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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则慕
庄常曦轻轻摇了摇头,道:“谢谢您,告诉我这么多。”
在此之前,庄飞良和刘曼曼的故事,在她这里实在是模糊到不可辨认,他们的爱太过微小,无人记载,知情人不是已死去,便是缄口不言,反倒是帕里黛,能让她从这吉光片羽中,窥见一点幸福的可能。
庄常曦忍着眼泪又对帕里黛行了礼,匆匆往外走,她听见帕里黛似乎吩咐了什么,华君远也跟了出来。
外头月色冰凉,寒风呼啸,华君远道:“庄姑娘。”
他这人实在自持,事到如今了,还能喊庄常曦庄姑娘,庄常曦回头看着华君远,吸了吸鼻子,忍住没有哭出来:“你喊我庄姑娘,倒不如喊我妹妹。”
华君远原本神色也很复杂,听她这样说,倒是也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一定不想同这样的哥哥认亲。”
庄常曦道:“不。我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华君远意外地看着她。
庄常曦道:“我本以为在这个世间,我已经无依无靠,犹如浮萍,可如今突然多了个哥哥,我怎么能不欢喜?”
她又吸了吸鼻子,道:“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哥哥?”
华君远并没有犹豫,颔首道:“自然是愿意的。”
“看你答应的这么快。”庄常曦竟没忍住笑了出来,“你怕什么,怕我还中意你吗?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当真对你,已没有男女之情,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很好的男子,比这世间上大部分男子都好……但现在,我并不亏,一个好男人是我的哥哥,比是我的丈夫,要好上许多许多。”
华君远瞠目结舌地看着庄常曦,最后也跟着摇头笑了出来:“你从何处学来这些鬼话的?”
庄常曦吐了吐舌头:“是织坊的阿姨教的。”
华君远闻言更是又笑了几声。
真奇妙,他们之前尴尬,如今竟很快就能这样平和地聊天,仿佛他们早该如此,没有一丝暧昧,就是如此融洽。
两人笑完,庄常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那,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唯一的哥哥,你要好好照顾我,哪怕容景谦欺负我,你也不能谄媚地帮他,得帮我。”
她满口胡言,华君远却只是笑着点头,庄常曦道:“我还有好多想说的呢,但是……但是现在不适合,我们都要一点时间,来适应这个身份。到时候,我肯定还有很多要求。”
华君远点头:“嗯,你尽管提。”
庄常曦也点点头:“那你进去安慰一下帕里黛殿下吧,我……我见了她,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我先去休息了。”
“好。”华君远仍是温和地点头,“你去吧,明日我不出门。”
庄常曦对他摆摆手,两人都转身,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突然,庄常曦回头道:“华君远!”
华君远也回首,看着庄常曦。
风拂过,枝丫轻晃,庄常曦搓了搓手,道:“谢谢你。”
华君远有些疑惑地看着庄常曦:“什么?”
“谢谢你……从来不曾喜欢过我。”
庄常曦说完,自己也觉得羞耻一般,尴尬地笑了起来,华君远温和地看着她,那眉眼和从前并无任何差别,他轻轻地摇摇头,道:“去休息吧,外面冷。”
说完,他转身,进了大厅,庄常曦茫然地立在原地,她并不懂华君远方才的摇头意味着什么。
或许,只是普通的“不用谢”罢了。





皇弟 132.初吻
庄常曦一时间不想回屋。
夜色静悄悄的, 她鼻子被冻的通红,庄常曦往后院的一个池塘边走着, 脑子里乱糟糟的,乱到她甚至无法从那一堆混乱中找出一个线头, 把所有的事情和情绪梳理好。
庄常曦在池塘边站了一会儿, 突然有一个厚重的大氅披在了她身上, 庄常曦一愣, 回头看,却是容景谦。
他自己也披着黑色的大氅,没有看她, 同她方才一样啊, 盯着池塘的水面。
夜晚, 水面会结一层很薄的冰, 待太阳出来,便又会尽数消融,庄常曦道:“你有没有发现, 这个池塘很像你?”
