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两世妻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绿药
“哎,虽说姑娘家择婿都想嫁个富裕人家,可也不能只看家世,不顾着年纪。这续弦不好做不说,将来后半生就在守寡中度过了。再加上没子嗣,这日子也就凄凄惨惨了……”“隔壁上溪村也有个类似的事儿,说是有一户姓王的人家,女儿十三四的时候水灵灵的。本来家里人都给她挑好了夫婿,那小子壮得像个小牛犊子似的,力气大,上山下地干活一个顶仨,那姑娘跟着他肯定
享福。可王家姑娘偏偏看中了一个老秀才。那老秀才又老又穷,还没个力气。偏偏因为会念几句诗把那小姑娘迷得神魂颠倒。嘿,还非嫁不可!”
“也守寡了?”“没没没!和钱家夫人的结局可不同。王家的小娘子看中那老秀才的时候才十三四岁,不懂事也不懂夫妻之间的乐趣。刚嫁给那个老秀才的时候的的确确过了几年好日子。可是等她到了三十多岁正是如狼似
虎的时候,那老秀才却是不行喽。逼得她忍不住出去偷人,不仅出去偷人,还光明正大地把年轻小伙子领家里去。最后把那老秀才活活气死了!”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夫妻之间不就是那么回事。满足不了空虚了,女人偷起人来凶猛着哩!”
“哈哈哈哈……”
楼下爆发出一阵众人心知肚明的默契笑声。
肖折釉皱着眉,对这些人有些粗鄙的话有些反感,她听不得这些不太文雅的话。
茶盏重重放在桌子上的声音让肖折釉愣了一下。
她抬起头来,看向坐在她对面的沈不覆,发现沈不覆的脸色差得可怕。
沈不覆将手中茶盏重重放下时,茶盏中的茶水溅出来,溅到桌面上,也溅到了他的手背上一些。茶水还有些烫,纵使皮厚如他,手背上也红了一块。
肖折釉怔了片刻,瞬间明白过来。她急忙拿出帕子,将残留在沈不覆手背上的热茶擦去。她收回帕子,再抬头看向沈不覆的脸色,他仍旧臭着一张脸,比起刚刚没有任何一丝缓和。
沈不覆大多数时候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就算偶尔脸色不好,也会立刻缓和下来,将情绪藏起。此时这是气得太重了……
肖折釉在心里悄声叹息,她起身,坐在沈不覆身边,然后将之前在集市里买的那串玄色珠子取出来。她拉过沈不覆的手,将珠串戴在他的手腕上。
“还担心大小不合宜呢,没想到刚刚好。只是这串珠子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将军可别嫌弃才好。”肖折釉缓缓说道。
沈不覆侧过头,目光有些复杂地深深看了她一眼。
他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然后转过头,重新倒了杯茶水,沉默浅饮。
肖折釉蹙了下眉,心下也跟着尴尬,她好像也不方便说什么,只好重新回到对面的长凳坐下,低着头,一并跟着沉默喝茶。
两个人默不作声地喝了一会儿茶,沈不覆的脸色才和缓下来。他抬眼望着对面的肖折釉许久,终于问出来:“折釉,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肖折釉顿了一下,她偏过脸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集市。
这让她怎么回答呢?
回答不是?可她明明还没打算就这么稀里糊涂放下芥蒂和他在一起。
回答是?哪里忍心。
肖折釉闷闷许久,在沈不覆以为她会以沉默作为回答的时候,她转过头来,望着沈不覆的眼睛,问:“将军会不会把我当成怪物?”
