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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易淳
二人都沉默着,许久,花溶才抬起头。
秦大王也抬起头,失神地看她。虽然休养这些日子,可是,她已经如一片羽毛一般,一片洁白的羽毛,轻柔,再也不堪一击。
如一朵花,再有哪怕是最微小的风雨,就会马上彻底地枯萎下去。
花溶正要说什么,秦大王却比她先开口,淡淡地说:“丫头,你保重,我走了……”
花溶只嗯一声。
秦大王抬腿就走,花溶忽然叫住他:“秦尚城……”
他停下脚步,只是不回头,心里却咚咚咚地,跳得要崩裂出来,丫头,她这是要说什么?心里很想听她说点什么,什么都行,只要是跟自己说话!
而且,自己还有许多话不曾跟她讲!
许多金国的见闻,关于金兀术,关于小陆文龙,许多有趣的事情要跟她倾诉,就如当初在海战中的战船上,饥渴时,自己给她讲许多故事,她听得那么津津有味。
可是,她说出的话,跟所有温柔往事,毫无关系。
“秦尚城……你打我一掌,又送来灵芝,我们之间,算是恩怨两讫了……”
秦大王的后背忽然耸动一下,某一处箭伤牵动伤口,仿佛要将胸前的一根肋骨扯碎。
“秦尚城,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好好在海岛上过你逍遥快活的日子……”
花溶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完这话,心里,也仿佛被什么牵扯似的,生生疼痛。不是那支灵芝,也不是他打的那一掌……不是,什么都不是!只是一种割舍!一种一刀两断!
自己和秦大王之间,太需要“一刀两断”了!
什么做义兄,什么做朋友,都是虚伪和残忍!
无论“义兄”还是“朋友”,都是在他脖子上套一条绳索,自己,再也不能接受他的任何好处了。
长痛不如短痛。
否则,便是叫这痴汉,一辈子也得不到乐趣。
她的声音有些飘渺:“秦尚城,以后有鹏举照顾我,你放心好了。天下好女子多的是,你千万不要再惦念我了……你去另找一个女子,成家立业……不要记着我……忘了我……”
秦大王胸口急剧起伏,这些,本是早已明白的,早已死心了的。可是,听她说出口,还是忍不住地惨痛。
不愿意听到这样,一点也不愿意!
哪怕是“义兄”,也胜过一刀两断!
哪怕是义兄!
他遽然回头:“丫头,你说了让我做你义兄!”
两次!他两次提出这样的请求。
花溶闭了闭眼睛,忍住马上就要掉下来的泪水,硬邦邦地说:
“不!!我无亲无故,不愿再有什么义兄!”
好一会儿,屋子里只能听见秦大王重重的呼吸,花溶紧紧盯着他的背影,桌上的灯光,仿佛无风自动,带着一股透骨的寒意。
秦大王跨出门,大步就走。
花溶再也没有叫他。
门口,岳鹏举一直悄然站在原地。
秦大王走过,看他一眼,他也看他一眼。
秦大王忽然看到他头上的头巾,那是跟自己一样的款式,显然,是丫头日日替他包扎。
岳鹏举也看到,这鲁莽的海盗,此刻看起来,竟然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移开目光,秦大王心疼如绞,转身就跑。他大步跑得太快,踉跄一下,整个身影,跟夜一样黑。
岳鹏举见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黑夜里,暗地里长长叹息一声,才关了门,慢慢走向妻子。
他的目光迎着妻子的目光,但见她满眼的泪水。他疾步过去,轻轻挨着她,在她身边坐下,柔声说:“等煎好了,就给你服用……”
她点点头,慢慢地躺下去。
岳鹏举坐在她身边,看着那局不曾下完的残棋,一伸手,将棋子收了,才看到桌边还有一盒桂花糕。
他微笑说:“你困了么?”
她嗯一声,紧紧攥着岳鹏举的手。
岳鹏举伸手抱住她,在她耳边柔声说:“想哭就哭一场……”
她再也忍不住,倒在岳鹏举怀里,放声大哭。哭了好一会儿,只剩下抽泣声了,岳鹏举才拿了帕子,轻轻替她擦拭眼泪,柔声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自己当然要好起来,否则,也对不起秦大王千里迢迢送来的灵芝。
门口传来敲门声,是侍卫的声音:“岳相公,药熬好了。”
岳鹏举立刻去接了灵芝。
花溶看着那碗药汁送到面前,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她端起碗,顾不得微汤,扬起头,喝得一干二净。
岳鹏举笑起来:“这下好了,一定会好起来的。”
花溶靠在他怀里,没有说话,岳鹏举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心里真是前所未有的难受。





欲奴 第202章 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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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花溶辗转难眠,不时在岳鹏举怀里翻身,岳鹏举也彻底失眠,根本睡不着,干脆点了灯坐起身,抱着妻子,柔声说:“我给你念书,好不好?”
