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恨:与卿何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刘连苏
夹了一筷子的酸豆角,顾瑾璃冷笑道:“欢送会?真没这个必要。”
“亓灏伤了太子,老皇帝心里肯定不高兴,办什么假惺惺的宫宴?真是可笑!”
阿翘道:“主子,紫桑公主先是刺杀您,又是把太子给引来,奴婢总觉得今晚上宴会不会太平。”
“要不然……您还是别去了。”
“而且,您身上还有伤,得多卧床休息才是,否则明个在路上难受。”
“阿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想啊,云国老皇帝办宴会的名头就是给我和亓灏办的,我要是不去,这像话吗?”顾瑾璃没多少胃口,只喝了半碗粥,吃了一块酥糕就放下了筷子。
“再说了,紫桑要想对我动手,就算我藏到了地底下,她也会想法设法的把我给揪出来。我躲起来不是个办法,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跟她明着干!”
阿翘觉得顾瑾璃说的也有点道理,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皇后的宫里,婕贵人正殷勤的给皇后削着苹果。
这本是宫女做的事情,可她做起来却显得分外的亲切热情。
皇后坐在一旁,瞧着那亮闪闪的刀子,语气关切道:“婕贵人,你对本宫的心意,本宫领了。”
“快把刀子给淑霞,你别再伤了手指。”
婕贵人见皇后关心自己,削苹果削得更来劲了:“没事没事,这么点小事臣妾还是能做好的。”
皇后见状,也就不再劝阻。
“皇后娘娘,听说今个晚上皇上要给亓国的宁王爷举办欢送会?”婕贵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手里的苹果,那削出来的苹果皮一圈连一圈,竟一点都没断。
皇后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笑道:“嗯,宁王爷为了本宫的生辰宴这么老远的来一趟,可惜却没赶上。”
“咱们要是不表示表示,这怎么说得过去呢?”
“娘娘说的是。”婕贵人将削好的苹果放在皇后手边的水晶盘子里后,拿着帕子一边擦着手,一边话题一转道:“不过,宁王他伤了咱们的太子,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吗?”
婕贵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昨晚上经过莫离的一番抚慰,皇后好不容易才将此事给暂时放下。
这一听到婕贵人提起了太子受伤,皇后的脸当即一瞬间的僵住。
敛去眸中不悦,皇后微微一笑,丝毫不见任何怒色,“这件事情事发突然,而且懿儿也没事,本宫和皇上都觉得没必要小题大做,伤了两方的和气。”
婕贵人一边在心里暗叹皇后可真是大度,一边为了表示对皇后和太子的维护而故意语气忿忿道:“娘娘仁慈不予追究,但臣妾总觉得得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才行!”
“否则传了出去,外面的人都以为咱们太子好欺负呢!”
的确,太子痴傻,自然是好欺负的。
若不是这二十多年来有皇后和老皇帝护着,他在这深宫后院里早就死了千儿八百次了。
皇后不愿再提这件事情,望着盘子里的苹果,眸光冷了几分,不过语气还是温和得平常:“婕贵人,你这削苹果的技术可真是厉害,连淑霞都比不上呢!”
婕贵人听皇后夸自己,立即得意的跟她宫里那摇着尾巴的哈巴狗一样,有些忘形:“那是,臣妾的父亲喜欢吃苹果,所以臣妾自小就学着削。”
“若是皇后娘娘喜欢吃,臣妾每日都来给您削苹果!”
“每日?”皇后听罢,心中鄙夷,脸上笑的越发的亲切:“婕贵人,你现在可是怀着咱们皇上的小皇子呢,本宫怎敢劳烦你每日过来削苹果。”
“你啊,往后还是安心在宫里养胎,不要来本宫这里走动了。”
淑霞是皇后的心腹,自然明白皇后这话里的意思是不欢迎婕贵人登门。
只是婕贵人不知道是太单纯,还是一孕傻三年,脑袋转不过弯来,只当皇后是真心体恤她,神色感动道:“有娘娘如此关心臣妾,臣妾一定会努力给皇上生个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皇子的!”
皇后勾了勾唇,“好。”
淑霞低下头,心想这婕贵人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出来还是个问题呢,她怎敢如此笃定腹中的孩子是皇子呢?
