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则慕
容常曦心里郁闷,索性躲在被子里哼哼唧唧的装昏,敬贵妃见状,笑着道:“看来常曦实在是不舒服,景祺,你就别打扰常曦了咱们先走吧……哦,常曦,前些日子我堂弟在外得了个金器,十分有趣,我已差人送到了明瑟殿,你若舒服了些,记得去看看,你一定会十分喜欢。”
“多谢贵妃娘娘。”
拿人手短,容常曦到底还是哼哧地应了一声,敬贵妃笑了笑,带着容景祺离开,容常曦翻着白眼刚下床,尤笑又来通报,容常曦不耐烦至极:“不见不见,都不见!”
“是兰妃娘娘与三皇子殿下呢。”尤笑道。
容常曦无言片刻,认命地让他们进来,兰妃一进来便拉着容常曦的小手,几乎要落泪了:“我们常曦又瘦了不少。”
兰妃对容常曦的关爱实在浮于表面,每回见着了都是一句“常曦瘦了”,容常曦上回躲过没让她摸脑袋,这回却是没力气了,只能任由她摸着自己的手,一边暗暗对容景思使眼色。
容景思憋着笑,待兰妃已经把那翻来覆去几句“常曦受苦了”和“这些日子我与你三皇兄可担心你了”给说上好几遍后,他才开口:“母妃,常曦看着十分疲惫,咱们就别耽误她休息了。”
“啊,也对。”兰妃站起来,“但你不是一直念叨着有事儿要对容曦说吗?”
容景思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容常曦:“我也不打扰常曦了。”
容常曦赶紧说:“三皇兄,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嘛。”
兰妃十分开心地推了推容景思:“看,常曦可喜欢你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小孩儿聊天了,也别待太久,一会儿要是常曦累着了,你可得顾着些。”
容景思应了,恭送兰妃到门口,这才折返,好笑不已地在容常曦身边床边的小椅上坐下。
容常曦瞬间从被子里窜出来:“三皇兄!”
“这会儿你倒是有精神了。”容景思把她按回被子里,“别出来,一会儿又染上风寒了我可担不起。”
容常曦着急道:“三皇兄,那个容景谦现在到底怎么回事啊?”
容景思有点意外:“合着你留我下来就是打听他啊,你直接把他喊过来不就是了?再过些日子便要去西灵山了,父皇今年让他随行,所以他才忙了起来,否则的话,他如今只怕还在你跟前守着呢。”
容常曦头都要炸了:“什么?!今年西灵山随行的皇子是他?怎么可能?!”
大炆的开国太祖自西灵山起家,并说当时自己见到了山神,这才披荆斩棘夺得天下。大炆建立后,便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隔三年,皇帝便要去西灵山祭拜一次,西灵山上的西灵观则有几位高僧,据说每个的真实年龄都已不可考,各个仙风道骨。
但去西灵山祭拜,皇帝得带子嗣一道儿去,通常是带一两位皇子和一位公主,容常曦自有记忆以来,每回都去,但山路蜿蜒,道阻且长,去了西灵山还得吃三天的斋,还得听那群神神道道的道士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最可怕的便是离开那天的前夜,皇子公主得在西灵寺的神殿里跪一宿,容常曦大了些以后,就不大肯去了,每逢要上西灵山便装病,皇帝虽然能看出来,却也不曾逼她。
“为何不可能?”容景思倒是淡定,“这次去的应当是二皇兄与景谦。”
“二皇兄我知道原因。”容常曦无语至极,“定是因为大义灭奴才那件事,父皇少不得要给点奖励,切。”
容景思好笑道:“应是如此没错,若不是二皇兄,这明瑟殿走水案,也不会如此快侦破。其余皇子,大皇兄已不在宫内,我又已随行过,四皇弟身子不好,景兴景昊又太过聒噪,景谦这些日子功课一直名列前茅,马也骑的不错,箭术也渐渐赶了上来,性子也沉稳,父皇会带他十分合理。”
连容景思提起容景谦都满嘴好话,容常曦几乎要背过气去了:“你干嘛这么夸他啊!”
容景思疑惑地说:“我只是实话实说。”
容常曦晓得自己这个三皇兄最擅长当理中客,和他生气真是不值当:“照你这么说,他这么好,那将来太子人选也是他喽?”
