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汉风雄烈
扈三娘更是气的横眉倒竖,怒不可遏,立时驱兵迎拒,反掩过去,逢人便杀,朝城兵勇如何抵挡得了,败入城中,紧闭不出。那厮杀中捉得一些小兵询问来,彼辈人回说:“知县相公庸懦无能,一应都听两日前奔逃来的一员军将说话,此人姓王名定,这具是那人出的主意。”
一丈青怒焰未消,自引兵去城下搦战,离得亲近,那城头上人物瞧她是一员女将,当下就轻视了来。王定与左右亲近大笑道:“每日只说梁山泊好汉了得,冲州破府气焰甚嚣,原来只是这等腌臜草寇,使一泼妇人出阵,何足为道!左右都看么,谁人愿意去捉了此贼?”那身边就有凑趣捧交的笑道:“割鸡焉用牛刀。自有战将建功,不必主将挂念。”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定是多大的款儿。当下就有人抖擞起精神来,叫人打开城门冲杀来,可交锋只三五个回合,吃一丈青一刀劈了,军士都逃入城去。王定骇然,左右残兵败将士气顿消,任你如何叫骂,再也不敢出战。
一丈青怒火沖天,但却没法摆佈。若是挥兵攻城,且不说她手下的这点兵马,能否杀得下来,只说这伤亡就叫人无法接受。只能驻兵城下,看住那朝城县。却是见今只有这点人马,四门围困,不够分拨。
待到急先锋引兵赶来,这兵马依旧不足将朝城四面围住。
此事被报于陆谦知晓,他着人询问李四后知晓,这王定竟然也是大名府中的一号人物。李成、闻达之后,大名府诸将便是以他为首了。可怜他陆大寨主的脑子里,还根本不小的王定是谁。
索超的信报显示,王定在三天前引一支败兵进驻了朝城,兵力当有千把人。然后这位王首将就全面接管了朝城。
在这次寻事之前,王定已经要朝城县衙组织起全县城的青壮,严阵以待。而至于他为什么这般有底气的招惹梁山军,不外乎便是梁山军现下的模样。
说真的,换做陆谦是他,但凡还有一丝上进之心的,他也敢来捋一把梁山泊的虎须。谁叫现下的梁山军已经不比战前。对比攻夺大名府之前轻装上阵的万多精锐,如今满载而归的梁山大军威慑力是直线下降。
那大量的军兵被用于押送物质和战俘,剩余的还要戒备四周可能来犯的官军,余军寥寥。这十成的气力,怕是只能有一成放在朝城身上。
如此的天赐良机,这般的高回报——大名府方丢,自己便挫败梁山泊锐气,何愁不飞黄腾达?
他王定若不搏一搏还算甚男儿?
正所谓:人生难得几回搏,此时不搏何时搏?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二百六十八章 黄河岸畔仁义留名【求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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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寨替天行道,除暴安良,行事向来无有偏差。此情天地可鉴。今番攻取大名府,亦是斩除贪官污吏、杀尽势恶土豪,与尔百姓无关。索取百万钱粮只为接济水泊外十数万嗷嗷待哺之难民,过道朝城亦本无触犯之意。却不料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梁山泊一片仁义竟遭王定贼子算计,此恨誓不与干休。与尔等知晓,若将首恶拿下,献出城关,当不犯此间一草一木,大军收兵回山去了。如乃不听忠告,顽强抗拒,便用飞砲轰打,城池破时,生灵涂炭,休生后悔。”
朝城梁山军营垒里,陆谦提笔写下了这番话语,叫亲随们多多来抄写,再将诸多的告示一一缚在箭上,射入城去。只这告示射入城内,半晌不见动静,几名梁山军士近前探望,反被城上一蓬箭射来,打了埋伏,争些儿送了性命。
陆谦不由大怒,这朝城里的王定是吃定了自己了么?还有这朝城的百姓,一点动静也没,是认定梁山泊打不下朝城?这是“啪啪”的在打他陆大寨主的脸皮。
但陆谦并没就此下令攻城。因为他手中没有石砲,别说是梁山砲了,就是宋军传统的石砲也是一个没有。大名府武库里搜罗来那些石砲,便是九梢炮、十三梢炮那样的国之重器,现下也全变成了零部件,如砲梢这种有价值的珍贵木材都被打包运回梁山,而其余的底座这类的器物,就都被劈碎当柴点烧了。
可陆谦依旧不觉得区区朝城有多么难打。
那守在城头的丁壮只是寻常百姓,他们握着的也只是民间猎弓,杀伤力、射程比之军弓都差得远了。梁山泊人马披挂有战甲,箭矢的杀伤力被消弱到了极致。
而这城中硬弩许是只王定手中存有,但又能有几具?
