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散皇后(伊人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伊人
而下面,贺兰雪的云淡风轻,也终于,终于,被他微颤的、端着碗的手,彻底出卖。
很多时候,爱情就是一场飞蛾扑火。
明知它的难测和不纯粹,仍然愿意用生命去赌一次。
知其不可为,却不得不为。
不关理智,无所谓聪明或者愚笨。
只是——
它来了。
一生之中,总有那么几次,任心所引,做一些极傻极傻的事情,事后也不会后悔,只是它带来的伤痛,已然刻骨铭心,再也无法清除。
(五十二)初谋(5)
“很好喝。”贺兰雪近乎贪婪地将手中的粥尽数喝完,然后放下来,淡淡道:“忘忧草的味道,永远是世上最香甜的。”
闻言,容秀如遭雷击,目瞪口呆地立于原地。
贺兰雪静静抬眸,极平和地看着她,“我明白,亦懂。我也说过,无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你……”容秀的嘴唇剧烈颤抖着,脸色刹那变得青白,“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揭穿我?为什么不骂我,不问我,为什么还是要这样一副自以为伟大的样子,说什么明白我懂得我!”
她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抬起手,将桌面上的罐子碗筷全部推到了地上。
噼里啪啦,一地碎屑。
有稀粥溅到了贺兰雪的身上,晕开,湿了布衣青衫,他没有闪开,仍如泥塑木雕般,安静地坐在原处。
看着她。
“阿雪,”容秀终于平复了神情,有一种让贺兰雪陌生的语气,重新开口道:“忘忧草不会伤及性命,只会消除从前的记忆,你以后便能安安心心地,听命于陛下,做陛下最优秀的臣子。阿雪,从此以后,我们都解脱了。”
贺兰雪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着。
她的声音那么动听,却又那么冷漠,那么陌生。
仿佛面前的这个女子,他从未认识过。
红颜如花,曾占据着他心底最隐秘最柔软的梦寐,如今,在茅屋或明或暗的光影中,美得对面不识。
“你为什么不说话?!”贺兰雪的沉静与不语让容秀倍觉难堪,在这荒渺无烟的地方,坐在她对面的绝美男子,正以一种她看不见的姿态,远离着。
她忽然觉得孤独,遍体生寒。
也许那寒冷,比忘忧草带给贺兰雪的药效,更加强烈。
固然,贺兰雪的全身,同样冰冷,只是他已不觉。
“其实我很想问你,为什么?”等了许久,贺兰雪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淡淡道:“可我不能问,我已知道答案,却无法接受,你在我面前亲口说出来。”
“阿雪……”容秀一怔,泪便涌了出来,她下意识地向前踏了一步。
贺兰雪则伸出手,阻止她继续走向他,他也随之后退了一步,不知为何,他的脚步有点踉跄了,脚踩到一块破碎的瓷片上,扎进薄薄的鞋底,很快渗出血来,血又与粥混在了一起,粘稠、肮脏,摆不脱离不开。
然而他们都没有看见。
贺兰雪甚至没有察觉到痛。
他冷得吓人,指尖不可抑制地颤抖,如果还有呼吸,呼吸业已结冰。
没有痛觉,什么感觉都没有。
“小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再爱我了?”他终于,一字一句地,将这个问题,诉诸于口。
(五十三)初谋(6)
“小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
懒散皇后(伊人版) 章节_33
什么时候开始,你不再爱我了?”他终于,一字一句地,将这个问题,诉诸于口。
一个在胸中盘桓太久,灼烧太久,每每被他的怯懦与自欺压抑太久的问题。
他的声音清越如水滴夜石,在无边无际的夜的荒原里蔓延开去,清冷虚无,是一闪而过的风。
几乎,不是自己的声音。
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却无法肯定,那是自己的声音。
容秀的手撑到了桌沿上,她快站立不稳了。
方才的失态,已经耗费了她的全部力气。
然后,容秀哭了。
削瘦美好的肩膀上下抖动着。
她抽泣着。
她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阿雪,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不得已的,你知道,我身不由己……”
“我知道。”贺兰雪竟然笑了,笑得凄迷而*,是隔着薄雾看过去的彼岸花,“可是为什么?”
