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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夫人破案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怀呱
还没轻松片刻,便有人登门来,来者却是她爹叶芳。
叶秋嬗赶紧藏了话本子迎上去,见其大汗淋漓,眉头紧锁的模样,竟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好几岁……
他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遇到这样的事,怎么能不黯然神伤。
“爹……”叶秋嬗目含担忧,忙扶着叶芳入座。“这大热的天气,您怎么不备辆轿子?茉香,去给老爷冲杯凉茶解暑。”
叶芳却无所谓道:“你爹还没有到那腿脚不便要人抬着走的年纪,这点暑气算得了什么。”他嘴上虽这么说着,却在不停地擦汗抱怨:“你这院子着实闷热,不若你搬回风萚轩去住。”
肖姨娘已被驱逐,风萚轩自然空了下来,那原就是叶秋嬗所住的院子,现下搬过去也不是不可,但她却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
“女儿住惯了这边,不想搬来搬去了。”而且最主要的是,肖氏在那处住了这么多年,处处都是她的印记,叫她怎么能安心住得下去。
她的忧虑叶芳能够理解,也就不再刻意勉强了。
两厢一沉默,叶芳便想起此行的正事来,他在袖摸索片刻,拿出了一串钥匙,叶秋嬗见此心头一跳。
“唉,以往都怪爹识人不清宠信了贼人,现下这叶府内院无人主事,思来想去还是自己的血脉至亲最为可信。嬗儿你大了,又是家长姐,是该学着管管家,也能替为父分分忧。”
叶芳说着便将钥匙推到叶秋嬗面前,叶秋嬗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她爹这不是急病乱投医么……
又给他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
“爹,嬗儿从未涉及过家事,也无此能力,您还是收回去吧。”
叶芳气极:“昨日在堂,为父见你心思缜密,从容不迫。屡屡识破那家贼的谎言,你绝对有持家之能,切莫妄自菲薄了。”
一谈及昨日之事,叶秋嬗便有些心虚,生怕他追问自己是从何得知了玄铁箱的玄机,忙慌慌张张岔开话头去。
“爹,嬗儿并非自谦而是有自知之明,况且咱们府里不是还有位才高识远的主母么?”
她原意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想她爹反应极大,立下便沉了脸,重重一哼。
“我可不想再养出一个肖氏来。”原来他竟是这般厌弃何氏……
叶秋嬗却不认为何氏会像肖氏那样不堪,遂立即摇头否定。
叶芳见她如此相信何氏,倒颇觉诧异,面有疑色地追问:“怎么?你还不信?当年她嫁入叶府,为父也是与她相敬如宾的,奈何你继母是天宫女曲星下凡,眼里心上都是诗词风雅。我叶芳阖府一介俗人怎入得了天人仙眼,不然又如何会宠信了妾氏,差点败了家财。”
这话里话外的怨气冲天,叶秋嬗除了震惊还心思玲珑地悟出其他味儿来。
“原来爹是受了挫才故意冷落了继母,这么多年了两人都不让步,这气性也未免太大了些吧……”叶秋嬗心里纳罕。
“爹,嬗儿虽与母亲并不亲近,但光凭她素日言行来看,却不像是个包藏祸心之人。”
对于叶秋嬗的恭维,叶芳不以为意。“那又如何?你能请动这尊神么?”
叶秋嬗犹豫地看着桌上的钥匙,为了避免这重担落在自己头上,她还是毅然决然道:“女儿兴许可以一试。”
叶芳一怔,未置可否,只是将那钥匙又推到了她的面前。末了,又摸出一样物什来,叶秋嬗定睛一看,却见是昨日那串珍珠项坠。
“爹您这是?”
“这是你娘下嫁叶家时,所带的嫁妆,理应留给你。”叶芳垂眸将项坠放置桌上,站起身来。他自认不是一个好夫君,当年赵氏嫁与他时,他尚且只是个初入仕途的小官,刚建了府邸甚至连与同僚周转的余钱都没有。
赵氏心生怜意,偷偷将嫁妆当掉,才让叶府有了起色。后来叶芳升了官,赵氏却没享几年清福便离了人世,昨日见到此坠,他方才忆起往昔,对叶秋嬗心生愧意。
“爹这些年没给过你过多关怀,是我愧对你们母女。你将要出阁,为父必当给你好好择个夫婿。”叶芳拍拍叶秋嬗手背道。
【叶家无嫡子,你庶弟纨绔,只怕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若以后别无他法,干脆为父给你选个上门女婿,入赘了咱们家,嬗儿以后也不会受委屈!”】
叶秋嬗听此,比之羞怯更多的却是是张目结舌……
“爹……您、您要不再考虑考虑?”
