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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世,黑白影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宝非宝
温寒嗤地笑了。
他该不会去撬门吧?
幸好,程牧云没看出这种事。他在水泥石台下的缝隙找到门钥匙,打开来,带着她走进这个她走入无人住的小公寓。
身后跟着的四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后,还是决定跟进去。
毕竟这是个三层小楼,在室外守一夜倒是没什么,只怕会无法完全监控程牧云的行为。
结果,等他们跟进去,发现这两位竟然进了厨房。
究竟要做什么?这个昔日的莫斯科行动组组长总是行事如此诡异吗?四个人冷静地围坐在地毯上,在客厅安静等待。
温寒瞥了眼客厅,轻声问:“他们也是你的人吗?”她并不知道那间审讯室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程牧云已经被监控。
程牧云笑得有些……怪:“算是,也不算是。”
她哦了声,开始在厨房东翻翻西找找,看有什么能用的。很多香料,要一个个打开盖子辨别,哪个需要,哪个不需要。
程牧云看她翻出很多香料,还有西红柿、胡萝卜,捡起个西红柿,在手里垫量:“你想做饭?”
“嗯。”
“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可以去任何地方吃些好东西。”
温寒把最后找到的蔬菜堆在水泥台上:“可我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她伸出手,慢慢地攥住程牧云的手,“去花时间找餐馆,看菜单,挑选想吃的东西,这些都很麻烦,很浪费时间。让我做给你吃吧,这样你能在厨房陪着我。”
陪伴,在厨房这种地方,是普通人最日常的生活。
甚至没人会以为这是浪漫的。
可他,程牧云能放下所有东西,完完整整属于一个人,这还是他从未曾有过的生活。
温寒看他眼底的灼热,脸有些烫:“你是我第一个男人,虽然在莫斯科长大的人说出这种话有些怪,可我真的想和你渡过最普通的一天。”这样以后每次回忆,不会只剩下艳遇和性|爱,还有不断的凶险旅程,无休止分离的酸涩。
程牧云整个人身上的煞气都收敛起来,他右手搭上她的肩,前跨一步,她的后背撞上水泥台。
嘴唇就在她的鼻梁上,要碰上。
“所以,亲爱的,你想给你的心上人做些什么填饱肚子呢?”
温寒想要说,留个小悬念,却被他先封住了嘴唇,很不温柔的亲吻,有点粗暴。
他直接搅住她的舌头,修长的腿压上她一侧的大腿,手滑到她腰身一下,单手将她托到水泥台上,让两人的眼睛能在同一水平线:“今天早晨,我离开那幢小楼前都在后悔,为什么昨夜要在整夜的冷风里浪费时间,如果就这么死了,那昨夜的六个小时是该有多么无趣。”
他说完,又是发狠的深吻,这是在□□她。
无声而直接,炙热而深沉,她头重重磕到高处的柜角,支吾了声,程牧云手掌扶住她后脑,为她垫住,用粗糙而灼热的手掌隔开了她和柜角……温寒脑子混沌着,到被放开,大口换着气,手掌按在自己胸口,咳嗽着,又是窘迫又是笑。
脸红是因为门根本没关,这一切都毫无疑问被那几个陌生人看到了。笑是发自心底的,就是想笑。
程牧云还想再进一步,被她坚定推开。
还要做饭。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她想得那么顺利,你看,只要有程牧云在的空间,一点点准备好,要下锅了,她提出让他出去等着:“你看,你那些朋友还在等着你,他们多尴尬,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
程牧云好笑瞥了外边一眼,如果告诉温寒这些人腰间合法带着枪,一旦有任何察觉到程牧云要危害社会安全或是他人生命的事,拔枪直击他要害也都是眨眼的事,不知道温寒会如何想。
到最后,被端出来的一大锅香喷喷,闻起来香料味浓郁,可又和印度餐食有些不同的红汤,倒是让程牧云惊讶了。
“你看,你不吃荤,这里正好也没有牛肉。没有红菜只有番茄,颜色倒是对的,”温寒轻声用俄语,贴在他脖颈旁询问,“记得吗?红菜汤。”莫斯科的红菜汤。
