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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打脸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瓜尼姑
夏蝉面容上带着一种被主子认可的高兴道:“不止这些呢,侯爷今天还吩咐了奴婢好长一句话,得有十几个字吧!侯爷去南夷之前,几乎是没跟奴婢说过话的。”
苏绿檀甩个眼刀子过去,“出息……”
就在此时,次间里听得钟延光吩咐道:“把屏风移到门口去。”
接着钟延光就进来了,阔步走到苏绿檀的床前,夏蝉忙起身退开行礼。
钟延光还是面无表情,语气淡淡地嘱咐道:“大夫说你忧思过虑,发汗醒来之后仍会头痛,口渴,咽喉肿痛,脉浮,须得好生保养,否则数日不好,到底难受,甚至还会落下病根。”
夏蝉赶忙低下头,掰着手指头数着,了不得了,侯爷这回一口气说了五十个字!
苏绿檀挥挥手,让夏蝉退下了,她也重新躺下。
钟延光撩摆坐在床沿,两手撑在膝盖上,侧身瞧着她道:“既你病了,府里的事就交给别人去管。”
苏绿檀翻身面对墙壁,闷声闷气道:“知道了。你走吧,省得我把病气过给你了。”
钟延光沉默一瞬,才道:“好好休息。”
苏绿檀听到了脚步声,转过头来带着些鼻音不舍道:“夫君……”
钟延光回头望着她,只见苏绿檀裹的像个茧,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湿漉漉的大眼睛。
苏绿檀糯声道:“我上午梦到你了。”
钟延光唇角抿了淡笑,道:“你是不是还想把我赶出梦境?”
苏绿檀双眼瞪圆,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
钟延光声调微扬,道:“那不是梦。”
苏绿檀心头一暖,原来钟延光上午不止留在了家,还一直在房里陪着她。
咳嗽了一声,苏绿檀嗓子疼的要命,她嘴巴蒙在被子里,莹亮的双眼盯着钟延光,声音含糊不清道:“我梦到了和你一起去骑马,等我好了……你带我出去骑马,好不好?”
钟延光脑子里立刻响起了苏绿檀撒娇的声音,她说“夫君大马,你可千万不要脱缰呀”,鬼使神差的,他就答应下来了,那个“好”字脱口而出的时候,他自己都愣住了。
苏绿檀满足一笑,催促道:“夫君忙你的去吧,这两日不要来这儿了,省得病气过给你。”
钟延光温声道:“好。”
钟延光正抬脚要走,苏绿檀又喊住了他:“夫君。”
钟延光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苏绿檀细声道:“谢谢夫君。”
钟延光嘴角略弯,道:“不必。”
说完这话,钟延光才真的走了。
苏绿檀抱着被子胡思乱想,若他们是你情我愿结为连理的多好呀,这样她就不用费尽心思去骗他了。
骗来骗去的,郎心仍似铁,妾心已成被搅乱的一池春水。
……
半个时辰后,晚膳做好了,苏绿檀觉得浑身酸软,想起来活动筋骨,便唤了丫鬟进来伺候她穿衣漱口。
等到热腾腾的饭菜传到内室的时候,外头有了脚步声,钟延光绕过屏风,挑帘进来了。
苏绿檀举着筷子的手顿住了,笑吟吟地望着钟延光道:“夫君赶来的真是时候,我正要吃饭呢。”
还不等钟延光走到苏绿檀面前,她又皱巴着小脸道:“算了,你出去吃罢,我要是把病气过给你了,你病成我这样子,我得多心疼呀。”
钟延光面颊浮红,径直坐下,道:“我身子骨向来强健,不怕的。我也饿了,从简同你一道吃了罢。”
夏蝉忙去添了一副碗筷过来,悄声退去厨房吃饭,换了冬雪在次间里守着。
夫妻二人又坐在一起用膳,苏绿檀因为嗓子不舒服,倒是没有说什么话,吃到一半,瞧着钟延光胃口一如既往的好,才嘟哝道:“我还说怕你嫌清淡了,让厨房给你再加个菜,这清汤寡水的,你也吃的津津有味。”
钟延光视线落在苏绿檀樱桃小口上,眼底闪过一抹笑,便继续用饭了,食量倒是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饭罢,丫鬟撤去碗筷,苏绿檀歪在榻上,裹着毛毡毯子,直勾勾地看着钟延光,自上而下的打量他。钟延光生的丰神俊朗,宽肩窄腰,侧影孤拔,两腿修长,怎么看都好看。
钟延光被苏绿檀看的心里发慌,偏移目光,问道:“我脸上有饭粒?”