容景谦莫名地看了她一眼, 庄常曦道:“你看着就是一层冰,结果呢, 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冰水——你什么都知道, 为什么不能全部告诉我?甚至连一点提示都不给, 要我自己突然面对。”
庄常曦的责怪来的有些莫名, 可是容景谦知道她需要发泄, 便没有反驳, 庄常曦却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嘴唇,道:“你知道吗?老天爷给我们一张嘴,就是要我们拿来讲话的!你不能只拿它吃饭你知道吗?!”
容景谦居然很平和地点了点头,但,依然沉默。
庄常曦要被他气笑了,深吸一口气,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你什么都知道……”
她方才的怒气一下就消散了,只是喃喃道:“我每次都是这样,什么都最后一个知道。我……”
她的声音卡了一下,接着道:“你知道吗,方才帕里黛殿下同我说了一些我父亲和母亲的事情,我才终于有一种很明确的意识——我的父母十分相爱。”
容景谦道:“嗯。”
庄常曦之前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慢慢又冒了头:“我在想……如果,如果我父亲活着回来,有一点小军功,然后把你的母亲,和我的母亲,平安地从行宫里接出来……我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小女孩。”
她说着说着,像是已经看到了那样的自己一般,声音也逐渐欢快:“我不会有那么多好玩的东西,但是我的父亲和母亲,会尽力帮我买一些小玩意儿,反正什么皮鞭珊瑚琉璃,我其实也用不上。他们也会给我做好吃的,教我念书写字,我的父亲似乎是个还不错的男人,他虽然肯定不会无条件地宠溺我,但一定会教我许多许多道理……我会像每一个民女一般,好好地长大。如果我有喜欢的男子,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和他家结亲,如果我不想嫁人,他们应当也不会催促我……”
庄常曦伸手,捂着自己的脸,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我以前看那些寻常女子,总觉得她们十分可怜,她们没有当过公主,这辈子也不会知道当公主有多么快活。可是,原来可怜的人是我……我这辈子也不会知道,有父母陪着我爱我,该有多么幸福……”
她哭的瑟瑟发抖,容景谦无言地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庄常曦实在是崩溃了,一转身便靠近容景谦的怀中,她把脑袋倚在容景谦的肩头,试图把脸埋进去,不想让容景谦看见自己嚎啕大哭的模样,而容景谦只是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脑袋,就像很久以前,她做了一个噩梦,也是这般。
容景谦精明,可他的安慰从来笨拙,且无声。
庄常曦更用力地用脑袋去蹭他肩上毛茸茸的大氅,试图把眼泪鼻涕一起蹭上去,这样自己再抬头的时候,看起来不至于会那么失态,她哭的一抖一抖的,脑袋里也更加混沌,嘴里道:“但还好,虽然你这个便宜表弟不肯认我,华君远却愿意认我这个妹妹……我还是有家人的……我虽然怪帕里黛殿下,却又感谢她,华君远答应我了,他以后会是最好的哥哥,他本来就是个那么好的人……老天从来没有让我真的走向绝路,至少我现在还有一个哥哥了。”
容景谦低声道:“你不觉得遗憾吗?”
“一点也不。”庄常曦的声音嘟嘟囔囔的,“我开心的不得了呢……华君远那么好,我当他妹妹,可比当他妻子好多了……哼哼,将来他要是娶妻,还得听我的意见……”
想了想,又说:“算了,他自己喜欢就好,我这种连自己的人生都过的乱七八糟的人,还是不要管其他人了……”
容景谦低声笑了起来,庄常曦能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她慢慢地也止住了哭声,突然伸手一拍容景谦的手臂:“总之还是怪你!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清楚!你早点说不就没事了?!华君远是你亲哥!这七个字,有那么难说出口吗?”
“若在你对他情浓时告诉你,你恐怕难以接受。”容景谦自有一套考量。
庄常曦哼哼唧唧地又嘟囔着什么,容景谦意识到庄常曦有点不对,他稍微退开一点,伸手探上庄常曦的额头,果然一片滚烫,容景谦无奈地闭了闭眼,借着月色看见她眼神空洞,嘴里却还在骂他:“借口,都是借口!”
