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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雀(完结)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弃吴钩
李绍瞧她那个慌乱的小可怜样儿,不禁促笑几声,正了yin阳,将她压覆在身下,道“殿下还挺识大体。”
这话用在床笫之间,自是揶揄得多。可这人是李慕仪自个儿要留的,她占不了理,轻咬下嘴chun儿,红着脸不说话。
她不占理,模样还委屈,李绍拨开她的齿,放了那chun出来,也就不舍得再欺负她,“拿夫人寻个开心,怎么这场面,倒像是本王强抢民女一样”
帐外的人又在催促李绍了。
李绍兴致败尽,不耐地轻啧了一声,最后吻了李慕仪,“本王派人送你回府。”
李慕仪道“民女恭送王爷。”
李绍听她真顺了“强抢民女”的道,一时气笑“胆儿肥,还敢招惹本王”他捏了一把李慕仪的脸,“判,就地正法。”
他左右手一伸,露出手腕,忽地去挠李慕仪的痒。
李慕仪怕得很,曲蹬着腿乱躲,可总也躲不及,笑得泪意点点,喘不过气来,只得求道“我知错了,再不敢了”
李绍浑似同她玩闹,小孩儿必得争个输赢的,待听得了她求饶,这才收手。
李慕仪忙滚裹着毯缩到角落里,笑意不减,轻喘着说“堂堂雁南王,也不怕人笑话”
李绍看她嫣红的脸,听她娇俏的声,总算在这个姑娘身上寻到着小女儿气来。
李绍想,外人笑话也就笑话了,谁教这一刻的李慕仪如此难得。
猎场晚间与越只还有一场乐宴,白天大梁士兵和越只勇士猎得的好物,教宫廷厨做成道道山珍海味,宴上甘旨肥浓,觥筹交错。
李桓已先行摆驾回宫,萧原为主宾,李绍作陪。
萧原懊恼比试未能赢下李绍,存着私心到酒桌上再开辟一个战场。李绍素来好酒,又是数得上名号的海量,也不惧他。
杯酒戈矛,来回较量数巡,双方都已醉意熏熏。
月行天时,宴至余音。
萧原大醉,随从扶着他回了四方馆休息。李绍派两队兵马护送,自己则领李桓的旨意,留在猎场营帐休息一晚,待明日点兵,料理好猎场余下诸事,再回京城。
他是有些醉了,饮了解酒汤,由人陪着在料峭的春风散了些酒意,才回到营地。
守在帐外的士兵禀报,皇上留了个奴才服侍,现在帐。
李绍一听,不由嗤笑,知道这奴才“名为服侍,实为监视”,便不放在心上。
李绍进帐,挥手将人打发了去,“本王不需要人伺候,就在帐外候着罢。”
“贵人多忘事,王爷不记得奴才,可奴才一直记着王爷”方欢立着身,也未跪,但改不了从小的习性,腰身是轻微弓着的,低眉垂眼,可见卑微。
李绍看他脸生得yin美无方,算是奴才里头个出挑的,但他的确不记得此人。
方欢道“奴才落了一样宝贝在王爷手里,如今想同王爷讨还,不知王爷可否物归原主”
李绍笑了,“你说话有几分意思。但你一个奴才,能有什么宝贝,可入本王的眼”
方欢抬起眼来,笑得森森,“雉奴。”
第58章 风兼雨五
第58章 风兼雨五





掌中雀(完结) ·第59章 风兼雨(六)
掌中雀完结 作者:弃吴钩
第59章 风兼雨六
掌中雀完结 作者:弃吴钩
第59章 风兼雨六
李绍本因酒意而朦胧的眼,一下收紧了光,眼底有暗cháo汹涌。他盯着方欢,问道“你是谁”
“奴才是她的主。”方欢咧开一口白牙,“雉奴不敢跟王爷提奴才,因为在教坊司的时候,是奴才给她开得苞儿”
李绍一下擒住他的喉咙。
方欢在疼痛窒息,接连后退,腰折在矮桌上,桌上酒壶茶盏霹雳乓啷倒了一地。方欢浑身大痛,可他是个会忍的,卑微的身份决定了他的耐性不输于旁人,所以他还在笑。
李绍声音低得如深渊回响,“你找死。”
方欢笑道“落在你们李家人手上,奴才没得活。王爷最清楚了,皇上会给人留活路么”他掰着李绍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可该是奴才的,奴才死也要带着黄泉路上,也好就个伴儿”
