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易淳
“是,姐姐。”杨再兴很是恭敬,也随了岳鹏举叫她姐姐,“岳大哥出发匆忙,来不及跟你辞行,他叫我回来看看,怕你有什么危险。”
“辛苦你了。你转告他,我此去京城,一切安好,叫他不用挂怀。”
“是。”
杨再兴从怀里摸出一小块金子,恭敬递过去:“岳大哥的赏赐都分给了兄弟们,他本人再无私蓄,这一块金子我代他给你,一路做盘缠……”
花溶眼角有些湿润,岳鹏举出发仓促不及辞行,又担心着自己,显然是借了杨再兴的金子。
许才之带了足够的盘缠,但她不愿让岳鹏举担心,高高兴兴地接了金子:“你告诉鹏举,我此行没有任何危险,叫他放心杀敌。你回去吧,不然掉队远了追不上……”
“是。”
送走杨再兴,花溶纵马追上许才之,这时,埋伏在路边树林的秦大王和两名随从才跳出来,看着杨再兴已经一骑绝尘,秦大王心里很是不爽,岳鹏举这小子,有事没事给花溶送什么金子?弄得跟养家的男人似的,自己的老婆,干嘛要他养?
他啐了一口,恨恨道:“岳鹏举,再叫老子看到你,一定杀了你这个小兔崽子。”
深秋萧瑟,通往京城的沿途村庄,一片破败,民不聊生。
因怕引人注目,众人改为昼伏夜出,马裹蹄、口衔片,一点也不发出声音来。越近京城,众人越是小心,花溶和许才之商量后,将50人分为三组,约好了接头的地点,分别往京城进发。
这天傍晚,众人到达了一个小城,明天再行一日,就可到京。前面不到一百里远,驻扎着金军,四处掳掠,五十里外的宋国守兵,正是小种经略将军,因其能征善战,暂护住了这一片的安宁。饶是如此,城里依旧十分萧条,十室九空。
花溶观察一番后,决定绕小路,也不进城,一路风餐露宿,只要过了前面的牛头山,明日即可到达京城。
前面是一片密林,夜黑风高,花溶低声道:“大家小心点。”
“是。”
刚穿过一半树林,就听到林中一声响箭,许才之沉声道:“不好,前面有金兵……”
他话音未落,就听得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竟是一支军队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从马蹄声来判断,这支队伍不足100人,但己方不过十八人,许才之立刻道:“花小姐,你率人前冲,我断后……”
花溶的心跳得快要蹦出来,却当机立断:“不用慌,他们的人也不多,我们要奔逃,就会被他们看出虚实……”
花溶看准一个方向,大喝一声“冲”,众人就往那个缺口处冲去。
那队人马正是绕道奔袭的金军,也以为是遇上了宋军,黑暗中辨不清人数多寡,只闻得一阵杀声,一队精锐挥舞刀枪杀将过来。
火把点燃,只见对方为首之人约莫三十来岁,头戴一顶金镶象鼻盔;旁插两根雉鸡尾。身穿大红织锦绣花袍,外罩黄金嵌就龙鳞甲;坐一匹四蹄点雪火龙驹,手拿着螭尾凤头金雀斧,相貌堂堂,英武勇猛,此人正是她和岳鹏举上次见过的金兀术。
金兀术挥舞金雀斧正下令众人合围,只听得“嗖”的一声,一箭就射向他的胸脯,他一个鹞子翻身,箭却如长了眼睛一般,一拐弯,正中那名举火把的金兵的咽喉,火把掉在地上,被他倒下来的身子一压,几乎就地熄灭。
金兀术这才醒悟,射箭之人正是要熄灭火把,他忍不住赞一声“好高明的箭法”,借着快要熄灭的火光一瞥,但见射箭之人眉目姣好,好生面熟,这下看得分明,竟是一名女子。
他大笑一声,举着金雀斧就冲过来,但是,已经迟了一步,火把已经完全熄灭,花溶等人分秒不差,立刻突破,只听得连续的惨呼,金军北角已被冲开一条口子,一队人马冲杀过去……
金兀术率众就追。
许才之一臂受了重创,可是,却不敢停下稍微包扎,花溶护在他身边,低声道:“许大人,还能支撑不?”
