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妻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绿药
“漆漆,你确定你还能找到咱们来的路?”肖折釉停下来。
“能,当然能啊。”漆漆翻了个白眼,她抬头望着天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往这条路走!”漆漆转身钻进一条花丛相堆的一条路。
肖折釉摇了摇头,笑着说:“你尽胡说,咱们来的时候一定不是从这条路来的。”
肖折釉格外喜欢芍药,她每次见到芍药都会多看两眼。而且她对芍药的味道很熟悉,远远就能闻到。所以她很清楚对面这条两侧开满勺药的小径是不曾经过的。
漆漆却不当回事儿,径直朝前面走。她一边走,一边说:“反正已经迷路了,走哪条路都是一样的。”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尖利的喊叫声忽然响起。
肖折釉和漆漆都是一愣。声音正是从这一条两侧开着芍药的小径尽头传来的。
漆漆看了肖折釉一眼,也不等肖折釉反对,急忙加快了步子往前走。“漆漆……”肖折釉小声地喊了她一声,可漆漆根本没回头。肖折釉四处张望了一眼,山山水水之间,一个人影也没有。若是肖折釉一个人撞见了,她只会及时避开,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可如今漆漆跑了过去
,她只能跟上去。
小径的尽头是两间木屋,木屋很旧,墙上还爬满了花藤,四周也有无数小花儿相伴。瞧着像是管理后院花圃的花匠所住之处。
那女子的尖叫声就是从这个木屋中传来的。
漆漆是个好奇心重的,她朝着肖折釉招手,想让肖折釉快点跟上来,又伸长了脖子着急地往前面张望。
肖折釉和漆漆小心翼翼地走到木屋西角的窗户外面。肖折釉蹙着眉看了漆漆一眼,心里明白这样做不妥当。而眼下已经到了这里,肖折釉只能把话都咽下去,等到回去以后再劝漆漆。
小木屋的窗户是木板窗,正是如此炎热的时候,却紧闭着,只能从木板之间的缝隙往木屋里面看去。
小木屋门窗紧闭,可是里面却灯火通明,将一切场景照得明亮。
那是个被四肢被绳索捆绑,呈“大”字型吊在屋子里最中央的地方。她身上的衣服被鞭打得破烂不堪,鲜血和脏水将她的衣服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而且最为恐怖的是……此时正有六七条蛇在她身上游走。
肖折釉抬手,在漆漆喊出来之前干净利落地捂住她的嘴。
肖折釉侧过头对漆漆使了个眼色,漆漆缓了一会儿,才点点头,挪开肖折釉的手。她们两个继续往屋子里看。
屋子里站了两个森冷侍卫,两个侍卫一个手里握着烙铁,一个手里握着婴儿手腕粗细的鞭子。还有一个华服公子站在女人的对面,背对着肖折釉和漆漆。
肖折釉的目光凝在那个公子的背影上,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这个背影十分熟悉,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我不知道……”女人低着头,声音沙哑。
青色的蛇从她胸口爬上来,缠住她的脖子。冰凉的牙齿咬在她的脸上。
“师延煜!你杀了我吧!”女人猛地抬起头,充了血的眼睛里溢满仇恨和痛苦。
“唔,活着多好。死了就不好玩儿了。”师延煜缓步走过去,将缠在女人脖子上的青蛇扯开扔到地上。他捏住女人的下巴,一双桃花眼里勾起几许魅人的笑意。
“师延煜!你就是个疯子!”女人开始拼命的挣扎,扯动捆绑她的铁链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响声。
师延煜在笑,笑得灿若星辰。他修长的手指滑过女人的脸颊,在她的鼻尖上轻轻一点,动作亲昵地宛若情人。
“嘘……别乱喊,别把小可爱们惊动了。”
女人在听见他说到“小可爱”时,身子颤了一下,明显是透到骨子里的战栗畏惧。
肖折釉心里难掩震惊!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居然是师延煜!师延煜风评一直很好,是世家子弟争相学习的榜样。就在今日,她还觉得师延煜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倜傥公子。可是眼前这一幕,实在是与他往昔的形象大相径庭!
一个人怎么可以两面派成这样!