当下就传下令来,伐木砍树,打造攻城器具。次日天亮,阳光照撒着大地,陆谦便就亲引着亲卫两营出现在了城下。那周遭确实也有其余部队,但更多是在驻守,守护运输线。自始至终,这朝城都只是梁山泊撤退途中的一个小插曲。
那王定也没想着要掐断梁山泊的退路,要奇袭梁山泊,重创梁山泊。否则他当日就不会第一回合里就露出底牌了。这厮便就是要博取个噱头!而只这虚名对他来说就已足够了。
上千重步兵,为十重陈列,齐步上前“咚咚咚……”,连声、齐整的巨响,宛若是直接敲打在人们心灵的巨鼓,震人胆魄。跟随其后的几百名战俘,抬着一架架长梯,跟随在左右营之后,他们后头更是有一支百十人的轻骑在紧紧地监视着。
“将军……”城头上,王定身后一指挥使轻声叫道。他此刻的心跳一阵加快,那梁山军的上千铁甲兵就仿佛是一片压向人头顶的黑云,每一次的蠕动都能让人感觉一阵心悸、一种沉闷。
整个城头都被一片乌云笼罩,一种压抑的气氛弥漫整个城头。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王定是第一个赶到城南镇压‘民乱’的军将,结果那文仲容与崔埜还没被他镇压下去,大名府就沦陷了。这转折来的太快,叫王定都懵懂了。清醒来,王定没并前往留守府去扶危救主,而是干净利索的引一标人快马加鞭的逃出了南门。文仲容与崔埜没能拦得住他,那南门可是有不少败兵从中出逃。那里是最先起乱之地,汇聚了不少官兵,待到大名府失陷,那些官兵至少逃了大半。文崔二人势单力薄,可封不住城门。
在大名府外,王定立起自己的将旗,一度招揽了小三千人马。他先是到城池南的南乐镇驻扎,要整顿兵马伺机反扑。结果这话锋刚露,他手下兵马就大乱起来,一夜的混乱平静后清点人数,足足少了近半。
如此这南乐镇他就立脚不稳了,王定方引着兵马来到朝城县,一路上又散去了不少人。
现下他手里军兵也不过是千人,但是就这千人残兵也是不堪一击的货色,连带城池里愈发不堪的民壮,这指挥使很怀疑,若叫梁山泊这身披重甲的贼兵真的冲上了城头来,朝城被破怕也是弹指之间吧。
右手轻轻抬起,王定止住了属下的话头,眼神慎重的望着前方。今日梁山贼寇摆出如此架势,岂止他的属下心惊,他也胆颤啊。但木已成舟,现在再后悔不是晚了吗?在决定招惹梁山泊之前,他不也想到了现下的一幕么。世上哪里有不须冒半点风险就能到手的大功劳啊。这只能期望城头上的滚木礌石和灰瓶金汁能打退梁山贼寇了。
陆谦举起了一支千里镜,对,就是那单筒望远镜。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在制坏掉了一块块晶透水晶之后,第一支成品终于诞生了。被陆谦命名为千里镜,偌大个梁山泊人人竖起大拇指称赞这名儿起的好,恰如其名,名副其实。
彼此相距有一里尚多,千里镜下,城头上的人物脸庞却毫发可见。“哈哈,只不过是一群残兵败将,惊弓之鸟,何足为惧?”转手将千里镜递给右手的索超,却对左手处李逵那满是讨好的脸,视而不见。谁叫这黑厮不仅人黑,手更黑。
鉴于他首次接触千里镜,就把伸拉式铜管给扯断的事实,陆谦决定暂且封杀了李铁牛。等到这千里镜制作工艺成熟,山寨囤聚的数量多了,方会于他一个摆置。
索超拿过千里镜看望城头,脸上尽是笑,“哥哥说的是。彼城头上尽是群怯鸡,岂能堪战!”
