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恨:与卿何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刘连苏
“我担心父皇要对你动手,无奈之下只能故意疏远你,冷落你。”
在顾瑾璃的认知里,亓灏所出对不起她的事情可不止是这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她冷笑着摇摇头,一副明显不信的模样,“避重就轻,真是可笑!”
“你觉得,我仅仅是因为这个恨你?”
“还有你那个人面兽心的父皇,他做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真要我帮你回忆吗?”
亓灏身子一僵,垂下了眸子。
心口刚缓和下来的疼痛又开始了,顾瑾璃触及到了那个他一直不愿提到的话题。
那道疤,又像是被人给顺着结痂的地方给撕开一样。
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阿顾……”亓灏的声音干涩,半晌才道:“对不起,那个孩子……”
孩子小产,是老皇帝在暗中指使的周管家。
但是,除了亓灏身边的亲信之外,几乎是所有人都认为这件事是亓灏做的。
过了这么久,亓灏从来都不提孩子这个话题。
一来是他不敢提,二来是他不愿提。
可能,是下意识的逃避心理。
毕竟,这是他和顾瑾璃的第一个孩子,寄寓着他们美好希望的孩子。
可惜,却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了,就那样胎死腹中了。
当然,这个孩子,也是将顾瑾璃推入绝望的深渊的致命一击……
她对亓灏彻底的死了心,也没了继续活下去的念头。
纵身一跃,她自由解脱了,却留下了痛苦不堪的亓灏。
她用她的死,折磨报复着亓灏……
“孩子?”顾瑾璃被这两个字给扎了一下心,心猛地抽搐了一下。
过去的所有一切,都是黑衣人告诉她的。
十八年前凤国被灭,顾瑾璃在凤瑟腹中随着从火海中逃脱,便成了凤国遗孤。
六年前,她瞒了身份去了相府。
两年前,她借着代嫁的机会进入宁王府,却因着是顾淮的女儿,在府中受尽百般折磨,又因报仇心切而暴露了身份,被亓灏废了武功,毁了容貌。
最后,费尽千辛万苦逃了出去,还被亓灏逼得跳了悬崖。
本以为离开了这让她心寒的世界,永远不会再见到那些伤过她的人。
谁曾想,黑衣人和陈泽轩早就有所准备,派了人在悬崖半腰接住了她呢?
下落的过程中,她因脑袋撞到了石块,故而醒来记忆不全。
至于她之前被亓灏废掉武功的事情,哪怕是后来和逍遥子相认,被亓灏和丫头们识破了身份,因为她没主动提起过,所以大家也只当她是在这两年里习得的武功。
记忆被黑衣人封住且篡改,顾瑾璃自然而然,理所应当的接受了黑衣人给她灌输的仇恨。
努力的去回想,顾瑾璃真的不记得在她的生平经历里,黑衣人,陈泽轩,阿翘,爱月还是荷香,他们之中有谁给她说过,她和亓灏还曾有过一个孩子?
不过,她身边的人,是没有理由告诉她的。
黑衣人不说是有私心,陈泽轩隐瞒是怕她知道了太多更加难过,至于几个丫头则是不敢提,毕竟那些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为何要提了若主子伤心?
亓灏只以为顾瑾璃又在像刚才那般在嘲讽自己,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打算将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
“阿顾。”僵直着身子,他鼓起勇气,继续道:“当年,我在得知你有了我的孩子的时候,没人知道我有多欢心。”
“那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我疼他爱他都来不及,又怎会真的狠下心来打掉他?”
“可父皇知道你跟凤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我才让周管家给你送去打胎药好让父皇他安心,不再对付你。”
“原本只是做戏而已,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周管家在府中这么多年,那样老实本分的一个人,竟会是父皇的人!”
“他私自将滋补身子的安胎药,换成了真正的打胎药!”