“娘娘,太子妃来了。”这时,守门的小宫女进来了,行礼禀告道。
“娘娘,臣妾先回去了。”婕贵人见太子妃一身淡紫色衣裙缓步进来,便站起身来告辞。
“婕贵人。”太子妃对婕贵人点点头,然后上前给皇后行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子妃李湘,乃当朝太傅之女,满腹经纶,在云国小有名气。
当年太子行加冠里的时候,不知道怎的,竟犯了傻,一头钻进了女席间,一把将端坐在位子上的李湘给拉了出来,无论大家如何劝说硬是不撒手。
而当时李太傅便是暗地里撺掇着大家要废太子的人之一,皇后想着与其让李太傅作妖,倒不如先发制人,将他拿捏住。
所以,皇后便给亲信使了个眼色。
司天监便在李湘和李太傅大惊失色的时候,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说太子和李湘是天作之合,注定的姻缘。
这一句话,如一道闷雷劈在了李氏父女的头上。
老皇帝也早想过给太子找一个太子妃,但官家女子都不愿意嫁给太子,刚好司天监这么一说,老皇帝不顾李太傅的反对,当场定夺,选了日子赐婚。
李太傅不敢得罪老皇帝和皇后,只能含着老泪应允。
除了新婚的前三天二人住在同一个房间,这三年多来李湘和傻太子是分房而睡的。
即便是心中有诸多不满,但李湘仍旧恪守太子妃的本分,与小宫女们尽心尽力的照顾好傻太子的日常起居。
只是,以前在府中性子欢快,喜欢与人交谈的太子妃,进宫之后便郁郁寡欢,日渐消瘦。
李太傅无奈,只能放弃废太子的念头,托了李夫人经常去皇后宫里走动,好让皇后在宫里多照看着李湘。
皇后知道,让李湘这样的大家闺秀嫁给太子已经是委屈人家了,而且傻太子犯起浑来确实很是吓人,连她这个做母亲的,有时候都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所以,对于李湘和太子的事情,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在后宫的吃穿用度上,皇后对李湘很是优待。
因此,大家虽然可怜李湘这个太子妃,却因为皇后的缘故不敢对她不敬。
傻太子闯进顾瑾璃房间那天,刚好是太子妃回家看望李太傅的时候。
李太傅瞧着自己的女儿又瘦了一圈,心疼不已。
皇后打量着太子妃,见她面色憔悴郁郁,便心里一软,扶着她的手,和蔼道:“好孩子,快起来吧。”
鸳鸯恨:与卿何欢 第407章 母后恕罪
李湘本就不胖,可在宫里煎熬了这三年,她身心疲惫痛苦,现在走起路来真像是那话本里写的那样“行动如弱柳扶风”一样的弱美人。
“多谢母后。”慢慢的站起身来,她说话也因身子瘦弱而底气不足,不似婕贵人那般精神十足,声音宏亮。
“淑霞。”皇后看了淑霞一眼,淑霞立马给太子妃搬了张椅子,恭敬道:“太子妃,您坐。”
待太子妃坐下后,皇后又将婕贵人刚才削的苹果给她:“来,吃个苹果,淑霞刚削的。”
太子妃接了过来,勉强的扯了扯唇角,“谢谢母后。”
尽管不想吃什么苹果,但太子妃也不善于拒绝,所以还是拿在了手里。
“湘儿,懿儿他如何了?”皇后昨个虽然才见过太子,但仍旧是时刻挂念着他。
太子妃恭敬道:“回母后,太子太已无大碍,儿臣过来就是好让母后放心的。”
皇后点头,见太子妃的手背上有些红肿,便皱眉问道:“手是怎么回事?”
