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歌

    所以，如此双管齐下，任何一面发现情况，另一边都可以同时做出反应。哪怕是猜错了，所见所想实际上没什么要紧，但能避险，救人，该干的总还是要去干，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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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未了没了
    “人性”是贪婪的！而且，本质如此！

    无论权威如何判定，如何渲染，否认，作为个人，必然坚信这一点！

    根本来看，人类的演化是依照自然规律进行的。高处的食物让人学会了直立行走，个体的薄弱，无法对抗庞大物种带来的威胁，于是促成了彼此间的合作、计划行动！

    为了公平处置群体中个体之间的矛盾，出现了领导，而随着群体的壮大，出现了领导阶层！从此之后，人类开始了自我满足，互相敌对的惯性生存模式！

    作为个人，始终认为理性的重要无可比拟，也仅出于个人认知，感性因素可能一文不值！

    诚然，无法否认感性几乎是类似于命运，乃至天意一般的存在，因为想要凭理性百分百掌控这玩意儿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在更多时候，理性会更直接，更有针对性。

    就是因为感性太难掌握，几乎一切失误，甚至错误往往都一定程度上存在感情失控的因素，这也是事实而已！同时，也是目前很多人遇到的问题。

    而真正的理性，从来不会忽略感性的关键和不可控，从而会花费更多时间计划。而且针对感性的因素，任何事情之前的了解、筹划都一定与之有关！

    回想信妙香的“一生”，如果他对人生又追求，无疑只是两个字：自由！

    而他对自由的认知，就是尊重！在自然规律之内，他从不接受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对自己的干涉，也同样不会去干涉别人。

    而且即便是由信妙香牵扯到某件事中的人，其实只要不蠢他们自己都会明白，自己根本没有独善己身的机会！而且相比于最初选择站队看到的两边都只是利用自己，不存在绝对可以保全自己，处于信妙香的对立面会更直接让自己感受到绝望，这是他从来不会掩饰的！甚至他曾经毫不掩饰的公开表态过，不介意所有人和自己为敌，因为那样自己就可以毫不顾忌的杀光所有敌人，一切也可以更快，更简单的解决！

    信妙香从不否认别人的指责，以及本身的自私！甚至他会直接告诉可怜的人，自己没有同情心！因为即便他从别人身上得到了什么，也一定会加倍奉还！

    信妙香是个从始至终都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所以即便预见到了什么，如果那是除非自我牺牲不可避免的，他只会选择视而不见！因为基于自己绝对不会感性情缘为人作嫁这一点，既然必定要发生，随便好了！

    诚然，会有无数人，甚至几乎所有人都会反驳这一点！但事实上这所谓的“必然性”恰恰就在于那些时候侥幸不死，到处大放厥词，宣扬所谓仁义道德的人！而他们，其实也正是曾经推波助澜，致使灾难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的人。

    这世界上，此等人比比皆是，杀之不尽，所以他们说的话即便是对自己根本都毫无意义。也正因为必然性，任何过早干涉都更可能会令事情的最终结果更加严重！这就是信妙香的理性！

    然而，即便视而不见，他也知道自己终究还是逃脱不了要去面对，所以他也不会刻意掩饰自己的感性，而只是尊重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意愿和想法。两害相权取其轻，而其轻就是自己可以多过些想过的日子！

    如今又是十年过去了，这个世界和其组成部分哪怕有一丁点的变化如果有，大概也只是少了一个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而且明白根本无法报以希望的信妙香！

    可今天，对于已经发生的事，不也同样没人能阻止

    一百多年前，信妙香至少为世界推上去了一个皇甫达，无论其为人如何，但相对于人类世界，他起码是个合格的君主，因此承天王朝才能流传百余年。

    可十年前，他真的已经要离开的时候，又留下了什么就算有，今天的人们恐怕也不知道。因为十年来，谁也没有真正发挥过什么好作用！

    当然，这红尘俗世有无数理由可以去反驳以上。但古往今来，那些理由对于改变现状也同样没有起到过任何好作用！

    时至今日，人们大多仍旧是靠感性，甚至仅仅由本身情绪所支配！正如纯阳说的，发生的事情包括自己在内，玄门修士那么多，但凡有一个对这世界有点责任感，对世人有怜悯之心，就算还会有发生，至于如此突然如此让人猝不及防事后又如此莫名其妙