……
闲暇无事的时候日子便过得飞,不知不觉间已翻过了仲夏,暑月来临。
六月初六,洗晒节。家家户户都拿出棉衣被褥清洗晾晒在日头之下,意在祛霉除湿。
今日也是香火鼎旺,民俗朝山拜佛的日子。叶府近来连出祸事,自然要去祈福庇佑一番。
叶秋嬗与何氏分坐两辆马车,带着奴仆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叶祎盈自称身体欠恙并未出门,叶卓尔也要去学府修学,所以并未随行。听下人传言,这些时日他们两姐弟都郁郁寡欢,身子也跟着消减许多。叶秋嬗听后并未说什么,只是心绪有些沉重。
石佛庙是京城香火最为鼎盛的庙宇,叶家要拜的便是此庙。他们的马车晃晃悠悠驶到石佛山脚下。
此时的石佛山熙来人往、车水马龙,许多小贩摆摊做起生意,好比一个大型庙会。
叶秋嬗与何氏戴上帷帽,被奴仆护送着走上山路。拜佛最重诚心,她们自然要徒步爬上山去。
山间小路如山体经脉,多而曲折,越往上走便越少人烟。
叶秋嬗腿疾早已痊愈,现下步履轻盈,倒是矫健得很。对比起她何氏便显得体质虚弱了……
她刚爬了几步便气息紊乱,叶秋嬗见此立即上前扶住,关切地问着是否要歇息片刻。何氏性子要强,哪能在小辈面前露了短,立即摇头表示无需停留。
叶秋嬗此行还抱有别的目的,自然事事依从着他,唤来茉香呈上冰制酸梅汤给何氏,这殷勤献得好不卖力。
何氏领了她的好意,一边小饮一口甜汤,一边心里想着:【这孩子爬起山来跟个啸风子似的,倒是有几分其母当年的风范。】
叶秋嬗惊愕,怎么连何氏也知晓她娘亲?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节,下面开始被御史大人怀疑和御史大人被打脸的日常(*/w\*)
注释:啸风子是老虎的别称~
第14章
石佛庙坐卧于山顶之上,规模宏大,供奉着各路神佛。其最为著名的便是那尊天然石佛。
传说是佛祖飞升之后所留肉身化作的石像,石佛山也是由此得名。
石佛庙素日香火不断,每逢朝山节更是香客如云。
叶秋嬗与何氏好不容易爬上山顶,却被人群挤得寸步难行,这热毒的火轮子高悬天空,她们戴着帷帽又不透气,当真是难受的很……
石佛只有一尊,上香祈福的队伍排得老长。叶秋嬗和何氏热得心烦气躁,怕被晒得了暑,两人寻了阴凉的地方躲了过去。
“怎么会如此多人……”叶秋嬗眼见着丝毫没有缩进的队伍,扼腕惊叹。
“不如先去观音庙里求支签吧。”何氏提议道。
这倒是个好法子,叶秋嬗颔首应是,搀扶起她。两人缓步下阶梯,走到相邻的观音庙。
这石佛山除却石佛便属观音大士香火最为旺盛,据说求子得子,十分灵验。
思及此,叶秋嬗悄悄打量一眼何氏,携着笑问:“母亲想求个什么签?”
叶秋嬗这几分好几分鼓动的神情挂在脸上,叫何氏一眼便看出她的想法来。
她先是一怔,而后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
“我已徐娘半老,还能有何求?只愿余生康健安稳便是了。倒是你,合该虔心问一问姻缘归宿。”
叶秋嬗立即燥红了脸,摇头拒绝,“母亲可别揶揄我了……”
何氏竟弯起嘴角,执意拉着她走入庙宇去。
比之石佛庙,此处香客稍微松散些,但仍侯了队伍。
叶秋嬗与何氏排在第三位,她们后面还有个牵着孩童的妇人,衣着华贵,三两奴仆随行。瞧着应是京城哪家府上的夫人。
叶秋嬗等得无聊,侧目悄悄打量那对母子,却见这夫人一直眉头紧锁,左顾右盼,好似在警惕地观察着周遭,行为相当古怪……
她正疑惑着,便见妇人身边的小男童正甜甜地冲着自己笑,怜心大起,撩开皂纱去逗他。却不想那妇人见此立即冷着脸将男童拉到身后去,令叶秋嬗好生尴尬。





御史夫人破案日常 第12节
她不敢再造次,老老实实回身等待,过了良久,终于轮到了她们母女。
为示诚心,两人都去了帷帽,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
侍佛方丈走上前来询问:“两位施主可要求签?”