“好。”
花溶呆在他怀里,知道鹏举对自己千依百顺,唯是如此,更是在他面前撒娇耍赖,只将头蹭在他胸口。岳鹏举念的是《史记-项羽本纪》一段。花溶自然早已知道这段,此时听来,心里真不知是何滋味。项羽自诩英雄,却总争不过流氓无赖的刘邦。
天下之事,谁又能弄得请清清楚楚?
她长叹一声,忽然扬起头:“鹏举,我们换个地方吧。”
“哦?你想去哪里?”
“襄阳!”
岳鹏举放下书,凝视着怀里那双温柔的眼睛。他的驻军在襄阳,职守也在襄阳,妻子此言,是担心自己长期屈身山野,难耐寂寞。
男子汉,大丈夫,谁愿如此?
他微笑起来:“不,我不愿去襄阳。”
“啊?”
“因为这些年我累了,还没有休息够。想和十七姐一起,多过几天清净日子。”
花溶明知他是担心自己身子,这灵芝的功效,谁也说不清楚,谁能肯定,就真能药到病除?
她也凝视丈夫的眼睛,见他的目光那么明亮,眼神那么坚定,声音里带了笑容:“这边境森林里,还有许多虎豹豺狼,冬天来了,我们该准备一些腊味了。十七姐,等你能够弯弓射箭那一天,我们也许可以去襄阳看看不同的风景。”
花溶紧靠在他怀里,再也没有说什么,一生良人如此,又有何求?
两人谈谈说说,不知不觉,已经天明了。
花溶靠在岳鹏举怀里,正闭了眼睛要睡去,却听得门外有人通报:“有客来访……”夫妻二人都很意外,这么早,会是谁人?
岳鹏举立刻下炕去开门,愣住半晌。
花溶尚未反应过来,跟岳鹏举一样,大吃一惊,只见门外鱼贯进来许多人,马苏、刘武、扎合,最最奇怪的还有乳娘和陆文龙……
岳鹏举看着这干奇奇怪怪的人,花溶惊得“唔”一声,只听得扎合欣喜的声音:“小哥儿,你好了没有?”
她真是喜出望外:“扎合,你们怎么来了?”
扎合激动得直搓着双手,真是不敢想象,自己还能看到“小哥儿”;只见炕上的女子,身上围着一张虎皮,苍白的脸色被红光映出一丝红晕,眉眼俊秀。他心里激动,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呵呵傻笑:“小哥儿,你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扎合,多谢你惦记我。多谢。”
“不用,你没死就好……”
他翻来覆去,只知道说这句话。
花溶看看马苏和刘武,下意识地,想看看秦大王,可是,他却不在!情不自禁地往门口看去,他依旧不在。
昨夜一别,也许是真正的永别了?
心里终觉伤感,却生生忍不住,并不提起半句,马苏等人和她见礼,花溶又看看乳娘和陆文龙,乳娘抱着孩子上前一步,行礼:“岳夫人安好……”
花溶此时见到陆文龙,真是说不出的喜悦,但见陆文龙两只眼睛骨碌碌地转动,黑白分明,玉雪可爱,就拍拍自己身边的暖炕:“孩儿,来,坐我身边……”
小孩儿一路奔波,小手冰凉,但见花溶温柔亲切,乖乖地就坐在她身边,花溶伸手握住他冰凉的小手,小孩儿感受到这样热乎乎的温暖,就咯咯笑起来:“姐姐,你跟他们不一样……”
臭小子,这么小,居然也会说甜言蜜语,岳鹏举走过来,笑说:“不许叫姐姐……”
乳娘也赶紧斥他:“小公子,不许叫姐姐……”
他眼珠子骨碌碌地:“那叫什么?”
花溶乐了,心念一转,看向岳鹏举,微笑起来:“鹏举,我们家里太冷清了啊……”
岳鹏举立刻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
花溶这才微笑着,转向小孩儿:“叫妈妈,我做你妈妈,好不好?”
