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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龙佳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府天
张寿说着顿了一顿,这才继续说道:“第二个结果,这种新式纺机逐渐铺开,因为效率高,用的人越来越多,再加上价格便宜,大多数纺工都用上了它。但是,因为原材料棉花产量有限,用来纺纱的棉花供不应求,棉花价格可能会提高。”
“因为棉田更适合沙碱地,不是所有地方都能种好,那么为了有利可图,有些人会设法把荒地开垦为棉田,但也有些短视的地主也许会因为种棉花更加有利可图,就改稻田麦地为棉田。而在这种改种的情况下,又会有产量上的损失,于是由此影响农耕以及粮食产量。”
“但是,织布快不起来,最后前端产量高,又会倒逼更多人加入织布,又或者改良机器。”
张武和张陆哪怕读圣贤书的资质不行,但张寿把道理解释得如此简单直白,他们还是一下子就听懂了。至于赵四,他在愕然过后,就忍不住抓了抓脑袋,却有些不服气。
“既然有这样的担心,张博士你还要改良这纺机干什么?”
张寿呵呵笑道:“道理归道理,施行归施行。不可能因为机器提高了产量,却影响了人,就真的将其束之高阁吗,但是,这一点却不能不想到。除此之外,你不妨想想,如何更快地轧棉,如何更快地织布。因为单单纺纱快,反而会倒逼一整个产业发展。”
“这纺机既然做出来了,我回头会给你相应的奖金。其他的东西你要是做出来了,奖金同样少不了你的。等到日后机器试用确实有效之后,到时候你还会有额外的分成。”
赵四顿时喜形于色,连声道谢之后,他就有些尴尬地说:“不过,之前张博士你说的什么镗床钻床之类的东西,我还没琢磨出来。毕竟,这和磨床还是有差别的,而且水力的话……”
没等赵四把话说完,张寿就打断道:“那几种车床你慢慢研究,回头我会找人过来试试纺机,若是好用……我说不定还要找你师父帮忙,做个百八十台应急。”
见赵四果然眼睛发亮,连连点头,张寿瞥了一眼旁边欲言又止的罗小小,张寿就把人叫到了面前。果然,罗小小喜上眉梢地说:“张博士,你说的手动绕簧机,我做出来了,虽说因为抽丝的问题,那弹簧弹力各自有差别,但弹力总体来说不错。”
张寿一听手动绕簧机做出来了,顿时大为振奋。他跟着人到了另一边一个堆满了各色零件的角落,见他拿出来一堆各式各样规格的弹簧,当然,要说弹力标准,那就没法说了,他一一查看了一番,最终还是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这绕簧机既然你做出来了,那自然也有相应的奖励。这样,赵四把新式纺纱机做出来了,你和他一块想一想,试一试,把从前织机上纺纱用的抛梭装上弹簧,改成可以自动来去的飞梭。当然,这是我的设想,具体如何去实施,要靠你们。”
见罗小小登时二话不说就去一旁揪住了赵四,两人激烈讨论了起来,张寿一时莞尔,等回头看到张武和张陆正在目瞪口呆,他就招手示意他们跟自己出去。
等到了院子里,他就笑着对张武和张陆问道:“知道我刚刚为什么要告诉你们,那新式纺机如果真的有用,会造成什么结果吗?”
这一次,却是张武反应更快:“小先生是想说,简简单单的一件事,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错,这世上很多事情,都并不是孤立的,一个很小的选择,有时候会影响一连串事情乃至于大局。所以做一件事情,不妨想一想别人的反应和应对是什么。这和下棋不是想一步,而是想到两步三步甚至更多步,是一个道理。”
见张武和张陆全都连忙点头,张寿就不说教了,而是若有所思地说:“京城并不是产棉地,我听说除却江南山东这两个产棉之地之外,距离京城最近的沧州,棉田相对分布较广,此外则是邢台。所以,这纺机若真的要推行,棉花的来源怕是要着落到这两个地方。”
张寿话刚说到这里,张陆就叫道:“小先生,我家里在沧州就有四百亩棉田!”
“我家应该也有。”张武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沉声说道,“如果可以,我可以向家里提出,分家的时候就要棉田,不要其他!”
张寿见两兄弟的反应这么快,这么坚决,不禁莞尔。然而,想到最好的棉花品种是陆地棉和海岛棉,两样偏偏全都是从美洲传过来的,他就忍不住叹气。怪不得人们常说那块大陆是天赐之地,在那块土地上,其他大陆都没有的各种优良农作物真的是太多了!
