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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他的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容光
她想,她就浪费一次吧。
就这一次。
不是她不节约水资源,实在是不想让自己变得更狼狈了。
她扶住那纤尘不染的水池两侧,埋着头,滚烫的热泪也像是眼前的水龙头,一旦拧开,就开始肆意流淌。
视线模糊了。
脑袋里嗡嗡作响。
浑身血液都在往头上冲。
她平静地讲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课,却在此刻记起了陈声说的话。
所有的话,一字不差往耳朵里钻。
“你在做梦吧。她看不上我?她凭什么看不上我?要是我真喜欢她,她欢天喜地还来不及,会看不上我?”
“不就一高原红吗?相貌平平,顽固不化,还他妈死要面子,你到底喜欢她什么?还是说你同情她,想帮她,帮着帮着就以为自己喜欢上她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半点都没有。”
“她一大山里出来的穷孩子,你俩八竿子打不着,你少在这想些有的没的!给我安分一点,让人好好脱贫致富,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将来各走各的路不好吗?”
他嘲笑她养猪,嘲笑她穷困,嘲笑她穿得破破烂烂的鞋。
她以为他是不一样的。
她以为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是真心透过这副皮囊,看到了她的好。
他那么帮她,尚有梁子的时候就替她解围付账单,后来自告奋勇开了六个多小时的车送她回家。他从澡堂里冲出来,撞见她的窘迫,是那么气急败坏,那么情绪失控。他带着她去澡堂报复唐诗,一心一意帮她出气。
她以为他是不一样的。
路知意伏在冰冷的水池上,翻来覆去地想,她以为他是不一样的。
可事实却是,他们都一样。
唐诗让她出丑,陈声救她于水火,看似天壤之别,而今时今日她才看清楚,本质上他们没有差别。他们家境富裕,不可一世,践踏她这穷人的自尊,帮她也好,害她也好,都不过是把她当成蝼蚁,轻而易举便想左右她的生死。
她对自己说:看明白就好,路知意,将来远离他们。
越远越好。
可她用力扶住冷冰冰的水池,指尖都泛白了,却依然止不住热泪。
哭什么呢。
非亲非故的,看透了就好,有什么好哭的?
她紧紧闭上眼,下一秒,一幕幕零散的画面凭空出现。
他站在细碎的尘埃里,说着墙上的空气动力学发展史。
他坐在朴素的小店里,举杯说:“路知意,敬我们共同的堡垒。”
他开车送她回家,在二郎山顶说她家乡的人和动物都有一双干净漂亮的眼睛。
他在宿舍楼下不轻不重咬她一口,得意洋洋地说吕洞宾把狗咬回来了。
路知意睁开眼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力地擦了擦眼眶。
就这样吧,路知意。
把他忘了。
他不值得你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
一首凉凉送给我们声哥,循环播放一百遍。
不要说我洒狗血,我容清新的套路没那么好猜。
观众朋友们,接下来请跟我一起走入新的节奏:《变形记之戏精男孩花式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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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只小红包,胜利就在前方。
☆、第36章 第三十六颗心
第三十六章
余下的时间, 路知意擦干眼泪, 若无其事继续上课。
陈郡伟听不太进去, 一直察言观色, 最后终于没忍住, 试探着说:“路知意——”
“路老师。”她平静地提醒。
陈郡伟一顿,改了口,“路老师, 其实我哥, 我哥他不是那个意思。”
路知意看着刚刚给他批改过的作, “上课时间,不要说不相干的内容。”
“……”
“你看看这个地方的时态问题, 我已经给你圈出来了, 前后——”
“那我呢?”
路知意一怔, 抬头看着他。
陈郡伟看着她的眼睛,“我哥是不相干的人, 那我呢?上课时间,你是家教,我是学生, 我总不是不相干的人了吧?”