“不碍事,不用管我,赶快摆脱这群追兵。”
花溶答应着,她自小在这一带长大,父亲好游玩,曾带她在京城百十里方圆走遍,她很熟悉地形,眼见一轮弯月下移,断然勒马,正在思索,天空一片乌云罩来,完全遮住了月亮,她大喜过望,低喝一声,一马当先,往前面的分岔路口冲去,众人紧紧跟在她身后。
一片乌云当头罩下,密林一片漆黑,金兀术喝令一声,众人停下,待得乌云散去,那一行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为首的金军停下来:“四太子,还追不追?”
“穷寇莫追。他们看样子是往京城而去。简翎,你这几天派人打听一下,看京城内外,有谁家千金善于骑射,有消息立刻回报于我……”
叫简翎的军官疑惑道:“打听这干什么?”
“蠢才,你们难道没发现刚刚那个神箭手是女子?”
简翎大惊:“小人没看清楚,怎么会是女子?”
“本王已经见过她两次了,绝不会看错。”
“南朝娘们不都是娇软无力?怎么会有女子上战场?”
金兀术哈哈大笑起来:“宋国居然还有这样的女子,小王真真算见识了。”
“金国马上要踏平开封,到时,叫宋国交出这个女子不就行了吗?”
“好,你们先打听清楚她的身份,待得城破之日,就在宗室女子名单中再加一个。”
“遵命。”简翎笑道,“这小娘们好生厉害,杀了我们这么多弟兄,城破之日,就抓了她给四太子做小妾,让四太子好生调教调教,才知道我们大金国男人的雄风。”
欲奴 第四十二章 入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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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金兵都大笑起来,一个个早已摩拳擦掌,充满期待。从夏末到秋季,金兵一路南下,势如破竹,几乎直捣宋国核心,大宋号称的百万雄兵,如摧枯拉朽,不堪一击,目前,金兵已经陈兵数十万,困住了东京,城破之日,指日可待。
宋国的花花世界,万千珠宝,美女如云,很快就要车载斗量地,运回金国了。一想到,马上可以美女在怀,千金在手,这些不远千里南侵的蛮兵,一个个血脉喷张……
简翎为讨好金兀术,又道:“传闻中,南朝当今最著名的有两位绝色,民间数东京城里的李师师,倾城倾国,艳绝天下;皇宫里则数茂德公主最是美丽。帝女名妓,人间角色,待攻下东京,一定抓了这二位美人献给四太子……”
“好,大伙齐心协力,待攻破东京,让宋国的公主给你们做小妾……”
众人大笑,仿佛这些美景,已经一一呈现在眼前了。
再说秦大王一路和花溶等人保持了距离,行到小城,花溶忽然变道走小路去京城,他还和弟兄们在小酒馆吃饭,也不慌张,约莫半个时辰,才沿着方向追去。
这条路甚是难走,走惯了水路的海盗们很不习惯,密林夜黑,竟然迷失了方向。
转悠许久找到路时,天也快亮了,秦大王正在为自己的大意懊恼,只听得前面传来一阵马蹄声,正是金兀术的追兵追赶不上,往后退来。
秦大王正满腔怒火,挥舞长刀就向金兀术砍去,金兀术突遭袭击,以为他们是和花溶一伙的伏兵,大是震骇,虚晃一招,就下令撤兵。
这一怯,秦大王率人一番砍杀,死伤数十人,微明的天色里,待金兵发现他们一行不过十来人时,秦大王已经哈哈大笑着,纵马就跑了……
金兵追赶不及,只得连道晦气,他们南下已久,还从未吃过这样的大亏,一遇宋兵,哪怕十倍于己,也得丢盔弃甲,这次相反,被两小股的南人,打得丢盔弃甲。
秦大王率人跑出二三十里,天已经完全亮了,而花溶等人,也彻底跟丢了。
秦大王怒骂一声:“要不是鸟金人阻挡,老子怎么会跟丢?走,这一路都不许再停留,直奔京城,丫头他们肯定是往京城而去的。”
十一月的东京城一片愁云惨雾。
花溶等人尚在外,已经得知金军率先攻城。众人不敢轻易再前行,躲在附近的树林里逡巡不前。
许才之几乎在放声大哭:“外城一破,京城就不保了……”
东京是开封的外城,只要东京城破,京城就危在旦夕。
花溶也甚是惶恐,众人原本分为三股,化妆成百姓商旅逃难者,但饶是昼伏夜出,也有一股人马,被金军全部杀死。这一路所见,金军声势震天,仿佛东京已经变成了金人的天下。现在守城的是张将军,率了军民拼死抵抗,才暂时阻挡了金军破城之势。
清晨的微光里,众人几乎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稍不留神,就会引来金兵的追杀。花溶压低嗓子:“许大人,看样子,我们根本没法进城。我有个主意,叫兄弟们先等在外面,你我二人想法混进城,找到邢王妃她们,再做打算……”
“我也正有此打算。”许才之立刻下令,让众人潜伏到东京城外的一家熟识的员外家里,等到完全天黑,他才和花溶又乔装一翻,摸黑往东京城而去。
许才之十分熟悉地形,几次迂回,来到城墙外面的一棵小树边上。他纵身跃上去,低声问花溶:“你行不行?”