容景思瞥了一眼容常曦,笑着说:“我只是夸他的进步,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容常曦忽然伸手抱住容景思的手臂,近乎撒娇地道:“三皇兄,我不喜欢他。”
“我看得出来。”
“你也不许喜欢他。”
容景思伸手摸着她脑袋:“幼稚。”
容常曦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讨厌他,其实我是……怕他。”
容景思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嗯?”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连景兴景昊还有父皇都不告诉你。”容常曦可怜巴巴地和他对视着,声音压得很低,“是他把我推进掖湖里的。”
皇弟 16.丢失
容景思脸色微变:“什么?”
“你如果不相信我,现在就甩开我的手走掉吧。”
容景思反而握住她的手:“常曦,我没有不信你,但你得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如果真的是他推你入掖湖,为何你不告诉父皇,甚至在景兴景昊怀疑他的时候,还不许他们说?”
容常曦说:“我没有证据……我一醒来,你们都说是他救了我,我如果说出来,谁会信呢?他比我还小半岁呢,刚来宫里就把我推进掖湖,又假惺惺地把我救上来,我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我好怕我如果说了,大家都不信我,反而他会,他会真的想办法害死我……”
容常曦这时候忽然有点佩服兰妃了,后宫佳丽三千人,能混成妃果然是有真本事的,别的不说,那就往这一坐眼泪哗哗地流的本事,自己估计就一辈子都学不来,她干嚎了一会儿,索性放弃了,把脸埋进容景思胸口,夸张地发着抖。
容景思并不觉得素来跋扈的容常曦需要说这种谎,他轻拍着容常曦的背,想起之间容常曦与容景谦之间古怪的氛围,还有容景谦那张总是微微低着的脸,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这次你摔伤……”
容常曦说:“我不记得了,当时我没忍住对他发火了,他伸手去扶我,又松开手,我就摔在地上了。”
容景思紧紧蹙着眉头:“这些事,你的确要先不要告诉其他人。”
容常曦点头,重复道:“我只告诉你。”
容景思摸了摸她脑袋:“常曦乖。你也不必怕他,他若是真想杀你,当时就不会救你,想来只是为了演一场戏,好在宫中站住脚。”
“嗯……”容常曦忽然道,“那这次西灵山,除了二皇兄和容景谦,是不是还有大皇姐?”
容景思道:“你生着病,自然只有大皇姐能去了。”
思及不必去西灵山,容常曦暗暗松了口气,容景思却错以为她是在叹气:“父皇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转而宠爱大皇姐的。”
这个哪里需要容景思说,容常曦点点头,容景思又安慰了她几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也不再如以往一般对她说教,像是觉得她可怜至极,似一朵风中摇曳的小花,随时就要被吹折了。
说来可笑,这种示弱的法子,她是上辈子从柳素那里学来的。
容景思安慰了她两句,正要离开,容常曦忽然想到一件事,伸手抓住了容景思的袖子。
容常曦道:“三皇兄,以后你可以当皇帝吗?”
这倒不是她一时兴起。
上辈子她对皇位毫无概念,唯一的想法就是“爱谁谁,不是容景谦就行”,结果容景谦登基了,整个皇宫乱作一片。
容常曦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谁当皇帝对自己的影响还是很大的,而大皇兄她不熟悉,二皇兄性格有些古怪,四皇兄短命,容景兴容景昊更是咋咋呼呼的蠢蛋,怎么看也只有睿智且大气的三皇兄最适合。
他当了皇帝以后,一定能好好治理国家,有益百姓,宫内的事情,他肯定也能处理的很好。
容景思没料到她会这样说,呆了一下后立刻道:“常曦!谁教你说这些胡话的?父皇长命百岁,何须想这些?”
“父皇再长命百岁,也终归尘土。”容常曦有些伤感,“我只是希望最后接替父皇的人是你,三皇兄,没有任何人教我,是我自己这么想的。”
容景思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下人在偷听后,低声道:“常曦,这些事情非你我可以决定。”
“我知道,要看父皇的意思。”容常曦道,“父皇英明,他心中最好的人选,一定也是你。”
容景思道:“圣心难测,常曦,别妄下定论。”
“谁说的,父皇在我面前,从来不隐藏他的想法的。”容常曦肯定地道,“三皇兄,你要相信我,没人比你更适合了。”
容景思犹豫了一会儿,缓缓道:“常曦,你当真这么想?”
