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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汉风雄烈
“南门已经打开?”
方天定也是一脸欣喜的回答说:“南门、西门都打开。城中百姓苦宋室暴政久矣,一看见兵营起火,城中聚集的乡勇闹起了乱来,就立刻驱散官兵、坊丁,配合我军绑了那廉访使赵约,打开南大门。西门则钱振鹏引着乡勇打开的,乱军中杀了制置使陈建。”
“却是便宜了那厮。”方腊听了后不先夸奖老兄弟钱振鹏立下大功,而是开口恨陈建狗官死的便宜。却是这摩尼教手段酷烈之极,凡被义军抓住赵宋官吏,定要割其肉,断其体肢,取其肺肠,或者熬成膏油,乱箭穿身,用各种办法折磨他们,讨还血债,以解心头恨。
而那钱振鹏乃是清溪县都头出身,摩尼教的老人,方腊一系的干将。武艺高强。方腊在清溪县能以聚兵,是多亏了他的遮掩。
后来他也没立时跳反,而是继续藏身在乡勇之中,靠着自己不俗的武艺,在战场立下些功劳,地位日渐升高,手下掌控了一支兵马,内中大半人却都是摩尼教的死党。
此遭一举坐反,杭州城也转眼沦入摩尼教之手。
方腊又问儿子:“你的人马进去了多少?”
方天定说:“我已经叫方杰先带二百骑兵、三千步卒入城,现在正分头将全城文武官员、乡宦、富豪的住宅前后门看守起来,任何人不准出进,到局势安稳后开始抄查。”
这方腊倒也没准备把境内的富户巨室都杀干净,梁山泊的那一套他秉着拿来主义,也放在军中适用。只是他施行的这条律更加苛刻,不少落在梁山泊手下都是交款受罚的主儿,落到摩尼教手中便就只有一个全家死光光。
“此举甚妥。”方腊满意的捋着胡须。稍作沉思,再对方天定道:“你去传我军令,严禁烧杀抢掠百姓,胆敢违反,一律杀无赦。”
说着一摆手,就让方天定去做。
此时方杰已经引着上百马军赶到了藩库所在,沿途砍杀了一些趁火打劫的青皮与乱军,还斩杀了两个抢掠民宅的官军头领。他们刚勒住马,正要进去,看见石宝提着一口带血的宝刀,从里边大步的出来。
显然这里已经被肃清了。
而三大王方貌则也引着一支兵马直杀入了知府衙门,那杭州知府赵霆已经逃走。
消息回禀到方腊这里,又是叫方腊一阵可惜。
待到杭州诸多城门皆被他拿下,方腊已经着手要进入城中,问道:“王寅何在?”
娄敏中在一旁说:“他自在城中各处搜查乱兵残勇。”
如此方腊就让娄敏中与祖士远、沈寿等起草安民告示,叫那大嗓门的汉子着铜锣,高声传呼,沿街呐喊。
这般,杭州这座东南地界顶重要的城池便落到了摩尼教的手中了。
如果放在一年前,如此之事定可引爆整个天下。但现在今非昔比,那陆谦早已经拿下了京东东路的府治青州府,更两次打破大名府,还占据了山东齐鲁大地,这摩尼教做到的事情,梁山泊早就做过了。而且人梁山泊是一次次击败官府的大军,可以说是筚路蓝缕,披荆斩棘,一路至此。而摩尼教呢?方腊一伙击败的官军,那是连梁山泊的手下官军亡魂的零头都不如。他们现如今的一切来得太轻松太轻易了。
轻松轻易的都不真实了。也叫人对摩尼教的实力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百姓对廉访使赵约有何话说?”又一天清晨,方腊坐在制置使衙门的大堂上问。此人在两浙路多少还有些清名。
娄敏中第一个开口:“我询问他家中的侍女、仆人,还有左右街坊邻里,赵约这厮休看颇具清名,实则亦纵容悍奴恶仆欺压善良百姓,左右邻里多有受害者,只惧赵约官势,皆敢怒而不敢言。将他捉到以后,杭州百姓多拍手称快。”
方腊闻言哈哈大笑,“这士林名望就如此虚浮么?”