太子妃将袖子往下拉了拉,神色有些不好意思:“没事。”
太子妃身边的小宫女见皇后看过来,立即道:“娘娘,我家太子妃给太子熬药的时候,手不小心烫伤了。”
皇后一听,望着太子妃的眼神赞许又温柔:“湘儿,这些事情你让宫女们做就好了,你是太子妃,无需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
类似的话,刚才皇后对给自己削苹果献殷勤的婕贵人也说过。
不过,对婕贵人是在带着几分逢场作戏的虚伪,而皇后对太子妃还是有几分真情实意的。
毕竟,太子妃脾性好,识大体,任劳任怨了三年,皇后怎么着都不可能像恶婆婆一样整日的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
太子妃咬了咬唇,似是犹豫了一会,小声道:“母后,儿臣有一事相求。”
“嗯?何事,你尽管说?”皇后一怔,沉声道。
太子妃像怕皇后不答应似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好:“母后,儿臣的父亲年纪已大,母亲近日身子也不太好,儿臣想回家住段时间,好好陪一下二老。”
皇后四十三岁了,李太傅五十三岁了,而李湘才二十岁。
其实在李湘之前,李太傅和李夫人还生过一对龙凤胎。
可惜,这对夫妻太过命苦。
女儿生下来两个月不到,就感染疟疾没了。
小心翼翼的护着儿子长大,儿子在十二岁那年学骑马,从马背上摔下来,摔到了后脑勺,也当场死亡。
那一年,李太傅三十岁。
女儿早夭,辛苦养大了十二年的儿子也没了,李太傅和李夫人二人痛苦不已。
缓和了三年后,失去儿子的悲伤才算平息。
李夫人以三十二岁的高龄,剩下了第三个孩子,李湘。
兴许是前两个孩子的离开给夫妻两个留下了阴影,李夫人和李太傅对李湘格外小心宝贝。
为了让李湘健康成长,李太傅还特意去清水寺的净空大师手里求过一道平安符。
李湘日夜不离身的带着,从小到达这么多年,身体倒真是健康的很,一次小病都没生过。
眼见着李湘出落得一日比一日美丽,她知书达理,颇有才气,李太傅夫妇便想着一定要给自家女儿找一个卓越不凡的夫君才行。
可谁想到,李湘竟栽在了傻太子手里呢?
李夫人在生完李湘后就因为坐月子时没有养好身体,便落下了病根。
在李湘嫁给傻太子后,李夫人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了。
皇后因为李湘的缘故,每次在李夫人进宫看望李湘顺便给自己请安的时候,都会在她离开时赏赐一些滋补之物,这在外人眼里算是殊荣一份。
听罢,皇后沉吟片刻,笑道:“母后知道你孝顺,不过今个晚上宫里举行宴会。”
“太子受了伤不能出席,你身为太子妃,若是缺席的话,有失礼节。”
“是儿臣考虑不周,请母后恕罪。”太子妃以为皇后这是委婉拒绝的意思,眼神黯淡下来,垂下眼睛语气略有失落道。
即便是太子没有被亓灏伤了,依着他那痴傻的劲儿,也不适合出席任何重大场合。
要不然,这宴会必定要被傻太子给毁了。
其实,太子妃也没必要出席的,毕竟她就像是个摆设一样。
可是,她的存在对皇后来说很有必要。
太子妃,不仅仅是一种身份,更是皇后的脸面和希望。
所以,重大宴会上,大家都不见太子,却次次都能见到形只影单的太子妃。
有了太子妃在,皇后便是在告诉众人,太子也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可以过着正常人的生活。
只要大家看到了太子妃,便不会忘记云国还有一个太子。
就算是他们的太子是个傻子,可他的地位也不会动摇!
皇后知道太子妃可能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便转头对淑霞吩咐道:“淑霞,去给太子妃准备一下明日回府的东西。”
“对了,把本宫的那支玉如意拿出来,一会让太子妃给李夫人带着回去。”
太子妃没料到皇后竟会同意自己回府,愣了一下,抬起头来,语气欢喜道:“儿臣多谢母后。”
说罢,又赶紧道:“府中什么都有,实在是不用劳烦母后为儿臣准备什么了。”
嫁出去的女儿,不可能再像之前未出阁的时候了,可以随意赖在家里。
尤其是太子妃这等身份,皇室的媳妇,哪能说出宫就出宫的?
她许久才能回一次家,昨个刚回去,今个又要求回去,难得皇后心善,准了她。
心里已经很感激满足了,怎好意思再带着皇后的东西回府?