“嗯?”沈不覆挑眉,疑惑看她。“毕竟我是带着上辈子记忆的人,说不定是因为粘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且年轻的身子里装着两世的魂儿,不吓人吗?你说我这种情况会不会哪一天突然鬼附身,成了索命的女鬼。”她顿了一下,“到时候
可真是坑了未来夫婿。说不定……他睡得好好的,半夜被变成女鬼的我索了命……”
沈不覆讶然地看着她,忽然就笑了。他点点头,道:“若有一日,你打算索了我的命。别趁着我熟睡的时候,先喊醒我。让我在临死前尝尝人鬼风流的滋味。”
肖折釉一怔,将目光轻飘飘地移开,随意望着窗外虚虚实实的景儿,说:“谁说你是我未来夫婿了?”
沈不覆没有像之前那样咬定她是他的妻,而是顺着她的话,说:“嗯,是该考虑成亲的事情了。”
“时辰不早该回去了。”肖折釉没接他的话,直接起身往外走。
沈不覆笑着跟在她身后。他望着肖折釉近在咫尺的背影,心里却不由自主想起那些人的议论。他摸了摸肖折釉戴在他手腕上的珠串。
他毕竟比她大了十七岁。两个人往回走的路上,又逛了几个摊位买些好玩的小东西。悠悠哉哉。浑然不知此时一群杀手已经冲进了他们所住的农家小院。





两世妻缘 第118章
袁松六正坐在农家小院西南角的石凳上,雕着手中那个宝塔顶部最后的花纹。袁兰五坐在他身边,一边嫌弃他不务正业,一边看着他雕。
漆漆和罗如诗坐在不远处的长凳上闲聊。后来陶陶抱着橙桃儿和红芍儿刚做好的几碟糕点过来给她们两个吃。
漆漆把袁兰五喊了过来,陶陶就去袁松六那边看他雕刻宝塔的花纹。袁松六雕的这个宝塔塔顶的图案有些稀奇,并不是一般的云纹、兽纹,却是一串相连的圆球。实在不算常见。
陶陶觉得有点奇怪,袁松六明明说木雕是家里传下来的手艺。可是袁家不是土匪出身吗?陶陶在这边心里诧异,那边心直口快的漆漆直接问了出来。
“袁松六,你说木雕是你家祖传的手艺。真的假的啊?”她说着往自己塞了块糕点。
袁松六咧着嘴笑,回头给了漆漆一个“你不懂”的表情,说:“你这丫头就不懂了,木雕是什么?木雕可是了不得的手艺!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可是不能胡说骗你个小丫头的!”
漆漆翻了个白眼,完全不相信。她转过头来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袁兰五。袁兰五翘着二郎腿吃着花生。她随口说:“别听他胡扯。我们袁家祖传的手艺才不是什么木雕,而是杀人!”
漆漆和罗如诗对视一眼,都不太明白这姐弟俩的意思。不过怎么说也没到刨根问底的关系,她们两个也不再追问。
“五姐,你可别胡说嘛!”袁松六抱着宝塔木雕走过去。
“其实啊,我们袁家……”他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脸上堆起的嬉皮笑脸也顿时收起来。
几乎是瞬间,农家小院不算高的院墙上闪过一大片黑影。无数黑衣人出现在院墙上,迅速跳入院中。
在漆漆和罗如诗的惊呼声中,袁松六忽然扭动木雕宝塔顶层的圆球,顿时十几只细如毫发的银针从七层宝塔每一层的小方窗中射出。
冲过来的黑衣人中最前面的几个人应声倒地。
袁松六重新嬉皮笑脸起来,乐呵呵地说:“其实我五姐说的对,我们袁家的祖传手艺的确是杀人。”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嬉皮笑脸!”袁兰五冷着脸训斥袁松六一句,将手中的长剑扔给他。而她则是朝着沈禾仪的房间飞奔而去。
袁松六朝着袁兰五的背影怒气腾腾地喊:“还是不是亲姐啊!老弟在美人儿面前耍个帅也不行?”
他刚吼完,那些黑衣人冲过来。他黑着脸拔剑冲上去挡在漆漆、陶陶和罗如诗身前。他剑术的确不算好,不过他全身上下都是机关。瞧着是朝前刺剑,却总能从袖中、足下射出暗器来。
黑衣人越来越多,袁松六都忍不住开始骂人了。不能突然袭击啊!他今天身上没装备多少宝贝啊!