他已知道答案,然,又怎么能甘心?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们见证了彼此的成长,他们早早地定下一生一世的盟约。有一度,他们以为对方就是自己的全部世界。
可是为什么?
这一切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
“我不知道。”容秀终于彻底虚软,顺着桌子,跌坐在地上,“阿雪,我没有想过会对不起你,我喜欢你,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天朝又会有谁不喜欢你呢?你那么完美,你无可挑剔——可是阿雪,你太完美了,你总是一副什么都为我好,什么都能为我做到的样子,我不得不喜欢你,甚至没有选择!”
贺兰雪没有插话,只是沉痛地看着她,等着后文。
“是,贺兰淳样样都比不过你,他没有你的文采,没有你的风姿,没有你光彩照人的荣耀与传奇,他甚至对我不好,他只会在我窗前悄悄地放一些他新拾捡的鹅卵石,却从不会像那你样写情诗。他只会用容家的事情来威胁我父亲威胁我,而从不肯放弃什么,他弓虽.暴我,蹂躏我,用言语击伤我,却又能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容秀有种恍然的后知后觉,真相,在她的语无伦次中,甚至第一次,出现在她自己面前。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恨贺兰淳的,所以大婚五年后,仍然对他冷若冰霜。
可今时,今日,容秀倏然发现:她原是爱上他了。
爱上了贺兰淳的直接,他在她面前,展现了最最真实的喜怒哀乐,那么不完整的男人,在她面前总是那么容易情绪激动的男人,强迫她亦爱恋她的男人,什么时候,已让她深陷?
以至于,她明明相信贺兰雪也有能力保护容家,她还是在容家利益的光环下,一次次舍弃贺兰雪,帮他?
贺兰淳是能真实触摸得到的,而贺兰雪于她而言,那么完美,完美得失真了。
贺兰雪脸色煞白,他呆呆地听着容秀的一番言论,然后,又是一笑。
笑容中的自嘲与哀伤,浓得连屋顶上的伊人都不敢看了。
(五十四)初谋(7)
第三更,xiashi314400的长评,作业已交,各位查收
“我一直想把最好的全部给你,不肯让你承担一点不好的东西,这样,竟反而失去了你?”贺兰雪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笑,笑容渐淡,渐白,似乎药效的原因,他变得出奇虚弱,人几乎靠到桌上,呼吸急促。
容秀也振作了一些,好像这突如其来的真相,非但没有击倒她,反而给她灌注了一股无以伦比的力量,她站了起来,站在贺兰雪的面前,一字一句,平静道:“忘忧草,可能会让你有一段时间没有知觉,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会以你的名义联络凤九先生,解散天一阁,也会清除你的一切据点。等你醒过来之后,陛下再也不会猜忌你了,你还能回到朝廷为天朝效力,以后,你再好好地找一个值得你爱的人,结婚生子,儿孙满堂,这样好不好?阿雪?”
贺兰雪没有答话,药效越来越厉害,他脸白得像只鬼,全身虚脱。
只是一股内力在此强撑着,所以迟迟没有倒下。
“容秀,你杀了我吧。”最后的最后,他只是吃力地说了一句,“不要让我生不如死。”
他明白贺兰淳的手段,贺兰淳所谓的解散,当然不是将他的属下全部遣散回家,而是彻彻底底地消灭。
以贺兰雪的性格,追随他的人因为他而遭遇不测,而他还要跪在凶手的脚下俯首帖耳、行尸走肉,这远比死,更让他觉得痛及肺腑。
“但凡你还念着以前的一点情意,就杀了我,现在!”他高声重复了一遍,他的力气越来越不支,容秀却只是安静地站在他面前,漠然地望着他,丝毫没有想答复的样子。
贺兰雪的模样,却已狼狈之极,他的牺牲与选择,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可笑。
可笑而幼稚,他就是这场滑稽戏的主角。
他们对面而立,对面而望。
最最漫长的片刻间。
然后,响起了贺兰雪的笑声。
贺兰雪终于意识到自己担任的角色,眸里痛极惘极,可是脸上却是越来越大的笑容,笑声虚弱而强韧,那么深刻的自嘲,宛如剜着自己的刀子。
声声见血。
容秀的眼中划过不舍与愧疚,很快,又变成漠视。
女人变起来的时候,远比男人更彻底,更无情。也许是一瞬间的事情,于是红颜白骨了。
“救他。”一直揪着炎寒不放的伊人,忽然开口道:“带他离开。”
她不能让贺兰雪以这样的模样,出现在容秀面前。
她甚至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这样的贺兰雪,那个在被发配流放时都可以保持风姿楚楚的绝世人物,不应该,不应该站在这里,被一个不懂得感恩的女人,如此糟蹋!
