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走他的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容光
陈声摘了耳机,与他对视片刻。
片刻后,放下手里的书,“没有下次。”
韩宏如释重负,松口气,举起双手投降状,“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乱牵红线了。”
可陈声吃着吃着,他又没忍住,凑过来问:“可我看那唐诗挺好的啊,人长得漂亮,又对你那么用心。反正你没有女朋友,为什么不给个机会试试看?”
陈声搁下筷子,“你刚才跟我说什么来着?”
“……让你给她给个机会试试看?”
“上一句。”
“……没有下次,不乱牵红线了。”
“请你谨记在心,别说过的话就跟放出去的屁一样,放完就没影了。”
“……”
*
对于陈声来说,唐诗的事情不过是个小插曲,事情一过,连烦恼他的资格都谈不上。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竟还有后续。
开学第二周,全校正式开课,跑操也随之开始。
赵老头把他叫去办公室,“去加拿大的项目差不多定了,你们分三批去,第一批期,第二批期末,第三批暑假。我的意思是,你赶在第二批就行。”
偷走他的心 第52节
打头阵没必要,形同小白耗子,试验品。
最末一拨又稍有些晚,大四上学期恐怕还没法按时回来上课,万一耽误执照考试、签公司,不划算。民航的几家大公司都爱提前校招,他不想让陈声错过最好的机会。
赵老头对这个弟子的宠爱从来都毫不遮掩,偏心也偏心得理直气壮。
他咂咂嘴,问陈声:“那去之前,这跑操的活儿……”
“我带。”问题弟子答应得很干脆。
赵老头一愣。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还以为得多费一番唇舌,没想到陈声答应得如此爽。
陈声双手插在裤兜里,懒懒散散摆手,“不用太感动,我一向懂事——”
话没说完,被赵老头一本书扔过来,砸在脑袋上。
“你要是懂事,我做梦都要笑醒!”
第二天,他就开始继续带大一的愣头青跑操。
寒假懒惯了,三三两两的人揉着惺忪睡眼来到操场上,有气无力跟他打招呼,“师兄早。”
他点头,想起自己大一的模样,有些好笑。
操场上薄雾弥漫,日光初露端倪。一地青草格外招摇,仿佛怕在场的人不知节气,拼命叫嚣着春日已到。
他抬头,就看见那人踏着一地青草而来。
不同于没精打采的同龄人,她身姿笔直,走路时仿佛携着轻风数缕,明明很随意的姿态,不知为何就是看上去生机勃勃。
那晚在操场上拿特产时还没仔细看,眼下才发现,她似乎和以往有所不同了。
头发长了,松松软软搭在耳边,乌黑光泽,像墨,上好的那一种。
高原红没那么明显了,浅浅淡淡浮在面颊上,像云,黄昏时候的那两朵。
皮肤也没那么暗了,是健康的小麦色。
她对上他的视线,大老远就弯起了嘴角,走近了些,还一脸揶揄地打趣,“哟,你也起这么早啊?不容易不容易。”
他想板起脸来骂她没规矩,有她这么跟师兄说话的?
可话到嘴边,却没能绷住脸,只能没好气地说:“土特产好吃是好吃,下次别放那么多辣椒了!”
