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汉和娇娘

曾经那样光夺目的娇娘，萧荆从没见过，却也记得娇娘喜爱书本，只要有空闲就会翻一翻，她是不是也在想念曾经的生活？
萧荆的坚定，开始龟裂。
只是这样小小的变化，立即被顾其晖捕捉到。
他心中得意，继续攻击道，“月琅现在或许不愿意跟我走，可是她留下来的原因是什么？无非是觉得你对她有恩，想要报答你。这样的恩情能维持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三年？她是属于都城的，是应该处在众人瞩目中的，当她有一天懊悔了今天的决定，你还是要把她囚禁在身边，痛苦地束缚她一辈子吗？”
恩情……囚禁……痛苦……束缚……
在深深地一剑之后，紧接着是一阵箭雨，将萧荆折腾地千疮百孔。
他明明可以解释娇娘对他的感情不是恩情，他们是夫妻，是要过一辈子的夫妻之情。
可是面对着顾其晖滔滔不绝的话语，他竟然说不出口。
顾其晖还盘算着继续摧毁萧荆的自信心，彻底的将这个男人踩在脚底之下，可是他们身后的房间里，隐约有声响传出来。
“阿荆……”
娇娘似乎是醒了，呼唤着萧荆的名字。
萧荆闻声后立即回身，大步而走，顾其晖没有阻拦他，在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耳语了一句。
“我说的话你仔细想想，不要因为自以为是的一点恩情，就毁了月琅的一辈子。我会在这里多留一天，明天早上再过来。”
萧荆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样，自顾自的走向了屋子里。
屋内，娇娘刚刚睡醒，脸上满是恍惚，还有一些稚气的可爱，她一见到萧荆，立即就笑了。
“阿荆，我口渴了，想喝水。”看書就上hāitΑngshuщu（海棠書屋）點て0m
萧荆看了看茶壶，伸手碰了碰，回说道，“水凉了，直接喝对你身体不好，我放到暖炉上温一下，你再等一等。”
“嗯……”她乖顺的点头，“阿荆，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在说话，是有人来了吗？”
“……没有，没有人来。”萧荆垂眸，把茶壶放到暖炉上，背对着她回答。
“那可能是我睡糊涂了，刚才梦见你了，才会觉得听到了你的说话声。”
“梦见我了？”
“嗯，梦见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娇娘回想着梦境里的回忆，恍如隔世，却忍不住让人心口宽慰的想笑。
长安街道，泛着寒光的银枪……
要不是那一眼，说不定就没有之后的事情了。
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她完完整整的都想了起来。
第一次见面……对萧荆来说，却在听到那几个字的时候，肌肉紧绷。
顾其晖的声音也再一次响起，【不要因为自以为是的一点恩情，就毁了月琅的一辈子】。
因为那个时候，他买下了她。
娇娘休息好了，还做了一个让人开心的梦，心情一直不错，甚至都忽略了萧荆的异常，还以为所有的事情在他们接吻之后，就已经全部解释清楚，他的心中也不再纠结了。
萧荆、娇娘和黎远、双娘的午饭没吃成，晚饭的时候，他们夫妻两人倒是过来了，双双面色凝重，除了吃饭，更是为了交代一些事情。
小小的灶房里，第一次坐上了四个人，倒是显得有些拥挤。
黎远说，他要随着顾其晖去都城了，快则三个月，慢一点半年才能回来，双娘不跟着他一起去，所以希望萧荆和娇娘可以帮忙照看。
一个女人平稳度日本就难，更何况双娘现在怀着孩子，就是难上加难了。
向来爱笑的黎远一整个晚上都是愁眉不展的，看来是真的放心不下，如果不是推辞不了，他是不会跟着顾其晖一起走的。
至于把双娘留下这个决定，不仅仅是一路的奔波会累到她的身体，更因为将来的事情谁也不可预料。
那可是都城，病人还是连身份都不能说的贵人。
黎远口中的三个月，或者是半年，其实他心里也不敢保证真的能兑现。
能把病治好，当然最好。万一治不好了，双娘还跟着一起……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顾虑黎远一个字也没说出口，但是并不意味着双娘不了解，看着那张忧心忡忡的脸，也就心知肚明了。
