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一生一世,黑白影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宝非宝
已经走了?
她抓着身前的栏杆,不停看四周。
有些急,想看到他,昨晚不该那样。应该,至少要在后半夜去找他,和他说句再见,或者别的什么。留个联系方式……
大象可不知道她的留恋,随着队伍不停歇地向前走着。
当第一头大象通过河边,曲子响起来,陌生的调子,有人好去找——是河对岸,有个穿着当地服装的白衣盲人在吹奏曲子,身边还蹲着个孩子在向过往游客收钱。
队伍里有女孩子惊喜地叫了声:“是他是他!”
更多人看过去。
原来,重点不是那个白衣盲人,而是半蹲在那盲人身前,将一张纸币递给少年的男人。
隔着一条河,他背对着象队,伸出昨夜在雨里险些让一个成年男人窒息的右手,拍了拍孩子的头顶。
直到象队消失,他都阖着眼,将所有眼底的光芒深藏,安静地听着盲人吹奏着这首佛曲。
没回头看过她一眼。
……
象队到塌方的山坡,发现难以通过,游客们只得付了钱,眼看着大象们抛弃了自己。“走吧。”王浩伸手,想要扶住温寒,温寒轻摇头,避开了。他有些不爽,但想到已经完成这次的生意,马上就要回到莫斯科,也就释然了。
山路难行。
身边人都在低声抱怨,这次的路程真是太糟糕了。
温寒满脑子却都是他最后的那个背影,他在生气吗?最后还是没看自己哪怕一眼。
就这么走了三四个小时,终于见到个小村子。
向导招呼大家坐下来休息休息,在这里等面包车,顺便那些脚夫也将所有游客的行李都卸下来,堆在空地上。
“面包车来了,我们就前往博卡拉,那里有热水、有美食,那里是尼泊尔第二大城市,相信一定会让各位很忘记前几天不愉的遭遇。”向导拍着手,热情地为众人介绍博卡拉这个城市。
温寒和阿加西从小背包里拿出湿纸巾,擦干净手,开始分食饼干。





一生一世,黑白影画 第11节
没过一会儿,在空地上帮着众人清点行李的王浩忽然变得有些怪,先是大声呵斥着那些脚夫,随后又黑着脸跑过来,喝了半瓶水后,捂着脸静坐了许久。
就在面包车到来时,他突然起身,冲上去问向导,自己可不可以包下一辆面包车去蓝毗尼。
“蓝毗尼?”向导惊讶,“那并不在我们的行程内。”
“我知道,我知道,”王浩声音沙哑,急得冒汗,“但我一定要去那里,你知道——”王浩回头,指向温寒这里,“我的女伴是虔诚的佛教徒,这是我给她的惊喜。”
温寒愣了愣。
她的确来之前曾提过要去蓝毗尼,但到了尼泊尔,好像所有计划就乱掉了,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曾说过要去那里——摩诃摩耶夫人临产之地,也就是佛祖的出生地蓝毗尼。
向导给了王浩一个热情拥抱:“作为尼泊尔人,我很高兴先生和你的朋友能如此喜欢蓝毗尼,可今天的面包车只有两辆,我们却有十五个人,实在无法分出一辆面包车满足你的要求。”
王浩不停游说,说自己这一行若不去蓝毗尼,会遗憾终身,等等各种虔诚夸张的话语,最后终于打动向导。虽然没有让给他们一辆面包车,却答应让面包车回来一辆,送他们完成这段虔诚的旅程。
这是意外的行程。
除了王浩,连他们三个都不知道。
甚至,温寒总觉得,这个行程是刚才定下的,这只是她的直觉。
阿加西和朗姆虽怪,但都猜测王浩是为了挽回温寒遗落在那个华裔男人身上的心,也就没有什么异议。
于是,他们四个最后与队伍脱离,等到下午,一辆面包车回来带上他们四个,趁着夜色去了蓝毗尼。
“你看,王浩还是对你很好的,虽然他打不过那个男人,”阿加西轻声说,“哦天,我明白,那个男人能让任何一个女人丢了心,可别再失魂落魄了亲爱的,想想我们要去的地方。多让人激动,蓝毗尼,佛祖诞生的地方。”
温寒坐在窗口,看路边大片稻田,脑子里很空。
初来尼泊尔的期待激动,遇到程牧云后的暧昧刺激,还有后来的疏远吃醋,受伤分离。这几天过得速度超过二十几年。
黄昏时,他们到了目的地。
王浩似乎早就查清楚要住在哪里,直奔着一间不起眼的旅馆。
这里可比不上加满德都,很简陋。
大堂里有空调在滋滋冒着冷气,靠着墙有一排老旧电脑,几个游客正背对着他们在上。
王浩和阿加西去吧台登记,朗姆去洗手间。
她则站在院子里,看管大家的行李,头上的法式遮阳帽很不配这个地方,也有些脏了,却能遮住她不太好看的脸色。
借着夕阳日光,她看见墙壁上写着:国人在蓝毗尼的家。
这句话真好,国人的家。
她怔怔看着,想到的又是他。
“你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是想要找我吗?”