“小女虔心求问姻缘,多谢大师。”何氏道。
那方丈冲叶秋嬗和善一笑,嘴里诵着禅语,奉上签筒来。
“一瓣心香,方得善果。”
“谢过方丈。”叶秋嬗恭敬接过签筒,方才虔心许愿。
“弟子叶秋嬗,祈请观音大士庇佑叶家,愿长辈弟妹身心安康,无病无忧。”末了又想到自己身子的异状,再在心虔诚祈请。
“弟子无意偶得能,近来家异状皆由此而起,令弟子不胜惶恐,祈请菩萨指点迷津。”
叶秋嬗一边闭目祈祷,一边摇动签筒,没待片刻,一支签便落了出来,发出轻声脆响。
她随着声响睁眼,双手拾起签,开始叩拜,三拜礼成她才起身来。
拱手将签奉到侍佛方丈面前,却听他摆了摆手道:“施主请往善问大师处解签。”说完便指向偏殿处,接引叶秋嬗过去。
“烦劳母亲稍等片刻。”叶秋嬗转身对何氏道,直到得了她的应允才随着方丈过去。
“施主请进,善问大师就在殿。”方丈推开门,将她迎了进去。
叶秋嬗抬首打量殿内,原来这偏殿也供奉着一尊金身佛陀,佛前立有一张檀木案几,一个瘦削的灰袍僧人正坐在里头。
见她进来,起身行一佛礼。
“善问大师,这位女施主求的是姻缘签。”方丈对他道,而后便冲叶秋嬗行了礼,退出殿去。
“见过善问大师,这是弟子所求签。”叶秋嬗也合十作揖,恭敬奉上签。
方才她悄悄瞟了一眼灵签,俱是佛家梵,她一个字都参不透……
善问接过灵签,邀她落座,“施主请坐,贫僧现在便为施主解签。”
他执起签,细细参看,没一会儿便挑起眉头面露疑色,叶秋嬗见他神色有异,也跟着紧张起来忙问是否为不吉之兆。
善问大师敛了神情,又参看片刻,才放下签看向她。“施主求的是姻缘签?”他再次问道。
面对神佛叶秋嬗自然不敢打诳语,她忙摇摇头否认。“大师,其实弟子问的是机缘命数。”
那高僧听她道完反倒是松了口气般,面露欣慰,“施主若是求的机运,那便是上上签。”
“哦?还请大师详解。”叶秋嬗忙追问。
“此签乃戌宫之签,与施主面向甚合,是吉昌之兆,施主只需修德布施,方能恒之。曩昔瞢暗已散,璞玉之质必定历久弥坚。”
善问大师细细为她解签,签所道简直堪称精准,令叶秋嬗吃惊不已。
肖氏罪行揭露,被逐去偏院,的确如签的‘曩昔瞢暗已散’,而善问大师的最后一句更是安抚了她的愁思。立时便身心松起来……
“多谢大师指点迷津,弟子茅塞顿开。”她朝善问恭顺一揖,忽又想起先前的事,随口问道:“善问大师,若弟子这签求的是姻缘那又何解呢?”
善问仍是笑意不改,但稍显犹疑。“施主这签若是求姻缘,那便吉凶对调,为下下签。”
叶秋嬗心口一跳急问:“大师,此有何解?”
“施主面相柔和,与此签犯冲。世道姻缘皆讲一个机遇,施主将来的有缘人,运道坎坷,不会有大作为。”善问直言不讳。
叶秋嬗惊愕失色,她竟是克夫之命?!
