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于三月

我拿出手机翻了一下日历，皱了皱眉，「今天恐怕不行，我得去试礼服。」
秦文枫愣了愣问道：「试礼服？」
我点点头，「就市府捷运站旁那家婚纱，朋友要结婚了，我当伴娘，也去试个衣服。」
不知道为什么，秦文枫突然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没关系，那下次好吗？等学姊忙完。」
我眨眨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人这么热衷要请我吃饭，但不吃白不吃，反正不要钱嘛，「不然就下星期二吧，等我赶完这次的工作。」
这次子孟为了表达她特别看重我的心情，从上次同学分开之后，她不到一个月就火速安排了试婚纱的时间。
我和她在晚上六点的时候先碰头，她告诉我，丁闵敬工作忙，晚一点才会到。我们俩先去吃了晚餐，然后才去了婚纱店。
她的速度跟以往一样快速，她告诉我她早就在官网挑好了婚纱，光速试完，剩下的就是让我挑了。丁闵敬到的时候，子孟正在把她看上的十件礼服都试图bī我全部试一遍。
我用求助的目光看着丁闵敬，「你老婆疯了，你快救救我。」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凑了过来，对子孟手上的评头论足一番，然后又拿了几套来，「我觉得这些也不错。」
「……」
这对jiān夫yín妇！
我说我手臂粗，不适合穿抹xiōng，但子孟似乎不这么想。她给我挑了一件把脖子、肩膀、上臂还有后背全部都露出来的白色小礼服，纱网的裙子上缀着反射七彩光芒的亮片，腰上绑着一条金色的缎带。
脖子上还在坠着一条小花样式的银项鍊，脚踩的是珍珠白的短根凉鞋。
难得穿这样的礼服，我不是很习惯。一直要她挑个样式在简单一点的，但她不同意，她觉得我皮肤白，就该穿这样的。婚纱店的店员也在一旁称赞好看，而丁闵敬也长篇大论的表示他有多认同，搞得好像要结婚的人是我一样，于是我就被联手坑了。
期间衣服一试出来，子孟就拿起手机东拍拍西拍拍的，「等等把照片发给你喔。」
为了搭配我的礼服，靳澄的礼服我也给他挑了白西装。反正我一直知道他的衣服尺码，他告诉我，他最近忙，我来给他挑就好。
子孟感叹靳澄没来有多可惜，说我现在这样美得像仙子，我被说得都不好意思了。接着丁闵敬也去试礼服了，他和子孟站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挺登对的。
当初子孟偷偷告诉我，她喜欢丁闵敬。没想到他们俩最后能够走到这一步。
我又想到，不知道何时，我和靳澄也可以穿着婚纱以及西装这样站在一起呢。
熬了几天，我先把手上的案子完成了一半，丢回去给客户看。走向还可以的话就继续，并且微调前面的剧情。
然后就到了可以去蹭吃蹭喝的星期二晚上，我先发了讯息告诉靳澄，我会和同事吃饭。他回覆他今天也得和客户吃饭，等结束他再来接我。
秦文枫这个朋友开的餐厅，店面不大，点着橘色的灯笼，在吧台旁为了一整圈。菜单上的文字除了中文还有日文。墙上有一整排各式各样的日式清酒。
店长是一个看起来年纪和我差不多的男生，他热情地挥手招呼秦文枫，还对我挤眉弄眼的。我只是茫然地对他点头微笑，秦文枫一伸手往他朋友肩上捶，叫他拿小菜出来招待。
试营运期间的小菜本来就是免费的，有我喜欢的毛豆。正餐我点了唐扬jī套餐，在秦文枫的劝说下，我试了苹果酒。有苹果的香气但不是甜酒，我还挺喜欢的。
然后我开始和秦文枫说起u大的教授，听说秦文枫也是u大的，他说他其实在学校见过我好几次，我在同学之间也算是小有名气。大三就修完了学分，已经开始当实习编剧的学姊。
「但我怎么就都没见过你呢？」我疑惑地问，喝得有点微醺，还好前面有吃点东西，不至于醉得那么快。「我是转学生。」他笑道，「我二年级的时候才转进去，那时候你已经三年级了，又很忙，见到的次数很少，不认识我也是自然的。」
「所以你才喊我学姊啊。」我笑瞇眼道：「叫学姊不是挺生疏的吗？你可以换一种喊法啊，像我喊你阿枫，你也喊我名字嘛。」
秦文枫的脸亮了起来，没想到我只是让他喊个名字，他可以开心成这样，「那我喊你思雨，可以吗？」
