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易淳
花溶怒不可遏:“你不要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
“丫头,老子是担心你。九王爷时常给你送来小东西,那是没安好心。”
“你天天都在监视我?”
“老子是保护你,军营里都是男人,鸟王爷又是色狼。男人有事没事送东西给女人,那绝对是没安好心……”
“就你没安好心。所以才那样猜度别人!”
“丫头,这世上,只有老子才不会害你,其他人,都靠不住,尤其是那个鸟王爷。”
花溶其实这时已经隐隐有几分相信他的话了,却不愿搭理他,冷哼一声:“要你多管闲事!用不着你担心,我自有分寸。”
“丫头,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上了人家当也不知道。政治的残酷性,远非你能想象的……”
“我会上什么当?再说,真有什么事情,还有鹏举呢。”
“呸,指望岳鹏举那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秦大王啐一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瞪大眼睛,“丫头,莫非你,你喜欢岳鹏举?”
“对!我喜欢他!他这次得胜归来,我就嫁给他!”
花溶说完,转身就走。
秦大王呆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这才想起,岳鹏举早已不是岛上的少年,而是20出头的男子了。花溶方才说的是要:嫁—给—他!
这可怕的念头很快被大脑解读清楚,又怕又怒又说不出的伤心,仿佛刚被人在胸口狠狠地插了一刀——
丫头,丫头是说她要嫁人了?
自己的老婆要改嫁给别个男子?
他提了大刀,一刀就冲身边的一棵树砍去,顿时,碗口粗细的树,拦腰倒地,鸟雀惊飞,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周围人等蜂拥过来,秦大王提了大刀,双眼血红:“滚开,都给老子滚开……”
九王爷正往回走,听得人声喧哗,皱皱眉头:“发生什么事了?”
许才之回到:“小人马上去看看。好像左边校场倒了一棵树。”
“好,本王也去看看。”
几名侍卫护着九王爷匆匆往这边而来,只见当中一铁塔般的大汉提了大刀,杀气腾腾,而他前面,一排围观的人,不停往后退,看样子又不是斗殴,场中无任何打斗情景,也无任何人流血受伤。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九王爷来了……”众人立刻行礼,让出一条路来。
九王爷看看秦大王背后的那棵齐齐斩断的树,再看纹理,竟似是一刀斩断的,心下大惊,喝一声彩:“好本领!好汉,你叫什么名字?”
秦大王提了刀,根本不理不睬,伤心得几乎要疯过去,只一步步往前走。许才之见势不妙,低喝一声,几名侍卫一起护住了九王爷,正要招呼大家上前拿住秦大王,只听得身后一声怒喝:“秦尚城,你要干什么?”
正是花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见秦大王忽然发怒行凶,她心里隐隐害怕,说自己要嫁人,本是想要他死心知难而退,没想却惹来这场祸事,这糙汉一发起毛来,那可是六亲不认的。
秦大王双眼血红,死死盯着她。
花溶见他凶恶,情知此时自己绝不能示弱,否则,不知他会闹出多大的祸事,柳眉倒竖,直视着他的目光,沉声道:“秦尚城,如果你不愿意呆下去,你可以马上离开!”
秦大王瞪着她,更是悲哀,丫头,这是在明目张胆地赶自己!他正想掉头就走,可一想到这一走,今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一转眼,却见她的目光已带了点哀肯之意,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疼,握在手里的大刀缓缓垂了下去。
不知是谁呐喊了一声:“秦大哥真是好刀法……”
花溶闻言,立刻接口:“是啊,秦尚城刚刚敢情是在表演刀法?呵,我倒错怪于你了……”
喝彩声顿时响了起来,九王爷在一边看得仔细,他丝毫不知道秦大王的身份,以为这猛将是在显示自家功夫,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投靠的全是新兵,何不趁机立个榜样,以昭示“求才若渴”的活例?