她沉默片刻,笑了笑, “你说得对, 我是家教,你是学生。你不是不相干的人。”
握着笔,她定定地望进陈郡伟的眼里, “但我们有交集的地方,只有这里,这里每周末的四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你是我的学生,仅此而已。”





偷走他的心 第62节
讲完了那篇作,路知意收拾好背包,推门而出。
客厅里,去而复返的陈声在沙发上坐立不安,见她出来,几乎是噌的一下站起身来。
路知意却没看他,兀自换好鞋,离开前嘱咐了一句:“小伟,我留给你的那个话题,你自己尝试着写一篇300字的短,练一练笔,别忘了。”
陈郡伟神色复杂站在玄关处,低低地应了一声,看着陈声急急忙忙追出去,心里也有冲出去的渴望,但脚下却像是生了根。
他也想安慰她。
他也想说点什么,随便什么都好,只要她在听。
可欠她一句解释的是陈声,他陈郡伟追出去说再多,对她来说也于事无补。
*
路知意走得很,走过了印满广告的单元门外,走过了老人们下棋的地方,走过了熟悉的花草树木。
她在半路上被陈声叫住。
“路知意!”
她脚下没停,还是走得飞,直到那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陈声挡在她面前,面色难看至极,“不是说好下课谈谈吗?”
路知意抽回手,抬头盯着他,“我只说上课不谈别的,并没有答应过你什么。”
“你——”
他有些难堪,从来只有别人追着他的份,什么时候变成他这么低身下气、惴惴不安等待俩小时,结果对方还冷言冷语的?
陈声有些烦躁地把手揣回外套口袋里,那句话憋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对不起。”
面前的人没什么反应。
他的目光落在她过于平静的神情上,有些诧异。
“你怎么不说话?”
“你指望我说点什么?”路知意笑了笑,“没关系,我原谅你?”
陈声被她堵得一滞,“路知意,我都跟你说对不起了,你要不要这么小气啊?”
“我小气?”路知意看着他,“陈声,你搞清楚一点。道不道歉是你的事,要不要接受是我的事。”
她绕过他往前走,可陈声不依不饶跟了上来。
“你这人至于吗?”
“多大点事啊?”
“我不就嘴上说了你几句吗?”
“你看看你,见好就收不行吗?干什么蹬鼻子上脸啊?路知意,我告诉你,我陈声从小到大说过的对不起,一只手都数的清,你——”
那纤细的背影骤然间停了下来。
路知意回头看着他,淡淡地说:“好的,那我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谢谢你把一只手都数的清的对不起,爱心奉献了一个给我。我没蹬鼻子上脸,也没生你气了,你不用再跟着我了。”
陈声简直难以置信,看她继续往前走,下意识又跟了上去。
路知意终于不耐烦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被问得一怔。
他要干什么?
初春的下午,四点过的阳光算不上热烈,轻薄地笼在大地上,浅浅淡淡一层金。这样好的天气,他们却无暇欣赏。
陈声知道她没消气,也知道自己做得太过火,可他并不知道要做什么,又到底该做点什么。
他已经道歉了,不是吗?这人还这么不给他面子,以他的性格,根本就不该过多纠缠,扭头走掉就行,谁他妈稀罕追在人背后低声下气?
陈声又不是没这么干过,我行我素二十年,没人见过他好言好语低姿态。
他肯低头道歉已经很难得。
她到底还要他干什么?
陈声烦得要命,皱着眉头走上去,一把攥住她的背包,“坐我的车回学校。”
路知意被他拉得重心不稳,险些朝后一倒,好在最后站稳了。
忍了多时,这一刻终于爆发。
她一把拍掉陈声的手,冷冷地说:“不必了,我自己回去。”
那一下打得很重,啪的一声,干脆利落。
他的皮肤本来就白,霎时就红了一片,顿在半空。
难堪至极。
陈声扯着嗓门问她:“路知意,你到底在较什么劲?”
路知意就这么看着他,良久,笑了笑,心灰意冷地说:“就这么着吧,陈声。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谢谢你半年来同情我家贫人穷,好心帮我那么多次。但我们差距太大,就跟你说的一样,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为什么要勉强走在一起做朋友?”
