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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龙佳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府天
看看自己和四皇子从白家村扒拉出来的两个还算有那么一点点才能的两个小子,这才是正常人!那种鬼画符似的算学,谁能看得懂啊!
九章堂中的张寿虽说听到外头有疑似说话的动静,但因为说话的人声音都压得很低,他也懒得回头看,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常常会有人在九章堂门口逗留,甚至连对算学不在行的陆绾和刘志沅,都会没事来凑个热闹。
所以,他直到把同理可证之后的字句写完,其实也就是偷懒省掉了另外两个小问题的证明过程,这才丢下笔拍拍双手转过身,结果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头非常显眼的金毛!
他可不觉得梁九城这位尽职尽责的老师会随随便便把唯一的学生放出来,因此,看到张琛带着白山山和白小水满脸悻悻地站在门外,他当下就出声吩咐其他人把这省略的同理可证步骤重新推演一遍,继而就施施然往外走,却是没有多瞧某个埋头苦战的金发小子一眼。
等到出了门,他就轻轻勾了勾手示意张琛跟上。一路直接回到了此时正好没有别人的学厅,他才对一手一个拖了两个小子跟上来的张琛问道:“你自己来也就算了,把这两个孩子送到公学来见识见识也还算合理,可你把我这个书童拐带过来,那是几个意思?”
张琛顿时大为郁闷:“哪里是我要拐带他来。我到老师你那儿去借两本书,可这小子自称是你的书童,死活不肯,怎么说都说不通,我就说正好要到公学来一趟,他要还是不放心就跟来,我哪知道他一口就答应了,结果却是打的这主意?”
“是你居心不良,想让这个小子出出丑?”
张寿随口戳破了张琛的心思,见人打了个哈哈后就左顾右盼,眼神闪烁,他就饶有兴致地说道:“阿六,如果在的话就出来,把白山山和白小水带到公学里四处逛逛。”
张琛本能地回头,见刚刚自己完全没看见踪影的阿六如同一抹鬼影似的从外头进来,随即把两个懵懵懂懂的孩子给领了出去,他咳嗽了一声,还想继续顾左右而言他,可张寿却直截了当地问道:“说吧,你怎么就突然想起去我那儿借书了?”
“这个嘛……嗯,是别人要借的,就是《葛氏算学新编》头两卷,有老师你注解的那个。嗯,借书的人,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别人。”
张寿还是第一次见张琛说话竟是这么拐弯抹角,微微一愣后,他就意识到了人说的别人是谁,一时不禁哑然失笑。如果将来事情成了,他说不定会调侃人两句,可如今显然还没完全到那一步,他就大度地姑且放过了张琛。
“你可不要告诉我,就为了借书这点小事,你特意跑这儿来!”
张琛这才来了精神:“我回城就听说了朱二他们大闹会同南馆的事,本来也想插一脚,谁知道朱二竟然和护食的狗似的,死捂着不让我管。他说陆三郎这边的那个什么基金正有声有色,我就来问问。距离过年还有几天呢,要没事干我也太闲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本来就以游手好闲著称的贵介子弟,竟然一个一个都觉得太闲的日子难受了?
张寿简直觉得啼笑皆非,然而,他深知这一变化是好事,自己应该加以鼓励,更应该让这些家伙那永远都用不完的精力,用到宝贵的为人民服务当中去……嗯,开个玩笑,反正他是绝对不会给满腔热情的张琛泼凉水的。
因此,在心中踌躇了一会儿,他就笑吟吟地开口说道:“陆三郎那边是被莹莹抓去经办此事的,如今已经差不多收尾了,收了三四十家的钱,其中包括皇上、太后和宫中几位娘娘,后续也就是投资理财这点事,这他更在行,你去做不免有些大材小用。”
如果张寿说的是那点事他不擅长而陆三郎擅长,张琛肯定会不高兴,但此时听到这一句大材小用,他立刻就觉得心情熨帖。
不是不让他去,而是让他去做陆三郎的工作,那实在是太屈才了!
而眼看张琛被自己这话暂时忽悠住了,张寿方才紧急开动脑筋。张琛和叶氏明明有所进展,所以竟然为了人来借他批注的课本教材,可是,人这会儿居然闲着不去谈情说爱,还这么劲头十足,莫非是想要在心仪的女孩子面前表现表现?