欲奴 第九十一章 你要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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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摆摆手,上前一步,大声道:“秦尚城,你如此本领,本王就封你个团练使,带一支兵马,再赏赐黄金一锭。也欢迎四方有志之士来为国家效力……”
本朝武将最低为从九品,“团练使”已经是个从五品了。众人听得九王爷如此厚赏,人群里发出“啊”的一声,无不欣羡。一个个摩拳擦掌,只觉得这次投军,真的会走上一条封妻荫子之光明仕途。
秦大王不经意看去,见花溶强自镇定,却脸色煞白,紧张地看着自己,他原本还待要闹,却只得强行压抑住心中的愤怒,嘿嘿笑一声:“老子不耐烦被束缚,可干不了这厮鸟活儿,无官一身轻,只要金子不要官……”说罢,竟然提了大刀转身就走。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惋惜之声,九王爷本是大为不悦,见众人眼巴巴望着自己,倒立刻心生一计:“各位好汉,今日大家不妨比试一场,若有武功高强者,本王照样厚赏……”
众人大喜过望,立刻去准备比赛事宜。
花溶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手心里全是汗水,连弓箭都被捏得发烫了。所幸众人精力都集中到比赛上去了,也无人注意。
她悄然转身就往回走,快到自己的宿舍时,只见秦大王靠在一棵千年古槐旁边,死死地瞪着自己。
她心里一慌,却毫不在意的样子,根本没看他,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旁边的饭堂,这里,已经开始供应早点,军营的一天,正式开始了。
秦大王早已明白,她绝非在开玩笑,待要怎样,却又不知该怎样,下意识地握紧大刀,但见她远去的背影那样单薄,甚至带了一丝惊恐,心里又酸又苦。只靠在大树上,揪下一块树皮啃一口,心里更是涩得厉害。
二帝被押解到金国的消息已经传开。
这几天,花溶忽然发现应天府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天天都有络绎不绝的地方大员,名门望族送钱送粮送军马上门。她初时非常高兴,如果势力日益壮大,那么,收复河山,驱逐金人也不是不可能。可是,接下来两天,就发现隐隐有些微妙起来,因为,当地大员除了这些,还陆续送来不少女子,甚至好些都是名门千金。
她这才意识到,如今国家无主,九王爷是要登基为帝了。
果然,连续三日,都有朝臣前来劝说,内容无一不是叫九王爷赶紧登基的,说的照例是“国不可一日无主”之类的大道理。
九王爷却坚辞不受,说父兄皆在异地受苦,父兄一天不救回来,自己就一天不敢贸然登基。
这天,傀儡皇帝张邦昌亲自带了大宋皇帝印章来到应天。原来,张邦昌虽做了汉奸,但他终究胆小,知道金人利用自己,现在金人一撤,大宋百姓恨不得食其肉剥其皮,便主动放弃皇帝宝座,将一应物事带到应天向九王爷请罪。
张邦昌跪在下面:“国不可一日无主!罪臣张邦昌特请王爷早登大位。”
“父兄不归,本王不敢继位。”
一边的汪伯颜立刻道:“王爷仁孝,天下皆知。可是,这‘孝’分两种,一种是对亲人的孝悌,一种是对天下人的孝,后者才是大爱,对天下负责,愿王爷顾全大局,早日登基,以振我大宋声威,好令民众归心。再说,孟太后也有亲笔诏书,令王爷继位……”
孟太后是唯一漏网的老太后,因为住在城外念经拜佛躲过这一劫。
汪伯颜这一席话很有说服力,群臣届纷纷附和,至此,九王爷终于点头首肯,群臣大喜,立刻开始筹划起登基仪式来。
经过一众老臣商讨,五月初一是黄道节日,就定在这一天登基。于是,应天府夜夜灯火,商议起九王爷的登基大事来。
张邦昌不仅带来了各种财物,更给九王爷带来几名出色的美女,加上以前汪伯颜等所献,九王爷的后宫便有了吴金奴、张莺莺、刘玉珠、潘瑛瑛等主要的几名妃嫔。因是各路大员所献,九王爷自然得卖这些面子,因此,将众女都暂封夫人。说是等登基之后,再封名号。
花溶见九王爷妃嫔越纳越多。心底里倒越来越高兴,而且九王爷因为忙碌,这些天甚至都没召见过她,她便放心地卖力训练新兵,打算等岳鹏举一回来,无论如何,都跟他一起离开。
再说秦尚城,那天受了刺激,也不再去军营操练。九王爷派人送来10两金子,他也不推辞,拿了就公然大摇大摆到城里买酒吃肉,终日醉醺醺的,几天也不曾回过军营了。
花溶但求他不要闹事,见他走了也不过问,只求他天涯海角,再也不要回来才好。
这天傍晚,他喝了一会子酒,越想越是郁闷,想起几天没见到花溶,酒意上来,越想越是难受,恨不得一把搂在怀里亲热一翻。又想,自己不在,那鸟王爷会不会趁机又去骚扰她,占她便宜?此念头一起,再也坐不下去,看看桌上的杯盘狼藉,忽想起她在军营里,饮食十分粗陋,现在情况紧急,供应不足,他亲眼所见,她几乎每顿都是在大食堂里和士兵一起吃着粗粝难咽的食物。
“小二,切两斤牛肉包好。”
“好嘞。”
牛肉上来,他草草抓了塞在怀里,又拿几个上好的雪白馒头揣在怀里,就奔军营而来。
此时天色已晚,正是士兵用餐时间,外面没什么人。他环顾四周,见张灯结彩的,里面乐声阵阵,方知是九王爷又新纳妃了。
他心里一喜,正好无人注意,悄然转到花溶的宿舍旁边,藏好身,等了一会儿,只见花溶手里拿了两个粗劣的馒头,快步而回。
他正要闪身出去,却见许才之拿着许多东西匆匆而来,迎着花溶:“花小姐,我正找你呢。”
“呵,许大人有何事?”
