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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非10
自觉总算摆脱了被休夫的阴影的少年微微松了口气。
旋即道:“只是此乃晚辈一人之言,总归做不得数,余下之事,还需同家中商议,待有了结果,方能正式答复贵府。”
他起初未肯答应,一则是顾虑家中,二来便是不欲拿婚姻之事来做报恩之用,恐害人害己。
只因面前的老人提及这桩亲事只是走一走形式,他方才有了动摇。
“这是自然。”镇国公此时心情颇好。
毕竟能商量好,还是值得高兴的,冲喜嘛,就得和和气气地,才能称得上一个喜字——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拿刀逼着,冲散了喜气。
至于对方家中是否肯同意此事?
能同意当然最好。
不同意的话——
他刚打赢了一场胜仗,往皇上跟前一求,还有什么事情是成不了的?
他甚少有事能求到皇上面前,身在这个位置上,打的胜仗多了,皇上赏的那些金银田宅,实则已是赏无可赏……他有事主动开口相求,反而是件好事。
“听你说的也是京话,可是京城人士?”
镇国公此时方才问道,并且不觉得问的太晚了。
尚未打听清楚家世背景便定下口头亲事,看似冲动,实则是因老爷子并不在意这些。
当然,也是有足够的决定权可以做到随时反悔。
人嘛,底气足,就是这么随心所欲。
“晚辈乃宁阳人士,只是也曾多次来过京城。”
“宁阳?”
镇国公边去端茶,边道:“那是个好地方啊,有定南王那个老家伙守着,百姓称得上富庶安乐……”
虽说他同吴竣那死对头见面就吵,但也不能否认吴家造福庇佑一方百姓的事实。
吴恙:……
老家伙吗?
镇国公没去留意少年的神情,又随口问:“家中可是有人做官?”
“家父恰就在京城任职——”
镇国公正要再往下细问,只听守在门外的仆人道:“老爷,柳姑娘过来了。”
镇国公闻言往外望去。
吴恙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
少女身穿水粉色裙衫,手中捧着朱红托盘。
送吃食还追到这里来?
想来不是太爱献殷勤,便是特意过来看他的。
该不是这家的姑娘自己不好亲自来瞧,就打发了其他人过来?
这般想着,吴恙眉头微皱,站起了身来朝着镇国公一礼,遂转身进了内室。
那仿若验看货物一般的眼神,他已经不想再承受了。
镇国公则起身走了出去。
“老太爷。”
柳宜行礼,面上笑意柔和乖巧,仿佛面前的人便是她最亲近的长辈:“听说您回来了,宜儿未来得及去同您请安,便去厨房煮了消暑汤。起初听闻您去了昭昭那里,去了熹园却没瞧见您,问了下人,这才寻了过来。”
镇国公微微点头,神色还算温和:“你有心了。”
一旁的老仆云伯便将汤接了过来。
柳宜笑着道:“宜儿就不耽搁老太爷办事了,待回头您得了空,宜儿再去听您说这回战场上遇到的趣事。”
云伯悄悄撇了撇嘴。
怕耽搁老太爷办事就别来啊。
再者,老太爷说战场上的趣事,那是拿来逗姑娘开心的,她跟着听了几回,竟还当是特意说给她听的?如今他们姑娘病着,合着老太爷还得抽空给她说趣事?