何况,她每次回去都带着不少东西,若是明个再大包小包的回去,万一让人看到了,又不晓得会在背地里如何的诽议她了。
嫁给太子三年,虽说她没遇到过在明面上嚼她舌根的人,可却知道那些人一定在背后里笑话她,可怜她……
更有甚者,还会将她的父母也一并给骂了。
骂他们二老为了荣华富贵不惜将亲生女儿嫁给一个傻太子,用女儿的幸福来换取皇后和老皇帝的重赏……
总之,人的心理要是不平衡了,什么难听的,戳心窝子的话都能说出来。
太子妃有苦难言,也理解当初李太傅无力阻止老皇帝赐婚,可她庆幸的是还好有皇后在她背后撑腰,以至于那些流言蜚语没有传入她的耳朵。
耳不听,心为静。
当然,太子妃除了心系父母之外,想回家的另一部分原因则是长期服侍疯疯癫癫,痴痴傻傻的太子,她真的抑郁了。
整个人生,都像是生活在暗无天地的大牢里似的,没有丝毫的阳光可见。
特别是昨天回家见过父母,她积攒了许久的满腹委屈如那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人的情绪和忍耐都是有限的,太子妃就像是一根快断了的弦,岌岌可危。
若再不回家疏解一下,她真的有种活不下去的感觉……
“你这孩子,怎么还跟母后客气起来了?”皇后见太子妃推辞,拍了拍她的肩膀,“今晚上的宴会,你早些过来,陪着本宫一块去。”
“是,母后。”太子妃原先是不喜参加这些大大小小的宫宴的,一来她身为傻太子的女人很是尴尬,二来她这三年的宫廷生涯磨平了她的性子,让她像是一潭死水一般只喜静。
不过,因为皇后允许她明日回家住一段时间,她对于今晚的宫宴也就不像之前那般反感了。
察觉到太子妃情绪的转变,皇后又与她随意唠了几句家常才让她离开。
整个过程中,婕贵人给皇后削的苹果一直都被太子妃拿在手中。
当她拿着苹果出了皇后宫里的时候,那苹果之前还亮晶晶的表面已经像是被什么给腐蚀过似的,锈迹斑斑。
随着一步步的离着太子住的地方越来越近,太子妃的心就像是被一快快的石头摞在胸口一样,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明日要回家的喜悦,也被院子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嘈乱声给挤走。
不用想,太子妃也能猜到,一定是太子又折腾小宫女们了。
那两扇开着的朱红色的大门,看在太子妃眼里,就像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在等着她自投罗网。
小宫女跟在太子妃身后,见她细长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苹果肉中,苹果的汁水落下沾染到了她的裙子上,便小声提醒道:“太子妃,您的裙子……”
太子妃停下步子,望了一眼手里的苹果,那暗黄色的颜色像是一颗腐烂的缩了水的心,让人看了难受。
将苹果往地上一丢,她抿着唇,面无表情的踏了进去。
苹果落地,咕噜咕噜的转了几个圈,溜进了一旁的草丛里。
不管是宫里的还是宫外的,但凡是今晚要出席的女眷们,无不精心的描眉画唇,盛装打扮一番。
天色一点点的黑了下来,房间里,阿翘正在给顾瑾璃准备一会赴宴要穿的衣服。
拿出来一件暗灰色的袍子,她问道:“主子,这件怎么样?”
顾瑾璃如今是男子身份,故而穿什么颜色,什么款式的衣服都无所谓。
何况,她身上还有伤,根本没心情在意这些细节。
随意的看了一眼,她点头道:“可以。”
阿翘一边将衣服披在顾瑾璃的肩上,一边道:“对了,刚才杜江过来过,他替王爷传话。”
顾瑾璃眸光微动,问道:“传什么话?”
阿翘一边打量着顾瑾璃的脸色,一边道:“王爷说,今晚的宴会,您要是不愿意去,可以不去。”
顾瑾璃垂下眸子,系好衣带,半晌才道:“给我梳头。”
说罢,她下了床。
阿翘随着顾瑾璃走到梳妆镜前,拿起梳子梳理她的头发。
顾瑾璃身上这一身暗灰色的衣服若是穿在别人身上可能并不出彩,可却衬得她有种别样的清冷气质。
只是,她的脸色多少还是有些发白,因此阿翘问道:“主子,要不要往脸上擦点胭脂?这样也能看着气色好一些。”
顾瑾璃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确实有几分憔悴病弱,但她摇了摇头,“不用,你看有哪个男子还往脸上擦胭脂的?”