容常曦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
容景思笑了笑,拍拍她的脑袋:“那也记得,不要对外人说,尤其不能贸然跟父皇提起此事,他会误会的。”
“我知道,这也是咱们两个人的秘密。”容常曦认真地道,“但三皇兄你最后可一定要当皇帝呀!”
容景思脸上笑容不减,道:“好了,你想要我去做的事,我什么时候没去做?乖乖休息吧。”
***
容常曦的愧疚才散去,尤笑便进来通报,说是容常凝来了。
容常曦一下坐的笔直:“让她进来。”
容常凝很快入内,以丝帕掩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含泪的大眼睛:“常曦,你可算好些了。你摔伤的时候,我正被禁着足,待禁足令过了,你又始终昏睡,我这颗心真是……咳,咳……”
她捂着脸,轻轻咳了两声。
“你还敢来。”容常曦没好气地说,“是看我还没死,想来补两刀?”
容常凝瞪着一双泪眼,轻轻摇着头:“常曦,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是真的很担心你。咳。”
“担心我?”容常曦冷冷地看着她,“我让你做的事,你做了吗?只怕非但没做,还和容景谦里应外合,把尤敏给害死了,将所有的事情推到了她头上,你也不必再被我抓着把柄了不是?”
容常凝仍是泪汪汪的样子:“常曦,你当真误会我了。咳,尤敏姑姑的死,我比谁都意外!还有她和那钱公公的事情,我确实全然不知情,更没想到她会胆大到那太监私会……你尽管怀疑我,咳,但我比你还心寒。”
其实容常曦说的自然也是气话,她很清楚,容常凝也好,容景谦也罢,绝没有能力,同时操控尤敏钱公公和容景祺,那两个奸夫□□必然是真的在明瑟殿里私会,扯出这么多事。
容常曦扭头不语,容常凝低声道:“至于你让我做的事情,我早就做好了,你可不能这样怀疑我……”
容常曦一愣,蹙眉道:“你仔细给我说说。还有,你染风寒了?离我远点,别又传给我了,我可不想再躺三个月。”
容常凝点点头:“这些日子忧虑太过,太医说寒气入体了。咳。”
她退开一些,柔声道:“我就是按你说的,先前去了两次允泰殿,都气势汹汹的,又从你这儿顺走了一个手镯给放在了允泰殿里,可你摔伤了,这事儿我也一直没能告诉你。现在只要你一开口说东西不见了,他怎么也逃不了干系。”
容常曦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容常凝满脸邀功地望着她,神色丝毫不似作伪,半响,容常曦道:“这件事太稀松平常了,即便逮出来,父皇也不会太过怪罪他。何况,耽误了这么久,容景谦那么精明,指不定早就发现了那手镯,偷偷藏好了。”
容常凝点头:“这倒也是。”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容常曦的心境已大为不同,她之前仍想着用一些幼稚直接的手段来嫁祸容景谦,但经过这么一摔,还有容景谦与吕将军的这层关系,她很清楚自己这么做半点用也没有。甚至搞不好父皇还会看穿自己。容景谦那么聪明,自己用这些不入流的小把戏来对付容景谦,他总归能够化解,不要最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容常曦不语,容常凝咳了几声,忽道:“对了,原本父皇见你一直不好,便定了要带我去西灵山,然则还有几日便要出发,我却染上风寒,你的身子却是好了,不如,还是你去吧?”
容常曦瞥她一眼:“皇姐不是一直都很想去西灵山么?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这时候倒是让我去了?”
“我……我身子实在不大好,且听说,要在西灵寺里跪一整夜……”容常凝有些尴尬似的。
容常曦好笑道:“是啊,整整一个晚上呢,膝盖底下垫着软垫子也没用,没一会儿就腿麻了,不过呢,反正也没人在旁边监视,到后头就可以坐下了,还可以同一道跪着的皇兄聊天,你这次和二皇兄还有容景谦——”
容常曦的声音一顿。
容常凝点头道:“既是如此,我便放心了。”
“等等。”容常曦道,“你不许去,我去。”
容常凝满脸茫然。
容常曦摸着下巴盘算着,西灵山上人比宫中少多了,且有个单独相处的时间,若自己和容景谦单独待着,那就有很大的机会弄死容景谦,且有诸多办法掩盖,但若二皇子在的话,多一个人,怎么也麻烦许多。
她想了一会儿,没理出什么头绪,眼睛扫过自己的梳妆台,忽然精神一凛:“你顺走我哪个玉镯了?”