且自个儿的生父可就是死在战场上的,竟还能把战场上的事情当作趣事来听,也是个心大的。
说来,这柳姑娘的父亲原本不过是他家老太爷手下的一名小兵,只因是恰巧死在了老太爷跟前,死前留了句求老太爷帮着照顾妻女的话——
他们老太爷仁义,又是出了名儿是体恤下属,回京后除了朝廷给下的抚恤,镇国公府对这对母女也接济颇多。
后来夏日天干,夜中掌灯不慎,这家人的宅子竟起了火,几间屋舍烧了个干干净净,所幸母女两个躲过一劫。
那妇人哭着求到镇国公府,求他们老太爷看在她丈夫战死的份儿上,收留她们几日。
老太爷自是答应了。
而母女两个这一住,便不止是几日了,也是那妇人有一手难得的好厨艺,叫主子们称赞不已。
而那时他们姑娘不过五六岁,府里也没个玩伴,这柳姑娘大姑娘一岁半,极会讨他们姑娘开心,又哄的幼时起初不爱读书习字的姑娘略乖顺了些,一来二去,便干脆长住在镇国公府了。
直到三年前,那妇人改了嫁才搬了出去。
说来,起初他瞅着那妇人有意无意想黏上他家大老爷,只是着实入不了大老爷的眼,这才罢休。
当娘的另嫁,闺女却不愿意走,只说在镇国公府当一辈子丫鬟也是甘愿的。
但说归说,当丫鬟却是不可能的,最多只能偶尔给主子们做做点心熬熬汤,表一表勤快这样子。
毕竟从幼时起,这位就凭着有眼色、乖巧懂事,又因同姑娘走得近,十来年下来,直是叫府里的人将她当作了半个主子来看待。
起初他这个做下人的也没觉得有什么,反正他们镇国公府不缺银子,又是将门,规矩没那么重,也不在乎多养一个可怜的女孩子。
可大概是他太闲了吧,留意的多了,就总觉得不对味儿了。
哪里不对,又说不太上来。
说出来,好像他在为难小姑娘,太过狭隘琐碎。不说吧,又总是看不顺眼。于是也只能在心底嘀咕几句过过嘴瘾了。
那边镇国公笑着点了点头,柳宜也就行礼要退去。
而这时,在下人的指引下,有一名身穿石青色衣袍的年轻人朝着此处走了过来。
柳宜听到脚步声望过去,眼底笑意登时更真切了几分。





如意事 011 “知礼守礼”
十七八岁的男子身上的气质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眉眼温润清亮。
他笑着走近,朝镇国公行礼。
“听闻国公凯旋回京,槿平特来恭贺。”
“今日不过刚至家中而已,你来得倒是早。”镇国公笑得爽朗,道:“来便来,还带什么东西?你当也是知晓的,我可向来不收这些,待会儿记得叫人带回去。”
此乃占家之子,占家与镇国公府同在庆云坊中,因占云竹幼时便拜了许昀为师,故而也算是被镇国公看着长大的。
许昀在家中虽是个彻彻底底地不着调,还尤其地招老爷子嫌弃,然才名在外,一手丹青出神入化,年纪轻轻已是名满大庆的书画大师。
“槿平当然知晓国公的规矩。”占云竹笑着道:“此乃家母让我捎来给许姑娘的生辰礼,本该一早便送来,因是亲手抄写的祈福经文,正午方才算是抄完,这才送得迟了些。”
镇国公了然点头。
原来是给昭昭的生辰礼。
既是手抄经文,礼轻诚意在,自是没有不收的道理。
“记得代昭昭谢过令堂。”
仆人上前接过。
“我初回京,手上还有奏折要拟,暂时分不开身。你既来了,晚间便留下一同用饭吧,这会儿且先去你师父那里坐一坐。”
镇国公说罢,看一眼身后堂内。
总归是谈妥了,余下的晚些再说也不迟。他今日归京,明日便要入宫面圣,府里几名幕僚先生此时都在书房里候着。
占云竹应了声“是”,在一旁目送镇国公离开。
“占大哥……”
四下没了旁人,柳宜向他走近几步,面上挂着浅笑。
占云竹却是往堂内的方向看去,笑微微地问道:“柳姑娘可知这客房中住着的是何人?”
他登门前来,也就是仗着是许家二老爷唯一的弟子的身份,多年来出入镇国公府惯了,才被不见外地引到了此处。
只是,什么客人能让镇国公亲自来此说话?
“是一位公子,听说是老太爷带回来给昭昭冲喜的呢。”
柳宜轻声道:“是姚先生给卜的卦,道是由此人冲喜,昭昭的病才能得以痊愈。”
“冲喜……”
占云竹愕然之余,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捕捉到他这细微神情变化,柳宜心中苦涩,语气却仍轻柔:“昭昭患此怪病已久,如今有机会能痊愈,占大哥不高兴么?”
