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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名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意如洗
“真叫我失望。”他轻轻一叹坐到她床头,“是我雕工太差还是你眼神太差认不出自己?”
哎呀!竟然取材于自己,焉容一惊,又喜上心头,捏着那玉雕一时手抖险些掉了,引得他赶紧过去接住。
“仔细点,废了我不少时日呢。”
“好,仔细些。”她握在手里不再松手,又狠狠看了两眼,将他对自己的情意领会在心,这男人能对自己挂念到这等地步,肯花这么大心思雕刻这个玉人,自己还需要再怀疑他什么呢?
“其实焉容,喜欢一个人不单单是贪恋她的姿色,你当初能在佛堂看出我一尊观音玉像的奥妙让我认定你我之间有缘,哪怕我当初只见过你一眼我也能记住你,我若只在意女人的美貌和身体,那以我的钱财和精力,再娶十房妾侍也能应付得过来。”
他先前说的那些话还让她心里十分感动,熨帖得很,到最后那句话,可真是越来越扯了,焉容羞红了脸,脑不停跳着回放方才榻上的那些事,叫她无地自容。“你还是去看账吧,分散些精力,我一个人可不能当十房小妾使,还得睡觉呢。”
见她这幅羞答答的模样,满面芙蓉,眼里似有春水浮动,浇入他的心肠,他是一点都不愿离开这软榻了,却又不可不回道:“好好,看账去,不过我也有问题想问你,问完了我就放你睡觉。”
“问吧。”
“自打我从芜镇回来以后,觉得你变化了许多,是不是修习过什么女家秘笈?”
女家秘笈是什么东西?焉容费了好大神才想明白,他大概指的是墨然传授给她的一些技艺,不行,这个怎么可以说!她连忙摇头:“没有没有。”然后把自己蒙到被子里,再也不肯出来。
☆、第80章 楚馆秦楼
正月十二,大辰与瀛岛正式签订条约,关于内容是百姓不足知道的,至于割地赔款,也只是朝廷的事,与他们何干?所亲见的,也只是自那以后翡翠的价格疯涨,成了奢侈品的奢侈品,后来这个条约被戏称为“翡翠条约”。
长痛不如短痛,但现实往往是人们为了短期的舒畅而选择付出相对较缓和的代价,到了最后,代价翻番,痛苦翻番。签了条约之后百姓畅舒一口气,以为可以过一段安生的日子,得过且过,没有人愿意为远虑分神担忧。
元宵节张灯结彩,最热闹之处莫过于顾盼河两岸,由于大辰已经跟瀛军谈好不相干涉,所以可以保证百姓的安全性。
赶在这种被敌军侵袭后的节日出来游玩,是抱着怎样的一种情致呢?大多数人抱着跟焉容差不多的心态,心底有点压抑烦恼,想借着出游排解一下,让节日的喜庆冲淡伤感。
街上摆了挺多卖小摆件的摊子,也有卖货郎挑着担子沿街叫卖,卖胭脂水粉的、手串吊坠的、发簪绒花的,荷包香囊的,拨浪鼓、草编蚂蚱、布老虎,姑娘小孩喜欢的东西真是不少。
焉容挑了一杆画着水墨莲花的灯笼,看见这样的摊子也禁不住好,硬要扯着他的袖子让他停一停。
“这地摊上的小物件都便宜得紧,你要是看上什么买下就是。”这位爷向来是不心疼钱,不过他打心眼里是瞧不上这些玩意的,都是糊弄一些未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他给她准备的首饰大多是金玉珍珠等贵重的上品,现在不过是由着她高兴罢了,就算她买回去也决计不会往自己头上装扮。
“也就是看个新鲜罢了,我打小是被养在家里的,从来未曾在晚上逛过这样的集市。”焉容摇头微笑,把手里的草编蚂蚱的两根须子扯得东倒西歪,看得一旁卖货的大娘嘴角都跟着抽了抽。
萧可铮倒有些同情了,像她这样的女孩家,家规甚严是一方面,为了保护而禁锢算另一方面,因此过着不同外界的生活,当真少了不小的乐趣。“女娃娃的时候是不该出来见这样的世面,当心你叫人牙子拐走了,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穷乡僻壤给人当童养媳呢。”
“你净吓唬我。”焉容朝他扫了个笑眼,又这么一琢磨“童养媳”这词,脑子里空顿了一会,待回过神来的时候,见萧可铮整个人都伏在摊前,神情专注地看摊子上的小摆件。
这人之前还笑话自己没见过世面呢,怎么这会自己倒迷上了?焉容不免好,也跟着他看过去,只见摊上摆了一对玉如意,约莫有一个指那么长,条纹简单,勉强能看清身子肚脐这样的纹路,黑黢黢的,看样子像是岫玉。
这样的也值得他仔细看?怎么说他也是自小摆弄上好玉石料子的人,竟也瞧上了这几钱的地摊货?她微微一哂,准备叫他一声,正巧这时萧可铮已经站直了身子,开始跟卖东西的大婶谈话。
“这对玉如意看着不错,在哪进的货?”