容常凝眨眨眼:“就小抽屉里的一个和田玉镯,上边有点裂痕,像朵花似的。”
“容常凝!”容常曦恨不得要掐死她,“你怎么选了那个?!”
容常凝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退,很无辜地说:“是你说随便拿个贵重东西丢去允泰殿的呀。”
容常曦还要讲话,外头忽然传来一声仓促的通报,容景兴与容景昊小跑着进来,看见容常凝,两人一愣,但容景兴没按捺住,大声道:“常曦,二皇兄和容景谦那边闹起来了!”
容常曦头突突地痛:“说了多少次,别咋咋呼呼的,闹什么?他们能闹什么?”
容景兴道:“不得了,容景谦那个贴身小太监,和二哥那边新来的一个小太监打起来了。”
“两个太监打架你也要这么兴冲冲地找我禀告?”容常曦简直无语了。
容景兴摇头:“当然不止是这样!那两人一个非说另一个偷了自己的东西,另一个说那东西才不是他的,是不知那位主子的玉镯,上边有个莲花碎纹,我一想,这不是你的东西么!”
容常曦和容常凝同时瞪大了眼睛,两人对视一眼,容常曦坐起来,道:“摆驾明泰殿!”
皇弟 17.搜查(第二更)
容景谦半跪在地上,鼻青脸肿的禄宽跪在他身后,福宏脸上也挂了点彩,跪在另一头,二皇子容景祺阴着脸站在中间,容景祺抬脚,正不知要往谁身上踢,外头忽然响起康显殿下来了的消息,容景祺一愣,慌张地站好,理了理衣裳。
容景谦尚单膝跪着一动不动,容景祺已大步上来,对着容常曦一行人露出了个极为勉强的笑容:“常曦常凝景兴景昊,你们怎么来了?”
容常曦的目光扫过地上跪着的三个人,道:“听说我的玉镯出现在了明泰殿,我自然得来看看。”
容景祺傻了片刻:“是常曦你的镯子?这,这也太……”
“我的镯子呢?”容常曦直接发问。
容景祺对着福宏就是一脚:“康显公主的镯子究竟被你这个狗/奴才放到哪里去了?”
福宏也没料着瞬间来了这么多主子,声音都打起哆嗦来:“殿下明鉴,奴才确实拿过一个玉镯,却是从允泰殿里找到的,那日我看见禄宽他鬼鬼祟祟地藏着什么东西,一望便知绝不可能是允泰殿的东西,我想着,定然是禄宽偷了哪个主子的东西,便把那玉镯给拿了过来,想着要揭发他。”
容景兴道:“胡说八道,也没见你揭发谁啊,是想着这个禄宽只能吃哑巴亏,你打算自己私藏吧?!”
福宏显是被说中,脸涨得通红,却犹自嘴硬着:“奴才冤枉……”
容常曦很不耐烦:“先把玉镯给我拿出来!”
容景祺焦急地瞪着福宏,福宏嘴唇轻颤,眼神游移,最后却是狠狠磕了个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也不知道那玉镯哪里去了!”
容常曦闻言几乎要昏倒,容景兴和容景昊一左一右给了福宏两脚,大声道:“不知道是什么个意思?!你还能吃了不成,吃了也得开膛破肚给我取出来!”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福宏的脑袋在地上磕的砰砰作响,额心也逐渐泛出一点血丝来,“我从禄宽那儿拿到了玉镯,本想着要揭发,却刚好接到了调令,让我来明泰殿,奴才该死,存了一己私心,怕检举了禄宽惹出是非,来不了明泰殿,所以将这事儿暂且隐了下去。来了这里之后,又是万般忙碌,也就将这件事丢在了脑后……”
福宏深知检举一个禄宽没有用处,本想着在二皇子面前混个脸熟先,再将镯子献给二皇子,让他拿来对付七皇子,谁知今日禄宽居然光明正大地找上门,说他拿了自己的镯子,还怎么撵也撵不走,最后招来了二皇子和七皇子,现在还把康显公主也招来了!
而最最糟糕是,他原本藏在床夹板里的玉镯,居然当真不见了。
“好啊。”容常曦怒极反笑,“合着本宫的玉镯成精了,先是溜去了允泰殿,接着又来了明泰殿,最后还走失了!”