肖折釉心里的震惊刚缓了缓,立刻担心起漆漆来。就算平日里漆漆的胆子再怎么大,可她毕竟还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肖折釉急忙去看漆漆。
漆漆睁大了眼睛,整个人呆在那里,显然是震惊的。
肖折釉的脸色却在一瞬间苍白。
“漆漆,别动……”肖折釉的声音在发颤。
漆漆回过神来,不解地望着肖折釉。她顺着肖折釉的目光偏过头,就看见一条青色的蛇爬在自己的肩膀上。
漆漆刚想喊出来,肖折釉颤声说:“别喊,别惊动它……”
漆漆快哭出来了。
从肖折釉开口的那一瞬间,木屋里的师延煜和两个侍卫就赶了出来。
肖折釉回过头,望向师延煜,强自镇定地说:“请世子爷救命。”
师延煜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肖折釉和漆漆,他微怔过后,立刻换出和煦的笑容,一手负于身后,缓步朝肖折釉和漆漆走过去。
好似刚刚狠戾的施暴者并不是他,又变成了那个彬彬有礼的世子郎。
“肖家姑娘不必担心,这蛇没毒。”他朝肖折釉轻轻点了一下头,才抬手将漆漆肩头的蛇扯开。那条青蛇似乎是他养的,很温顺,青蛇顺势爬上他的手背,在他的手腕上缠了一圈。
“啊——”漆漆这才喊出来,带着哭腔。
师延煜轻轻甩了一下手腕,让缠在他手腕上的青蛇下去,才笑着对漆漆说:“肖二姑娘别怕,已经没事了。”
漆漆哪里听得进去,只顾得扯着嗓子哭。
师延煜又略弯了腰,带着歉意地说:“实在是抱歉,不想竟是惊到两位姑娘了。”
肖折釉吸了口气,才颤声说:“世子能再帮一个忙吗?”
肖折釉慢慢拉起自己的裙子,露出藏在裙子里的绣花鞋。一条青白相间的蛇正压在她的脚背上,慢慢缠绕她的脚背。这条蛇比起刚刚那条青蛇要粗壮了不少。
师延煜微怔,急忙提起衣摆蹲下来,将逐渐缠住肖折釉脚腕的蛇扯开。
“多谢世子……”肖折釉费力颤声挤出答谢的话。
师延煜站起来,他抬眼看去,肖折釉和漆漆身后的那棵树上,盘旋了无数条蛇。只是瞧着这两个姑娘被蛇吓成这样,还是不要对她们说了吧……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位姑娘请跟我来。”师延煜做了个请的手势。
肖折釉和漆漆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她们两个互相抓着对方的手,疾步往外走。师延煜落后一步,他目光轻扫,确定她们两个后背再没小可爱了,才跟上去。
师延煜回头给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两个侍卫令命回到木屋中。
肖折釉和漆漆一口气走出去,在前面空旷的平地停下来。肖折釉回过身,拉着漆漆对师延煜行了一礼,说:“是我们姐妹不小心迷路,无意间冲撞了世子,还请世子不要责怪。”
肖折釉顿了顿,又说:“我们姐妹什么也没看见。”
“什么也没看见?不是看见了很多蛇?”师延煜笑。
肖折釉一怔,垂着眼睛,轻声说:“是,是瞧见了几条蛇。向来夏季炎热,草木葳蕤,蛇也多了些。”
师延煜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姑娘。他看得出来妹妹是真的吓坏了,现在还在哭着。而这个姐姐也是怕极了蛇的,却仍旧能够不失礼数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师延煜不得不有些意外。
他一晒,笑道:“你们要去哪里?花厅?还是去找霍将军?我送你们。”
“不用了……”肖折釉和漆漆齐声说。
师延煜略长的桃花眼里带着点戏虐,笑问:“你们认识路?”
肖折釉刚想开口,遥遥看见盛雁溪身边的侍女匆匆赶过来。她心里松了口气,情绪略稳了稳,才说:“我们姐妹本是受雁溪公主的邀请才来了这后院,如今公主的人到了。我们姐妹也不打扰世子爷了。”
盛雁溪身边的侍女的确是过来寻肖折釉和漆漆的。
小侍女先是给师延煜行了礼,才对肖折釉和漆漆说:“两位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公主本是邀了你们,可是前院出了事,公主急忙赶过去,耽搁了,这才迟了这些时候。公主令奴婢送两位姑娘去花厅。”
师延煜皱了下眉,眼中笑意略收,问:“前院出了什么事情?”
“回世子爷的话,前院席间忽然跳出几个刺客,刺杀霍将军。”是了,也就只有霍玄出了事,盛雁溪才会突然失踪这么久。
两世妻缘 第040章
肖折釉和漆漆被侍女送回花厅的时候,花厅里的夫人、姑娘们正在就前院刺杀的事情议论纷纷。
“听说前头死了不少人。这伙人胆子可真大,居然敢在王府里行刺。”
“都是些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呗。”
“我家丫鬟偷偷回来禀告,王爷发了好大的脾气。现在整个王府都给封了,彻查着呢。霍将军可以说是半生赴在疆场上,护着咱们大盛,想要刺杀他的人简直是没良心!”