陈声心里咯噔一下,说不清那阵突如其来的慌乱是为了什么。
“我都说了对不起了,你听不懂吗?那些话不过是为了警告陈郡伟!他是你学生,好的不学,偏学人早恋,还对你有想法。我他妈是为了你好,为了他好,你用不着拿我的话来气我!”
“我没说气话。”路知意静静地望着他,“一开始确实很受伤,但后来仔细一想,你说得其实很有道理。”
“我——我他妈有个屁的道理!”陈声已经怒不可遏,恨不能扒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都说了是无心之过!那些话骗骗陈郡伟就算了,你较什么真?”
她较什么真?
路知意仰头望着他。
他真好看,即使逆着光,生着气,眉宇之间也依然透着水墨画的意蕴,每一个线条、每一个细微的神情,都叫人想裱框成画。
她其实根本没有跟他较真。
她只是在跟自己较真。
那些话从唐诗口说出来时,她是如此心平气和,全然不在意,可换做是他,她就觉得天崩地裂了。
他说得没有错,她穷,黑,土,家养牛养猪,鞋子穿旧也不舍得丢。
这些东西陪了她十八年了,她从未因此自卑过。
她活得比谁都坚强,活得比谁都努力。
可是今天,它们从陈声口说出来,第一次具备了粉碎自尊的力量。
她,路知意,这么多年来终于明白了自卑是什么东西,这滋味比那晚赤着双腿跑出澡堂更叫人无地自容。
路知意望着他,他越光鲜好看,她越觉得骨子里都透着卑微。
是他的态度太友好,给予她太多,她才有了今日的错觉,以为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了一起,跨越了千山万水,跨越了重重阶级。
事实证明,她该清醒了。
在无可救药陷入他给的蜜糖□□之前,死了这条心吧。
路知意笑了笑,眼眶蓦然一红,仰头冲陈声说:“多谢你一个学期以来的关照。”
说完这话,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
冷战就这么开始了。
起初,陈声以为路知意只是一时气急,等她消气了,一切就会重回正轨。
可路知意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跑早操时,陈声顶着两只黑眼圈站在那,翘首以盼着路姓师妹的到来。
好不容易把人盼来了,他若无其事地走到她面前,把手里的烧麦和豆浆递了上去,“凌书成去步行街的老张那买的,买多了。”
老张是步行街摆摊的老伯,摊子没有名字,卖些手工做的烧麦、包子,豆浆也是自己磨的,味道原滋原味,很受欢迎。每天早上,一群学生和步行街的居民都在那排着长队等早餐。
因为要跑早操,众人都起得早,也没空去吃早饭,陈声知道她也空着肚子。
他亲自去买了一顿早餐,捧在怀里热乎着,眼巴巴盼着她来,又拿凌书成当幌子——天知道那个懒鬼这会儿还在床上睡大头觉。
“谢谢,我不饿。”路知意头也没抬,径直走进人群里。
陈声的手僵在半空,只剩下还冒着热气的烧麦与豆浆。众目睽睽之下,他吃了瘪,却又没处申诉。
更可笑的是,一整个早上,路知意没有向他投来一眼。
一眼都没有。
陈声拎着冷掉的早餐回到宿舍,恰逢凌书成起床,看见他手里的东西,欢天喜地迎上来,“呀,给我买的?老张家的吧?”
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凌书成笑成了一朵花,“这感天动地的室友情——”
话音未落,只见陈声没吭声,用脚踩开书桌旁边的垃圾桶,咚的一声把塑料袋扔了进去。
凌书成:???
“我艹你大爷啊!扔了都不给我?”
陈声一脚踹开椅子,心烦意乱地坐下来。
他对自己说,行了吧,别自讨没趣了,她的面子是面子,难道他的就是狗屎?神他妈放低姿态,他管她要干什么,爱咋咋地!