容景祺尴尬地道:“常曦,这狗/奴才一点事儿也不懂,你呢,也别气坏了身子。这样,你先回去,我一定把他们发落的让你满意,再给你寻几个成色最好的玉镯,给你送过去,嗯?”
容常曦瞥一眼容景祺,挤出个谈不上是笑的笑:“二皇兄,便是你再给我一百个,一万个玉镯,也抵不过母后留我的这一个。”
容常曦满口谎话,容景祺却是绝不敢深究,闻言脸更黑三分,最后又一脚踹翻福宏:“狗东西,那玉镯你到底放哪里去了,好生想想!”
福宏哭天喊地道:“奴才当真不知啊,奴才找了许久……”
容景祺为难地看着容常曦,容常曦鼻子里哼了口气,道:“尤笑姑姑,这事儿可不能这么算了,这玉镯我非找回来不可。二皇兄,你这明泰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样吧,我找十个奴才,在你殿里好好找找,行不行呀?”
这要求听着过分,但容常曦来做,便也没什么不合理的,谁料容景祺闻言脸色发青:“不行!”
连声音都高了好几分。
容常曦吓了一跳:“为何不行?!”
容景祺板着脸:“常曦,我到底是你皇兄,你这样,我如何拉的下脸?”
容常曦一门心思在玉镯上,道:“等玉镯找出来了,我在当众给你赔个不是,给足你面子,这总可以了吧?”
容景祺仍是不允。
如此一来,殿内众人都看出一些不对劲,地上跪着的容景谦微微抬头,又低下头去,容常曦像是才注意到他一样:“这不是景谦么,你怎么和这群奴才跪在一起?起来吧。”
容景谦慢吞吞地站起来,约莫跪了有点时间了,容常曦道:“说起来,这两个都是你的奴才,到底怎么回事?啊?那玉镯怎么会出现在你殿里?”
容景祺也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指着容景谦道:“不错,景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管教下人竟如此无方!”
容常曦暗暗翻了个白眼,心说自己是不想让任何事阻止容景谦随行去西灵山,否则她早就小题大做闹开了,还需要容景祺来替自己骂人?
容景谦低声道:“回皇姐,他们虽是我的奴才,但禄宽始终跟随我左右,绝不可能有偷窃行为,至于福宏,不常在允泰殿出现,前些日子更是离开了,我对他一无所知。”
这几句话似几缕丝线飘过容常曦的眼前,她伸手,终于抓住了点什么——
容常曦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福宏,道:“从允泰殿来明泰殿,你倒是个聪明人,不过这条路有这么好走吗?谁给你牵的线,嗯?”
福宏一惊:“只是,只是普通的调动……”
容常曦说:“上夹板吧,嘴里没一句真话。”
福宏立刻又开始磕头了:“回殿下,是,是奴才的老乡,钱公公……”
容常曦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容景祺:“二皇兄,不搜查也行,劳烦你把那个钱公公给喊出来吧,我方才忽然想到,这奴才偷了那么贵重的玉镯,以他的身份,连销赃估计都不敢,多半是为了调来这里,拿玉镯去贿赂了那个钱公公,所以玉镯,一定在那个钱公公身上。”
容常曦说完这一大段,自觉神机妙算,容景兴也在一旁惊呼常曦你好生聪明,只有容景祺和福宏的脸色越发越发地难看,过了半响,容景祺才说:“常曦……钱公公他,死了。”
“……啊?”容常曦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怎么死的?”
容景祺不讲话,旁边的容常凝莲步轻移,靠在容常曦耳边轻声细语:“常曦,钱公公就是和尤敏勾结的那个太监钱贵,尤敏出事那日,他被二皇兄给审问了一番后,咬舌自尽了。”
殿内一时无人讲话,东面半开的窗扉吹来阵阵寒风。
容常曦瞪大眼睛,觉得那些乱糟糟掠过眼前的线,忽然就彼此之间有了关联,她思索再思索,忽然伸手指着容景祺。
容景祺:“……?”
他不敢讲话,不知道这个一会儿一个心思的小妹妹有什么样的决定,容常曦张了张嘴,却说:“皇兄,你这个明泰殿,我搜定了!”
***
容景祺不许容常曦搜,却无法违抗圣旨,虽这件事听起来荒唐,但容常曦一顿撒泼打滚,又说那玉镯是母后生前颇为喜爱的,留给了自己,不料却遭遇这般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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