“今晚官家纳妃……”许才之自来依宫中习惯,本朝称皇帝都为“官家”,虽然九王爷尚未正式登基,但却已经定下登基的日期,已经是事实上的皇帝了。他周围侍卫和后宫嫔妃,都已经直呼“官家”了。
他把花溶不当外人,所以在她面前也称官家:“官家纳妃,因为都是重臣之女,无法轻慢,同时受封的有三位夫人,所以得有点简陋的仪式,因怕金人派人暗杀,所以加强了戒备,要征调你这边的四名侍卫……”
花溶以前并无侍卫,只是后来为防秦大王,而且九王爷见她终究是孤身女子,也有意无意地将四名掌管士兵戒律的侍卫驻守在这里。如今,见许才之要人,花溶立刻道:“不妨,许大人尽管调去就是了。”
许才之递上一斛珍珠及两支玉环:“花小姐,这是官家赏赐给你的……”
九王爷纳妾,赏赐自己这些干嘛?
“无功不受禄,花溶不敢接受。”
“官家心仪花小姐已久,现在,需借助各方势力才能重整江山,官家纳妃,原是情非得已。待正位登基后,一定不会亏负花小姐……”
秦大王在一边听得火冒三丈,早就知道那九王爷不是好东西,果不其然,纳妃的当夜,为了笼络花溶,居然厚颜无耻送来这些东西——真是吃着碗里还惦记着锅里。
他又气又急,生怕花溶收下东西,真想立刻就冲出去,却听得花溶道:“许大人,你这是说到哪里去了?花溶寒微,绝不敢高攀官家,况且,花溶跟他人已有了婚约……”
“哦?”许才之大惊,“却是谁家之子?”
她坚辞不受,“许大人,请将这些东西带回去。以后,请勿再提此事。”
“许大人,快点……”听得远处有人催促,许才之顾不得再问下去,带了满腹疑惑,匆忙就走。
此时天色已晚,花溶松一口气,伸手关门,手刚触到门上,忽然,一只手一推,一个人抢身进来,“砰”的一声就关了门。
屋里尚未燃烛,门一关,骤然昏暗,花溶眼前一黑,惊得几乎尖叫起来,只闻得一阵刺鼻的酒味,一个铁塔般的身子伫立在面前,一只手撑在墙上,将自己整个圈在里面,仿佛突然陷入了漆黑的牢笼。
她惊恐万状:“秦尚城,你想干什么?”
“呵呵,丫头,幸好你没要鸟王爷的赏赐。我就知道,你不会要的。”
她镇定一点儿:“我自然不会要他的赏赐,但这与你何干?”
“我的老婆,自然不许要其他男人的赏赐。丫头,你收拾一下,马上随我离开这里。”
“你疯了!秦尚城,快离开。”
“丫头,你必须马上跟我走。鸟王爷要登基了,待他成了皇帝,一道圣旨下来,你不嫁也得嫁他,老子可不能冒这个险。”
花溶再也忍耐不住:“我早已不是你的老婆。你休要胡搅蛮缠。”
“丫头,我得对你负责。”
“鹏举自然会对我负责。”
鹏举,鹏举,秦大王听得鬼火冒,忽然想起她那天的话,提着酒壶,又咕噜喝了一大口:“丫头,你说你要改嫁?”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已能看见一点点,花溶强行镇定一下,怒道:“出去,你马上出去!否则,我就要军法从事了!”