“你也配”
李绍大抵猜出了此人的身份,那令李慕仪夜夜困顿于梦魇的“义父”,当年在教坊司执驯鞭的太监。他以为他早就死了,没想到居然逃得了高家的手,一直活到现在。
“你早该死了。”李绍的手越收越紧,醉意催得他心火烧成灰烬,手下已起了杀意。
方欢脸sè很快涨成猪肝紫,他从喉管涌出来的残喘,呃声说“王爷难道不想知道,您和她的孩,怎么没的么”
李绍一下松开了手,方欢咳喘不及。
帐外有人问询,“王爷,出了什么事”
李绍冷声回道“令所有人退至十丈以外,不得近听。”
对方毫无犹疑,“遵令。”
军令如山,一言鼎。方欢不由地称赞道“雁南王好大的气魄。”
李绍看向方欢,“是不是十三的命令”
毕竟方欢是李桓派来的人。可方欢却笑他的猜测荒唐。
“看来那件事的确伤了王爷的心,奴才还什么都没说呢,您自个儿就已经为雉奴开解辩白了,怕是恨不得她是受旁人胁迫的罢可这事的确与他人无关,但请您也别怪在雉奴的头上,要怪,就怪王爷自己。”方欢说,“奴才只讲她是教坊司千人骑万人睡的婊,连王爷府上的侍妾都不如,至少她们清白她听了,哭得跟个什么似的,一个婊的孩注定为奴为娼,她哪里舍得生呀”
李绍手背上青筋根根bào起,他拽住方欢的领,握拳往他腹上狠捣数下,“是你是你”
方欢痛呼,身体不由地蜷缩,倒在地上,额头冷汗直冒,嘴巴里大有甜腥。他用袖抹了一下嘴巴,“怎么能怪奴才她进到教坊司里头,是拜李家所赐,您说,是不是要怪王爷自己”
他满口血牙,望着李绍yin怒的脸哈哈大笑。
方欢抓住李绍的领,bi近了他,方欢的目光头一回如此锋锐怨毒。
“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贵人,哪里会管我跟雉奴要怎么活雉奴为了高家委曲求全,下作成那样,王爷看她不起,自也愤怒于心罢哈哈哈哈让奴才猜猜,王爷骂过她什么贱货贱种还是窑里的烂货可王爷骂她做什么但凡她是个男儿身,那样一番连赵行谦都折服的才识,早在朝堂上立出一番事业来。怎偏偏落了那么个贱命,跟奴才一样,下头少了根东西,就只能往您床上爬”
“闭嘴”李绍目sè冲血,拳似钢铁,一下,一下,重又沉地落在方欢的脸上。
钝痛漫长,折磨得方欢头晕眼花,意识已经在重击逐渐溃散,他哆哆嗦嗦地笑,手缠着不断往下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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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李绍如同疯了,急促粗重地呼吸间,他已不知道自己在打谁,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只一拳一拳打在方欢的脸上。
满脑都是,住嘴,住嘴,住嘴
那一字一句都似烧红的铁烫在他心上,疼得要命,疼得难以喘息。
“所以我和雉奴才是一样的”
他渐渐看不见眼前的光,疼痛也消散在无意识的麻木,嘴巴里咕哝着什么,只有零星几个字了。
“雉奴义父最疼你离开”
他摸到冰冷的东西。
“疼,你”方欢眼里涣散的光聚起一瞬的锐,他拼劲余生最后的力气抽出雪亮的刀,狠狠往李绍的腰腹上刺入。
李桓性情yin毒,犯在他手上,方欢没想着能活多长,换来个与李绍相见的时机,并非是想要回雉奴。
他是要断了雉奴的念想,要黄泉路上有李绍作陪;要往后的岁岁年年,他人为李绍哭丧之时,总有人能记起他。
那才值得。
尖锐的疼痛bi得李绍将喉咙里噎着的火一下怒吼出来,他一下拧住方欢的手腕,从血肉拔了刀,反手往他喉咙上一划。
鲜血如同油泼,溅了李绍半身。
方欢咯咳着捂着张开的脖,双目圆瞪,腿狠蹬了两三回,手就松了。尸体偶尔几下痉挛,但人已死透了。
李绍低着眉眼,摇摇晃晃,在四周里乱走了几步,他还沉浸在那些话里,有些手足无措。