说话的人声音很轻,语调如同调情,直击向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暮地回头,看向院子口倚着门站立的男人。
他在笑,手搭在门框上,轻用两指敲击着门:“怎么?被我猜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昂~昂~
☆、第十一章 蓝毗尼之夜(2)
温寒不自觉往前迈出半步。
他拉高登山服的帽子,戴上,半遮住自己的脸走向她:“别急,晚上我会来找你。” 随后,错身而过。
尼泊尔的香火气,顺着门缝透过来。
孟良川随即跳入门槛,险些撞上一个要走出去女游客,耸肩,抱歉笑笑,他丢给程牧云一袋饼:“趁热吃。”
短短时间,
她,程牧云,孟良川和那个陌生女游客,四个人在门口经过,像是最寻常的背包客,互相毫无联系。
他们两个直接上了通往二楼的扶梯。
身影消失前,王浩眼角瞥见了孟良川的背影。孟良川也在看他,很比了比指,跃上二楼。王浩装着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写下护照信息,抵在台面上的左拳紧攥。
二楼是很简单的走廊。
他走到尽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铜色钥匙,开锁。
“我刚才买饼时,总觉得这件事有什么点是我漏掉的,”孟良川咬着饼,跟着他进了屋,拉过来折叠椅坐下。
“哦?漏掉了什么?”他随口反问。
孟良川拧起眉心,食指点点自己太阳穴:“还没理清楚。”
从加满德都,故意将王浩的漂流行程提前一日,打乱王浩的计划,跟踪他窥探到交货日期;到盗猎者来袭那夜,趁机在交货前调走王浩的货,留下看似黑吃黑的讯息,让王浩亲自来蓝毗尼“买回”自己的东西;到现在——
“为什么要来蓝毗尼?”孟良川终于抛出了第一个疑问。
“因为,佛在这里。”
“……”孟良川低头继续吃饼。
“这里是全世界佛教徒的圣地,每天有大批各地游客到来,这里的戒备森严,就连蓝毗尼公园的大树下都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守卫,没有人敢轻易在这里进行流血械斗。就像没人会在圣城麦加,或是耶路撒冷惹事,不管是旁观者,还是你自己的内心,都不会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程牧云说完,自己回味了下,“听起来无懈可击?”
起码在这里,她的安全系数最高。
孟良川放弃了追问。
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让人不踏实。一定还有什么更真实的东西被隐藏了。
三个小时后。
温寒将自己的脏衣服都洗干净,晾晒在夜色下的露台上,她看着自己因为洗衣粉浸泡而干净得发白的指甲,还有没有褪色的手绘。借着月色,能看出来他描绘的极细致。
这个男人如果开个手绘店,应该门槛都会被踏破吧?