这一份沉重的担子交过来，萧荆重重的应下，还跟黎远干了一杯。
黎远这才勉强笑了出来，说道，“你一个大男人哪里会照顾人，我就算要把双娘托付人，也是托给娇娘的。”
笑闹的话这么一说，桌上的气氛才轻松了起来，那些本应该中午时候说的吉祥话，跟倒豆子一样说出来。
被提到最多的字眼，就是愿“平安喜乐”。
普通人家，心中最大的希望也就这四个字了。
说完了黎远和双娘，紧接着当然是放到了萧荆和娇娘身上，顾其晖跟娇娘曾经相识的事情，黎远也都听说了，直接说是不行，他纡回着对萧荆提醒了一句。
“顾其晖原本是一刻也不准耽搁，说好下午就要出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改变了主意，说明天早上再出发，今天晚上找客栈去过夜了。”
说完，黎远还别有深意的瞅了萧荆一眼。
——





糙汉和娇娘 166她不走，就是这么说的…
顾其晖是为了谁改变主意的，这个原因不言而喻。
在黎远的话后，就连双娘也担心的看了萧荆一眼。
可是萧荆对此置若罔闻，一副没放在心头上的模样，没有追问一句，也没有看娇娘一眼。
他这样的沉默，反倒性子直来直往的双娘看不下去了。
“娇娘，那个姓顾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你可千万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我们过日子就是图个实实在在，一心一意，那种风流公子说不定有十个八个小妾，把女人和感情都当做儿戏。而且这么多日子以来，阿荆对你的好，你一定是明白的，对不对？都城那个地方有什么好的，所有人都在争权夺势，一不小心就脑袋落地，你千万不能回去！”
双娘急嚷嚷的，将一直憋在心底里的话都说了出来，恨不得紧拉住娇娘的手，就这样不让她离开。
萧荆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沉黑的眼眸扫了过来。
黎远则是脱口而出的问道，“回都城？顾其晖要带娇娘回都城，你是怎么知道的？”
双娘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她在心急之下，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她不得不坦诚道，“早上那个姓顾的跟娇娘在屋子里说话，我就在隔壁屋里，所以偷听到了。娇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黎远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家怎么说也是砖瓦房，就算隔音不好，也不可能轻易听清楚隔壁房间的说话声，双娘恐怕是把耳朵贴在墙壁的缝隙里，才听到了这些事情。
娇娘并没有因为双娘偷听的事情生气，她反过来拍了拍双娘的手背，安抚道，“你既然听到了我们的谈话，那也应该听到我是拒绝了的。我也跟阿荆说了，我不会回都城的。”
“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要是走了，阿荆……”
“咳咳！”看書就上hāitΑngshuщu（海棠書屋）點て0m
黎远立即假咳了几声，阻止双娘那些未经深思，就脱口而出的话语。
双娘也意识到了她的话不对，急急忙忙的改口，不断喃喃道，“你不走就好，你不走就好。”
而后她说起了村子里的一些家长里短，餐桌上的气氛看似轻松，却还是隐藏着异样。
娇娘一边跟双娘说话，一边偷瞄着萧荆，隐约觉得今天的萧荆格外沉默，就连刚才双娘说“回都城”这件事时，他也没有接话，不曾否认一句。
她明明已经跟萧荆说清楚了，他为什么不开口反驳双娘……
饭后，萧荆和黎远两个大男人留在灶房里拾，两个女人回了房间小声说话。
没在当着黎远的面，双娘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了，微微皱起的眉间全都是忧愁。
娇娘问她，“还是不放心黎大夫？”