“可不是,幸好霍将军身边的侍卫拼死护着。听说这样霍将军还受了伤。”
“我身边丫鬟得的消息可不是这样的。听说霍将军原本没事儿,是雁溪公主得到霍将军遇刺的消息赶过去,霍将军为了救她才受了伤。”
“公主殿下真是……”
“见过痴的没见过这么痴的,你说这次这两人算是互相担忧、互相保护。是不是能成了?”
“嘁,我看难。霍将军明显是看不上她!都拒绝了这么多年,难道现在就一时心软收了?”
“你们说……雁溪公主国色天香、美貌动人,知书达理又温柔体贴,更是对霍将军痴情一片。霍将军怎么就不肯娶她呢?会不会……霍将军其实是好男风……”
……
谈论声音渐低,肖折釉也不再多听了。她拉着漆漆悄声穿过议论纷纷的人群,找到霍明珂。霍明珂正和三两个十三四岁的姑娘说话,她见肖折釉和漆漆回来,和面前的几个姑娘说了一声,就迎了过去。
“你们脸色怎么这么差?”霍明珂有些意外地打量着肖折釉和漆漆。
“有吗?”肖折釉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才发觉自己的脸上冰凉一片,她转过头看向身侧的漆漆,见她脸色苍白如纸,想来自己也是这样。
任是谁见到那样的场面,被蛇缠住脚踝,也得受惊。更何况肖折釉是有些怕蛇的。肖折釉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的指尖仍旧有些微微发颤。她悄无声息地扯了扯袖子,将手遮住。
“我们没什么事儿。”肖折釉笑了一下,让绛葡儿去端温茶水过来。
霍明珂又看了一眼她们两个的脸色,也不再多问了。
“你可知道前院怎么了?我怎么听说霍将军伤着了?”肖折釉问。
霍明珂摇摇头,说:“只知道在杂耍表演里掺了十多个杀手,直奔二叔去了。二叔身边那个侍卫恐不大好了,二叔本来没什么事儿,救雁溪公主的时候手伤着了。”
“归刀?”
“是归弦,她在和杀手厮杀的时候被剑刺中,听说直接把她身子给穿透了。”
霍明月走过来,说:“归刀也伤着了,不过没有归弦重。”
肖折釉清楚归刀和归弦的本事,连他们兄妹两个都伤了,看来刚刚前院的刺杀必是万分凶险。
“啊——”肖折釉抬头,就看见两个涂了花脸的刺客冲进花厅。王府的侍卫在后面追来,黑压压一片。花厅里的女眷顿时乱成一团。肖折釉迅速打量了一下整个花厅。这花厅是王府用来待客之处,四面都有门。想来
这两个侍卫慌乱中逃到这里来,必是想要从花厅的后门逃逸。
而肖折釉几姐妹坐着的地方正是离后门最近的地方。
“快离开这儿。”肖折釉起身,顺手拽着漆漆和最小的霍允秀,往一旁退去。
霍明月和霍明珂愣了一下,才小跑着躲开。
她们几个刚躲开,那两个刺客朝着这个方向奔来,纵身一跃,踏在肖折釉她们几个刚刚围坐的小圆桌。小圆桌在他们两个踩过之后摔在地上。
霍明月和霍明珂都倒吸了口凉气,感激地看了肖折釉一眼。
肖折釉没有看向她们两个,而是望着花厅正门处,缓步走来的霍玄。在霍玄的身后还有景腾王和今日宴请的宾客。
霍玄从青衣卫手中接过两只弓箭搭在弦上,拉弓射箭,一气呵成。其实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迅速,可是大概因为他的动作沉稳而有力,看上去倒像是将每个动作拉得极为缓慢。
一滴血落下来,两支弓箭在他手中脱出,穿过整个花厅,带着风声射中刚跑出花厅后门的两个刺客的后背。两个侍卫身子一抖,还想再逃逸已是不能,应声倒下。
青衣卫和王府里的守卫冲进花厅,奔过去将两个人钳制住。
“留住活口,严刑逼问出幕后主使之人!”景腾王大怒。