房间里的灯泡突然灭了。
她吓一跳。
楼下传来一声声笑和低声抱怨说“又停电了”、“尼泊尔真是全世界最爱停电的国度”。不光这里,她看到不远处的街道本就不多的几家小店铺都没了灯光,已经有人点起蜡烛。
隔壁有电话铃响起。
这里的装修很简陋,隔着一层木板墙能偷听到隔壁所有稍大一些的声响。另一房里,王浩拿起听筒。
电话那边孟良川说:“王老板,欢迎来到蓝毗尼。”
同一时间,温寒房间的电话也响起来。
她将手草草擦干,跑去拿起听筒。
“打开你房间的门,沿着右手走廊一路到尽头,我在那间没有上锁的房间里等着你。”透过听筒,连他房里的风声都那么清晰。
电话“咔哒”挂断,剩下有节奏的嘟嘟声。
她握着听筒,听见自己的心跳。
她拿上自己房门的钥匙,什么都没带,反手关门走出房间。恰好,刚才在楼下上来的几个异乡人与她擦肩而过。温寒与他们擦肩而过,听到他们在用柯尔克孜语交谈,“苏诺里”和“白哇啦”这两个词出现了两次,她依稀记得,这是印度的地名,都是边关口岸。
也许是察觉到温寒听得懂他们说话,几个男人抬眼,瞥了她一眼。
她装着羞涩地笑了笑,给他们让了路。
从小就这样,总是不自主地去留意陌生人和他们说的话,每次被发现,她都是这样蒙混过去。
到走廊尽头,果真如他所说,有一间房挂了锁,另一间是虚掩的。她按下扶手,悄悄走进去。
房间里,折叠椅上燃着一只蜡烛。
她轻呼吸,反手关门。
他靠在小沙发上坐着,打着赤膊,沙发一侧的小桌子上竟然放着一个小收音机,里边有她听不懂的语言在说着什么,情绪还很激动。
“你在听什么?”她靠近他。
借着烛光,
她看到他高瘦结实的身体,还有横越胸背的那些足够让任何人看到感到后深感不适的伤口。
她目光微微动荡。
“是不是在想,你究竟有多糟糕,竟然亲手加深过这些伤口?”他拿过拿收音机,将声音调到最大,“我在听新闻,尼泊尔几个城市在大罢工,我想你们这次要回国可能会需要更多耐心了。”他竟然在认真回答她用来掩饰紧张的问题,然而眼睛在看她身上这条蓝色长裙,还有她想要走过来却又徘徊不前的小矜持所主导的小动作——轻咬的嘴唇,胸口起伏的曲线。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也在观察着面前的他。
除了那些伤口的震撼,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没有穿上衣的样子,这个男人,从肩膀到胯部的每一道线条都很硬朗,他跨坐的姿势,很明显让她看到了——
温寒脸明显红了。
“不如这样,从这里到印度只需要一趟车,”他终于在这场矜持与暧昧的对视,首先打破了界限,拉起她的裙角,让她不得不再次靠近自己,直到跌坐在自己的腿上,“我把你带去苏诺里,你可以选择从那里回莫斯科。”
“可我刚从印度回来。”
她手碰到他滚烫的胸口,蜷起指尖。他的皮肤没有女人的细腻柔滑,让人有陌生的压迫感和真实的粗糙热度。
属于男人的热度——
程牧云抓住她的手,睫毛下的那双眼睛紧盯着她。
目光潮湿而性感。
“好了,宝贝儿,这个话题结束,让我们来做点别的。”他抬起她的手,轻舔她的手心。
手心的□□,让她身体更软了:“这里好像不隔音。”
她想起,在加满德都。
两个人还没有争吵的每一刻。虽然只是一段很短暂的时间,却让她现在想起来都会身体发热。
“我知道,你看,那里有个收音机,” 他在狭窄的空间里将她反转到身下,“他们只能听到大罢工的新闻。”
头顶的小灯泡,噗呲亮了。
房间角落的电视机也开始有了画面,和广播在同步说着什么,画面是夜色下的大罢工□□,还有肢体冲突,荷枪实弹的冲突——
声音嘈杂。
多变的尼泊尔,除了天气,时局也是莫测。
他的嘴唇,此时此刻倒像是火烧着她。




一生一世,黑白影画 第12节
“我一直没有问你的年龄。”
“上个月刚过二十岁生日。”
“和我猜想的差不多。”他的声音很轻,就在她耳边。
温寒微弓起身体。
手不自觉地绕上他的脖颈。
欲|望,对于刚才开始尝试的人绝对是剧毒,容易让人上瘾,而当这个下毒的人是这个男人,她发现,谁也不可能找到解药。
以前做过翻译资料,有关迷迭香。
这浓郁的香料,在欧洲,却会被意大利人撒入死者的墓穴,用以永久的纪念。而在遥远的维多利亚时代,迷迭香也同样象征着“纪念”,长久而漫长的忠贞爱情。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因为脑海里这个念头而觉得眩晕,眼前景色剧烈晃动着,像被沉入了水底,隔着无声的水流在望着天花板。