不对,张琛为人处事颇为随心所欲,对叶氏估计也还没到心悦心仪的那一步,如果他知道怎么追女孩子,那恐怕是母猪都上树了。也就是说,人纯粹是本心使然,闲不住……简称闲得蛋疼。既如此,他倒想起了之前被几桩横插一杠子的事给暂且弄得优先级降低的推演。
因此,他清了清嗓子后,就语重心长地说:“张琛,之前送你和四皇子去白家村之后,其实皇上曾经大驾亲临葛府,问了白沙先生陈献章以及另两位名士几个问题。而后,我便根据皇上的意思,让半山堂的那些学生推演昔日宋金战局。”
张寿把当初那件事的前后原委略微解释了一下,随即又说起了襄阳伯和一群同样闲得蛋疼的勋贵已经加入了金国幕后参谋团的事,果然,在这三言两语之下,张琛那兴致一下子就提到了云端,一时竟是眉飞色舞。
去会同南馆和小小一个者山君置气有什么意思?像陆三郎那样在一群达官显贵那边化缘又有什么意思?
男子汉大丈夫,既然不能立一世之功业,那么就……只能设想自己处于某种风起云涌英雄辈出的大时代,用尽智慧和武略,去会一会天下英雄了!
于是,神采飞扬的张大公子立刻想都不想地大声应道:“这事有意思,我这就去半山堂!嗯,虽说我现在不是斋长了,但我这名头想来还镇得住人!张大块头那家伙既然忙着完成皇上的吩咐,那我就代行他这个斋长的职责,把这推演好好继续下去,不能辜负皇上苦心!”
“我这就去半山堂,你就放心好了!”
见张琛撂下这话立刻转身就走,张寿那一句你做事我放心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忍不住嘴角抽抽,随即把那刚刚浮现出来的笑意强行按了下去。不得不说,这帮凡事最擅长脑补的家伙,实在是根本用不着费劲忽悠,人就自觉自愿地勇往直前了。
不是他忽悠功底强,纯属这些人抗忽悠能力实在是不足……
可想而知,这些往日读书不成,掌权更不成的贵介子弟,那是有多闲。如今,有张琛这个前半山堂斋长,而且还是凶威最盛的斋长出面,那帮最初雄心勃勃,后来发现需要查的资料太多,渐渐就开始懈怠的半山堂学生们,那总该如同被鞭子抽动的陀螺,好好转起来了!
否则,这么一群代表宋人的家伙,岂不是又要被代表金人的梁储和张大块头给盖了过去?毕竟,张琼那一群参谋团,还有几个举人,全都是以金国来进行推演的,不赢才有鬼啊!
把张琛这个闲人安排了出去,张寿自然而然就轻松了下来。至于今天被张琛带过来的白山山和白小水那两个小家伙,等到阿六把两人带去初级班旁听上课,他就打算,仿照萧成和小花生之前在公学上课的例子,先把两人也这么安插下去。
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下一步,他就找到了陆绾和刘志沅,提出在之前这初中级班这另类的主日学校设置之外,另外开设他最熟悉的小学班。至于课程,只有四样,语文、数学、自然、体育(在这年头也就是武学课)……
当然,对于这个时代完全必不可少的一样,那就是礼法,他也有另外的主意。。
鉴于之前提出的巡生下乡制度,他很谨慎地提出,等第一批开班之后,只招两个班。对于这样的规模,陆绾和刘志沅觉得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唯一踌躇的,也就是课本了。
他们原本觉得语文课本倒是有千字文之类的启蒙教材可以直接用,然而,张寿却提出了另外一个建议,那就是……编纂一套《幼学琼林》!
当然,就算张寿再天赋异禀,小时候听自己那位很有文化的爷爷读过一部分《幼学琼林》,后来也翻过,可他怎么都没那本事把这种启蒙教育的经典教材给一字不漏地重新编出来。但是,《幼学琼林》那种把礼法、成语、典故等等糅合在一本书里的做法,张寿却非常眼热。
后世语文课本里选取各式各样的名家篇目、古诗古文等等,其实和《幼学琼林》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当然,明末编纂,而后又数经增删的《幼学琼林》,不可避免地会有某些糟粕,可时代局限性这玩意,不是可以弥补的吗?
因此,见陆绾和刘志沅已经相当意动,他就笑眯眯地说:“老师的《葛氏算学新编》,可以作为算学课本,而这《幼学琼林》,如果编好了,不止公学可以用,甚至外面的私塾、义学、族学等等,全都可以作为孩童启蒙的教材!”
“如果二位能够召集一批贤士,把这样的书编出来,未必不能和《千字文》这样的蒙学必读书一样,名传千古!”