    纯阳的态度让人想到了信妙香，但此刻也不免有人心里暗暗琢磨“话虽然说得好听，确实有那位仙人的风范，但不知道本事是否能与之相比”

    勇于承担，敢于面对，解决问题是好事。但细想一下，与其等到那样的事情发生再去绞尽脑汁想象如何弥补，何苦呢

    事实很快也证明，不过一个月功夫，相继传回来消息。这段期间又被发现的类似淫窟已经找到了十一个，被囚皆是女子，有人也有妖，甚至还出现了以秘法炮制的还魂行尸。而这些据点的受害者人数少则百余，最多的一处是五老峰！

    表面上是一群修士占据了昔日的灵缘天域旧址，但暗中一直在无恶不作。这已经是好多年的事了，将其捣毁之后，从中救出的女子达一千两百多人，还不包括很多尸骨！

    这样的消息并不能振奋人心，并不是所有行动都可以用成功掩盖一切。这样的结果，以及呈现出的实际情况，都说明在这个世界上，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正在酝酿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而现在还没人知道那是怎样的阴谋，由什么人筹划，又进展到了哪一步但已经被发现的损害，除了证明那阴谋确实非常巨大，主谋无比凶残之外，就是那么多以仁义道德自居的英雄豪杰无能了吧

    一切也都按照前事照办，把善后事宜全都交给当地官府，然后会有人暗中监控。如果能从中找到线索，然后顺藤摸瓜是最好了！

    但很可惜！事情的确并不全都很顺利，发生了一些意外，但只不过是些如：衙役护送受害人的时候肆意，甚至直接转手卖掉。以及最终回到家里的人，也有很多因为终究无法承受流言蜚语，乃至家人的轻蔑和怨怼，最终还是走上了绝路！

    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多惨剧指天大骂恶人不得好死，这根本毫无意义！更加没法去非议谁没有尽到本身的责任，因为这种人吃人的场面，在这世上不是太平常了吗

    然而即便已经发现那么多淫窟，但都只是到此为止，根本一点点背后主使的线索也找不到。

    思来想去，纯阳忽然提出往天视观走一趟。这倒也没错，玄都城的神谕没头没尾，还没有半点提示。反而林雪墨的消息，既然已经证实了至少灾难之说并非空穴来风，起码天视观显然还是自己可以涉足的，去看看说不定会有进一步发现！

    探听消息用不到这么多人，但也别再继续闲着了。最后商议决定纯阳等四人跟着何山、岳秀两人回天视观。其他人则分头行事，最好可以追查到一些可疑的人或事。

    一行六人离开洛城不远，就见道边一茶棚中有人招呼！一看正是皇甫绵，纯阳首先就感到极不耐烦！只好李香前去应酬，毕竟于情于理现在也不是彻底断掉联系的好时机！

    走进茶棚，皇甫绵早就准备好一桌酒席，当即便请客人入座。

    彼此虚套几句，也没人指望纯阳说多少话，反正他不掀桌子句算给面子！

    提到近来发生的事，皇甫绵也显得忧心忡忡！说白了，作为凡人，而且还是权贵中人，她对于发生的事会感到的危机必定要比其他人更深重！

    可归根结底，目前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也没法确定任何事。到底也就是大家彼此建立一个默契，江湖事有这些人，但其实对于彼此心里怀疑的那个人，此时也的确皇甫绵更易于接触，监视！

    不过，皇甫绵提出了一个不算秘密，但说细致待你也的确难免算是被忽略了的疑问！诚如纯阳之前提过的，那么严重的劫掠，拐骗，那么多人妖杂处，玄门中人为何毫无警觉说到底不经心没错，可如果真的有人察觉到了那么严重的问题，却也没什么可能就当做没见。

