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恨:与卿何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刘连苏
想来,这便是天意吧?
不是他的,永远都不是。
正如八皇子一样,皇位不属于他,顾瑾璃也一样不属于他。
还有一个尹子恪,他们这些爱慕顾瑾璃的男人,只能是她生命里路过的温暖过客而已。
眼眶有点发酸,他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八皇子踏进寿康宫的时候,皇后正在吃着秋蝉刚剥好的水晶紫葡萄。
见八皇子来了,她心情大好的招呼道:“皇儿,快过来坐下,尝尝刚进贡来的葡萄,味道真心不错。”
八皇子看着皇后这一身极尽奢华的服侍,恨不得把整个皇宫里最昂贵华丽的衣服首饰都穿戴在身上似的,扬起的嘴角溢出一丝嘲讽:“母后喜欢吃,就多吃点。”
因为,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吃了。
皇后见八皇子不吃,也不好再自己吃下去。
她擦了擦手指上沾着的汁水,坐直了身子,慢条斯理道:“皇儿今个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八皇子沉默了会,缓缓道:“父皇中风了,母后应当知道吧?”
皇后不仅知道,而且她还是罪魁祸首。
八皇子之所以问皇后,不是在试探她,也不是在等她的回复,而是想看看她会给出个什么反应。
果不其然,皇后挑了挑眉,一副无所谓又暗中透露着得意的模样,“嗯,哀家知道。”
“你父皇的身子本身就不好,还气性这么大,这次好在是没什么性命危险,也算是让他长个记性了。”
八皇子面色淡淡,语气却在不自觉中阴沉了几分:“那……母后如何想的?就让父皇一直这样不死不活的躺床上?”
皇后兴许觉得八皇子既然敢谋朝篡位,那便与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孩子判若两人了,那些什么尊卑孝道在他眼里已经存在了。
勾了勾唇,她随意道:“反正你父皇现在也对你造不成什么威胁了,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语锋一转,她冷笑道:“不过,就这么窝囊的活着,还真不如痛快的死了好!”
八皇子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他垂下了眸子,轻声道:“是啊,这样活着,确实没什么意思。”
皇后听着八皇子这话,以为他这是赞同自己的想法,唇间的笑意越发的明媚:“皇儿,你现在身份不同了,莫要亲自动手,免得招人口舌。”
“找个机会,哀家派人在你父皇的药里做点手脚即可。”
“反正你父皇年纪也大了,该活到头了。”
细长浓密的睫毛挡住了他眼底的滚滚寒流和无限的恨意,薄唇轻启,他对秋蝉道:“秋蝉,你出去,朕有事情要单独对母后说。”
不管如何,老皇帝都是八皇子的父皇。
当初篡位逼宫,他自知做出了大逆不道的恶事,可却从未想过要了老皇帝的性命。
毕竟,在他未开始揣摩人心,筹谋算计之前,老皇帝确实像是个慈爱的父亲一样,很是疼爱他。
这种疼爱,虽然不及亓灏,可却也是单纯的父爱。
那时的他,单纯美好的让人忍不住想呵护。
老皇帝如此,亓灏亦是如此。
他是这充满龌龊污秽后宫里不多的明媚和温暖,谁也不愿他在这污浊之中被染黑,被同化。
可是,后宫的种种残酷现实,逼得他不得不成长,不得不丢弃纯净的本心以及父子兄弟亲情,跳进这泥潭沼泽中……
渐渐的,他在权利争夺和对皇位的渴望中迷失了自我。
好在,他没有越陷越深,及时的醒悟了过来。
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过去的事情,错了就是错了,他不后悔。
愧对老皇帝和亓灏的,他自会弥补承担。
而人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皇后和老皇帝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却要如此狠心的除掉老皇帝,这让八皇子的心里很是悲凉。
老皇帝是八皇子的父皇,八皇子身上流淌着老皇帝一半的血。
纵使八皇子的性子再是变得凉薄,也无法容许皇后这个恶毒的女人杀了老皇帝的。
秋蝉不疑有他,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母后。”待门关上,八皇子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皇后的身边。
直直的看着皇后,他问道:“这件事情,压在儿臣心里很久了。”
“哦?什么事情?”见八皇子面色沉沉,皇后来了兴趣。
向前倾了倾身子,她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状。
八皇子将唇附在皇后的耳边,一字一句道:“你还记得,十几年前的良妃吗?”