娄敏中一脸冷笑,他是摩尼教中的文化人,对所谓的‘士林清名’最是了解不过。“狗屁的清名,狗屁的人望!不过是披着一张道学夫子的皮囊,被他的那些狐群狗党们吹捧起的。外人不知底细,受了哄骗。试问问杭州的黎民百姓,又有哪个人真心言语他好的?他家的奴仆,倚势欺人,招揽诉讼,与人放刁把滥,说事过钱,排陷官吏,坑害百姓,谁人不知?别说众百姓没有谁跟他一气的,连他豢养的众多家丁、仆人也没有一个跟他真一心的。城中大乱,百姓们动起手来,他的那些狗腿直将他扔下,自个跑散得一个也不留。他倒也想跑,但那里跑的动,生生被百姓们擒拿下来。冤有头,债有主。这砍树,也要拣大的砍。他是杭州一带顶大的官,那陈建已经先死,就剩下这鸟官显眼,不杀他,杀谁?”
方腊听了默不作语,转向祖士远问:“你看那赵约可肯投降么?”梁山泊里就传来了宰臣之子赵明诚投靠的勾当,叫方腊听闻了好不羡慕。
祖士远与娄敏中暗中交换了下眼神,他俩乃摩尼教中两个支派,他们的意思方腊不仅要重视,亦要主意平衡二人的份量和地位。却不知道在某个事儿上,这俩人早就暗中有了约定。收纳官声不错的官员可以,但必须是小官儿。若是赵约这等高官,投效摩尼教后,那定然要用一个高位来安置他也。即使只是个虚衔,也保不准是有主的。
摩尼教与梁山泊最大的不同就是内中攀枝错节,山头林立,根脚深邃。教派里有的是要高高供起来的老人,可以叫外人来夺食?
祖士远回答说:“赵约非但是朝廷大臣,还是士林清流,以程氏门徒自命,定不肯投降。既然小民深恨之,一身清名就是虚假,那杀了如何?”
娄敏中、王寅、石宝、邓元觉等都同时绽开笑颜,说:“祖先生说得是,杀了何妨。”这边方貌、方天定等也是点头。
方腊见手下亲外两大派人马意见都是一致,心中高兴,点头应下。如此那廉访使赵约的命运也就被定下来了。
方腊又望着娄敏中等人问:“即使如此,这赵约何时处决?”
“自是现在就杀,公审公判,一为煽动百姓,二也免得叫人说俺们滥杀无辜,惹得日后我辈英雄被人污垢。”王寅开口说着。虽然杀赵约他是有些私心,可是赵约老狗也真的该死。
方腊闻声拍手叫好。
这摩尼教的事儿也便就此放在一边不提,回过头来再看济州府。
此刻,童贯大军已经从范县进到了阳谷,而陆谦也领着手下主力从郓城过到了清河。双方大战一触即发,却先就苦了当地百姓。
前文有说过,宋军剿灭义军,不仅对义军心狠手辣,对起义爆发之处的百姓们也是心狠至极。那杀良冒功,纵兵掳掠,骚扰地方,反将赤子迫逼从贼的事儿来,对于宋军来说真半分不稀罕。
不少在梁山泊手下都逃过一劫的地方大户巨室,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官军盼来了,结果等来的却是自个的家破人亡。
毕竟在童贯的眼中,这梁山泊闹得如此巨大,济州府俨然就是一个贼窝。那些家有成千上万贯的钱财的富户,自身却能从梁山贼手下逃过一劫,这定是通匪之家。那些家无余财的穷鬼,就必然是梁山泊的潜在支持者。
他早前发出一支先锋军与一支偏师,结果前锋折戟,偏师无功。致使大军士气大挫。而今劫掠地方,虽然残民,却可鼓舞士气。大战在即,此方最重要之事,即便因之丢弃些民心,也不过是小事尔。
当然了,童贯就要与梁山泊刀枪相见了,那倒霉的人可不止是济州百姓。第一,关大刀被彻底冷藏了,就是赵良嗣都不敢给他求情;这第二就是,折可求被抹掉了郴州观察使的官职【官衔不是差遣】,就是从四品的明威将军的散官也被削去三等,降为昭武校尉。但即便如此童贯也没有削去折可求的统兵之权,毕竟比起陈州兵马都监吴秉彝与唐州兵马都监韩天麟来,折可求无疑更靠谱。他只是严令折可求尽快拿下济州城。
“梁山泊兵精将猛,这济州城的贼将又守御得发,谈何容易被拿下?”掉了一层皮的折可求回到济州城外,将这般遭遇与折可存一讲,惹得后者发起牢骚来。
折可求却不以为然。先就下令士卒收兵,修养不战。却是那北处的厮杀已经是箭在弦上,此战梁山泊主力若败了,这济州城自然不攻自破;而若是童贯败了,这济州城他也没必要再打了。
无数人的眼睛都看向了清河。
关胜夜间不会去读春秋,只是用棋子打局,默默推演战局。
郝思文出帐仰视,星斗密布,残月在天,地上已经有了一层淡淡白色,不知是薄霜还是月光,只觉得营中的吊斗声比平日格外响亮,也格外的使人心燥。大战一触即发,自己兄弟空有一腔热血却无用武之地。井木犴再看了一眼关胜,只是叹气,自家兄弟的运气太坏。如今都被打法来押送粮草,这建功立业是想都别想了。
如此这般,真到不如留在蒲东。听闻那河东威胜州出了个田虎,闹得甚是厉害。若是还留在蒲东,此时可不正是他们兄弟的用武之地?