这边李逵神情讪讪,缩回自己一双黑手,道:“哥哥不让看就不让看,何尝叫俺待在身边?”
“往日哥哥都把千里镜交给左手的头领,俺铁牛今儿站在哥哥的左侧,也不见被赶,只待能摸上一摸,涨涨见识。怎就变了位置,抵到右手去了?莫不是在晃点俺铁牛?”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望远镜的原理是平常人万万难以理解的。这种器物乍一出世,真就是神奇非常,如同神怪。
“好没道理,好没道理。恁地日久的过错还记在心头,哥哥恁地小气。”
陆谦把李逵的话都听在耳中,不发一言,只一眼飙去。那声音登时不再有了。
他再回首看身后的亲卫二营,对比城头上的一干惊弓之鸟,他们才是身经百战的真正精锐。
校场上的严格训练是练不出一支真正精兵的,他们最多只能称得上是一块璞玉。只有通过血与火,通过战争,通过死人,才能让这璞玉去掉多余的杂质,焕发出耀眼夺目的采光。
现下的梁山军亲卫二营那就是这天下里第一等的精锐。
“哪位兄弟愿于我去叫阵?”陆谦马鞭一指朝城。
他身后排着一列头领,无论是索超,还是扈三娘、郭盛、吕方等人,都是清一色堪战敢战的。但抡起抢功来却差了人黑旋风一筹,那厮连着请示一声都无,便当前奔出去,手掿双斧,睁圆怪眼,咬碎钢牙,高声大叫:“认得梁山泊好汉黑旋风么!”
朝城早先就被一丈青煞了威风,现下又被梁山泊铁甲精兵震慑,再被李逵搦战,如何敢有人应答?纵使王定瞧着李逵这等步将便不上眼,却也息声。
“蛮撮鸟们出来!和你厮杀!”李逵在城下破口叫骂,城头上官军只是不应。如此陆谦动用起弓弩来,就也顺理成章。
“呜呜呜……呜呜……”低沉的号角声。
“咚咚咚……咚咚……”雄劲的战鼓声。
六个都的甲士迈着整齐的步伐,直抵朝城墙外五十步距离,城头上喊叫声响起一片,不外乎是放箭放箭。
但打城头上落下的箭矢,却片刻也不能阻挡得住城外的他们。
作为身披重甲,便是脸面上都覆以铁面,可谓武装到压制的亲卫二营的军士们来说,想要被城头上的民弓、软弓给射伤,那真是千难万难。
倒是当他们手中的弓箭射出箭矢后,城头上那些半点甲衣都无的青壮们,却是想不受伤都难。
“嗖嗖嗖……”
齐整的箭矢破空声回响在城头,一排排方向高度一致的箭矢似乎平地里起了一群鸟雀,疾快的向城头落去。
“扑哧……啊……”入肉的声音,以及垂死、惨痛的尖叫传来。
雨点般密集而下的箭矢,就像是一波接着一波的打磨锻炼,时刻都在磨砺着城头兵壮的神经。是一波更强过一波的扣问,不停地敲打在守城兵壮的心头。
面对着箭如雨下的情景,没有真刀真枪干过的民壮,免不了的会心慌意乱。这就仿佛是后世热兵器时代,那些初上战场的新兵一样,他们听着那密集的枪声就胆战胆寒。
如今也是这般。
密集的箭矢和死伤之人凄厉的惨叫叫他们人人胆裂,个个心惊。
都不用甲兵正式攻城,城上的军民便立脚不住,纷纷倒退。城头上王定准备下的滚木礌石和灰瓶金汁全做了无用功。正自乱哄哄地,陆谦大笑着把手中马鞭一指,后阵那些抬着长梯的降兵们蜂拥上前去,再之后就是一干头领引带着的亲卫营甲兵。
这般厮杀直叫胜得轻松如意。待到梁山军杀上城头时候,大势已不可逆转。
大军杀入城中,当下陆谦和众头领都入县衙,见一干丁壮将一文官一武官拥到,却是城中青壮见势不妙主动擒拿了鱼逃走的知县和王定,是唯恐梁山泊生恨,烧杀抢掠做来。亦是痛恨王定无端捋虎须,引起刀兵。