我表示当然没问题，然后又开始说起了当初大学时的教授的八卦。等到了都晚上九点了，我觉得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我送你吧。」秦文枫扶住我，我的确是有点醉了，但没有到需要人搀扶的地步。所以我挥挥手让秦文枫不用扶着我，刚好靳澄在这时候打来了，我示意秦文枫要接电话。
「喂，澄？」我笑嘻嘻地开口，靳澄肯定听出来我喝酒了，他在电话那头肯定会皱眉。「你喝酒了。」他果然听出来了，「我在几分钟到，你在店门口等我。」
「嗯，好。我等你……掰掰。」
我挂了电话告诉秦文枫，「你不用送我，等一下有人会来接我。」但秦文枫站在原地没走，「思雨……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
「什么呢？」我问，正望着马路的方向，猜想着靳澄的车会从哪个方向过来。
「思雨，请你看着我。」
被这么一说，我有点心虚的转向秦文枫，给他一个充满歉意的笑，「不好意思啊，你继续。」
他涨红了脸，我觉得很奇怪，我记得秦文枫虽然喝了点酒，但应该没有醉到脸红。他看起来象是在憋气一样，深深的呼吸之后，他说：「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盛开于三月 第二十八章 吵架
我的大脑花了大概三十秒的时间，来解读我刚才听到的讯息。解读完毕，象是微波炉运作完毕的样子，发出了叮的一个声响，下一秒，我吓的酒都醒了。
我瞪大眼睛，一脸诧异，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我……我真没有想到秦文枫会这样看我的。他说：「我从大学就喜欢你了，之后我听说你进入了吴导的工作室，我就跟着进来了。」
「对不起。」我满是歉意，秦文枫的表情僵了一下，「我以为……我以为我是有机会的。」他苦笑道：「考虑都不考虑一下，就要拒绝我吗？」
我坚定的点头，「对不起，阿枫。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秦文枫低着头，好像在消化这个讯息，好一会儿他才抬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学姊，今天就这样吧。之后……就当没听过我说这些话。」
我注意到他的称呼，又变回了学姊。我松了一口气，点点头，正当我转身要离开时，秦文枫突然又开口：「学姊，最后让我抱一下吧。」
「最后一下，就这一下。当是我情感的了结。」他说。
我最终还是心软了，同意了他的要求。后面回想起来，这么做真的很不应该，如果靳澄抱了别的女生，我大概会发疯。
所以秦文枫被一股很大的力量给推开，我一抬头看到靳澄的时候，都傻住了。
靳澄的眼神没有了以往的柔和，变得相当犀利。他瞪着秦文枫，抡起了拳头，看起来似乎就要往秦文枫身上揍去。我一把冲上去，拉住他的手，「靳澄……靳澄，别这样。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句话有够像小说里，炮灰偷吃被抓的台词，我现在就挺像那个情况的，难道我要沦落成炮灰配角了吗？
靳澄果然停了下来，但英气的眉头没有松开过，下巴的线条都凛了起来。他收回手，一把抓住我的手就走。
他把我整个人像用抛的一样，塞进了车子里。坐进了驾驶座，油门踩得又快又急，好几个弯我甚至觉得自己快要被甩出去了。
我们回到家，他也是一路抓着我的手腕上楼，不管我怎么喊他，他都不为所动。一直到进到家里，他才放开我。
「他是谁？」他一开口就是这句话，他的语气很冷，象是自带冷气一样，我从来没听过靳澄这样说话，甚至第一次跟他告白的时候，他的语气也没这么冷过。
「同事，也是以前u大的学弟。」我告诉自己，我和秦文枫没有怎么样，只要好好解释就够了。
「跟同事抱在一起？」他问，近乎讽刺的语气刺痛了我。
「他向我告白，我……」我还没来得及说完，靳成就突然吻住了我，这个吻很强硬很霸道，他撬开了我的chún，还狠咬了我的下chún。
一直到我觉得完全没有一丝空气可以让我呼吸的时候，他才放开我。
「不准……我不准你就这样离开我。」他喃喃着，动作粗鲁的开始拉扯起我的衣服，一下子把我的上衣给扯到了线头扯破乱蹦的声音都出来了，然后他就把我被扯烂的上衣丢到旁边。
我想要阻止他的举动，但我却没办法离开他的束缚，「靳澄，我真的没有……你先听我说」但他不想听我说，拉开内衣的动作弄疼了我，然后又一下子咬住了我的乳首。