漆漆四处张望了一眼,立刻搬起刚刚坐着的石凳朝冲过来黑衣人砸过去。愣在一旁的罗如诗和陶陶立刻反应过来,都学着她开始搬石凳砸人。凳子搬完了,扔盘子、捡石头。
当袁松六袖中最后一支毒针射出去的时候,他朝着沈禾仪的房间大喊:“五姐救命啊!你老弟扛不住了!”
然而他立刻发现沈禾仪的房间中也在打斗。橙桃儿和红芍儿从房中慌慌张张跑出来,黑衣人一剑劈下去,两个小丫鬟立刻栽倒。
“橙桃儿!红芍儿!”漆漆瞬间吓白了脸。
她想冲过去,罗如诗立刻拉住她:“别过去啊!危险!”
漆漆瞪大了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丫鬟,眼中迅速蓄满了泪。
陶陶忽然脸色大变:“糟了!绛葡儿抱着不弃去哪儿了?”
罗如诗结结巴巴地说:“一、一早就……抱、抱出去玩了……”
这个时候,他们几个人倒是希望绛葡儿千万别这个时候回来。可是不弃“咯咯”的笑声顿时让几个人心里一沉。
绛葡儿抱着不弃出现在小院门口,她看着院中的场景一下子愣住了。
“快跑!”陶陶朝她大喊一声。
绛葡儿拔腿就跑,可是她心中慌张,竟是被门槛绊倒了。那些原本和袁松六打斗在一起的黑衣人立刻朝绛葡儿和不弃冲过去。
眼看着三五个黑衣人马上要追过去,几支利箭带着破风声射去,准确无误地射中那几个黑衣人的要害。
箭,是归弦射出来的。
一身青衣的归弦从屋顶一跃而下,落地时,手中同时射出的三支箭矢又射中了三个黑衣人。绛葡儿爬起来,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几个黑衣人几乎倒在她脚边。就差一点点了,就差一点点这几个黑衣人就要抓到他们俩了!绛葡儿松了口气,努力抱紧怀里的不弃,明明心里怕得很,还是在不停哄他:“
不弃乖,别看,别怕!”
绛葡儿吓得不轻,精神一直紧绷,倒是没注意看不弃的脸色。若是她看一眼不弃此时的样子,估计要好生意外。明明才一岁多的不弃看着院子里的打斗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睁大了眼睛,十分好奇的样子。
归弦刚一落地,又是几箭连发。她每次将三支箭搭在弦上,同时射出,每一支射出的箭竟是毫无虚发。
早就累得气喘吁吁的袁松六张大了嘴,惊愕地望着归弦从屋顶跳下来的样子,情不自禁地大声说:“这个小姐姐太帅了!”