皇后刚才还噙着笑的脸顿时僵住,她表情不自然的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的问道:“皇儿,好端端的,你提她做什么?”
八皇子将手搭在皇后的肩膀上,眯着眼睛,冷声道:“母后,她是生我的人,我是她的骨肉,你说我提她做什么呢?”
“小八,良妃是生的你没错,可你别忘记了,是哀家这些年把你拉扯大的!”虽然不知道八皇子为何冷不丁的提起了良妃这个丧气的女人,可皇后有种自己神圣的威严被侵犯挑衅了的感觉,恼羞成怒道:“没有哀家悉心栽培你,你会有今日?”
八皇子摇了摇头,笑得轻蔑:“母后,没有你,确实就没有我的今日。”
“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今日的这一切是不是我所愿,所想的?”
“不,你没有。”
“你在我一出生就杀死了我母妃,让我没得选择,只能认贼做母,依附于你!”
“小八,你放肆!”皇后听着八皇子语气变得凌厉,表情变得阴狠起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心头一慌,她下意识的就要从软塌上坐起来,却被八皇子一手给用力按住了。
八皇子掐着皇后的脖子,看着她满脸涨得通红,双手拼力的乱扑腾着,缓缓道:“母后,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好久好久了。”
“自打我知道我的母妃是被你给害死的时候,我便非常的痛恨自己。”
“倘若我不出生,你也就不会将主意打到我身上,如此母妃便不会死。”
“秋……秋蝉……”皇后张着大嘴试图将外面的秋蝉喊进来救自己,奈何她的声音太小,以至于站在屋外台阶下面的秋蝉根本就听不到。
八皇子手背上的青筋在跳动着,可见他确实恨皇后到了极点。
皇后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她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八皇子,眼中神色似乎是在怨恨八皇子“恩将仇报”、“忘恩负义”。
在皇后的眼里,自己是杀了良妃没错。
可是,良妃一个身份卑微,无权无势的弱女子,就算是皇后不对她下狠手,她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也是活不下去的。
何况,良妃生下来的还是个男婴,这更会招致许许多多的是非麻烦。
所以,还不如将八皇子交给皇后抚养。
皇后是六宫之主,是整个后宫里最高贵的女人不说,而且还有方家这个娘家做大靠山。
八皇子跟着皇后,这可是旁人所攀附不上的无上荣耀。
而八皇子非但不感激皇后为他付出的一切,还因为一个从未见过面的良妃这般对自己,这不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是什么?
良妃是生下了八皇子没错,可她什么都给不了八皇子,这样无能的娘亲要她有何用?!
大概是皇后的眼神加剧了八皇子心头的火苗,以至于让他“嘎嘣”一声,直接扭断了她的脖子。
两眼一翻,皇后不再挣扎,死了。
抽回手,八皇子望着倒在软塌上的皇后,喃喃道:“母妃,儿子为你报仇了。”
吸了吸鼻子,他抬脚推门离开。
杀了皇后,他便可以了无牵挂的面对明日到来的一切了……
秋蝉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可等她进去后,立即发出了一声尖叫:“娘娘!”