……
他始终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可他已经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知道如何让她最将激情释放到尽头,然后再低头,持续不停地亲吻她,直到她疲累地平静下来。
“我惹了点小麻烦。”他送她到门口。
她心漏跳一拍,停住脚步。
“所以,今晚没办法陪你一整夜,”他低头在她耳后轻声说,“现在,提着裙子回到你的床上睡一觉,不要到处乱跑。”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是这样:由于上章结尾太有完结气质了,导致我卡了。
ps.我发现,只要我标上“日更”,绝对如同咒语一般更不了,所以我……改回来了……
☆、第十二章 神佛的愤怒(1)
身后的房门被关上。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就好像幽会完,立刻就要各奔东西。他有时候总让人感觉到疏远和冷漠。
温寒脑海里浮动着他话,不太踏实,随手敲开阿加西的房门,问她是否要去找些东西吃?阿加西刚补了个觉,睡醒了,也是饿,欣然和她挽着手臂下楼。
可眼前的大堂,却出乎意料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
到处都是人。
王浩竟然也站在门口,挤在人群里。
华裔老板忙得额头淌汗。
一会儿当地语言,一会儿是英语、日语、韩语等等,十八般语种轮番上,不停对所有人解释:“真没房间了。”
老板忙活很久,好不容易送走一批。
听说温寒说要吃晚饭,又欲哭无泪了:“几位,人家尼泊尔人都在梦打坐了,你们才要吃晚饭。哎,没了没了,”他指身后空空如也的柜子,“什么都没了。”
温寒饥肠辘辘,想要去街上看看,又被老板拦住:“大罢工不是闹着玩的,别到处乱跑。”她想到程牧云也这么说过,也觉得外边危险:“算了,反正房间还有饼干,我们晚上就凑了一下吧。”
“可我想吃些热得东西啊。”阿加西求助看王浩。
王浩有些心不在焉,看了看表,对阿加西说:“我出去看看,如果有吃的给你们带回来。”阿加西拉着温寒追上去:“一起去吧,这里的气氛太让人窒息了。”
王浩蹙眉,想拒绝。
大堂的灯泡噗地灭了,毫无征兆。
“天啊!”有人在喊,“这该死的鬼地方,又停电。”“真是鬼地方,都什么年代了,还大罢工。”“是啊,早知道就留在印度了!”“我刚从印度过来,印度的旅店太破了!可没想到这里更麻烦,连房间都没有。”
全是抱怨。
“走,别再这里呆着了,要打起来了,”阿加西在黑暗里,拉着温寒挤出人群,跑到小巷里,深深呼出一口气,“我发誓,明天一定要回加德满都。我们先去找点东西吃。”
可走出这条小巷,四周的景象却比旅店还要糟糕。
这时候,她们都懂了,老板口的大罢工是什么样子的。月色很暗,简陋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游行者放的路障,石头搭建的,还有木头和装着土的布袋子,堵住了所有前路。
很破的车,堵住了路两侧,车内外坐满了皮肤黝黑的当地人。
不远处警察拿着高压水枪,荷枪实弹,严阵以待。
没有光,没有路灯,十几步外就已看不清人。
她忽然联想到西方的那些恐怖片,通常在这时候,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
有一只黝黑的手臂拉住温寒,温寒吓得躲避,撞上了身后的车。
一声怒吼,在骂着她们。
温寒不停鞠躬说着sorry,吓得脸都白了。她紧攥住阿加西的手,拉着她往回走,可还没走出两步,人群就乱了。
突然的骚动,拥挤,撞击着她们。
两人被挤到墙角,惊慌地看着彼此,紧紧攥着对方的手。在下一次冲击前,温寒瞅准小巷口,拉着阿加西冲过去。
幸好。
幸好。
没走远,还能回来。
她惊慌后看,身后的人群已经与维持秩序的警察冲撞在一起。
她不敢耽搁,往前步走。
本以为能回去避难了,没想到小旅店的前门紧闭,显然被老板锁上了。她茫然四顾:“你知道后门在哪吗?”