borsh,Бopщ。东欧很流行的一种汤。
不管在东欧多少个国家延展了多少种做法,但都是满溢着香料和洋葱浓郁的味道,浓稠的,色彩艳丽鲜红的汤。
程牧云的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浓稠的红菜汤。
十年了。
莫斯科,那真是令人怀念的故土。
作者有话要说: 这二十四小时的相处会有好几章,额,我的意思不是今天有好几章,别误会。
☆、第三十九章 梦与寐人(2)
满室都是莫斯科的味道。
虽然这汤太普通,普通到你能在莫斯科任何一个贫穷的家庭喝到,也不值特地向身边几个陌生的“朋友”介绍。
但在程牧云远离故土十年后,能在印度这个地方喝口莫斯科女孩亲手为他煮出来的这道汤,还是让他喉咙口有些发涩。爱情,为他带来的不只是牵挂和身体的缠绵,还有思乡的危险。
“这是迷迭香叶?”他自双睫下瞥了她一眼。
温寒应了声,有些心虚地看着汤上几片深绿色的植物叶片。
刚才在厨房翻找煮菜的香料,她看到了这个。她看到迷迭香就会想到最初和他相遇时对他的感觉,从没有任何一个男人的眼神可以美成这个样子,像是迷迭香,只要看你一眼,就会让你浑身发热。
还有迷迭香花语那忠贞和漫长寂寞的思念。
都让她忍不住想要用这款香料。
程牧云沉默着,接过她盛满红菜汤的不锈钢碗。
那四个始终保持安静的男女,在温寒的热情下连连推辞,只有一个人示意性地尝了小半口,可吃到嘴里,没多久就抱歉吐出来,用英解释实在受不了迷迭香的味道。
就是从这里开始,温寒对这四个男女有了异样的感觉。
好像他们并不是全身心信任程牧云,就像是……那天在庄园里,当程牧云把一袋子芒果放在众人面前,只有自己和庄衍毫不犹豫吃了。
这就是一种信任。
温寒收拾着厨房,事无巨细。这里的餐具真是简陋,全是不锈钢的,也好收拾,她很就擦干最后一个不锈钢小碗的水渍,关上橱柜的门。下一个动作就是去看客厅墙壁上挂着的时钟。
还剩下二十二个小时。
“你接下来……有安排吗?”问得很轻,她倒是像做贼一样。





一生一世,黑白影画 第38节
程牧云眯起眼睛,靠近她,用自己高大的身体毫无间隙地贴上她的后背,大腿后侧,还有小腿:“和你的心上人一起上楼,怎么样?”
客厅里,有人打开了电视。
印度的歌舞节目,很吵闹,也很欢乐。
她甚至能听到隔壁紧邻的小楼里,有人在用乐器演奏,现实里的歌声和电视机里的歌声混在在一处,让她有重回人间的错觉。她低头,额前的碎发滑下来,已经很长了。
几十天里,她都没好好打理过自己。
幸好,年纪小,除了脸色并不太好,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就在这安静,有人敲响了大门。
电视机立刻被客厅其一个男人关上。
所有的声音都暂停在这里,气氛变得紧张而怪。温寒连呼吸都不太敢,忐忑看程牧云。只有面前的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异常,他穿过气氛凝固的客厅,手按住把手,啪嗒一声,开了门。
随着照进来的阳光,有个陌生的印度年轻人hi了声:“我来找这个家的主人。”程牧云微笑,垂眼看这个异国年轻人:“很遗憾,他们都不在这里,你应该知道他们的父亲在附近城镇有场盛大的出家仪式?”印度年轻人恍然,黝黑的脸上绽放出笑意:“我还以为他们会完成这几天的恒河祭祀活动,才过去,看来是我想错了。”
印度年轻人说完,怪地打量着房间里的人。
“这些都是我的朋友,”程牧云靠在门边,任由午后的微风吹起自己衬衫一脚,“你看,我们也只是借助在这里一天,明天就会赶去那个仪式。”
“是吗?”印度年轻人笑了声,“那祝你今夜在瓦纳纳西度过一个愉的夜晚。”
“谢谢。”程牧云也笑。
温寒靠在厨房门边,看见那四个男女严阵以待的神情,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四个人一定是用来监视程牧云的。难怪,昨天在向日葵田野旁,他们会表达他们也很无奈,这都是上边的安排。
她还在想着这些,程牧云已经关上门,转身恢复了冷漠的神情。
“我们……”她还没说出完整的话,就被他横抱起来。
“我们什么?”他在轻声笑。
“……没什么。”温寒靠上他前胸,没吭声,听着他黑色靴子踩踏楼梯的一下下声响,偷偷去看那几个人。既然明知道两个人要做什么,也会跟上来吗?