她爱跟谁做朋友,就跟谁做朋友!
然而这股气在晚操时又莫名其妙消失了。
陈声站在跑道边上,看着众人做引体向上,她在离他最远的单杠上,一言不发,动作标准。
他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走上前去碰了碰她握住杠杆的两只手,“张太开了,收拢一点。”
声音放得很轻,温柔里带着讨好的意味。
哪知道路知意干脆利落地从单杠上跳了下来,扭头就往操场外走。
他一顿,气不打一处来,“路知意,你给我站住!”
她背对他,顿住了脚步。
陈声气冲冲走到她面前,“我纠正你动作,你往哪走?”




偷走他的心 第63节
路知意淡淡地抬头看他一眼,“三十组我已经做满了,是你说的,做满了就结束。”
“……”陈声凶巴巴憋出一句,“给我回去!动作不标准,重新做三十组!”
操场上人渐渐少了,大家都先后做完三十组引体向上,嘻嘻哈哈散了。
苏洋站在一旁,迟疑着要不要上来插句嘴,却见路知意扭头对她说:“你先回去,我再做三十组。”
苏洋又不是傻子,一眼看出这两人闹别扭,但日子这么久了,她早就清楚这两人不打不相识,结梁子已经是早八百年前的事了,遂点头,“那行,我先去洗澡了。”
单杠处逐渐只剩下路知意和陈声两人。
她重新攀了上去,一声不吭开始重做引体向上,虽然刚做完三十组,还有些喘,额头上也冒出了细汗。
陈声站在那,看她做了五组,就开始后悔。
她做得很标准。
事实上一个学期了,她没有什么任务完成得不好。
他的无理取闹像是找茬,像是小孩子不服气,趁职务之便欺负她。
他看着她额头上细密晶莹的汗,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又搁不下面子,最后只得绷着脸说:“行了行了,下来吧,下次注意点,姿势要标准!”
路知意跳了下来。
他看着她脑门上的汗珠,指尖动了动,最后漫不经心地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送到她面前,“喏,擦擦汗。”
明明在装作若无其事,可眼里却又带着讨好的意味,尤不自知。
有风吹来,汗湿的额头有些凉。
路知意低头看着他摊在半空的手,忽地想起上学期,他也是这样站在操场上,递来一包纸巾,让她擦擦下巴上的墨渍。
她一晃神,脑子里浮现出多年前一首红极一时的歌。
那个女歌手唱着:“仿佛还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
她盯着那包纸巾,片刻后笑了笑,“不用了。”
疏离而客气的态度,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陈声又一次僵在原地。
片刻后,他一把将那包纸巾扔在地上,骂了句操,又狠狠踩了两脚,气冲冲走了。
他发誓,除非他疯了,否则绝对不会再用热脸贴她的冷屁股!
绝,对,不,会!
然后睡了一夜极不安稳的觉,天亮了。
陈声躺在床上,顶着两只又严重不少的黑眼圈,精疲力尽地望着天花板,生无可恋地想——
再试一次吧。
最后一次了。
这次她要是再不知好歹,他一定头也不回就走,将来谁爱搭理她搭理她去!
他就给她最后一个面子!
最!后!一!个!
值得一提的是,“最后一次”这四个字,成了接下来一周反复循环在陈声脑子里的魔咒:)。
作者有话要说: .
神他妈最后一次哈哈哈哈哈。
本章又名: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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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集训要开始了,小可爱们,准备好你们的少女心,声哥的打脸行动会以令你们满意的糖分落下帷幕。
不甜不要钱=v=!
七号我生日,争取在这和你们甜蜜蜜相聚。
来,99只红包,没拿过的举个手,今天争取都照顾一下。
☆、第37章 第三十七颗心
第三十七章
开学第三周, 高原集训总算来了。
因开学伊始, 兵荒马乱, 师生们要筹备的也多, 所以原计划定在开学第一周的集训一拖再拖。
最后是赵书记拍板:“时间不等人, 先把日子定了。说一千道一万,不如放手去干!”