“后门?哪里有后门。”阿加西也是吓到了,想要去拍门。
“你们去哪了?”黑暗,有人问。
温寒傻住,回头,是王浩。
“去找吃的!”阿加西大口喘着气,“门怎么锁了?我们怎么回去?”
********************
王浩看了看她们,摘下眼镜。
他在思考,怎么把她们两个先送回旅店,然后带走这批失而复得的东西和——
身后黑暗处,伸出了一把匕首,抵上他的脖子。
同时,也有两只手臂,从温寒和阿加西的脖颈间绕过来,掐住她们的脖子。
“不要动。”有人在用生硬的英,低声说。
一时间,所有对话都消失了,在巷子里,谁都不敢动,惊慌地看着彼此。
街上人群在激烈嘶吼、冲撞。
没人会注意这里。
温寒吓得脸色灰白,肩上的伤口被后背的人狠狠压着,疼得浑身颤抖:“我们是游客……”
“闭嘴。”身后人喝斥她。
她惊恐地看着制服王浩和阿加西的人,认出他们就是走廊里说柯尔克孜语的其两个!
她剧烈呼吸着,脑只有一个人的影子。
只有他。像是溺水时所抓住的那最后一棵稻草,想到他,就深呼吸着,想让自己镇定。他说过,他答应过,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安全将自己送出去……送离蓝毗尼。
因为这个念头,她心跳的有些超出生理极限的。
甚至开始有窒息感。
忽然,有很沉重的两个东西被从露台上扔下来。
溅起的碎石,打在温寒和阿加西脸上,两个人吓得再次惊叫。
落下的两个东西是几乎半身都被鲜血染湿的程牧云和孟良川,都被绳子捆住上半身,蒙着双眼扔到地上,像是受了重伤。
只是在扔下来的时候,孟良川闷哼了一声,程牧云却像是死人一样,连声音都没有。
温寒如被雷击,所有的视线都纠缠着浑身是血的程牧云。
他的话在她耳盘旋着。
小麻烦,他说他惹了小麻烦,这就是那所谓的小麻烦吗!
突如其来的恐慌从血液里疯狂流窜开来,渗入五脏六腑,她一瞬只觉得天旋地转,喉咙竟涌上血腥,心脏不负重荷地沉下去。
一沉到底。
险些就昏过去。
“你在看什么!”身后的男人狠狠踹向她的膝盖窝。
温寒失声,噗地跪在地上。王浩立刻挣扎,低吼着:“不要为难女人,你们要钱就说!”那个男人一愣,很挥着匕首柄,猛砸向王浩太阳穴,将他狠狠砸倒在地面上。王浩捂着头,有血顺着他的手指缝流下来,他只是恶狠狠盯着那个男人。
另一个人啐了口:“不,我们惹怒了警察,要外国人陪着,离开蓝毗尼。老实些,会放你回来。”
他说完,立刻有两个黑影上前,将王浩用同样的手法绑起来,就在封住他口的瞬间,温寒忽然站起来:“你们带我走……放了他。”
她紧紧攥着拳头,却控制不住发抖。
这是一念之间的事,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换回王浩?
不。
是为了他,那个已经不知道受了多重伤的男人。
一起被带走能做什么?她全然不知。
只是心底一股巨大的力量,支撑她站起来。她听懂了,他们要扣押几个外国人,保证他们离开蓝毗尼。出了这里,就能放她回来。
可他们为什么要绑程牧云,为什么?
温寒,不要想了,不要再想下去,事情很简单,他们只要人质保证他们能警察时顺利逃走——




一生一世,黑白影画 第13节
她整个人都在颤抖着,不敢相信自己真这么做了,但她真的做了。
1...45678...2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