她道，“阿远虽然不说，但是他为什么不肯带我一起走的原因，我心里是清楚的。他既然不想说，我就当做不知道。他已经够烦了，我不想再增加他的烦恼。”
谁说双娘是乡野村妇了，她明明有着这么一颗玲珑剔透的心。
娇娘不禁在心里如此感慨着。
“娇娘，你以前是住在都城里的，那个地方真的跟大家说的那样，一不小心就要人头落地吗？”双娘忧心忡忡的问她。
“你知道新皇登基的事情吗？”
“听阿远说了，好像说是以前的八皇子……”双娘对这件事似懂非懂，庙堂的事情距离她太远，无论谁做了皇帝，她的日子都这样平平淡淡的过着。
娇娘给她分析其中的缘由，“以前的八皇子，现如今的新皇，他是一个明辨是非，磊落正直的人。我相信如今的都城，在他的治理下一定有了全新的气象，绝对不会纵容草菅人命的事情发生。再说，你要相信黎大夫。他不仅有真本事，还有在外游历十几年的经历。我相信无论在任何情况之下，他都有足以自保的能力。”
双娘一个字一个字，仔仔细细的听着，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娇娘，听你这么说后，我觉得自己安心多了。”她又道，“你真厉害，都已经离开都城了，竟然还知道那么多。”
娇娘浅浅一笑，并未再多言。
那位登上帝位的八皇子，就是当初倾慕于她的皇子啊……前程往事，过眼云烟，不提不想，无足轻重了。
双娘在解开了心结后，轻轻地抚摸着小腹，低声喃喃，“等你出生的时候，你爹爹肯定会回来了。”
娇娘看着双娘脸上慈爱的神色，像是一道温柔的光芒笼罩着，让她也感受到了温暖。
两个女人说着话，灶房里两个男人也没闲着。
萧荆一直闷不吭声，黎远只能主动反问，“你们聊过了吗？娇娘是什么态度？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她不回去了，留在这里跟你过一辈子？”
“嗯。”萧荆应声。
“嗯什么嗯，你倒是说仔细点啊。”黎远手里要是有一根木棍，都要朝着这个闷葫芦扔过去了。
“她不走，就是这么说的。”萧荆多说了几个字。
“她是这么说的。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我可知道顾其晖早上被拒绝后，下午又来找你们了，他是不是又跟娇娘说了些什么？”黎远不愧是做大夫的人，心细如尘。




糙汉和娇娘 167肉根并没有勃起……（4300珍珠加更）
“他过来的时候娇娘在睡觉，他们没见到面。”萧荆又是短短的一句。
“他们没见到面？那你呢？他对你说了些什么？”黎远气得都要把手里的碗给砸了，要不是双娘还要靠着他们夫妻两照顾，他才不愿意管这档子麻烦事。
萧荆沉默着，不愿意再说。
“你啊你啊，就做一辈子闷葫芦吧，活该你留不住人！”黎远气急败坏，把手里的碗一放，也不再拾了，全都留给那个一言不发的人去做。
萧荆没有任何怨言，麻利的干活。
黎远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喝着茶，哪怕这样还是不顺心，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当他欠了他了。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萧荆认真说道，“娇娘虽然柔弱，但是一直是个有主意的人。更何况是你买了她，两个人又相处了这么久，她对你肯定是有感情的。既然她说不走，一定是不会走的。”
“我……买了她？”萧荆顿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浑身僵硬的站着。
“难道不是吗？你不只是买了她，还请了我给她治病，还有那一百两一颗的人参。要不是你，她早死了，哪里等得到顾其晖来这里。”黎远理直气壮的说着这些事实。
他却不知，这一些话，成了压垮萧荆思绪的最后一根稻草。
买了她……治病……一百两……
就连黎远也这么说！
他跟娇娘之间，恩情注定是多余一切了……
闲聊许久后，四人依依惜别。
暮色之下，万籁俱寂，冬日寒风呼呼咆哮，比昨天更加的凌冽了。
娇娘怕冷，等两人上床后，立刻依偎进了萧荆的怀里，靠着他的胸口，双脚缠绕着，在那股炙热气息包围之下，身子舒服了许多。
但是……
她敏感的察觉到今天萧荆的身体格外紧绷，肌肉硬邦邦的。
