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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明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王梓钧
“人寻着了吗?”王渊问。
黄崇德回答说:“在下重金雇人寻找半年有余,终于寻到一位九十岁的老师傅,曾经参与建造过封舟。另外,我还寻来十多个老船师,皆已年过五旬。”
“很好,记你一功。”王渊非常高兴。
黄崇德说:“为若虚公办事,不敢居功。”
王渊问道:“他们现在何处?”
黄崇德说:“皆下榻于杭州城内客栈,天字号上房住着,好酒好菜供着,不敢有丝毫怠慢。”
大明各种船型的建造资料,都保管得非常妥当,甚至长达七十米的郑和宝船图纸都有。
但资深造船师奇缺,宝船厂从宣德年间就不造宝船了,参与制造宝船的船师早已死光。景泰年间,大量裁撤官方造船厂,除了打造用于册封海外藩国的封舟,不再制造任何大型海船。
大量造船师逃亡,大量造船师转业,中国的造船技术还在,但熟练掌握这些技术的人才却日渐凋零。
黄崇德受王渊所托,花重金寻找半年有余,请找到一位造过封舟的老师傅,那纯粹是运气好到爆棚。老师傅已经年过九十岁,若是再迟一两年寻找,就只能找到他的坟头了。
“有多少位老船师?”王渊问。
黄崇德说:“一共十七位。”
王渊立即唤来总督府吏员张慕,吩咐说:“准备十七顶轿子,不拘华贵漂亮,只求坐得舒服,轿夫也要会伺候人的。再准备十七套锦袍,要暖和舒服的。这些东西,明天早晨就用,给足你银两,今天夜里能准备好吗?”
“若不能备好,便无颜再见总督。”张慕拍胸脯说。
张慕以前是杭州本地混混,因为办事牢靠,且手段相对规矩,迅速被王渊提拔,成为总督府的皂吏首领。
使起来挺顺手的,如果一直不犯错误,等王渊卸任总督职务时,会考虑把张慕带回京城听用。
翌日清晨,等王渊起床的时候,张慕早已把东西送到总督府。
王渊忘了说要靴子,张慕考虑周到,自作主张弄了十七双新鞋,顺便弄来十七顶大帽。而且主动找黄崇德,去客栈给十七位老船师量尺寸,也不知他使用什么手段,反正一夜之间就把东西备齐,而且衣服鞋子还大致合身。
大清早的,只见王总督骑马进城,身后还跟着十七顶大轿。
沿途百姓纷纷围观,甚至有人一路跟随,想知道总督又闹啥幺蛾子。
十七位老船师,早已接到通知,早早起床在客栈门口等候,见到王渊过来立即集体跪拜。
王渊翻身下马,亲自把那位九十岁的船师扶起,并朝他们长揖一礼:“吾欲打造宝船大舰,请诸位长者倾力相助!”
“不敢当!”老船师们纷纷还礼。
十七顶轿子一字排开,十七位士卒捧出锦袍和鞋帽。
王渊说:“请诸位长者换上新衣,坐轿前往造船厂。”
这十七人当中,年龄最小的也已五十多岁。在造船业凋零的情况下,他们日子过得非常艰难,常年被人呼来喝去,甚至被当做普通木匠服差役。
现在有大官请他们造船,一路好生伺候接来杭州不说,总督老爷还当众行大礼,又弄来轿子和锦衣。这待遇,瞬间让老师傅们热泪盈眶,恨不得将一把老骨头献给王总督。
不多时,十七位老师傅全部换好锦袍,又戴上新帽穿上新鞋,精神抖擞站在客栈门口。
“诸位长者请上轿!”王渊躬身道。
围观百姓顿时哗然,只听说王总督嚣张跋扈,哪见过王总督如此谦恭礼遇?