苏绿檀笑眯眯道:“没有。”
“那你看什么?”
苏绿檀伸出一只脚,搁在钟延光的大腿上,道:“我看夫君眼里有没有我呀。”
突如其来的脚丫子,压得钟延光的大腿一抽,他捏住苏绿檀穿着袜子的脚腕,送到毛毡里面去,起身道:“早些歇息,我回去了。”





侯爷的打脸日常 第28节
苏绿檀盯着钟延光逃走的背影,唇边绽了个笑。
钟延光回到书房之后,握着和苏绿檀脚腕差不多粗细的笔筒出神,他委实不明白,为何之前被他发落的胆大的丫鬟,如今想起来还在作呕,但苏绿檀撒娇的样子,似乎又是另一种感觉。
嘴巴抿成一条直线,钟延光想到了苏绿檀口所说的“情诗”,他想,他以前真的会写情情爱爱的东西吗?就算真的写了,应当也只是普通书信,没有那么不堪入目……吧?
20.第 20 章
寒夜清冷,钟延光一个人睡在书房的床榻上,孤枕难眠。好不容易恍然入梦,却好似进入了一个绵长无期的梦境。
梦里,钟延光回到了蛊毒时,春光旖旎的画面里,他霸道地与梦女子缠绵悱恻,难舍难分。女子的呻.吟和姿态都是那么的娇媚动人,让他欲罢不能。
待钟延光想要看清梦女子的面容时,周身起了浓浓的雾,一阵寒意袭遍全身,他猛然惊醒,原是被子掉了,半条胳膊都露在了外面。
伸手探下去,钟延光蓦地红了脸,裤子已经成了湿腻腻的一片。
眼看着天色微亮,钟延光也不睡了,起来洗漱过后,便骑马去了衙门,只是上值的时候总有些心不在焉,他在想梦的陌生女子到底是谁,难道是苏绿檀?可梦女子羞涩难当,与苏绿檀平日里的表现相去甚远,丝毫不像同一个人。
心里记挂着事儿,钟延光半下午就离开衙门了,他没急着回家,而是让人去陆府传话,约陆清然出来一聚。
陆清然出公差回来,上峰许他休息几天,他正好在家,收到口信,便立即换了衣裳出门,与钟延光在定南侯府隔壁坊的街上挑了间茶楼相聚。
兄弟二人见面,打趣一番自然少不了,入了雅间,挥退了小厮,要了一壶好茶,和一些点心瓜果。
陆清然长发高高束起,一双桃花眼带笑道:“正想派人去你府上递帖子,约你明日出来喝酒玩耍,没想到你今儿就约我来了。”
陆清然一边说,一边拍钟延光的肩膀,被对方嫌弃地给拍了一下,手背登时见红。
陆清然啧了一声,道:“怎么又犯病了?”
钟延光觑了陆清然一眼,没有答话。自经历过被丫鬟爬床的事,他有两年里十分厌恶别人的触碰,后来才渐渐好了一些。
陆清然剥了颗花生扔嘴里,道:“说罢,约我出来有什么事?是不是又得罪了嫂夫人?上次我跟你说的法子好使吧?”
想起陆清然上次说的在床上解决一切问题,钟延光甩了一个眼刀子过去,道:“找你说正经的。”
陆清然拍拍手上花生皮儿,肃了神色道:“怎么?南夷那边有消息了?”
钟延光道:“不是这个,我是想问你,可知道当初我娶亲之事?”
陆清然翻了个大白眼,这就是所谓的说正经的?还是不正经啊!
撇了撇嘴,陆清然道:“你娶亲的事怎么问起我来?不是你告诉我,你祖母给你相看上了一个姑娘,与你八字甚合,你也觉得做钟家媳妇再合适不过,就娶回家了呗。”
钟延光自言自语道:“竟是如此缘故吗……”就因为八字相合,他就肯娶苏绿檀,并且爱重她?这太匪夷所思了,也与苏绿檀平日里所说的相去甚远。
钟延光已经大致了解当初的事情,也记得自己曾经因为苏家皇商案牵涉到党争之事,太夫人欠下苏家一个恩情,才肯顺水推舟对苏家伸出援手,但是完全不记得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答应娶苏绿檀回家。
眉头一皱,钟延光不禁怀疑起来,若按陆清然所说,他娶妻如此敷衍,为何又有后来的那些亲密之事?