容景谦把她指着自己的手给推开,拉住她往她屋子里走。
庄常曦茫然地跟着走了两步,只觉得浑身疲懒,竟像什么耍赖的小狗一般突然在旁边的石椅上坐了下来:“我好困……”
她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竟想就直接在这里睡过去,容景谦道:“起来。”
庄常曦耍赖地晃着头:“不了,这里挺好的……”
她把脸贴在冰冷的石桌上,被冰的一个激灵。
容景谦索性把人一拽,强行背了起来。
月色越发清朗,庄常曦伏在容景谦的背上,突然伸手去揉容景谦的脸:“你真的是个人吗?我怎么觉得你不像个人呢……像个鬼。”
容景谦才不理她,庄常曦又突然想起什么,道:“华君远……我确实不能嫁给他。那为什么,姜听渊也不可以呢?啊!!!”
她突然大叫一声:“难道姜听渊也是我的兄弟?!”
容景谦:“……”
他说:“不是,但你们不适合。”
庄常曦怪叫道:“什么适合不适合,那么多人,嫁人前还不知道自己丈夫是谁呢,不也就这么过下去了?你说,我和姜听渊不适合,那我和谁适合?你知道吗?”
容景谦说:“当然。”
他的语气如此笃定,以至于本就脑中一片混沌的庄常曦竟真的有些被唬住,庄常曦磕磕巴巴地道:“谁……?你快告诉我,是谁……”
他们路过一片种着梅花的墙角,风拂花香散,庄常曦被弄的意识越发不清醒,她伸手掐住容景谦的脖子摇晃:“谁,谁,谁……”
容景谦咳了一声,把人给扯下来,庄常曦步履不稳地晃了晃,容景谦扶住她,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庄常曦一愣,随即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容景谦,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容景谦没有再说什么,庄常曦又一晃,容景谦扶住她:“我把你送回房歇着吧。”
庄常曦却不肯走,她丝毫没有意识到容景谦的话意味着什么,反而扯着容景谦的袖子同他分析:“你先告诉我,你哪里适合同我在一起?你从小大,都一直是我的弟弟。”
“你有将我当做弟弟吗?”容景谦反问她。
庄常曦一愣,发现自己无法反驳——如果她将容景谦当做过弟弟,那就不会三番四次想要杀他害他。
“那……就算我没把你当做弟弟,可我是很讨厌你的!”庄常曦认真地道,“你是我最讨厌的人。”
“是吗?”容景谦又反问他,虽然语气笃定,但神色却并不是那么淡然,“现在还是吗?”
庄常曦蹙了蹙眉头,说:“是……吧。”
“好吧。”容景谦点点头,“那要如何你才不会再讨厌我?”
庄常曦说:“自然是要待我好。”
她理直气壮地扯着容景谦的袖子,撅着嘴巴叨叨絮絮地抱怨着:“你虽然救我一命,但从来不老实对我说你的想法……你满肚子坏水。而且,你还要娶阿依澜。”
容景谦蹙着眉头说:“我没有要娶阿依澜。”
庄常曦才不理他,自顾自地道:“啊!还有!”
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拍掌:“你!你在静思园,你……你真不是个东西!”
容景谦挑眉:“静思园?不是你错在先?”
“可当时你居然想……你居然想——”庄常曦简直没脸说出他想要对自己做什么。
容景谦看她眼神越来越迷离,伸手摸了摸,发现她脑门更烫了,他终于失去最后一点耐心,说:“我不止当时想,我现在也想。”
说完,他捏住庄常曦的下巴,很轻地在庄常曦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庄常曦整个人像是被施法一般,钉在了原地。
月光温柔地照着这个角落,墙角的白色梅花随风悄然落下一片花瓣。
她的第一个吻,应当是何种模样?
应当是在花前月下,带着清香,温柔的吻……
而此时,竟该死的当真有花有月……
庄常曦只觉得脑袋里轰鸣一片,随即两眼一黑,居然昏了过去。




皇弟 133.离别
庄常曦开始了久违又熟悉的养病生涯。
唯一不同的是, 庄常曦这次其实并没有之前病的那么重, 但她得装。
那天晚上庄常曦迷迷茫茫地被容景谦送回房间, 容景谦喊了医师来替她诊脉开药, 吩咐好别人照顾庄常曦后便先离开了,第二日早上庄常曦醒来,脑中回想起昨夜的一切——
尤其是那个吻。
她就恨不得一头撞上旁边的桌角,干脆让自己彻底永远晕过去拉倒。
她完全搞不懂,好端端的, 容景谦怎么就亲她了?!