不知道是情绪太过激动,还是这些痛彻心扉的事情又让亓灏难过了,他的眸子猩红,神色不似作假。
突如其来多出的一个孩子,让顾瑾璃的脑袋瞬间发懵。
她表情怔怔,一副不知道是被真相吓到还是在努力的消化亓灏说的话。
“阿顾……”亓灏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汽,他大着胆子试探着握住顾瑾璃的手,喃喃道:“对不起,孩子的事情,不是我的本意。”
“能不能,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他让她原谅的话,之前也说过几次。
态度大多都是低声下气,卑微至极的。
每次,顾瑾璃都是不以为然,嗤之以鼻,心中暗骂亓灏惺惺作态。
而这次,他哀求的语气,如一根刺又猛地扎得顾瑾璃耳膜疼。
“滴答”,手背上落下了亓灏的一滴泪。
这滴泪,滚烫的砸在了顾瑾璃的心上,要比刚才的伤疤还让顾瑾璃的心难受的厉害。
她没想到,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竟会落泪。
被利剑刺中胸口,命悬一线的时候,他都不皱一丝眉头,而现在竟在她面前哭了?
不,这一定是亓灏惯用的伎俩!
他想用他的眼泪,来让她心软,让她放下仇恨!
对,他一定又在哄骗她!
猛地把手从亓灏的大手里抽回来,她梗着脖子,眼眶也红了起来:“亓灏,如果孩子的事情,不是你的错,那么废了我武功,毁了我容貌呢?”
“到底是有多狠的心,你将我逼到死路?”
她的一字一句,让亓灏一脸的震惊。
他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废武功,毁容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顾瑾璃根本就不会武功,而且她的容貌也不曾被人毁过。
为什么,她却口口声声的说,是拜他所赐呢?
不知道是强力在隐忍,还是说要攥拳准备动手,总之顾瑾璃的两手紧攥,她语速急快又带着一丝痛恨的忿忿道:“亓灏,你以为,我们之间只有这些吗?”
“你父皇当年联合云国,带兵灭了我凤国,他害死了我父皇,这笔帐,我该怎么算?!”
“你们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起!”
亓灏的惊讶不语,看在顾瑾璃眼里是被拆穿了虚伪面具后的无地自容和不知所措。
亦或者说,是厚颜无耻的在装无辜。
刚才他提到了她的身份,便说明他确实如黑衣人所言,在就在当年便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包括她是凤皇的女儿,包括她代嫁进入王府的目的。
现在再瞧着他的意思,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护着她的。
只不过,在爱她和老皇帝之间,他左右为难。
假意打掉孩子是这样,难道废武功毁容,追杀她,逼着她跳崖,也是这样吗?
凤国被灭,亓国老皇帝是主要幕后黑手,云国老皇帝是帮凶。
还有一个与亓国老皇帝里应外合的叛国贼大祭司,都是顾瑾璃的仇人。
据说大祭司死在了那场战争里,所以他欠下的债,顾瑾璃只有百年后去了地下再来讨。
而亓国和云国的两位老皇帝还苟活于世,她没道理会放过他们的。
亓灏是亓国老皇帝中意的储君,他将她一个凤国余孽视为仇人也是情理之中的,她要报仇雪恨,父债子偿也没错。
总而言之,与其相信亓灏当年是真的爱她,她宁可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
那就是,亓灏一边与她虚与委蛇,恩爱做戏,一边又防她害她折磨她。
毕竟,在皇位面前,有几个人能经得住诱惑呢?
可能,在这场戏里,亓灏假戏真做是有动了那一丁点真心的。
但是为了皇位,他还是毫不留情的对她下了狠手……
她无法想象,自己当初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情,从那陡峭的悬崖上决绝跳下。
关于跳崖一事,甚至是过去的所有事情,她不提,爱月和荷香也都默契的把嘴巴闭的紧紧的。
因而,她至今都无法知道,她那么信任的师父,还有陈泽轩竟然骗了她。
她所恨的那一切,其实是真假参半的。
当然,依着黑衣人的话,两年前她是为了复仇才接近亓灏,对亓灏同样也是没抱着真心。
所以,他们两个相互演戏的人,是不可能像折子戏或话本里那般存在一段什么荡气回肠,缠绵悱恻的真爱……
除了顾瑾璃所控诉的武功和毁容这两件不存在的事情之外,亓灏还被顾瑾璃是凤皇的女儿这一事实给惊到了。
这件事情,当年黑衣人怕陈泽轩对顾瑾璃陷得更深,便早早告诉了陈泽轩。
可怜的亓灏,在今日才知道实情。
脑内像顾瑾璃刚才听说孩子后一样的空白,亓灏好像失去了思索的能力,顿时脑袋乱麻一片。
如他所料,顾瑾璃的记忆果然出现了问题,他们之间也被人故意设置了很多解不开的误会!
