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同兽

镜的目光转向她，对上她清澈如水的目光，他轻应一声，飘到樊梨树上，抚摸着那絮絮而下的洁白梨花瓣，声音从风传来。
【对，在你觉醒之时，亦是大战之时。】
楚灼顿时沉默。
“不可能！”楚元苍急促地说，神色不善地盯着他，“我闺女觉醒，是为了摆脱神族的诅咒，可不是为天下苍生带来浩劫。”然后又对楚灼说：“闺女，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是个闭门不出的神念，能懂什么？”
楚灼没说话。
万俟天难得附和楚爹，“对啊，阿镜，你不能危言耸听，很吓人的。像我这般弱鸡的炼丹师，要真有大战，第一个陨落的估计就是我，难道你忍心么？”
镜瞥他一眼，暗忖这不是忍不忍心的问题，而是一个事实？
他虽然不懂人类的感情，不过也知道自己这话引来两人的不满。
【并非无解。】镜又说。
“如何解？”万俟天和楚无苍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吾不知。】
两人：“…………”
如果镜现在有实体，估计楚元苍真的忍不住将他摁在地上摩擦一顿。
倒是楚灼忍不住笑了，笑得清婉美丽，盈盈的笑脸，格外的亲切。
镜面对两个男人的目光逼迫，依然从容不迫，【届时，将看她的选择。】
两人看向楚灼，只见楚灼朝他们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两人自然不敢逼她，于是再次用眼神去逼镜。
镜也不说话了。
湖边再次恢复平静。
当然这平静只是持续一会儿，万俟天再次和镜唠嗑起来。
“阿镜，你说当年那些神族是怎么想的，他们为何要和百族生下罪妖？如果没有生下罪妖，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战争依然会发生。】镜补充。
“我知道。”万俟天摆摆手，“但没有罪妖的阴谋，百族族长就不必以身补天罡地煞，依然能好好地活着，有她在，百族和神族的战争不会那般惨烈，大陆也不会分离。归根到底，还是神族惹出的祸事，他们就不能收敛一些，不折腾出罪妖么？”
说到最后，万俟天都觉得神族真不是东西。
神族已经强大到整个上古大陆没有他们的敌人，百族对神族而言，不过是起到其制约作用，只要神族不作死，以百族亲近自然的性格，自不会离开四方灵宿，彼此皆能相安无事。
偏偏神族对百族起了不轨之心，弄出罪妖这般存在，还要轻蔑地将之定义为“罪”。
只管生不管养的典型代表，也不怨罪妖要反了他们。
说到底，神族在他眼里，其实就是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
镜显然被他的话弄得愣了下，他在樊梨树上飘了飘，半晌方道：【当某个种族强大到一定程度，便会做出自认为正确的事情。对于神族来说，百族并不需要存在，罪妖是他们折辱百族的手段之一……】
百族崇尚自然，尊崇自然，所以他们无法接受被强迫而来的孩子。
罪妖身上有神族的血脉，更让他们无法接受，这是一种生理及心理上的抗拒，纵使是最善良的百族，也无法与罪妖和平相处，与其互相伤害，不如远离。
“神族果然不是东西。”万俟天总结道。
镜无话可说。
于是，在炼丹师眼里，觉得神族才是原罪，一切皆因神族而起才对，谁让他们折腾出罪妖呢？
他们在传承之地的湖边等了近一个月，屋子里封炤也忙碌了一个月。
万俟天每天都偷偷摸摸去看一眼，发现一具以镜的神魂为原形的肉身正在塑造而成，已然接近尾声。
万俟天将这件事情同大家汇报时，他恭喜了镜，并且道：“阿镜，等你的肉身塑造好，你可以离开秘境，届时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大荒界？”
镜平静地说：【以我的修为，只能去大荒界。】