花溶点点头,也纵身跃上,许才之大喜,一个鹞子翻身就落入了围墙里。花溶也学他的样子翻身下墙,二人落地甚轻,这才发现,城墙内守备甚是空虚,七八丈远外才有一个士兵在巡逻。
二人进城后,也无暇多说,立刻就奔赴开封。
九王爷的王府在城南,二人赶到时,只见周围灯火全无,一片黑暗。许才之敲门,一个老家人出来,满面惊惶:“是许大人?王妃母子已经全部被接到了皇宫里和娘娘团聚……”
二人大惊失色,这个关键时刻,王妃母子被带进皇宫,要想私救出去,可是难如登天。许才之很是惊讶,九王爷的母亲韦妃很不得宠,九王爷的家眷也向来不得皇帝青睐,这个时刻,把他的家眷聚集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呢?
花溶没有他思虑那么多,只道:“肯定是见九王爷领军在外,怕他有贰心,所以拿了他的家眷做人质!”
许才之如是想,却不敢如是说,花溶皱着眉头:“能混进皇宫么?”
“我们先去找一个朋友,他叫何勇,他有个很厉害的师父,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也许他可以替我们想想办法。”
“好。”
二人连夜摸到城外的一座道观。
来开门的小道揉揉眼睛:“你们找谁?”
“找何勇。”
何勇是一名年轻的道士,一听是许才之找自己,即刻将二人迎进去,很是意外:“许兄,你深更半夜来此有什么要事?”
许才之跟他交好,也不瞒他:“我想去看看九王妃母子,你能不能带我进皇宫?”
“正巧,我师父奉命去皇宫,五更就要启程,你们跟我一起就行了。”
二人大喜过望,当即由何勇安排,找了两套道袍换好,由他带领了,夹在一群道士中间,准时出发去皇宫。
花溶跟在许才之身后,暗暗惊讶,这个危乱时刻,昏君不组织人抵抗外侮,还有心思请道士去做法?
再看前面领头之人,就是何勇的师傅郭真人,一袭黑衣长袍,打扮得不像道士,倒很像一个神汉。花溶更是惊讶,悄然拉拉许才之,许才之比划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自己也很困惑。
众人来到皇宫,一路畅通无阻,郭真人所受之礼遇,真是令人难以想象。进了大殿,花溶随许才之站在一侧,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心里砰砰直跳,自己进了皇宫?马上就要见到昏君了?
正想着,传来一阵尖细的声音:“皇上架到……”
立刻,花溶就见到一个男子走进来,一身黄袍,头戴皇冠,四十出头年纪,面容清俊,飘逸潇洒,不像皇帝,倒像一个中年书生。只是眉目之间,因为长期的皇权浸淫,露出一种跟他的面目很不协调的阴戾之气。此人正是当今皇帝——他虽然在金军攻来的时候已经传位给太子,但太子不过是傀儡,他才是事实上的掌权者。
这个人就是昏庸无比,宠幸六贼,大兴生辰纲、朝政紊乱,祸害天下,间接害死自己父母的罪魁祸首。
花溶悄悄按着身上的弓箭——在郭真人的率领下,一众道士全部带着兵器,并无人搜身。花溶当时觉得奇怪,现在可是一点不奇怪了,因为她已经发现,这是皇帝要的一支“奇兵”。
她按着箭的手颤抖一下,这个时候,要射杀这个狗皇帝可谓轻而易举,父母、九族大仇,立刻可报。
她一转眼,只见皇帝神色慌乱,仿佛见了大救星一般拉住郭真人的手:“道长,快快将你的退敌妙方说出来,朕重重有赏……”
郭真人微微拱手,神态从容:“回皇上。小道这个方法叫做‘六甲法’,可以召来天兵天将,轻而易举地生擒敌军元帅,消灭敌军……”
“何谓‘六甲法’?”