喉咙里混出呜咽声,他才意会到疼,循着以往在战场上求生的本能,一下撕开袍布,在腰腹间紧紧缠裹了数周,咬紧牙关死死系住。
李绍捂着腹部的伤,挪拖着脚步走过去,掀开帐帘。
士兵听他命令,连忙过来叩头,他抬头的刹那看见李绍腹间染血的布,已经惊得直打哆嗦。
可李绍也不传太医,只令他去请永嘉长公主。
四面八方一下如同沸开的油,手忙脚乱扶着李绍回帐,几个人半夜抬了大夫来,麻药都来不及吞,腰上先缝了针。满地都是废血团,好一番才止住了血,旁人看着都心惊胆战,究竟是何等的疼,也只有李绍自己一个人知道。
大夫都吓瘫了,坐在地上站不起来。
独独那受了伤的人,依旧是坐着的,腰身直挺挺的,不忘骄矜,可脸chun俱白,额上不断渗着冷汗。
旁人劝他休息,他不理,只看着帐外,像是在等什么。
李慕仪匆匆赶来时,磕绊着,差点教裙绊住了脚,半跌进营帐,一眼就寻着李绍。
李绍伸出手,她便半跪在他的膝前扶住他的胳膊,余光看到他腰间的白布还有渗血的痕迹,狠抽了几口凉气,手不敢往他腰上碰,怕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李绍苍白地笑,抚了抚她的发,“别怕,永嘉别怕”
李慕仪忧极反怒,“我不怕”
“他死了。”
“谁谁死了”
眼前的脸散成重影,他极力想看清,可总是不成,颈后仿佛攀着寒风,遍体冰冷,唯独李慕仪的手是暖的。
“李绍李绍”李慕仪忙捧住他的脸。
他渐渐往前跌,往前跌,耳边听不见满帐的惊呼声,在意识完全消散在长夜之前,轻唤了一声。
“永嘉,别恨我”
第59章 风兼雨六
第59章 风兼雨六




掌中雀(完结) ·第60章 两不疑(一)
掌中雀完结 作者:弃吴钩
第60章 两不疑一
掌中雀完结 作者:弃吴钩
第60章 两不疑一
李绍本是个贵人,又是军营的主心骨,如此倒下,场面一时乱极。
李慕仪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令人扶着李绍到榻上休息,再命士兵到京城去请太医,与那大夫再仔细会诊一番;又考虑越祗使节尚在京城,李慕仪便以雁南王的名义下达军令,今夜之事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待一切安排妥当,她召近侍询问情况,他们才带李慕仪去察看了方欢的尸首。若不是对他太过熟悉,李慕仪或许都已无法辨清这人的身份,那脸上血肉模糊,死得绝不痛快。
她站在方欢的尸体前,静静看着他,口五味杂陈,说不上好过,也说不上难过。或许人死了,心头的沉痛与恐惧落下,她反而会想起来,那时在教坊司,因着她不服从管教,惹了掌事嬷嬷的怒,为此挨了鞭,背上抽出好长的血痕来,皮开肉绽,疼得难忍。
她一个人趴在榻上掉眼泪,也不敢大声哭。方欢便来给她上药,同她讲“哭了疼得么”
薛雉胡乱抹眼泪,说“我疼。”
方欢在她耳边笑,“义父晓得这样的疼,你不知道,那沾了盐水的鞭,打出来的血花儿更好看。也难怪你哭,可哭有什么用又没有哪个真心来疼你的,外人听见,也只会笑话”
他往伤口上倒药粉,火烧一样疼痛燎着整个背。
她怕疼,忍不住啜泣。方欢便按住她的颈,一字一句地教,“雉奴,不许哭。”
所以她此时看着方欢,也没有哭,更谈不上悲怒,只淡淡地吩咐了句“按军规处置罢。”
猎场的月升了又落。
李慕仪一夜未眠,不解衣带守在床前。她先是替李绍擦拭着额上的虚汗,又见他手骨上泛红,取来散痛的凉膏,为他搽好;半夜里李绍发起热,chun白干裂,李慕仪一边急着差人去煎药,一边以指腹蘸水,轻轻摩挲在他的chun上。
如此折腾到了五更天,李绍高烧不退,依旧未醒。
太医院和那随军大夫慌慌张张跑来向李慕仪磕头请罪他们在沾血的匕首查验出了毒。
李慕仪莽一听见,肩膀狠晃了一下,眼前一时天旋地转,她忙扶住床头,努力定住模糊的视线,再问“什么毒”