陆清然陡然拔高音量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有一点我还纳闷,起初听别人当你面提起娶苏家女的时候,你倒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样子,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改了口,说是该娶妻了,娶苏家女也不错。依我看来,你那时候可不像是被迫娶妻,应当是自愿的。至于当发生了什么,我一时问过你,但是你没告诉我。”
钟延光不禁沉思,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改变了主意,甚至于后来变得那般喜爱苏绿檀。
陆清然挑左眉问道:“这些事你问我一个外人做什么?”
钟延光淡声答道:“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
陆清然眯眼一笑,道:“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不过我知你不愿多说。那你告诉我,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使你对苏女改观,难道你们成亲前机缘巧合见过一面,就一见钟情了?”
钟延光冷淡道:“无可奉告。”他自己还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呢。
陆清然笑道:“不说也罢,我看依你的性子一见钟情是不可能的。左右已经成亲了,后悔也晚了。”
钟延光凝视着手的茶杯,又问道:“清然,从前我们一起曲水流觞的时候,你觉得我与你嫂子关系如何?”
陆清然一愣,嗤笑道:“你问我?要我说,你对嫂夫人已是不错。夫妻之间相敬如宾过一辈子,也很是难得了。”
钟延光拧眉,低喃道:“只是相敬如宾而已?”
陆清然笑说:“难道你觉得你对嫂夫人已是万分宠爱了?”
钟延光轻皱眉头道:“什么万分宠爱,胡说什么。”
陆清然哈哈笑道:“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又如何得知,何况你们成亲之后我在京城待的时间并不长。这些事你不该问我,该问问你自己才对。”
钟延光眼下很是恍惚,若只是普通夫妻,写情诗这种事,他定然是干不出来的,苏绿檀手里的,应当只是普通书信而已吧?或许是她不太通墨,所以误会了?
想来想去,钟延光只能笃定是这么一个结果了。
陆清然伸个懒腰,慵懒道:“什么时候我们堂堂定南侯也会为情所困了?这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话锋一转,又打趣道:“你这人太孤冷,有个人治治你也挺好的。”
钟延光瞅了陆清然一眼,冷声道:“我并非为情所困。”
陆清然笑笑道:“好好好,不是为情所困。这下总该说正经事了吧?”
钟延光面色如常道:“嗯,南夷那边确有信报来了,袭击我之人,早已被部落逐出。”
陆清然目光顿时变得凌厉,声如寒霜道:“这么说来,是受人指使了?”
钟延光颔首,与陆清然对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
陆清然死死地捏着杯子道:“且等捷报回京再说,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钟延光唇边绽了微笑,道:“最迟后日,就该抵京了。”
陆清然转笑道:“那我先在这儿说一声恭喜了。”




侯爷的打脸日常 第29节
二人又商议了一阵,眼看着天色渐渐晚了,陆清然道:“说着说着倒是有些饿了,走吧,去隔壁酒楼里吃一顿,我请客。”
二人并肩走出去,茶楼的走廊里有人连续咳嗽几声,应当是染上了风寒。
走到门口的时候,钟延光命小二牵了他的马出来,对陆清然道:“晚上还有事,就不与你一道吃饭了,你自己回去吃罢。”
陆清然一脸发蒙道:“诶?刚不是说好的一起吃的吗?我这都准备让小厮去定位置了。”
钟延光勒着缰绳调转马头,道:“谁跟你说好的?驾——”
陆清然看着钟延光远去的背影完全不明所以,他抱怨道:“就知道你是这德行!”
*
回到定南侯府的时候,钟延光回了荣安堂,院子里静悄悄的,他问丫鬟夫人在做什么,夏蝉答说还在歇息。
钟延光就站在廊下,也不进去,道:“可以叫厨房备饭了。”
夏蝉垂头道:“回侯爷,厨房已经备下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好。”
钟延光放低声音,问夏蝉道:“以前……我与夫人通的信,你可知道都放在哪处?”
夏蝉耳朵一扯,低头道:“夫人好像都放在大的那个妆奁里,第二层。”
钟延光“哦”了一声,道:“知道了。夫人醒了要开晚膳的时候去书房叫我。”
夏蝉应下一声,福一福身子送走了钟延光。
刚过一刻钟,苏绿檀就醒了,夏蝉赶紧进去伺候着,把这事儿告诉了她。
苏绿檀喝完水不禁笑道:“知道了,伺候我起来——冬雪,喊侯爷过来用膳。”
夏蝉好问道:“夫人,侯爷问这个做什么呀?”