老船师们又是感激,又是自豪无比,笑得满嘴透风,颤颤巍巍坐进轿子。
还不算完,王渊又亲自骑马开道,领着这些老师傅前往船厂。
早在永乐年间,浙江造船厂数量,位居全国第一,但很少造大船。当时,浙江沿海卫所,几乎都有自己的造船厂,可惜在景泰年间裁撤殆尽。
王渊兴建的船厂,位于海宁千户所附近。
拜那位被王渊砍头的千户所赐,此处造船厂虽然已经裁撤,船坞却一直在正常使用,用于简单修补走私船只。
“卑职参见王总制!”满正率领麾下士卒迎接。
经过王渊推举,朝廷正式批复,满正已连升两级,充任杭州右卫指挥佥事,并越级担任浙江备倭总兵,直管钱塘水师,还破例负责钱塘水师的操练。
至于海宁千户一职,由满正麾下的副千户提拔担任。
钱塘水师,是浙江最精锐的两支水师之一。满正接管的时候,居然只剩下两三百水兵,其他士卒全都停留在账面上。而且连中型战舰都没有,全都是一些小船,难怪历史上被几百日本朝贡使团打得找不着北。
王渊点头说:“起来吧,这些都是我请来的老船师,一定要多加优待。”
满正笑道:“卑职定把他们当自家长辈伺候。”
老船师们都已落轿,王渊说:“诸位长者,且一同去参观船厂。”
很快,老师傅们大失所望。这里的破船坞,别说造郑和宝船,就连造四百料的战座船都够呛。
九十岁的陈宝昌眼神不好,盯着船坞看了半天,问道:“这是在造鸟船?”
王渊解释说:“小型鸟船,船师经验不够,造些小型鸟船练手。”
历史小说经常提到“福船”,那玩意儿是福建的特产。浙江也有一种“鸟船”,又称“浙船”,曾经服役于郑和船队,长约十丈,长度相当于宝船的一半大小。
但是,到了正德年间,鸟船资料完善保留着,会造鸟船的师傅却找不到。
直至隆庆开关,“鸟船”资料才被翻出来研究,并于海上战场重见身影。《兵录》记载,隆庆年间的“鸟船”,配备八门两千斤重炮,二十门千斤重炮,数十门小型火炮,六十门铳炮,堪称东方巨舰——郑芝龙大量装备这种战舰。
清代康熙年间,“鸟船”又出了升级版,长度接近郑和宝船,可惜收复台湾之后就渐渐消失。
张钺被王渊扔到浙江南关收税,那里的主要税收并非银子,而是各类木材!收取实物之后,一部分运去建造漕船,一部分运去给正德修豹房。
王渊胆子大得很,把适合造海船的木料,私自扣下一大堆。
可惜,他从官方招到的造船师,并没有造大船的经验,只能先让他们制造小型鸟船练手。说是小型鸟船,但也足足四百料,已经相当于目前大明水师最厉害的战座船了。
而郑和宝船,至少五千料!
王渊问道:“老先生,各类船型图纸,我都准备好了,你能造出郑和宝船吗?”
陈宝昌笑道:“总督大人,宝船其实就是封舟,便是没有老朽,南直隶和福建的船厂,多费些功夫也能造出来。”
“宝船就是封舟?”王渊非常惊讶。
封舟,用于册封海外藩国的大舰,终明一朝,一直都能建造。只不过,那玩意儿很少使用,数量极其稀少,基本上几十年建一艘,每次造船都得重新琢磨研究。
陈宝昌说:“郑和宝船,就是封舟,只不过比普通封舟更大一些而已。”
“原来如此,”王渊说道,“就有劳诸位了。”
陈宝昌说:“老朽年轻时,曾参与建造过一艘封舟,只要能够拿到图纸,定然把郑和宝船造出来!”
王渊想了想:“宝船太大,建一艘即可,其他的可以造鸟船。”
陈宝昌说:“定不负重托!”





梦回大明春 340【冶炼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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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船,就得有炮。
正德年间中国的钢铁产量,相当于整个欧洲的总和,并且冶炼技术也达到世界顶峰。
炒钢法已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并实现规模化、量产化和生熟铁连续生产模式。炼铁炉和炒铁炉是串在一起的,炼铁炉炼出的生铁液,直接流入炒铁炉中,用柳木棍搅拌而形成熟铁——这样既提高生产效率,又能减少炭火消耗。
欧洲那边,还要再等两百多年,才发明类似的搅炼炉,中国早在成化年间就推广开了。
并且,欧洲用铁棍搅炼生铁液,只能得到低碳熟铁。而大明用柳木棍搅拌,柳木的碳混入生铁之中,减缓生铁去碳的速度,能够直接得到低碳钢。
如果炒钢师傅的技术和运气都好,还有几率炒出中碳钢,甚至是高碳钢。
当然,大部分时候,只能炒出优质熟铁。这种情况,在官营铁厂最为多见,比如北方的遵化铁厂,居然一直用罪犯来炒钢,谓之“炒炼囚人”。其死亡率极高,相传十个里面要死九个(“顾十九毙命”),经常是被打死、病死的。炒钢之人性命都保不住,哪能提高自身炒炼技术?