她不单是凤瑟的女儿,更是凤国的公主!
而他在她的眼里,不止是她杀父仇人之子,还是对她做过十恶不赦之事的残忍男人!
见亓灏哑口无言,顾瑾璃用力推在了他胸口伤处一把,恼色道:“亓灏,话已经摊开了,往后你不需要再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
“当然,我也不会上你的当!”
亓灏身子踉跄了一下胸口被这一推又扯着痛。
不过,好在刚撒了药粉,也不至于出血。
深吸一口气,他觉得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是谁如此不怀好意的篡改了顾瑾璃的记忆,加深他们之间的仇恨。
“阿顾,你当年跳崖后,是谁救了你?又是谁告诉了你这些?”亓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顾瑾璃,脸上的震惊之色褪去,转而换成了一脸的肃然。
“怎么?你是被人揭了短,想杀人灭口?”顾瑾璃的胸脯因愤怒而起伏不定,她瞪着亓灏,随即咳嗽了起来。
这一咳嗽,又不免得扯动了身上的几处伤口。
肩膀,小腹,还有大腿根……
一只手捂着腹部的箭伤,她被迫停止对亓灏的冷嘲热讽。
看到顾瑾璃的动作,亓灏便想到杜江说过,顾瑾璃身上除了肩膀之外,还有好几处箭伤。
刚才只帮她重新包扎了肩膀,小腹的伤还没处理。
按住顾瑾璃的另一边肩膀,亓灏抿唇道:“阿顾,这件事情以后再说,你先躺下。”
从顾瑾璃嘴里,恐怕是问不出个什么来。
而且,即使他知道顾瑾璃被人骗了,但现在空口无凭,他就是做了解释也无用,平白的又引得她反感罢了。
陈泽轩和阿翘必定知道其中缘由,可他们是不可能如实告诉亓灏的。
所以,亓灏决定过会让杜江从他们二人身上查起。
只要查个水落石出,那么顾瑾璃一定会看清楚他对她的真心!
鸳鸯恨:与卿何欢 第404章 为她拒婚
顾瑾璃刚才一下子与亓灏说了这么多,她像是把过去深藏在心底的所有都摆在了明面上,大有往后老死不相来往之意。
“亓灏,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请你……”
她挣扎着,却被亓灏紧接着点住了穴位。
动不能动,说不能说。
这样子,又好像是那次从宫宴上回来一样,他让她无能为力,只能将火气憋在心里。
亓灏轻轻的拨开顾瑾璃散落下来的碎发,望着她那燃着怒火的眸子,他面色复杂沉重,半晌才轻叹道:“阿顾,有些你认为的事情,并不见得是事实。”
“给我时间,我会向你证明一切。”
顾瑾璃咬着唇,忿忿的闭上了眼睛。
亓灏怕她再像之前那般,因生气而咬破了自己的唇,他便起身拿了一条帕子,塞进了她的嘴里。
她自己赌气,若她受了伤,心疼的还是他。
再者,一会上药的时候,药粉药劲大,她疼的话还可以咬住帕子。
顾瑾璃倒是没把帕子给吐出来,她狠狠的咬着,可能把那帕子当成了亓灏。
感觉到亓灏的手一点点解着她腰上的衣带,她猛地睁开眼睛。
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似乎是在质问他是想对她做什么?
“上药。”亓灏垂眸,言简意赅的吐出了两个字。
随着顾瑾璃身上的中衣解开,她的身子因亓灏手上的那一丝凉意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肩上的已经上了,再上药就只有小腹和大腿根了,难道说,亓灏他要……
耳根突然热了起来,她以眼神抗拒亓灏,奈何亓灏竟像是没看到一般,撩开了单薄的肚兜,果真看到肚脐下方一点,包着纱布。
拒绝无效,顾瑾璃只能再次羞恼的闭了眼。
她的脸涨红,呼吸随着亓灏的手解着纱布的动作急促起来。
小腹受伤的地方,再往下怎能让亓灏触碰?