那知县早早的软了骨头,一味求饶。王定却是怒目挺立,不肯下跪,腿上吃打了几棍,方被强压跪下。陆谦喝道:“你这贼厮,无故生事,害人害己,还有何说道?”王定破口大骂道:“我为官军,彼是草寇,官军杀贼天经地义。只恨这遭失机,被这班奸民变乱拿来,没有说话,只拚这颗脑袋!”
陆谦哈哈大笑,“好个贼厮,这般时候了还做大言。如非你功名心切,要踩着俺梁山泊做光,朝城何遭此劫难?汝行此妄事时,便就不想着一遭事败,城池破时,只怕免不了满城屠戮,万户遭殃。为你一人功利生这般的是非,屈害良民,时到今日尚有何颜面存活于世?”当下就喝令推下去斩杀了。割下头来,悬挂衙前示众。
如此又推上那知县,陆谦便问众百姓,这官儿政绩如何?百姓齐说:“不好不歹,如那庙里的木胎泥塑。比了前任官,还算是个善人。”
这般一说众人还有甚不解的?就是个庸碌无为的糊涂官罢了。但便是如此不折腾百姓的庸官,如今天下也是难得了。
“恁地只是个庸弱的官儿,杀之无益,饶恕了罢!”便喝左右松绑,叫那知县得了性命,抱头鼠窜而去。陆谦又打开仓库,取出积储的钱米,散给满城穷苦百姓。一干厮杀中有死伤的亦都做了抚恤,虽然他心底里并不怎么甘心的。但是“大局”为重不是?老赵家在民间的影响力还是不可小觑的。
当是叫那朝城家家感激,户户称扬,齐说梁山泊义士恁地好,倘得常年在此,我们反能过一点好日子。待到陆谦叫军押解战俘缴获,拔队出城,这儿的许多百姓反而扶老携幼,出城观看,称颂梁山泊纪律严明,秋毫无犯。似乎先前死难在城头的百姓就都不是他们朝城人了……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二百六十九章 凄惨曾头市【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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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梁山泊主力,只看豹子头引军屯于高唐,闻报说凌州兵马杀来,却也不气,而只是叫军兵退出高唐,向着孟州退去。谁叫那出兵青州的杨志都已经转回到了齐州西境的长清。后者为梁山泊三路分军征途之最,一遭大名府得手,陆谦就叫人火速通报杨志,叫起连夜撤军。那青州知府慕容彦达乃是个真小人,梁山泊大军不来,他是万不会去自寻麻烦的。东平府上下更是怯鸡一群,只被过境的杨志所部吓的浑身胆颤,哪里又敢真的欺上?倒是叫杨志顺风顺水,如是在无人之境里般,轻松退至长清县。
此地与高唐、孟州两地正是一等边三角,林冲打高唐退去孟州,侧面有长清的杨志掠阵,自以为高枕无忧。却不想大军行到半道,忽听探马来报:“背后人唤马嘶,杀声动地。有那一起人马,打着官军旗号,急追赶来。”
豹子头听了好不动怒,火眼狻猊更大叫道:“老虎不发作,猫儿也来骇唬人,俺们索性不走,看他怎生?”全程打酱油的云里金刚宋万也气怒着叫道:“这班畜生瞎了眼珠,敢来撩拨老爷们,且送他一齐上阎王殿去。”
林冲于梁山大寨里,近来年月屡战屡胜,早就将地方禁军看不入眼中,此刻攥紧了手中长枪,说:“既然彼辈人不识得好歹,我等且杀了一阵再说。”他豹子头就算是要撤退,那也是大摇大摆的主动撤退,如是被官军追赶,岂不是扫了梁山锐气,灭了山寨的威风?