自视甚高的郝思文,直视田虎是那‘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之流。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三百五十六章 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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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维九月,天朗气清,树叶尽染上了金黄色,路边的枯草,原来涂了浓霜,经太阳一晒,霜化了,始才有些滋润的颜色。
玉露泠泠,金风淅淅,这不冷不热的好时节,正做厮杀。
这日,无更将近,半弯残月,像一把银梳斜挂在东边天脚,昏昏的月亮,照见平原夜色朦胧,只有隐隐约约的一抹黑树影子。
清河县城里,战鼓号角声响起。陆谦合着一干头领,已经登上了清河县西城门。
整支梁山军以最快的速度动员来,不管是步军、骑兵,还是正兵、预备兵,不管是在城内还是在城外。一支支军队开始披甲,整顿器具,而后来到城西外的平野中集合。
陆谦站在西城城楼上,看着朝阳升起,看着暖暖的阳光照射下,一队一队军士披挂铁甲皮甲,或穿过西城门,或打南北两方绕过,一一汇聚在城西,一一在城西汇集成阵,他的心中满是豪情,这是他自己的军队啊。
身旁的林冲、鲁智深等头领,同样是红光满面,对此战充满期待。
此战一遭得手,他们就真的开辟了一个大大的未来。
在陆谦的身旁,还有宗泽宗敏父子,还有闻焕章和赵明诚夫妇。闻焕章也是因为元佑党禁而无奈退出的官场,先天上就与赵明诚有着‘感情基础’。而赵明诚也非傻瓜,很清楚闻焕章于陆谦面前的地位,积极靠拢,短短时间就打成一片。
而李清照为什么能站在城楼上,只能说梁山泊至今还是一个草台班子。
虽然众人的身份不同,但各人心中都希望陆谦此战一战告捷,如此梁山泊就大局已定。
城外队列慢慢扩大,邓飞引领着骑兵部队己经汇集在野,两千五百骑兵列好严整的队形,人人身披铁甲。每个骑兵都手持骑枪,枪尾抵在马鞍右侧的圆铁环上,长枪林立,红缨飘飘。一眼望去威武之极。
陆谦的亲卫部队也早早聚齐。却不再是之前时候的左右两营了,而是接近五千大军。
当前是五营甲士,连接着是一千铁骑,再之后是五百具装铁骑和他们的一千辅兵——一千披挂着皮甲的轻骑。
梁山泊还有着更多的居装,但是梁山泊没有了更多的战马。
此番为了应对西军,他都已经将原本舍不得做消耗的良马拿了出来——拿呼延灼一阵里缴获的头等良马。只是认为具装铁骑有必要配置的过于多,几番思虑,才最终定下了五百这个数字。五百名马术最是娴熟的骑士,成为了具装铁骑的一员。
战旗飞扬,赤色红连成了一片,仿佛叫城西外平地燃烧起了一场大火。
一部一部,江河汇聚成海,小小的清河县外汇聚了五万还多的梁山军。
五万余梁山军列阵而待,当战鼓停下,当号角停下,整个城西没有一丝声音。可是,一股如山的威势却迎面扑来开来,让人感到心口都一片窒息。
宗泽父子已经看多了眼前的这一幕,闻焕章对于梁山军也多有了解。在他的心中,陆谦绝对是一个练兵的奇才,一个不出世的奇才。这也是叫他最终下定决心的砝码之一。说真的,陆谦那些招揽人心的手段,他是不以为然的。陆谦在心术这方便只能说是合格。可是“练兵”这项成就,就叫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赵明诚脸色有些潮红,眼前的这支军队叫他看了又敬又畏,但却又仿佛是一针鸡血,给他了无穷力量与希望。
他眼睛不觉得瞄了一眼手边的李清照,“傲气什么傲气?你男人这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赵明诚又非傻瓜,这些天里如何感觉不出妻子对自己的冷漠?有气却不敢发出的他,最是期望陆谦此战能大获全胜,好叫天下人都知晓,这梁山泊乃是一处‘从龙’的上佳之选。那个时候他才有底气对李清照硬气。
成婚十余年里,文华搏戏,事事都仿佛低矮妻子一头,赵明诚过的似挺没男人尊严的,那心底里自然就期望着自己也有咸鱼翻身的一刻。好叫妻子知道,你男人还是你男人!
