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闺秀在九零年

肖娟心里一阵酸涩，眼里湿润了，挽着李红的胳膊，“谢谢妈，我跟小陈以后都会好好孝敬你的。”
李红摆摆手，“什么孝顺不孝顺的，你们过得好就行了。”
肖娟给宝言使了个眼色，宝言道：“姨妈，那两个桃瓶是光绪年间产的，价格一般，但是另外那两只花神杯确实还不错，清朝中期产的，应该能卖点钱。”
肖娟揽着表妹，笑道：“你这个丫头怎么什么都懂呢！”
宝言道：“咳，反正我很喜欢的，我要回去看看我的零花钱还有多少，看能不能买下来。”
李红忙说：“你可千万不要买，让老陈坑别人去，坑自家亲戚可不行！”
李梅道：“她就是说玩笑话而已。”
肖娟忙着提醒老妈：“妈，你在小陈面前可千万别说什么破瓶子、坑人之类的话。”
“本来是就卖给谁坑谁嘛！”李红不在意地说，但是看到女儿恳求的表情，只能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会在小陈面前说什么的。唉，真是的，还说女儿是小棉袄，这还没有结婚了，就处处护着别人了！”
宝言笑道：“姨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回到家后，李梅带着小宝去洗澡，宝言把傅红军叫到房间来，“爸爸，快过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傅红军跟着她走进房间，找了椅子坐下，他摸摸自己的口袋，笑道：“这次你没从我身上翻出什么票据来吧？”
宝言撒娇：“哎呀，那事你还记得啊，我是给你整理衣物才发现的，而且我又没有跟妈说。”
傅红军摊手，“这次又有什么事情找你老爸帮忙了？”
宝言脸上堆起笑了，讨好地给他捶背捏肩，“爸，开车辛苦了，我给你捏捏肩膀。”
傅红军看女儿狗腿的样子，感到好笑，道：“快说吧！”
“是这样的，我挺喜欢那两只花神杯，我想买下来。”
这可不是小事，老陈说了要两万的，傅红军神色严肃起来，“你买那个做什么，太浪费钱了？”
宝言道：“千金难买心头好。况且那杯子也值那个价，买了放着升值也可以啊，就跟买黄金一样嘛，你买股票投资也是一样的道理啊。我用自己的钱买。”
傅红军正色道：“这次可不像上次买股票了。两万块钱这不是小事了，不能瞒着你妈妈。”
宝言拉着他的胳膊撒娇，“亲爱的爸爸，那你就帮我跟妈说吧。”
傅红军沉吟道：“如果瓷器是真的，买下来倒也不吃亏，反正放久了确实能增值，但你妈妈估计是不会同意的，你自己怎么不回去说啊，光知道陷害你亲爱的爸爸了。”
宝言好说歹说，傅红军才同意下来。她现在是迫切地希望自己的十八岁生日赶紧到来。过了十八岁，她就是完全民事能力人了，不需要父母的监护，到时候用自己的钱买东西就没什么问题。
“对了，我总共有四万块钱，妈妈买商铺的时候我借给了她两万，还没有到还钱的时间，剩下的两万交给你买基金，你尽快帮我提出来吧，要用钱了。”
傅红军道：“提前提出来不划算，我先帮你出这两万吧。”
宝言高兴地说：“好，等我有现钱了，连本带息地还给你。”
然而，事情并不是这么顺利的，宝言说服傅红军容易，傅红军说服李梅太难了。
李梅觉得女儿年纪小，不懂事，她训自己的老公：“女儿不懂事，你难道也不懂事吗？由着她糟蹋钱，买瓷器有什么用，放在银行多好。”
宝言急得不行了，就担心这几天老陈给卖出去了。她很想私下里买下来，可是老陈家是她表姐夫家，无论如何是瞒不过李梅的。
她菜饭不思，唉声叹气，傅红军生气了，道：“孩子用自己挣的钱买个东西还怎么了？她喜欢最重要，更何况那几件瓷器的确是古董，买下来不亏。”
李梅道：“我不是要管她的钱，她现在才十七岁，不成熟，很多事情都需要父母把关，如果我们做父母的都放任不管，这是害了她。”
“走走走，我们去房间说，别当着孩子们的面吵起来了。”傅红军把李梅拉到房间。
小宝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好奇地说：“爸爸妈妈怎么吵架了啊，他们会不会离婚？我们班上琴琴同学的爸爸妈妈就离婚了。”
宝言拍拍他的脑袋，说：“不会离婚的。”