乘龙佳婿 第八百四十三章 没完没了
对于陆绾和刘志沅这样曾经过五关斩六将从科场杀出来,而后又在官场颇有建树,称得上顶尖文官中文官的角色,张寿当然用不着背上《幼学琼林》原文中的两段来启发两人,甚至他在提及目录的时候,还特意把《幼学琼林》中的天文那段给特意拿掉。
原因很简单,就凭这年头读书人那种用哲学以及道家神学来解释自然科学的尿性,这天文方面的知识还是不要放进去的好,反正有自然课!
然而,张寿却没想到,陆绾刘志沅却觉得,鉴于皇帝有意放松天文禁令,三垣四象二十八宿一定要写进去。想想这也算是古代传统文化,他也就姑且没有发表意见,但却一再强调,不要再里头加入太艰深又或者太神怪玄奇的东西。
至于陆绾和刘志沅会分别去请谁来编这书,他就管不着了。反正他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回头务必拉上皇帝亲自充当总裁官,然后用这三寸不烂之舌,把那些过分糟粕的东西都大刀阔斧地统统砍掉,想必皇帝也会很高兴地接下这样的思想统一工作。
而给陆绾和刘志沅找了个耗日持久的大任务——就算群策群力,编个一年半载已经算快的了——自己常常忙得不曾闲的张寿,这才算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时心满意足。
当然在去找陆绾和刘志沅之前,他特意回了九章堂一趟,给学生布置了一大堆课堂作业。
当他谈完事情重新回到九章堂时,就只见金发少年吴大维依旧坐在最后一排,却不像他最初以为的那样抓耳挠腮如坐针毡,因为人此时此刻竟然像模像样捧着一本书,正在看得津津有味。他从后头悄然接近,居高临下一看就发现,这竟然不是课本,而是课堂笔记。
那笔记上某些字母和公式的写法,竟然仿着他黑板上的斜体字,乍一看去颇有后世某些学生们课堂笔记的风格,一时间他不禁多看了两眼,没有惊动身前那个看得眉飞色舞的金发小子。足足好一会儿,他才突然伸出手去,轻轻巧巧一把抢过了人手中的笔记。
身后突然有一只手伸出来夺了自己手中的笔记,吴大维一时大急。然而,他下意识地伸手去夺,可却直接落了个空。他气急败坏地扭头看去,当发现是张寿,他立刻就气焰全消,慌忙站起身来垂下头去,却是一声不敢吭。
之前张寿写完板书出去的时候,他就特意把头埋在课桌上,心里一千个一万个祈祷别人看不到自己,结果居然奏效了,张寿根本好像没看见他,径直出去和张琛说话了。
而且,后来张寿去而复返,却也竟然是布置完一堆题目后转身就走,仍然好像没看到他。如释重负的他在那角落中悄悄坐着琢磨黑板上那算式,琢磨了半天却琢磨不通,就一时把心一横,打起了自己前桌的主意。
见人正在埋首苦战题目,他就探身悄悄一伸手,把人左手边一本小册子给捞了过来看。
而他只翻了翻就确定那是笔记,虽说有些地方杂乱无章,但总比还没认识多少汉字的他连蒙带猜的看课本却要强得多,毕竟张寿常用的那些字母,他总是认识的。
但刚刚有多傻大胆,此时他就有多老实头,尤其是眼角余光瞥见张寿拿着那笔记径直走到自己的前桌那儿,轻轻拍了拍人的肩膀就把笔记归还了回去,对方却还懵懵懂懂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更没有回头看到他这个始作俑者,他就更加沮丧了。
“跟我出来。”
没有去惊扰其他正在埋头于题海的学生,撂下这四个字后,张寿就出了九章堂。等到他在院子中站定,瞧见吴大维耷拉了脑袋跟出来,他就好整以暇地问道:“胆子挺大的啊,竟敢鼓动了张琛把你带到这来?你这样逃课,梁公公知道吗?”
“不不不,我没有逃课,绝对没有!”吴大维赶紧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先生今天突然因为有事进宫去了,走前吩咐我去公子的书房好好整理一下,我正在干活的时候,那个张大公子就突然来了,还说要借书……”
后半截的经过,张琛已经大致说明过了,所以张寿就直接打断道:“好了,不用说了。梁先生不在,你打扫完书房不好好回去温习你的功课,却跑到这里来,是想要偷听偷学?你也不想一想,那些专业术语和名词你听得懂?《葛氏算学新编》我送你一套,你字认得全?”
“认字还没认全,说话还没学会,就想飞?”