修为达到一定实力，若是留在低级大陆，对低级大陆的影响是巨大的，无法长久逗留。
“那很好啊，到时候你就和我们一起混吧。”万俟天高高兴兴地说，“还有，你一定要将秘境带走啊。”
这可是上古秘境，空间重叠着空间，保留着很多上古时期的荒兽和灵草，可是个聚宝盆，万俟天可舍不得里面的东西，就算秘境不是自己的，偶尔能进来采些灵草，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镜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万俟天继续说服他，“反正你看起来也很关心百族和神族之事，难道你不想去看看么？到时候，你还能给我们一些见解，以免我们走错路……”
接下来，只有炼丹师一个人的絮叨，将大荒界的情况以及如今的百族后人和神族后裔之间的紧张关系也同他说一遍。
镜安静地听着。
就在这种絮叨，封炤从木屋走出来。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皆集在他身上。
封炤先是朝楚灼笑了下，矜傲地道：“你的肉身已炼制完成，自己去试试合不合适。”
听到这话，众人都有些囧，肉身又不是衣服一类的，还能试一试合不合适？就算不合适，也是没办法脱下来啦。
镜显然对他十分信任，从樊梨树飘下来，郑重地朝他行了一礼，方才走进木屋。
其他人没有跟进去。
他们在屋外等候。
半日后，略有些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众人抬头看去，便见到一个俊美的男人一步步地从木屋走出来。可能是还不习惯新的身体，他走得很慢，一步一个脚印，显得脚步声格外的沉重，一双墨黑的眸子淡淡地看过来，比起神魂时更加的真实。
万俟天欣喜道：“阿镜，你现在是人啦。”
镜朝他微微颔首，略有些迟缓地走出来，拱手行礼，感激地说：“多谢诸位相助。”
封炤略略抬手，淡声道：“你日后有何打算？”
镜道：“如若前辈不嫌弃，在下愿意随尔等去大荒界，待百族和神族之战再起时，略施绵薄之力。”
封炤的脸色方才好一些，“如此甚好。”
楚灼他们皆看向封炤。
封炤对镜道：“我们会在这里多待些日子，你尽适应身体，将神魂与身体契合，届时同我们一起离开。”
镜应一声。
接着封炤携着楚灼的手，瞬间就消失在传承之地，让楚元苍和万俟天都没能反应过来。
楚元苍那个怒，不用想也知道，某个臭小子又将他闺女拐走了，而且不知道跑到秘境的哪个空间里。这秘境一个空间重叠着一个空间，想要找他们不容易。
楚元苍问镜他们的去处，镜道：“吾先适应身体，你们请自便。”便重新回木屋，将门关上。
楚元苍：“…………”
另一边，封炤和楚灼来到碧晴灵雾果树的空间。
整个空间，皆是一株参天古树支撑而起，碧晴灵雾果树即是这片空间的唯一生灵及其主宰。
封炤拉着楚灼坐在碧晴灵雾果树上。
两人静静相偎。
楚灼轻声道：“你特地将镜带走，可是为解百族和神族之事？”
封炤虽在屋内为镜炼制身体，但外面的情况他也“看”得一清二楚，自是听到镜所说的话。
“他知道的事情极多，说不定将来确实要寻他问些事。”封炤直言不讳地道，仍是那只心机兽，对于自己拿捏一个单纯的神念没丝毫的愧疚感。
楚灼知他如此一切为自己，靠着他不说话。
第637章
他们在古潭秘境里待了两个月，方才准备离开。
作为秘境的主人，镜要离开广元大陆，可能以后都不会再回来，自然要将秘境作为随身洞府带走。想要带走秘境，也十分简单，只要将传承之地的木屋前的樊梨树炼化即可。





与天同兽 第623节
接着镜又花了些时间，将樊梨树炼化。
在镜炼化樊梨树时，万俟天等人也在旁边看着。
看了会儿，楚元苍突然将楚灼拉到一旁，说道：“闺女，罪妖悲月的洞府，爹想了下，还是给你罢。”
楚灼看向他，“你自己收着不好么？”
楚元苍神色沉了沉，“我不想要罪妖的东西。”