    同样，从十年前这世间已经存在很多危险因素，即便他们自己有意隐藏行迹，难道玄门的人真的都死绝了就算是纯阳自己四个人走了那么多地方，也不曾遇到过什么魔族或者深渊气息，也不曾感觉到过什么奇怪的结界屏障，所以也没法接受这样的理由！

    毕竟大家都是从小修炼，几十年功夫难道是耍猴玩的如果真的那所有异类都已经强到可以毫无破绽的完全掩盖本身气息和灵力，那干脆也甭干了，大伙一块等死吧！这样的仗压根没法打！所以，这可以说是个非常明显，早就该想到的疑点。

    那么，当年幸存的异类隐藏人间十年不曾露出过任何迹象，这其中除了刻意隐藏，必定还存在某种不为人知，却可以掩饰的原因。但这个原因，目前确实无法猜测。因为掩饰本身气息和灵力对于修行的人就算方式不同，但基本原理都是一样的。

    虽然妖、魔异族相对凡人普遍更擅长，但对于道行高深的人却不会有效。而即便实力够强，真能做到任何时候都将自己的本身气场完全掩藏的绝顶高手，这样的人不会多！

    再有其他可能或许适合实力稍差的小妖怪的，就是移魂寄体，把自己的元气寄托于其他生灵，乃至草木，甚至山水虚空之中。可考虑到可能存在的数量，同样十年没人发觉，那恐怕比全天下找一个目标的概率不见得更高！

    事情如此诡异，让人不得不思索究竟是为什么是什么能让全天下修士的本能似乎都突然失效又是什么样的巨大阴谋，可以让那些基本就可以算是邪恶到骨子里的家伙能够隐忍十年

    想到毕方的话，没了信妙香它就无可畏惧了！那么目前无论怎么想，恐怕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把所有那些人都约束了起来！

    李香心头不由一颤，不经意间和纯阳四目相对，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惊悸！

    当年出现的夏浩宇，本来很多人都知道人间要面对的最强敌人是魔王修罗！但夏浩宇的强大似乎让人们忘了这件事，加上信妙香的结局，人们想当然，或者宁愿相信事情已经结束了！

    可事实上，没人亲眼见到过修罗，也没有人说过夏浩宇和修罗之间就一定有关系！

    而忽然间纯阳心里浮现出了夏浩宇临死前的样子，以及他的垂死“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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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窥天之罪
    纯阳一行六人赶往天视观，希望可以从林雪墨那得到更多的讯息。而他们到达山脚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何山和岳秀出于礼貌本想请四人找客栈休息一夜。

    虽然深夜造访也不太礼貌，不过四人自感和林雪墨相处时间虽然短，但凭上代人的交情也不用太顾及，何况林雪墨也并非拘泥世俗礼教的人！

    也幸好六人连夜上山，否则后果实在难料。在距离天视观还有几个山湾的时候，纯阳就隐隐听到了喊杀声。辨明位置，大概距离，何山立刻确定正是师门所在。

    当下六人既然发现天视观有异，当然加紧赶路。而纯阳的道行终究比他们强多了，一个山湾过去，后面五人已经看不到他背影了。

    一直来到当场，纯阳看到正有至少数十人衣着和兵器各异的人在猛冲一条大河上的拱桥，而另一端有座规模不算很大的道观，其间一群道士正在拼死相搏。

    大河看来起码有十丈多宽，上面只有一座仅容两人并行的拱桥，而道观前几个上年纪的老人明显在施法展开结界屏障，支持的就是河岸边的屏障。幸亏如此，否则恐怕天视观早被攻破了。

    可即便如此，现在天视观一边也只能是死守桥头，河面上也看到一些浮尸，但明显多为天视观弟子。

    纯阳也不再犹豫，当即从对方背后出手，随抓随杀，转瞬就有十多人尸首分离了。而这下两边人都大为惊奇！远处天视观大门口，正和同门长老一起全力支持沿河结界的林雪墨，虽然是夜晚，但也认出了纯阳！

    “七弟！你来的太好了！”