民营铁厂就厉害得多,最典型的就是佛山!
中国古代历来盐铁专卖,明代官府却没有控制冶铁行业。按照朱元璋的思路,官方生产的钢铁量,够用就行了,没必要与民争利。当时,有官员发现新铁矿,建议皇帝立即收归国有,结果马屁拍在马腿上,被朱元璋直接流放海外。
明代的铁匠户,服役最繁重的,一年时间有半年给官府做工。服役最轻的,五年时间有半年给官府做工。剩下的时间,都可以自由分配。
正是这些有利因素,导致明代的冶铁炼钢技术,达到中国封建王朝的巅峰,也达到当时全世界的巅峰。
但是,王渊想要铸炮,有一个情况非常致命,那就是中国铁矿石品质太低!
北方大规模使用煤炭冶铁,导致炼出来的铁更脆,用于铸枪、铸炮都非常容易炸膛。南方依旧使用竹木炭冶铁,品质稍微好一些,但依旧杂质甚多,而且冶炼成本也很高。
欧洲如今普遍使用铜炮,可惜中国严重缺铜,铜炮的制造成本让人难以承受。
那就铸钢炮?
王渊向铁匠们一打听,炼钢费时又费力,而且产量非常低,从成本来看还不如铸造铜炮呢。
中国此时主要有两种炼钢法——
一种是前面所说的炒钢,但主要产品是熟铁和低碳钢,炒出优质钢材的成功率属于玄学范畴。
一种是灌钢,且在明代出现两个方向的改进。其一为“生铁覆盖法”,已在全国大范围推广;其二为“生铁浇淋法”(苏钢),目前只停留于南直隶地区。
综合成本和质量考虑,苏钢铸炮最为划算,可苏钢的价格,依旧比铜贵出无数倍!
更为尴尬的是,王渊身为浙江总督,任期之内不能随意乱跑。而明代最好的钢铁厂,官营以南北直隶和山西为主,私营以福建、广东和湖广为主,浙江的冶铁炼钢技术实在堪忧。
海宁船厂在新建大型船坞时,王渊骑马前往绍兴,那里有浙江最大的铁矿——漓渚铁矿。
绍兴知府叫梁乔,听闻总督视察,立即前来拜见。
但也仅此而已,梁乔属于真正的清官,拜见总督纯粹出于官场礼节。历史上,他在绍兴任期一满,立即回乡侍奉病重老母。给母亲送终之后,闭门苦读二十余载,期间只收下几位弟子,淡薄名利,不附权贵,病逝于家中。
倒是会稽、山阴两县的知县,一个劲儿溜须拍马,把王渊烦得不行(跟杭州府城差不多,绍兴府城也被劈成两半,一半归山阴县,一半归会稽县)。
王渊来一趟,见到地方主官,自然要问政:“绍兴诸县,观音像改建得如何?”
梁乔回答说:“观音旧像,皆已拆除,少数新像已经塑成,多数新像还在建造当中。”
王渊又问:“可有遇到阻力?”
梁乔答道:“吾知总督心意,此为整治溺婴陋习,可活婴孩无数。些许阻力,不足挂齿。”
王渊很高兴:“本督定当上报朝廷,阐明梁太守政绩。”
梁乔没给好脸色,说道:“不用,家中老母年事已高,且时常患病卧床。等明年任期满了,我就辞官归乡,政绩对我而言毫无用处。而且,我虽然支持总督大建怒目观音像,却反对总督在浙江开海。不论总督是否听得进去,我都要说几句不中听的。开海,于商贾有利,于小民有害!”
“哈哈哈哈!”
王渊大笑不止,觉得梁乔很对胃口,只是眼界稍微差点,他说:“那就不论开海之事,本督遥祝令堂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梁乔是孝子,这话喜欢听,也对王渊印象好了许多,当即抱拳道:“多谢总督吉言。”
又勉励一番会稽、山阴二位知县,王渊便暂住于绍兴宾馆休息。
翌日,在山阴知县罗芳的陪同下,王渊前去视察官营铁厂。
铁厂情况很糟糕,首先规模就不大,其次冶铁工匠们积极性不高。好多人根本不干活,甚至连炼铁炉都没开,围在那里一个劲儿聊闲天。
知县罗芳自觉丢了面子,把铁厂主事叫来一顿臭骂。
铁厂主事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今年的任务已快完成,再炼两三炉铁就够了,恐怕半年之内都不会再开炉。此时开炉,无铁可炼,只会平白花去不少银钱。”
明代官方铁厂,严格执行朱元璋思路,完全处于计划经济模式。每年出铁多少,都是有任务的,任务完成就闲置,接到任务再招来工匠服役开炉。
罗芳气得不轻,呵斥道:“今日总督视察,你就不能把炉子全开了,多炼一些铁存在厂内?”
