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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打脸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瓜尼姑
钟延光想起苏绿檀说过书房喂食的事,目光微顿,道:“没有。雨要下大了,些回去吧。”
苏绿檀扯着嘴角点头,道:“好吧,我不打搅你了。”
走到门口,苏绿檀又折回去,问道:“你会趁热吃的吧?”
“会。”钟延光头也不抬。
苏绿檀还不肯走,目光落在那封信上,道:“那就好。”说完走了两步,又扭头回来了,道:“夫君……”
钟延光放下手里的东西,仰头看着她,道:“你想说什么?”
苏绿檀捏着帕子小心翼翼道:“夫君,我可以吻你吗?”
钟延光太阳穴一紧,皱眉道:“什么?”
苏绿檀泰然自若道:“有件事可以问你吗,夫君是不是饿坏了,你听成什么了?”
钟延光眨了眨眼,道:“没……没什么。有什么事你说。”
苏绿檀咬唇看着桌面上的那封信,钟延光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拿起信,钟延光道:“这个?”
苏绿檀猛然点头。
钟延光怪道:“信怎么了?”
苏绿檀道:“夫君你不看吗?”
钟延光又随手扔在了桌面上,道:“有空再看。”
苏绿檀道:“什么时候有空?”
钟延光两手交握,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烛火下看着干净修长,道:“用过膳大概就有空了。”
苏绿檀笑道:“好,那我走了,食盒吩咐丫鬟送回去就是,早些歇息。”
钟延光点头,目送苏绿檀出门。
苏绿檀站在门口往里边瞧了一眼,钟延光已经低头继续看公,她顺手就把门带上,打伞走了。
钟延光听不见脚步声了,才放下公,提起食盒准备去圆桌用膳,这一下子,就看见了苏绿檀落下的披风。
朝外看了一眼,雨好像下大了,这个时候,苏绿檀应该已经走到荣安堂了吧。
坐上桌,钟延光很地吃完了饭,回到书桌前的时候,又看了一眼,那件披风。
夜雨还在继续,已经有下大的趋势,聚精会神的钟延光似乎听到了轻轻缓缓的脚步声,他闭上眼揉揉耳朵,怀疑自己耳朵真的不好使了。
然,钟延光没听错,有人敲门了。
门外的身影袅娜纤细,不是苏绿檀又是谁?
17.第 17 章
钟延光没等苏绿檀敲门,就去开了门。
苏绿檀刚举起手门就开了,她愣愣地看着门,道:“难道有什么机关吗?我一来就提醒你开门……”
钟延光退后一步让她进来,道:“怎么夜里来了?”
苏绿檀走到椅子旁边,拿起披风,道:“把这个忘了,过来取。”
钟延光道:“明日来取也行。”
苏绿檀捏着披风笑道:“你是怕我淋雨生病了?”
钟延光坐在书桌前,一本正经道:“你到底还管着些内宅之事,总归是不病的好。”
苏绿檀轻哼一声,瞧着书桌上还没被启封的信,又伸手提了提已经变轻的食盒,道:“吃完了还没看信呀?”
钟延光道:“一会儿看。”
“那干脆就现在看吧。”苏绿檀嘟着嘴道。
若不依了苏绿檀,只怕她没完没了,钟延光合上公,把信拆开了,一目十行浏览完了,便塞了回去,抬头道:“看完了,你回去吧。”
苏绿檀仰着下巴觑了一眼信上内容,道:“这么就看完了啊……”
钟延光道:“不过是些亲戚之间慰问的话而已,难道要看一整夜?”





侯爷的打脸日常 第24节
苏绿檀心里痒痒的,眼珠子提溜转,道:“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有写信回家了,我阿弟这个季节最容易病了,早就听说方表妹才气出众……”
“你想看信?”钟延光直言问道。
苏绿檀眨着眼解释道:“也不是说想看信,就是想学一学嘛,我阿弟也是读过书的人,我若把家书写的太直白了些,岂不是叫他笑话?”
钟延光不禁失笑道:“这个不值得学。”
苏绿檀紧接着问:“夫君是说方表妹采不好吗?”
钟延光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他向来不轻易评判别人,方才一句,也是无心之言。他道:“不是这个意思……”
苏绿檀本来带笑的脸,一下子就变了,她把披风搭在臂弯里,冷笑道:“嘁,那就是夸她端庄贤淑诗书满腹了?这是方家写来的信吗?我怕是方表妹写来的罢!”