她思绪混乱,紧张地留意着跟在两人身后,保持距离的人。他很就走到三楼,曾经她住得那间房门是敞开的,有风透过窗户,直接吹到走廊里,撩动着走廊窗口花纹复杂的小窗帘。
在温寒还在偷看身后人时,程牧云已经迈入房,用靴尖勾住门。
门应声闭合,温寒被放下。
她环视一周,回头要说什么,发现他正在一粒粒解他自己身上衬衫的纽扣。温寒轻轻靠上墙,看着他。
日光透过玻璃,照到半个房间。
她站得位置有阳光,而他恰好就在阳光顾不到的阴暗处。
宽厚的肩上有伤。是旧伤。
锁骨往下是胸膛,再往下,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已经解开的黑色皮带,搭在他的腰胯上。
程牧云脱下沉重而坚硬的黑色靴子。
“我从十五岁开始受戒,那一年你刚好出生,”他光着脚踩上地板,也轻靠上墙壁,在欣赏她轻轻起伏的胸口曲线,还有她手指微微蜷缩,轻抠墙壁的小动作,“有趣吗?”
她“嗯”了声,无意识搓了搓自己的手指指腹。
“红场附近有克林姆林宫红墙,列宁墓,瓦西里布拉仁教堂,历史博物馆,还有个修建于十九世纪末的莫斯科最古老的百货商场,”他轻声问,“有没有说错?”
他在回忆这些时,能想象出温寒少女时走在那白色建筑物里,看着一个个橱窗的神情,充满渴望和期待,那是莫斯科普通女人的生活。
“没有,你记性很好。”哪怕离开了十年。
“告诉我,你过去在莫斯科的生活。”他终于不满足于两人互相望着彼此的这种**,慢慢地拉住她的衬衫,用那层单薄的布料将她扯向自己。
“我过去……”温寒撞到他身上,手指触碰到他的胸膛,“我小时候在孤儿院,不过记得不清楚了,后来因为四分之一的华裔血统,被来自国的养父母收养。他们是开小旅店的,在莫斯科一个不起眼的街道,我读书成绩不好不坏。”
平淡无华,这就是她生命的前二十年。
而和他在一起的几十天,抵过无数个二十年。
程牧云的手沿着她细巧的肩滑过她的手臂,手腕,随后攥住她手:“除了你那个无耻胆小的朋友,有没有人追求过你?”
“有,但是……不太多。”
只有一些住过小旅店的华人会称赞她很美。在莫斯科,她这种外貌并不算突出,对于那些莫斯科少年来说,她和任何华裔女孩没什么区别,都只是拥有了一副东方面孔。
“没有心上人?”程牧云的眼睛里已经有压不住的性感。
炙热的爱情,总是富有攻击性。
更何况,是他的爱情。
“有……”温寒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轻声回答,“你。”
“是吗?”那双漆黑无光的眼里,只有她,“这是我的荣幸。”
很轻的声音,不知道门外人听不听得到。
她知道门外有人,所以每个措辞都很小心,哪怕是现在,都在竖着耳朵去听外边的动静。
程牧云腰胯忽然向前,将她重重撞上灰白的墙壁,她忍不住支吾了声,在被堵住嘴唇的一刻。
眼前的男人挡住她所有视线,遮住她生命全部的光明,只有少许的、残余的光线从两人之间穿过去,照出四周空气飘荡的尘埃。
两个人在那个空间耗了多久她都忘了,房间里没有任何显示时间的东西。
她只是记得一些片段,地板上有很多划痕,生生磨破了她的膝盖,还有他身体压住她汗涔涔后背的那种灼热的感觉,到后来很久,她都记得很清楚。
……
两人下楼时,所有人都留意到温寒穿着程牧云的衬衫。
勉强塞在裙子里,虽然有些宽松,但还算能看。程牧云就简单多了,一件登山服拉到顶,里边什么都没穿。
那四个跟着他们的人,终于有个开了口,在笑:“我们刚还在说,如果你们整夜呆在上边,是否要有人送饭上去。可谁去送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你看,比起坐在客厅小地毯上看无趣的印度歌舞,送饭这个活可真是令人愉的美差。”
这是男人之间隐晦的调侃。
温寒脸红欲滴。
她看了眼墙上的钟,还有二十个小时。
暖洋洋的下午,总不能只将光阴耗费在房间里。
他们离开小楼。
温寒在巷子里,边躲避满是脏泥的小水坑,边看着两步前的男人。没想到,程牧云对那个小礼品店还真感兴趣,走上水泥台阶,对她伸出手,温寒抓住他手指的一瞬,就被拽上去。
店内的白衣印度大叔有些无聊,在喝着奶茶,给礼品店角落里,有个头发用木簪盘起来的女人,背对着他们在挑选明信片。“这上边是鹿野苑吗?”女人回头,问印度大叔。
是她?