*
跑操,收操。
一整天的课。
晚上又接着跑操,收操。
每晚九点半,全校人都很自觉避开这个时间段去澡堂,因为飞行技术学院的朋友们总在这时候跑完操,大汗淋漓奔赴澡堂。
不过好在该学院男性众多,女生倒没几个,女生澡堂还是不那么拥挤的。
苏洋今天生理期到了,并没有去跑操,于是洗澡的就只有路知意。
她跟在本学院一众男生后面,简直像是一整个年级的人相约去搓澡,想到这,她一个人也笑起来。
陈声走在最前头。
她看见了,那人大概很讨厌浑身臭汗的滋味,步伐得惊人。
路知意倒是慢悠悠的,进了澡堂,找到了一只空柜子,把换洗衣物连同身上的脏衣服都放了进去——两只塑料袋,分开放置。
她也是很讲卫生的人。
脱衣服时,手肘碰到了旁边的人,虽然力道不大,她也赶紧道歉,“不好意思。”
一扭头,愣住。
*
唐诗看着眼前的人,也有几秒钟的怔忡。
她已经洗完澡了,正在穿衣服,初春的天依然很冷,鸡皮疙瘩一层接一层。可看见路知意的这一刻,她忘了寒意。
“没关系。”唐诗慢了一拍,唇角一扬,似笑非笑看着面前的女生。
近距离看,她真的一点也不白。
视线落在胸口,落在腹部,落在腿上……笑意微敛。
胸虽不大,但挺拔漂亮。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不同于同龄女生软绵绵的身材,也没有时下流行的以瘦为美,她个子颇高,健康匀称,腹部还能看见明显的马甲线……
路知意被看得颇为不自在,又总觉得那日撞见她和陈声的对白有些尴尬,匆匆道完歉,拎着澡筐便去浴室里找空隔间了。
她并没有看见,唐诗在原地停顿片刻,目光忽然间落在她放衣服的柜子上。
和澡堂里其他柜子一样,虚掩着,没有锁。
作者有话要说: .
卡在这里,是不是很急切地想看到下一章?
嗯,是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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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八点、晚六点各更新一章,我觉得大家都猜得到唐诗要做什么了……
啊今天没有小剧场,今天更了六千字的我,骄傲地觉得我可以不写小剧场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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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周末了,送五百个红包庆祝一下我的爸爸们这么爱我。
☆、第30章 第三十颗心
第三十章
飞院的澡堂是公共澡堂, 最外面的两间大厅设有放置衣物的柜子, 再往里走, 便是一个个带门的小隔间。插上校园卡, 按水流量计费。
路知意洗澡不慢, 大多数女生要花时间在打理一头长发上,洗完澡后,还要细致地往全身上下涂一遍润肤乳。
这些她都不用。
一头短发只比男生长那么点, 洗完一抹, 清清爽爽。
润肤乳?
对于高原糙汉型少女来说, 不存在的。
路知意擦了擦头,将毛巾搭在肩上, 拎着澡筐往外走, 轻车熟路找到自己放置衣物的柜子。
随手把澡筐搁在凳子上, 拉开衣柜。
下一秒,蓦然一愣。
柜子里空空如也。
从上到下, 从里到外,什么东西也没留下。
她以为自己开错柜子了,又看了一遍, 左侧大厅,从右往左数第七格, 没问题啊。
那就是记错了?
路知意也没有慌张, 又将左右两边的柜子都打开看了看,然而柜子里统统放着别人的衣物,她只得茫然地再关上。
记错也不可能差这么远吧, 左不过一两个柜子的距离。
路知意不信邪,将一整排柜子都打开看了看,却依然没能发现自己的衣物。
她从肩头扯下那条摇摇欲坠的毛巾,定定地站在大厅里,终于慌了起来。
脑子里一片空白。
最后只能走回那只空空如也的柜子前。
她明明记得自己把衣服放在这里的,两只塑料袋,一只在上层,一只在下层。她非但在这换了衣服,还一不留神撞到了旁边的——
路知意眼神一顿。
有个念头呼之欲出。
她的衣服,十有八.九被人拿走了。
洗澡时,澡堂里人来人往,大部分人都不会携带手机在身上,因为不安全,路知意也一样。
因此她无法打电话向室友求助。
如今她只剩下一条毛巾,衣不附体,和一只根本挡不住任何地方,反而有些碍事的澡筐。
初春的气温还很低,通风口源源不断有风吹进来,吹得她一身鸡皮疙瘩落了又起。
可沉下去的分明是心。
路知意并不敢肯定衣服是刚才撞到的那个女生拿走的,因为她一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二不知道对方这样做的理由。
但眼下,问题根本不在于是谁拿走了她的衣服,而在于她该如何离开澡堂。
发梢上,冷冰冰的水珠一颗接一颗滴在光裸的肩头。
看守澡堂的阿姨玩忽职守,不知去了哪里,门卫室始终不见人影。
路知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开始一一向周围的女生借手机,可她们谁也没带,和她一样,没人敢把手机带到公共澡堂来。
约莫过了五分钟,她终于放弃了这个念头,退而求其次。
“同学,不好意思,我能借一下你的外套吗?”