当下再着两人快马通报对岸的杨志去。
豹子头与邓飞引着一营马军,如风驰电掣一般,着地卷来。那史文恭正与曾涂、曾密领五七百精兵前来追赶,魏定国与曾索、曾魁则稍后督掌三千军士,留单廷珪、苏定和曾升引兵千余驻守高唐州。
史文恭全副披挂,胯下一匹良骏。平西一望,远远地尘土起处,约有五百骑飞奔前来。当下喝止住士卒,鞭梢一指,队伍中就有那军健们上前,个个脚踏硬弩,手拽强弓。这等军器却不是曾头市可有的。
在彼辈军健之后,才是曾头市丁勇。数十骑簇拥着史文恭、曾涂、曾密,稍后是小五百健卒,这些却是曾头市丁勇中的骨干,不同于那般临战了方被召集起的民丁,他们却是若军兵一般,常年不愁吃喝,专心作训,打熬身体,故一个个身强体健。
人人都带茜红巾,个个齐穿绯衲袄。鹭鸶腿紧系脚绷,虎狼腰牢拴裹肚。
林冲与邓飞待马军杀奔眼前,看到对面的曾头市民丁装扮,险些没笑出声来。如此装束可不就是当初梁山泊没有换装前的模样。
东阵上只见一员好汉当前出马,正是史文恭,头上金盔耀日光,身披铠甲赛冰霜。坐骑千里龙驹马,手执朱缨丈二枪。此刻高声大叫:“你等是梁山泊反国草寇,我正愁拿不着你去解官请赏,原来天赐其便!如何不下马受缚,更待何时!”
林冲大怒,“邓飞何在?”言未绝,林冲马后便有好汉声叫,正是那火眼狻猊,手拈长枪,引领部下一百铁甲马军,飞奔冲将过来。那史文恭胆勇过人,虽是带甲遮护,可怎当得军马一冲?其后的凌州官兵固然射出一波箭弩来,却也不得建功。铁骑冲下,登时四下奔走。稍后那曾头市的丁勇便也是螳臂挡车般,彼辈人只在乡伍间称雄,何尝见识过这等兵势?顷刻间就被铁甲骑兵撞得粉碎。
史文恭与曾涂、曾密是带马就跑,林冲引军直赶过来。如此一番厮杀,恍如砍瓜切菜,是直叫史文恭三人匹马得还。待他三个与后续魏定国部遭遇时候,惊魂方定。曾涂第一个指着西面破口大骂:“呔,每日只说梁山泊好汉英雄了得,原来就是这等的腌臜草寇。”
竟是连单挑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冲阵厮杀。
史文恭头顶的铜盔也不知晓是甚么时候给跑丢的,连发髻都散乱了,披挂上沾染着点点血迹,形象狼狈至极。魏定国看了亦是唏嘘,他可是知晓史文恭的过人勇武的,自负实力不差的他也明白自己断不是史文恭的敌手,却不想今朝这般狼狈。
史文恭三人下去更换了装戎,返回来方说道:“那梁山泊有铁甲马军百骑,甚是威武。不避箭弩刀枪,只一味冲撞来,挡者披靡。”
曾头市的庄丁不可谓不英雄,那小五百人里不少都是随着他们去过北地贩马的汉子,不是没见过刀枪生死的。一个个也都身强力壮。但这又能如何呢?