钟延光冷着脸,道:“我已娶妻,方表妹未嫁,你胡说什么?”
苏绿檀犹然记得新婚当日闹洞房的时候,方宝柔看她的表情,说是嫉妒也不为过。
苏绿檀扭过头,细声道:“你还知道你已经娶妻了?别的女人写给你的信,你还看什么看?”
钟延光扯着嘴角道:“不是你催着我看的吗?”
“我……”苏绿檀支吾半天,道:“我不催你,你就不看了?”
钟延光语塞,苏绿檀不催他,他还真不见得会看。
苏绿檀抱臂不悦道:“大老远还来这一套,当我不存在了不是?”
钟延光黑着脸道:“别胡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当真只是亲戚之间的关心之语。”
苏绿檀问道:“那我问你,信可问及了太夫人和婆母?”
钟延光愣然片刻,点一点头。
苏绿檀撇嘴道:“也问过你的身体状况了?”
钟延光继续点头。
苏绿檀道:“可有问过表嫂——我的安好?”
钟延光薄唇成线,摇了摇头。
果然如此。
苏绿檀甩个眼刀子过去,道:“谁都问了好,偏不问我,看来也没有把我这个嫂子放在眼里。不把我放在眼里,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不把你放在眼里,就是没把钟家放在眼里。也不知道她写这封信的用意到底是为了什么。”
钟延光皱着眉,这话乍然一听有些道理,但回味起来,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轻嗅两下,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
苏绿檀继续抱怨道:“以前别的女人要给你东西,你从来都是瞧都不瞧一眼,便是大堂姐托丈夫送给你的东西,你都会提前问一问我的意思。”越说越委屈,她低下头道:“你心里……当真一点儿也没有我了?”
书房静谧无声,烛火烧得噼啪一声,打破了异样的气氛。
钟延光把信递到苏绿檀面前,轻声道:“想看就看,你若觉得不妥,回不回信,如何回信,你看着办就是。到底你是定南侯府的正经夫人,内宅之事,也该你插手。”
苏绿檀登时绽笑,娇声道:“是你让我看的,那我就看了,我可没有偷看、强看啊!”
钟延光坦然道:“本就是亲戚之间普通的书信往来,你是侯府女主人,看一封信有什么要紧的。”
苏绿檀把信打开,仔细阅读。
“姨母赐鉴:揖别尊颜,瞬经匝月。不瞻光霁,数月于兹。疏逖德辉,忽经一捻。睽违道范,荏苒数年。
自六月闻兄独入南夷,思及姨母孤身于家,无人侍奉,寝食难安。余日夜吃斋念佛,枕经书而眠,唯盼表兄平安,姨母心安。
提心吊胆至八月既望,家父言南夷败退,余喜不自胜。岂料不足一旬,即闻表兄遇险,家父神伤,几欲昏厥,令余代笔慰问。
已知表兄此劫凶险,宝柔甚为悬念,思亲心切,恨不能飞至姨母膝下,尽心服侍。然,孝期未过,心已至而身不能来。寒暖不一,姨母与太夫人千万珍重。不论表兄安险,请姨母务必传书苏州。
愿信达之日,表兄脱险。信女宝柔,肯以十年阳寿,换姨母独子安康。
因少饮少食,提笔无力,瘦影当窗,怀人倍切。万千言语,尽在不言之。
敬颂颐安,盼即赐复。”
这封信字迹娟秀,也确实如信所说,下笔无力,走笔轻浮。但信字句恳切,阅者难不动容。
便是苏绿檀,也忍不住小声道:“她倒是个重情重义的。”
钟延光想也不想就道:“表妹母亲早逝,在我母亲膝下养过几年,自然情同母女。母亲因我哀伤,她想尽孝也是人之常情。等表妹孝期过了,就给她找门好亲事,也算是全了她们的母女情分。”
苏绿檀忍不住笑,“瘦影当窗,怀人倍切”乃思慕之语,可不适合用在长辈身上。连赵氏这个不大识字的,都知道这信里要表达的可不止是孝心而已。这呆子,难道就只看出了方宝柔的一片孝心吗?
钟延光瞧着苏绿檀脸上明媚的笑,道:“又笑什么?”
苏绿檀道:“笑你刚才说的话。”
钟延光皱眉道:“我说的什么?”
苏绿檀走到桌前,趴在桌子上,仰面望着他道:“你说这个不值得学,我瞧着还挺感动的,你说说,哪里不值得学了?”