“我自然高兴,只是有些意外罢了。”他神态已恢复如常,边走边问:“此人是何来历?”
“暂时还不清楚,然而既是能这般风平浪静地,想来应也不过是寻常人罢了。”柳宜猜测着道。
占云竹不自觉微微握紧了手指。
寻常人么……
寻常人竟也有资格娶昭昭……
他父亲不过区区六品小官,他向来自认与昭昭的身份有如云泥,却不曾想过有朝一日昭昭有可能会嫁给一个来路不明的寻常人……
“已经定下了吗?”
柳宜微微摇头:“暂时还不知,到底还要问过昭昭的想法。”
这个家里,从来没有哪个人行事能够全然不顾昭昭的心情啊。
甚至不止是在这个家里——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昭昭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着昭昭的。从前,现在,一直都是如此啊。
柳宜望向身侧温润如玉的男子,唇边笑意忽隐忽现。
占云竹眯着眼睛看着空中刺目骄阳。
片刻后,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手指,低声问道:“上次托柳姑娘打听的事情,不知可有结果了?”
父亲有一句说得很对,事有轻重之分,分寸不可乱。
成了大事,才能随心所欲去拿自己想要的东西。
“昭昭近来因病易怒,我尚未寻到同她好好说话的机会。占大哥若是着急,不如我去问一问旁人?”
“不必,我不着急。”占云竹道:“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于镇国公府也非是什么好事,我本只是出于好奇而已,倘若给贵府招来麻烦,却是不值当了。”
柳宜点头应下,却是慢下了脚步。
观四下无人,她从袖中取出一物,垂首递了过去。
那是一只荷包。
宝蓝色的细绸,绣着一丛青竹,用料上乘,绣工精细。
“前几日便绣好了的,只是未能遇着占大哥……”柳宜面颊微有些泛红。
占云竹显得有几分意外,好一会儿才道:“这怕是不妥。”
柳宜神情怔怔地看向他。
她知道,他心中有昭昭,也知道他有野心,可是,难道只能有昭昭一个吗?——他这样的人,又怎会真的喜欢昭昭这骄纵任性的千金小姐呢,想来不过是因为昭昭的身份贵重罢了。
且,昔日里他会对她笑,也偶尔会同她说心事,称赞她最能听得懂他想说的……
他待她分明是与旁人不同的!
莫非是她会错意了?
见她神情,占云竹轻叹口气,笑了道:“我若贸然收下此物,来日被人看到,对你才是不好,女孩子的名声向来比男子紧要。”
原来是爱惜她的名声啊。
柳宜心绪稍平,讪讪地将荷包收回,笑意极勉强。
而此时,占云竹似下意识一般抬起了手,悬在她头顶上方,犹豫了一瞬,却终究没有落下,而是又克制地收了回来。
可这个未有付诸的动作,却仍是极大地安抚了柳宜。
甚至是鼓舞。
失落之情一扫而空,四目相对,她心跳如擂鼓,眼睛亮闪闪地。
占大哥向来都是知礼守礼的君子,是她太莽撞了。
占云竹笑笑道:“走吧。”
柳宜点头。
见前方有人,二人默契地离得远了些。
柳宜回了内院,却未回自己的住处。
天色很快暗下。
熹园中掌了灯。
阿珠从外面走了进来,道:“姑娘,饭菜已经备好,夫人差人来喊您去前头了。”
已更衣准备妥当的许明意点了头。
她从窗前的椅中起身,在经过阿珠身侧时,多看了阿珠一眼。
阿珠会意,轻一点头。
姑娘交待了她一件差事——
就在今晚。
……




如意事 012 出事
夜色渐浓,镇国公府前厅内气氛融洽。
许明意心情极好。
她已有许久不曾庆贺过生辰了。
眼前这场生辰宴虽是再简单不过,于她而言却是最珍贵的。
席间并无占云竹,今日镇国公虽开口留了他一同用饭,他却只是去许昀面前问了安之后便离去了——如何说话才能叫人觉得舒服,如何行事才能亲密而不逾越,这其中的分寸他向来把握得极好。