铁厂主事嘀咕道:“上头也没多拨款啊,铁矿和木炭都得花钱的。”
“混账!”罗芳大怒。
“我又没乱说。”铁厂主事毫不畏惧,因为罗知县并非他的直管领导。
王渊安抚道:“好了,不必责骂。也不要因为本督造访,就乱开铁炉浪费银子。罗知县,附近可有民间铁厂,你陪我过去看看。”
厂,在明代属于官方机构,比如东厂、西厂,又比如盔甲厂、石基厂。
官方冶铁部门才叫铁厂,民间叫做冶铁作坊。
背靠着浙江最大的铁矿,官府又不强行控制,自然就发展出不少民营铁厂。
罗知县立即带着王渊,前往附近规模最大的一个,并提前派人把作坊的老板叫来。
“晚生王禄,拜见总督!”铁厂老板作揖道。
王渊笑问:“你有功名?”
王禄答道:“晚生侥幸,弘治十年进学。”
王渊赞许说:“绍兴果然文章锦绣之地,一个冶铁作坊主都是秀才。”
罗知县凑趣道:“绍兴确实文脉兴盛。”
明代的江南识字率非常高,据一个朝鲜官员记载。他由于不会说汉话,只能通过文字交流,在北方遇到路人,十个里面有七八个不识字,而在江南则刚好反过来。
王渊问道:“王朋友这铁厂,能不能炼钢?”
王禄说道:“主要用炒钢法炼熟铁,偶尔可以炒出钢来。真正炼钢,还得找铁匠铺,他们专门给一些顾客炼钢。”
“你还会炒钢之法?”王渊问道。
王禄说:“炒钢之法,自晚生祖父那辈就传到浙江了。便是灌钢之法,许多工匠也会,只不过买钢的人少,绍兴还是以炼铁为主。”
古代没有专利技术,很难做到保密。
“苏钢法”一发明出来,短短数年时间,便在南直隶传开,后来干脆传到湖广那边。
在王禄的带领下,王渊进厂参观,这里明显比官营铁厂热闹得多。冶铁工匠们态度积极,干得热火朝天,因为可以赚钱,而在官营铁厂做工纯属免费服役。
厂里有七组十四座炉子,都是炼铁炉和炒铁炉连在一起,另外还有一座锻炉单独存在。
炼铁炉炼出的生铁液,直接流进炒铁炉,然后工匠们拿着柳木棍在那儿不停搅拌。
王渊只能瞎看热闹,他对炼铁一窍不通,只是了解少许原理而已。
不过嘛,王渊倒是记得,好像欧洲那边炼钢大发展,是从劳什子的坩埚炼钢开始的。
“王朋友,你可知坩埚炼钢法?”王渊问道。
“坩埚?”王禄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总督所说可是方炉?方炉只能炼铁,不能炼钢。”
坩埚一词,古已有之,坩埚炼铁法,也早在汉代就发明出来了。
如今,坩埚炼铁法,只西北、西南以及各地小作坊还保留着,在江南与河北的铁厂早就被淘汰。
王渊想了想,说道:“王朋友,我来出钱,你帮忙起一座方炉,建来炉温越高越好,我试试看能不能方炉炼钢。”
王禄欲言又止,但还是忍着没有劝谏,只当总督大人花钱找乐子。
方炉炼钢?
扯淡吧!
嗯,扯淡这个词,明代也已经有了,还留下大名鼎鼎的扯淡碑。




梦回大明春 341【总督炼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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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春节,正式迈入正德十二年。
过年期间,杭州官员想要拜访总督,顺便拍马拉近一下关系,谁知总督大人居然巡视地方未归。
不知情的,大赞总督为国操劳,春节元旦居然还在奔波。
消息灵通的,却知王总督不务正业,带着几个弟子在绍兴铁厂住下。
明代的炼钢炉,炉温是超过1300度的——打造苏钢,就至少要1300度以上。
炉温是否能继续提高不清楚,但明代耐火材料却扛不住,用黏土加各种材料制成的耐火砖,超过1400度就会慢慢融化掉。
而想要用方炉炼钢,坩埚必须能耐受1500度的高温,因为普通钢材的熔点就在1500度以上!