毒为黄金骨,不至于入命,但是缠骨。解毒也不难,缺一味“寒松针”作药引。
这都不是关要,关要在于,黄金骨乃是皇室秘药,早前为太医院无意研得,方就一直封存在案。太医可解此毒,但一个怖人的事实就摆在他们眼前要李绍命的不是刺客,而是皇上。
用黄金骨淬刀,说明皇上本不欲掩饰,这如同下了一道圣旨,布告四方,他不要李绍活。
可李慕仪却不如此认为,倘若李桓真要李绍死,直接淬了杀命的毒岂非更省心
他在等,等着她去求。
从前或许李慕仪早就去了,求人的事,她向来做得最好,因她甘愿付出所有的代价。可现在不一样,她知李绍的性格,素来骄矜,若她此一去,还不如直接要了李绍的命。
她当自己是顾及李绍颜面,又哪里晓得,李绍向来看重她,甚于看重颜面。
无论如何想,李慕仪终是未再进宫去。
好在那大夫的确有双回春的妙手,不说能彻底拔去毒,下了剂猛药,多少摧了些出来。李慕仪看李绍呕出苦绿sè胆汁,眼眶又红了,听大夫讲,要想彻底康复如初,还得靠着皇室的那一味“寒松针”。
李绍如此昏迷三日之久,几乎是挣扎着从无尽深渊醒来,见窗外有朦胧月影,床前就掌了一豆小灯火,摇曳欲熄。四肢百骸从麻木逐渐苏醒,找回知觉的同时,疼痛随之而至。
他阖上眼轻轻喘息,再度睁开眼时,方看到那倚在床头的身影。
灯火的暖光斜斜,落在李慕仪的身上,细致地勾勒出温柔的lun廓。李绍有一瞬恍惚,仿佛犹在昏睡的梦,那么谁敢扰了这样的梦,他便杀了谁。
他想去摸一摸李慕仪的脸,无奈手指才动了一动,李慕仪便霍地醒来。她睡眼惺忪去寻李绍,正与他四目相抵,一下愣住了。
李绍看她错愕,也怕是以为自己在做梦,神情端得可爱,倏尔笑了起来。
笑不打紧,扯着腹部的伤又疼,笑便隐在嘶声低呼。这一番李慕仪才晓得,他的确醒了,手忙覆在他的腹上,“别动。”
李绍捉住她有些发凉的手,气还有些不匀,问道“怎,怎这么凉”
“你”李慕仪教他如此一问,眼泪纷纷跌下来,打碎在李绍的衫上,“李绍,你也敢来问我”
有怨有恨,还有千万般的委屈。
李绍遥遥望着她的泪眼,手紧了紧,“还有很多事,想问。”
李慕仪慌乱地去擦泪,别开目光,收拾着狼狈,道“你尽管问,我也不见得想回。”
李绍引着她的手到chun边,细细轻吻。
他昏迷的那段时间,仿佛也去了鬼门关一趟,黄泉路上,有人问他“此处可有故人”,李绍不知该如何说,不知李慕仪合该是哪个名字,那人见他犹疑,只当他是孤身一人,便打发他去了最孤独之处。从前他不惧如此,可待尝着与李慕仪永结同心的滋味,才知那般境况是何等难熬。
他轻声问道“好像还不曾告诉我,你的小字是什么”
李慕仪哪里能明白,他生死关头最先想到的是这个。她一时哭笑不得,躺下与他共枕,手轻抚着李绍汗湿的额头,认真地回道“雁书。薛雁书。”
“雁书”他品着这两个字。
李慕仪贴过去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鼻尖,深深望着他,轻声道“鸿雁传书,遥寄相思。”
第60章 两不疑一
第60章 两不疑一




掌中雀(完结) ·第61章 两不疑(二)
掌中雀完结 作者:弃吴钩
第61章 两不疑二
掌中雀完结 作者:弃吴钩
第61章 两不疑二
薛雁书,一字无意合了雁南王的号,倒让他想起一句诗来。
要知道,这李承策绝非一介只懂舞刀弄枪的莽夫,在为少将军之前,他尚是长在富贵乡里好持书下棋的世家公,吟风弄月、附庸雅趣的事,比赵行谦之流不差丝毫,更可谓信手拈来。
他自唱念,“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因伤病在身,语tiáo低哑,说不出来的暧昧缱绻。
李慕仪腹有诗书,自知他吟得是哪一首,又听他单单挑了“双飞客”一句,一时悟出两人字号暗合“雁雁合心”之意,偏他说得最是含蓄,点到为止,牵引着她往深处想。
越想,自然就越情动。
李慕仪脸sè蓦地绯红,密长的眼睫轻扑,也不知如何抵挡得住雁南王的风sāo,便不作理,兀自背过身去,轻浅着呼吸。