苏绿檀语气轻道:“谁知道呢,大概是觉得对我表达的爱意不够深厚,所以一日三省,心心念念惦记着呢。”
夏蝉给苏绿檀梳了个简单的妇人髻,簪上玉簪,对镜笑道:“夫人声音变回来了,看来病也好了。”
苏绿檀拿起装着脂粉的瓷盒,道:“脸色也要傅粉才红润点儿。”
夏蝉笑问:“这天都黑了,还上妆呀?”
苏绿檀对着镜子涂脂抹粉,道:“那是当然,和夫君在一起,当然要好看一点,不然怎么迷死他。”
钟延光站在帘子外面听得嘴角一弯,随后便坐在罗汉床上等苏绿檀出来一起用膳。
一刻钟后,苏绿檀便施施然地走出来,朝钟延光抛了个明媚的笑容过去。
钟延光眉眼微动,等丫鬟把菜都摆上来了,便入了座。
苏绿檀面带笑容地跟着坐下,娇声道:“夫君今日怎的按时回来用膳了,没与同僚好友一起出去喝酒?”
钟延光面不改色道:“没有。”
苏绿檀笑吟吟地举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钟延光的碗里。
21.第 21 章
苏绿檀给钟延光夹菜,这还是头一遭。
钟延光着实有些诧异,苏绿檀自己也夹了菜,道:“那是第一筷子菜,也没沾我的口水,怎么不吃呀?”
钟延光见她说的有理,一口饭一口菜,把肉片吃了。
接下来吃饭的时候,苏绿檀除了说几句关于菜的话,也不大有力气说别的了。
饭后,苏绿檀看着外面道:“有些想出去消食,偏风大了不好出去走。”
钟延光道:“就在屋子里坐一坐吧。”
苏绿檀点点头,道:“好,夫君你要去书房吧?我就先进去了,桌上丫鬟会收拾的,你不必再特意吩咐了。”
说罢,苏绿檀便哼着小曲雀跃着进屋去了。她点上蜡烛,坐在妆奁前,打开第二层的抽屉,把以前缠着钟延光写给她的书信拿了出来,慢悠悠走到罗汉床上坐着回味。
钟延光还没走,他站在门帘外看到了一切,视线锁在信上挪不开,索性挑帘进去,坐到了苏绿檀身边。
苏绿檀两脚蹬掉鞋子,用毛毡毯子把下半身都盖住,手里拿着信,道:“夫君怎么还不回书房?难道今夜要与我同床共枕?你若不怕我把病气过给你,那可再好不过了!”
钟延光没敢看苏绿檀的眼睛,回话道:“不是,有些事儿想问你。”
假装失落地“哦”了一声,苏绿檀把信放在大腿上,玩弄着自己的手指,道:“想问什么你问吧。”
钟延光道:“以前的事我本不该忘,说来也算是我的错,所以我想问你一些以前的事。”
苏绿檀莞尔道:“想问什么就问吧。”编瞎话嘛,有什么难的。
钟延光微微颔首道:“我想知道,当初你我为何成亲的,难道只是因为姻缘签和八字的缘故么?”
秀眉颦蹙,苏绿檀张开口却又顿住了,盯着钟延光好道:“说起来我也有些不明白。太夫人与我定下这门婚事的时候,嘱咐过我,你性格孤冷,怕是要吃些苦头,谁知道后来婚事成了,你倒是对我很是不错。我一直想问问你,你是不是挑开喜帕的那一刻,就对我一见钟情啦?”
“一见钟情”这几个字,钟延光今天已经听到两次了,当然了,他是绝对不信自己是这般肤浅的人。
不光钟延光自己不信,苏绿檀也是不信的。
成婚的那日,苏绿檀是极为忐忑的,虽然钟延光没有给她脸色看,但冷冷淡淡的样子,也确实和太夫人所言一致。新婚当夜,二人同床而眠,却各执心事,早上还是钟延光用提前备好的红染料把床单给染红了一小片。
再后来,便心照不宣地假扮起恩爱夫妻。
苏绿檀说完这些,瞧着钟延光狐疑的神色,问道:“怎么了?又不信我说的?”