正月初九,王渊第一次炼钢。
因为不知具体方法,他所选的炼钢材料,直接借鉴灌钢法里的“生铁覆盖法”。即用生铁,包裹炒钢法炒出的劣质钢材,放置在坩埚里送进炼钢炉加热。
这种玩法,纯属歪打正着。
欧洲发明的坩埚炼钢法,使用的材料是泡钢。而王渊借鉴灌钢法的材料,同样可行,并没有太大区别。
钢材没问题,坩埚却有很大问题!
“出炉了,出炉了!”一个工匠大喊,其他工匠也来看稀奇。
开炉的一瞬间,王渊的脸色很不好看。
生铁和炒钢融为一团,根本就没有炼成钢水,反倒是里面的坩埚已经被炼化。
王渊使用的这个坩埚,模仿炼钢炉材料制成,现在看来必须改进才行。
工匠们一个个都憋着,想笑又不敢笑,默默回到自己的岗位。
该怎么改呢?
王渊首先想到石墨坩埚,这玩意儿在后世许多行业普遍使用。
“张慕!”王渊唤道。
张慕立即应声上前:“卑职在!”
王渊吩咐道:“你给我弄点石墨来,黑乎乎那种。”
“是!”
是个鬼啊,张慕根本不知道石墨是啥玩意儿。
一番打听之下,张慕终于知道,原来石墨就是石碳,属于煤炭在魏晋时期的叫法。张慕心想:“总督不愧是状元公,石碳也要用古称。”
张慕自去寻找石碳,王渊则留下来改进炼钢炉。
重新设计鼓风通道,辅以一个高大的烟囱,反正造出来的炉子不伦不类,成为工匠们回家跟老婆聊天时的笑柄。
足足过了半个多月,张慕背着一筐石碳回来,欣喜道:“总制,石墨找来了!”
王渊看着那筐煤炭,苦笑不得道:“你管这玩意儿叫石墨?”
张慕愣了愣:“找错了?是黑乎乎的,也叫石墨啊。”
“错了,我要的石墨很软,有滑腻感,这种石墨太硬了。再去找!”王渊也不知道石墨在古代中国是什么称呼。
张慕只能继续打听,王渊也向工匠们打听,可惜都没有获得任何线索。
可怜的张慕,在绍兴府城到处拜访,一些人说不知道,一些人说石墨就是石碳。
又过了好几天,一个绍兴府学生员笑道:“黑乎乎的,很软,有滑腻感,叫做石墨。是吧?”
“对,对,”张慕连连点头,“这位相公,此物总督有大用,还请帮忙则个!”
“跟我来。”生员笑着把张慕领到一家卖胭脂水粉的店铺。
张慕疑惑道:“来这里作甚?”
生员也不回答,只对店铺掌柜说:“掌柜的,来几斤画眉石。要黛石,不要烟炭!”
掌柜惊讶道:“几斤画眉石?我第一次听说,画眉石是论斤买的。”
“恁多废话,你卖我便是了。”生员道。
于是,张慕带着生员,以及那几斤画眉石,回去铁厂面见王渊。
王渊拿起画眉石,捏了捏,又在地上写字,高兴道:“正是此物,竟是画眉石吗?”
那生员拱手道:“画眉石有两种,一种叫黛石,也叫石墨,土里挖出来的;一种叫烟炭,松木烧出来的。”
画眉石,称烟炭,称黛石,称石墨。
煤炭,称石碳,称焦石,也称石墨。
谁他妈搞得清啊?
至少在王渊家里,黄峨用的便是烟炭,平时唤作眉石、黛墨。
王渊欣喜之余,问道:“朋友怎么称呼?”
生员连说:“不敢当,晚生姓李,名乐,字善韵,正德四年进学。”
王渊笑道:“如此算来,你我还是同年进学。”
李乐说:“能与总督同年,晚生荣幸之至。”
王渊问道:“画眉石称为石墨,应该非常少有,你是怎知的?”
李乐不好意思道:“晚生喜欢看杂书,也忘了在哪儿看到的。反正用来画眉的黛石,又叫石墨,也称软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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