说实在的,他越来越怀疑太祖皇帝当初一大把年纪还率先带头远航美洲,最大的目的不是为了移民又或者说殖民,而是冲着那些农作物去的。
他想着就笑道:“要推广纺机,未必得从根源的棉田开始。再说,几百亩地看似不少,可实际上一年能出产多少棉花?能纺出多少纱线?织出多少棉布?做出多少衣裳?而且,你们看过刚刚那纺机,应该能想到,只要是有心人看到,那么仿制起来,简直是易如反掌。”
张武和张陆全都没有真正接触过商业——身为庶子,家里的产业他们也插不上手。所以,此时此刻,两个人你眼望我眼,不得不承认张寿是对的,但心里就更糊涂了。
那到底应该怎么做?
张寿回忆着之前像孙木匠张铁匠等人打听到的各种手工业业态,若有所思地说:“当务之急,是先找一个熟练的纺工,试一试这台机器。如果这新式纺机真的能够提高几倍的效率,接下来,就要看你们两个的了。”
听到这话,张武和张陆对视一眼,张武就试探性地问道:“小先生,是要我和小武出面,卖出去百八十台纺机吗?”
“想什么呢,一个驸马一个仪宾,去向人兜售纺机?”张寿又好气又好笑,“你们也未免把自己看得太不值钱了一些。要知道,如今是很多人尚未消化你们俩的婚事,看着吧,三两日之内,甚至今天,一定会有官员商贾乃至于各色人士想要结交你们。”
“这时候,你们俩无论是谁,不经意地透露一句,想要买一座织染坊。记住,要丝和棉全都能织的。至于理由,更简单了,就说你们打算织染出最漂亮的衣裳讨好未来媳妇。如此一来,自然有人主动上门接洽。”
张武简直瞠目结舌,而张陆则是比他要乖觉多了,立时喜上眉梢地说:“对呀,说不定有人会主动双手奉上!”
“不,别人双手奉上的东西绝对不要。”张寿却立刻打断了张陆那得意劲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如今别人送好处,自然要的是将来你帮他各种忙。当然,你可以拿着驸马或者仪宾的架子不理不睬,但如此一来,名声就坏了。”
张陆虽说有些慧黠和贪心,但张寿这一说,他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父母那是靠不上的,而他能有那桩婚事,皇帝究竟是出于赏识又或者怜悯,反正他不清楚。如果为了一点小钱就把皇帝对他的那点好印象给败光,那他就是天字第一号大蠢货了!
而张武则是答应得更快:“小先生放心,我和阿陆都明白了,到时候若有人找上门,我们就平价把那织染坊买下来……但后续该怎么办?”
张寿轻松地笑道:“后续很简单,有了织染坊,就以你们要求高为名,将从前给这家织染坊供货的那些纺纱和缫丝的人家又或者作坊主都召集起来。当然,缫丝的只不过是个幌子,最重要的是那些纺工,让他们集中到你这,高薪留他们纺纱几天,风声放出去就行了。”





乘龙佳婿 第两百二十二章 恤孤贫
听到这里,张陆已经是品出了几分滋味。见张寿突然打住了,仿佛是在考他们,他就若有所思地说:“让这些人用那新式纺机,这些人最应该知道新式纺机是否好用,只要他们用惯了,肯定会意识到这东西好用,绝对离不开手!”
张寿笑着认可了张陆的猜测:“没错,然后,你们只要泄漏出去一点消息,比如说,这新式纺机是从哪来的,定然有人闻风而动。而后,让那个新式纺机的发明者用高价卖个百八十台出去给那些冤大头,自然不在话下。”
张陆只觉得这全都一如自己猜测,可还是忍不住问道:“要是这样,小先生你之前说的那些用旧纺机的纺工却怎么办?”如果不考虑这些人,张寿之前何必说什么牵一发动全身之类的话?按照他对张寿的了解,对方素来偏向贫家的。
“不用担心,那是回头要做的事。我知道你们手头没什么钱,先不用从你们家里要钱,我这儿还有。”见两人慌忙想要拒绝,张寿哂然一笑,勾手示意张武和张陆靠近前,继而低声告诉他们,要买的织染坊具体什么要求。见他们连连点头,他就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这事儿就这样办,你们回去之后就先放出风声!对了,听雨小筑那边的事也别忘了。”见刚刚还喜上眉梢的张武和张陆立时露出了犹疑之色,张寿就若无其事地说,“用不着担心,昨天我和皇上自陈为人无趣的时候,他还嘲笑我居然在美人跳舞时却道曲项向天歌。”
“而莹莹在太后那儿还偷看了从听雨小筑那边弄到的,十二雨写的桃花扇概要。”张寿才不会说太后并不知道朱莹手中的小人书是什么,见兄弟俩对视一眼,稍稍舒了一口气,他就又补充道,“要是你们担心有人说闲话,回头我让陆三郎和渭南伯说一声,请十二雨出来。”
他说着就含笑补充道:“当然,这件事我会让莹莹去和德阳公主信阳郡主说一声,不会让她们觉着,你们是去寻欢作乐的。”
有了这话,张武和张陆这才如释重负。等到三人出了铁匠铺大门,张寿见阿六正跷足而坐,嘴里还叼着一根草,百无聊赖的样子,就和普通的少年小厮没有区别,怎么都看不出是皇帝给了比他这个国子博士还要高薪的高手,他忍不住心情微妙。
就算皇帝说,每月百贯是给他的补偿,但他更愿意相信,皇帝觉得阿六对得起那份高薪。
出神片刻,他就开口问道:“阿六,赵国公府派来的几个侍卫如今都到了?在萧家?”