“施主?”见她失神,善问关切唤道:“施主你也不必忧心,你心所求并不是姻缘,解出签自然有所偏差。”
听此,叶秋嬗心头稍感安慰,起身向善问道了谢。
“施主可要给亲人点盏祈福灯?”善问热心建议。
还未待叶秋嬗回答,大门忽然打开来,进来的却是方才排在她后头的那对母子。
那妇人率先看到了她,缄默片刻又看向善问道:“善问大师,弟子想为夫君仕途求一支签。”
不知为何,善问听此,蓦地收敛了笑意,颔首对那妇人应是,而后做了个恭请的手势,示意叶秋嬗往殿后的那处门出去。
可她继母尚在前门等候呢,叶秋嬗稍有迟疑刚想说明,善问竟显出几分急色来……
“请施主到殿后点亮祈福灯。”善问催促着,使得叶秋嬗不得不遵从。她觉察到不对劲,但却不敢滞留,只得不情不愿地走向后门。
善问将她送至门口,便转身回去。她踏出门去,殿后空无一人,只有一盏盏供在柜上的祈福灯明晃晃地。
叶秋嬗想着既然来都来了,便先为亲人点一盏祈福灯吧,决定好就提起裙准备下去,此时却忽见有一物什从身上落下,弹跳着滚落在她脚边……定睛一看却是自己今日所戴的珍珠耳坠。
叶秋嬗抬手一摸,才发现两边耳坠上的珍珠都掉了,只剩下孤零零的银质托衬……她立即俯首拾起地上那颗。
这南海珍珠极其稀贵,还是她今年生辰之时,父亲所赠,万不能遗失掉了。
“还有一颗掉到哪儿了?”叶秋嬗弯下腰四周查看,并未见到珍珠的影子。
“难道掉到了佛殿里?”
她转身又走回佛殿内,此时善问大师正和那对母女低声细说,并未注意到殿后的异样。
叶秋嬗不好上前打扰,思索片刻便踮着脚猫着腰,在殿后细细找寻起来。
这里只点了一盏油灯,有些旮旯角处黑漆漆一片,莹白色的珍珠在黑暗处十分显眼,没一会儿她便找到了,就在大殿的门后。
叶秋嬗展颜一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佛殿的门极大,藏下两三个人都绰绰有余,叶秋嬗走近蹲下,这次却没看到珍珠,而是多了一双黑色布靴……
那双布靴还在她眼前动了动,将她的珍珠踢了出去……
“啊!有人!”叶秋嬗大惊失色,想惊叫出声,却被门后之人抢先捂住了口鼻,擒住她缩进大门之后。
……
一股男子独有的清冽气息侵袭而来,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脖颈处,紧紧扣住。
叶秋嬗心里咯噔一下跌落谷底,心知自己今日是要遭遇不测了……果然便听那男子心头厉声呵斥。
[闭嘴!别坏我好事!]
声音倒像是个青年男子,她竟莫名觉得耳熟,却想不起来在何处听到过……
前殿的善问大师和母子听到了些许动静,疾步走了过来,叶秋嬗眼见有望得救,却不想身后的男子蓦地抱住她,纵身一跳,竟使了轻功飞上房檐去。
叶秋嬗哪里跳到这般高过,余悸未平往下一看,立即吓得瑟瑟发抖……下面的善问大师左右张望片刻,没见到人遂关上了大门……
[余亮怎么还不现身?]忽听背后的男子心声,原来躲在这处是在等什么人?
意识到自己暂时不会被害,叶秋嬗稍稍安心。但立马又惊慌失措起来……
身后的男子一手紧紧捂住她的嘴,一手扣住她的脖颈,宽阔的胸膛也紧紧贴住她的后背,两人气息交合、肌肤相亲……
“……!”
叶秋嬗何时与陌生男子这般亲密过?羞耻之心便如洪水一般侵袭而来,素白的小脸更像是擦了红脂,通红滚烫。
“放开我!”叶秋嬗也不怕高了,挣扎起来。
男子力量何其强大,松开她脖颈上的手,轻易便将她两只小手钳住。
[还不安分!]
“是我不安分还是你不安分?!”