不知道傅红军对李梅说了什么，反正一个小时候两人从房间出来的后，李梅终于松口了，“那就买吧，买了之后就安心读书，六月份就要高考了，该定定性子了。”
“哦，太好了，妈妈，谢谢你！”
傅红军笑道：“还有你亲爱的爸爸呢？”
宝言忙说：“都感谢。爸，快点，咱们今天就去表姐夫家，免得东西已经卖出去了。”
傅红军看看窗外，太阳已经下山了，暮色沉沉，道：“那么贵的东西，不会这么快就找到买家的。太晚了，我们明天去吧。”
“好吧。”宝言只能在心里祈祷东西没有被卖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床了，催着傅红军起床，匆匆吃过早饭后，傅红军骑着摩托车带着宝言往昌华村赶。寒风料峭，宝言的脸都被吹红了，傅红军难免心疼，“我自己去就行了，你跟着来做什么，这么冷的天，别冻坏了。”
宝言笑道：“天冷，但我的心事火热的啊。”
她的灵魂毕竟来自清朝，对那个年代的东西有一种莫名的执着，而且这两只花神杯冥冥之中好像也是长生天安排好送到她身边来的。
两人紧赶慢赶的到来昌华村陈家，说明来意后，陈父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说：“实在不好意了，这两只花神杯昨天有人预定了，已经交了定金，要不你们看看那两只桃瓶？”





大清闺秀在九零年 71.第七十一章
宝言很失望, 问道：“您卖给谁了？”
陈父道：“是隔壁镇上一位姓秦的历史老师, 他已经付了订金了。”
宝言咬chún不语, 傅红军不忍女儿失望，于是说：“这两只杯子还在您手上吧，那位秦老师出多少钱, 我在他的基础上加一层，而且我立刻就能付现钱。”
陈父连连摆手, 摇头道：“不是你说的这个道理。人无信而不立，我既然已经收了别人的订金, 就不能把东西再卖给别人了。”
陈母的目光含着担忧，劝道：“老头子，反正秦老师还没有付全款，不然就卖给小肖姨父吧？”她主要是担心得罪了亲家公亲家母，对儿子的婚事有妨碍。
“不行，已经说好了卖给秦老师, 我不可能卖给别人，好了, 不要再说什么了。”陈父脾气上来了, 气得进了房间。
陈母不知所措，小陈尴尬地说：“姨父，宝言，对不起了, 我爸就是这个倔脾气, 家里谁都说服不了他。”
宝言拉傅红军的袖子, 抬头道：“爸，算了，这就是运气问题吧，可能这杯子原本就不是属于我的。我们回家吧。”
陈母忙道：“留着吃午饭吧，你们就这么回去显得我们太失礼了。”
小陈看看堂屋的大钟，已经十一点了，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他也强留这父女俩吃饭。陈父突然从屋子里出来，道：“肖娟的姨父，留下来吃饭吧，你们这回去还要一两个小时，天气又冷，没得饿坏了。”东西不能卖，但是饭还是一定要留人吃的，不然就是真的得罪了亲家。
宝言本来没心情吃饭，但是这一家人长辈都开口了，而且傅红军也说：“就吃了饭再回去吧。”她才勉强点点头。
陈母做饭很好吃，有一道拔丝苹果，宝言特别爱吃，好吃的东西填满肚子，她郁闷的心情开始晴朗起来，甚至还跟陈母探讨起来怎么做拔丝香蕉、拔丝土豆。
陈母指着儿子，笑道：“这是我儿子做的。”
“哇，姐夫，以后我表姐有福气了。”宝言脱口而出，说完了有些后悔，毕竟这陈家祖上是个官，万一人家里讲究君子远庖厨怎么办，没想到陈父陈母都是乐呵呵的。
吃完饭，又坐了片刻，傅红军提出要告辞了。陈父说一声：“等等。”然后从里屋拿出一个盒子来，打开看，原来是那两只细颈圆肚粉彩桃瓶。
傅红军忙推辞，“不行，我们不能要，这太贵重了。”
陈父道：“这是晚清产的，市面上有不少，不值什么钱，你们既然喜欢，就送给你们的，算是赠给有缘人了！”
陈母与小陈也过来帮腔，硬要两人收下，傅红军坚持不要，“不能无缘无故占人便宜，你们收回去吧。”
两帮人退来让去的，最后，宝言说：“爸，不如我们买下来吧？”本来今天过来是打算把这四件瓷器都买了，谁知道杯子被人捷足先登了，宝言意兴阑珊，不过这两只桃瓶也很不错。
最后两家人商量了下，去了一趟海市老字号的古董鉴定处，最后傅红军花两千二百块钱买下来了这对粉彩桃瓶。
回家的路上，宝言小心翼翼抱着盒子，生怕一个不小心把瓷器给磕破了。李梅仔细拿着桃瓶赏玩，赞道：“确实不错，光滑瑞泽，看着比咱家的瓷碗好。”
