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歌

    当然，对夏飞泽，玄、释两界自然也有所防备，但目前他们能做的只有严防死守，避免被有机可趁而已！所以未来一切，还是只能看信妙香自己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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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欲致人噎,化鲠塞喉
    同样的情况在不同人身上就会有不同的体现，比如对普通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对上层就是“民不举官不究”——

    信妙香进入“卍无宝典”的穿界门足足一个月之久，当他真正醒来看到面前满面憔悴的妻子，心里忽然一阵怜爱和愧疚！若不是还有别人在，恐怕就忍不住要好好抚慰一番了。

    而看到他终于醒来，大家也才算松了口气！这一个月中，他虽然始终不醒，但生机丝毫未失，而且日渐有好转迹象。因此人们虽然担心，可还是充满了希望！

    别人还不如和，但明珠寺三位长老看到此时的他都不由得大为激动！

    可信妙香自觉在那佛境只不过半天而已，但如今才知道自己居然已经睡了一个月之久。

    而交还卍无宝典之时，信妙香当然也明白三老满面期待，却不好意思深究，希望自己主动交代的心情，但他什么时候善解人意过

    如今的信妙香了解自己曾经的无力感已经消失了，功力的确在渐渐恢复，只是还需要时间。

    说他心眼儿坏也好，一时淘气也罢！明知三老如今很不满，而他偏偏不仅只字不提告辞，还毫不客气的直言想多麻烦些日子，并且真是一点都不矜持的提出各种各样要求！

    三老暗气暗憋，可却不便显得小家子气，只好随便他就是了。

    夏冰妍和几个徒弟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可面对此情此景只能忍俊不禁！金辉和三老相识数十年，深知其脾性！坦白说，他们对信妙香那种无能为力的情形也着实让人觉得可笑，但他们终究并非常人，只要过些日子便会好的。

    不过对信妙香，金辉就不会那么拘谨了，直接便问发生了什么

    信妙香对他也不隐瞒，简略扼要讲了经过，也是为了随他去向三老解释！

    对他这场经历，尤其是几位老人着实又惊奇，又羡慕！这个人眼看都到了这个地步，就是废人了，可睡了一觉马上就再次回到了人上人的位置，能说什么呢

    这可不是羡慕、嫉妒的事，终究“信妙香”只是个名字，不是这个人还是其他人，如果注定不是自己，怎么想也是没用！

    天上下雨，地上长草！人间除了魔头，上天降下个真神，如此而已！

    又过了几天，信妙香体内的真气理顺了。虽然几乎就等于是直接一脚迈进了大悲无量，正常的修行过程中景色都并没了解多少，但显然之后会更加艰难。

    不过信妙香终究是曾经修到过太空玄上和修罗荒下的人，如今兼修虽然不像当初那么一日千里，轻而易举，但也并没特别遇到什么无法逾越的障碍。

    短短一个来月，信妙香就又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成为了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上上高手。

    但无论别人如何看待，他自己很清楚自己明显的缺陷就是根基不稳，后力必乏。并且，就算没有这些缺陷，要应对如今的夏飞泽仍旧远远不够！

    可就现实情况来说，他倒也不是毫无计划了。虽然冒险，但这本来就不是能一马平川解决的事。

    任性、调皮都只是调剂罢了，该干什么终究还是躲避不了。

    三老亲自送几人离开登船，望着远处即庆幸那滑头总算走了，也不禁暗揣此人最终究竟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即使不考虑自身安危，就只作为一个旁观者，面对如此一场精彩绝伦的世间大戏，难免不期待可以亲眼见证最后的结局……