大婶愣了一愣,道:“有一回我家男人去南边山里头收旧物,把这对如意收回来了。”
“南边山里?可是那坤山?”
“正是啊。”
“什么时候的事?”
面对萧可铮的一再追问,大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一见她表情,便赶紧掏自己的袖子做出一副准备钱的样子,对方便详细回答:“就是前不久的事儿,瀛军从南边打过来的时候炮火把山头给震掉了,有人闲着乱逛,在那山上捡到了一些岫玉,兴许有玉矿也说不定。”
萧可铮若有所思,从袖子里摸出十两银子按在摊上,“这料子的东西还有剩的么?我都要了。”一抬手将那对玉如意攥在手心里用帕子包起来小心收好。
大婶看着那银子眼都直了,真是不可思议,这够自己家一年的花销了!看着那银子没敢上手去拿,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寻思清楚他问的什么。“没了,我们都嫌这玩意土气,也只收了这么一对儿,不赚钱。”
“那就这样吧。”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拉着焉容便走开了。
待渐渐走远了些,焉容才忍不住问他:“这玉如意看着不错?”
“嗯……没什么。”他淡淡一笑,“一对的东西兆头好,百年好合。”
“……”焉容明显不信,一对的东西多了去了,干嘛非得买这黑不拉几的玩意?“一点都不好看,也不值钱。”
“那你挑好看的,我们再买下来如何?”
这似乎是他的有意敷衍,焉容猜不透他为何要买这样一件东西,也猜不透他为何对自己隐瞒,不过也只是心里纳闷了一小会,很看到远处亮成一片的灯海,这点小郁闷便灰飞烟灭了。
她拉着他过去猜灯谜,每一处的谜底都不同,有猜生肖数字的,有猜祝福语的,有猜历史典故的,她偏向于言语雅意境深远的灯谜,便牵着他的袖子挤到猜花卉名的那一处去。
架子搭在顾盼河一处石拱桥上,微风轻轻吹过,桥下流水潺潺,桥上灯火旋转,加上当空一轮皎皎明月,河里月影如玉盘荡漾,或有才子佳人携手并肩站于灯前吟诵,此情此景,如诗如画,如眷如慕。
“黛玉掬花半收葬。”焉容选了一只配有黛玉葬花图的灯笼,对着上头一行字轻声读出,“这灯谜怎么猜呢?”
他凝了凝神:“灯谜是字迷,谜面一般不怎么考究,多见的猜法是会意和拆字,像这种谜面,多半是为了凑成一句诗而作,七个字里大半数是没用的。”
“你这一说我就明白了。”焉容正寻思着,人群里便有人给出了答案,是“墨菊”。
不是自己最想出来的不过瘾呐,焉容不愿作罢,眼睛直直落在下一个转过正面的灯笼上,这个的谜面是“长安市上酒家眠”。
不好猜,想了很久没有想出谜底是什么,直到有人说“‘上酒家眠’是到别人家睡觉,当然是‘白水香’,想不到蹭吃蹭喝还有蹭睡呢!”她这才豁然开朗,跟着旁人笑了起来。
第三个灯谜的谜面是“六宫粉黛无颜色”,焉容脑一转,念出“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诗句来,这不是写杨贵妃的美貌?莫非谜底是……她刚要脱口而出,就听人群里有人说了出来——“贵妃红”。
看来自己一定得反应些了,旁边萧可铮投来鼓励的眼神,焉容点点头,看向第四个谜面,不用看,她已经听到了身后有人在念这句诗:“人不风流只为贫。”
许是这低沉带着叹息的语调让她心为之一动,她一回头,目光与方才念诗的男子猛然相撞。
是他!