虽然悲月是主张洗去一半血脉，成为神族的那部份罪妖，没有参与当初陷害百族族长阴谋之事。但作为一个护短又不讲理的爹，楚元苍对所有的罪妖都忍不住迁怒起来，迁怒得毫无理智。
罪妖悲月留下的，最有价值的东西其实是鸿蒙金剑，可以破开空间的半神器。
鸿蒙金剑封印着罪妖的洞府，在危险之时，可以让人躲过一劫，是一件攻防皆宜的法宝，也是当初燕雅正不惜和他们抢夺的东西。可惜楚元苍对罪妖不待见，对它自然也不怎么喜欢，而且他觉得，比起自己，闺女的处境是最危险的，鸿蒙金剑给她更好。
楚灼见他厌弃与期盼的模样，只得接过。
将鸿蒙金剑给楚灼后，楚元苍终于松口气。
万俟天却忍不住问他，“楚爹，这可是上古洞府，还是随身空间的一种，你就这么送出去，不心疼么？”
楚元苍面无表情地道：“送你要不要？”
万俟天赶紧摇头，“这是罪妖的东西，本就是要送百族族长的，我不能要。”
“那不就行了？”楚元苍摊手。
万俟天呆了下，然后若有所思，不再说什么。
将樊梨树炼化后，一群人离开古潭湖秘境。
下一瞬间，他们就出现在宁静的古潭湖边。
迎着从天地间吹来的自然的风，镜的双眸多了几分波动，微微地发亮，他伸出手，仿佛要抓住一缕风，又仿佛要抓住什么。
最后，一切归于平静。
来到广元大陆的目的已经完成，接下来他们决定走天上海大陆一趟。
如来时那般，离开时他们也没有走正规的空间通道，而是穿过一处空间薄弱点，直接进入空间通道，往天上海大陆而去。
一路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他们很顺利地进入天上海大陆。
接着，他们直接进入天上海。
“好久不见月树他们了，月树他们一定会很惊喜。”万俟天高高兴兴地说。
达到他们这等修为，天上海的禁制对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也不需要再有人引路，几人进入封闭的天上海时，瞬间就引起天上海的主人的注意。
万俟天朝着月女族栖息的三座岛屿大叫一声：“月树、月响、月见，我们回来啦。”
三个月女族，并一个人族瞬间出现在岛的上方。
依然是个男孩子的月树扶着脑袋上乱颤的小树苗，惊喜地瞪大眼睛，紧接着朝他们冲了过去，像颗小炮弹一样，冲到万俟天怀里，和他搂在一起。
万俟天哈哈大笑。
其他人也忍不住露出笑容，特别是发现来者是友非敌的其他两个月女族和宫卧云，也是惊喜非常。
时隔一百多年，故人再见，世事依旧。
楚元苍忍不住感慨地对楚灼说：“当年路过天上海大陆，发现这里是月女族的灵念之界，当时还感慨，月女族选的地方好，偏僻又宁静，应该不会引起外界的注意，哪里想到……”
哪里想到，若是没有楚灼路过，月女族可能真的灭族。
听到他的话的月见和月响神色有些黯然。
楚元苍当年一心想要帮闺女扛起百族族长的责任，但他身上的事情太多了，见月女族偏安一隅，情况良好，便没有和他们接触。
不过现在知道他也是百族，月女族的三个族人对他印象非常好，至于楚灼，在不知道她身份的时候，月女族就本能地亲近她，现在更是喜欢她啦。
他们在天上海待了几天，也说了些事情，说到大荒界的雪雾岛，百族的聚居之地。
楚灼问他们：“你们可愿意去雪雾岛修行？”
月树和月响瞪大眼睛，然后看向月见。
宫卧云也看向月见。
月见思索片刻，说道：“天上海到底是我们月族女的家，然而百族之事却不容我等迟疑，可以的话，就让月树和月响随你们一同过去，我便留在天上海守护罢。”
“月见姐姐！”两个月女族男孩叫了一声。
月见朝他们微微一笑，说道：“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待百族与神族之事了结，再无人可伤我们百族，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你们随时可以回来。”
两个月女族男孩扑到她怀里，紧紧地抱着她不说话。
事情就这么说定。