钟延光挺直背板,往后退了几寸,道:“到底是女儿家的胸襟,以阳寿向神仙换东西,岂不虚妄?”
苏绿檀想起来了,钟延光一向不信鬼神,他说能保佑他战无不胜的,唯有自身勤勉而已。方宝柔这种姑娘家的小话,大抵对他来说等同废话。
往前凑了几分,苏绿檀又笑了笑,道:“夫君……”
钟延光伸出一根指头,抵着苏绿檀光洁的额头,道:“退回去。”




侯爷的打脸日常 第25节
苏绿檀不动,问道:“你可要回信?”
钟延光道:“这封信本该是写给母亲看的,交到我手里,反而多余。如今我已安好,母亲应当会回信,我不回也可以。”
窗外细雨绵绵,风声阵阵。
苏绿檀嘻嘻一笑,道:“也是这么一个雨夜,我曾坐在窗前,读着夫君写给我的书信,情意绵绵,回味无穷……”
钟延光手指忽然就变凉了,他道:“我——写的书信?”
苏绿檀点头,钟延光出神片刻,手指头滑到了她的鼻梁上,她缓缓抬起下巴,他的手指头游走在她的鼻梁上,轻点她的鼻尖。
苏绿檀探出粉红的丁香小舌,往上游动,钟延光慌忙收回手,侧过泛红的脸道:“什么样的书信?”
苏绿檀眸子里闪着一丝坏笑,道:“你、猜、呀。”
喉咙耸动,钟延光觉得周身逼仄,从椅子上弹坐起来,背对着苏绿檀。
18.第 18 章
即便钟延光知道自己失忆了,他还是极力地去回想自己曾经给苏绿檀写过什么东西,可惜忘了就是忘了,怎么都想不起来。
半晌,钟延光转过身子看向苏绿檀,道:“我离京三月,写一些家书回来也是应该的。”
苏绿檀笑吟吟道:“我说的,可不是你去南夷之后写的家书。”
钟延光问道:“那是什么?”
苏绿檀答:“你我新婚燕尔之际写的情诗呀。”
情诗——
钟延光内心如平地惊雷起。若说平日亲密之举,有苏绿檀这般性子诱导之嫌,可情诗就太过露骨肉麻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会做这这样的事。
怔然片刻,钟延光喉结动了动,艰难开口道:“你所言当真?”
苏绿檀肯定地颔首道:“当然呀,你不信我这就去拿来给你看看。”说罢就转身要走。
钟延光挪动步子,走到苏绿檀身边,捉着她的手腕,嗓音低哑道:“苏绿檀,天晚了,别拿了。”
窗外秋雨霏霏,雨夜寒从脚起。
背对着钟延光,苏绿檀低下头,蓦地抽回手,道:“好。不拿。”回头提起食盒,就要出门。
钟延光跟了出去,夺过她手里的伞,撑开打在她头顶,浑厚的声音从传入她的耳朵:“你是侯府的夫人,总归——”
“总归是不病的好。”苏绿檀截断了他的话,轻哼道:“还好我是你侯府的正经夫人,不然我这样的娇花,指不定被你怎么摧残呢!”
钟延光沉默不语,一路举着伞送苏绿檀回荣安堂。
苏绿檀小心翼翼地贴着钟延光走,脑袋缩在他的胸口前,饶是如此,披风也未能避免沾雨。
钟延光一低头,就看见身边毛茸茸的脑袋,在黑漆漆的夜里攒动着,像一只蜷缩的猫儿。他嘴角划了个极淡的笑容,苏绿檀这身量,也就比猫儿大点儿了。
到了荣安堂上房廊下,屋里的丫鬟都迎了才出来,苏绿檀把东西递过去,转身看见钟延光右肩膀都打湿了,赶紧用帕子替他擦拭肩膀。
苏绿檀道:“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的,要不侯爷先洗漱了,等雨停了再回书房忙?”