我痛呼一声，靳澄的动作顿了顿，我原本以为他要停下来了，却没有。他把我的裤子也给扯了下来。
我突然觉得很委屈，这么多年，靳澄从来没有一次舍得弄痛我。我忍着泪，被靳澄从背后压到了餐桌上，没有任何前戏也没有事前的准备，他就这样推了进来。
因为他最近老是在忙，我们也有一阵子没做了。他用力的扣住我的手腕，我连挣扎都做不到，下处的就一阵撕裂一班的痛处传了上来。
我咬着chún都忍不住，只有痛呼出声。这次我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以前靳澄什么都不怕，就怕我哭。只要我哭，他一定什么都让我。
但今天我的眼泪却无法阻止他。
我的脸颊顶在我们的木头餐桌上，靳澄一语不发，但象是红了眼，象是被什么给控制了一样，他狠狠的撞击我，干涩的下身感觉只要他动一下，就会传来尖锐如针扎一般的痛感，从来没有这样痛过，我几乎快要失去了意识。
直到我发现我出血了，我会知道是因为血反而舒缓了那摩擦的力道，舒缓了我的痛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有一世纪，也可能只是一小时。他终于释放在我体内，这时我的脚都快站不住了，腿一软就只能靠着桌子来撑住自己。
我身后好久都没有声音，我试图转身看看的时候，一股直窜头皮的痛处传上来，我脚一软跌到地上。
抬头想要寻找靳澄，才发现他刚才就站在离我身后几步的位置，他脸上的表情从怒气，逐渐转化成茫然，然后是慌张。
他没有说话，就只是半张着嘴，目光在我身上扫过。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惨烈，披头散发的不说，腿上都沾满靳澄的东西，还有鲜红的血流出来。
我发现自己的手腕上是他的死扣住我的痕迹，大腿上也是红红紫紫的，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说不定有更多的痕迹。
靳澄的手握的死紧，他全身都在颤抖，这样的他，好像一触碰，下一秒就要粉碎。我喊了他，他才终于看着我，「这就是你想要的？」他问，声音冷硬，字句像结了冰似的，砸在地上变成了碎块。
「我就是这样……我就是会害你受伤的人。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他说，我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只好茫然地看着他，我还没有从「遭受到了这样的对待，我很委屈。」的情绪当中抽离出来。
他淡淡的说道：「这样你就可以和那个同事离开了，是不是？」
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我说过了他跟我告白，我只是拒绝他了。」我的喉咙已经因为刚刚都用来哭叫，沙哑到一个让我自己都惊讶的地步。
靳澄呆愣在那里，我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但他朝我走近了几步，当他的手伸向我，我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
他明明都还没碰到我，却象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快速的收了回来。
他转头，象是要逃跑一样的大步逃了开来，「靳……」我试图喊他，却被他打断，「滚。」
我以为我听错了，他怎么能够说出那个字。他怎么能够这么对我说话。
我听到自己颤抖着问：「你……你再说一次。」
他还是没看我，只是吼道了：「你给我滚出这个房子。」
我撑起自己，忍着痛好不容易才站起来，这是我这么些年来，第一次这么生气。我从来没生过靳澄的气，我通常只生自己的气。从我们交往，靳澄一直都很温柔，也没有对我发过脾气，我想也没想到会在他嘴里听到这句话。
「靳澄，这是我们一起租的房子，你居然敢叫我滚。」我恐怕是第一次吼的这么大声，加上声音本来就已经哑到不行，让我整句怒吼中间，连自己都快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我气得发抖，抓住桌上的卫生纸套就往他身上扔，「你有胆……再说一次。我就再也不回来了。」
我虽然生气，但我内心依旧希望靳澄不会再说出那句我不想听到的话。只要他跟我道歉，只要他回头哄哄我，我还是可以原谅他。