叶秋嬗痛心哭诉。
作者有话要说: 挟持play 。。。xxxxd
第15章
几番挣扎无果,还动出一身冷汗,看着殿内还丝毫未察觉到异状的善问和那对母子,叶秋嬗顿觉无望。
好在身后的男子除了禁锢住她的嘴和双手外,并无其他动静,让她稍稍安下心。
透过肢体接触,叶秋嬗能清楚地感觉到身后人内心的焦灼与不耐,他不停提及一个叫余亮的人名,看来如此鬼祟地躲在此处,等的便是这个叫‘余亮’的人。
“也不知师父他们情况如何了……”他喃喃自语,些许温热气息拂过叶秋嬗耳畔,激得她一阵瑟缩。
这男子实在太过高大了,她才堪堪齐及其胸口处,一张手掌更是大的出,盖过叶秋嬗整张脸颊还绰绰有余。掌心略有汗意,捂得她都喘不过气来……
叶秋嬗多希望背后之人也有读心能,好能够体会她此时的焦灼难安。
越是焦躁便越是难受,她胸口起伏,终是叫身后的男子注意到异状。唇上的手掌稍稍松了松,叶秋嬗重获新生……
【她看样子身子羸弱不堪,被我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吓,竟没有昏死过去,倒是比寻常女子坚毅。】
叶秋嬗听他在心这般评价自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听着。”
男子靠近她,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好似秋风拂过落叶,幽而动听。
随后便见那钳住她的手松了松,转而牢牢扣住她的手腕。叶秋嬗随之摊开手心,男子开始以指作笔,在她手心写字……
那是只修长如玉骨一般的手,指腹略有薄茧却十分干净,一看便知其人必定养尊处优。
男子一笔笔写着,手指好似羽毛挠在叶秋嬗手心,令她不堪其扰。
【你别说话,我不伤你。】
他心里怎么想的便怎么写,叶秋嬗早已了然于心,想将手缩回来。身后之人还未书完,还当她又要挣扎,忙锢住她手腕,强行将剩下的话写完才松开去。
【也不知这女子看懂了没……】他仍不放心,轻捏一下掌娇嫩小脸,以作确认。
叶秋嬗觉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来,为免身后之人再做出什么无礼之举,忙不迭颔首答应了。
稍过片刻,身后男子果真缓缓松开钳制,还了她自由。方一站稳,叶秋嬗便转身抬头看去,正撞进那人的无双星眸之,一张玉面神色肃然,隐在暗处,凛然不可犯。
“竟是谢芝这败类!”叶秋嬗呆若木鸡。
而谢芝却在她进殿时已将她认了出来,那时他潜在佛祖金身之后,预备埋伏所等之人。却忽听殿前的和尚与一女子对话,女子音色轻柔甚是悦耳,遂好心大起悄声从缝隙窥去。
自然是一眼便认出她是那日姑母寿诞被自己无意调笑了的叶府千金。
因着他的缘故,这女子还机缘巧合成了他姑母的义侄,而他自己也因太过放浪形骸被家长辈好生教训了一顿。
好在曜珮和圣上都因此对他失了望,受过的训斥总算没有白费。




御史夫人破案日常 第13节
只是没想到他竟与这叶家姑娘如此有缘,躲在庙缉拿逃犯也能碰到她。谢芝听那解签僧人说到她璞玉之才历久弥坚,心好笑,还自嘲兴许他自己也是她命数的一道劫。
谢芝一直信奉人定胜天,怪力乱神之说他是半点不信的,而那叶家姑娘倒是挺颇以为然。听到僧人说着是上上签,愁眉舒展、眼眸含笑,若五月芍药,静雅秀致。
可待那僧人说是下签时,立时便染上愁色。
谢芝在佛像之后静观,大摇其头。
那和尚道她以后夫君命数坎坷,不会有大作为。可这般亭亭玉貌的女子若真嫁了个无能丈夫,焉能护得住她?
他伏在殿后百无聊赖,终是等来了逃犯共党,便是叶秋嬗后头那对行径可疑的母子。
这母子俩瞧着不出众却是大有来头,其夫君便是四年前被调去大漠边城的京官余亮。
他被任命为窑城诸县县令,手段了得,心比天高。没两年便盘踞在窑城成了当地土皇帝。
窑城黄沙之地,常年天灾。朝廷每年都会派发上万两灾饷下去赈灾,可这狗官贪赃枉法,竟将往年灾银悉数吞入腹……
天高皇帝远,当地百姓拿他无法,好在枢密省的御史应大人发现了端倪,带着他这个徒儿明察暗访,才揭发了这狗官的罪行。
奈何余亮地头蛇早已探听到风声,在他们还未上报朝廷派人捉拿之前便卷了赃款逃了。
如今唯一的线索便只剩余亮留在京的妻儿,仍让其出行自由,便是为了引余亮自投罗。
他们猜测余亮妻儿会趁今朝拜佛人多潜逃,便暗派人马埋伏四周,只待余亮出现便将其一打尽。
谢芝在此处候了多时,好不容易等来了余亮妻儿,却见叶秋嬗被那和尚催促着往后殿来,不得已只得闪身躲进了门后。
却不想阴差阳错竟叫她发现了自己……别无他法,只得捉了她与自己一道躲上房梁。
现下两人打了个照面,见她认出自己就要惊呼出口,忙伸指压在唇上做噤声状。
“嘘!”
原来在他们两人纠结之时,殿前的人已有了动向。
那善问大师将四下的门都牢牢锁住,而后与余亮夫人耳语了两句,便走至佛前的供台前。伸手将桌上果盘转动了半周,而后便见那佛座之下开出一个地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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