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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汉风雄烈
这个在水浒原著中给人的感官远不如美髯公良好的雷横,这遭就此落幕。
只是可惜为救他再入重围的朱仝,此番也已是性命难保。
雷横死时他心中忽的一悲,潜意识里便知晓插翅虎亡矣,当下怒气勃发,一股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力气叫他张口怒吼,宛如半空响起一霹雳。提马直冲完颜闍母,交马只一合,美髯公大叫一声,青龙刀起,但见血光飞溅,将完颜闍母连人带骑,尽劈作四段,教那阿骨打至此再死一弟。
杀了闍母,朱仝自觉的心中一畅,别提念头多么的通达。就要长笑一声时,那些女真兵将已经呲目欲裂也。数十长枪手,不顾死活,纷纷往他胯下战马身上乱搠,那良马悲鸣一声,便死的尽透。朱仝大怒,龙刀化作光影横扫,将七八个金兵尽数砍翻。
却被完颜奔睹乘机圈马从背后逼近,轮刀便砍。此子系完颜闍母之子也。看到父亲亡命在朱仝手中,对之恨之入骨。
朱仝转身不及,急急偏头躲避,已被一刀划过脖颈,顿时血如泉涌。完颜奔睹大喜,就待兜马上前割取首级,以来祭奠父亲,却见朱仝猛地眉目全开,怒容可怖。双足连连踏步,瞬间就到了他面前,挥起青龙刀当头劈下,正好似蛟龙入海,猛虎扑牛,完颜奔睹待要招架,如何能及,早被朱仝拦腰一刀,挥做两段,半截身子摔在马下,兀自凄惨蠕动。
而美髯公一击之后人也一命呜呼去。至此,郓城县里冒出来的这对都头是尽数送命。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一遭疏忽大意,三军尽丧,主将亡命,也就在一夕之间。
朱仝雷横根本没有想过阿骨打会飞师南下,他们眼中只有辰州一处,以至于一遭惨败,二人双双丧命于阵中。狼狈逃出重围的李忠只因着百八十残兵逃入齐军营垒,自身只后背便给射中五箭。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陛下至理名言,至理名言也。”床榻上,被军医敷药的李忠心里忽的想起了武略院整编的军事教材中编入的那句陆皇帝的话。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七百九十五章 陆谦自省(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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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谦都还没抵到榆关,忽的恶讯便被信鸽传来了。
——齐军辰州大败。朱仝、雷横二将尽数毙命,李忠重伤。将士损失过半……
“娘希匹!”
陆皇帝直接爆了粗口。女真在他眼中已经是昨日黄花了,虽知道阿骨打还有一定的实力,要灭了阿骨打,损兵折将是少不了的,心中也有准备,却没想到现在就被梦咬了一口。
朱仝、雷横在他心中的地位并不高,二者绑在一块也比不上林冲一条胳膊。但不管如何,这也是两个人物。何况陪着他们一块战死的还有至少五千将士。
真能不心疼?
且这场失败和损失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一时间他都有些方了。
朱仝、雷横二将毙命,至少五千将士阵亡,这一口有点过于痛了。
陆谦额头上生出一层明汗,也就是这忽然冒出来的失败,叫他猛地惊醒,自己是不是太不把人阿骨打放在眼里了。似乎从决定出兵的那一刻起,阿骨打在他的眼中就变成了不值一提的存在。
他要御驾亲征,绝不是因为女真兵锐,阿骨打厉害。而是因为陆皇帝心里记着前世的冤仇。
可现在看,他真不是一般的疏忽大意。
别的不说,就是眼下跟着步甲优哉游哉的前往战场,那就是他内心轻松大意的表现。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太祖爷说过,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陆皇帝却不止在战略上藐视了女真,还在战术上藐视了女真。
看了辰州之败的详尽战报后,他也不得不承认辰州齐军却是给金军以可乘之机了。虽然这当中责任有部分在于朱仝和雷横,但更多的原因还是阿骨打目光犀利。
整个败仗是有多方面汇集成的。
辰州齐军不具备随时撤退的能力,这本身就把自己陷入了险境;朱仝、雷横只把眼睛盯在了辰州上,而忽略了阿骨打军,这也是一个因由。最后是人阿骨打目光犀利,看准了这个漏洞,有心算无心……
呼吸深沉,陆谦紧皱的眉头半响方才放开。“传令下去,大军行进加快速度,明日朕要见到榆关。”
可不能再优哉游哉了,必须加快行军进度。若是在辽河一线能给女真更大的威胁,阿骨打如何还能轻师南下辰州?