“嘿,丫头,你还要拿啥军法吓唬老子?”
“秦尚城,你马上给我出去!”
“丫头,你说,你要改嫁?”
她听他充满威胁的语气,整个人凶神恶煞,仿佛又回到了那座海岛上主宰生杀予夺的地狱之王,又气又怒:“我不是改嫁!我根本没嫁过人!”
欲奴 第九十二章 不能用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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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拜堂成亲,洞房花烛夜也是假的?”
“那是你强迫我的。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嫁给你过。我怎么会嫁一个无恶不作的强盗?”
她语气中的轻蔑彻底激怒了他,他的手一带,就将她牢牢抓在怀里,鼻端里近距离闻得她身上的味道,记忆里所有销魂的感觉都回来了,她的柔软的身子,洞房之夜那种柔顺的喘息。等得太久,快要炸裂,他贪婪地呼一口气,浑身热得像被点燃了一般,他甚至忘了她的愤怒和轻蔑,忘了身在的环境,紧紧地搂住了她,低头就亲。
“丫头,真是想死老子了……”
花溶大骇,死命推他,却哪里推得动分毫?眼前漆黑一团,仿佛又回到了刚被掳到海岛的那个夜晚,生命,从此再无丝毫亮光……
秦大王的亲吻密密地从她的额上、眉毛上、脸上,很快摸索着来到了唇边……强烈的惊恐让她几乎窒息过去。
灵魂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挣扎:不行,自己决不能再被这个野兽所玷辱。
也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大力气,她疯狂一挣扎,狠狠抓在他的面上,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似乎令秦大王清醒了一点儿,暗色里,只见他的眼珠如豹子一般凶猛地闪烁,再次伸手,一把就将她抱在怀里,抓住她的衣服,狠狠扯掉她的外衣,蒲扇般的大掌已经抓住她的胸前,一伸手探进去,触摸着那久违的柔软,嫌那衣衫碍事,一反手,竟要生生将她胸前衣襟撕裂……
正在情欲煎熬的最高峰,却听她的声音那么绝望,微小的,就在耳边:“我活不下去了,再也活不下去了……”
他一怔,忽然意识到,如果自己这一撕下去,两个人之间,那就真的彻底成了仇人,所有一切,真的就完了。
尽管怀里的身子已经吓得瘫软,他却再也下不去手,满腔情欲仿佛被冻结了似的,怔怔地,默默伸出手,只将她轻轻搂着,也不做声。
黑暗中,她忽然用力推他,他冷不防,她已经跳开几步,身子紧紧贴在墙上,一伸手就抓住了自己的小弩,声音颤抖得厉害:“秦尚城,你要敢再碰我一下,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丫头……”
“滚,你滚呀……”
“丫头,你不要嫁给岳鹏举……”
她哽咽的声音已经变成了轻微的嚎啕:“滚出去,你马上滚出去……”
“丫头,我实在是太想念你了,并不是要害你……”
“你还敢说不是害我?你这就是要我的命!你若真心喜欢我,怎会这样糟践我?”她哭得蹲在地上,几乎闭过气去,“你害我,一直害我!从海岛上是这样,多年后也是这样,一直不肯放过我,天涯海角都要追来,不害死我,你是绝不会罢休的……”
秦大王听她哭得如此凄惨,但见她匍匐在地,颤抖得几乎要晕过去,心疼难忍,俯下身子想抱她起来,“丫头,别怕,我不会这样了……我天天都在想你,见到你就总忍不住想……唉……丫头,你不能改嫁,我也绝不会允许。丫头,你是我的老婆……”
“滚开!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滚呀……”
她几乎是歇斯底里,他伸出手,怔怔地,不敢再去接近她,连声音也柔软了下去:“丫头,我不碰你,你起来……我真的不会伤害你。”
“出去,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丫头,我保证不会了。”
“你保证?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跟金兵有什么分别?”
