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峻进入辛辰的第一次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长着翅膀的大灰狼
她天真疑惑的样子太可爱,言峻装不下去了,笑着一头栽进她怀里,引得另一侧饶有兴致看动画的辛杨侧目,辛辰把人放到自己腿上枕着,拔出手指顺便在他脸上擦擦,很平静的告诉辛杨说:“没事,哥哥他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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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机场早有人等在那里迎接他们,他们到家不久后言影山就回来了,辛辰教辛杨叫人,首长夫人给了见面礼,言峻落在姐弟俩后边,在一旁仔细观察了老爷子的神色,言影山态度不冷不热,神情中并无不妥,言峻又是松了口气,却也更不放心,心里复杂难安,矛盾极了。
晚上辛辰安顿辛杨睡觉,言峻拿出早准备下的茶叶,泡了壶茶,等在了大书房里。
言影山背着手踱进来,并没有吃惊于儿子等在这里,只点点头问他说:“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吗?”
言峻手法娴熟的泡着茶,微笑说:“爸,来尝尝这茶。”
“你一开口叫我‘爸’,我这心里就打鼓,不知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了。”言影山难得的与他说了句玩笑话。
言峻笑得眉眼弯弯,说:“周素跟我说自从她嫂子进了门,您就变得接地气了,看来还真是这样。”
话里话外恭维的是一个,夸赞的是另一个,这样明显又稍显拙劣的谈话技巧,实在不像言峻平日里的手段作风,言影山心里默默的想这是关心则乱呢,还是在示敌以弱?
言峻垂着眼泡茶,但对面父亲任何细微动作都看在心上,抬手将一小盏茶推过去,他的笑容看上去既温暖又从容:“过年有什么特别安排吗?三十晚上抽一个小时回来吃顿团圆饭如何?记忆里自从妈妈走后,我和周素就没能齐整陪您吃过一顿年夜饭了。”
言影山点点头,“可以。”
“辛辰说她亲手下厨,问您有什么想吃的?”
“吃什么有什么要紧,一家人齐齐整整最重要。”言影山低头品茶,不动声色,“家里热热闹闹、欢声笑语,吃什么都香。”
言峻捻在青花瓷上的手指,顿住。
“我听说沈齐风前一阵差点闯到您面前?”言峻只那一顿,便说起了其他,“若是方便,不如见一见他,他也算我看着长大的,脾气性格都好,或许真的适合周素。”
言影山既不点破也不含糊,四两拨千斤的:“你的眼光总不会有错。”
这样的一来一往、话中有话,从很久以前起他们父子就各自习惯了,云淡风轻,杀机暗藏,每一个标点与嘴角上勾的弧度微妙异样都是一重涵义,言峻以前甚至享受这种聪明人之间心领神会的冷淡含蓄,但今夜,他却感觉分外不舒服。
恒温空调下背上微微冒着汗,灯光太刺眼,他抬头望向父亲时不得不眯着眼睛。
“爸,如果不是她,也不会是别人。如果她做不到,我也做不到。”言峻忽然就将离题千万里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这是他头一回将一种叫做“悲伤”的情绪这样坦然的摊开在父亲面前。
他带着辛辰来北京过这个年,自然是有备而来,但此时此刻突如其来的悲凉情绪,让他这一阵以来饱受压抑的无助与凄惶喷薄而出,遂而一发不可收拾,横心一赌。
而言影山瞬间宽慰的神色,让言峻除了押对宝赌赢了的大石落下,并且还终于想起了:面前这他小心翼翼防备着的人,是他的父亲,是他即便强大无缺或者卑微低贱,这世上最该爱他护他的人之一。
复杂又强烈的情绪,大悲与大喜,言峻望着书桌对面不动如山的老父,心头几番地动山摇,喉头耸动了一阵,声音有些嘶哑的叫了声:“爸……”
言影山当初知道消息后就已经想得很清楚,他从来没想过控制这个儿子,也从来没想过能够控制得住这个儿子,此番不过是想探探言峻的底线,看看他的反应,而此刻面前这样出乎意料诚恳直接的言峻,让他也多年未曾有的心头悸动。
这父子俩,其实是一样的秉性:小心谨慎,心思深沉……为了他们各自深爱着的人。
“很晚了,早点去休息吧,辛辰头一次在家里过年,有的她忙,她到底年轻呢,你要在一边留心看顾她。”言影山站起来往外走,步履很稳,背影却已微有弯偻,“沈家那小子可以见一见,你做主安排着;辛杨那孩子眼神清澈,是个正派可托付的……我就说你眼光不错,这些年别的也就算了,看人的确准。”
话音消失在门外许久,言峻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夜阑如水,寂寂室内年轻温润的男子如玉雕一般沉默着,忽微微笑起来,像深夜开放的昙花,寂然无声,平心气和。
他看人的确准,看自己也一样,人生那么长那么艰难,时刻被迫为难的做着选择,而他一生最重要的决定却都顺心顺遂,无往不利,言峻从未像此刻这般心满意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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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短暂又激烈的一场斗争终以出乎意料的和平方式落幕,辛辰却连察觉都未曾。年渐渐近了,首长夫人借口身体不适终日不露面,家中过年事宜都是辛辰在cào办。
有人原打着的是她不知习俗、失礼丢人的主意,可没成想这丫头,你就是给她习俗她还不乐意按章照办呢!