阿六非常简单直接地点了点头,随即就问道,“要调两个人过来这边吗?”
“嗯。”这一次,换成张寿含糊地嗯了一声。见阿六二话不说就跳下车辕,快步去了隔壁,张寿朝张武和张陆招了招手,进了院子之后,他看到两个一看就相当精悍的侍卫出来行礼,随即二话不说就去了隔壁,而正房之中萧成则一溜烟朝自己跑来,就笑着冲人点了点头。
“张大哥!”也许是因为对张寿的第一印象很好,哪怕得知那个他一见就发怵的阿六竟然是张寿的亲随,萧成仍旧觉得张寿很亲切。此时,他习惯性地把对朱廷芳的称呼延续到了张寿身上,快步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后,他就挺直胸膛道,“我把唐诗三百首都背下来了!”
“哦?”张寿这几天几乎没顾得上小家伙,此时就笑道,“你能认得出那么多字?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萧成顿时耷拉了脑袋,小声说道:“都是赵国公府那几位大叔教我的,他们认识字……但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们也说不好,所以我就是死记硬背。”
张寿突然问道:“那你想不想找个有学问的老师专门教你?”
“想!”萧成不假思索地叫了一声,但继而就闷闷不乐地说,“可我没钱……我不想再花朱大哥家里人的钱!”
“可你想过没想过,其实你就算住在这里,而不是住在赵国公府,你吃穿用度,也全都是朱家出的?就算你朱大哥留给你的钱,也是朱家的?”张寿似笑非笑反问了两句,见萧成顿时哑口无言,他就继续说道,“你已经八岁了,如果愿意,我可以给你找一份活干,如何?”
萧成顿时喜出望外:“太好了!张大哥,我什么都会做的!”
“国子监半山堂缺个杂役,每日一大早,擦抹桌子,打扫屋子,你能做吗?”
“能!”萧成差点没一蹦三尺高,尤其是等他听到了张寿接下来的话之后更是如此。
“那好我回头去对国子监大司成说一声。至于工钱,就不给你钱了,我找人在课余时间为你讲解唐诗三百首。”张寿说着就指了指张武和张陆,笑吟吟地说,“这两个是未来的驸马和仪宾,就他们俩轮流给你讲唐诗三百首吧!”
驸马是什么意思,听过戏的萧成当然明白,当下就瞪大眼睛朝张武和张陆瞧去。直到把兄弟俩看得头皮发麻,心里发毛,他才喜滋滋地露出了笑容,退后一步认认真真地做了个揖:“见过二位先生。”
张武和张陆简直是瞠目结舌。这称呼,这辈分……实在是不太对啊!然而,待想要纠正小家伙的称呼,想到朱二也算是张寿的学生,朱莹还口口声声的葛爷爷,两人就气馁地放弃了这个打算。可相比做人先生,两人最心虚的却是另外一点。
这唐诗三百首虽说是太祖亲自编纂,适合孩童启蒙的读物,但是,他们好像、大概、可能忘记了其中不少诗歌。至于这些诗歌是什么意思……呵呵,他们也许得回去紧急温书!
而张寿早就观察到了张武和张陆的反应,当下上前代为搀扶起了萧成,这才一本正经地说:“半山堂还有不少和你朱大哥出身相似的人,既然你朱大哥出征在外,没法教你,那么,我会让他们轮流为你讲解唐诗,作为你帮他们打扫半山堂,擦抹课桌椅的报酬。”
听到这里,张武和张陆完全确定,半山堂中他们的那些同学们,包括张琛在内,要倒霉了!须知萧成并不是普普通通的贫家少年,人家是赵国公长公子朱廷杰收留的孩子,据说赵国太夫人险些要把人留在家里当孙子养的!