大冷天的,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做这个活雷锋,把外套借给她,自己顶着寒风回宿舍。
她低声下气问了不知多少人,终于有个女生点了点头,把刚及大腿的长款大衣借给了她。
此时,她已经从头到脚一片冰凉,每一寸皮肤都冻麻木了。
在人生的前十八年里,路知意从未遭逢如此困境。
偷走他的心 第53节
她也许贫穷潦倒,因考差了被师长责骂过,也曾因父亲入狱、母亲出轨的背景,在众目睽睽下觉得自尊心受损过,可没有一次遭到过这样的恶意针对。
冷碛镇的少年们不曾做这样的事情。
她冷得嘴唇发紫,却依然一言不发,只将刚借来的大衣披上。系扣子时,不知是心情所致还是冻得厉害,双手直哆嗦,半天都没系上。
借来的大衣,衣领并不高,锁骨都露在外面。下摆不太长,刚刚没过屁股下方,她几乎清楚知道,但凡她弯弯腰,都有走光的危险。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一手拎着澡筐,一手死死攥着衣领,咬紧牙关踏入寒风里。
夜里的校园一如既往的热闹,澡堂一侧进进出出都是人。沿途都有诧异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两三度的气温里,很难看见有人光裸着双腿在路上走,尤其是她还有着一米七几的个头,腿长得很惊人,也就因此更加显眼。
有几个女生拎着袋子往澡堂走,与她擦肩而过。她听见其一人轻蔑地说了句:“现在的女生怎么这么不知羞啊?为了多露一点,简直就差一.丝.不.挂了。”
“这你就不懂了,什么叫犹抱琵琶半遮面?”
“自以为有双大长腿就了不起了,干脆裸.奔呗。”
路知意想辩解,想发怒,可攥紧了衣领,到底没有回头争辩。
她没什么好争辩的,要真吵起来了,丢脸的只有她自己。
男生们的眼里除却惊讶,偶尔还有那么一两个不怀好意的,吹声口哨,叫她:“美女,约不约?”
另一人笑着用胳膊肘撞了撞前者,“神经病吧你!”
“哎哎,美女,别急着走啊。”那人恶劣地蹲下来,接着下坡路段,还想去看看她大衣底下的风光。
“滚开!”
若不是此刻大衣底下不着寸缕,路知意一定上去踹翻他,痛打一顿。可她只能隐忍怒火,气得满脸通红。
无耻无知,无法无天。
她巴不得立马离开这这里,飞也一样回到寝室,可是步伐还不能太大,因为太大会走光。
这条路忽然变得无比漫长,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头。
天很冷,冷到她双腿麻木,没有知觉。呼啸的风钻进衣领,像是冷冰冰的刀子戳进去。
南风的寒冷向来不同于北方,是湿润的,是刺骨的,是四肢百骸无处不在的。
……
她低着头往前走,不顾周遭热辣辣的目光和高低起伏的议论声,怒火上升至极致,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悲哀的无助感。
多年前的回忆也乱七八糟浮上心头。
五岁那年,妈妈带她去县城逛街,走着走着忽然不见了。
她茫然站在原地,左顾右盼也找不到妈妈的身影,急得哇哇大哭。路人好地看着她,问她:“小姑娘,你哭什么啊?”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抽噎噎说:“我,我找不到我妈妈了……”
下一刻,妈妈却忽然出现在眼前,一边拉住她的手往前走,一边掏出手帕替她擦眼泪,边擦边说:“别哭了,妈妈只是躲起来,想看看你在走丢的情况下会有什么反应。知意,你记着,将来就算真的走丢了,也不许哭。你一哭,坏人就知道你跟父母走丢了,会来把你拐跑的。”
她抽泣着问:“可是我找不到你啊!我不哭,又能怎么办?”