钟延光捉住她冰凉的手,道:“不用了,书房有烧好的热水。”
知道钟延光不喜欢别人过分的亲密接触,苏绿檀两腿定住了似的,克制着点了点头,道:“好。夫君晚安。”
钟延光双足一顿,便立刻踏雨而行。
等人走了,苏绿檀才转身进屋,夏蝉把门给关上了,备上热水给她洗了个舒服的澡。
躲进被窝之后,苏绿檀孤枕难眠,不禁想起从前的事。
情诗这回事嘛,当然也不是真的,是她跟钟延光说,真心相爱的人,怎么会不留下一些凭证,光是定情信物不够,还要有手写之书才作数,便闹着要他抄了一份。
钟延光看完苏绿檀找来的情诗虽有些不大欢喜,到底是听她的抄了一份。
次日清晨,夏蝉怎么都叫,屋里都没人应,等她进屋的时候,发现苏绿檀浑身滚烫,昏迷不醒。
苏绿檀在金陵的时候喜欢跳舞,还学过剑舞,身体一直很好。起初到京城有些水土不服也都忍过去了,没想到经了昨夜风雨,还是病倒了。
四个陪嫁丫鬟一向听从苏绿檀的,主心骨一病倒,登时有些六神无主,立刻着人去请了每月都来诊平安脉的陈大夫,又令人把苏妈妈寻来。
内院的人却说苏妈妈昨夜回家去了,这会子还没上值。苏妈妈是带着家小来京城的,又要管理部分内宅之事,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待命左右。
夏蝉便立刻去了内书房找钟延光。
钟延光将将起床,听闻苏绿檀病了,穿好衣裳就阔步赶往荣安堂。
内室里,苏绿檀正躺在床上,小脸通红,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眉间露出显见的愁色,嘴角也抿紧了几分。
夏蝉急得眼泪打转,从金陵苏家败落,险些满门覆灭,后至跟着主子陪嫁入京,进到这深宅大院,过着上下都不能得罪的日子。几经波折,要不是苏绿檀日日故作轻松,她不知道要哭过多少次。
摸着苏绿檀滚烫的额头,夏蝉想起苏绿檀以前发烧的时候,忍不住抹着泪道:“太烫了,小姐这些年都没再病的这么厉害过了,陈大夫怎么还不来啊!”
钟延光上前摸了摸,果然烫手的厉害,他吩咐道:“去打热水,给夫人敷头。让厨房多烧几桶热水,用得着。”
夏蝉连声应“是”,赶紧出去安排。
钟延光盯着苏绿檀颦蹙的秀眉,情不自禁地抚了抚,很便收回手,端坐于床沿。
一刻钟后,丫鬟们打好热水进来,钟延光吩咐道:“脖子也要热敷。夏蝉,让人去二门上催一催,大夫怎么还没来。”
夏蝉一愣,下意识地点了头,便把屋里的事交给了冬雪她们,自己亲自去二门上催大夫。




侯爷的打脸日常 第26节
前院的门房道:“西角门的人出去好一会儿了,应该来了。”
夏蝉在二门上徘徊,又等了一刻钟,终于把大夫等来了,二话不说,拉着人就往荣安堂奔。
陈大夫进了次间,钟延光听到动静挑帘出去,道:“大夫不必多礼,先去看病要紧。”
陈大夫诊脉过后,欲用疏散退热法,立刻让人熬了药性辛散的药物柴胡、升麻、薄荷等给苏绿檀口服。
两个时辰过去了,苏绿檀吃完药才发了一场畅汗,把被子都打湿了,好歹退了热,荣安堂上下才安宁下来。
陈大夫临走前嘱咐道:“夫人是忧思过虑,近来体弱,着了风寒。好在根本强劲,发了汗也不至于损伤津液。只是醒来之后仍会头痛,口渴,咽喉肿痛,脉浮,须得好生保养,否则数日不好,到底难受,甚至还会落下病根。”
忧思过虑……钟延光微怔,随后一一记下,才命人送走了大夫。
床上的苏绿檀被丫鬟清洗过后,躺在干净的被子里,渐渐苏醒,一睁眼就看见了有什么东西挡在她脑袋前面。
苏绿檀脑子还昏昏沉沉的,低声呢喃着什么。
钟延光俯身下去,凑在她唇边仔细地听。
苏绿檀一把勾过钟延光的脖子,迷迷糊糊地道:“夫君大马,我是你的缰绳,你可千万不要脱缰呀……”
病的苏绿檀,声音平添几分娇媚,似小猫儿轻轻呻.吟,挠进心尖。
钟延光鼓起的双臂撑在床上,一张脸涨红。
这女人,病了都不消停。
19.第 19 章
苏绿檀说马儿不要脱缰,钟延光就半刻钟都没动,直到见她似是睡过去了,才把她手臂拿下来,放进被子里盖好。
夏蝉轻手轻脚地进来,端了一碗熬好的肉糜粥,小声问钟延光:“侯爷,叫不叫夫人起来用膳?”