炎寒闻讯,朝屋下做了一个手势,人影倏然而动,便要攻入屋去。
伊人松开了手,扒拉着趴在屋顶上,继续看着里面的情形。
炎寒发觉自己手臂一松,歪头去看伊人,然后突然意识到,伊人会在第一时间抓住自己,并不是因为受到了刺激,而是,她担心他会离开,她担心没有人能在这个时候帮贺兰雪。
她对贺兰雪如此尽心尽力——炎寒摸了摸鼻子,几乎有点嫉妒了。
(五十五)初谋(8)
变故,发生在任何人都始料不及的一刹那。
就在炎寒命人破门而入的时候,伊人只觉眼睛一花,她诧异地回顾,然后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刀戟森严,隐藏在树后丛里的人们,剑刃被日光照耀着,反射出刺目的白光,映疼了伊人的眼。
炎寒也在同时发现了状况,在瞬间的震惊后,他很快恢复常态,伏身低声道:“没想到天朝还有这样一支军队。”
准确地说,不是军队,而是一群蹑足潜行的死士,每个人都能极好地控制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内力之高,匪夷所思。
这群队伍,正是上次围剿容秀,让贺兰雪破阵而入的队伍。
可是以他们现在表现出来的实力,上次贺兰雪能够只身突破他们,不能不说侥幸。
炎寒并不是身居深宫的皇帝,他已然戎马数年,征伐四方,只一眼,便能从他们的组织,他们的内息,他们的列队中看出其中的实力。
可是,要召回自己的人,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门被闯入。
屋里的人,同时转过身,面向着踏进门口的几位不速之客。
这次随炎寒来的人并不多,那位老者尚留在客栈——他并不赞同此次行动,自然不想多管。炎寒身边还有一名随身侍卫,其余四位,则于昨晚守在这里,此刻,则奉命冲进屋里,站在容秀与贺兰雪面前。
“你们又是谁?”贺兰雪几乎气若游丝了,他全身的重量都落在撑在桌沿的双手上。
脸色惨白,唇几已无色。
他原以为这四人是来帮容秀的,可是容秀也在同时问了同一句话,“你们是谁?”
容秀说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的朝贺兰雪的方向退了一步。
清美的容貌,因为惊慌与愕然,花容失色。
在陡遇情况时,她还是会靠向贺兰雪——贺兰雪已经保护她太多次,她已习惯。
贺兰雪立即意识到面前四位是不属于任何一方的神秘人物,几乎想也不想,便要伸手将容秀护到自己身后,可是右手刚刚挪起来,便因为气力不稳,整个人朝前跌去。
他重新将手放到桌面上,人半伏着,眸子里又是一阵自嘲。
她何需他的保护?
他已自身难保了,还能保护谁呢?
可能是因为方才剧烈的动作,被贺兰雪强压已久的忘忧草药效,忽然铺天盖地袭来。
他一阵晕眩。
努力撑着的手臂,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真的会全部忘记吗?
贺兰雪已经无法去追究面前四人的来历,只是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想到一个让他无比沮丧也无比困惑的问题。
他可曾懂过容秀,可曾懂过大哥,可曾懂过二哥,可曾懂过裴若尘,可曾懂过易剑,可曾懂过身边的任何一人?
他原以为自己明白他们想要的,原以为自己是不会让任何人失望的。
原来不是。
贺兰雪无以伦比的自信,终于,在种种不确定与怀疑中,崩溃坍塌。
他握紧记忆的手,却发现手中空无一人,他们都是那么复杂难测的存在。
除了伊人……
除了伊人!