楚王沉陵。
周围人群混乱,她刚要叫他一声“王爷”,就看他对她摆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她立即闭上嘴。
“焉容……”沉陵语调刚刚落下,一眼扫到一旁的萧可铮,又在她的名字后头下意识地加了两个字“……姑娘。”叫完之后他又觉得有些别扭,甚至反问自己为什么要顾忌那个男人,为此还有些尴尬地垂下了眸子。
这突然的相逢震惊了她,焉容尚未注意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思索了一会才道:“一别多日,再见到董公子真是好巧啊。”
“是啊,很巧。”沉陵淡淡道。
有那么一瞬间气氛十分静谧,仿佛可以听到耳旁风声掠过,自打他娶了花榜榜眼念渠之后他再也没有来过裙香楼,但焉容不认为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





裙下名器 第45节
焉容和他之间并不算什么亲近的朋友,这关系倒也怪,像是互相知道秘密的盟友,外头的传闻早就把两人系到了一起,什么“楚王风流,玉面芙蓉床头弄”,什么“芙蓉如面柳如眉,楚王负心人,惹得佳人夜泪垂”,其实他们之间很纯洁,完全没有传言那么不堪,但是乍一见面,感觉还是有点怪。
许久,沉陵道:“难得相逢,不如我请你喝一杯。”
这个……焉容偏过脸看向萧可铮,询问他的意思。“多谢董公子款待,我二人却之不恭。”萧可铮冲他拱了拱手,替焉容作了回答。
沉陵挑了挑眉,转身在前头带路:“地方我来定好了,就在裙香楼吧。”
“裙香楼?”焉容一怔,心想裙香楼的老板死了,领家刘妈也死了,上回路过还往那花船看了看,船和楼都是空的,怎么现在还能营业。
听出了她语气里的疑惑,他补充道:“现在裙香楼背后的主子是我,对了,我给它换了个名字,叫‘楚馆’。”
“楚馆……倒是贴切得很。”焉容若有所思,紧跟着含笑摇了摇头。有个词叫“楚馆秦楼”,是指歌舞妓院场所,而楚馆,又特指楚灵王筑章华宫选美人入宫这样一个典故。
沉陵抿唇不语,无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节。随着北方气候的变化,不知何时,自己已经习惯了不拿扇子,看来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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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芳华上仙表示感谢,喵呜人家不好意思啦……
可怜的光棍节被人拖出去灌酒了qaq
话说大家都抢购了什么?我只买了三根发簪……
☆、第81章 神机妙猜
裙香楼,不,楚馆的门面跟往日没什么不一样,不过是换了个镶金边的横匾,显得更加富丽堂皇财大气粗一些。站在门口即可听见里头传来的呢喃艳曲,笛韵悠扬,欢声袅娜。再往里头走近了些,姑娘们频舒笑脸,朱唇轻启,举手投足便可勾魂夺魄。男人们三五个凑成一团,拾跌博篮子,摸牌,下象棋,嗑瓜子,一旁有美人伺候着,个个脸上挂着笑。
场景熟悉得几乎让她以为是昨日重现,这是易主后重新开张的场面?是被瀛军一夜血洗后的青楼?焉容痛苦地摇头,难以抑制心里的悲凉感慨。
“姑娘随我到楼上雅间。”沉陵抬手往前指了指,旋转而上的木梯就在眼前,她还记得两人初遇的情景,她站在这楼梯上边走边往下看,他坐在下头抚琴缓缓吟唱,后来他还特意送来一副画,也是描绘这样的情景。
焉容挽着萧可铮的臂弯,腾出另一只手扯着裙子小心上楼,四处热闹的欢声笑语掩不住她每一步落在木梯上的脚步声,是从未有过的沉重。来这个地方似乎是抱着故地重游的心态,会无法控制地想到从前那些甘苦并存的日子,会想到很多爱过恨过的人,孙禄、张大嘴、刘妈、袖兰、墨然、衣缠香……
沉陵所说的这件雅间,竟是焉容原本的住处,因为她曾经是花魁,所以这屋子的采光通风都是最好的,但被楚王选作是偶尔驻足的地方,摆设自然不能随着从前,大凡是床榻、桌椅等接触人多的东西全部换新,唯一还留着的一张梳妆台,男人不大用得着便没有改换。