因为昨夜秦大王的到来,花溶又见乳娘和马苏等同行,便知这二人是逃回来的,小陆文龙父母均已离开人世,兵荒马乱的,这孩子和乳娘又能去哪里?
她这话一出口,马苏楞了一下。乳娘却立刻就跪下去,大喜过望:“奴在塞外,也闻岳将军和夫人的大名。这孩子孤苦,如果岳夫人能收养,实在是不胜感激。”
花溶急忙说:“乳娘,你快快请起。”
岳鹏举也说:“乳娘不必客气,今后,你可留下照顾孩儿,自家只要有一口饭吃,就绝不会冻着饿着孩子……”
乳娘欢喜无限,转向小公子:“快,快给妈妈、阿爹叩头……”
陆文龙机灵地说:“儿子拜见妈妈……”却不说“阿爹”。
乳娘催他,花溶也催他,他却怎么也不叫岳鹏举,只眼珠子滴溜溜地看花溶,又叫一声“妈妈”。
这声“妈妈”,令花溶心思立刻软下去,也不再逼他叫“阿爹”,岳鹏举自然不以为意,这孩儿小,以后懂事了,亲热了,自然会叫。他一高兴,见小孩儿不停看墙壁上的虎骨花豹皮之类的,就逗弄他:“孩儿,冬天给你做一件豹皮衣服穿。”
陆文龙拍着手,拿一块虎骨,翻身下炕,就跑出去玩耍了。
马苏等原本只是带陆文龙来跟花溶见一面,就辞行。不想花溶竟然一见面就收养了陆文龙,他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只按照秦大王的暗示行事。
但见花溶跟孩子一见如故,他才明白秦大王这一步安排,原是大有深意。而且,他对“夫人”,可真是了解透彻。马苏也暗自庆幸,这孩子,跟着岳鹏举,总比去海岛上好,也道谢一番,就跟岳鹏举等辞别了。
花溶听得扎合居然也要去海岛,心里真是百感交集,乱世纷纭,秦大王那片海岛几乎成了避难者的天堂。忽发奇想,以后,自己和岳鹏举会不会有落难,需要躲在上面的时候?这奇怪而可怕的念头,让她心里一凛,立刻摇头,挥掉这种可怕的想法。
眼看马苏等人就要离去,花溶忍不住,还是想问问秦大王的下落,可是她追到门口,几番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不出来。
马苏等人上门,她忽然说一声:“马苏……”
马苏回头:“岳夫人,还有何事?”
她强笑一下:“你们一路保重!扎合,你也保重……”
“夫人,您也请保重。”
扎合见她居然追出来跟自己道别,心里也很激动,莫名的酸楚,只说“小哥儿,你也保重……”
马苏、扎合等人打马离去,花溶怔怔地收回目光,靠在门口,好一会儿,才走到一边,只见一棵大树下,陆文龙正津津有味地抓一只秋天的大毛虫。
隐在暗处树林的人,这时,才慢慢转身。
丫头,她没问自己,终究没问自己!
这比她开口问,更令他感到安慰。
因为伤心,才不闻不问。
她也曾替自己伤心?
他翻身上马,得得得地跑出树林。
前面七八里许,马苏等人等着他:“大王,我们这是回去了么?”
他看看秋日的天空,北地气温降得快,已经露出肃杀和萧瑟之意。他也不说话,只打了马,一径冲在前面。
四太子府。
金兀术这次吃了一个大亏,失了灵芝又掉了孩子,真是哑巴吃黄连,他气咻咻地回到府邸,幕僚们闻讯赶来商议对策。众人皆知他宠爱儿子,如今被人抢去,心情之难受,可以想见。他们正要献计献策,金兀术恼怒地挥挥手,下令众人离开,门都不让他们进。
武乞迈在他旁边低声说:“四太子何须如此?走进走了,异性终不如亲生。谁知道是不是养虎为患?而且,看样子,秦大王也不会虐孩子……那是他南朝人之子……”
金兀术很是恼怒:“住口。”
武乞迈立刻退下。
耶律观音靠在门口,扶着肚子,满脸期待:“四太子,孩儿呢?”