侯爷的打脸日常 第30节
“不是。”钟延光道:“只是在想法子回忆,看能不能想起来。”
苏绿檀心头一凛,体贴道:“夫君,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来日方长,既然你以前会爱上我,肯定还能再爱上我的。别担心,以后咱们子孙满堂不成问题!”
钟延光面色发红地端起茶抿了一口,儿孙满堂……他压根不敢往这方面想。
苏绿檀把信拍在桌上,起来伸了个懒腰,道:“都有两天没好好洗漱了,我这就去洗漱,夫君你回去吧,这屋里也没个丫鬟伺候的。”
余光瞥了一眼桌上的信,钟延光道:“好,我喝完这杯茶就回去。你且去吧,不必管我。”
苏绿檀点点头,唤了夏蝉进来给她准备洗浴的衣物,没多久,她就领着丫鬟挑帘出去了。
听到外面的脚步神消失了,钟延光瞧着孤零零躺在小炕桌上的信,手指头动了动,视线也直直地望过去,到底是伸出手拿了过来。
第一眼看过去,钟延光头皮就开始发麻了,走笔端正又略带隶意,其风骨也不是常人能学来的,不是他的字迹还能是谁的!
第二眼看过去,起头第一行便是“思卿不见卿”,钟延光满面涨红,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的笔下会出现“思卿”二字。
再往下看过去,便更加不堪入目了,连“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这样的话也下得了笔。
钟延光胸膛里的那颗心跳动的厉害,连带的指尖都有些发颤,恍然间,似乎又听到了脚步声,骇得他连忙把信扔到地上。
果然是苏绿檀挑帘进来了,漫不经心道:“怎么把肚兜给忘了。”
钟延光轻咳一声,从容地从地上把信捡起来,苏绿檀眼底藏笑,随口问道:“夫君在看信呀?”
钟延光矢口否认,面色如常道:“不是,信不知怎么落在地上,我就捡起来了。”
内室的窗户关的好好的,烛火都不见动一动。
苏绿檀拿着艳红的鸳鸯戏水肚兜举起在胸前,正好就是钟延光视线能直接看到的地方,她道:“夫君,我去了,你这茶都要凉了,就别喝了。”
“知道了。”钟延光视线故意躲开肚兜道。
苏绿檀看着钟延光迟迟不动,笑道:“看来夫君是不想走,若是如此,你我一起共浴,一起就寝吧。”
钟延光登时从罗汉床上弹起来,侧身道:“我还有些事要忙,我回去了。”
苏绿檀叫住他:“夫君。”
钟延光扭头看她,道:“还有何事?”
苏绿檀坏笑一下,把肚兜贴身举在胸前,正好勾勒出她双峰诱人的弧形,道:“这件好看吗?”
喉结耸动,钟延光拍起帘子落荒而逃,只留下内室里久久不绝的娇笑声。
回到书房,钟延光好好得洗了把冷水脸,铁拳攥的十分紧。半晌才提笔欲写“思卿”二字,却是如何也下不了笔。
钟延光捏了捏眉心,这信既是他在京的时候写的,肯定不会是人在内院的时候写就,如果是在前院或是卫所,或许能有人作证这信其实……不是他本意想写的?
22.第 22 章
钟延光仍在猜测情诗非出自他之手,便连夜疾步出了二门,去了婚前常住的前院,唤从前的贴身小厮如茗过来,问道:“你可知道我以前给夫人写信之事?”
苏绿檀缠着钟延光写这封情诗的时候,正逢他在前院书房忙正事,应下之后,当天夜里因公不曾回府,遂隔日早晨才抄写完毕,命小厮送去二门,递到了荣安堂里。
小厮如茗做回忆状,一边点头一边道:“小的知道。”
钟延光眼皮子突突直跳,故作淡定问道:“是怎么一回事?”
小厮语气肯定道:“您前一日夜里没有回府,第二日清早先回的前院,那时候二门还没开,写完信便令小的送到二门,小的在二门等了小半个时辰,才把信递过去,一刻钟后夏蝉姑娘来回话,说夫人才起,这会儿已经收到了。”
钟延光头皮都是麻的,他又问道:“那信封可有什么花纹?”苏绿檀手里的信封是桃花的,和里面的信笺是一套的。
小厮垂首道:“什么花纹小的不记得了,就记得好像是水红色的。”
对上号了。
钟延光肩膀一颤,抿了抿唇,挥手道:“下去吧。”
小厮退出去之后,钟延光揉了揉太阳穴。
那信竟还真是他因公不能归家之后写就的,还真是他命人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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