不过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阿骨打引着辽阳城的精锐马军南下,那辽阳城对花荣的震慑力可就几近于无了。
是的,辽阳城内还有不少金军。但他们多是步军,或者是铁浮屠这种阿骨打的心肝宝贝。普通马军也有,但人数不多,战力更比不过鹰扬军。
虽然潜伏在辽东的谍报司不能查清楚阿骨打的最终去向,更不明白他的目的,但阿骨打引着万多精锐马军奔出辽阳城的事,却定会传进小李广的耳中。到时候花荣会不会引军南下,那都是不需要考虑的事。
这也是一个机会。就看前线兵马如何把握了。
时间转回到一日之前,太阳偏西,沈州城外,此刻一场小规模战斗刚刚告一段落。
上千鹰扬军将士策马疾驰,在乱糟糟的人群中,与数百出城的金军狠狠撞在一起。根本就不管周遭辽东百姓的死活。
兵马抵到沈州的花荣,通过谍报司对于吴乞买手中的兵力有了大致认知。步骑加在一块也不够一万军马,内里马军更可能只有两三千。粘没喝要守住辽河,那南北数百里距离里,可是要撒出去不少马军的。
吴乞买手中根本没有能威胁到鹰扬军的力量,花荣人到了沈州之后,可不就使劲的造么。
首先就把城外的大把居民百姓开始分门别类,女真人、渤海人、契丹人、汉人。
那前者数量不多,契丹人数量也不多,主要是渤海人和汉人。
女真人可是重点拉拢渤海人啊。都是靺鞨这个民族的后裔么,女真人先天上就对渤海人亲近。
虽然此刻的渤海人还未能在金国军政上建立起自己的存在感,可在女真治下,其政治地位和经济地位已然超越了契丹人和汉人。至少在沈州附近,八成的正户自耕农出自渤海人。而周遭的契丹人和汉人却多是女真人的佃农。
契丹人和汉人自然也有被编为猛安谋克的,这是女真人的行政制度。但与女真人和渤海人相比,这就好比汉军旗和满军旗一样,名义相等,实则是不一样的。
只说女真人和渤海人是以三百户为一谋克,而到了汉人就变成了六十五户为一谋克。后者与其说是一种军事结构,倒更不如说是王安石理想中的保甲制。能军能民,最是经济划算。
但也不是把所有的人都给编进去,那样的话谁来跟女真大爷们种地啊。
花荣人到了沈州,第一个做的就是分兵一支监视沈州城,而后就是扫荡乡野。内里的女真人、渤海人以及汉人、契丹人中的猛安谋克一类,及他们的家眷,全被提溜了出来。
这下可就是厕所里撂炸弹,激起公愤了。
不止沈州驻军和城内的大小官僚们义愤填膺,就是吴乞买也受不了了。合着叫齐军在外祸害,大金还能指望着把人口转移到混同江么?
从白山黑水的深山老林中冲出来,短短数年里,女真人已经品尝到了当地主老爷的滋味。就像后世拿下了东北的八旗一样,八旗大爷虽还不能彻底的脱离劳动,可有着手下的包衣奴才搭手,那日子过的可甚是滋润的。
再叫他们回到昔日里渔猎而生的日子,看有几个人能适应?
不是哪一个团体都能跟兔共那样叫着“大不了老子重回山上打游击”的。
女真人现在很注重人口的,每一个人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若不是如此,阿骨打现在就可以引着大军回混同江了。
而想要大规模的向北迁移人口,唯一的办法就是猛安谋克制。靠着猛安谋克制,约束百姓,逼着渤海人、契丹人、汉人不得不北上。因为这个制度比王安石当初设想的保甲制更具有动员力!
处在这个制度内的底层大众,在某种意义上已经丧失了人的独立性。但它即便是一个枷锁,对于统治者来说那也是一个好用的枷锁。没有了这个枷锁,底层大众就是一片散沙,如何还能组织迁移?
吴乞买也不能违背众人之意,何况他也清楚自己必须出城,不然军民士气都丁点不剩了。
结果对于女真步甲,鹰扬军根本不予他们缠斗,步兵的两条腿如何能跑得过战马的四条腿?