    回到陆地，信妙香想起了之前遇到的华子围和宇文俊等人说过，附近一座镇上有天长山庄的势力，起码是打着旗号横行霸道的。

    早晚总得应对，但永远也谈不到稳操胜券。既然如此，去恶心一下对手也不无裨益！

    当下，信妙香暗中吩咐了赤练和小翠父女一些事。虽然深感疑惑，但父女俩还是要遵命行事。

    跟着，六人先一步到了城里，想也先填饱肚子。

    不难发现，金辉引人注目的地方不只因为独臂，更明显这里到处都有天长山庄的眼线，认出他并不奇怪！

    可如今金辉也感到气足胆壮，什么也不在乎。

    为所欲为的吃了个饱，汪俊贤听师父的吩咐，毫不避讳的当众大声奚落，甚至羞辱天长山庄和夏飞泽！

    周围很多食客多半都觉得这帮人怕是疯了，很多人菜都没上齐就赶紧逃命跑掉了，生怕生门失火，殃及池鱼！

    不过也有心怀好奇的热躲在远处打算看看今天到底有什么热闹

    渐渐地，饭庄里坐位几乎再次坐满了，但显然都不是来吃饭的……。

    过去十多天，信妙香醒来之后可不是只顾自己怎样，对几个徒弟的修行也更进一步的严格督促。每个人如今也都有了明显的进步，正摩拳擦掌盼着试试自己身手呢！

    终于，门口进来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身后跟着一帮明显是打手的混子。

    这帮人一进门就直接走到信妙香这边，依次打量几人喝问“就是你们在此大言不惭，肆意诋毁辱骂恩师和师门”

    莫问撇撇嘴，翻着白眼反问“谁知道哪个是你恩师是人还是狗还是你从哪个猪圈跑出来的……”

    “哟呵！好狂的小子！老子恩师乃当今仙王夏飞泽！天长山庄便是老子师门！”

    莫问一脸轻蔑的冷笑“哦我当谁呢不过，你真见过夏飞泽那只老乌龟么你自己在这舔着脸自称是他徒弟，他知道你是哪个”

    大汉明显脸一红，不由得恼羞成怒，当即举刀便砍。

    莫问冷笑声，手里攥了半天，已经烧沸的一杯热酒当面泼了过去。

    虽然自称夏飞泽的弟子，可这个人跟大多数“同门”一样，终其一生也未见得又师徒相见的一天。原因也简单，因为他们只是草包！

    那大汉虽然看到泼来的酒，可根本就没想能怎样，直到脸上剧痛起了一堆泡，才明白面前的人不止是存心找茬，而且不是善茬！

    饭庄里顿时大乱，眼看着还不断有人向这里集中聚拢。信妙香冷笑声，白雨当先站起来吹了声口哨，哥几个加上金辉，就凭这帮草包拿什么斗

    同时，外面拥挤的人群也大乱起来，不知怎么突然有成片的蛇从天而降，掉进了人群。

    转瞬间这也不算小的饭庄就被闹得翻天覆地，桌椅摆设，杯盘碗碟砸了多少根本不算是，到处的断肢乱飞，鲜血四溅更让人触目惊心！

    而当一切终于平静下来了，才有人发现那找茬的几人不知什么时候早就连影子都不见了……

    信妙香并不是个会闲着没事只为找点事去烦人的人，但他仍在世上已经不是秘密。正为此，各地反抗天长山庄，甚至永天朝廷的暴乱接连发生，往常那些小打小闹，一闪而逝的小麻烦也都开始浮出表面，而且突然爆发的程度远远超过朝廷的预计！

    而对现状朝廷一时间也没能及时反应，何况其实他们如何反应也都无济于事！天长山庄对于一切反抗全部同样的对待，杀无赦！而这样的结果，就是彼此之间的冲突愈演愈烈，每天的死伤都令人触目惊心！

    不过也可以理解，如今的夏飞泽早就已经目空一切了。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和信妙香一样，都明白事情无论发展到什么程度，最终还是要有彼此真正的决出胜负。

    夏飞泽的稳如泰山，一来是因为自负，二来则是认定信妙香必定会亲自来见自己。因为外面的废物们，对他根本不具有丝毫的帮助。

    而信妙香始终没有真正现身人前，原因也更简单多了，仅仅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无法真正的对抗那老王八！

