哈!”说到后来,舞岳阳自己觉得好笑了,就转哀为喜,笑了起来。盈紫也勾了勾唇角,觉得这人确实有些好玩。
“不过,我只是当朝最年少的一位闲散皇子而已,并没有任何封号或者朝廷官职,突然接纳三名男奴,这实为不合适。舞老师的景况,盈紫已然了解,然而若能将他们安置于舞蹈队内,各有所用,岂不更妙哉?舞蹈技艺之类熟能生巧,这三位男奴看来身段骨骼俱佳,并非朽木不可雕也。而盈紫早前为舞老师所作之曲,亦可再协助舞老师编排,扩充一段,用于这额外的男奴。”
盈紫这么说着,早已见到在场者的脸色都随着他的话语变了又变,不仅是舞岳阳听到他这么说生怕他不肯接收那几个男奴,又紧张了起来,而那三个身为当事人的年轻男子,虽说是低着头不敢正眼盯着主子们说话,却是明显竖着耳朵在听,这会儿听闻那位俊美绝伦又高贵如嫡仙一般的五皇子不肯接收他们,有两人脸上明显露出了失望之色,另一个小男奴的面容上却闪现了一丝欣喜。
这一丝一毫的表现都一分不差落入了盈紫敏锐非常的紫色眼眸中。他观察下来已经能了解这几个男奴的心理了,想必有两位已经被自己给吸引,想跟着五殿下回宫,可是这位看起来很小的男奴却十分仰慕舞岳阳的样子,还想跟着他进行舞蹈的学习。
盈紫素来不是强人所难或者夺人所爱之辈,当即便心中了然,呵呵一笑,又道:“舞老师既然如此开口,盈紫势必会帮你这个忙。不过,这位小男奴似乎对舞老师的技艺十分仰慕啊!他既然有这个心,孺子可教也,舞老师就多耐心教教他舞蹈吧!”说着,盈紫就朝着那位小男奴一伸手,做出一个引荐给舞岳阳的手势,然后只用眼角撇了一眼另外两位男奴,无所谓地说:“另外两位,本皇子便带回宫去。”
“如此,甚好!”舞岳阳听见盈紫首肯了,知道五皇子必然一言九鼎,心上一块大石落下,当即便看了一眼那个小男奴,见他长得黑瘦矮小,想到先前教他跳舞也愚笨,实在不是个可造之材,无奈五皇子也看他不中,不好再勉强了,于是又唉声叹气:“五殿下,您适才说的这小子有这个心来学,便为可教,微臣斗胆要说一句,歌舞这个东西,九分靠天分,仅一分靠努力!好些事儿,不是想勤奋花功夫就能学好的哟。”
对此观点,盈紫也感到认同,心上划过一丝念头想起了儿时跟大皇兄一起在父皇及太傅那边学习诗词经典的情形,自己就是比大皇兄要学得快,想必大皇兄当时就不高兴了,只不过没表示出来,胖人们还道大皇子憨厚可掬,爽朗大方不介意呢。其实众人们都心里有数,所谓“勤能补拙”那也只是补拙而已,要想大有造诣,还是得靠更多的先决条件。恐怕这就是大皇兄嫉妒甚至憎恨自己的原因吧!毕竟,自己是母后当年四处搜索药方而得来的异常优异的孩子,而母后在大哥哥身上,从未下过如此功夫。
想到此处,盈紫对大皇兄浩平更为理解而同情了,当即心中有一些感伤,表面上却没显示出来,就跟舞岳阳闲聊侃侃而谈一番,又顺利地将曲谱整个敲定编排好了,给那个小男奴也j□j了一段舞蹈花絮,弄了个皆大欢喜。
“多谢五殿下!”舞岳阳和小男奴都对他十分感激。
“不必多礼。”
如此助人为乐,盈紫心中也感到愉悦,自己既然饱受相思之苦,还需努力争取那位爱人的心,在举手之劳的地方能帮助别人得到他们努力心仪的,自己也感到有所勉励和触动。
盈紫或许一直是一个相信天命和因果报应之人,他知道每个人都有太多迫不得已,只愿自己有时候积德行善,能修成某种善果,能换来大皇兄的点滴爱意。
“倘若未来的纷争终究是不可避免,只愿你能理解我,今日所愿……”他在心里轻轻地说,在繁热闹华的乐师府邸里成为众人焦点之时,悄然隐藏起一抹挥之不去的落寞。
就这样,他与更为敬佩他的舞岳阳道别,带着两位荣幸成为五皇子的新晋仆役兼爱慕者——两个来自异域邻国的年轻男奴,赶在无人注意的冬日寒夜里,坐着先前来会见舞岳阳时候搭乘的简朴小轿,从小巷中穿过直接往皇宫北边门低调地回去。
接下来,盈紫要如何安置这两位新来的男奴?而若那些善于惹事的后宫女人们知道五殿下从她们嫉恨的舞岳阳那儿接过了两位男奴,又会引来什么风波?