金军出城南,他们就杀去城北;金军出城东,他们就奔城西去。
吴乞买又不敢分兵而进,沈州兵马实力本就弱于鹰扬军,又因为随行的辽阳府之移民,相当一部分兵力被部署到城北的营垒群中。后者是专门用来安置迁移百姓的地方,紧挨着沈州北城城墙,由一大三小四个营垒组成,现如今内里有四五千百姓居住,至少有三千女真步甲守卫。
这般情况下,吴乞买根本不敢叫他手中的机动力量离城过远。
城外的村落和田亩、河流、水洼都能成为阻碍他们的障碍,而一旦步甲阵列松动,你看鹰扬军会不会如饿狼一样扑上?
无奈何,吴乞买就只能以步军做后盾,让趋于劣势的马军做短途出击,尽可能的“拯救”城外民众。
然后沈州城外就又出现了现下的这一幕!
上千鹰扬军骑兵眼睛里就像没看到被金兵掩护的数百土著居民一样,不闻不顾的,策马疾驰,兵锋直指金军骑兵。
后者兵力锵锵只及鹰扬军的一半,且素质又有不及,如何是他们的敌手。一个照面里就被杀的抱头而窜,但是那流着鲜血的战场上,被殃及的沈州本地百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倒在了厮杀中。
一直以来,齐军对于辽东汉儿都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敌视敌意,至少在传闻中没有,便是这几天他们在外头使劲的造,也只是对付女真人、渤海人狠辣,对于普通的汉人百姓,且是挺照顾的。
但是现在又作何解?疾驰的战马撞到百姓,马蹄在身躯上踏过,可不见他们有丝毫的迟疑啊。
这一幕出现在了沈州军民眼中,很快就能传遍整个城市,之后即便鹰扬军离开了,就看那城内的百姓和辽阳府来的移民们还敢不敢上路?
性命关天的事儿,可不容马虎。更不要说汉人本就不愿意背井离乡的跑去那千里之外的混同江。
花荣看着对面的金军,眼睛里全是杀意。他可是很清楚吴乞买的地位的。
若是能杀了这个人,他也就不枉走辽东一遭了。
至于那些被殃及的百姓平民,花容却也无有怜惜。多年征战,他那颗心早就硬邦邦的了。
此番进军辽东,皇帝是怎么说的?这辽阳府城内的百姓工匠,是一个也不能被女真蛮子给带回老巢。
陆谦说的是不能被带回,却没说一定要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这当中的意思差的可比天与地。
花容现在看似心狠手辣,实则是杀鸡骇猴,是为了警醒他们。从整体上讲,花容只是在救更多的人的性命。
用最少的流血。
这甚至可被说是杀生为救生!
故而,花容眼睛里看不到有半点怜悯之情。
只是可惜啊,他马上就要离开了。谍报司刚传来的消息,阿骨打带着万多精骑出辽阳府向东去了。
至今谍报司还不能确定阿骨打军的位置。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并没出现在辽河,也没有沿着辽河北上。花荣是正统军将世家出身,虽然花家的名气远远小于杨家、呼延家、折家、种家那些将门,但花荣对战争的敏锐嗅觉也不是朱仝、雷横之辈可比的。
阿骨打率军离去,让他立刻看到了一个南下的可乘之机。
辽阳城内到底有多少兵马,谍报司不能说一清二楚,却也给摸了个八九不离十,尤其是马军数量。
减去粘没喝带去辽河的马军数量,再减去阿骨打带走的人,辽阳府还有何惧哉?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七百九十六章 大军渡江【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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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白鸽扑棱扑棱的越过辽河,落到了河西岸畔的一座军寨中。
曹全看着落到鸽巢架子上的飞鸽,脸上直若盛开了一朵鲜花来,上前一步把信筒取下,就快步回到军帐内进行翻译。稍后一道密信就被他亲手送到了岳飞帐下。
作为谍报司辽阳站的一份子,曹全作为整个信息传递的末梢,人始终处在一个非常安全的环境,偏偏又能频频在上官面前刷脸,能坐得这等的好位置,叫他这些年都不知道感慨了多少回。当年他祖父花的那五千贯可真是一个值!