周素躲着沈远和沈齐风两个,因而也一门心思的跟着辛辰跑前跑后,一个手里攥着钱和权,另一个不是好东西不入眼,姑嫂俩有商有量,出了不少点子,想了不少节目,事情办得不仅漂亮,还新意百出。
言影山听了周遭不少赞美惊叹,心里想小丫头能有什么出彩的,大家不过是在给言峻个面子罢了,可却还是抽了个空回去,眼见为实。
他回家时辛辰正写对联,没在书房,而是将红彤彤的对联纸用镇石压在正厅不常用的长餐桌上,小丫头站在桌前,挥着几乎有她胳膊粗的乾隆狼毫大提斗,正挥毫大书特书,不亦乐乎的陶醉表情。
桌旁长长两排椅子上已经晾了好几幅成品,言影山一路走过去一路看,字倒真还有几分模样,女孩子的字有力道的少,更难得这样笔锋刚正的,言影山心想要是也像言峻由他亲自启蒙,或许能成大器也未可知。
辛辰听到脚步声,抬头时首长大人已经走到近处,背着手看着她刚写完的这幅,肃声念了出来:“恭贺人间新岁,百鸟鸣春,叽叽喳喳;朝贺盛世如旧,群虎献瑞,嗷唔嗷唔。”
念完言影山就沉默了。
辛辰更沉默,沉默的瞠目结舌,如遭雷击。
她本来自娱自乐、沾沾自喜,还正得意洋洋的想晚上要拿给言峻看,没想到会被公公抓个现行!早就听说首长大人满腹诗书,言峻一笔好字都只是得了他爹的皮毛真传,辛辰凄惨的想这会儿公爹大人一定已经觉得她疯疯癫癫,不伦不类了。
“缺个横批。”言影山沉吟片刻忽然说。
“啊?!”辛辰额头上汗都冒出来了,不敢置信的反问。
言影山从一旁笔架上抽了一支狼毫,饱蘸浓墨,下笔如电,在洒金大红伐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两个大字,是乃横批曰:“胡闹”
写完他颇为满意,左看右看,还转头问儿媳妇:“怎样?”
辛辰哭笑不得的点头:“好……合适,爸爸您好厉害!”
言影山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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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峻进入辛辰的第一次 48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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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言峻回来接她去和孟青城他们吃饭,听说了横批的段子,顾不上赶时间,兴致勃勃的拉了辛辰去围观首长大人的墨宝,啧啧赞叹之余还告诉辛辰说:“前几年有个世叔替人求首长墨宝,风风雨雨几十年的交情了也没能得手一个字,你‘叽叽喳喳嗷呜嗷呜’就得了,幸甚幸甚!这以后就是我们家传家宝之一了,传媳不传子,收好收好!”
辛辰就跳到他背上揪他耳朵,“臭言峻你敢嘲笑我!”
言峻哈哈大笑,背着她在屋里走了两圈,外面忽然传来辛杨前所未有的兴奋声音:“哥哥!哥哥!哪里来的大狗?好可爱!”
辛辰拍坐骑停下,疑惑的问他:“什么大狗?”
言峻把人放下来,拉搂她边往外走边解释:“……说是从c市带回来的,梁氏一个老总家养了好多年的,上个月落小狗,孟青城正好在,就送了他两只,前天我看见了随口说了句毛色挺好,他就送了一只给我,我刚带着一起回来的,给你养着玩儿吧!”
辛辰开门一出去见辛杨跪在地板上,两手搂着一只有他半个身量高的哈士奇,小手chā在哈士奇脖子的毛里头玩儿,狗狗温顺的蹲在那里任他蹂躏。辛辰却担心:“当心咬了你!快站起来。”
辛杨不肯撒手,难得的不听话了:“它不咬人,它舔我手!”