宝言与傅红军一头黑线，要知道古代的烧瓷技术有些是现代都赶不上的。宝言道：“妈妈，明天去买几朵花回来chā上。”
李梅指着小宝道：“家里有个上蹿下跳的猴儿摆多少好东西都要砸掉的。”傅红军曾经从深圳带了一个水晶花瓶回来，放在桌子上没几天，就被小宝玩闹的时候不小心弄碎了。
李梅把这对桃瓶小心地收好，道：“等你弟弟懂事些了再放着吧，不然有多少东西都不够他折腾。”
“好吧。”
李梅催她去洗澡，“那两个杯子没了就没了，明天就要上学了，该收收心了，早点洗澡睡觉吧。”
宝言道：“知道了。”
新学期开始，黑板旁边的高考倒数时间计数已经是一字开头。春节的假期并没有让同学们变得松散，大家很快就投入到了繁忙的学习之中。
宝言与孔阳一直都有联系，她给孔阳寄了实验高中的高考模拟试卷，孔阳也给她寄了北京的模拟试卷。宝言做完孔阳寄的卷子傻眼了，这也太简单了吧，孔阳所在的高中在北京也是个不错高中，按理说应该不会出这么简单的题目。
她把困扰给邹露他们讲了，邹露一脸你才知道的表情，吐槽：“北京的卷子就是比别的省份简单，而且他们考大学容易，你看北大一年在北京招多少个，在我们海市又招多少个，我们考六百多分未必能上北大，人家考五百多分说不定就能说北大了，不能比啊！”
宋唐点头，“是啊，我有一个表兄，北京人，去年高考的，轻松考了北京一所极好的大学。我们还是好好学习吧，也不用羡慕别人，只要自己有实力，一样能够考上好大学，不会比别人差的。”
宝言也只是小小的感叹了下，教育的地域差异在哪个地方都说，宋唐说的对，自身实力强，就什么都不用怕。
宝言全身心的投入到知识的汪洋大海之中，连那对没有买到的杯子都被她抛到脑后。这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回家后，宝言洗漱后，躺在沙发上打算看看电视放松一下，傅红军过来了，笑道：“好消息，要不要听？”
宝言有气无力地说：“什么？”
傅红军高兴地说：“刚才你大姨打电话过来了，那位秦老师不买杯子了，小陈爸爸问我们还要不要，我立刻就答应下来，明天我就去买了，让你放心。”
“哇！”宝言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太好了！”
傅红军道：“这是我们的运气。”
确实也是运气好。秦老师身为历史老师，醉心于研究历史，尤其钟爱具有深厚历史古韵的瓷器，但这对杯子经过鉴定，要一万八千块也能买下。秦老师先出了一千块的定金，剩下的钱就被他老婆管住了，死活不准他买那没用的杯子，要把钱留给儿子娶老婆。最后，秦老师只能含恨放弃了这对杯子。
宝言的钱一半借给李梅了，一半交给傅红军买稳妥的基金。买基金这事，李梅是清楚的。股票市场都是由那些金融大鳄控制着，散户只能是被割韭菜的命运，所以，自从借着香港回归的东风，宝言买香港回归概念股小赚了一笔后，她就收手了，股票之类的东西再没碰过了，开始投资风险小的基金。
傅红军替她垫钱买了这对花神杯，宝言摆在书桌上看了几天，就把它交给李梅妥当地收起来了，她自己也不放心小宝这只小猴子。
宝言的心重新回到学习上。高中年级所有的知识点都已经讲完了。各科老师一遍梳理完一遍高中年级所有的知识点后，第二遍梳理完后，就到了四月中旬，高考倒计时的数字已经是五字开头了。
越来越临近高考，班里的气氛反而不像前段时间那么紧张了。上午第二节课与第三节课之间的休息时间有二十分钟，宝言会趁着这段时间约着邹露、邱颖在走廊上打打羽毛球或者去cào场跑跑步，运动一下，增加脑部供氧。
高中三年学习她每一步都走的很扎实，该掌握的知识点已经掌握了，那么在这剩下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就要学会让自己放松下来，保持好的心态迎接高考。
五月份，各科老师第三遍梳理完知识点，还有半个月就要高考了。这段时间学校之间组织了好几场的模拟考试，宝言的成绩已经能稳定在海市前五名了。
剩下的时间基本上就是交给学生自己安排了，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问老师。宝言整理这个学期所做的试卷，想把那些用不上的都带回家，却惊讶地发现，这些试卷估计两个麻袋都装不完。六班人少教室空地大，现在教室后面的空地上已经摞满了试卷。