水浒原著里写着呢,小人原是开封府人氏,乃是八十万禁军都教头林冲的徒弟,姓曹名正,祖代屠户出身。小人杀得好牲口,挑筋剐骨,开剥推斩,只此被人唤做操刀鬼曹正。为因本处一个财主,将五千贯钱教小人来此山东做客,不想折本,回乡不得,在此入赘在这个庄农人家。
这操刀鬼脑子不错,人也有上进心,还是林冲的徒弟。但陆皇帝再爱屋及乌,也不能抹杀去他身上的污点。这厮拿着本乡人的钱财做买卖折本不敢回乡,说起来恁地不光彩。陆皇帝收用了曹正之后,那五千贯钱连本带利就早叫曹正偿还了回去。
他那乡间的财主也是姓曹,就那时候便于当初的梁山泊有了勾搭,舍出去一个儿子叫曹正提携一二,后者跟着曹正先是在沧州贸易区落脚,后就进入了现在的燕京府,而后又去了辽东的辽阳府。
现下曹正是辽东区谍报司的头首,曹全也水涨船高,成为了下属情报组的副组长之一。
岳飞接过密信就忙打开来看,脸上立刻就露出笑容,叫来王贵留守营寨,自己打马就奔去了林冲军大营禀告。原来那花荣已经领兵抵到了辽阳府!
“好!”豹子头听后便大叫一声好。辰州之败的消息他自然还没听闻,他只知道阿骨打两日前引着一支精锐骑兵忽的向东去了。
目标未知,行踪未知。
花荣这个时候南下且是冒着一定风险的。
但不能否认,只要花荣领兵抵到了辽河,那就是他们等待已久的大好机会。
鹰扬军的存在必然会牵动粘没喝的心,自然花荣能牵制去金军的一部分注意力,这就是岳飞军强渡辽河的绝佳时机。
一幅幅大木簰早已经被齐军造好。这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东西,也就是欺负一下没正规水军战船的女真人了。可它块头大,载重大,虽然速度慢。
辽河上波涛滚滚,可是随着岳飞一声令下,一幅幅大木簰被放入水中,更有一张张木筏。上万锦州步军已然摆出一副要强渡辽河的架势。
坐镇此处的女真将领不是别个,正个岳飞的老冤家完颜娄室。他儿子完颜活女一脸难堪的奔入军帐之中时,完颜娄室正闭目坐缩坐在大椅子上,身前且放着一只银碗,内里还有一点汤药残渣。
当日惨败,完颜娄室一口血喷出,已经伤了心肺。
“父亲,那大小眼要强渡辽河了。”
完颜娄室两眼睁开,却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自从听到花荣领军南下,粘没喝亲自带兵向北后,他心中就有预感,对岸的齐军也要动了。现在果是如此这般!
“父亲……”完颜活女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完颜娄室也没兴趣再给儿子分辨,他能说什么呢?说汉儿早心存野念,早早就布局辽东,消息传达通灵,叫女真防无可防么?
金朝官府和军兵早就察觉到了天方飞着的一只只信鸽,但曹正甚是小心,谍报司组织缜密,女真人便是知晓消息在无时无刻不外流,却也拿不出具体的办法来遏制。
现下北面的齐军南下,粘没喝必然不能坐视不理,对岸若接到消息后,趁机发起攻势也是顺理成章。
号角声吹响,至少五千金军在辽河岸畔列阵。河对岸一样是旌旗招展,大批的齐军已经登上了木簰,正向着对面划来。
为首的第一队列,当头的不是别个,正王贵。此刻他一身半板甲,目光并没看着对岸的女真军,而是性趣十足的看着前方木簰上的一撮人在摆弄的东西。
一架架小型的扭力弩炮。这是随着方腊军征服了三佛齐之后,中国方才点亮的科技树。
从性能比上,这种扭力弩炮,尤其是大型的扭力弩炮,比之中国的配重式石砲是不划算的。威力弱,结构复杂,制造有难度。就算是操纵也不比配重式石砲更加优异,唯一的好处就在于占地小。
所以,立在木簰上的是一架架小型扭力弩炮,而不是一辆辆小型配重式石砲。
它们今日就是齐军的主要远程打击力量。
它们打出去的不再是石弹,而是经过充分实验和一次次调试、验证后的轰天雷。
这玩意儿要放在弩炮架上,第一它不能太短,不能在炮架上爆炸,不能飞到半路上爆炸;第二也不能太长,落地之后爆炸就可,稍微的短一点没关系,却不能把火绳留的足够士兵捡起来再远远扔开。
“传令下去,全军备战!”当完颜娄室看见河对岸的齐军已经开始大张旗鼓的登上木簰木筏,一出手便是大规模渡江时候,还能做何选择呢?