一开始的时候，娇娘以为是萧荆想做，却因为她的身体不能做，努力克制着欲望才会这样。可是等了许久，萧荆的紧绷还是没有放松下来，她这时才注意到……萧荆的肉根并没有勃起。
换句话说，他的异常不是因为欲望。
黑暗中，娇娘沉下了心，仔细回想着晚饭时大家坐一起时说的话。如今细细一推敲，她注意到萧荆从那个时候就已经不对劲了。
因为顾其晖？
因为回都城？
这些事情她不是已经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难道他还不相信她的决心？
娇娘心中有些气恼，恼他的不信任，也有些无奈，谁让这人是她相公呢。
她挪了挪身体，往萧荆的脖颈处靠的更近一些，脸颊轻轻摩挲着，轻声说道，“阿荆，你有没有话想跟我说？”
她已经彻底接受了这个男人，也把心房打开，任由他的窥探。
只要他问，她都会诚实的回答。
“刚才黎远跟我说，他在后山有一片药田，中了很多草药，让我以后有空多去照看。”
就这个事？
娇娘暗暗皱眉，不得不接话道，“照看药田应该不难，我也能做。还有其他的事吗？”
“他还说，双娘怀着孩子，他走了以后，村子里又没了大夫。要带她一个月去镇上一次，让大夫号一号脉，检查孩子是不是健康长大。”
“双娘怀着孩子出门不方便，我们可以把大夫请到村子里来。”娇娘又问，“还有其他的吗？”
“黎远会暗示写书信回来……”
“我识字，我会念给她听。阿远，除了黎大夫和双娘的事情，你就没有自己的话要跟我说了？”娇娘不在柔弱，直接的逼问。
萧荆顿了顿，一会儿后，低声开口，“我希望你照顾好身体。”
“我身体好着呢！”
娇娘在他耳边嚷了这句话后，一个转身，离开了萧荆的怀抱，还背对着他，不在理睬。
真是气死她了！
都这个时候了，这个男人难道还是不愿意对她说心里话吗？
她早上说的那么多话，难道他真的一句都没听在心里吗？=
哼，等明天顾其晖走了，她还在这里，萧荆要是那个时候再来求和，就没那么容易原谅她了。
娇娘满身的气恼，闭着眼睛，准备这样入睡。
萧荆则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那双在夜晚也能一样视物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娇娘的背影良久良久……久到眼睛都不愿意眨一下
这一天的夜，像是知道夫妻离别的愁苦，格外的凄冷。
娇娘迷迷糊糊的睡了不知道多久，只觉得身上好冷，她下意识的往旁边蹭了蹭，没有感受到原本应该存在的温暖。
萧荆不在床上。
“阿荆……”她迷迷糊糊的喊人。
紧接着，是咯吱一声。
房门被打开，从外面浓黑的夜色里走进一个人。
“阿荆，你怎么在外面？”她忘记了睡前赌气的事情，声音柔柔的撒娇，“你不在床上，我好冷。”
“我去小解了。”他回答。
萧荆抹黑上床，拉开被子睡了进去。
娇娘立刻要往他身上靠，被萧荆一把拉住。
“我在外面吹了冷风，身子上凉，你先别靠过来，等一等。”
“没关系的，我们抱在一起就不冷了。”
娇娘不顾萧荆的阻拦，依偎了过去，恰如萧荆所说的一样，他身上真的冷，冻得她一哆嗦，原本迷迷糊糊的人瞬间睡意全无，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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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汉和娇娘 168 你这是不要我了吗？
萧荆的身上，冷的没有一丝热气，如果只是出门小解，就一会儿的时间，绝对不可能冷成这样。
娇娘细细回想，她最初醒过来的时候，有摸一摸被窝，靠近萧荆的那边也是一片冰冷。
这绝对不是刚刚离开，而是在她睡着的时候，他离开了很久很久。
大概就站在门外，被呼呼的冷风卷席着，才会这么冷，也才会她刚发出一点声响，就立刻走回屋里。
他这样的自我折磨，让娇娘又气恼又心疼。
她只能把萧荆抱得更紧了一些，将她身体上的温热传递过去。
只要等顾其晖走了，一切都会正常的……