宝言道：“看来我自己是背不回去了，还是让我爸爸来吧。”
邱颖也很惊叹，“真是不整理不知道，我竟然做了这么做试卷了，嗯，我绝不能让我爸爸当废纸卖了。我要留着当做传家宝，以后告诉我娃，看妈妈年轻的时候多拼啊！”
沈浩刚好从旁边走过去，听到她们说话，怪模怪样地唱了一句：“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有时起有失落。好运歹命，总嘛要照起工来行，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
这是春春最喜欢的歌了，特励志。现在成了六班下午上课的专属铃声了，很有洗脑效果，大家都能唱几句了。
邱颖嘲笑沈浩唱的闽南语歌鬼都听不懂，沈浩也不生气，笑道：“我是好心鼓励你呢，就说这试卷，如果傅宝言留着做传家宝，那没问题，你做传家宝，不怕你娃笑话啊！”
“啊啊啊，你这个坏家伙！”邱颖追着沈浩打，众人哄笑。
在这种气氛下，终于到了高考的前三天了。学校给高三年纪放了两天假，在家放松放松，六月六号过来学校报道。




大清闺秀在九零年 72.第七十二章（捉虫）
学校放假的这两天, 宝言的作息时间与平时差不多, 只是早上不再五点半起床了, 改到六点半，然后在小区了跑步半个小时。之后的时间安排与学校一样了，晚上十点半睡觉。
傅红军让她早点睡, 李梅毕竟是当过老师的，有经验, 说：“女儿的生物钟已经养成了，每天都是十点半睡觉, 你现在让她九点钟就躺床上睡觉会睡不着的。宝言，你按照自己的习惯来，别听你爸瞎说。”
傅红军特别无奈地摊手，“我怎么就是瞎说呢？”
李梅道：“你不是瞎说是什么，你还叫女儿去剪头发，买新衣服, 说什么要以赞新的面孔轻装上阵迎接高考。真是的，搞什么特殊化, 这样只会让考生更加紧张, 增加压力。”
傅红军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该做什么？”
李梅想了下，说：“正好有事情要安排你, 你今天下午没事情吧？”
傅红军现在与连氏集团合作做服装生产销售生意, 通常都比较忙。他忙说：“现在是天大地大, 女儿最大。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李梅道：“女儿在海市第十六小学考试，你下午带她去看看考场，如果离家太远的话，就在附近的酒店订间房，让她考试那两天中午能休息下。我已经跟我姐说了，她家的面包车这几天借着用用，你先把车子开回来，到时候要接送女儿去考场的。唉，没车还真是不方便。”
宝言凑过来说：“妈，你终于明白了我们家还是需要车的，再说了爸爸每天在外面忙，有辆车会很方便的，打车费还那么贵。”
傅红军帮腔：“对啊，老婆，申请买辆车吧。”
关于是否买车这件事今天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商量过，傅红军与宝言是极力赞同，但是被李梅给一票否决了。宝言因为花了两万块买瓷器的事情正是小心翼翼做人的事情，而傅红军则是因为带着女儿买股票的事情被李梅知道了。这两人都是戴罪之身，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而小宝年纪太小，直接排除了投票权。
这次李梅终于松口了，“行吧，等宝言高考完了，跟你爸一起去买车。”
宝马雕车，男人都喜欢的。古代男人爱马，如同吕布的赤兔马，刘备的的卢马；至于现代嘛，就如同郭富城的劳斯莱斯法拉利。
傅红军脸上布满了笑容，做事更加有积极性了，道：“我现在就去老肖家把车子开回来，下午带女儿去看考场。”
李梅叫住他：“等下，吃了中午再去。”
傅红军已经出门了，只留下一句：“不用了，等我把车开回来再吃饭，你们不用等我。”
李梅摇头：“你爸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宝言笑道：“对，他这样子跟小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玩具一样。不过妈你不用担心他没午饭吃，姨妈跟姨爹肯定会留他吃饭。”