在张园呆了这么些天,吴大维的词汇和会话能力得到了长足的长进——毕竟他这么大的年纪,正是语言学习能力最强的时候——所以张寿的话,金发小子已经能听懂七八成。可就因为听懂了,他却忍不住想要争一争。
“文学历史和算学并不冲突,可以那什么……齐头并学的!”
听到面前这金发小子竟然脱口而出就是一个成语,却把齐头并进说成了齐头并学,他不禁笑开了。但面对那一张特别诚恳……甚至诚恳到哀求的脸,他就若有所思地沉吟了片刻,继而就有了主意。
“你既然这么想学,回头这教材就发你一套。我让梁公公每天给你上完课后,给你读一读其中文字。至于那些公式和符号,想来你比梁公公更加熟悉,用不着他给你解释。”
说到这里,见人已经是又惊又喜,他顿了一顿,继而就笑眯眯地说:“头两卷是基础,你既然想学,那就让我看看,你用多少时间可以完全掌握这两卷的内容。而且,这个掌握不是你自己说了算,我那有习题册子,我回头会从其中拿了题目考你。”
看到面前的金发小子一时满脸自信,张寿不禁暗自呵呵。可别小看了小学数学,就他读书那会儿,小学数学的应用题就已经千变万化了,这还不包括各种烧脑子的奥数。而到了后来,就连不少昔日高材生,辅导孩子的时候面对小学数学题都头疼。
希望这小子回头看到厚厚的习题册之后还会有现在这样的热情……就和当初刷题成瘾的陆三郎一个样,那才是真正的数学天才。
解决了吴大维的问题,张寿就打算放人在公学中自由活动,见人喜不自胜,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当下就叫住人问道:“梁公公可有说宫里是什么事情叫他过去?”
因为张寿如此好说话的关系,吴大维当然乐于回答。可此事他还真的是不怎么知情,一时绞尽脑汁回忆了老半天,他这才很不确定地说:“就是来了个年轻小子,说话和梁先生的风格差不多,和先生嘀嘀咕咕了一会儿,先生的脸色就很不好看。我记得……”
“我记得他好像说,怎么又是此事?”吴大维像模像样地转述了梁九城的原话,随即又有些苦恼地说,“我还追上去问他几时回来,结果他就说,让我去把书房整理打扫一下,等做完这些事,他应该就回来了!其他我就真不知道了。”
确定吴大维这边已经不可能问出什么,张寿就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傍晚跟我回去,现在你想去哪就去哪,只要别出公学大门。”
见这谎报年龄的金发小子欢呼一声拔腿就跑,却是依旧直奔九章堂的方向,张寿不禁哑然失笑。他若有所思地轻轻摸了摸下巴,心里却在思忖梁九城突然回宫的缘由。虽说他对宫里发生什么秘辛其实不太关心,但是,谁让有些事抽丝剥茧后就会扯到他身上呢?
太夫人还病着呢,希望别再冒出什么幺蛾子就好!
此时此刻的乾清宫里,恰是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似的僵硬气氛。好在立于其中的三个人,无论花七,还是楚宽,又或者是紧急被召回来的梁九城,每个人都是最不怕这种沉闷气氛的人,所以他们站得如同泥雕木塑,仿佛没看见皇帝那森然怒色。
见谁都不说话了,皇帝忍不住大为不耐烦:“证据呢?难不成你们两个去查了这么久,然后回来就说了这一堆毫无根据的话?”
“皇上,奴婢刚刚就说过,这只是奴婢和花七爷根据留下的人证物证和蛛丝马迹,大致推断出来的,谈不上证据。皇上若是觉得没根据,又或者荒谬,那就请重处奴婢……”
“重处什么重处?遇事先请罪,你什么时候也学了这讨厌的一套?”花七没好气地直接把楚宽接下来的话给堵了回去,随即就叹了一口气。
“皇上,那些曾经和大皇子有过接触的人,之前都关在皇庄。臣挑选最可靠的人日夜看守,然后又密令了其中一部分人彼此监视,然后和楚公公交错审问,死揪细节,这才终于拎出了那个可疑之人。他确实在后来审讯时说,太祖皇帝的后人在海外建国之类的胡话。”
“但招供过后第二日就死了,按照仵作查明,应该是晚上身亡的,死因是服毒,但臣可以保证,拿下人之前就查看过,口中身上都没有藏毒。他死的那天晚上,臣和楚公公与他共处一室,未曾察觉到任何端倪,所以我们只能说现在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
“臣和楚公公确实有差错,但所言并无一丝一毫的虚假。”
直到这时候,楚宽方才接着花七的话,淡淡地说道:“正如花七爷所说,因为梁公公是古今通集库中最熟悉太祖皇帝那些手札以及典籍的人,所以奴婢才要求把梁公公请来。那个家伙的所有物品,从衣裳鞋袜,到所有可能写字的物件,我们都已经搜罗保存完毕了。”
“而且……”他连眼皮子都没有眨动一下,轻描淡写地说出了刚刚没提过的一句话,“此人还曾经在熬刑不过的时候开口说,二皇子如今已经在他们的手里。”
见皇帝那张脸已经黑得如同包公,梁九城不得不从旁劝解道:“皇上,别说这个招供的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就算他还活着,安知不是因为一时妄想而信口开河?”