归弦睥了他一眼,皱眉,忽然举起弓箭朝着他射了一箭。袁松六还没反应过来,那箭矢擦着他的鬓角射过去,一绺儿黑发飘然落地。
闷哼声在袁松六身后响起,袁松六转过身去,就看见一个手中举着短刀的黑衣人倒下去。若是归弦射出去的箭晚了片刻,这黑衣人手中的短刀已经劈在了袁松六的脑袋上。
袁松六顿时后怕出一身冷汗。
“小六!”袁兰五掩护着沈禾仪从房中冲出去,她将手中的一个臂长的黑盒子朝袁松六扔过去。
袁松六眼睛一亮,手中护身的长剑也扔了。他接住袁兰五扔过来的黑盒子,然后竟是在漆漆、陶陶几个人惊讶的目光中盘腿坐在地上。黑盒子打开,里面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拿出一个女人家用的妆奁盒,打扣拨开,将里面的三支簪子朝漆漆、陶陶和罗如诗扔过去。三个人把东西接过来,才发现扭动簪子上的宝石,下面立刻弹出一把
锋利的小刀。袁松六吹着口哨搬出盒子最下面的一个狭长古琴。这古琴瞧上去比寻常的琴小一些,琴弦却多一些。他将琴放在膝上,竟是一边吹着欢快的小曲儿,一边弹起琴来。只不过琴声响起时,一支支银针从琴端
射出,银针上都涂着致命的毒。
随着黑衣人越来越近,归弦已经收了弓箭,拔出腰间软剑,干净利落地和黑衣人厮杀在一处。说是厮杀,倒不如说是她动作干净利落地杀人。
毕竟,归弦是刺客出身。
她和袁兰五、袁松六不同,出手狠辣无情,每一招都抓住对方的要害,招招毙命。
“这个小姐姐太帅了太帅了……”袁松六心里这般想着,盯着归弦如行云流水般杀人的手法看呆了。
又割断一个黑衣人的咽喉,归弦忍不住看向袁松六,冷冷道:“你能不能别吹童谣了!破坏姑奶奶杀人的兴致!”
袁松六一愣,拨动琴弦的动作停下来。他立刻又笑嘻嘻地说:“行行行,帅气的小姐姐说什么都行!”
他手腕翻动,果真立刻换了个曲子。
——悲戚戚的哀乐。
袁松六看着倒在他面前的两个黑衣人,笑着说:“本小爷菩萨心肠,你们来杀我,我还给你们弹哀乐,送你们一程呦!”
归弦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实在理解不来这世上怎么有脑子这么不正常的人。
随着归弦近乎屠杀的手段,黑衣人立刻落入下乘,这些黑衣人见无法得手,已开始且战且退。原本凶狠的出手已变为主防守,伺机再寻找机会。
漆漆的目光一直落在远处倒在地上的红芍儿和橙桃儿身上,见黑衣人开始撤退,她咬咬牙,朝着两个小丫鬟跑过去。
红芍儿尚有一口气在,橙桃儿却已经咽了气。
漆漆用发颤的手将橙桃儿睁大的眼睛合上,转而将红芍儿抱在怀里,用手死命摁住她后背仍在汩汩向外涌血的伤口。
“姑娘……”红芍儿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了。
“闭嘴!”漆漆吼她一句,捂住她伤口的手却在发抖。当初年幼时,她听说跟沈不覆回明定城就能当上有丫鬟伺候的小姐,心里高兴得很。几个丫鬟赐下来的时候,她挑了红芍儿和橙桃儿。她表面上十分凶她们,学着富贵人家的样子作威作福地指使丫鬟。心
里却因为这两个小丫鬟的存在温暖了不少。这几年,这两个小丫鬟一直跟在她身边,仔细照顾着她。
她时刻记着主仆有别的规矩,骨子里却始终是个小户农家的野孩子。对这两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丫鬟,她心里还真学不会把下人看成低一等的奴才。
胡思乱想间,眼泪就簌簌落了下来。
沈不覆和肖折釉回来时,沈不覆陪着肖折釉走得很慢。眼看着离家不远,永远贴身护在沈不覆周围的归刀才先行一步赶回去。他真的很盼着早点回去,把身上这些东西摘下去!
他背着、挂着、提着一大堆女人和小孩子的玩意儿,黑着脸赶回院落。还没走近,归刀特殊锻炼过的敏锐立刻听出了不对劲。
他飞跃而回,几个跨步间冲回小院门口。
“杀!杀人!”绛葡儿怀里的不弃立刻朝他喊。
吓坏了的绛葡儿看见归刀如见了救星,颤声说:“您及时回来真是太好了!”