    反抗犹如火山爆发，但被压制比等待后继无力更快！虽然很多时候的确不得不尽快去压制，然而就算不提那些理想中永远只能在可遇难求的特定情形中才能凑效的念头，如果压制终究只是无理对待的唯一善后方式，想要真正造就黑暗也并不那么容易！

    只不过，解决问题的办法并不是不存在，也不是不可以展开。但最终无数次经验表明，“改正”的失败很多事不是因为策略，而是因为掌控局面的人过于自负和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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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大爱无疆,真爱不殇
    有人说学习做菜，学习文化，这些我都觉得毫无问题！偏偏有人说学习孝顺，学习爱国，这难道不可笑吗——

    信妙香一行八人按照曾经的原路往回走，再次进入群山，此时的信妙香已经可以很轻易就发现其中隐藏的暗哨眼线，当然也毫不留情的一概清除！

    这样做并不是为了掩藏自己的行迹，因为事实上这恰恰等于告诉了夏飞泽自己都出现在过什么地方。

    不过信妙香对此毫不担心，因为他确信夏飞泽是不会亲自到处跑去找自己的。

    过去十多年信妙香一直处于昏迷、失忆的状况中。江湖上是这样传说的！可夏飞泽又会怎么想

    十年的隐忍，为什么会突然现身一开始到处躲藏，然后为什么会突然高调反击凭信妙香的心智，他真会那么轻易被两个世间到处都有的蠢货发现了隐藏之处

    对夏飞泽来讲，信妙香是他活到今天唯一可以视为自己对手的人，他没有理由会犯下那些极其低级的错误！

    “意外”固然是不能忽略的可能性，但夏飞泽可绝不会轻易去太在意那种毫无办法把握的东西。他能走到今天，所靠的无非就是足够耐性和谨慎！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何况夏飞泽那种人，谨慎是处于他位置，由于其所想所图必须具备的特质。那么既然他对自己身处天长山庄就确信可以高枕无忧，在不明敌情之前当然没有必要贪功冒进！

    信妙香了解夏飞泽，但也因此无可奈何！恰恰因为他深知对手的谨慎，所以明白想引诱夏飞泽自乱阵脚基本是不可能的。就他俩对彼此的了解来说，可以说全天下再也找不出另一个了。

    天分、经验都有关系，但最重要他们都是处于一个时代各自唯一位置的人，所以恰恰因为了解了那个位置，到底是什么人在那反而不用过分纠结，因为无论是谁一旦走到那会做出什么选择，决定，就等于是不言而喻的了。

    也只有金辉对信妙香的解释似乎可以体会一些，想赤练虽然几千年的道行，也终究并不熟悉人事。

    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个道理就是很多人都明白的了，一直这么逃避，干耗下去必然也不会有什么好处因为彼此谁也不会认为，哪天老天同情自己，或者突然看对方不顺眼砸道雷下来劈死谁。

    夏飞泽所以能够高枕无忧，是因为他明白自己此刻处于一个绝对的优势地位！而信妙香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知道有些事必然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才能去做。而此刻问他自己，也并不知道那会是什么，什么时候会出现，但只要出现就必然会知道，问题只是在那之前除了等就别无他法了。