妈妈笑了,“你去找警察叔叔,或者干脆站在我们走丢的地方,谁来跟你说话,你都不许搭理。妈妈一发现你不见了,立马就会回头找你,所以你站在原地别乱跑,很妈妈就来接你了。”
那时候,她悬在半空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她记着妈妈的话,像是吃了定心丸,笃定地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父母都会保护她。
天塌下来,还有他们帮她顶着。
直到母亲坠楼,父亲入狱,路知意才忽然间发现,这世上没有谁能让她依靠了。也许还有一个路雨,可路雨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苍老得那么明显,她又能依赖她多久呢?
她根本舍不得依赖她。
她依赖不了任何人。
人到绝境,更易滋生愁苦。
路知意在寒风里疾步走着,心里乱糟糟涌入一大片零零散散的往事。
也就在这一刻,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路知意!”
那人重重地叫着她的名字,像是百米冲刺一样,不要命地从后面追了上来。
路知意一怔,脚步停了,没敢回头。
然后是一阵突如其来的风,那人疾驰而来,猛地拉住她。
她正回头,肩上却忽然多了件什么,低头一看,是男生的深灰色棒球服,宽宽大大,不由分说罩住了她。
而眼前,那人咬紧牙关,眼神阴沉到极点,一个字也没说,只将手里的澡筐咚的一声扔在地上,反手就开始脱毛衣。
因为晚上要跑操,他穿的并不多,一件运动背心,一件套头毛衣,一件棒球服而已。
如今他一把脱了毛衣,上身几乎一大半□□在空气里。
路知意终于顾不得为这窘迫状况而羞愧,错愕地望着他,“你干什么?”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单膝跪地,蓦地张开双臂,似乎要拥抱她。
路知意下意识退了一步,却被他猛地环住腰,下一刻,他将毛衣紧紧围在她腰间,打结的力道大得像是要当场勒死她。
“陈声……”
她低头看着他。
黑漆漆的后脑勺,柔软的发梢,紧抿成一条线的嘴唇,还有在她腰间重复打结的手指。
他就这么穿着件单薄的背心,身板看着并不太厚实,可用力时,双臂和背部亦有象征力量的肌肉微微鼓起。
她真狼狈。
他也一样。
她的狼狈害得他也跟着一起狼狈。
像是裁判的枪响,一声令下,她的防线轰然崩塌。
她已经很穷了,也已经很努力让自己不要穷得那么狼狈了,可如今除了穷,她还窘迫到衣不蔽体在大庭广众下游街的地步。
原以为没人会来救她了。
妈妈死了,爸爸在那四壁之间无能为力,路雨也远在天边,她就只能自顾自活在这里,有苦自己咽,有血自己吞。
可他来了。
一次又一次。
路知意眼眶发酸,想说点什么,随便说点什么都好,只要能打消这种莫名其妙想哭的冲动。
于是她吸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笑出来。
“陈声,你知道你现在特像在干什么吗?”
“……”
他一言未发,仍单膝跪在那,将套在她身上的棒球服用力向下拉,能挡多少是多少。
路知意见他没理自己,自顾自地说:“你现在特像在跟我求婚——”
话音未落,下一秒,男生猛地站起来,几个箭步往澡堂的方向冲回去。
路知意错愕地看着他,直到看清他往回跑了大半截,追上了那个蹲下来看她走光的男生,然后一脚踹上那人的屁股。
……
被偷袭的人扑通一声,朝前跌了个狗啃屎。
“我.操.你.妈!”吃痛的叫声之后,紧随其后的便是怒不可遏的骂人声。
陈声一脚踩在他背上,不让他起来,末了是一句更加凶狠的脏话,“你.操.我.妈?我.他.妈.操.你.全.家!”
作者有话要说: .
下一章今天下午一点更新。
请记住我的名字,容·贼几把勤奋·小甜甜·光。
陈声:容·贼几把搞笑·不要脸·光?
陈郡伟:容·倾国倾城·天下无双·光!