    纯阳也高声回答：“林兄不用急，小弟帮你收拾……”

    嘴上说着，纯阳手里丝毫不缓，杀得对面敌人毫无还手之力！眼看将到这边桥头，，忽然纯阳感到周身一片凛冽刃风袭来，当即抓住身前两个敌人向前抛出去。

    如同注满水的气球突然涨破，瞬间两个大活人爆裂成了碎块。而桥头并立五人，各自衣着基本一致，只是颜色各异！

    纯阳乍见这五人似乎感到眼熟，再一想，才记起这不就是当年自己二到太湖为了给米开报仇交手过的昆山五雄吗

    当时的昆山五雄多少也是受到了诱惑，瞒骗，才会为风云山庄当了傀儡。而他们毕生修炼五行术，都非常自负，却没想到最后被李香和赵欣两个小姑娘给玩弄鼓掌之间！

    十多年过去了，若非再见，纯阳恐怕穷尽一生也不会再想起他们，可也极为奇怪怎么会在这见到他们而五人也一眼就认出了纯阳，不由得心头打鼓！

    十多年来，五兄弟因为当年的惨败，痛定思痛，明白自己往日狂妄自大，实则井底之蛙！天底下强于自己的高人实则比比皆是，自己五人都已近半百之年，联手却还打不过个少女，可见本身所学就非常浅薄。

    后来哥五个一起游历天下，想要遍访名师。不过后来也知道自己虽然败了，可还真不算冤！毕竟那四人虽然年轻，可是仙人门徒，自己当然不配相比！

    这哥五个本也不是什么心地歹毒的人，谈不上记仇！但之后的多年中也一直在到处寻访，学到了一些让自己大开眼界的本事。而学到的越多，越强，自己心里也就越感到差得远！

    当年大战五人也听说过，得知结果不由感慨！也有落寞，毕竟身为修士，可以希冀的顶峰在这世上也就是信妙香了。他一死，就代表凡尘仙界的层次下降何止一二

    后来五人结伴游历的途中，大约七年多前在嘉陵江附近偶遇两名老者正在斗法，而且所用的正是五行术。

    五人一生醉心钻研此道，很容易被吸引了注意力。可看不久，心里都不免暗暗琢磨自己一辈子到底都在干嘛虽说也是研究了半辈子五行术，可看如今二老的道行，自己哪还有脸自称是学五行术的于是五人当即便跑过去拜师！

    那二老虽然是在斗法，但并非对头，问清了五人情况，还真就收了他们为徒。而后五人便开始跟着二老学艺，可始终也不知道自己师父究竟何许人也，师父也不许他们问。

    三天前，五人被师父叫到面前，当时还有几十个自己并不认识的人。而师父当时说是有个朋友和天视观发生冲突，要他们一起来为朋友出口气。

    天视观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号的，并且林雪墨以下颇多侠义声望。但一来是师命，二来毕竟江湖人最重义气，哥五个也没法去反驳师父。

    但其实刚到这的时候，哥五个看到同伴什么都不说居然上来就直接杀人，也不由得颇为意外。可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人已经都杀了，不想打都不行了。

    但五人总算天良未丧，始终不曾亲手杀人，也没特别卖力。可刚才见到有人从后面偷袭过来，很快就杀了十多同伴。没看清人，便先用五行刃打算阻拦。此时看到人了，也还认得出是纯阳！

    坦白讲，五人自当年后又多学了这十多年，且自感进步不小，但要说仅凭回忆也绝对不敢自以为可以胜过他了，何况十年前纯阳更是已经名震天下。至不济，仅凭这会他出手的效果，五人也明知自己不是对手了。

    纯阳一见到昆山五雄，也不免有些意外，可随后大为气愤！

    “哼！当年因为念你们为恶不多，才放了你们一条生路。没想到你们不知悔改，自甘堕落，今天看来是饶不过你们了！”

    昆山五雄自己还满心莫名其妙呢，现在更是有苦难言。而看着同伴仍旧不停冲向纯阳，可无一例外都是白白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