这些问题,心思缜密的五皇子岂有不考虑之理?
绝色淡漠皇子是总攻 第34章 掩饰
第三十四章掩饰
其实,盈紫并非没有想过舞岳阳已经成为了众位后宫娘娘的众矢之的,他转移了从皇上那儿接来的礼物男奴转送给自己,是否会给自己带来任何麻烦或者牵连,只是盈紫已然考虑了,自己这么多年低调隐忍,难道就没有被那些人盯着?那些嫔妃与皇子们要觉得自己带给他们威胁,都已经如此了,何必要让他们好过?
何况,该来的,总要来的。盈紫并不想对于那些已然可以预见的未来加以逃避。
这就是五皇子骨子里的些许叛逆,只不过依旧隐在他不动声色的淡漠里。
而这时候,他带着两位新接来的男奴回到自己那处在皇宫偏远北边角落的玄雪苑的时候,完全不顾轿夫们与他的那些小仆役的怪异眼光。当然,五皇子身边的这些下人们早就被他给摆平了,盈紫知道他们对自己还是很尊敬的,不会有事。
“主子主子!您怎么又带人回来了……”只是小圆子小方子两个小太监,叽叽喳喳又开始了。
盈紫也不搭理他们,看向一旁的一抹同样期待他回来的身影,只见那人却显得忧郁了些许,原来是馨珏。
“这两个是舞岳阳老师送来的男奴,珏儿,还是交给你来给他们安置。”盈紫心知道馨珏又有一点吃醋,却根本不予关心,就将这种管理奴才的事照常交给他来办。好似完全简单纯粹的雇佣关系。
“是,殿下。”馨珏无法,只好答应了下来。
对于他的顺从,盈紫总算满意,淡淡勾了勾嘴角。刚要踏入屋内,小圆子从旁边却又探进来一个脑袋:“对了,刚刚皇上来过了!”
俊逸的身影止住了脚步。
小方子也猛然一拍脑门:“哎哟喂,我怎么给忘记了,还是圆子你脑袋瓜儿好!真的是皇上来过了,来看五殿下了呢!”
“我现在就去父皇那里。”盈紫刚刚回屋,还没脱下外衣,也没来得及坐下,就转身再度往外边走去。
“殿下,都这么晚了,明日再去吧……”馨珏望着他的眼神颇有几番不舍,两个小太监也还想挽留:“是啊是啊,皇上恐怕也歇息了,这么晚了,主子您跑了一天累了吧。”
“父皇既然来过,我就必须去。”盈紫的声音淡然而坚决,片刻就消失在他们眼前。
五皇子的行踪就是如此,平日沉静隐居般在清冷的玄雪苑内,偶尔却飘忽不定,动如脱兔。此时夜色已深,他那双冰紫色的眼眸却可在暗夜中清晰辨物,当然这一点盈紫也不会让旁人知晓。
踏上宫中曲折弯绕的小径,感受着过往的岁月中也如此走过,儿时的情景又自然而然浮现在脑海,盈紫仿佛可以看见前方的小路上就有一高一矮两个奔跑雀跃的孩童。那个一头墨黑发扎成马尾,脸蛋和眼睛都圆溜溜,一跳一跳的可爱孩子,不就是自己儿时的大哥么?
盈紫想着那人,冷峻的神情瞬间放温柔了。可是下一刻,他却因想到父皇连夜造访,兴许是出了什么要事,而又恢复了严肃。
凌烟阁,为昊天王朝国君御书房之一角,申盈紫知道父皇一直以来喜欢夜里在此处翻阅奏折顺带便在此歇息,时常并不回陛下的寝宫,更不去后宫娘娘那边。以前盈紫年幼,即便聪慧早熟也没往那方面去想,这时已然感觉到父皇与各位后妃的关系并不亲密,甚至隐隐担心父皇的身体状态。
他心中急切,面上却习惯了寡淡的神色,向守着殿门的太监表示要觐见父皇,却被拦了下来。
“皇上今儿已经歇息了!五皇子,对不住您了,请回吧!”