接着楚灼他们仍在天上海作客，万俟天趁机回了一趟师门，在师门待了几日，留下无数的灵草灵丹及丹方，又留了几样守护之物，方才离开。
而这一次离别，他知道，可能再无相见之日。
安排好后，楚灼一行人带上两个月女族，离开天上海大陆。
黑暗的空间通道里，只有一艘穿梭舰安静前行。
这艘穿梭舰非常普通，没有丝毫特色，也没有哪个大陆或者势力的标志，在一些空间劫道者眼里，虽然摸不准它的来路，但也应该不是什么名门大派弟子。
当穿梭舰传来震动时，这已经是他们第五次被劫道者盯上了。
万俟天撸起袖子，就想出去和他们干一架。
月树将他拉住，“不行啊，阿哥，你不能在这里动手，会引起空间风暴的。”
总的来说，由于楚元苍、万俟天和重塑肉身的镜的修为已经远远超过灵世界能承受的范围，他们不出手则罢，一出手就会引起连锁反应，得不偿失。
月树清楚地知道这点，所以这一路上，他很尽职地看住万俟天。
万俟天悻悻然地道：“早知道我也像老大和楚姐那样，留下一部份力量再回来，想要打个架都不行，这也太憋屈了。”
同样觉得憋屈的还有楚元苍，同样颇为后悔。
最后还是楚灼出马，将那些空间劫道者驱除，顺便将他们的东西都反抢劫了。
对于空间劫道者这样的存在，她从来不会手下留情，虽不至于取他们性命，但也随手一塞，塞到某个空间风暴区，能不能活下去，看他们的造化。
如此一路走来，都是楚灼出手解决这些麻烦。
穿梭舰在灵世界的空间通道飘泊了两个月，正当他们准备改道转入大荒界时，突然封炤道：“有大陆正在湮灭。”
“什么？”
穿梭舰正在休息的人纷纷被惊醒，连最近正忙着补充这个世界的常识的镜也睁开眼睛，朝控制室走来。
此时封炤已让穿梭舰转道，朝着他所感觉到的一个湮灭的大陆而去。
大陆正在湮灭，预示其即将走向寂灭，最后崩溃毁灭。
封炤虽然将一部份力量留在白璃山巅，使自己能在灵世界自由穿行，但他的修为摆在那里，对规则的感知更深，甚至在他的感知，他能“看”到灵世界有多少座大陆正在悄无声息地新生，也能感知其他大陆的发育进程，大陆的湮灭，也在他的感知。
很穿梭舰就穿越空间通道，来到正在湮灭的大陆的上空。
那一幕是非常震撼的，只见整个大陆的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迅速地被抽离，大陆的生命力在消失，如同有一个怪物正在不断地吞噬大陆的生命力，加剧这块大陆的湮灭。
封炤的灵识一扫，整块大陆在他的灵识下无所遁形，同时也看到大陆心处，一群身披黑色斗蓬，面覆冰玉面具的修炼者，正以一种暴力手段，破坏大陆的灵源之眼。
每一块大陆的形成，是经过无数的时间和岁月的演变，由浑沌之气改造，孕育出万物生灵，浑沌之气转化为天地需要的灵气，灵气哺育大陆上的万物生物，使一座大陆走向成熟。
而当一块大陆走向成熟时，大陆的心，会凝聚出一口灵源之眼。
灵源之眼一般隐藏在大陆极深之处，周围有天然的保护禁制，极少有人能发现灵源之眼的存在。只要灵源之眼存在，大陆就能焕发新的生命力，生生不息，直到大陆上的灵气终于消耗完，它自然走向死亡。
被人为地破坏，和自然走向死亡是完全不同的。
大陆自然走向死亡，回归浑沌，数亿万年后，它会重新再生成新的大陆。
但被人为地破坏，大陆上的生灵大片死亡，造成无法驱除的孽业。
封炤如同一个神，居高临下地看着大陆心那群正在破坏灵源之眼，抽取其大量灵气的面具人。
楚灼抽出雷霆之剑，从穿梭舰一跃而入，循着封炤所指示的地方而去。
须臾间，她便来到大陆的心处，保护灵源之眼的禁制之。
那群正在破坏灵源之眼的面具人徒然一惊，发现有入侵者。
然而未等他们反应，楚灼已经一剑挥过去，面具人顿时死伤大半。其他人惊骇之极，不知这人是从何处冒出来的，她的修为在他们之上，根本不是对手。
面具人转身欲逃。
第638章
面具人转身欲逃，然而他们手上的破坏动作并未停下，甚至其一人仿若孤注一掷，将手一个魂器掷入灵源之眼。
楚灼顾不得其他，飞身而至，长剑挥出，将即将掷入灵源之眼的魂器捞出。