是以许明意这场没有外人在的生辰宴,他是断不可能出现的。
然而即便如此,于许明意而言,席间还是有一位外人在。
她固然性情不算柔顺谦和,却也非是不能容人者。
或者说,她这个人对待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态度过分随意,懒得去在乎计较留意什么——若不然,对方也不可能舒舒坦坦地住在镇国公府这么多年了。
此时兴许是因起了疑心之故,看待对方的眼光有了变化,留意的仔细了,竟就觉得处处透着破绽了。
“我瞧着昭昭的精神好了许多,一连大半日都不见困倦之色,今日恰逢生辰,倒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柳宜半玩笑着道:“如此说来,若是再能添上一桩喜事的话,这病十之八九就真要被冲没了呢。”
听着这试探之余,又不乏想撺掇着她早些嫁出去的话,许明意语气淡淡地道:“是啊。”
将事情查明白,该算的账算清楚——待添了这么一桩叫人神清气爽的喜事,她的病可不就得痊愈了么。
柳宜还待再说什么,只见许明时站起了身,朝着长辈们揖礼:“祖父,父亲母亲,二叔,我先回去了。”
也到了散席的时候了。
他正好去见一见前院那人,听说午后已经醒了,看祖父这不急不躁的模样,八成是得逞了。
饶是日后是可以拿来休夫的,可总归还是要呆在许明意身边一阵子的,且这一阵子说不好是多久,许是数月,许是数年——所以,他还是得亲自去探一探对方是否靠谱。
得了镇国公点头,许明时就朝着前院客房去了。
到了却没能见得着人。
——跑了?!
许明时脑子里登时就蹦出这个猜测来,毕竟换作他,他也得跑啊!
可人跑了,许明意的病怎么办?
虽说他对冲喜之事本不赞同,可行不行总得试一试吧!
有什么条件谈不拢,可以继续商量啊!
许明时正心焦时,得见云伯带着一名捧着衣物的仆人行来,连忙地问道:“这客房中住着的人呢?”
“回公子,那位吴公子方才散步去了。”
散步?
许明时大松了一口气。
“郎中不是说还下不得床?”
可能是方才经历了一场失去后方知珍贵的感受,许明时此时忍不住关切起对方的身体来。
当然,这种关切也并不纯粹。
“是啊。”云伯笑着道:“兴许是这位公子身子骨儿好,恢复得快。”
许明时点了头。
身体好是好事,至少抗折腾啊。
“他出去散步,身边可有下人跟着?”
年轻仆人答道:“小的本想陪着的,但吴公子说就在前头园子里透透气。他记性一向好,记得路,不习惯被人跟着。”
不习惯被人跟着?
想来出身也高不到哪里去了。
这样也好,许明意嫁过去没人敢给她脸色瞧。
许明时下意识地在心里一件件地比量着。
霎时间又十分戒备地道:“云伯,会不会出什么差池?”
未必没有借机逃跑的可能!
虽然这么一说,他们镇国公府好似成了什么不法之地……
云伯心领神会,面上挂着一切尽在掌控中的笑意:“公子放心,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镇国公府里里外外都有人把守着,虽不能说保证一只苍蝇也放不出去,但一个大活人还是看得住的。
许明时这才放心地点头,一路思索不断地回了自己院中。
阿葵端着药从厨房行出。
因许明意此时还在前厅同长辈叙话,她便直接将药端去了前院。
手中捧着托盘,就未能腾得出手来提灯,经过花园子时,脚下便放慢了些。
然镇国公府开销用度向来阔绰,园中凉亭或主道皆设有石灯,故而不必提灯行于园内亦不至于陷入漆黑。
只是阿葵大约是怕药凉得太快,故有意抄小道。
夜间蝉鸣微歇,一阵夜风吹过,池塘内绽着的碗莲随风微动,淡淡清香散发开来。
阿葵走在塘边小径之上,此时身侧的假山后忽然窜出了一道人影,伸手便推向她!