钟延光低声道:“喂她吃吧。”
后面的冬雪也赶紧过来搭把手,把苏绿檀从被子里扶起来,把被角都掖的好好的,只露了个脑袋在外面。
苏绿檀睁开疲惫的双眼,半睡半醒的样子,闻着肉粥的味道,脑袋就跟着移过去,鼻子不停地嗅。
夏蝉心疼地笑道:“夫人饿坏了。”
冬雪把苏绿檀抱好,对夏蝉道:“我扶着夫人,你喂她。”
夏蝉挑了一勺子的粥,送到苏绿檀嘴巴里。
饿了一上午的病人,吃过药发了汗,嘴巴甫一尝到肉味,根本把持不住,苏绿檀张开有些浮肿的花瓣唇,把整个勺子都含在嘴里。
肉糜粥一口接一口地喂进去,睡眼朦胧的苏绿檀渐渐注意到床前还站着人,她瞧着眼前模糊不清的人影,道:“糟了糟了……你怎么跑我梦里来了。出去出去……”
钟延光闻言,吩咐道:“等夫人吃过了,再让她歇息会儿。”
说罢,钟延光就走了,饭也没来得及吃,就赶去神策卫指挥使司衙门。
淡墨染苍穹,暮色降临,秋雨停歇,庭院落叶纷纷。
苏绿檀总算清醒过来了,但人还难受的紧,脑子发昏,鼻音有些浓重,缩在被子里,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夏蝉挑了珠帘进来,还没走到床前就道:“这帘子透风得厉害,一会儿奴婢就让人换上绸布。”
苏绿檀咳嗽两声,道:“我说怎么头顶凉凉的。”
夏蝉端了热水放在床头的束腰高几上,问道:“夫人渴不渴?”
苏绿檀喉咙发干,道:“渴死了。”
夏蝉忙伺候苏绿檀披上薄袄,给她倒了杯热水喝。
接连喝了三杯,苏绿檀道:“侯爷还没下衙?”
夏蝉失笑道:“夫人病的这样厉害,侯爷午时才走,估摸着还要在衙门里待一会儿了。”
苏绿檀微怔道:“侯爷午时才走的?”
夏蝉嘟着嘴道:“可不是,早起发现你病了,奴婢吓的跟什么似的,寻不见苏妈妈,只好把侯爷喊来了。”
苏绿檀出神片刻,没想到钟延光会一直留到午。她刚嫁过来的时候水土不服,着实有几天不舒服,钟延光也不过当着人前问了几句,并未打心底里关心她。
这一回,苏绿檀猜想,钟延光也许有那么一丝真心在里面?
仔细想了想,苏绿檀双肩又软下去了,钟延光喜欢她?大抵还是不现实的。
苏绿檀还记得她第一次进内书房的时候,曾在里面看见过一幅书法,上书孙子兵法《虚实篇》“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句。
这话的意思是,善战者调动敌人而决不为敌人所调动。
能被钟延光高悬于墙的句子,想必也是他日常奉行之道。
长久相处以来,苏绿檀也发现了,至少是在定南侯府,还真没一个人能牵着钟延光的鼻子走,即便是赵氏和太夫人,对钟延光也有一丝忌惮,尤其是赵氏。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更要紧的是,当苏绿檀初看那副字时,总觉着有几分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出自谁之手,还傻兮兮地问钟延光:“此书笔力刚劲,一丝不苟,瘦硬清寒,神气充腴,不知是哪位大家遗世之作?”
钟延光淡笑说:“随手书之。”
苏绿檀那时就吓坏了,都说字如其人,那副字,法度之严谨,笔力之险峻,当世无人能匹。可见钟延光内心是多么坚定严肃的人。坊间流传他连公主也不动心的谣言,也怕是真实的。
这样武双全,几乎无可挑剔的一个男人,苏绿檀自问容貌倾城,博览群书,也不敢说配得上他。




侯爷的打脸日常 第27节
叹了一声气,苏绿檀摇了摇头。
夏蝉拢着苏绿檀的领口,道:“夫人,奴婢晓得侯爷有什么不一样了。”
苏绿檀耷拉着脑袋,道:“有什么不一样?”
夏蝉眉眼兴奋,笑道:“侯爷记得奴婢的名字了!”
苏绿檀扯了扯嘴角,她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呢。
夏蝉道:“奴婢进府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听见侯爷唤奴婢的名字,奴婢还以为……侯爷压根就不认识奴婢呢。”
苏绿檀看着夏蝉道:“他怎会不记得,不过因为一些旧事,不肯搭理丫鬟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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