他但觉心急如焚,却完全不知该怎么办,忽然想起什么,蓦然转身两步走过去,她来不及反应,已被他抱到床上。
恐惧已经到了顶点,花溶以为他又要用强,眼前一黑,身子一松,秦大王已经放开她,手一挥,用火折子点亮了案几上的灯。
花溶抖缩着坐在床上,秦大王见她容色惨淡,满脸泪痕,轻轻拉了被子替她盖上,长叹一声:“丫头,我以后不这样了。”
他记起来,从怀里摸出那包牛肉和馒头放在桌上,又给她倒一杯茶水:“丫头,你吃点东西……”
她扭过头,眼泪一直顺着脸颊流下来。
秦大王心里非常难受,胸口堵塞得厉害,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看到她如此伤心,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生平第一次有了轻微的内疚感,仿佛隐隐知道,即便是自己的“老婆”,那也是不能用强的。他柔声道:“丫头,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我守着你,别怕。”
他走到门口,花溶才醒悟过来,抓起那包牛肉,狠狠地就砸过去:“滚,魔鬼,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切成片的牛肉在他的背心开花,散落一地。
秦大王没有回头,又叹一声,跨出门去,紧紧关上了门。
门一关上,花溶才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夜,秦大王也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刚一闭眼,就想起花溶伤心的样子,又气又恨,也不知是恨她还是恨自己。千里迢迢寻妻,原以为一见面,就能轻松带她回去,过一段舒服日子,可没想到,经历了重重波折,倒在军营里过起了和尚一般的日子,更重要的是,自己想的是好好待她,没料到,却弄得像仇人似的。
他心里忽然害怕起来,丫头明天会不会赶自己走?即便不赶自己,如果再不理睬自己了,那又有何乐趣?
他越想越怕,再也忍不住,悄然翻身起来就走出去。
惨淡的月光照在花溶独居的小院里。
大门紧闭,秦大王在门口徘徊一阵子,没有丝毫的声音,悄然爬到屋后的一棵大树上,这里,比邻花溶的卧室,甚至能贴着紧紧关上的窗户。
她每晚都将窗户关得紧紧的,那是一种坚硬木质的窗棂。
他茫然呆了一会儿,隐隐地,听得一阵哭泣声。
他心里一抽,是花溶在哭泣!
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惹得她如此伤心,自言自语道:“丫头,到底要老子怎样,你才会原谅老子?”
整整一夜,他听着花溶的哭泣,直到四周毫无声息,想必她已经睡着了,他才从树上跳下来,心里灰灰的,只想,明天,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丫头呢?
一夜折腾,早操的号声已经响起,秦大王破天荒随了士兵来到校场,准时操练,一招一式,如新兵一般,丝毫也不敢懈怠。
远远地,见花溶在一边指点一个小兵,他一喜,立刻移开脚步,从侧面绕道,悄然接近她一点。
花溶一路行来,目光扫到他的身影,当没看到一样,径直往前走过。秦大王见她双眼微微有些红肿,神态十分冷淡,对自己是完全地视而不见,这比她发怒、躲避、哭泣,更令他揪心,很是后悔昨晚的鲁莽,见前面人稀少一点,几步赶上去,在背后叫住了她,低声道:“丫头……”
花溶站住,背影十分僵直,冷冷道:“你还有什么事?”
“丫头,我,昨晚喝多了……”
“不用说了!秦尚城,你离开这里!”
“丫头……”
因为昨夜之事,她对秦大王几乎已经完全绝望,那种原本已经淡了几分的恨意,又浓郁起来,甚至一看到他就不由自主的恐惧和厌憎,根本不愿看到他那张凶恶的脸,他那样的强盗作风,是永远也改不了的。
“你如果还算个男人,就请离开这里,回你的海岛。”
“丫头,我是真心喜欢你……”
“真心?你有什么真心?折磨我,摧残我,就是你的真心!不看到我死在你面前,谅你也不会罢休!”
“丫头,我以后绝不会这样了……”
她的声音十分冷淡,“秦大王,你必须离开这里!”
那种坚决的冷淡听在耳朵里,真是如刀锋刮过,秦大王情急之下,忽然抓过她身上的一支小箭,一把折成两截:“丫头,我决不再欺侮你,否则,犹如此箭……”
花溶见他立下重誓,愣了一下,转身就走。
秦大王再次叫住她:“丫头,我要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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