这次的刺杀是发生在他的府上,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和霍玄之间起了间隙。原本就不算良好的关系,若是再产生误会,更是大为不利。
“霍将军,此事是本王疏忽,让刺客藏在杂耍表演的队伍里。实在是对不住!将军放心,这事既然是发生在本王的府邸中,本王定要给你一个交代!”景腾王对霍玄郑重说道。
霍玄原本沉沉的脸色稍缓,他略略点了下头,笑道:“王爷有心了。只是臣这些年遇见的刺杀无数,倒是臣连累了王爷,搅了王爷的寿宴。还望王爷不要怪罪。”
景腾王心中微松,笑道:“霍将军严重了,只是这事毕竟发生在王府。本王定是要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那两个人怎么样了?”景腾王询问一个侍卫。
“禀王爷,其中一个咽了气,另外一个还活着。属下已堵了他的嘴,免他自尽。”侍卫禀告。
景腾王点点头,他脸上仍是一片愤怒,他和霍玄说了一声,亲自穿过花厅,去审问那个还留了一口气的刺客。
霍玄立在原地,并没有跟上去。
霍玄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碰了一下,他低下头,看见肖折釉站在她身边,正拿着一方雪白的帕子擦他手上的血迹。
肖折釉朝他走过来的时候,霍玄便看见她了,他只以为是小孩子害怕寻找庇护罢了,没在意她的举动。直到肖折釉碰他的手,他才低头看她。
“将军的手伤着了。”肖折釉没抬头,蹙着眉,仔细擦着霍玄手上的血迹,又用帕子将他的掌心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包扎。
然后肖折釉才抬起头望着霍玄,说:“怎么也得先止了血,一会儿再让大夫看看。”
之前刀子朝盛雁溪落下,霍玄手边没有兵器,他顺势抬手握住刀刃,锋利的刀刃横着割破了他右手掌心,顿时血流如注。之后霍玄忙着追捕剩下的刺客,完全没在意手上的伤。
这点伤对于霍玄来说,完全不致命。不致命的伤,在霍玄眼里都是无需在意的。
直到肖折釉用帕子将他手掌上的伤口包裹住,霍玄这才隐隐觉得掌心有些疼痛的感觉。
肖折釉原本在花厅里盯着霍玄滴血的手看了很久,见霍玄自己浑然不觉,他身边的侍卫也没人上前包扎。真是怪气人的!她犹豫了一会儿,才没忍住走过来。
给霍玄的手包好,肖折釉向后退了一步。
“吓着了?”霍玄看一眼自己的手,将目光落在肖折釉苍白的脸色上。
肖折釉是吓着了,却不是因为这刺客。只是此时她还不想把在王府后院撞见师延煜的那一幕说给霍玄听,她只在略微犹豫之后轻摇了一下头。
她再看一眼霍玄的手,鲜血已经将雪白的帕子染透。她皱了一下眉,重新仰头望着霍玄,说:“将军,还是要先止血才……”
肖折釉的话还没有说完,盛夕月小跑着过来,在她身后跟着太医。
“霍将军,我把太医请来了!让太医给你看看伤,别伤了骨头!”盛夕月跑过来,挤在肖折釉身前。
挤得肖折釉又向后退了两步。
霍玄越过盛夕月的肩膀,看了一眼肖折釉,才对盛夕月说:“小伤而已,郡主无须费心。”
“怎么能是小伤呢?都流了这么多血!”盛夕月气呼呼的,“公主殿下也太不懂事了,前头那么危险,她还跑去添乱,凭白连累了将军!”
这话说得可不怎么好听。在一旁的景腾王妃顿时变了脸色,碍于场合,一时没开口。却下定决心今晚要好好教育一下这个任性妄为的女儿!
恰巧此时,盛雁溪赶过来,将盛夕月的话听在耳中。盛雁溪脚步僵在那里,她望着霍玄,眼中泛红,脸色难掩难堪。
肖折釉悄悄看了眼脸色苍白的盛雁溪,又看了看盛气凌人的盛夕月,心里有点想笑,甚至带了一丝看好戏的戏谑。肖折釉的目光扫过霍玄,愣了一下,霍玄怎么一直在看她?