归刀将挂在脖子上的一个套娃塞给绛葡儿怀里的不弃,他的手握住剑柄,剑一出鞘,冰寒的气场全开。并且,随着他缓步走向院中时,蔓在他周身的杀意俞浓。
归弦回过头来,看他归来。紧绷的脸上立刻露了笑。那些且战且退的黑衣人见归刀回来,知道今日不可能得手,再不恋战,迅速撤退。




两世妻缘 第119章
肖折釉一边走一边与沈不覆说话,她问了句什么等不到沈不覆的回复,诧异地偏过头去看他,就见沈不覆的脸色有些不太对。
“怎么……”
肖折釉的话还没有问完,沈不覆的手已经挡在了她身前,阻止她往前走。
肖折釉脚步停下,她转过头,望向前方,前方就是他们暂住的小院了。她心下忽然闪现一抹不安。
沈不覆对鲜血的味道很熟悉。
他脚步只是一顿,就继续往前走,不过再往前走的时候,握住了肖折釉的手腕。
两个人尚未走到小院门口,就看见纸片儿探出头来四处张望。
肖折釉顿时松了口气。纸片儿瞧见沈不覆和肖折釉回来立刻大喜迎上去,絮絮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讲给二人听。肖折釉听到不弃没事,悬着的心放下来,却又听说好几个人受了伤,她不由挣脱开沈不覆的手,加快了脚步朝院中赶
去。
“娘!娘!”不弃朝着肖折釉一步步蹒跚走来。不弃刚会走路没多久,肖折釉怕他摔着,急忙提着裙子小跑几步,将他抱了起来。院子里堆着的黑衣人尸体和大片血迹仿佛是在告诉她,之前这里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儿。她心里有些后悔今日跟沈不覆去
集市,这般危险时候,即使她帮不上忙,也更想陪在不弃身边。
沈不覆走过来的时候,不弃又从肖折釉怀里朝沈不覆探手,嘴里喊着要爹爹抱。
肖折釉知道沈不覆此时必定要彻查此事,也没松手把怀里的不弃交给他,只跟不弃说他爹有事情要做,让他不要吵闹。
不弃像是听懂了似的,将脑袋软趴趴地放在肖折釉的肩膀上。
肖折釉抱着不弃进了屋,一眼就看见躺在厅中的橙桃儿和笔尖儿的尸体。
“夫人。”白瓷儿赶过来,看肖折釉抱着不弃匆匆解释,“绛葡儿膝盖摔着了,回屋去涂药了。她让奴婢先照看着小少爷的,倒是不知道小少爷什么时候跑出去的,是奴婢一时大意了,还请夫人责罚!”刚刚发生这样的事情,此时照看好不弃的确是相当重要的事儿。可肖折釉也明白几个丫鬟恐怕也都吓坏了,瞧着白瓷儿身上的衣服都破了一大块,脸上还沾了点血迹,而且白瓷儿毕竟不是她的人,她倒是
不好说什么。
更何况,眼下不是责罚下人的时候。
肖折釉询问:“漆漆、陶陶还有罗家姑娘在哪儿?还有谁受伤了?”
“姑娘和罗家姑娘都在里屋,红芍儿受了重伤,两位姑娘在里面看她。表少爷跟着袁家兄妹在后院,不知道在布置着什么。红芍儿伤得最重,其他人都只是受了点小伤,不碍事儿。”
肖折釉点点头,她回头望去,看见沈不覆没有跟进来,正站在院中听归弦的回禀。
肖折釉心下稍安,她将不弃交给白瓷儿嘱咐她好好照看,再不许离了眼。白瓷儿一百个答应下来,再不敢马虎。
肖折釉刚掀开帘子,就听见漆漆咧着嘴哭的声音。漆漆哭起来的时候向来不怎么注意形象。
“姐!”漆漆回过头来,望着肖折釉,哭得更凶了。自打小的时候,不管在家里她怎么和肖折釉不对付,一旦出了什么大事儿,她总是要去问肖折釉的主意。这些年姐妹两个虽然仍偶尔闹别扭,可关系已经好了很多。漆漆见肖折釉,一下子冲过去,抱着她
哭。
肖折釉拍了拍她,望了一眼床上的红芍儿,问:“请过大夫了吗?”