皇后白皙的脖子上,留着八皇子明显清晰的五指印,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呜呜,娘娘……”八皇子已走远,秋蝉不可能再去追上去问他杀了皇后的原因。
紧紧抱着皇后的尸体,秋蝉哭得不能自已。
不知道哭了有多久,直至天黑下来,直至皇后的尸体变得冰凉,直直她的嗓子完全哑了,哭不出声音来,这才松开了皇后。
将皇后搀扶到床上去,秋蝉从柜子里找了一件皇后最喜爱的袍子给她换上,又将梳妆台上的脂粉仔细的涂抹在皇后的脸上。
盛装打扮一番后,秋蝉抽抽搭搭的跪在地上,给皇后磕了三个响头。
刚才屋子里,除了八皇子之外,再无他人。
所以,秋蝉不用多想也知道,皇后一定是八皇子杀的。
要说原因,恐怕也是因为八皇子知道了良妃一事。
“娘娘,奴婢这就去找您,您等等奴婢。”话落,她拔下发间的簪子,猛地戳进了自己的心口。
“噗”,秋蝉吐了一口血,也倒在了地上。
视线朦胧,她费劲的歪头往床榻方向看了一眼,有气无力的唤了句“娘娘”后,便永远的闭了眼。
皇后平时最是爱讲究,还怕寂寞,故而秋蝉也就跟着去了。
半盏茶的时间后,皇后暴毙,秋蝉殉主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此时,八皇子正站在明阳宫的窗前,听小祥子禀告完,面无表情的“嗯”了声。
鸳鸯恨:与卿何欢 第467章 万般宠爱
由于这些天心里颇不宁静,晚上总是经常梦见一身是血的顾成恩,故而莫芷嫣今个下午便带着丫鬟坐着马车去了清水寺上香,又听僧人讲禅耽搁了不少时间,所以才在天黑的时候回来。
抬手撩开车帘,莫芷嫣本打算看看走到哪里了,却看到迎面正有一个戴着半张面具的男子,正抱着酒坛子摇摇晃晃的走来。
他一身蓝衣,脚步踉跄,随即“砰!”的一声,倒在了莫芷嫣的马车旁边。
这猛地一躺,惊得车夫赶紧勒紧了缰绳,叫骂道:“要死到一边死去,晦气的东西!”
骂完,车夫下了车,很是粗暴的用力将男子往一旁拖去。
莫芷嫣刚打算落下车帘,却不经意间瞥见了那男子手指上戴着的青翠色扳指,眸光颤了一下。
再看那人的身形和露出来的半张脸,她刚在清水寺赶走的“心魔”又回来了。
在她的心头,张牙舞爪的叫嚣着。
即便是看不到完整的面容,可那一袭蓝衣,那枚扳指,还有那棱角分明的下巴,不是顾成恩,又是谁呢?
自打与顾成恩和离后,她虽然从未主动去了解探听过他的消息,但他的一举一动,起起伏伏却总是由着旁人的嘴巴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六月八日,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离开顾家的日子。
一别一个月多月,她从未想过会在这里见到他。
在那天听说顾家满门被灭时,她独自默默的哭了一晚上。
她不敢想,这个已经被老皇帝下令斩首的人竟还活着。
不仅活着,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这京城里行走,这真是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车夫将顾成恩丢下后,重新上马车就要握着缰绳继续回莫家。
莫芷嫣怔怔的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顾成恩,心里涌上久违了的痛楚。
“哒哒哒”,马车刚起步,莫芷嫣却突然对车夫大声道:“停车!”
车夫不知道莫芷嫣为何突然喊停,但也立即听了吩咐,勒住马缰,问道:“大小姐,怎么了?”
莫芷嫣咬了咬唇,低声道:“回去,把那个人扶到马车上。”
“啊?”车夫惊讶的看着莫芷嫣,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小姐,您说什么?”