伺候在皇帝身边的太监完全以圣上主子的一举一动为重,生怕这会儿打扰了皇上的清梦,而且见到来人只是平素不太常见的五皇子,知道他并没有身兼朝野要务,不可能是要禀报公事给皇上听的,于是神情也并没有很谦恭,就这么想将盈紫打发走。
盈紫也不见怪,自己自幼年时期锋芒过盛,这么些年好不容易隐没了下来,连太监们都不把自己这五皇子当个小祖宗了,这不正是自己期望的效果么?于是他便也不勉强,就十分礼貌温和地说了一下:“那么,就有劳公公转达父皇,说我今夜已来过了,明日晚上若是父皇有空了,盈紫便再来。”
太监刚跟五殿下说了声“慢走”,忽而就听见内殿里传来一声:“且慢!盈儿莫走!”中年男人的嗓音比以往更要多了一分苍老。
盈紫顿然驻足了。
“儿臣叩见父皇!”他万分诚恳地跪拜在殿门前,银灰色的长发在寒夜里透着一抹冰凉,却是令人舒心的。
皇帝快步走出来,就见到美如天仙的小儿子跪在那里,立刻亲自将他扶起来,一把将盈紫拥住。“盈儿,身上这么凉!快,快跟父皇进殿去说。”
盈紫恭恭敬敬地跟着,心道父皇还不知道他在练习玄冰神功,因而身子凉是正常的,却为父皇对自己的父爱而感动。在这宫里,除了大皇兄之外,盈紫就最爱父皇了,有些话语闷在心里没法讲,也不能讲,其实盈紫一直都有那么一丝的感觉,觉得母后在利用自己,自己当年之所以出生就是母后千方百计用尽手段造成的,而父皇居然会丝毫不怀疑他的来历,如此将他捧在掌心当宝贝,是以令盈紫心中十分感激。
然而或许他现在已过了撒娇或者卖乖的年纪,性格在这么低调隐忍的成长年月间更为内向了,盈紫在父皇面前也不多话。
父子俩寒暄礼毕,盈紫便询问了父皇近来身体如何,皇帝自然答曰“甚好”,可是盈紫暗暗观察父皇的状态比以前又差了,只是不便言说,便暗下不表。
他也不询问父皇夜间造访自己的殿苑有何要事,却没想到皇上并不言明,俩人就这么讲了一阵话,盈紫可以确定父皇确实没有要事或者什么不好的事,放心了些许,却又升起一抹疑惑。
正在此时,皇帝突然开口道:“今日白天之时,太后忽然来找朕,说起了立太子一事。”
申盈紫听闻,心上猛然一跳,面上却一点都没有表露。
明晃晃的宫灯之下,执掌了江山二十多年的皇帝密切盯着小儿子的表情,对于他淡然的丝毫不急切、耐心倾听的模样看在眼里,满意在心,又悠悠而道:“太后这些年已不过问政事,可是今日却无缘无故突然将立储一事提起,朕怎么觉着有些怪异?”
“父皇莫要多想了,兴许只是皇奶奶一时来了兴致罢了。父皇无需在意。”盈紫立刻如此接口,显得云淡风轻。其实他的心里怎会没有对此事的分说?答案在心底呼之欲出。
对于父皇多年来都没有册立太子一事,谁最为急切最为心中不平,申盈紫如何会不知晓?其他几位皇兄们顶多只能是暗中觊觎,可是要说敢于明言去恳求太后,想来只有他那位身为嫡长子的大皇兄了。
皇上显然是存心想要听听五皇子的意见,想必心中已有些想法,倘若此时盈紫稍微将话语往大皇兄那里四两拨千斤似地点两下,足以让浩平在皇上心中的印象更为不佳了,然而盈紫却选择为他隐瞒。
可是皇上也没有就此打住。在此刻只有父子俩人的凌烟阁内,帝王面对最爱的儿子,慈祥的脸上露出了疲惫,悠悠叹了口气。“朕在旁人眼中是个懒散皇帝,不过问一些事情,却并非不知晓。这两日,会见太后的人当中,以你的大皇兄浩平最为频繁,浩然与浩蓝这对兄妹亦有造访,而除了你母后之外的几位皇妃娘娘,亦都去找过太后。盈儿你说,是谁叫太后她老人家催促起册立太子的事来?”
盈紫这时被问到头上,再也装不得糊涂,而且心中也感到了此问题的严重性,便一抬紫色明眸,语气态度皆为真诚,却并不直接将问题点破:“父皇,其实皇奶奶年事已高,关心儿孙的事乃是人之常情,各位皇兄与娘娘常去陪伴老人家,也是在情在理。倒是盈紫时常待在自己的玄雪苑内,便忽略了与长辈们的相聚,还请父皇莫要怪罪!”
说罢,盈紫再次跪拜了下来,垂首做礼,暗银色的发丝散在身旁,羽睫微微颤动着在白皙的脸上打上一层阴影,真是我见犹怜的绝美少年。
为了皇族的和睦,为了大皇兄不被父皇怪罪,其实盈紫此刻所做的,他这十几年都在一直做了。
皇帝望着最爱的小儿子,声音也放柔了,“也罢!平身吧,孩子。父皇这就不多想了,只是盈儿,你莫要再对国事不管不问了,你小时候那么聪明伶俐,长大却要故意回避,父皇并没有老糊涂,知道你的谦让,你的不争不抢。如今父皇渐渐年迈,你的几位皇兄们,尚不能独当一面,而这昊天王朝虽在盛世,亦有诸多的烦恼事情,朕希望盈儿你能来为父皇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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