绿果儿急忙说:“拿家里的药吃了一副。眼下这情形不知道要不要出去请大夫……”
肖折釉略一琢磨,说:“这丫头情况拖不得必须请大夫,可你不行,你去找袁兰五,问她能不能帮忙去请个大夫回来。”
肖折釉本是应该找归弦去办这事儿,可如今归弦正在沈不覆那里,倒是一时走不开。
漆漆听说可以请大夫这才止了哭,她问:“姐,大夫能活着回来吧?能把红芍儿救活吧?”
“别担心。”肖折釉哪里知道?不过是安慰漆漆罢了。
绿果儿前脚出去,绛葡儿后脚进来。她知道肖折釉回来了,想解释把不弃交给白瓷儿的事儿。可她还没开口,肖折釉先吩咐:“跟我去厨房准备晚膳。”
人心惶惶的,很多事儿都耽搁了。可饭哪能不吃。肖折釉安慰了漆漆两句,又拜托罗如诗陪着漆漆,然后带着绛葡儿去厨房做晚饭。
她刚到厨房,听见里面洗碗的声音。肖折釉不由愣了一下,谁这个时候还顾着这个?
绛葡儿先一步走在肖折釉面前,将门推开。
看着沈禾仪忙碌却不慌忙的身影,肖折釉恍然。
“回来了?”沈禾仪回头冲她笑了一下,又继续洗碗。神情间如往常一样淡淡的,仿佛并没有刚经历一场刺杀。
“嗯,回来了。”肖折釉应着,急忙进去帮忙。
晚饭还没做好的时候袁兰五就把大夫请了来,大夫给红芍儿仔细看了病,开了方子。听大夫说红芍儿好生养着身子还是能保住性命的,漆漆心里这才好受了些。
晚饭做好以后,肖折釉让众人先吃。她亲自去后院寻沈不覆,沈不覆孤身立在后院,不知道在想什么。
肖折釉站在月门门口,远远望着他的背影却并没有立刻走上去。
肖折釉的眉头一点点皱起来。
她忍不住有些自责。
若当初不是她善做主张掺和了沈不覆的事情,沈不覆已经在斩临关“死”了。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肖折釉约莫着明白了沈不覆退隐之意。当初他是想借着假死带着沈禾仪过上平淡的田园归隐日子吧?
可是被她毁了。
诈死这种事一次还成,第二次哪里有那么容易被别人相信。
肖折釉慢慢垂下眼,心里除了自责和懊悔之后,又多了另外一种复杂的情绪。
她前世身为盛令澜的时候,这个国家便是战火不断。她自小就希望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如今辽国和北通攻进来,肖折釉心里是渴望沈不覆可以重新领兵的,正如过去二十年那样守卫着这个国家。但是站在沈不覆的角度呢?这个男人十五岁从军,全身上下留下无数战勋,如今恐怕他早已倦了征战的生活。更何况如今沈不覆再出面,恐也是树敌之举,不仅是接下来征战中他将面临一次次的生死危险
,而且无论是定王父子、袁顷悍,还是如今占据皇宫的景腾王,谁也容不下他。更别说辽国人更是恨他入骨。
“想什么这么出神,我走到你对面竟毫无觉察。”
肖折釉回过神来,才发现沈不覆已经站在在他对面。这月门处有台阶,沈不覆站在台阶侧面的平地上。原本身量高大的他,因为台阶的缘故,肖折釉难得可以平视他。
肖折釉笑起来,说:“没什么,该吃晚饭了。”
两个人穿过月门,一起往前厅去的时候,肖折釉想问沈不覆是否知道这次的黑衣人是谁派来的,可她偏过头看向沈不覆的时候,见他眉宇之间微沉,似在沉思。肖折釉悄然转过头来,没有出声打扰他。
1...5758596061...8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