“所谓六甲法,就是挑选男子7779人,经过施法术后,就可以刀枪不入,还可以幻化成千军万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寻常肉身,根本抵挡不住,就算百万金军,也不在话下……”
“哈哈,道长赶快去挑选人马,带领天兵天将和敌军决一死战,有什么法术,先施展让朕瞧瞧……”
“小道有个要求,就是发功的时候,要撤走城上所有守军,以免有人偷看,导致法术失灵,皇上请恩准……”
皇帝连连点头:“只有能打退金兵,朕许你任何要求。”
“……”
花溶在人群里听得这番对答,初时惊愕,继而差点笑出声来,最后连笑也笑不出来,只觉得又悲哀又惊惶,这个狗皇帝,比猪的脑子还不如,竟然相信这个妖道的胡言乱语,而且一点疑心也没有——战争的要领在于民心的向背、战术的精准、后勤的补给、将士的勇猛,怎么可能做法就能打败对方?
可是,皇帝显然深信不疑,转身坐到大殿的龙椅上,喜笑颜开:“金军逼人太甚,这次一定要杀得他们片甲不留。道长,你快快去准备……”
“是。”
花溶跟着众人退下,路过皇帝身边时,忍不住再看他一眼,只见他完全沉浸在“六甲法”的强大幻想里,背着手踱着步子,喜形于色。
皇帝见一个小道士看自己,也不以为,还走过来拍拍她的肩:“小道长,待打退金兵,朕重重有赏……”
花溶看他那张俊秀的脸庞,呵呵笑起来,果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惜了如此一副好皮囊,却是一个奇蠢无比的废物。
欲奴 第四十三章 见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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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见这个小道士笑得“花枝招展”,面容妩媚,心魄一荡,但觉生平未见这样艳丽的笑容,立刻拉住她的手:“小道长,你叫什么名字?”
触手所及,但觉握住的那只手,柔若凝脂,温滑细腻,再看她的眉眼,盈盈欲滴,皇帝是何许样的风月老手?这一下,立刻就发现眼前的这个小道士是个女子。
他大喜过望,正要说话,花溶嫣然一笑,声音低不可闻:“陛下,可不要冲撞了‘六甲法’……”
皇帝色心虽起,但大敌当前,正指望靠“六甲法”退敌,听她这样一说,立刻收敛了,飞速地解下身边的一块玉佩塞到她手里,压低声音:“等退敌之后,朕一定会马上召幸你……”
花溶接下玉佩,几乎肚皮都要笑破,这个昏君,死到临头,居然还有这样的色心,这天下不亡,也真没天理了。
走出宫门,看看初冬的天色,又再看看前面那群黑袍的道士,就再也笑不出来,心里也阴沉沉的,难道,宋国真要马上亡在这个昏君的手上?他万死也不足谢,但是,国破家亡,天下又有多少人会遭受无穷无尽的战争横祸?
她站在琉璃飞檐下,前面的许才之回过头,向她招手,身子一闪,就进入了前面一座巨大的假山。
花溶立刻也跟了过去。
这座巨大的假山,云蒸霞蔚,妖娆多姿,其间仙鹤林立,珍禽异兽,花木繁森……正是名动天下的“花石纲”所堆积起来的“良垠”。
花溶顾不得欣赏其间风景,只见许才之已经七弯八拐,进了一座小屋,花溶跟进去时,只见一名宫女迎着许才之,低声道:“许大人,已经准备好了。”
“谢谢。”
这名宫女递上一套宫装,悄然退了下去,许才之立刻道:“花小姐,你换了衣服,扮成宫女。刚出去的宫女叫宋良弟,她会带你去找王妃的。”
花溶立刻答应,却不无惊疑:“许大人,那个郭真人是什么人?皇上就真相信他的六甲法?”
“皇上自称教主仙师皇帝,很信奉神力,所以,道士地位很高,可以在宫里自由走动……”
难怪如此。
“我在城外等你,你若有消息,请立刻通知我。”
“好的。”
许才之一走,花溶立刻更换了宫装,宋良弟进来,惊讶地看她几眼,压低声音道:“姑娘,你跟我来。”
花溶点点头,跟在她身后,一路上,有不少宫女太监,但都神色慌乱,显然是听说了金军围城之事,人心惶惶,也无人对二人多看一眼,两人七弯八拐,来到偏殿外一栋清幽的院子。
这栋院子,住的正是九王爷的家眷。
一名宫女见宋良弟来,迎上她,笑道:“宋姐姐来啦?”