    清除了西南群山中的天长山庄眼线，信妙香一行转往西北方去。

    重回昔日战场，信妙香把从沿途城镇收集来的好酒一杯一杯的洒在地上。

    师父一瞬上仙、玄都城上师、酒神苟九，还有岚仙和夏飞宵。

    当年五老为了挽救信妙香，用自己的生命去抵消他和魔王修罗之间订立的契约。十几年过去了，他终于可以回来祭奠老人们了。

    这些曾经人们眼中的神仙，他们为这个世间所付出的恐怕真正可以理解的人永远都不会多。而信妙香的人生中，似乎还充斥着他们的失误和过错！

    不过，信妙香从未恨过他们，哪怕当年！这是真的，也许很多人都不能理解。但对信妙香自己来说，命运终究只能自己去承担，没人有义务非得为自己做什么。

    只是到了今天，他理解了自己也不知是仅仅只对自己的人生存在某些失误，因此也就没有什么底气再去怨恨别人了。

    往事不断回放在心头，师父心固然好，可虽为出家道人，而且活了千余年，可始终生性不羁，加上也必须明白老人家的心确实并不够细致。

    在信妙香最初刚刚走出鬼门关，身体还非常虚弱的时候，那阵子可真没少生病。可当时无论上仙急的哪怕抓耳挠腮，还是只能去请上师来帮忙照顾信妙香。

    如今他才渐渐醒悟过来，上师身份何等超然但居然会哄孩子，还时不时哼儿歌！相比起来师父只能是通过耍宝来逗自己，即便他明知在自己眼中是多么的愚蠢和不堪！时至今日，信妙香算是真正的明白了，在他们的眼中自己不是什么天眼玲珑心，也不是什么救世主，仅仅只是个他们自己心里疼惜的孩子罢了！

    而对于苟九自己是从头一眼见到就打心里不喜欢，谈不上什么理由，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明白他和师父是一伙的，另一部分则只是因为“老顽童”并不是信妙香观念中会认可的那种人！

    而岚仙，彼此的情况并不全然相同，但却都是被自己的执念和心结束缚了许久。在她的心底，从始至终都在哀叹用了数十上百年只唯一牢记着仇恨，她或许也并非从未悔恨过自己错过的时光，只是日子过去越久，她也就越难以回头。而当她看到了一个风华正茂，如日中天的少年，心底里突然感到了一丝温暖，同时也感到为这个年轻人的担忧！她不希望这个年轻人会成为自己一样，独自怀着仇恨，错失了那么多美好的时光！

    另外就是对夏飞宵，其实信妙香如今心里对那个人也还是没什么好感！即便他和其他四位一同为自己舍命，但情况和心态是完全不同的，顶多就是有点自诩江湖前辈，不忍一个大有可为的后辈过早夭折！

    所谓忠义！为了什么天下苍生，正义可以牺牲一切的人有的是，不只他夏飞宵一个。但他的确做得比一般人多很多，可同样他犯错可以被谅解，只是并没有多少人真的把他所犯的错和付出的一切放在天平上确实的比较一下是否真的可以相抵！

    根本来讲，信妙香不太相信夏飞宵对其亲弟弟一声所作所为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不过也不难想象，处于他的角度大概会有很多理由说服自己，比如弟弟本性不坏，只是因为什么，他总归会回头的！又或者，事情也未必会那么严重！再或到了万不得已时自己一定会阻止他等等……

    感觉到空气流动突然有异变，金辉等人立刻戒备起来。但信妙香告诉他们不必担心，此处地方空旷才感觉得到，但事实上事情早就已经开始了。天庭为了防止人间异变的波及，已经开始封印天地间主要的灵脉，日后人间的奇异现象，甚至灾难只会更多！

    金辉对此感到非常不可思议“那公子！莫非天神已经抛弃了人间”

    信妙香淡然一笑“如果你觉得只能用希望去寄托不算抛弃……”

    谈得上抛弃二字吗而且就算是，又能怎样

    信妙香如果做错了什么，任何人都可以当面指出来。恨夏飞泽、天长山庄，就算怕死也能找软柿子捏出出气。可上天无论怎样，人都只能逆来顺受，这还需要怎么仔细解释

    抽空，金辉单独把信妙香带到了自己昔日掩埋玉蘅尸体的地方。看得出坟墓虽然简单，可并没有太荒废的样子，杂草也不多。

    十几年中，金辉每年都会来拜祭扫墓，对他而言情况很多，可越来也越只是一种发泄郁闷的方式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