阿葵惊呼一声,托盘离手,药汤飞洒,瓷碗跌得粉碎。
身形摇晃之下,挣扎着还未来得及稳住分毫,那人已经又狠狠一把推了过去。
“噗通!”
阿葵重重地跌入荷塘。




如意事 013 往服了打
相较于自幼习武的阿珠,幼时学医习字的阿葵则细腻且胆小得多。
她不仅不懂武,也不会水。
那人见她落入荷塘,又抓起早已准备好的长棍死死地按住她想要挣扎着冒出来的头。
长棍一端绑着厚厚的粗布,显然是不想在阿葵身上留下伤痕事后惹人怀疑。
阿葵只能奋力地抬着双手。
塘边那人力气极大,又占据了主动,眼见就要事成,然到底是心知在行冒险之事,因此便忍不住地望向四下。
此时,她视线中倏地闪过一抹浅蓝。
尚且来不及反应,心口处便重重地挨了一脚。
婆子痛叫一声摔倒在地。
阿珠接住长棍,伸向水中,让阿葵抓着爬了上来。
“你怎才出来……我都要被活活淹死了!”阿葵浑身湿透地半趴在塘边,呛得眼睛睁不开,话也说不清,只觉得后怕不已。
天知道她跌入水中之时多么地义无反顾,本以为阿珠那时便会出现将她接住,可谁知半条命都要没了——呜呜以后还能不能做彼此信任的好姐妹了!
向来少言的阿珠没多解释。
毕竟要等那婆子真正出手,才能算抓个现行啊。
若她出现的早了,回头那婆子不认账,只说是不小心将人撞进了水里岂不前功尽弃?
一把抓住那爬坐起身意图逃跑的婆子,阿珠一拳砸在了对方脸上。
拳头落下的瞬间,一脚同时踢向膝弯,婆子上下受击,几乎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凄厉的叫声不断在四下传开。
“饶命啊……”
半刻钟后,浑身是伤,鼻青脸肿的婆子倒在地上艰难地呻吟着。
这丫鬟一句话都不说,什么都不问,上来就抓住她将她打成这样……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倔强地嘴硬几句——这是哪门子的事情啊!
“阿珠,别打了……再打下去,姑娘便没法儿问话了。”
一直坐在地上也没敢细看的阿葵抓住阿珠一只手。
作为一同长大的姐妹,她哪里不知道阿珠从小的座右铭便是一言不合就动手。
只因这些年渐渐大了,又伺候在姑娘身边,这才死命地压抑住了暴躁本性。
今日也是叫这婆子给撞上了……
“放心,死不了人的。将人打服了再带过去,到时问起话来也能省力些,这正是姑娘的交待。”阿珠边说话边将那婆子扛起——姑娘有这样的想法令她十分欣喜,并朴实地希望以后此类的差事能多一些。
阿葵张了张嘴巴。
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的婆子欲哭无泪。
会不会死人不知道,但她真的服了啊……
不远处一座凉亭旁,靠着亭柱目睹了这一经过的少年经过最初的惊愕之后,此时陷入了沉思。
打服了再问能省力些……
姑娘的交待。
这镇国公府里,似乎只那么一位姑娘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确是有些意思。
下人婆子起歹念害人,也不值得可怜。
只是……打服了再问——少年耳边仍回响着这句话。
他抬头望了一眼寂静的夜空。
看来今夜是等不到了。
少年转身离去,并忍不住开始揣测,镇国公选择让他冲喜的真正缘由——当真是非他冲喜不可,还是说府中姑娘过分骄纵凶悍,放眼京师无人敢娶,唯有挑了不知根底的外地人来填这火坑?
所谓成亲不过是走一走形式,会不会只是缓兵之计?
以及,这亲事若真不慎成了,日后会不会是……
夫君不听话——往服了打?
夫君今日归家迟——往服了打……
想到自己昏睡之时,许家长辈特意验看他这具身体是否结实这一举动背后可能存在的深意,少年忽然觉得浑身都有些隐隐作痛。
是他年轻气盛,涉世未深了……
且今夜既叫他偶然撞上这一幕,未必不是上天念他命不该绝,适时给予了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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