“再说了,我身上有伤,只有这病怏怏的去了,才能显示出我多有诚意来。”
来了云国两三天,她也只是昨日匆匆见了一面云国老皇帝。
当时,云国老皇帝正因傻太子被亓灏重伤而恼怒。
她也被傻太子折腾的半死不活的躺在阿翘的怀里,身上的箭伤血流不止,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哪里还有心思去瞧那老皇帝长得什么样子。
不过,老皇帝那吼着让老太监喊太医的声音,听着外强中干,顾瑾璃便判断老皇帝的身体跟亓国老皇帝的差不多了。
若是换了旁人,兴许赶上顾瑾璃心情好的时候,还能为他根治一下。
但这人是云国老皇帝,是曾经与亓国联合起来一起灭掉凤国的帮凶。
所以,顾瑾璃没主动给他下毒就算了,她怎可能会救他?
说话的功夫,阿翘已经帮顾瑾璃把头发给束好了。
“阿翘,宴会几点开始?”顾瑾璃站起身来,半倚着梳妆台问道。
阿翘想了想,回答道:“还有半盏茶的时间。”
顾瑾璃点了点头,忽然道:“阿翘,你可知道师父和云国的关系?”
对于这个问题,顾瑾璃昨日其实已经问过了阿翘,但是阿翘只说自己常年待在“万窟楼”里,对黑衣人的了解不多。
虽然阿翘只是个小丫头,而黑衣人又神秘莫测,但顾瑾璃觉得,阿翘怎么着都会比自己知道的东西多一点。
阿翘努力的回想了一会,在顾瑾璃殷切的目光下,总算是想到了一点点:“主子,奴婢听‘万窟楼’里的人说过,主上早年经常会不定时的在云国逗留一段时间。”
“不过,大家也没听主上有透露过在云国是否有咱们的势力。”
这个回答,对顾瑾璃的用处来说不大,但阿翘说了总比没说的好。
好歹能让顾瑾璃知道,莫离与云国确实是有牵扯的。
“那我问你,你可知道师父姓甚名谁?”问出这个问题来,顾瑾璃其实很是尴尬。
毕竟,跟在莫离身边两年多,叫了他两年的师父,到现在为止竟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和姓名,说起来也真是挺可笑的。
只怪她当时醒来后,脑袋里便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得了。
用了几天的时间,才好不容易想起来的便自己跳崖时那隐约的画面。
莫离用了一天一夜,为她讲述那个不存在于她记忆里的凤国,她的父皇,她的母亲,还有她的公主身份。
与亓国的血海深仇,与亓灏的爱恨纠葛,一切都让她不敢置信。
那时的她,就像是五岁时候的陈泽轩似的,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被莫离猛地拉进了一个复仇的沼泽中。
猝不及防,根本容不得他们做任何心理准备。
如果说陈泽轩当初是因为年纪小,容易被蒙骗,又忌惮于莫离的狠辣手段,所以才被迫做莫离的棋子的话,那么在他渐渐有了自己的势力之后,他完全有能力脱离莫离的挟制。
而陈泽轩从五岁遇到莫离开始至今,一经多年,仇恨的种子早已在他的心里根深蒂固,很难拔除的原因,除了莫离日复一日的进行成功洗脑之外,再就是他在成年后有了自己的思想和判断力,曾在暗地里派人调查并核实过莫离说的话。
他的身份,还有凤国灭亡的内情,都与莫离所说不差。
否则,没有真凭实据,莫离何以让陈泽轩相信自己?
至于顾瑾璃,在她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很是迷茫无助的时候,莫离同样拿出了好几封十几年前云国和亓国勾结密谋的信件。
那些信件泛黄,字迹虽然模糊,可某些企图颠覆吞灭凤国的话语还能勉强可见。
最重要的是,双方来往的信件上都印有两位老皇帝的私人印鉴……
皇帝的私人印鉴,可不是谁随随便便都能仿造出来的。
而且,从使用的笔墨来看,也是皇室专用。
此外,莫离手中竟然还有凤国灭亡前不久,凤国老皇帝的亲笔手札。
手札上,写了许许多多的密事,包括老皇帝和凤瑟之间的情事。
当然,手札的最后几页写到了老皇帝已早有预感云国和亓国会有行动。
果不其然,没多久凤国便被灭了……
为了让顾瑾璃进一步相信自己,莫离将两张画像摊在了她面前。
那张画像同云国和亓国老皇帝之间的书信一样,也有不少年数了。
画像里面的人是凤瑟,豆蔻妙龄,巧笑嫣然,美目盼兮。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