莫芷嫣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给车夫解释,只能直接甩开帘子,自己下了车往顾成恩身边走去。
刚靠近,便迎面扑来浓重的酒气。
将顾成恩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她站起来往马车走去。
车夫见状,立刻帮着莫芷嫣一块。
待顾成恩上了马车躺着后,车夫一脸为难道:“大小姐,您认得这人吗?咱们要是把陌生人带回府的话,老爷他……”
这不只是个陌生人,还是个陌生男人,所以车夫也不好问得太明白,只能欲言又止。
莫芷嫣抿了抿唇,缓缓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就近找个客栈。”
她已与顾成恩和离,不可能再将顾成恩带回莫家。
而且,顾成恩在众人眼里是个死人。
死人是不可能在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更不能出现在莫家。
否则,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而莫芷嫣又不忍心让顾成恩就那样躺在冰凉的地上,生病了事小,万一被人认了出来,身份暴露,这后果可想而知。
“是。”车夫眼中疑惑散去,因此也没多想,便拉着顾成恩找了一个客栈。
莫芷嫣让车夫先回府,然后搀着顾成恩进了客栈,付了银子往楼上走去。
将顾成恩放在床榻上,莫芷嫣将帕子浸了水,开始一点点给顾成恩擦着脸。
顾成恩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一只柔软的手在脸上抚过,他下意识的抓住了莫芷嫣的胳膊,随即将她给一把拉到了怀里。
莫芷嫣身子一抖,条件反射的将要推开顾成恩。
潜意识里,顾成恩可能感觉到这个温软的身子是女子。
他紧紧的抱着莫芷嫣,闻到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熟悉清香。
这种淡淡的清香,让顾成恩很是心安舒服。
闭着眼睛,他翻身将莫芷嫣压在身下,吻上里她的唇。
祁蝶死后,他身边除了岳云鹏这个知心可靠的属下之外,再无他人可信,可依。
祁蝶昨日才死,可是待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一整天,他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有着顾瑾璃神似容颜,却又比顾瑾璃更听话懂事的祁蝶。
她对他柔柔的笑着,她为他添饭加衣,他们之前每个夜晚相互依偎,缱绻取暖……
祁蝶活着的时候,他从未想过她会有一天离开自己。
祁蝶死的那一刻,他没有心痛。
不过是陈泽轩安插在他身边的一个棋子,一个监视他一举一动的线人,她的死,是咎由自取,是活该。
可是,当夜幕降临,躺在床上孤枕难眠时,他才发现似乎整个房间里都是祁蝶的影子这他眼前晃悠。
到处也都是祁蝶的味道,枕头上,被子上,自己的衣服上……
心里堵得厉害,他便趁着岳云鹏不注意的时候,从后门溜了出来到酒楼里买醉。
借酒浇愁愁更愁,他一下子干掉里四坛子酒,这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跑出里酒楼。
老天爷开里给玩笑,又让他路边遇到里莫芷嫣……
“放开我!”用力的挣扎着,莫芷嫣神色慌乱,涨红了脸:“顾成恩,你放开我!”
顾成恩此时已经脑袋混沌一片,他睁不开眼睛,也听不清声音。
自打祁蝶死后,他的心里有一团火一直这熊熊的燃烧着。
而在酒精的作用下,这团火烧的越发的猛烈里。
他急需一个宣泄口,释放满心的忧虑,愤懑,压力,失意,落寞……
对于身下的人,他不知道是谁,却不排斥……
身上的衣服被顾成恩给扯开,莫芷嫣的心要跳了出来,“顾成恩,你不能……”
不等她说完,她的话又被顾成恩给堵住了。
二人的衣衫落尽,顾成恩火热的胸膛压着莫芷嫣。
他的心跳沉稳有力,也跳乱了她的心,跳空了她的脑。
整个被吻得晕晕乎乎的,莫芷嫣迷离的望着眼前的男人,这眼泪流出来之前闭上了眼。
…………
两个时辰后,顾成恩总算是结束了这场“战斗”。
他躺在莫芷嫣身边,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莫芷嫣抬手小心翼翼的轻抚着顾成恩的脸,回想着他刚才情迷之际喊着的那一声声“蝶儿”,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以前,顾成恩藏在心里的人是顾瑾璃。
后来,得了顾成恩万般宠爱的人是祁蝶。
总之,她莫芷嫣,从头到尾都没住进过顾成恩的心里。
在触碰到面具的时候,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摘下来。
将眼泪咽下,她吸了吸鼻子,掀开被子下床。
弯腰拾起地上的衣服,穿戴好走出里房间。
客栈的店小二刚打着呵欠准备关门,见莫芷嫣红着眼睛,头发略微凌乱的从上面下来了,怔住:“这位小姐,您这是小两口吵架了?”
莫芷嫣没有说话,只是喑哑着声音道:“麻烦小哥照顾好楼上那位公子。”
说吧,她推门离开。
“哎,小姐!”店小二是个古道热肠的人,他听到莫芷嫣的话后,更加确认了刚才的想法,见莫芷嫣要走,急忙要上前拦住莫芷嫣。
奈何,莫芷嫣就像是身后有一匹狼这追似的,小跑着没了人影。
店小二无奈,只好嘟囔着关了门。
门刚关好,店小二才转身,却又听得门外“砰砰砰”的敲门声。
店小二以为是莫芷嫣又回来了,便赶紧开门,不想来的却是一个男子。
“不好意思,今儿没空房了。”撇撇嘴,店小二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岳云鹏找了顾成恩许久,心里着急的很,因此他一把攥住店小二的衣领,厉色道:“有没有看见一个戴着面具,一身蓝衣的男人?”