可是我却只听到靳澄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他背对着我，我用力将衣服套回身上，已经破破烂烂的了，我抓起外套，把自己遮掩个实在，「很好。」我狠狠的说着，抓起我的包包，把刚才掉在地上的手机扔进去，转头离开，还不忘把门用尽最大的力气甩上。




盛开于三月 第二十九章 去向
我只觉得全身都在痛，搭电梯到一楼，我坐在花坛上就哭了出来，实在止不住眼泪，一直到现在都还渴望靳澄回来追我，却什么都没等到。
也不晓得坐了多久，哭了多久。我把眼泪用袖子擦一擦，打了一通电话给子孟。她和丁闵敬还是各住各的，现在才开始打算新房的事情。以子孟的个性，我觉得她八成三两下就能搞定。
她接通了我的电话，语气中有倦意，恐怕是就要睡了。可我那带着止不住的啜泣，又沙又哑的声音一开口喊她，她的倦意就消失无踪了。
「你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听到子孟的声音，我就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我听见那边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还有子孟重到跟大象可以比脚步声，她说：「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在我家楼下。」我告诉她，她知道我家在哪里，她也没有问为什么我在家楼下却不回家，她只告诉我别挂断电话，我听着她上了车，车子的引擎声显示她踩油门踩得很重。
我啜泣着告诉她：「不要飙车，你要注意安全啦。」
「好好好，我知道。」她说，但却没有丝毫减慢速度。她只花了十多分钟就赶到了。一下车，她就冲过来抱住我。
一被她抱住我的眼泪又忍不住的掉个不停，她也不问我怎么了，只是牵着我就往车上去，让我坐上了副驾驶，然后开车回她家。
到了她家，我说我想洗澡，她给我准备了她的睡衣还有一次性的内裤。我之前也到她家过夜过，所以她还准备着。
脱了衣服，我自己也被镜子里面的我给吓到了，我的眼睛哭肿了不说，我从锁骨开始就都是吻痕和咬痕，手腕上也是一圈青紫色，是靳澄抓我抓得太大力留下的。
我的私处隐隐作痛，血都流到脚踝了，但因为穿裤子的时候抹掉了，只留下红色的痕迹。伤口碰到热水的时候疼的厉害。
我和子孟要了消炎软膏抹了，但那处还是又辣又疼。
洗完澡出来，发现子孟发现了我被扯的破烂的上衣，她可能原本想帮我拿去洗吧。她抓着衣服，一脸又惊又怒的，看到我从浴室出来，她抓着我的肩，「是谁？谁强迫你？」
她这么敏锐又聪明，光是从衣服就猜对了一半。
「周思雨！」看我不愿意开口，子孟连名带姓的直接怒吼了出来，「告诉我是谁强迫你。」
「靳澄。」
子孟愣了愣，恐怕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她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你们……你们……吵架了吗？」
我点点头，在她开口之前先打断她，「子孟，等我想说的时候，再告诉你好不好？我现在很累，只想睡觉。」
她叹气道：「行，你去睡吧。」
子孟的床原本就是双人床，再挤一个我也是绰绰有余，我倒在床上，身体很累，jīng神却还是清醒的。
回想起来，我甚至不晓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靳澄看到我和秦文枫拥抱生气了，可是他不断的重复说我想离开他。他的说法就好像，他就等着我哪天会跟他说，我要离开他了似的。
他的说法好像……我终于要丢弃他了一样。
睡着之前，我心想着：「难不成……我和靳澄真的……就这样了吗？」
因为我太累，一睡就睡得不醒人事。隔一天还发了烧，子孟从我的手机找到了我公司的电话，帮我请了假。
昏昏沉沉的睡了好久，睡到一半被子孟叫醒吃东西，吞了药，又倒回去睡。一天后，我才终于退了烧。
子孟告诉我，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在这种时候，有子孟在身边陪着我，感觉好了很多。
我回去上班的时候，秦文枫来找我，有点担心的问我那天之后怎么样了，我只是笑笑告诉他：没事。