再结合容景谦说过的那些话, 难道……
难道容景谦喜欢她?!
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性, 庄常曦都被吓唬的打了几个寒颤,她只能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她只是想多了——容景谦就算是瞎了,疯了,也不可能喜欢她。
至于为什么亲她。
嘴贱吧……
庄常曦像只乌龟一样缩进自己的壳里,而她的病情恰好是她最好的保护, 容景谦每天都会来看她, 于是庄常曦一旦听到脚步声就立刻倒进被子里装昏装睡,如果来人是容景谦以外的人,她倒是能睁眼说上两句话。
帕里黛和阿依澜都来看过她,帕里黛显得十分关心她, 而阿依澜则有些古怪, 庄常曦和帕里黛说话时, 她就站在旁边, 宛如一个女鬼般看着庄常曦。
庄常曦一头雾水,她却什么也不说。
华君远也来了好几次,庄常曦倒是很愿意同他讲话,言辞中不乏打探——
她想知道,容景谦这些年,有没有什么红颜知己之类的。
华君远被问的莫名其妙,但十分陈恳地道:“穆王心有大志,从未耽于儿女之情。”
庄常曦想,自己这还不如不问呢!
容景谦来时,她则十分紧张,浑身僵硬,好在容景谦并未趁她“昏迷”做什么,只是安静在旁边坐一会儿,翻一会儿书就离开。
如此过了四天,华君远要启程了,庄常曦立刻表示自己病已大好,一定要跟着离开,又暗示华君远,容景谦可能不会允许自己离开自己,让他务必不要告诉容景谦。
可华君远却十分疑惑地道:“穆王已同我说过,走时一定要记得带上你。”
什么?
庄常曦怒了——她要走是理所应当的,可容景谦不可以赶她走啊!
这人简直恶劣低俗到了一定的境界!
华君远又继续道:“毕竟,快要开战了,就算是金州城内,也不太安全。”
庄常曦一愣,方才的愤怒又没了,她的病确实好了不少,便开始在侍女的帮助下收拾行李,她仍旧没有什么行李,又让华君远托人去给织坊的人带了话,说自己要离开。
离开金州那日,容景谦来送别他们,庄常曦提前上了马车,在里头装死,她悄悄撩开马车的车帘,从缝隙中隐约看见容景谦——
他的伤显然已经都好了,行动十分自如,正同华君远交代着什么。
庄常曦还在看,一张脸诡异地飘到了庄常曦面前,她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来,才发现面前那人居然是贺泉,他手里拿着一个刀鞘,递给庄常曦。
庄常曦莫名其妙:“什么?”
“若您回路过京城,请您替我……”贺泉迟疑道,“交给那位殿下。”
庄常曦明白过来,道:“你将刀鞘给她,那刀怎么办?”
“我会带着刀去找她,去找回刀鞘。”贺泉低声道。
庄常曦略有些感动地点点头,接过刀鞘:“行,你自己说的话,自己记牢了。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怂恿她还俗嫁其他人。”
贺泉却道:“嗯,一定要如此。”
庄常曦简直无语,贺泉又鞠了个躬,便离开了,庄常曦低头,把玩着那刀鞘,心中一时间也说不上是什么感想。
她低头玩刀鞘的功夫,有人上了马车,庄常曦以为是华君远,一抬头却见是自己躲了好几日的瘟神容景谦。
庄常曦一口气险些上不来,容景谦在她身侧坐下,道:“你打算去哪里?”
庄常曦吞了吞口水,道:“与……与你无关。”
容景谦倒是丝毫不恼,他问:“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庄常曦咬了咬牙,道,“你是不是有病?脑子有问题,眼睛也有问题,哪里都有问题!”
容景谦道:“嗯。”
他这一声淡定至极,庄常曦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突然意识到这样说的话,也不过是在贬低自己——喜欢她,所以容景谦眼睛和脑子都有问题,于是她连忙道:“我不是说我不值得被人喜欢,是你……我分明是你的表姐,你怎么可以——”
“你同我并无血缘关系。”容景谦数不清第几次这般强调。
庄常曦道:“哈!那照你这么说,容景思同我也没有血缘关系,他待我之好,远胜于你,我岂不是应当和他在一起?!”