娇娘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但是这一天清冷冬日的凌晨，他们两人谁也没再睡着，同床共枕，紧密相贴，却心中异梦。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娇娘支撑不住稍稍睡了过去，恍惚间她知道萧荆起床了，能听到一些声响。
她原本是还想再多睡一会儿，可是没了萧荆的怀抱后，怎么睡也睡不着。
娇娘干脆睁开眼，想看看萧荆在忙些什么事情。
她刚一睁眼，看到萧荆在拾柜子，将一些衣物拿出来，整整齐齐的放在一旁。
“阿荆，你做这些干什么？”娇娘穿了一件衣服，坐起身来。
“醒了？是不是我吵到你了？现在天色还早，我会轻一些，你接着睡吧。”
萧荆还是那个萧荆，一样高大魁梧，一样对她关怀备至，可是娇娘却注意到萧荆说话时，不再看着她的眼神。
她皱着眉，仔细一看，发现那些被拿出来整理放好的衣服，全都是属于她的。
娇娘要是此刻还意识不到问题，那她也太迟钝了。
“萧荆！你在做什么！”
她还在震惊中，那样的不敢相信心中的猜测，惊恐地喊着他的名字。
萧荆知道他明白了。
他手心里抓着娇娘的衣服，正是他最开始买给她那一件艳红的肚兜，上面鸳鸯戏水的刺绣将他手心都弄痛了。
心中，更痛。
可是等他开口，还是那样平稳到不见一丝起伏的声音。
他说，“这些衣服我帮你整理出来了，你可以在路上换着穿。顾公子应该会给你买更好的衣服，如果你到时候不喜欢了，扔了也行。”
他说，“家里的银子一直都是你在管，数目你也清楚，全都给你。我分了三份包起来，一份你随身带着，一份放在衣服里，另一份你倒时候再找个地方藏起来，全都放在一起不安全，你千万要小心。”
他说，“现在是严冬，去都城又路途漫长，你一定要多穿衣服，不要受凉了。如果看到好吃的糕点，也不要吃太多，还是应该一日三餐的正常吃饭。”
他说，“你……”看書就上hāitΑngshuщu（海棠書屋）點て0m
“不要说了！”娇娘在他刚一开口的时候，就红了眼睛，鼻尖酸胀的热流涌动，要不是她强忍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萧荆哑声，手里抓着的那一抹艳红，无论抓的再紧，也不得不放开。
娇娘几乎喘不上气，浑身都在颤抖，手指尖激动道发麻。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出声，“阿荆，你这是不要我了吗？”
阿荆……
哪怕气急败坏，哪怕伤心欲绝，她还是如此亲密的叫着他。
萧荆高大的身影一颤，黑眸一阵晦暗不明的波澜在涌动，统统被他强压住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用那平稳又毫无情绪的声音说道，“顾公子说他一早会过来接你。”
这一声顾公子一出口，娇娘心底里哪怕再不愿意相信，哪怕她再倔强，也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萧荆真的要把她交给顾其晖！
她霍的一下从床上起身，赤红着双目，颤抖着哭音说道，“萧荆，你真的决定了？”
“外面冷，你把棉衣穿上。”萧荆不忍直视她颤抖的肩膀，抓着衣服递过去。
娇娘一把挥开，眼眶一颤，强忍的眼泪瞬间滴落，并没有划过脸颊，而是直直砸在她的手背上。
疼。
怎么这么疼。
亲眼看到爹爹和娘亲遇难的时候，心口的疼痛也不过如此。
她紧咬着牙，那么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萧荆，你真的决定了，把我交给顾其晖，让我跟他一起回都城？”
“他……”萧荆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迟钝和波澜。
在娇娘的泪水中，疼痛的人何止他一个。
他用全身的力气苦苦压抑，才没让自己反悔，艰难开口，“他能给你更好的生活。”
这就是他的理由吗？
“哈哈哈……哈哈哈……”娇娘顿时笑出了声。
可是那笑声，比哭还要难听。
她在笑完了后，再一次开口，“萧荆，就为了这么一个荒谬的理由，你就把我交给别人了？你的心里，真的有把我当做你的妻子吗？你为什么就是不肯问我一句，我想离开吗？”
“我……”
“不重要了，现在都不重要了，你不用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