梁山贼寇的上百铁骑兵分做两排,呼啦啦的冲过来,就仿佛是一道铁犁划过田亩,任是平整的地面都要变成粉碎的土疙瘩,这曾头市看似还不错的庄丁民勇也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残兵败将。再没人有一丝一毫的心去抵抗了,随后林冲的四百轻骑横卷当场。
错不是史文恭仨见势不妙,早早掉头了,且武艺高强,保不准还要陷进去一两个。
遭遇了这场挫败,不仅是曾头市的气焰顿消,便是魏定国也不敢再追的急迫了。只是他们忘记了一句话: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这豹子头就是一条‘蛇’,先前凌州兵马既已经招惹了他了,那这边就也要承受得住林冲接下的报复。
俗话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那豹子的耳朵就能随随便便摸得了?
林冲的记性很好,北地的江湖绿林,他名言武艺恐还在他之上的人物,除了那河北的玉麒麟卢俊义外,怕就是凌州曾头市的史文恭了。
故而这斗将单挑,他是不会自讨没趣的。手中握着有数百风样儿的马军,何苦去以己之短击敌之长?
夜色笼罩着大地,休看白日里阳光普照,但傍晚一阵风儿起,这晚便就又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魏定国已经入睡,曾头市的几个人物也都在入睡,但各人的睡姿却有着不同。那神火将军魏定国是睡在一张床榻上,而史文恭几人却是睡在铺盖上。是以,当一支梁山军轻骑从二百米外猛地奔腾起,那地面的震动一下子就叫史文恭惊醒。
马蹄声,足足数十匹马的飞奔踏蹄声。
别忘了曾头市做的是什么买卖。去北地买马,那可不是平平握握的买卖。史文恭乃至曾家几子警惕性都高着呢。倒是魏定国晚了一大步。
当他冲出帐篷的时候,就看到营垒前方的栅栏和鹿角处,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同时营寨外也点亮起了大片的火光,由那一支支火把连成一片火海,而营垒周遭还有疾驰的马蹄声作响。
营寨里休说凌州兵已经慌乱,就是曾头市的民丁们也恐慌不已。谁叫他们都晓得白日里的那次挫折呢。魏定国怒不可遏,在他跟前玩火,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跟前玩斧头么?
魏定国转身来就要喝令军士镇定,他手下有数百红衣红甲兵,乃是恩养多是的梯己之人。只要这些人镇定的下,整个营伍便也镇定了。
但有的人就是这般时运不济,就在此事,一波火箭忽的从营垒左侧外射来,那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大爆炸就叫魏定国都一时蒙在当场。
却是这厮在凌州练就的五百火兵,个个身穿绛衣,手执火器,前后拥出有五十辆火车,车上都满装芦苇引火之物。军人背上,各拴铁葫芦一个,内藏硫黄焰硝五色烟药,一齐点着,飞抢出来。人近人倒,马遇马伤。
但同样的是,那些硫黄焰硝五色烟药已经被引燃了,遭殃的便就是他们自己了。
此战,魏定国引兵追击,那自是少不了五百火兵跟随。五十辆满装了芦苇引火之物的火车要是被引燃可是相当要命的,更不要说装药的葫芦是铁做的。
豹子头早清楚魏定国的底细,着人打探清楚彼处火车火兵屯在在何处,集中火箭,一遭射过去便是。如此果然得手。
那当爆炸发生的时候,魏定国都要懵了。当一辆辆火车相继被点燃,大火熊熊,所有人都知道这次麻烦大了。
曾涂面沉入锅底,此次出兵追击梁山贼,他就没撞过好事。
先前败得那般惨,现下里又输的如此窝囊,只要想来便心中一阵窝火。
林冲披着一身黑皂衣,整个人面容被官军营垒里忽然爆出的烈焰给应的一片火红。他脸色闪过一片喜色,如此果然得手,“真天叫俺建功。”此时此刻任是谁知晓,这一战,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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