“别提了。”
耶律观音见他神色,不敢多问,武乞迈低声说:“小主人被抢走了……”
耶律观音心里的喜悦,真是可想而知,但她的眼泪却立刻流了出来:“啊?我苦命的孩儿,这个怎么办啊……”
金兀术心绪烦乱,无暇安慰她,只大步去客厅坐下,猛地喝了一大碗凉水。耶律观音立刻跟进去,在他身边坐下,无语凝视着他。
好一会儿,她才走到他身边,轻轻抓住他的手,眼神诚挚,语音温柔:“四太子,奴不知如何劝慰你,但愿肚里的孩子能给你带来欢乐……”她轻轻将丈夫的手拉到自己肚子上,贴着高高耸起来的肚子,“孩儿,快安慰你阿爹,阿爹在伤心……但愿保佑文龙哥哥平安无恙……”
金兀术失了养子,心里对“亲子”就更觉安慰,见耶律观音柔声安慰,想起武乞迈那句“异性终不如亲生”,长叹一声,才缓缓说:“耶律娘子,你以后要好好保重身子,好好生下我们的儿子……”
耶律观音喜出望外:“多谢四太子。奴一定不负厚望……”她摸摸肚子,“孩儿,阿爹在欢迎你,你听到没有?快快出来跟阿爹见面,孝敬阿爹……”
金兀术心里强烈地涌起一股父亲的怜惜之情,抱着耶律观音的肩头:“娘子需好生休养,今后,凡事以肚里孩儿为重。家务事,就交给其他奴才,你一定也不要插手了……”
“是。”
“来人。”
两名侍卫上前,金兀术说:“去取一斛珍珠、一套首饰。”
侍卫去书房拿了来,金兀术亲手接过:“娘子怀孕辛苦,这点礼物就收下罢。”
“多谢四太子。”
耶律观音喜滋滋地收了礼物,她知四太子从宋国带回大批财物,但大多数珠宝,只有四太子自己才有权利赏赐给妻妾,她虽然受宠,但也从未一次性得过如此多东西。
金兀术脸上这才有了点笑容:“娘子辛苦了,待生下儿子,自家还有丰厚赏赐。”
“是,多谢四太子。奴家不辛苦,奴家能为四太子诞育儿子,真是天大的荣幸。”




欲奴 第203章 千年灵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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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观音回到自己房间,两名侍女捧着珠宝跟在后面。
阿珠扶她躺下,她却兴致勃勃:“阿华,打开我看看……”
阿华打开盒子,取出珠宝,耶律观音虽是辽人贵族出身,但辽国和宋国相比,毕竟相去甚远,但见这珠宝精美璀璨,阿珠看她高兴,就说:“夫人,这珠宝比当初皇后娘娘的还精美……”
“哈哈,皇后娘娘,又哪有自家现在这般荣宠?”
她接过一支精美的钗插在头上,又戴上一条全是大拇指大小的珍珠项链,阿珠拿了青铜镜,她端详镜中模样,真真是仪态万方,雍容大度。阿珠赶紧奉承她:“娘娘阵阵好个是观音在世,容貌无双……”
她喜滋滋地,这才抚着肚子大笑出声。
阿华端上一碗汤:“夫人,趁热喝了吧。”
她端着汝窑出品的宋国小碗,亲自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喝汤,喝得非常精细,生怕浪费了一点一滴。
“儿子,这是妈妈为你滋补的……可是千年灵芝,你要好好珍惜,一定长成一个健壮乖宝宝……”
她得意洋洋,情难自禁:“花溶贱人,你还想要千年灵芝!你就等着受死吧!灵芝早已给自家儿子滋补了,哈哈哈……”
原来,耶律观音心机深沉,藏了灵芝,终究觉得不保险,便悄然换了盒子里的人参,放了支赝品在里面。
她随便选了一支外形相近的,一来,灵芝大都差不多,二来,金兀术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她抢来摔在地上不停践踏,弄得破烂不堪,哪里还能辨别真伪?
耶律观音此番发作,无形中,金兀术自然更认定那是真的灵芝,何曾有丝毫怀疑她做了手脚还这般装腔作势?