是尼泊尔那个小旅店的老板娘。
温寒神情一怔,但显然,很聪明地低下头,将这片刻惊讶都掩盖住。就在她身后,还跟着监视他们的男人,也倒背着手,在店里东看西瞅,佯装成普通游客。
印度大叔笑了,嘀咕着笑,用英语问这个女人:“你是有多么的虔诚,竟然在这里住了半个月,我这店里的东西都被你买遍了。”
老板娘笑了声:“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很,也许就是今晚。”
印度大叔怪:“回尼泊尔吗?”
“不,不,”老板娘低头笑,在抬头的一瞬望向在端详着木雕的程牧云,“我已经在那里住烦了,准备换个国家住。毕竟……尼泊尔对我来说已经没了吸引力。”
印度大叔开始暧昧而又热情地献殷勤,想要挽留这个每日在自己店里买东西的、来自尼泊尔的女游客。老板娘含笑躲避着对方言语里的挑逗,最后挑了一叠明信片,全是印度有名佛教圣地的明信片,推门离去。门口的风铃,被再次撞上的门震动,发出悦耳的声音。
温寒也拿起她买的那叠明信片,翻看着,毫无特别之处。
她开始漫无目的地猜想。
不知道那个女人买这叠明信片,是因为她本身就信佛,还是因为追随程牧云的信仰。温寒还记得那晚在水烟和暧昧的喧闹,这个老板娘就曾说过:程牧云之所以还俗,是因为这凡尘的女人都舍不得他。
所以,那个女人守在这里这么多天,只是想和程牧云做个告别。
温寒想到这里,控制不住地瞥了眼程牧云。
程牧云正在手指间随便晃动着一串铜铃。他在等温寒挑选纪念品,可发现温寒看自己,于是走过来,翻了翻她手里那叠东西。很,他抽出一张钞票,递给印度大叔:“就买这个明信片,我太太很喜欢,虽然我并不觉得它们有任何特色。”
作者有话要说: 很好,终于改到满意了。
☆、第四十章 梦与寐人(3)
跟着他们的人凑过来,说是好,想看看他们买的明信片。
这是种“礼貌”的说法,他们这四个人都很尊重程牧云这个曾经的英雄,在任何例行公事的检查前,都会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温寒却很介意,递给那个人后,冷漠地盯着对方,直到那个男人讪讪地把明信片还给自己:“抱歉,这些明信片上的小故事很吸引人,看得久了些。”对方随便找了个借口。
“是吗?”温寒翻看手里的明信片:“你也信佛?”
对方成功被这个莫斯科姑娘噎住。
温寒把一叠被弄得混乱的明信片理好,第一张恰好就是鹿野苑的全景。她抬高手臂,背对着阳光,想要看清上边的图案。
是日光下的佛塔,孤零零立在开阔的草地上,不远处就有参天的菩提树。
翻过来,竟还真像那个男人说的,背面有一小段英的故事,关于鹿野苑和佛教的联系。
“这里是印度佛教四大圣地之一,佛陀悟道后,第一次在这里讲述苦海无边,善恶因果,人生轮回,收到最初五位弟子僧人,”程牧云轻轻翻译,“从此,佛、法、僧都具备,印度佛教由此开始。”
“其实……”温寒抬眼看他,“我也想知道,这明信片有没有什么特别?除了上边的景物?你拿它们有什么用?”