“快去通报一下王妃,这位姑娘奉王爷之命求见……”
“是。王妃正在梳洗,奴婢马上去通报。”
一炷香时间,花溶才被请进屋子。她环顾四周,只见一屋子的人,正中坐着一名很端庄的妇人,虽无十分颜色,但雍容华贵,肚腹微微鼓起,显是有孕在身。在她两侧,分坐着二人,左侧之人娇小玲珑,右侧之人长身玉立,三人神情都很不安。
花溶立刻向王妃和二位侧妃行礼,王妃摆摆手:“姑娘不必多礼,王爷可有什么音信交给我们?”
花溶立刻递上火漆密封的书函,王妃见过,认得是丈夫的亲笔,细细读完,不禁悲喜交加:“王爷万忙之中还惦记着一家老小……”言毕,她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两位侧妃见好不容易有了王爷消息,自不愿意退下,但碍于王妃命令,又不敢不从,表情各异地离开了。
花溶暗叹一声,做人小妾就得这样,暖床的工具,自然和夫人的气派不同。
屋里只剩下二人,王妃一摆手:“妹妹请坐……”
花溶颇为意外,怎么自己一下就升格为千金之体的王妃的“妹妹”了?她再行一礼:“不敢。”
“妹妹不必多礼。”王妃长叹一声,“王爷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付于你,他信任的人,当然我也信任,大家就不必客气了。”
花溶推辞不过,这才坐下。
“现在金兵已经陈兵东京附近50里外,破城之祸,迫在眉睫,花溶此次前来,就是要带王妃母子寻机出宫……”
王妃非常惊疑:“金兵真要打进来了?朝廷不是派出了大量守军么?”
花溶想起皇帝冀望的“六甲法”,果决道:“金兵肯定会打进皇宫,到时,祸害不堪设想,请王妃马上做好准备,能走得一个是一个……”
“可是,父皇母妃尚在京城……再说,我们能去哪里?”
“去年金兵攻来时,他们已经逃过一次了。恕我直言,王爷好像并不受皇上宠爱,大难来临时,他们是顾不得带你们逃走的……”
王妃怒道:“你这是大逆不道。”
花溶忽然有点反感,天下人皆知,九王爷母亲不受宠,做了一二十年的宫人,封妃都还是去年九王爷被派到军营才给的一个“安慰奖”,大难来时,谁顾得他们母子?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道让金人一网打尽?
她微微侧身:“请王妃作出决定。”
“王子这几天都在东宫,跟太子伴读……”
花溶哑然失笑,恐怕这才是真正原因。小王子名为伴读,实质上不啻被扣押为了人质。她皱皱眉:“可有办法带出来?”
“明天就会回来,按照规矩,他每五天回来一次。”
花溶大喜过望:“如此正好,王妃,你做好准备,明日我们就想法离开……”
王妃皱着眉头:“待我想想。”
花溶见她犹豫不决,很是忧心,这次机会一错过,只怕再也不会有了。
“妹妹,你是怎么认识王爷的?”王妃慢慢开口,细看她的眉眼,心里的疑问很早就想问出口了,这女子比王爷的任何妃妾都更漂亮,又长期守在王爷身边,王爷对她想必恩宠已极?
花溶坦然道:“我有一次蒙难,得王爷救助,后来侥幸学得一点武艺,为报王爷救命之恩,暂入他营帐做了护卫……”
“妹妹,你可别多心,姐姐不是醋妒,你虽然是王爷的红粉知己,但这样终究是无名无分。我和王爷夫妻情重,每次纳侧妃,都是我替他定的人选,等到战事稍缓,我一定选个良辰吉日,让你风光进门。今后,就辛苦你了,要尽心尽力服侍好王爷。王府人丁不旺,只一位小王子,其他的都是女孩,妹妹,你也福相,能多替王爷生几个儿子,这比什么都重要……”
这王妃,敢情以为自己在相州大营,天天是替九王爷暖被侍寝呢。
花溶笑起来:“王妃多虑了,花溶只是王爷帐下一名小兵,决无任何男女之私,此次奉命回京,原是赴汤蹈火完成任务,此外,没有任何意图……”
王妃很是不悦,军中乃女子禁地,花溶如此才貌,若非王爷妾室,怎能庇护在军营?莫非是侍貌生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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