这种年岁的孩子,那是最容易问各种问题的,要是讲唐诗的时候说错了丢丑,那可是直接丢到太夫人面前去了,人家可不会给他们留面子!得,回去先好好啃读唐诗三百首吧!
这一天的午饭,张寿自然是在萧家吃的。除了萧成和张武张陆,还有熟门熟路找过来蹭了这顿饭的陆三郎和张琛朱二。当张寿把刚刚对张武和张陆说过的,让半山堂中众人轮流为萧成讲解唐诗三百首的话复述了一遍之后,陆三郎是如释重负,张琛是瞠目结舌,而朱二……
直接找借口支开了萧成之后,朱二就哀嚎了一声:“我说妹夫,你自己这个国子博士教他不行吗?为什么要我们上?我唐诗早就忘光了……呃!”
见张寿目光不善地看向自己,他一想到这话传到祖母和母亲那儿的后果,登时垂头丧气道:“好好好,我日后会去好好温习唐诗三百首的,这还不行吗?”
“记住,小孩子问题多,你们得把能想到的都好好想一遍,别被人问住了。而且,他未必只问你们每天给他讲的那几首,说不定会问别的。别让他觉得,你们和他朱大哥相差太远。”
可我们和朱廷芳本来就不是一类人啊!我们本来就和他差得很远!
就连陆三郎,也忍不住在肚子里如此嘀咕。可他终究庆幸自己是九章堂而不是半山堂的,所以能躲过这一劫,比其他人幸运多了。可紧跟着,他那幸灾乐祸的心思就完全无影无踪。
“陆三郎,我和葛老师说过,最近要撰写一套自然丛书,所以,我暂时抽不出空来。那些基础的数学部分,你给我好好教一教萧成。就用葛氏算学新编第一卷。别像九章堂里讲那么快,他毕竟就是个八岁孩子,耐心一点,慢慢教。”
这下子,就连陆三郎也不禁叫苦连天。朱大哥你快平安回来吧,我没法替你带孩子啊!
张寿当然知道,半山堂那些贵介子弟学问大多不行,但他相信,紧急回去温习唐诗三百首,给萧成这个小孩子讲一讲,勉强还是可以的。至于陆三郎,以小胖子那水平给人讲数学启蒙,那已经完全是大材小用了,根本不用担心。
与其说他这安排是为了教萧成孩子,还不如说,那是为了鞭策这些出身富贵的监生们。
相比人员复杂的半山堂,九章堂中依旧按部就班地在推进课程。短短一个多月,课程早已经到了一元两次方程,正在因式分解上纠结。因此,张寿有的是时间在讲解之后布置大量课堂习题,然后在别人冥思苦想的时候,自己在讲台上抽空写一写自己的基础物理。
毫无疑问,他并不打算先推出什么星球说,而是打算从各种物理现象开始,渐渐深入到牛顿力学。对于这年头的大多数人来说,这应该是最容易接受的东西了。
而国子监周祭酒和罗司业这两天却是焦头烂额,半山堂中出了一个驸马两个仪宾,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朝中同僚动辄在他们面前冷嘲热讽,甚至有人摩拳擦掌,没事就抨击张寿挟私偏袒,他们纵容不理,这两个国子监中的真正大佬怎能不头疼?
偏偏皇帝早朝后又召了他们过去,丢出了张寿提的包括分课制在内的一系列议题,他们自然应接不暇。哪怕私底下商议讨论的时候,他们不得不承认,其中大多数确实可行,可仍旧不免觉得张寿多事。
毕竟,到了他们这个年龄,这个资历,一切都是求稳,求平,最讨厌的就是变化。哪怕变化的只是一个他们从前有心无力,根本不耐烦管的半山堂,那也是一样!
因此,当这一天中午,张寿来到博士厅,直截了当提出要在半山堂中招一个杂役的时候,周祭酒和罗司业尚未说话,其他博士中,资历最老经管率性堂,一直都犹如炮仗似的的杨一鸣就忍不住了。
“国子监杂役都是有定数的,张博士你就算要安插私人,也不该看上这小小的杂役缺口吧?一个月不过那点钱,你也要盯着?”