就算是亓灏只是单纯的给她上药,顾瑾璃也觉得臊得慌。
其实,亓灏表面上一片平静,可内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的皮肤柔软光滑,他的指肚带着粗糙,这上药的过程对谁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小腹的纱布包扎好,亓灏注意到顾瑾璃大腿根染了红色,他想了想,犹豫了。
按理说,在他处理肩膀和小腹的伤口时,并未有血迹滴落在亵裤上,那么这血是从何处来的?
难道说,她来了月事?
曾记得当年顾瑾璃来月事的时候,小腹都会很痛,人也会很难受,亓灏皱了皱眉。
见亓灏没了动作,也不吭声,顾瑾璃不知道他此刻在做什么。
女人天生的敏锐性让她感觉到他的眼神仍旧盯在自己身上,她越发的不自在起来。
忍不住睁开眼,她果然看到他竟眸色幽幽的盯着自己的小腹。
不对,准确的说,视线是落在小腹下处的。
顾瑾璃平躺着,从她的角度是看不到亵裤上的血的,她只以为亓灏是在看她的……
亓灏没料到顾瑾璃突然睁开了眼,而且她眼里蹿着火星,便猜测她一定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移开视线,他将顾瑾璃的肚兜整理好,重新将她的衣带给系好,对外喊道:“阿翘。”
阿翘刚才出去后就等在门口,过了这么久,也听不到里头的动静,她很是不安。
可是,想着又不好冒冒失失的进去,故而只能揪着帕子来回的走动。
听到亓灏唤自己,她立马推门进去,问道:“王爷,怎么了?”
一眼看到顾瑾璃嘴里咬着块帕子,她瞪大眼睛,惊讶道:“主子?”
顾瑾璃吐掉嘴里的帕子,动了动唇。
通过口形,阿翘知道顾瑾璃是被亓灏点了穴道。
上下打量了顾瑾璃一番,见她衣服整齐,身上也不见哪里不对劲,便放下心来。
又见那药瓶子还开着,心想一定是亓灏给顾瑾璃上药,顾瑾璃不配合,这才被点了穴。
“王爷,您唤奴婢进来,有何吩咐?”亓灏不给顾瑾璃解穴,阿翘也不敢动手,只能先问道。
亓灏站起身,深深的可怜一眼顾瑾璃,然后一边往门口走,一边低声道:“去给你家主子准备个热水囊放肚子上捂着。”
“呃?”亓灏的话,让顾瑾璃和阿翘同时不解。
顾瑾璃的伤是箭伤,捂着个热水袋做什么?
亓灏怕阿翘听不明白,又停了下来,继续道:“水不要太热,也不要太冷,把热水囊外面包起来,别烫到她的伤口。”
“还有,最近几日多做一些补血补气的东西吃。”
“若是疼的厉害,便找太医开一些月事药。”
说罢,他转身出了屋子。
最后一句话,若是阿翘和顾瑾璃再听不懂,可就跟那傻太子一样了。
“月事?”阿翘回头,连忙跑到床榻前,抬手“嗖嗖”点开顾瑾璃的穴道,关切道:“主子,您来月事了?!”
“来不来月事,我能不知道?”顾瑾璃就着阿翘的胳膊坐了起来,语气里仍旧是一股火药味道。
阿翘问道:“那王爷怎么说您……”
顾瑾璃撩开衣服下摆,看着亵裤上面的一点嫣红,这才明白亓灏为何说她来月事了,原来是大腿根的箭伤出血了。
“主子,奴婢给您上药吧?”阿翘见状,也瞬间秒懂亓灏是误会了。
“不用,你先去给我烧些热水,一会我擦洗一下身子。”顾瑾璃摆摆手,脸色不怎么好看。
阿翘想着顾瑾璃应该是觉得不好意思让别人上药,所以才支走自己。
她应了声,出了房门。
待阿翘离开后,顾瑾璃将亵裤往下褪到膝盖处,将帕子塞到嘴里,忍着痛自己上药起来。
不得不说,刚才亓灏给她嘴里咬着帕子还真是做对了。
药粉的疼远比伤口本身的痛更厉害,咬着帕子,她能挨过去。
费力上好药后,她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汗。
动了动身子,她穿好亵裤,半倚半靠在身后的软枕上。
顾瑾璃把玩着手里的药瓶子,呼了一口气。
还好刚才亓灏是以为她来了月事,要是他给她的大腿根上药,那她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玉瓶的冰凉让顾瑾璃烦躁的心一点点的平静下来,她回忆起亓灏提到孩子时他那痛苦的神色,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为什么,这两年多来,黑衣人和陈泽轩没有跟她提过这件事?