就这样,为期两周的集训正式拉开帷幕。
要去高原集训的是全体飞行技术学院的大一学生, 六人一组, 每组分配一名高年级学生做队长。整个行程有三名带队老师, 八名教练。
新兵蛋子们出发的前三天,韩宏骂骂咧咧回了寝室, 生无可恋地摊在椅子上。
“操, 赵老头要我去当带队的!”
凌书成在打游戏, 闻言一顿,“找你?你成绩年年吊车尾, 挂科家常便饭,他疯了吗找你带队?”
韩宏:“呸,凌书成你怎么说话呢?”
“用嘴, 配合声带震动,将气流从鼻孔吸入, 嘴唇控制咬字, 以此达到说话的目的——”凌书成在嘴边、喉咙处依次比划,末了扯开嘴角,“算了, 你智商低成绩差,解释了也听不懂。你知道声带在哪吗?”
韩宏:???
“我艹你大爷!”
张裕之一边大笑,一边凑过来拍了拍韩宏,“不过说真的,到底为什么偏偏找上你啊?”
韩宏顿了顿,臭着脸说:“赵老头说我上学期又挂科了,让我将功补过,拿这个抵学分。”
凌书成一脸幸灾乐祸地表达同情,“啧,要是我们学院有漂亮小师妹,这一趟你还有点盼头,清一色都是小师弟,真的没有任何期待。”
韩宏哈哈一笑,“你还别说,大一就俩小师妹,我这组还真有一个。”
一边说,一边去看陈声,“喂,你们小红在我这组。你最近不是被她搞得心烦意乱的吗?要不要我趁机帮你公报私仇?”
陈声一顿,眉头霎时扬了起来,“她在你这组?”
脑子里嗖嗖转过无数念头,他抓住了要害,唇角一弯,一周以来头一次笑得如释重负。
*
赵书记为这高原集训的事忙得天昏地暗。
学生们集体离开校园,安全是个问题。高原地势险,稍不注意还有高原反应等在前方,身心健康更是关键。
集训还没开始,办公室这头已经开了无数个会。
他焦头烂额,好不容易休息十分钟,有人敲门。
“进来。”他精疲力尽坐在椅子上,声音都哑了。
门开了,他的得意门生兼问题学生,陈声,拎了盒茶叶进来,搁他桌上。
“听说最近您老特辛苦,我从我爷爷那要了盒茶来,给您下下火。”弟子关切地凑近了些,指指他的下巴,一脸担忧,“哟,您都这把年纪了,居然硬生生把痘给熬了出来,这得是多操心啊?”
赵书记眯眼看他,面无表情。
“你闯什么祸了?”
“什么祸都没闯。”
“那你想从我这捞什么好处?”
“您有什么好处能让我捞的?”
赵书记眯眼,冷笑一声,“我还不知道你?臭小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目光落在那盒茶叶上,定了定。他知道这是好东西,他爱喝乌龙,也没跟人说过,但陈声替他打过开水泡过茶,竟然暗自记在了心上。
脸上虽然没什么好表情,但心头还是软了几分,这家伙,不枉他疼他这两年半。
陈声大言不惭,“您这从来没什么好处可讨,能讨来的向来只有苦差事。可我看您这一阵累成这样,于心不忍。这么着,我这人一向讲义气,知恩图报,这回也帮您分点忧吧。”
赵老头:“……你要帮我分什么忧?”
陈声:“高原集训,韩宏不是要帮您带个队吗?他这人,您不知道,出了名的不靠谱。为免他节外生枝给您添麻烦,我去盯着他。”
赵老头:“……”
面无表情打量陈声片刻,他低头把集训名单打开,看了眼韩宏那一组,挨个把名字念了一遍:“武成宇,李睿,于涵,路知意,张成栋,徐勉——”
抬头再看陈声,眯眼,“说吧,谁跟你结了梁子,你要去报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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