不久后,随军劳役、车马队伍也都集结完毕,这些人很少配备武器,更没人穿戴盔甲,可他们同样斗志昂扬,对将要来临的战事充满期盼。
因为他们的身份多是战俘中表现优异者和梁山泊就近招募的民壮。宋军的烧杀劫掠让阳谷、巨野、济州的许多百姓纷纷逃奔清河、郓城,内中与官军有着血海深仇者不在少数,这些人休管先前是何种态度,现下里俨然就是梁山泊的铁杆。
清河县城的百姓早被惊动,待听闻梁山泊大军就要开拔,各类小道消息就已经满天飞扬。
没有任何人组织,城中街坊百姓就已经自觉出来,更多的是逃难来的人家,一家家的挤在各街旁边送行观看。
巨野、阳谷等地的劫难已经让清河县人看得清楚,梁山泊战败后自家的命运会是何等的悲催。他们看着梁山泊开拔中的军队,眼中均饱含了期盼,希望他们此战大捷,顺利击败官军,彻底保住他们自家的安宁太平。
待到陆谦一干头领策马驶出西城城门,潮水般的欢呼声响起,无数的百姓高喊:“祝大都督旗开得胜,马到功成,将贼配军们杀个片甲不留。”
陆谦等一干头领们抱拳以敬,更引得欢呼呐喊声一片。
等他打马赶到军前,五万余众的大军排出了一个小五里长的阵列,将士们列阵严整,一个个方阵、矩阵若刀劈斧剁般平直,阵列中一面面旌旗飘扬,陆谦打马从他们眼前奔过。
万众瞩目,无数道眼光聚集于一身,这一瞬间他自己都有感到热血沸腾。而看着如同一支火炬般在军伍上空燃烧的赤色云气,更叫他心中升起万丈豪情,
猛地抽出自己的佩刀,高高的举起,万道阳光照撒在穿着一领猩红战袍,披挂着铜色山文甲的陆谦身上。
“将士们,滥官残民,贼兵多行不义。百姓哀苦,我梁山泊替天行道,吊民伐罪,解民倒悬。此战,我军必胜!”
“必胜!”
五万余将士举起了自己的兵刃,齐声怒吼,声音震破苍穹。
“必胜!”
近七千人的劳役、民壮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内中有许多的青壮小伙神情狰狞,高声吼叫中面部都扭曲成一片。他们跟官家有着解不开的血仇。
“必胜!”
城头上,赵明诚热血沸腾,猛地举起自己的双拳,尖声的大叫。那种喊破喉咙的尖叫叫他身旁的宗泽父子与闻焕章,还有妻子李清照等都吓了一跳。这完全是打破了他们旧有的认知,这赵明诚不是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文人墨客么?
可还没等他们说话,山崩地裂般的声音在他们耳边炸响,却是整个清河先内外数以万计的百姓流民被带动起来,无数军民的吼叫席卷全城,应和着原野上,有若是山呼海啸。
清河县的动静飞快的就传到了童贯的耳中。此时,十万浩浩荡荡的大军也正在由南向北压来。
童贯骑在一匹神骏的赤色军马背上,收到消息后,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震动。那贼子真的就毫无惧怕的举兵迎来了。“好胆,好胆。”
“传告全军。梁山贼兵来了。”
不多时那刘仲武就打马飞奔过来,“见过使相。”
“军中不须多礼。”说着,童贯将信报递给他,“且来看看。这陆贼生的一副好狗胆。”与西北督兵多年的童贯,看眼下的局面乃是平平常常。
他也没将手边带引的五万余京畿禁军当回事,这些人的战斗力,怕是连西北的厢军都不如。
就自当他们是一群民夫,只能喊一喊“666”。
他手中除了这些不堪一战的京畿禁军,更有四万五千许西军,这才是他镇平梁山泊的资本。
整个天下怕是没人相信四万五千徐西军加五万余京畿禁军,会败给五万来草寇山贼之手。虽然高俅的死和战败叫他也曾经震动,可童贯到底更信西军。
刘仲武当然同童贯是一个心思,那里会真正看的起梁山泊?纵然折可求已经用自己的一层皮来表明,梁山泊兵马不弱西军。可刘仲武若是因此就把梁山泊看做与西军一个等级,那他就也太容易动摇了。
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这才是个像样的军人么。
“使相放心。量这伙草寇有何大能?俺正苦恼彼辈不肯离开那水泊,如此难以刀枪杀并。今日他辈既然肯离了巢穴,使相便就无须再劳苦神思了。此不是俺夸其大言,乃是那伙强寇年衰命尽。他辈以水泊而兴,不抱着梁山泊以作屏障,擅离巢穴,领众前来,乃是自弃地利。”