张寿不慌不忙地说:“你既然也说了,只是个小小的杂役,那么就该知道,我在国子监安插私人这种说法,传出去谁会相信?我只不过是看到一个父母双亡却被亲人遗弃的孩子可怜,所以打算让他在半山堂中做些杂事,自力更生,又不要工钱。”
杨一鸣原本就忌恨张寿年纪轻轻却得圣眷,如今官职却比自己还高,哪怕之前几次三番在张寿面前吃过排瑄,甚至还在皇帝面前出过丑。可消停了这几天,眼见皇帝都并没有拿他怎么样,他就故态复萌了,当下竟不依不饶:“既然不要工钱,你把人安插进国子监干什么!”
“一个八岁孩子,说什么安插?”张寿没好气地挑了挑眉,讥诮地说道,“更何况,国子监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又没有什么机密,难不成杨博士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地方怕人刺探?”
“张博士你不要血口喷人!”杨一鸣又惊又怒,“我只是看不惯你我行我素……”
“我怎么我行我素了?一个年方八岁,父母双亡的孩子,想要自力更生在半山堂中做些力所能及的杂事,换取那些监生教他读书而已,这是何等激励向学的好事,怎么到了你嘴里,却偏偏成了别有用心?”
张寿说着就再懒得理会那个老顽固,径直对周祭酒和罗司业拱拱手道:“大司成,少司成,这也不是单纯的体恤孤贫,这孩子父母双亡……”
他大略把萧成的身世介绍了一番,这才气定神闲地说:“若是按照和朱家的关系论,他勉强也算是国公府亲戚,没事进来国子监参观闲逛也是可以的,但是,我想让这孩子自力更生,更想给半山堂的那些监生们一点鞭策,当先生这种事,既是教别人,也是提升自己。”
见杨一鸣面色铁青,周祭酒就意兴阑珊地说:“就依你吧!”这种小事就算他拒绝了,张寿也能变个法子做成,他反而还要背个苛刻名声,何必呢?哎,恤孤贫可是君子行径啊!




乘龙佳婿 第两百二十三章 一文钱难死英雄汉
尽管朝中不少官员都不满意皇帝选婿的结果,然而,公主和郡主的婚事毕竟是皇家内务,太后都尚且没有置喙,他们除却私底下痛骂张寿如何徇私,却也无计可施。至于把这背后攻谮的话写在奏疏上弹劾……开什么玩笑,人是皇帝点的,难道还能说皇帝全都听张寿的?
于是,当有人听说,张武和张陆以及其他一些半山堂的监生们频频光顾什刹海边上的会贤堂,屡次出条子请听雨小筑的十二雨开堂会时,一时自然义愤填膺。
虽说寒窗苦读十几年方才步入仕途的读书人们,未必就见得真的想要尚公主,娶郡主,一举成为皇亲国戚,但对于张武张陆和赵明祥这样的平庸世家子弟能够盖过几个公认优秀的官宦子弟这件事,还是免不了不忿。更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御史,直接弹劾了此事。
然而,弹章一举入九天,接下来却消息全无,就仿佛没有这回事似的。虽说也有人游说高官大佬们在皇帝面前抨击这些贵介子弟辜负圣恩,可却几乎一无所获,最后,还是作为好好先生似的吴阁老,给了自己的一个门生御史一个明确的提示。
“你们这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家伙啊,管那些闲事干什么?要知道,之前两宫的禁足令这就要过了,礼部就要开始为二位皇子选妃了。与其管皇家女婿的事,你们还不如好好盯着点选妃的大事。就算张寿再得圣眷,能入阁拜相,那也得是一二十年的事,盯着人干嘛?”
有了吴阁老这一番话,再加上不两日,礼部果然再次忙碌了起来,选妃之事喧嚣尘上,也不知道多少原本在暗中筹划的人摩拳擦掌,却是比之前选婿何止热闹了一倍。
这一天,张武和张陆再次邀了张琛陆三郎朱二以及其他几个相熟的监生,在会贤堂中出条子叫来了听雨小筑的十二雨。
这会贤堂本是一家带戏园子的饭馆,因为开国初年太祖皇帝亲自来过,酒酣之际御笔亲题写了这么一块题匾,方才改了这个名字,至今虽说已经易手多次,却是始终沿用会贤堂之名,原本的名字自然而然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一群公子哥的父兄原本就都是朝中有名的达官显贵,其中还得再加上张武和张陆这两个新鲜出炉的驸马和仪宾,因此虽说每次都是包下一整座会贤堂,伙计们就算心里犯嘀咕,可会贤堂和听雨小筑的东家万元宝都没意见,他们也只能暗自羡慕这些公子哥艳福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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