李梅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你要不要吃那个，往后推迟一些。”
她说的含糊，但宝言已经知道了她的意思。有很多女生来例假的时候非常不方便，甚至会腹痛，严重的连考试都进行不下去，所以班里有些女生早在高考前半个月吃了药，把例假往后推。这药其实就是避孕药了，对女生伤害非常大，但是高考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很多家长拿了药丸给自己孩子吃。
宝言道：“妈，我不是这几天，不用吃了。”
其实李梅也知道女儿例假周期，只不过鉴于学习的压力，很多人会提前来。她道：“那就好，这今天不要喝冰水吃雪糕，应该没问题的。”
李梅吃了饭就去了服装店了。宝言在家午睡，一点半醒过来的时候，傅红军已经回来了，正坐在电视机前面看电视，看到女儿出头，道：“快去洗洗脸，收拾一点，我带你去看考场。”
“哦。”刚睡醒的宝言反应有点迟钝，去卫生间用冷水洗过脸后，清醒过来。她换了衣服，重新梳了头发，然后背起包，道：“爸，我好了，我们走吧。”
海市不小，这个海市第十六小学宝言以前听都没有听说过，傅红军也一样，先打了问清楚了路线才知道在海城区的某条街上，不堵车的话，开车至少也要半个小时。傅红军还不熟悉路线，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才到了十六小学。小学门口已经提前贴上高考第三十六考点的横幅。
十六小学有五栋教学楼，第二、三、四栋楼充当高考考场，宝言找到自己的考上看了看，教室的黑板上方已经挂上了钟，不过她决定还是自己带着手表，毕竟抬头看时钟太麻烦了。
冤家路窄，看完了考场，傅红军带着女儿出来的时候，遇到易正清带着易雪因过来看考场，两家人正好在校门口碰上了。
成年人的世界还是可以维持表面的和谐，傅红军与易正清笑吟吟地打招呼，仿佛就是一对老友意外相逢，丝毫看不出这两人曾经私下的龌龊。
傅红军道：“好巧了，我们宝言在十六小学考试，雪因也是这个考场。”
易正清笑道：“是啊，雪因妈妈要上班，我特地请假来送雪因过来看考场的。”
未成年人之间就不似大人这么圆滑了，宝言心情是平静兼平淡的，冲着易雪因点点头，就不吭声了。
易雪因的回应也是点点头，其实最开始见到宝言的时候，她心里是喜悦的，但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转学去海市一中之后，每次打电话找宝言，宝言从来没有回应过她，后来易雪因慢慢知道了她转学的真相。为这件事情她跟父母吵过，甚至想过要把转学名额还给宝言。易正清道：“转学那是这么容易的，事情改变不了了，我们做父母的也是为你好。”
母亲孙琴也说：“能得到转学名额也是托着你爸的人脉关系。我们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你，你要给父母争气一点。”
易雪因哭，她永远失去好朋友了。孙琴安慰她：“傅宝言现在转去实验高中了，你不用太内疚了，去实验高中也很好呢。”
为什么大人总是打着为孩子好的名义伤害人了，如果让易雪因来选择，她宁愿当时能转学去海市一中的是宝言。
傅红军与易正清寒暄了几句，两人就告别了。易雪因突然道：“宝言，高考加油，祝你考上心仪的大学。”
宝言淡淡地道：“也祝你同样如此。”
开车回去的时候，宝言一直闷闷的，傅红军道：“怎么了，看到易雪因了不开心了，没事啊，以后走的路多了，朋友会越来越多的。”
宝言没好气地说：“不是啊。我就是看易正清都开着桑塔纳了，我们家还开着借来的包面车，多没面子啊！”
傅红军喷笑：“有道理，所以我们家必须要买车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宝言有点好奇，问：“爸爸，你曾经也在单位工作过，工资这么高吗，能买得起十几万的桑塔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