屋子正设有一张红木茶桌,上头泡了半壶上等的茶水还未来得及品,藏在紫砂壶里散出淡淡的清香味,沉陵叫他们两位客人自行坐下,自己则随意栖在一把藤椅上:“到我这里来不需拘泥什么,请随意。”
“多谢王爷盛情款待。”萧可铮当先回话,扶着焉容坐在一旁,自己也撩袍落座,夫妻二人向来是男人主外,因此这等场合他替她回答什么都是应该的。
听得他这声称呼,沉陵眉梢微微一动,心里似有几分琢磨,最后也懒得想他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份的,径自取了茶杯给自己斟满茶水,便将茶壶推到那二人眼前,萧可铮为之一愣。
他是王爷,再怎么好客也不能亲手给平民倒茶,焉容聪慧,赶紧提了茶壶为萧可铮和她自己满上,复有掀了壶盖往里看了两眼,笑道:“看这汤色,再闻茶味,像是大红袍。”
“不愧是泡茶手艺第一的花榜状元,不用尝滋味就能猜出什么茶来。”沉陵赞道。
焉容连忙笑着回道:“王爷谬赞了,比试时候的茶好水好,这水平马马虎虎也就上去了。”她倒不是谦虚,而是大红袍橙黄明亮的汤色极度易猜,平常的红茶他定是不肯喝的,至于猜不猜也不重要。
“先前下去看花灯,把茶焖在这里,现在铁定走了味,也只好将就一下了。”他语气懒懒,抬起茶杯先抿了一口。
焉容二人也跟着喝茶,入口,味蕾里一片苦涩,真是可惜这茶了。“倒不记得哪本书说过,泡大红袍的水要用银壶烧得大开,趁着雾气喷薄之际浇灌茶叶,停顿十余息的时间便滤出第一壶茶汤来。”
“受教了。”沉陵淡淡一笑,轻声叹道,“这段日子过得混沌,也没什么心思讲究这个道法、那个技艺,再怎么名贵的茶入口也都淡得跟白水一样。”
焉容这才知晓自己方才说了一大段废话,他的心情不好,哪来的兴致听她讲解如何泡茶。“听您的话,似乎心情不算畅,不知王爷近况如何?”
被问及这个问题,沉陵眼光从萧可铮身上掠过,最后落在焉容身上,似是对他有些避讳。“皇上龙体抱恙,太子殿下年幼涉世不深,加之近来频受异国骚乱,朝事务越来越有些棘手了。”
“不能为王爷分忧,也只能愿您保重贵体,静心养神。”
“多谢。”沉陵含笑应一声,低头端茶杯时对着茶汤轻轻舒气,在氤氲而起的白雾里略一展眉,这片刻,焉容目光一直未离他的脸,总觉得他有些话想说却没有说。
“听闻萧老板最近在忙着转让手上的铺子?”
萧可铮停下转动念珠的动作,将一串黑油沉水沉香的珠子随意套在手腕上,慢慢道:“这年头翡翠生意不怎么景气,倒不如守着变现的钱财过下半辈子,只是图个安生。”
焉容略一琢磨,不太明白他为何要在楚王面前说这样的话,她从前一直未曾留意他手上还带了这么一串佛珠,也从未见过他盘珠子,乍一见到,心里十分怪,看样子,是想在楚王眼前表示自己追求淡泊平静的意愿?
“本王倒是听说萧老板去年费了不少心思从东坞进了大量翡翠原石,紧跟着瀛岛跟东坞合作,从东坞开采翡翠的成本越来越高,您这生意蒸蒸日上,恕我妄自猜测,这时候该是财源广进的时候吧。”
萧可铮不置可否,淡淡道:“您对我们这行倒是挺熟悉。”
“也不算了解多少,前阵子刚娶侧妃,皇上特准了我几天假,我陪她去买了不少金玉的头面,你也知道,女人家买首饰都挺挑剔。”沉陵含笑,有意凝了焉容一眼,继续道,“她也一样,说这家金烧得不亮,那家翠点得不正,独独玉珑堂的东西最好,我这么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萧老板的家业,心里甚是佩服。”
“王爷过奖,萧家小门小户而已,也不过左右那么几样能让王爷看上眼的,承您破费了。”萧可铮淡淡一笑,眼里未有半方受过荣宠的谄媚。
“萧老板真是谦虚,这要是算小门小户的话,京城里大半的商铺是没脸开了,说来本王也怪,为何把好好的店卖出去?依我看,萧老板不是畏手畏脚的人,瞧您去年那生意谈的,可真是大手笔、好魄力。”他甚至有些赞不绝口,眼神都带着几分崇敬。
“……”扯了个大圈子,沉陵还是不肯甘心,又把话题扯到了玉珑堂上,焉容不禁私心里想了想,难不成堂堂王爷也对翡翠的生意感兴趣?她不免心存提防,实在是这人给她留下的印象太过处心积虑、阴深难测,让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说什么魄力呢,男人么,年轻时候都有胆量赌上一把,脑子一热就把什么身家性命全压上去,到头来能赢是好,可万一输了……”萧可铮慢悠悠说着,眼神似有似无打量着沉陵,直到确定对方纹丝不动、全神贯注听他说话的时候才道,“轻则倾家荡产,重则曝尸荒野,也都是可能的。”