趁着这机会，其他几个面具人趁机逃出去。
楚灼一手抓住那魂器，紧追而上。
她的修为虽已压制到星灵镜，但在境界上比这群面具人高太多，他们还未逃出灵源之眼的禁制外，就被楚灼再一次拦下。
轰的一声，楚灼的剑气贯出，穿透他们的灵府，彻底地将他们的灵府毁灭。
“啊——”
几个面具人惨叫出声，捂着已经被毁的灵府倒下，然而并未死亡。
灵府被毁，他们身上的灵力一泄千里，迅速地变成一个凡人，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老去。
楚灼收剑而立，目光犀利地扫视地上的面具人，一共有三十人左右，一个星灵境，其他皆在人皇境。这一股势力，放在灵世界，不管哪个大陆，都极少是对手。
也唯有这般实力，方能在星灵境横行，毁其大陆。
穿梭舰的人也依次来到灵源之眼附近，小心地穿过禁制。
灵源之眼的禁制此时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不用说也知道，是这群面具人所为。
楚元苍神色严肃，万俟天和两个月女族厌憎地看着地上的面具人，镜神色平静，只是默默地看着。




与天同兽 第624节
地上的面具人死的死、伤的伤，无一完好，空气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然而，却无一人同情他们。
接着他们的目光落到灵源之眼。
灵源之眼看起来没什么出之处，它宛若一眼灵泉，泉是纯粹的灵力晶，弥漫着精纯的灵力，然而此时这口灵源之眼却出现裂痕，若是楚灼出手迟一些，被破坏尽殆，大陆的灵力消失，这座大陆也即将变成一座寂灭大陆。
因为没有被继续破坏，此时大陆上的灵力消散的程度渐渐地减弱，虽然元气大伤，但湮灭的进程也被止，这是不幸的大幸。
只是这等损耗，非得数万年无法恢复。
“楚姐，怎么处理他们？”万俟天问道，“要不要拿来试丹？”虽然有些嫌弃他们的修为太低，但对这等毁灭大陆的凶徒，万俟天没有丝毫的同情心。
他在鸿蒙研究出很多稀古怪的毒丹，恰好现在可以派上用场。
楚灼看了一眼，说道：“行，随你处置。”
万俟天叫上两个月女族，让他们帮忙一起将地上的面具人拖到一旁，死的不用管，半死不活和活的就用来试丹，顺便审问。
在万俟天忙碌时，楚灼等人也守在灵源之眼旁，观察这口灵源之眼。
还有楚灼先前没收的魂器。
魂器之物少有修炼者会使用，但无一不是伤人之利器。
手的魂器像一柄权杖，通体暗金色的，上面泛着不祥的血色，权杖的顶端，镶嵌着一枚金色的石头，正绽放着淡淡的光芒。看到这金色，楚灼想到的是神族的灵魂，他们的灵魂也是这般纯粹的金色。
“这是何物？”楚元苍问道。
“神之权杖。”镜回答。
楚元苍马上露出厌恶之色，“神族的东西？”
镜嗯一声，解释道：“不过显然是已经被污染的法器。上古之时，神族以神火铸造本命法宝，赋予其纯粹的神族的力量，然而这柄神之权杖，已被污染，化作不详之物。”
楚灼疑惑地问：“他们是要用这柄权杖破坏灵源之眼？”
“应该不是。”封炤指着灵源之眼，“他们是想要用灵源之眼恢复它才对。”
父女俩同时看向他，一脸不解。
他们先前所见，那群面具人确实是在破坏灵源之眼。
封炤解释道：“灵源之眼是一个大陆的根本，拥有天地间最纯净的力量，用它来恢复已经失去主人的神之权杖是最适合不过。然而……”
“神之权杖已经被污染，拥有邪性，它会不自主地破坏。”镜跟着道，“所以破坏灵源之眼的其实是权杖，这些人只是为了让权杖恢复。”
结果却导致灵源之眼被毁，大陆湮灭，最终变成寂灭大陆。
楚元苍父女俩顿时明白那些大陆被毁的原因，神色不由变得凝重。
毫无疑问，这群人所做所为，依然是为了复兴上古神族。
为复兴上古神族，不管做什么，他们都无所畏惧，纵使是破坏大陆，也不过是神族复兴的一种手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