辛辰见弟弟这么喜欢,无奈的转头说言峻:“你就添乱吧,养狗和养小孩一样麻烦,我都已经够忙的了!”
言峻笑:“多只狗家里热闹些,也能陪辛杨玩。”
辛杨直点头,忽然站起来到辛辰面前,向她承诺一般格外认真的说:“我会照顾它,姐姐,不会麻烦你的!”
辛辰心里“咯噔”一下,就怕刚才自己的话让辛杨多想了,忙蹲下来摸摸他脑袋,点头说:“那好啊,以后我照顾你,你负责照顾它。”
辛杨被她摸头有些害羞,腼腆的笑,高兴无比的用力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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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杨下午有书法课,言峻和辛辰送了他去老师那里,调头去赴孟青城的约。
几个“优秀青年企业家”包了一个正热门的车展现场闲步挑车,辛辰礼貌性的感谢孟娘,说辛杨很喜欢狗狗,有劳他费心了。孟青城一面真诚的与她敷衍客气,一面挑了眉,用“您也太会颠倒黑白了”的眼神扫言峻。
奈何太子不动如山。
辛辰私下悄悄问言峻:“我怎么看孟青城笑得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言峻没听到,他看中了第二排的一辆雷克萨斯超跑,正示意边上人去下定,辛辰撅了撅嘴,故意叹了口气,提高声音叹道:“自怨愁容长揽镜,悔教夫婿觅封侯。”
言峻立刻如被当头浇了冰水一般激灵——自从被她提醒过一次,他对“冷落”“怨悔”这种破坏家庭和谐美满的词语警觉得不得了,赔着笑脸小心翼翼的问:“夫人这话从何说起啊?”
“从言总的座驾说起。”辛辰半真半假的揶揄他,“言总现在换车比换衬衫还勤快,当真是车不如新?”
“言太太此言差矣!”言峻正色解释:“别人看我,就是在看我身后的‘周氏’,我这个当家作主的要是一身寒酸气,那些风投怎么敢把上亿的资金砸进来?所以我更新得不是车,是‘周氏’的门面!”
“哎呀这么说来这华服美车的,都是违心之举,委屈了您一颗深藏不漏的质朴醇厚的心呐?”
“唉,知我者,娘子也!”言峻装模作样的叹气,演得跟真的一样。
辛辰绷不住,笑得整个人依在他身上,小声问他说:“言峻,其实你弃政从商,找得那些借口都是假的吧?你根本就是打心眼里喜欢这种繁华热闹、轻松自在的生活吧?”
言峻听了这话愣了愣,正了脸色看着她问:“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辛辰郑重点点头。
两个人闷声大笑,前头亲自引购太子挑座驾的车展负责人,停下回头看着二人,摸不着头脑的表情。辛辰正经了神色,随手指了辆奔驰r350,言峻立刻抬手示意订下一辆,转头问她:“你喜欢这个型号?”
辛辰垫脚附在他耳边,很小声的说:“后座宽敞,适合车震。”
她早暗地挣开他手,说完就仿若无事的跑到另一边看车,言峻眉目未动,上下好几回的喉结却泄露了某种情绪,车展负责人还等在一边,他按捺着火气,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一边下单却又一边忍不住邪笑:“再加一辆,现提,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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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辛辰开新车,言峻坐在副驾驶上。她在美国打工的时候常常开车,回到国内以后这两年都没上路,找不到手感,有些紧张的捏着方向盘紧盯着前方路况。
言峻坐在副驾上吹口哨,心情十分好的数给她听身旁已经呼啸而过第五辆电动车了。辛辰嫌他烦,威胁他再多嘴就要赶他下车,言峻还要招惹她:“如果不是担心你急刹车我撞上来,我完全可以跟在你车后面慢跑回去的。”
辛辰抓狂:“喂!路上这么堵你叫我怎么开快啊?!”
“是的是的!都是交通不好!”言峻十分谦逊的满口答应,“和言太太您车速三十码一点关系都没有!”
辛辰凄凉的去瞄仪器表,这一低目只两秒时间,就听言峻说:“踩刹车!”然后一条手臂横过来将她牢牢按在驾驶座背上,辛辰心里一凉,电光火石间只知道听从他,左脚死死踩到底。
车身一震,然后在两道一快一慢的刺耳刹车声里停了下来。辛辰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带着哭腔喊他:“言峻!”