我做完了自己份内的工作，开始写自己的剧本，但心思太乱，总觉得无法好好写下去。时间一到，我就迫不及待的打卡下班了。
在我捷运坐到站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习惯性的往回家的路上去。子孟的家在完全反方向，我只好又坐了回去。
路上我突然收到了一则讯息，是靳澄的妈妈传来的，讯息上写着：「思雨，明天有空和我一起吃个下午茶吗？」
我和靳澄的妈妈约了隔天的下午三点，早上我把剩下不是很重要的收尾工作丢给秦文枫，然后就赶去赴约了。
尽管我正在生靳澄的气，但我还是很难拒绝他妈妈的邀约。他妈妈……还不知道我们吵架的事情，我也不想让她知道。
我们约在了靳澄的老家，我走进那豪华的别墅区社区，总觉得莫名怀念，我还能记得九年多前，第一次踏进这里的感觉。
靳澄妈妈还是一样漂亮又有气质，她热情的迎接我，替我切了提拉米苏蛋糕，配上红茶。
我们先是闲聊了一阵子，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靳澄妈妈似乎是有别的事要告诉我，才会找我来的。
之后她果然提到了，「思雨，你知道我并不是靳澄的亲生妈妈。」她说，我只是默默点着头。
「我其实是他阿姨，她是我妹妹的儿子。」她说，从旁边抽屉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盖子，有一叠照片。
是一个和靳澄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和那个男人站在一起，抱着还是婴儿的靳澄的合照。原来我当初疑惑的，靳澄婴儿时期的照片都在这里，但很快的，一岁之后的照片却又都没有了。
「那个男人公司营运不顺，回家就会对靳澄还有我妹妹bào力相向。」靳澄妈妈解释道，「妹妹离婚之后，我也见过靳澄几次，他看起来过得很好。我竟然……竟然就以为那个男的真的有好好对待他。大概过了一年多，我妹妹就得了忧郁症，被bī疯了。我们将她送进了病院治疗。」
「在靳澄检举了他爸爸，被救出来之后，我才知道他宽松的衣服底下，瘦弱的身体上全部都是伤痕。」在讲述这个让人痛心的过去时，靳澄妈妈看起来非常的冷静，或许是过去多年，才有办法这样讲述过去的伤口。
「靳澄去医院探望他妈妈，却被他妈妈拿东西给砸伤了。你也知道，靳澄的长相和那个男人有多像。」
我的心底又疼了一下，即使是现在，在我和靳澄大吵一架的时候，我都还是心疼着靳澄的过去。
虽然我都理解，但我不懂为什么他妈妈要突然跟我说起这些。但她似乎这才打算进入重点，她告诉我，她妹妹经过这些年的治疗，情况比当年好很多了。前几天，她妹妹突然开口要求，说想要见儿子。
靳澄妈妈伸手拉住我的手，「靳澄当时……打击真的很大。我不确定他现在还想不想要见他妈妈。思雨，你替我去问问看。」
我张开口，但却说不出话，我还是无法告诉她我和靳澄其实吵架了，我不敢告诉她我害怕我们已经走到尽头。
才三天没有见到靳澄，我却开始想他了。明明他才那样对待过我，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犯贱。
加上听了刚刚的故事，我就越想去找他，越想告诉他，他有我。
他妈妈看着我，问：「好吗？」
我闭了闭眼，又张开。
「好。」我听见自己说，「我一定问他。」




盛开于三月 第三十章 你，是我的男人
那天，我还是没有回去。
在回去见靳澄之前，我觉得有必要先去一个地方。我和靳澄妈妈要了那边的地址，那个jīng神疗养院的院址。
我决定要去见靳澄的生母一面。
那是一间漆成了蓝白色的别墅型建筑，还挺大的，有院子，院子里头似乎还养了狗。我先打电话去告知过我会过去，所以进去的时候柜台很快就知道我是谁了，「周小姐，对吧？」柜台小姐笑瞇瞇地走出来，「请在这里先做登记换证。」
「原来您是来探望悦美阿姨的啊？」看我登记上的资料她笑道，「悦美阿姨是个很亲切的阿姨呢，大家都很喜欢她。」她将访客证件塞进透明证件夹，让我挂在脖子上，然后带着我上电梯。
她口中的悦美阿姨就是靳澄的生母。
悦美阿姨住在三楼，一个视野很好的房间。我进入病房的时候，她正穿着一件宽松的蓝色长裙坐在窗台边。这里的病房不像病房，反而像一个普通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