“太祖皇帝当年扬帆出海,而后杳无音信,虽说此前有张学士遣回来的那个叫老咸鱼的说,曾经于海东大陆见过什么石碑,但毕竟不能作为实证。更何况所谓后人之说,也没有什么证据。要知道这么多年了,朝中也曾经因为大位更迭而动荡过,但可曾有人跳出来过?”
“既然曾经动荡的时候都没有,怎会现如今天下太平的时候,反而有这样的魑魅魍魉跳了出来?这不是典型的舍易取难吗?再者,天下除了皇家以及一些相关的之外,还有多少知道太祖皇帝是退位之后扬帆海外时失踪?实录和史书上可是写着他寿终正寝!”
梁九城这话说得花七和楚宽两人同时点头,即便人家质疑的是他们查案的结果,但这样一番话,毫无疑问入情入理。
然而,这却并不能说服皇帝。可以说,皇位一代代传下来,中间甚至有短命天子,对于太祖下落的追寻,已经没有最初那么执著了。然而,他的父亲睿宗却把太祖皇帝疯狂崇拜者这一条完美遗传给了他。
因此,他嗤笑一声,随即绷着脸道:“就凭这些便断定子虚乌有,却也太武断了。要知道,大郎死得不明不白,就连二郎的沉船事件,也一样有诸多疑点!若是查不出来,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梁九城顿时被噎得哑口无言。虽然他很想问皇上你一定要相信这事儿是真的,那么打算怎么去查,可到底还是强行忍住了。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皇帝竟然接下来就回答了这个问题:“吩咐下去,从皇家的船队里抽调精干的人和最好的船,然后准备起锚东行!”
“再派人去琼州府催催,朕早就派人去了,尽快把那个曾经东行遇到过大岛……不对,是大陆的老咸鱼给弄回京城!让他带路!朝廷里的那些老顽固不同意派官船,但朕自己有船!”
终于还是到这一步了么……兴许对皇帝来说,需要的只是一个理由,甚至一个借口。所以那个所谓人证死了,效果只会更好。否则人要是活着,在各种精通刑罚攻心之道的高手审问之下露出破绽,这所谓海外建国之事也就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梁九城梁公公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可紧跟着,皇帝就看向了他。




乘龙佳婿 第八百四十四章 不情之请
当梁九城披星戴月地回到张园时,却只见到了自己那个满脸老实正在摇头晃脑背古诗的金发学生。他当然知道人不是这样的老实人,却也懒得去问自己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人是不是打扫整理完张寿的书房后就回来好好读书。
他随口让人把之前教过的那些诗全部抄一遍,就匆匆出了门去。然而,今天回来却还奉了皇帝之命的他,却直接扑了个空。因为张寿根本就不在书房,人去了赵国公府。虽说很想直接找去赵国公府,但思来想去,他还是回转了自己那小院子。
进去之后,看到吴大维正坐在那儿愁眉苦脸地拿着毛笔抄诗,想到之前人还献宝似的提出鹅毛笔的概念,张寿还真的煞有介事让人做了两支,可自己不允许这小子用,人那时候恰是如丧考妣,他就不禁嘴角一挑,怅然一笑。
外邦蛮夷之地出来的人,什么都当成是自己独有——可这小子哪里知道,同样的东西,太祖皇帝早就令人做出来过。然而即便是以帝王之尊,依旧没能把那鹅毛笔推广开来,最后不过是人写手札的时候偶尔用用,等太祖皇帝失踪之后,这鹅毛笔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宫廷中。
梁九城当然不会一直等到自己这学生歪七歪八地把这几首字相对简单的诗抄完。他走到自己的书桌旁边,拿起笔随手写了两行字,随即才来到对方跟前,突然将那张纸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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