店小二被岳云鹏这气势汹汹的模样给吓到了,一边伸手指着楼上,一边结结巴巴道:“好汉饶命,那位公子在……在右手边第二间房。”
“哼!”岳云鹏冷哼一声,甩开店小二大步往楼上走去。
到了房间后,他在看到躺在床上安然入睡的顾成恩后,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踏实了。
只是,顾成恩身上的衣服为何没了呢?
而且,这屋子里的感觉,有些不对劲。
想着现在京城局势不稳,所以岳云鹏不敢在此地就留,手脚麻利的给顾成恩穿好衣服后,背着他从窗户飞了下去。
店小二不敢上楼,只能站站楼梯口处,抬着头眼巴巴的瞅着楼上。
等了许久,店小二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酸得快掉下来了,可还没见岳云鹏上来。
忍不住,他迈着小步子磨磨唧唧的到了楼上。
然而,房间里空空如也。
见大户打开,店小二赶紧私下检查了一下屋子里是否少里东西。
检查完后,他吐了口气,不快的骂了几句这才下楼将门栓插死。
与此同时,城外的大营里,亓灏正在与明日即将离开的南阳王促膝长谈。
南阳王已经将陈泽轩的意思转告给里亓灏,亓灏听罢,沉默了片刻,点头道:“王叔已经为本王做的够多了,本王很是感激。”
“这件事将交给本王,王叔莫要再因此忧心了。”
南阳王端着茶杯泯了口茶,叹气道:“但愿轩儿不会一意孤行。”
“王爷,顾侧妃来信了。”这时,杜江从外面进来。
“阿顾?”亓灏一听到顾瑾璃,眼睛明显的一亮。
他看着杜江递过来的信,与南阳王对视了一眼,心情激动又忐忑的将信封接了过来。
不知道怎的,他很是紧张。
因为,他不知道顾瑾璃会在信里写些什么。
除了离开亓囯战前的那一晚上温存,最近一次见面则是三日前他带兵回京,与八皇子的人对战时,他们一个人在城墙上,一个人在城墙下隔空相望。
战前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一天,而三日前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好说话的机会。
这一别多日,中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亓灏的心里真的很没底。
他害怕,顾瑾璃这是写了一封绝情信,要与他一刀两断之类的。
怀着不安的心情打开了信,一字一句亓灏看的很慢。
读完后,他吐了口气。
抬头,见南阳王和杜江都看着自己,便缓缓道:“阿顾说,明日会里应外合,帮助我们攻城。”
平日里顾瑾璃与陈泽轩都是如何处心积虑的谋划着绊倒亓灏的,杜江都看这眼里,记在心里,所以他不太相信顾瑾璃会帮亓灏。
也可以说,杜江是不相信陈泽轩。
毕竟陈泽轩为了争夺皇位,私底下无所不用其极。
眼看着皇位马上就要到手了,他怎可能甘心放弃?
一步之遥,换成了旁人,想必更是不肯的。
“什么?顾侧妃她怎么会……”杜江没忍住心里的震惊,险些将心里的话给脱口而出。
不过,好在他顾及着在座的南阳王,及时将话给咽了回去。
亓灏的眼底划过一抹复杂之意,他望着南阳王,低声道:“这也是轩世子的意思。”
这封信,让亓灏的心情很是难以言说。
顾瑾璃肯给他写信,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这让他欢喜。
与云国交战时,自己给她写的那封信,她没收到。
之前的药方,还有那城墙上的琴声,却足以证明她是在意他的,她的心确实是站在他这边的。
至于陈泽轩,亓灏的想法与杜江相同。
不解,又惊讶。
陈泽轩为了打压皇室,连南阳王真实的身世都不惜一切的散播了出去,可见是打算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要颠覆亓家的江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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