容光:好的没问题,男主不日就会身亡,陈郡伟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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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99只小红包,爸爸们请紧紧抱住我。
今天对话一下读者【五仁大王】,首先我很喜欢吃五仁月饼,其次感谢你每天活跃在评论区,留言都特别有趣,么么哒!这个翻牌你满意吗!
☆、第31章 第三十一颗心
第三十一章
认识已久, 路知意从未听他说过这样粗俗的脏话。
他可以懒洋洋的, 可以漫不经心, 可以高高在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却不论如何没有过这样失控的时刻。哪怕是那次去地下停车场解救凌书成, 他冲动地闯入重围,也没这么破口大骂过。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路知意终于回过神来, 冲过去拉住他, “走了!别打了!”
他怒不可遏, 反问一句:“你他妈咽的下这口气?”
“咽不下。”
路知意狼狈地站在那,眼眶明明还有点红, 却蓦地笑了。笑的时候眼里亮得可怕。
下一刻, 她从手里的澡筐拿出沐浴露, 咚的一声,用尽全力砸向地上的人。
一声惨叫。
接着是洗发水, 毫不留情砸上去。最后干脆连同空空荡荡的澡筐也砸在他后脑勺上。
那人嗷嗷叫唤,痛得哭出来。
同伴站在一旁,面如菜色, 不敢上前。
偷走他的心 第54节
末了,她擦了把眼睛, 平静地对陈声说:“好了, 这下咽得下气了。”
陈声:“……”
地上那人痛呼着:“狗.男.女,你他妈有本事,告诉我你们叫什么!”
陈声又是一脚踹上他的屁股, “你老子叫陈声,儿子你记好了!”
*
接下来回寝室的路,路知意走得格外顺畅。
她走在道路内侧,陈声就在她旁边,多多少少挡住了些好的目光。但凡遇到盯着他们超过三秒的人,他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就戳了过去,“看什么看?有本事再一看一眼!”
……毫不讲道理。
他穿件运动背心,拎着澡筐。
路知意穿得就更怪了,大衣套棒球服,底下裹了件毛衣,再往下看还光着一双腿。
路人:这他妈走在路上不是让人看的???
树影摇晃一地,覆住两人被路灯拉得长长的影子。
路知意盯着那紧靠在一起的阴影,胸口异常饱胀。就连他凶神恶煞冲路人吼,她听在耳里都不觉可笑。
有人维护,有人与她站在同一条战线。
那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感慨之下,还有一种细碎的心酸。
陈声不耐烦地问她:“怎么回事?”
“衣服被人偷了。”
他一顿,声音拔高了好几度,“被人偷了?谁那么不长眼睛,偷你的衣服?”
还有一句话,怕她自尊心受损过度,忍了没说——要么洗得发白,要么土得掉渣,偷来干什么?当擦脚布?
路知意看一眼他,平静地说:“确实没长眼睛,年纪轻轻就瞎了,先看上了你,然后又误会我们俩的关系,要不怎么会因爱生恨偷了我的衣服?”
陈声眼神一定,“什么意思?”
有些心酸,有些难堪,又有些迁怒,但最后接触到他漆黑透亮的眼睛时,又烟消云散。事情因他而起,却也在他的挺身而出下结束。
路知意慢慢地吁出口气,“我也不能确定,只是猜测罢了。”
“说。”他直直盯着她的眼睛,言简意赅地命令。
最后,路知意把遇见唐诗的始末说了出来。
陈声沉默地听完,抬眼一看,已经到了她住的宿舍楼下,站定了,与她对视片刻。
片刻后,他说:“上去吧。”
没对唐诗的事情发表任何言论。
可路知意就是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端倪,此刻的陈声虽然没有再凶神恶煞冲人大呼小叫,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但看上去比前一刻要冷冽很多。
嘴唇紧抿成线,黑漆漆的眼珠里藏着料峭寒意。
她记起他上学期买通教官报复他,怕这人锱铢必较,便出言提醒,“澡堂没监控,没法确定到底是不是她干的,你不要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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