李绍知她聪明,心有灵犀自是一点即通,轻轻扯开俊笑,贴近她的颈后呵气,说“不弄墨多年,记不起上一句是什么了。夫人可还记得”
他哪里能不记得分明成心。
只是那样的一句何等珍贵动人,胜过万般深情。
吟作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余毒还缠着李绍的命,教他很难打起jing神来,可事态紧急,已容不得他再松懈下去。
先是大夫叮嘱尽快取得寒松针,否则余毒入骨,恐有性命之忧;又是部将前来禀告军情与局势,得知李慕仪压住了刺杀的风声,李绍松了口气,疲倦着眉眼,将人遣退。
旁人来回话时,李绍不避着李慕仪,她也在,就是心思花费在了晾药上,待人都走后,她端着不算烫口的药汁,劝道“趁热喝。”
李绍一口饮尽了,他不怕苦,但当着李慕仪的面儿,着意皱了几下眉头。李慕仪拈了粒酸甜蜜饯抵到他的牙关,李绍顺势将她指尖含住,舌头勾舔了一下,痒得很,一路痒进李慕仪心窝儿。
她一下收回手,藏到身后去,耳后漫出红意。
李绍笑吟吟的,苍白的脸也不妨他俊美无俦,“你做得很好。”
李绍甫一听毒药之名,就明白李桓的真正目的,他庆幸醒来时还能看见李慕仪,也实在爱极了她当机立断的性格。
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她都考虑得周全,处理得利落。
而她还是个谦逊的学生,不忘说些甜话,哄这位病人开心,“多亏先生教得好。”
听进李绍耳,更像是揶揄。
他低低笑了一声,揽过来李慕仪,将口的苦与甜渡给她,直到听得她喘息不已,才分开chun,蹭着她的鼻尖,戏谑道“你这女人,真不怕本王死了”
“怕,怕得很。”李慕仪回道,“所以想好,王爷若是去了,我也不会独活。”
她是足够轻描淡写的,却在李绍心里搅得撼天动地,风雨不宁。无奈雁南王擅长喜怒不形于sè,落在看客眼,他也不过愣了一瞬,而后一把将她抱进怀,拢着她的发丝,狠狠咬住了那嫣红的chun。
方才是浅尝辄止,情意绵绵,这回是恨不能拆骨入腹,滚烫又浓烈。独属于李绍的气息侵袭着她口的每一处,bi得李慕仪几乎窒息,她轻唔着推了下李绍的肩,他方撤了些,留她轻促喘息。
李绍又亲吻她的脸颊,手拢起小巧下颌,轻轻抬举,修长滑腻的颈线一览无余,李绍的嘴chun顺着颈线直吮舔下去,间或齿间啃咬,又是爱又是恨,爱她生死相许,恨她生死相许。
他一手握住饱圆的乳,隔着衣料揉捏。他的呼吸落在李慕仪锁骨间,烫得李慕仪白瓷儿一样的肌肤都红了,“别,别承策”
他反手握住她推搡的手,按在肩头,“雁书,你乖,教本王好好疼你”
这个吟风弄月的好手竟找不出什么更郑重的话来回应她的心意,他只想将她按在身下好好疼爱,将无处安放的炙热完全纳入她的身体里,同她咬耳朵讲情话,听她红着脸忘情呻吟,不得不攀附上他的肩,一遍一遍唤着“承策”,不住地央他“慢些,慢些”
他有一手诱哄人的好本事,李慕仪听他沉哑低语两三句,腰际酥软下来,脸颊乖顺地贴在他的额上,任他吮咬颈间的香。
待他去解衣带时,李慕仪蓦地分出一丝清醒,往后闪躲着小声讲“别了。”
李绍按住她的后腰,逐着不停。李慕仪戳了一下他腰腹间的伤,李绍当即嘶声,捉住她作乱的手。
李慕仪脸颊浅红,忍俊不禁,“王爷要是真疼我,就惜命罢。”
李绍简直教她制得服服帖帖,一腔欲火烧,也得乖乖受着焚身的苦。
他苦笑着戏言道“夫人可真是心狠。”
李慕仪以为戳得那一下没了分寸,小心翼翼地问“疼么”
曾滚过刀山火海都不见皱一下眉头的雁南王,此回煞有介事道了句“疼。”
第61章 两不疑二
第61章 两不疑二




掌中雀(完结) ·第62章 两不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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