“嗯我在!没事没事……辰辰不怕。”言峻疼惜不已的安慰,第一时间上上下下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然后解开身上安全带推门下车,对方是一辆挂着军牌的黑色商务车,闯红灯斜里chā出来,只差一点辛辰就拦腰撞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言峻上来说没事了,换了她去副驾,他把车开回了家。家里将为过年准备的几种焰火每样挑了几种出来,准备吃过晚饭试放看效果,辛杨正很兴奋的帮忙搬,新来的哈士奇摇着尾巴跟前跟后跟进跟出,特别和谐温馨的一幕,言峻看了微微笑,搂着惊魂未定的人问:“很好吧?”
辛辰被吓了后一路都不太舒服,“嗯”了声先回房,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出来言峻见她脸色有些不好,关切的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辛辰招他走近些才告诉他:“大姨妈来了。”
言峻听了当时心里就觉得奇怪,她向来只晚不早。
到了晚上看焰火的时候,她脸色越来越白,言峻担心了,坚持要立刻送她去医院,辛辰不肯:“大过年的去医院多不好啊。”
言峻皱眉:“胡说八道什么!身体不好还忌讳什么时候?坐这里等着,我上去给你拿件厚外套下来,你看你手凉的!”
辛辰站起来想说不用,可刚站起来就一阵头晕,跌坐回沙发里,身下米白色沙发套上已经一摊濡红,辛杨丢下狗叫着“姐姐”扑过来,辛辰想安抚他,却连抬手都觉得虚、没力气。
言峻心惊肉跳的抓住辛辰的手,神情瞬时严肃起来,辛辰感觉□湿哒哒的很不对劲,心乱如麻,突然就想到一种可能:“言峻……我两个多月没来过了……会不会……”
言峻把她打横抱了起来,一边大步往外走一边强笑,温声对她说:“别怕,有我在,你别怕。”嘴里这样说,往外走时却连方向感都没有了,过玄关时手臂带倒了一只花瓶,吓得辛辰叫了一声,正好言影山走进来,他刚回来,从大门进来就已经有人告诉他大致情况,一进来见言峻像只没头苍蝇,沉了脸低喝:“慌什么!再吓坏了她!”
言峻抱着辛辰站在那里,声音颤得像风中落叶:“爸,辰辰她……”
言影山走过来揪着言峻衣领往外走,一边走他一边低头柔声对他臂弯里面白如纸的辛辰说:“辰辰,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医院里已经准备好了,离这里很近,我们马上就能到,爸爸陪你去医院,你不要怕,一切都不用担心。”
言峻走得飞快,言影山居然也一步不落,辛辰偎在丈夫怀里,看着公公那稳如泰山的镇定神色,惊涛骇浪中的心神奇的平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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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在里头还没完全结束就派了护士长出来报喜:“是怀孕了!四周左右大的宝宝!大人小孩都好!”
言峻眼角一抽,呆在那里深深的吸了口气,差点要跳起来,被言影山一个眼神压下去,只听言影山沉声问:“人呢?”
“哦,马上就推出来!大人的身体有点寒,不过已经调理得有日子了,问题不大。具体情况等她醒了做个全面检查。”
言峻压抑着狂喜连连道谢,一转身却又要往手术室里冲,言影山示意边上的人架住他、别让他在医院里丢人现眼,然后如常从容的转身离开了。
“爸!爸!”言峻已经半疯状态,被两边架住了还挥着手臂直乐,“我要当爸爸了!”
言影山步伐稳健,背影如山,没有回答儿子,背对着的脸上却慢慢勾起了嘴角,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要当爷爷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是传说中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亲妈!太子啊太子,你该感恩的不是上苍给了你辰辰,而是上苍让你投胎到我手里~
ps:谁敢给辛杨那只xxx取名字我就吃了谁!我、是、认、真、的!
言峻进入辛辰的第一次 50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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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辰爸爸葬在市郊一座山上,山顶风景秀丽,临湖眺海,俯瞰半城荣华起落。辛辰刚和言峻结婚那会儿,刚刚得知了辛杨的事情,她心中父亲的形象天塌地陷,一时不知如何面对,临去北京拜见言影山前,言峻坚持陪她来祭奠,刚刚结成夫妻的两人从山脚下慢慢走上去,并肩一路谈心。
到山顶墓群前时,辛辰力竭,最后数十步台阶是言峻抱了她上去的,那时节正值晴朗冬日万里无云,从山顶一直能看到远处的海平线。长风浩浩,墓群安静,人世间的恩怨情仇那么渺小,辛辰在晚冬的温柔寒气里深深呼吸,问抱着自己一步一步往上走的新婚丈夫:“很多年以后我们都老死了,你希望留给我们的孩子什么样的印象?”