伊人没心没肺的笑,竟莫名地成为他脑海里最后的影像,然后,彻底陷入永夜。
(五十六)初谋(9)
第二更。为长评加更。
“来不及了,必须马上挟持容秀。”见贺兰雪倒下,炎寒当机立断,向伊人低声吩咐一句‘呆在这里’,然后跃身飞下。
炎寒的威信,在于他从不舍弃自己的属下,即便只是炎宫最普通的四个侍卫,他也必须亲自带他们回去。
而他的贴身侍卫,则按照他的指令继续呆在屋顶,保护伊人。
伊人本想跟着跳下去,却被那侍卫压住身体,动弹不得。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周的刀剑随着炎寒的出现顿时涌动起来,包围圈开始迅速缩小,炎寒跨入屋里时,外面已经变成了一个铁桶。
刀尖所向,皆是一点。
“先不管贺兰雪,控制容后。”炎寒对四位属下简洁地吩咐了一句,然后推开窗户,坦然地看着外面逼近的人影,朗声问:“不知来者是谁?”
容秀还来不及说什么,已经被闻声而动的侍卫抓住双臂,哑穴同时被点。
门外,一华衣男子排众而出,负手站在众人前面,身姿笔挺,站得四平八稳,一副稳重可靠的模样。
炎寒注目望去:那人的年纪看上去大概四十来岁,神情沉静而睿智,是久经风浪、心境洞明之人方有的沉稳。而且保养得极好,眉眼清朗,依稀很能看到年轻时的俊秀。
他心念一动,然后用毋庸置疑的语气唤道:“裴临浦,裴丞相?”
对方果然默认,也并没有多吃惊的样子,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在裴临浦的眼中,面前的炎寒显然也是陌生的,虽然炎国最近很不安分,可是两国之间,毕竟已经有二十年不相往来,所以,虽然他们一个贵为天子,一个贵为丞相,竟也是对面不识。
不过,关于对方的传闻,他们已经从探子口中听说过太多,几乎各人手里,都有对方的模拟画像。
只是,一旦风云相会,那又是另一个模样了。
炎寒的容貌,深深地触动了裴临浦——不仅仅是因为那份属于荒漠的英俊与霸气,也不仅仅因为炎寒身处困境仍然谈笑自若的风仪。
“你和一个人长得很像。”裴临浦终于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如果没猜错,你应该是炎子昊的儿子吧?”
“你见过我父王?”炎寒微微一怔,随即又是一脸了然。
裴临浦从前是息夫人的跟班,息夫人又与炎寒的父亲炎子昊有一段说不清理还乱的关系。
他知道炎子昊,并不稀奇。
“昊帝前年驾崩之后,老夫本想拜祭他,却因为朝事繁多
懒散皇后(伊人版) 章节_34
,一直未能成行,不可不谓之遗憾也。”裴临浦轻摇头,兀自感叹道。
“那还不简单。”炎寒轻松一笑,曼声道:“寡人抓你回炎国,到时候,裴大人便可以拜祭先帝了。”
“你绝不可能闯出这里的包围,因为此阵法,乃息夫人传下的阵法。当年,息夫人便是靠它留下了你父王,自此二十年不再涉足天朝。如今,它也会同样留住你,如果天朝俘虏了陛下你,也希望我们能延续上一代的承诺:陛下有生之年,不得再踏足天朝。”裴临浦并不恼,只是看着炎寒,温雅含笑,缓缓道。
(五十七)初谋(10)
“你错了,上次父王被阵法所困后,便回国潜心研习它,在多年前,父王已经破解了此阵,想用它来困住我,除非裴大人又在其上加了八十一种变化。”炎寒微微一笑,然后身体往旁侧了侧:恰好让裴临浦看见屋里的容秀。
容秀口不能言,只能求助地望着裴临浦。
裴临浦却并不惊奇,他早已知道容秀在屋里,只是不能确认贺兰雪此刻的情况,所以一直忌惮着。
“如果不介意,不如让贵国的皇后代丞相去拜祭先王?”炎寒重新挡住容秀,面向裴临浦,淡淡问。
这句话,便是很直白的威胁了。
如若他们顾及容后的安全,自然会放他们离开。
当然,若是他们不在乎容秀的安危,便少不了一场九死一生的血战。
裴临浦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皱眉沉吟着,仿佛在权衡中。
如果是其它人,他也许会做主将他们放了,可是炎寒不是其他人,而是如今天朝的第一号大敌。
天朝今年连续遭灾,国力虚弱,如果炎国再次趁虚而入,恐怕会极其吃力。
而现在,他有机会擒住炎寒,有机会化解这泼天灾难——区区一个皇后,真的值得他们放弃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吗?