“那梁山泊周回港汊数千条,四方周围八百里。非是有水军不得征战,而水战为我西军之短处也。近日里俺昼夜苦思,唯恐大军杀到,彼辈却已经回撤水泊中了。却不料陆贼自寻死路尔。”
“此战若不杀的这些强寇片甲不回,是俺无能。”
刘仲武还打算靠着这平贼之功,上报国家俸禄之恩,下伸平生所学之志呢。自家兵马气势汹汹的南下,贼兵也毫不示弱的北来,这是再好不过。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三百五十七章 我梁山军,威武!【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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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卷着一根枯草打在了陆谦的脸上。
这天气变得真快。
昨日出清河的时候还晴空高照,今天上午便就变得阴沉了。便是风儿都大了些,也冷凉了些。
陆谦没有举着千里镜,没必要,肉眼就已经看到对面官军。
十万人,果然是好大阵仗。
先是隐隐的号角战鼓声,而后就在这声音越来越清晰时候,北方的地平线上蔓过来一道黑线,这黑线一出,便如滚滚的洪流,一股逼人的杀气直刺而来。
刀枪如林,旌旗如云,千军万马漫山遍野。狼烟滚滚中,宋军火红的战袍陪应着头顶火红的云气,就如一片红色的海洋。万军丛中,一杆写着“童”字的纛旗分外醒目。
陆谦看向身后,梁山军的士气并无有一丝动摇,军伍上空的火云依旧像是一团燃烧的火,在散发着炙热的光芒。
但是他也不能干坐着不动,坐等宋军袭来。
“卢俊义何在?”
“卢俊义听令。”
陆谦身后转过来一将。眼珠如点漆,面部似镌银。一领青色战袍,内衬文山甲;一匹白色名骏,配着鎏金马鞍。
“河北三绝,玉麒麟之名,响彻中原。那北面就是官家大军,可敢于我首个冲阵?”
卢俊义脸上升起一片潮红,“如何不敢。某愿为先!”说着一举手中丈二钢枪,吼声如雷。
陆谦挺手中大刀,环视将士,慷慨激昂道:“今日之战为我山寨生死存亡之战,上下皆当奋勇效死。而今十万官军南来,士气正胜。那素有媪相之称的贼阉童贯就在数里之外,当先破其锐气,慑其胆,震其心,泄其士气,再攻而破之。”
“此役我军得胜,则梁山泊之危必解!日后大事可图。”
“众位兄弟的将来,无数将士的将来,就都有了盼头。我陆谦是怎样的人,朝夕相处,兄弟们可都晓得?”
“愿为大都督效死。”
“愿为大都督效死。”
那非但是身近的头领,就是周遭的将士,都一同呐喊起来,而后整个军伍都大声的呐喊起来。
“卢俊义。”
“在。”
“我予你骠骑营五百精锐,你绕阵而过,从左翼杀过。官军骑兵必然来阻击,给我碾碎他们。得手之后就直刺其左肋之后部。若能得手,便将败兵向内驱赶。而敌若不动,你便悬兵在外将息,不可浪战。”
这左肋后部的兵马显然就是京畿禁军了。而所谓的骠骑营,那是陆谦亲军中的两营铁骑之一,另一营被他命名为骁骑。
可以说这两营铁骑皆是先前破高俅时候的精锐,现下被命名为骠骑营与骁骑营,也叫人无话可说。就好比林冲所属骑兵被命名为‘选锋’,也是这般。
卢俊义受命,大喝一声:“末将领命。”转身就奔出序列,向着那骠骑营处大喝一声,登时就有五百精骑打马奔出。在卢俊义率领下,如尖刀一样,直扑官军大队人马的左侧杀去。
刘仲武立刻就得到了反馈,不假思索,军令一下,一支数百人的骑兵部队就直向着卢俊义迎杀了去。这可是他手中握着的为数不多的骑兵之一。
此番进军中原,西军并没有出动多少骑兵的。
这不是说西军没有骑兵。要知道熙河路可是覆盖了后世半个甘肃和一部分宁夏的,那里即便是再地广人稀,局势震荡,一年“出产/购入”个上万匹战马还是可以做到的。若是认真着手马政,宋军不说再无战马之忧,至少那京畿禁军的马军营头不可能只有两三成马匹,而内中可真正骑乘作战的更是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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