顾瑾璃来回细想了很多遍,始终是想不出个所以来。
过了一会,阿翘烧水回来了,约莫着时间,顾瑾璃应该上好了药,便在门口问道:“主子,奴婢可以进来吗?”
顾瑾璃收回思绪,沉声道:“进来吧。”
上药要解开衣服,擦洗又得解开衣服。
尽管前后功夫没隔多久,可总不能让她只穿着肚兜,半裸着半个后背吧?
虽然这里没外人,但怎么说也都是难为情的。
将衣服撩起来,顾瑾璃翻了个身,露出了后背。
阿翘把热气腾腾的水盆放下,然后将帕子浸湿,避过伤处给顾瑾璃擦洗着。
“阿翘。”忽然,顾瑾璃冷不丁的问道:“你觉得师父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阿翘一愣,不知道顾瑾璃问这个话的意思是什么,只好道:“奴婢只比主子跟在主上身边早几年,而且大多时间都是在‘万窟楼’里接受训练。”
“所以……奴婢对主子其实并不太了解。”
“那……你可听说过我当年在宁王府里还有过一个孩子?”顾瑾璃的手微微攥起,语气低沉了下来。
“呃……奴婢不知道。”阿翘是真的不知情,故而惊得咽了口唾沫。
顾瑾璃苍白的唇紧抿,没再说话。
阿翘不知道不奇怪,毕竟她只是个小丫鬟。
可黑衣人和陈泽轩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瞒着自己,一定是有原因的!
是怕她知道了孩子的存在难过?还是说,会因那个孩子而对亓灏心软?
阿翘察觉到顾瑾璃的情绪有点不对,大气不敢喘,给她擦完身子后,帮她把衣服放了下来。
虽说当时离京之前,陈泽轩说过让黑衣人陪着她一起来云国。
可黑衣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整日的神神秘秘,从亓国到云国一路上也不派人传个消息,谁晓得他现在在哪个角落里藏着呢?
自己和亓灏遇刺一事,依着黑衣人那通天的本领,肯定也是知道的。
陈泽轩不在身边,黑衣人又不显身,就算顾瑾璃有再多的疑问,也只能先放下。
等看到了他们二人后,再当面解疑。
话题一转,顾瑾璃又冷声问道:“阿翘,太子的寝宫距离这里有多远?”
阿翘想了想,回答道:“因为太子痴傻,所以他的日常起居是有专人照顾的。”
“如果奴婢没记错的话,太子的寝宫在西南角,距离咱们这里有好长的一段距离。”
“得绕过一个大湖和假山,反正不近。”
意识到什么,阿翘试探道:“主子,您是觉得太子今日突然出现,是有人故意为之?”
顾瑾璃点点头,幽幽道:“对,既然有人看着太子,那么好端端的他怎么会跑出来?”
“一定是有人借着傻太子的手来对付我,只是我想不到,我才第一次来云国,会得罪了谁?”
阿翘挠了挠脑袋,随口道:“主子,兴许不是您得罪了人,而是有人想对王爷不利,这才拿着您开刀。”
她自己说完后,顿时觉得这个猜测极有可能是真的。
顾瑾璃也眸光一暗,冷笑道:“看来,亓灏的敌人不少。”
“主子,奴婢留意过这宫里的人,除了皇后外,云国皇上有两个最宠爱的妃子,一个是迎妃,一个是怀了孕的婕贵人。”阿翘给顾瑾璃倒杯茶,给她介绍着后宫里的复杂关系:“婕贵人为人傲慢,仗着怀了皇上的孩子很是得意,只将皇后放在眼里。”
“迎妃刚上位没多久,年轻貌美,性格温柔可人,云国皇上一连多日留宿在她的宫里,这引得后宫嫔妃们很是不满。”
“今个一大早,不知道为何,迎妃的爱犬竟被剥了皮挂在了婕贵人的床头,这可把婕贵人给吓了一大跳,好在腹中的胎儿没事。”
“云国皇上派侍卫查了一通,可却什么都没查出来。”
“因为这事,迎妃和婕贵人的矛盾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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