容景谦道:“你将他当做兄长,却从未将我当做弟弟。”
当初容景谦就反复说过这件事,庄常曦还觉得于心有愧,如今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这人根本就是话中有话!
她一时无法反驳。
诚然,她知道容景谦对自己有意时,震惊远大于当初得知容景思喜欢自己的恶心,她只是觉得荒谬,容景谦目中无人更无她,他喜欢自己哪里?!
庄常曦这么想,便也这样问了:“你……你喜欢我?你喜欢我哪里?!”
容景谦非常自然地道:“一见倾心。”
他这样讲话,庄常曦几乎头皮都要炸开了,她缩了缩,道:“放屁!”
容景谦一时间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似乎在回忆什么,最后他从袖中掏出之前给帕里黛看过一眼的那半枚玉佩:“这玉佩,你可要带走?”
庄常曦没想明白话题怎么突然变了,伸手就要抢过:“我父亲的东西,我自然是要带走的——”
“——这玉佩吕将军一直带在身上,说是助他躲过许多明枪暗箭,有护体之效。”容景谦道,“不过,你要拿走,也是天经地义。”
庄常曦的手僵在空中,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容景谦:“你这么说了,我还如何拿走?!行行行,你放在你身上就是,我不拿走!等你归京了再还给我!”
容景谦扬了扬嘴角,将玉佩一收:“好,带我归京再给你。到京城后,你可暂时住在端王府中,切记不要胡来。”
他这样的叮嘱让庄常曦极为别扭,她甚至不想再追问方才的问题了,容景谦看了外面一眼,道:“时间到了。”
他起身离开,下马车前又看了一眼庄常曦:“待我归京,再告诉你。”
庄常曦自然明白他是要告诉自己什么,可是——
庄常曦怒道:“我不想听!你还是别去京城算了!!!”
***
庄常曦魂不守舍地同华君远离开了府邸,到了金州外,却见小路上来了一大批流民,华君远觉得有些不对,下去问了一下情况,片刻后回到车上,有些感慨。
庄常曦看着那群流民朝着金州的方向去,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是义士。”华君远道,“似是有人资助他们来此援兵。他们收了路费,便来此投靠王爷。”
庄常曦惊讶地看着那群流民的背影,道:“当真?这可真是……”
华君远道:“嗯,他们说资助他们的,是个跛子,话也说不太清楚。”
庄常曦一怔,突然想起那个走路一瘸一拐,不怎么能说出话的大孟,还有自己给的那个莲纹镯……
华君远疑惑道:“怎么了?”
庄常曦连连摇头:“没事……这次打仗,会很凶险吗?”
华君远点头:“冰雪已融,两边都不可能再等。此仗异常凶险,但朝廷那边给的资助太少,粮饷也克扣颇多……”
他突然顿住,道:“不过,你不必担心。我们会赢的。”
庄常曦道:“为何会这样呢……皇上他,不理会这些事吗?”
“这样的事,自古有之。”华君远苦笑道,“哪怕贵为天子,也难以协调好每一处地方,每一粒粮食。何况……”
华君远有些迟疑地看着庄常曦:“其实,皇上前些日子开始,龙体便抱恙,所以我才要去京城。”
庄常曦点点头,有些心绪不宁,不再说话。
华君远也十分体贴地没有再多说。
庄常曦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场漫长而可笑的折腾,她被迫离开京城,风尘仆仆地去了金州,如今大半年过去,她又风尘仆仆地从金州回了京城。
一路上的艰辛自不必提,但横竖有马车慢慢前行,庄常曦咬咬牙,完全能忍下来。
他们足足走了近三个月,路上根本收不到任何战报,一到京城,庄常曦掀开车帘,看见繁华依旧的街景,喧闹的小贩与人群……
一时间,竟觉得恍如隔世。
无论边塞的雪有多大,战争有多激烈,似乎永远也影响不到京城……
她跟着华君远,做侍女打扮,低眉顺眼地进了端王府。
府内的人比庄常曦想的要多,除了已能正常行走的容景睿、肚子略有弧度的叶潇曼,还有一袭白衣的容常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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