言峻步伐稳重,低头微笑对她说:“我希望她记得我是她父亲,永远记得我爱她。”
辛辰一时默然。
人这一生总会做错许多事,但错误与爱并不违背,无论做错了多少事,他们都还是真心爱你的父母。
此刻辛辰牵着辛杨的手站在初春的风里、父亲墓前,默默了片刻,将那日情形完整的回忆一遍,鼓起了勇气,温声对满脸疑惑的辛杨说:“辛杨,这是爸爸,他去世之后葬在这里。”
辛杨那双和辛辰几乎一模一样的漂亮眼睛瞬时瞪大,惊疑不已的望着她。辛辰小心的蹲下来,摸摸弟弟脑袋,告诉他:“你叫我姐姐,因为我们的爸爸是同一个人。我们的妈妈不同,你是你妈妈带大的,我妈妈也就是舜舜和季禹的妈妈,你已经见过了。”
辛杨眼里盈起了眼泪,怯怯的忍着不掉下,单薄的声音有些颤,害怕又期待的问辛辰:“为什么妈妈不同?”
“爸爸先和我妈妈生下了我,后来他们分开了……至于为什么分开,大人总有大人的原因,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解释不清楚……人的感情很难解释清楚,就像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吃jī翅膀?”辛辰抚着他被山风吹乱的柔软头发,耐心的慢慢的解释给他听,“不管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分开、或者为什么在一起,总之我们都有爸爸妈妈,他们都很爱我们,不管他们在哪里。”
“我爸爸在月球上!”辛杨忽然打断她,眼泪也忍不住了往下直掉,说完又觉得自己这样与姐姐说话不好,更加急得啜泣起来,低下头用手背擦眼泪,抽抽噎噎的说:“是我妈妈告诉我的,等我长大了爸爸就回来……”
他这么小,和他差不多年纪的舜舜还在众人怀抱里撒娇,不知世事,辛杨却要接受父母双亡的事实,辛辰的心揪成一团,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可是他都上小学了,很多事情现在不告诉他,由得别人妄加揣测他也不知分辨,辛辰更不忍心。
辛杨哭得越来越伤心,山间三月春光正灿烂,他却在柔软的春风中哭得这样无助,辛辰抱住他,无可奈何的轻轻拍他背,好久才轻声对他说:“以前你还是小孩子,大人疼爱你,怕你伤心难过,就只好说善意的谎言。可是辛杨,姐姐肚子里的宝宝还有几个月就要出世啦!你是她的舅舅,姐姐和姐夫工作忙的时候你要照顾她、带她玩,你已经是长辈了,就不是小孩子了,所以这些你妈妈本打算等你长大之后再告诉你的事情,姐姐现在就告诉你了,明白吗?”
她的话辛杨听到一半时就停下了哭,辛辰说完,将怀里的小泪人儿拉出来给他擦擦眼泪,问他:“你能做一个好舅舅吗?和姐姐、姐夫一起照顾小宝宝,看护她长大,长得和她舅舅一样勇敢坚强?”
辛杨眼睛里还残留着点点泪光,小小的脸上却满是坚毅果敢神色,很认真的对辛辰点头,点了又点,声音还带着哭腔却无比郑重:“我一定能的!”
“姐姐相信你。”辛辰怜惜的擦擦他脸。辛杨小腰板挺得笔直,很努力想要表现出男子汉的坚强风范,但是姐姐的温柔怜惜让他想妈妈了,又小心翼翼的圈着辛辰脖子哽哽咽咽,辛辰心疼,温声劝慰。姐弟俩在父亲坟前相拥,他们身后,墓上照片中风华正茂的男子微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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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俩在墓前谈了好久才走出来,言峻等在车旁望眼欲穿,远远看见一大一小过来,连忙迎上去,扶了辛辰轻声问她:“冷不冷?有没有不舒服?”
辛辰但笑不语,眼睛红红却一脸斗志的辛杨踮着脚大声答:“姐姐的手很暖,不冷!”
言峻在小家伙肩头拍了拍,故作郑重的说:“多谢你照顾我老婆!兄弟!”
辛杨很高兴:“不用客气!”
言峻哈哈大笑。
晚上回房间言峻问辛辰:“你都跟他说了?”
“恩,”辛辰靠在床头,神态有些懒懒的,“他妈妈的事情我也大致跟他说了说……林泽生现在怎么样了?辛杨问我坏人有没有被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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