气氛瞬时凝固,夜风也阴凉起来,透过开出一小道缝隙的窗户间嗖嗖钻进来,让人脊背一瞬如触电般张紧。
若是旁人当着玩说这样的话尚不能达到这样震慑的效果,但从萧可铮的经历来看,太多人只看到他这半年来改头换面踢开岳丈“自立门户”的辉煌,却忘了他也赌输过一回,把自己赔了进去,娶疯女人,当上门女婿,在那三年里是商界难得的笑柄。焉容想起他这些事,心里对他更是心疼惋惜。
沉陵低头,速整理自己慌乱的情绪,有些气虚地笑道:“萧老板这话说得真是吓人,叫本王心头为之一凉,咱们都是年轻人,心气高,士气高,越挫越勇,不应该只满足于现状。”
“话虽如此,可惜我现在想要的都有了,犯不着为了那点家业拖累整个家室。”他唇角微微勾起,在桌子底下伸手去捏焉容的手指,用温暖的手心把她的小手整个包起。
“萧老板真是豁达,不及而立之年就有了做居士的心怀,让人好生羡慕。”能摆脱野心的羁绊是一件幸福又难以做到的事,沉陵晦涩的笑了笑,眼里有一瞬的挣扎,最终恢复如初。
萧可铮泯了抿唇,道:“人还是随心所欲为好,最近受了不少苍蝇的气,眼看着他们出主意捯饬我的铺子我想急也急不来,王爷若是闲散,把我的玉珑堂也一并买下吧。”
“这……”沉陵止不住笑道,“本王哪有什么闲散时分,又哪有那个财力。”
“王爷开青楼的时间倒是有,不差经管这几间玉石铺子,至于财力不足……我倒是不急着要现钱。”萧可铮一脸正经,丝毫没有跟他开玩笑的想法。
沉陵略一思索,沉吟道:“能有官府出面,真能叫那些苍蝇收敛一些。”他现学现用,立马把对瀛军的称呼换了过来。
“就这么说定了吧,以后您是东家,我也能得闲,陪着焉容四处走走。”不着痕迹的,把搬家远走给交代了一通,以后要是要人,也别想着找回来。
“萧老板真是痛,等本王……日后一定会有重谢。”
“焉容的家人还请王爷多多关照。”
“本分之事。”沉陵声音里多了几分郑重。
就这么着,在焉容思路模糊不清的情况下,萧可铮把玉珑堂卖给了沉陵,以至于出了楚馆之后她还有些茫然。
走到顾盼河的石拱桥上,她才驱走满脑子的犹豫,小心翼翼对萧可铮问道:“你知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知道,无非是做臣子腻味了想赌一把。”
“你怎么知道?”她登时瞪大了眼睛,惊讶出声后连忙往四周看了看,花灯前依旧人流络绎,没有人朝他们看过来。
他笑了笑,握她的手更用力一些:“商人要是不关心政事的话,买卖是做不好的,我一早就看出来了,他缺钱。”
缺钱……是啊,谋反这样的事不是光有兵有将就足够了,还得有粮饷呢。焉容沉默了一会:“我原本没有告诉你这些事,是不想把你也搭进去,倘若事情败露或者失败,岂不是惹祸上身?”
“所以就当是送他了,我们早点离开,远走天涯。”他神色平和,没有半分不舍与纠结,这个节骨眼上不得不看淡钱财。
焉容立即放松下来,笑道:“想不到你都料想到了。”
他摸摸她的头发,唇角微微牵起:“我还知道一件事,他跟你提过亲。”
几乎是肯定的语气,让她不容辩驳,她几乎要跳起来:“这你也知道?!”他刚才还好像若无其事一般跟楚王在一张桌子上喝茶,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对,我猜的。”
“猜的?”她才不相信呢,难不成他还会掐指一算?显然不能。
他还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像猜灯谜一样猜的。”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定是一个怪的日子,微博热门话题弹来弹去。
四爷若曦公布恋情了,
杨幂刘恺威领证了,
欧阳明日(乔振宇)说自己有女友了,
高圆圆疑似怀孕两个月了,
华妃和十阿哥也有情况,
让我也忍不住吐槽一下,于是做了个暴漫,技术渣,求轻拍,笑点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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