彼处金军当全力以赴,准备作战。
女真人也不是半点都没做准备的,至少辽河岸畔设立了多座望楼箭塔,还有栅栏胸墙。上千名重装步兵开始在旁人的帮助下穿戴盔甲。
一千重装步兵,一支不足五百人的马军,这些是完颜娄室手心里的拳头力量。余下的人马却是连铁甲都没的人,岂能算的上主力?
当初女真鼎盛时期,阿骨打亲率杀入燕京的那支军团中,只重甲兵就数以万计。你根本就看不到披着皮甲的士兵。
但是悬在,完颜娄室的手下不止有皮甲兵,更是有大量的无甲军兵。他们身上还穿着的皮袍就是他们的铠甲。
主战军团的蹦灭,女真人损失的不只是武力,还有诸多的刀甲,这些都是一方势力的战争底蕴。
远不是阿骨打苟上一年半载就能恢复过来的。
“放——”
没有丝毫的遮掩,当一面面木簰冲到辽河对岸时候,那弩炮上的轰天雷就尽数被点起,一颗颗嗤着火花的就已经腾空而起,向着百米之外的岸畔轰了过去。
弩炮的射程不弱,但女真人列阵的地方也不是可着岸边布置的。那望楼箭塔距离岸畔可都有百十米距离,女真人不是傻子。在岸畔击败敌人,齐军连岸都没等上,那可不就掉头便跑了么。
他们的立足点是放先头齐军上岸。人数不需要多,两三千人,那具有地势的他们狠杀一通,便是齐军掉头跑路,也恁地要撂下满地的尸身。
至于能不能战胜敌人,他们还是很有自信的。那时候的辽东东岸可是有不少女真骑兵的。
只是现在完颜娄室背后不止没了粘没喝带领的女真骑兵,对岸的齐军也会用一种全然出乎他们预料的方式,先一步展开进攻。
一颗颗轰天雷越过六七十丈的距离落到他们头上了。
轰天雷的重量远不如石弹,那射程自然就也超出不少来了。
北风吹过,让王贵额前的几丝乱发飘起,玄色的战袍下衣轻轻晃动。此时的他就如同青松一样耸立在木簰之上,任凭冷风拂面也纹丝不动。
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那抛飞出去的一颗颗轰天雷。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眼前这种扭力弩炮发射,与东方传统弓弩和投石机大相迥异的模样,叫王贵心中很是好奇。
他已经不是当初彰德府乡下的土鳖了,这些年里他的眼界比之当初岂止开阔了十倍。当时的王贵只以为大宋、西夏、大辽,这就是天下了。而眼睛更是只能盯着汤阴那一亩三分地,可现在他知道了南洋,知道了天方,知道了更遥远的欧罗巴和黑非洲。
外面并不是一片鸟不生蛋的荒蛮之地,外国子民也不全是不知礼数,狗屁不通的蛮子野人,眼前这种奇怪的扭力弩炮就是从西方传来的,那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他的视线中,河对岸的女真兵密集拥挤在岸畔上,他们刀枪出鞘,箭弩待发,一切都准备妥当,女真人已经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他们是绝想不到自己这边会打出这么一张牌,就想当年党项人的泼喜军一样。谁能想到在骆驼背上安放小型投石机呢?而且据说那骆驼背上的投石机也是扭力形的。
党项人与回鹘商人、中亚商人都有联系,保不准就是从后者手中拿到了这项技术的。
当初的泼喜军牛逼哄哄,人数虽不很多,战力却不可小觑。“纵石如拳”就是宋史对泼喜军的注解。无论是身着着厚重步人甲的赵宋禁军,还是胸前明光铠熠熠生辉的将军抑或仅仅是在母亲缝制的征衣里求得一丝慰藉的乡兵,在泼喜军的石头面前都变得一样了,他们身上的铠甲在飞驰的弹石间都没有差异了,因为石弹携带着诡异的能量,在呼啸的风声中能够击碎一切阻碍。无论是皮甲、环甲还是札甲,,在泼喜军密集如雨的石弹下,都化作了飞灰。
而今日,女真人就变成了昔日的赵宋军兵,他们在粉身碎骨里明白了飞扬的含义,支离破碎间朦胧了仓惶的泪眼。就像当年很多赵宋健儿死在了乱石之下一样。人在砲石的面前,就像是一面不再结实的鼓,一记沉闷的重击便超度了一缕亡魂。
而现在被小型扭力弩炮打出去的轰天雷,就带着更胜于昔日泼喜军的杀伤力,给金军带来更加致命的威胁和伤害。
一个个小黑点直飞打来,然后落入女真密集的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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