“完全是因为你喜欢,我才买下来,”程牧云慢悠悠地笑着,摇头:“没有任何特别。哦对,要说有什么特别,我记得,国那个叫玄奘的和尚就是在鹿野苑取走了经书。”
“你明知道我问得不是佛教典故。”她认真看他。
程牧云耸肩,笑了:“看来,我在你心里的信用度已经降到最低了。”
温寒看他一脸坦然,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难道,那个老板娘真是来和你告别的?”
“算是,也不算是。”
他们两个的对话都很小心谨慎。他和温寒说话时,也始终保持着十分亲密的姿势,嘴唇和她的耳骨时不时发生触碰,倒像是在说着什么诱人的情话。
“你一定在骗我,”有什么在心底呼之欲出,她抓不到头绪,但是还是嘟囔,“回来瓦纳纳西……也不是单纯为了和我在一起?”
她蓝黑色的瞳孔里都是各种猜想。
两头“圣牛”从她身边经过,倏然梗着脖子叫唤了两声。




一生一世,黑白影画 第39节
温寒反射性回头,被他拽着手腕拉过去,躲过了这些圣牛们的碰撞,却摔入他宽厚的胸膛。
就在这肮脏混乱,到处都是水坑和牲畜粪便的印度街头,他用嘴唇堵住她的诸多疑虑。身边有个对着墙角在方便的印度男人,咧着嘴,草草提起自己的长裤,大笑着用英语起哄。
弯曲逼仄的小巷里,到处都是这种随地解决的人。这里很多人都没有厕所的概念,更别说是各种哺乳动物,脚底下到处都是流淌着、堆积着的各种牲畜的粪便……他竟然在吻她的时候,还能将她拦腰抱起来,让她躲过脚下的污秽水坑。
可那四个跟随程牧云的监视者就没这么利索了,他们原本在邻国执行任务,被临时抽调到这里负责“程牧云”这个神秘组长的案子。所以对印度这种地方,只有初步了解。
开玩笑,瓦纳纳西,不该是圣地吗?
怎么排泄物遍地,还会顺着水流汇聚到恒河……四个监视者的女人明显感到不适。她的高跟鞋已经沾染了肮脏的东西,蹙眉,郁郁地看着这两个在这种环境里还要拥吻的男女。
“亲爱的,享受现在,才是你最该做的事。”程牧云轻声说,把她放到恒河旁最高一层的台阶上,让她的鞋始终保持了干净。
“可你应该告诉我,至少那么一点点。你看,你突然被陈渊揭发,如果不是我……”
“如果不是你,我也有方法摆脱陈渊的指控,” 程牧云的气息就扑在她鼻尖上,“相信我,你知道的越多,越难回到正常的世界。”
“那你至少要告诉我,这是什么?”
温寒把脖子上的绳子彻底拽出,是和护身符一样的东西。刚才在房间里,他脱掉了她身上的一切碍事的东西。唯独这个没有摘下来。
程牧云笑着,摇了摇头,用沉默结束了对话。
他打量四周,帮她找那个老人。
无数船只在岸边密密麻麻地横竖排列着,在等着它们的客人。
温寒凭着记忆,找到老人一直露宿的墙角。
没有人了,她张望四周,也没有让人觉得眼熟的面孔,看来那个为她祝福的印度老人已经完成心愿,骨灰流入了恒河。
她蹲下身子,和上次一样的角度,但是面前只有破乱的墙角,空气充满着尘土和附近人身体散发的体味,粗糙而真实。
“从我进入尼泊尔……”温寒怔怔看着那个空着的角落,苦笑,“身边不是坏人,就是被坏人害死的好人。就连这个陌生人……也死了,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灾星了。”
“相信我,至少她是自然死亡,和你无关。”程牧云半蹲下来。
普通女孩踏入这个巨大的阴谋里,善恶颠倒难辨,死亡接踵而至,如果是在莫斯科,她一定需要长期心理疏导才能继续平静的生活。
脑后,有温热的触感覆盖。
程牧云温柔地抚摸她的长发:“你知道我过去大学读得什么?”
这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让她不再去伤感这个陌生印度老人的死。
“数学。”他用俄语耳语。
她暮地睁大眼睛:“你竟然现在才告诉我。”从营地夜晚闲聊到神庙给他剃度,他可都装作对这个专业毫无所知。
“这才有趣,你总能唤起我对过去的一点回忆。”他懒洋洋地将她的长发在指间缠绕了几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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