在裴临浦沉默之时,炎寒虽然仍是一副淡淡然的模样,心中已暗叫不好。
看来,贺兰淳并没有让裴临浦下什么军令状,也许贺兰淳的原话只是:见机行事。
他不曾强调过自己皇后的安危,因而,裴临浦才敢如此大胆地犹豫,犹豫着堂堂国母的生死。
念及此,炎寒倒有点同情容秀了,不禁回头看了看她。
容秀脸色苍白,远比方才面对贺兰雪时更加白得像只鬼。
他暗叹: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人啊。
裴临浦的踌躇,已经影射了贺兰淳的冷漠,贺兰淳的取舍。
炎寒能明白,难道容秀不明白么?
果然,在短暂的沉默后,裴临浦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如果陛下执意将我们的皇后娘娘请回去,天朝礼仪之邦,也将邀请陛下留在天朝多住一段时日了。”
他已选择了弃子。
弃了容秀。
炎寒虽已猜到结局,闻言还是有点吃惊,问:“这么大的事,难道丞相都不需要请示天朝皇帝吗?”
裴临浦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回答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能将陛下请回去是天朝的荣幸,我相信天朝皇帝同样会欢迎阁下的。”
炎寒苦笑了一下,随即出手如电,外面的人正以为他要突袭,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的手已经放了下来。
容秀的穴道被解。
“算了,你也没有什么价值,我平生本来就讨厌欺负弱女子——当然了,能放倒逍遥王的女子,也不是什么弱女子。”炎寒不理会容秀的诧异与狼狈,兀自说到:“你过去吧,回宫后帮我给贺兰淳带好,说我很愿意早日与他一会。”
(五十八)初谋(11)
第二更,为长评加更。
炎寒的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容秀身上。
容秀却恍若未闻,尽管穴道被解,制约已松,她依然呆呆地站在原处。
在她站立的地方,她可以很清晰地看着贺兰雪,看着贺兰雪禁闭的双眼和苍白的容颜,那是一张绝美的脸,此时此刻,更如一个孩子般纯美干净——在这张脸上,她找不到丝毫他大哥的影子。
他们真是兄弟吗?
容秀莫名地有产生了一个疑问,随即,便是一声苦笑。
然后,她昂起头,用最尊贵的姿态,越过炎寒,坦然地向裴临浦走去。
她的肩背挺直。
她的神色,高贵典雅,俨然不可犯。
炎寒本来对她心存轻视,见此状,也不禁生出少许敬佩之意。
在经过这种种种种后,容秀依然能保持自己的仪态,依然能坦然地面对所有人,不能不说是一种能耐。
能被贺兰雪如此钟情的女人,看来,也不一定是花瓶。
在容秀踏出他们的控制范围时,屋里的四个属下向炎寒投了一个探寻的眼神:毕竟,现时现刻,容秀是他们唯一的筹码。
炎寒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淡淡道:“贺兰淳这样对她,她回不回去已经没有差别了。”
事实上,他现在如果将容秀带走,反而替贺兰淳解了尴尬,保不准,还成为天朝众人同仇敌忾的理由。
而放容秀回去,待这位被利用,再被遗弃的容后回到宫后,无异于会变成贺兰淳身边一个潜在的威胁。这样反而更有利些。
炎寒一直是个聪明人。
容秀还在往前走,一直走,脚步从容优雅,片尘不沾。
仿佛她现在穿着的,不是粗布糙衣,而是倾天下财富都购买不到的绫罗绸缎。
仿佛她现在所在的,不是荒郊野外,而是巍峨宫殿前绵延数里的猩红地毯。
众人先是侧目,继而,眼中很自然地升起一丝恭敬。
这是他们的皇后。
无论任何状况,都不失凤仪的国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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