那岂不是她刚刚眼中的戏谑全被霍玄看见了?肖折釉顿时有些窘迫。悄悄地,她又向后退了一步。
“将军,你手上的帕子已经被血染透了,先拆下来,上些药,再重新包扎吧。”盛夕月作势去拉霍玄的手腕。
霍玄略一侧身,避开。“折釉,收拾一下,回家。”霍玄说。
两世妻缘 第041章
盛雁溪赶过来,红着眼睛说:“这些人应该是针对你的,你现在离开,说不定那些人会在路上设埋伏。你的侍卫也伤了,眼下实在不是离开的好时候。”
“怎么能现在就走?你手上的伤还没看过呢!”盛夕月焦急地说。
“夕月,别胡闹了。”景滕王妃忍不住轻斥了一声。盛夕月并非景腾王妃亲生的女儿,而是前头的王妃所出。所谓继母难为,景滕王妃平日里很宠着她,却也不敢管得太严。不知不觉就把她这性子养得刁蛮了些。身为郡主,自然有刁蛮的资本。景腾王也宠
着她,所以王妃也没怎么太束着她。可眼下这情景……
景滕王妃看了一眼盛雁溪,心里开始担忧起来,担心盛夕月会成为第二个盛雁溪!盛夕月看向王妃,王妃皱着眉对她摇摇头,眼中已有了不悦之色。盛夕月愣了愣,脸上红了一块。她毕竟才刚十六岁,是个藏不住心事的。经王妃这么一点,她顿时醒悟自己做得有点太明显。她看不上盛
雁溪,才不要成为第二个盛雁溪!
盛夕月委屈地看了霍玄一眼,甩着帕子扭头跑开。
“郡主!”跟在她身边的两个贴身侍女急忙追上去。
王妃松了口气,她走到霍玄面前,略歉意地说:“小女不懂事,让将军看笑话了。”
“王妃言重了,家中几位姑娘受了惊。臣先带着他们告退了。”霍玄行了一礼,看了一旁的肖折釉一眼。
“二叔!”霍明月脚步匆匆赶过来,行了一礼,“折漆妹妹昏过去了!”
“漆漆?”肖折釉一怔,急忙赶到花厅里。
绛葡儿和霍明珂身边的侍女扶着漆漆坐在圆桌旁,霍明珂立在一旁,弯着腰蹙眉观察着漆漆的脸色。漆漆伏在桌子上,紧紧阖着眼,脸色十分难看。
“漆漆?”肖折釉摸了摸漆漆的额头,冰凉一片。
漆漆的身子颤了一下,她睁开眼睛看见肖折釉,急忙抓着她的手不松开。她求救似地望着肖折釉,眼中充满了畏惧。她结结巴巴地小声问:“姐,我、我是不是又、又闯祸了……”
“折漆这是怎么了?”二太太赶了过来,“怎地脸色这么差?”
“回二太太的话,折漆没什么大碍。”肖折釉恭敬地对二太太说。她又将漆漆冰凉的手捧在手心里拍了拍,小声在她耳边说:“漆漆,别怕,没事儿。真的没事儿。”
漆漆的眼中仍旧将信将疑。
“折漆怎么了?”霍玄穿过花厅的人群,缓步走过来。
漆漆睁大了眼睛,在看见霍玄高大的身影靠近时,又一次昏了过去。
“漆漆!”肖折釉急忙扶住漆漆,然后看向霍玄,说:“将军,漆漆……大概是被刺客吓着了。没什么大事儿……”
霍玄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肖折釉姐妹两个。
景腾王的寿宴本已接近尾声,又发生了行刺之事。各家陆续告退,霍家女眷也乘上马车赶回霍府。回去的马车上,漆漆靠着肖折釉的肩膀,小声问:“姐,我这次还能活命吗?”
肖折釉叹了口气。
漆漆的确是吓昏过去的,却不是被师延煜吓的,也不是被蛇吓的,更不是被刺客吓的,而是被霍玄吓的……
当年霍玄罚她那件事儿好像在她心里头造成了创伤。漆漆看见霍玄拉弓射箭射杀刺客的时候,就吓得昏了过去。那锋利的箭矢好像刺中了她似的。
“姐,我不想死……”漆漆将身上全部的重量倚靠在肖折釉身上,整个人变得软绵绵的。
“那下次还敢不敢这么莽撞了?”肖折釉蹙着眉问。
漆漆抿着唇,抬手抱住自己的头,哭着说:“我忍不住!”
她又偏过头来,可怜巴巴地望着肖折釉,问:“姐,我后悔了,我就应该装病在府里躲着不出来的……”
肖折釉把她压乱的头发理了理,说:“等回去了,我和你一起去找将军认错。”
漆漆双肩垮下来,蔫头耷脑、心事重重。肖折釉偏过头看着漆漆,心里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道理。三年,三年的时间让漆漆学会了规矩,让她也能装出名媛的样子来,可是她骨子里的莽撞棱角还是没磨平。不过肖折釉还是欣慰的,因为漆漆
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处处与她作对,而是真的把她当成姐姐看待了。至于其他的,慢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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