耶律观音越想越得意:“花溶贱人,哈哈哈,你死定了。”
侍女们自然奉承她:“四太子现在全心宠您,夫人真是有福气。”
“哈哈,这是当然。四太子,嘿嘿,自家现在说一,他再也不敢说二……”她得意洋洋,拿了两块银子,“阿珠、阿华,赏赐你们的……”
“多谢夫人。”
却说耶律观音服用了那株真正的“千年灵芝”后,也不知是孕妇滋补不当还是得意到忘了形,身子反倒不舒服起来,隔三岔五躺在床上。
而金兀术因为朝里的派系之争,而且宋金暂时休战,加上天气转凉,这段时间倒都呆在家里,极少外出。
耶律观音借孕生骄,金兀术对她百依百顺,上下人等只得更加讨好逢迎,耶律观音的气焰自然就更加嚣张。休养了半个月,耶律观音身子转好,她本来就壮健,金兀术见她兴致高,她提出要举行一次宴会,金兀术自然也就答应她。
京城的贵妇很快都知道耶律观音这么一位备受四太子宠爱的娘子,她长袖善舞,不甘寂寞,精力旺盛得出奇。
这一日,各大太子的女眷都收到请帖。耶律观音明日将在四太子府大宴宾客。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客人自然是狼主的宠妾赵柔。
耶律观音在狼主宠妾面前务必要做到尽善尽美,是以亲自命令佣仆们布置屋子,到处张灯结彩,弄得十分气派,要让人人称赞四太子娘子的品味和能干。
正在兴头上,只听得门口辘辘的马车声,贴身侍女阿珠小声说:“夫人,是天薇回来了……”
耶律观音顿觉扫兴,果然,马车近了,停下,只见马车上,一个人儿缓慢下来,真是天薇公主。此时,已是秋凉,天薇穿女真女子的红衣裙袄,身上披着一件裘皮,她长途奔波,但面色并不憔悴,身姿婀娜,年龄每增长一些,身段也增加一些,在燕京的牛羊肉和马奶下,滋润得越加健美。
耶律观音但见她如此袅娜地下车,真是越看越不顺眼,天薇也看到了她,几步过来,跪下行礼:“向耶律娘子问安……”
耶律观音一脚就揣在她头上:“贱人,你敢称我娘子?”
阿珠忙说:“夫人,是夫人了!你这不知好歹的贱人……”
耶律观音喜欢宋辽风俗,现在完全是以“第一夫人”自居,不喜人家叫“娘子”,以示自己的身份远远高于四太子的其他“娘子。”
天薇被踢一下,哭着改口:“夫人……”
却听得四太子的声音,淡淡的:“哦,天薇你回来了?”
天薇见是四太子,又跪下行礼。她此时尚不知道陆文龙已经离开四太子府,目光焦虑,只不见孩儿和乳娘,只一直往屋里看。
耶律观音知她心意,冷笑一声。天薇见她如此,更是不安。
她怯怯地看四太子,还是忍不住问:“孩儿呢?”
金兀术长叹一声:“文龙孩儿被南蛮抢走了。”
如晴天霹雳,天薇惊惶得泪流满面,耶律观音冷冷说:“南人狡诈,枉费四太子心血,他们好心当了驴肝肺。”
天薇不敢开口,只知流泪,也不知陆文龙到底是凶是福。
耶律观音大是不耐,就说:“今日府里繁忙,你快去厨房帮忙。”
天薇只得听命:“是。”
由于天薇年龄小,金兀术以前很少正眼看她,这次见她,但见姿容竟比上次见到时不知增加了几许,容貌长成,远胜自己府中姬妾。加上又对儿子失踪一事抱憾,见天薇悲伤哭泣,不知不觉,就对她和颜悦色起来。他心血来潮,这一晚就让天薇侍寝。天薇自然不敢推辞,只得尽心尽力服侍他。
天薇侍寝的消息,耶律观音当夜就知道了。她怀孕之后,无法侍寝,但对四太子的枕边人,她虽然不敢控制,但由心腹侍女打听,都知道是哪些人。而且,在来上京后,四太子的侍寝侍妾并不多,那些女子对她刻意巴结,她便容忍了。可是,这该死的天薇,南蛮宋女,竟敢一回府邸就狐媚勾引四太子,不给她点教训,岂不是自家大失威严?
她一早就唤来天薇,屏退众人。
天薇知道这母老虎又要发雌威,吓得战战兢兢,只跪下不停叩头。
她叩头十几下,耶律观音才说:“天薇,你知罪么?”
天薇不敢开口,也不知道“罪”在何处。
耶律观音慢条斯理开口:“你教养不严,跟乳母勾结,里应外合,致使文龙孩儿被南蛮抢走……”
天薇张口结舌,真是飞来横祸,自己都不在,这天大的罪名竟然落在了自家头上?耶律观音看她惊惶如小鹿,那种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看得她火冒三丈,难怪会迷倒四太子,真是个狐狸精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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